杵我发丝,打一南极有哪些动物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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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用你自己来抵债吧!”
& &&&葬礼结束,我被他第一时间拽回房,他咬牙切齿的冲我咆哮,那一刻他的眼神阴毒,毫无温度。
& & “多久期限?”我倔强的咬着牙,任凭他风雨雷电的荼毒,我欠他的,我还!
& & “无限期,直到我腻!”
& & 从此我成为他的专属情人,我以为这是唯一的羞辱,却不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一出又一出。
& & 他恨我,所以我承受,我希望这折磨会因为他的婚礼而终止,殊不知……
& & “女人,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 & 他牵着他的娇妻,话却是对我说。我凉凉一笑,优雅的走上前一耳光挥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 & “这一巴掌,是孩子让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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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响亮的耳光
  “啪!”
  耳光飞来的时候我来不及躲,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我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眼底还是不争气的泛起一层水光。
  厅里的喧嚣声还在继续,镭射灯下的男人女人们都露出一种近乎野性的笑,阵阵呢喃般的歌声还在缭绕,无人关注被打的我。
  “**,来这KTV还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三陪吗?老子摸你一把怎么了?摸你还是你荣幸呢!”大块头挥舞着酒瓶,狰狞着脸对我咆哮,庞大的身体足够俯视我。
  我没有还嘴,只是紧握着拳头,指节根根泛白。脑海中,想象着如果有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我一定会把他砍成碎渣,肉糜。
  “啪!”
  又是一声巨响,他手中的酒瓶以及其优美的抛物线姿势飞向了正放着‘我只在乎你’歌曲的液晶屏电视,活生生个砸出了一个直冒烟的窟窿。
  不可否认,我的脸瞬间吓得煞白,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终于,那**嚎歌的男女回过神来,惊愕的瞧着我们这边。我和这并不认识的大块头坐的是最角落,因为说实在的,我非常厌恶这个地方,每次走进大门的时候,就会有种下地狱的感觉。而每次被寻乐子的男人选中陪酒的时候,便是折磨的开始。
  今天这个,显然是个噩梦!
  “二子,别闹了,这是啥地方啊?”
  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陪着笑脸走了过来,他的怀中还搂着一个女人,浓妆艳抹,我已经认不出她是谁。
  在KTV上班的女人或者女孩很多,都为了赚那三五百的小费。当然,我也是!我需要钱,迫切的需要着。
  “这他妈的什么东西啊?摸都不让摸,以为自己是什么?”
  大块头寒着脸指着我嚷嚷,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像他是哪里不得了的大官似的。但我知道这人是个混子,所以我不会反抗。跟一只疯狗计较得失,绝对是愚蠢的。我虽然卑贱,但我并不愚蠢!
  “好了好了,让她来陪我好了,我这个听话。”
  那男子把身边的女孩推了过去,还顺势捏了她胸一把。女孩娇媚一笑,风情万种的勾住了大块头的脖子。
  我心头一松,感激的瞥了眼那女孩,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我没有离去,因为还没拿到小费,我可以跟任何事过不去,但绝不会跟钱过不去。
  然而,此事还没完!
  大块头见着我还杵在这里,顿时又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怎么,还想要钱?你他妈死要钱是么?不想死的话滚出去,别碍着我眼。”
  “我已经在这里停留一个小时,按惯例,你应该给我钱!”我没有屈服在他的淫威下,为了钱,我特么尊严都踩在脚下,威胁算什么?
  “哟哟哟,敢跟我要钱?你他妈……”
  “砰!”
  没等他说完,我抓起一个酒瓶砸在了茶几上,拿着溜尖的半截瓶子对准了他。啤酒漫了一地,不断冒着气泡。
  我阴森的瞧着他,咬牙切齿的。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很狰狞,很可怕,因为这混球触及到我的底线了。
  厅里音乐戛然而止,人大概被我吓住了,真真是窒息一片。
  “钱,你是给,还是不给?”字似乎是从齿缝冒出来的,我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大块头显然被我震住了,一脸的惊愕,旁边的男子见状慌忙从身上拿出几百块塞给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我没再虚张声势,拿着半截酒瓶倒退着离开了房间,而后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我顺着楼梯不要命的狂奔,直到到夜总会楼下都没有人拦我,瞧着墙壁上倒映出来的我披头散发,模样比电影中的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有停,一直顺着马路飞奔。脸上一片冰冷,我知道我百年不遇的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A市的夜生活很丰富,即便是凌晨,马路上的车里也很多。璀璨的灯红酒绿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浮夸。
  恍惚的走在十字路口,我泪眼婆娑。毕业两年,我竟然堕落了成这样,我如此作践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吗?我是在报复谁呢?上苍?还是命运?
  耳边,好像有剧烈的喇叭声和尖叫声,我置若罔闻。冷冷的转过头,我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飞快的朝我冲过来,我本能的想躲,但来不及了。
  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个漆黑的人影闪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章:你在报复我
  没掀开眼睛的时候,我闻到了一个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医生,她已经昏迷五天了,你不是说她的伤不碍事吗?怎么会一直昏迷的?”
  “这个从科学角度来讲的话,她应该是主观意识不愿意面对一些东西,所以情愿沉睡着。”
  老实说,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医生,因为我已经醒了,只是真的不愿意去面对什么。
  活了二十一年,我今天才知道我是如此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有过,就是陪酒时那些侃侃而谈的客人们,他们的话天花乱坠,让你一听就感叹这世界上竟还有比自己更行尸走肉的人是多悲哀的一件事。
  我知道问话的男人是谁,从发生车祸的瞬间他把我抱开时就知道,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惯有的薰衣草味,一种梦幻的,醉心的味道。
  他是薛默琛,我的男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我是他的情妇。卑贱的,一直用身体在偿还一切的情妇。
  “那怎么样才能让她醒?”他似乎很焦虑,我偷偷掀了一道眼缝瞥了眼,又冷冷合上了。
  眼前的他依然很硬净,帅气的外表与他禽兽般的内心是完全不相符合的。他的轮廓极深,属于一看就令人忘不了的男人。再加上高大魁梧的体魄,是很多女人为之倾倒的楷模。
  当然,前提是不了解他本性的情况下。
  他一直微蹙着眉,脸色很阴霾。正在看医生给他的一个记录本,似乎是关于我的病情。我应该没伤到筋骨,四肢也很完整,可能也是命大。
  我正准备醒来,却听得他脚步声走了过来,我连忙合上眸子装睡,有些紧张。炙热的视线在我脸上扫了很久,我都差点忍不住要眨眼睛时,才感觉脚步又转过去了。
  但随即,一杯冰冷的水毫无预警的淋在我的脸上,我一个寒战掀开了眸子。入眼的是他邪魅且阴冷的眼神,仿佛透着无尽的鄙视。
  他往后扬了扬手,那医生连忙走了出去,还识趣的关上了门。他欺近我,唇角泛着邪恶的笑容。
  “睡啊?怎么不睡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他扣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昂着脸。看着他冰冻的眸子,我若有刀,肯定毫不犹豫刺进了他的胸口。
  “看你的样子,恨不能杀了我对吗?”
  他贴近我的脸,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喷出的炙热的气息。我死死咬着齿关,不想去看他令我作呕的脸,虽然,这张脸是帅的人神共愤的。
  “方晨,你令我很不开心!”他眸色顿变,一片寒霜。我知道他最恨我这种不屑的眼神,他是那种可以鄙视我,但是我不可以鄙视他的人。
  我冷冷别过头,瞧着窗外一丝如血的残阳,觉得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末日。落幕的黄昏总是凄凉的,亦如我的心境。
  他忽的狠狠扳过我的头,怒视着我的眼睛,似乎很愤怒。“你这一身衣服哪里来的?你为何会浓妆艳抹的出现在‘魅色’夜总会下面?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我去夜总会陪酒了,而且已经坚持半个月了!”
  我瞧着他喷火似的眸子,唇角泛着冷酷的笑。既然逃不脱他的手掌,那么我们都来作践这具身体好了。早点折磨死,就可以早点解脱。
  他长臂一挥,高高扬起,巨掌仿佛就要落在我的脸上。我偏着头把脸迎了过去,挑衅似的睨着他,“来,正好这里被人打了一巴掌,现在已经不疼了。快,让我张张记性。”
  “你……”他气急,脸色迅速变化着,从涨红到苍白到铁青,跟六月天似的。
  蓦地,他死扣住我的脑袋,唇瓣凶残的袭过我的齿间,粗鲁在我唇齿间放肆的掠夺。
  他吻得很用力,我几乎能感受到一股咸咸的血腥味在嘴里流转,他的指尖用力的捏着我的肌肤,我很清楚的知道又会留下一片青紫。
  我的皮肤很小气,轻轻一捏就会发紫,所以我的身上总是隔三差五的出现那些东西,像个七星瓢虫似的。
  我忍着他的兽性,任由他掠夺他想要的东西,即便他想在这里更禽兽的占有我,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抵抗他的后果只有一个:更加变本加厉。
  这些东西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怪不了任何人。
  我没有给他想要的反应,所以他的兽性很快被浇熄。他抬头阴森的看着我,瞳孔里的火焰根本藏不住。他恨我,怒我,想生吞了我,这些我都知道。
  “方晨,你在报复我?”
  “我怎么敢?我只是作践自己罢了。”
  我冷冷道,不想去看他那痛心疾首的眼神。我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非常令人恶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我如此糟蹋自己,我真正是白活了一世人。
  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给他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弥补,所以在身偿他的时候,我也在折磨自己。有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尽快的解脱。
  我在疯狂的赚钱,只想留给父母一笔可观的钱,好让他们好好度过晚年。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天衣无缝的准备,准备着早死早投生。
  他阴戾的瞧着我那油盐不进的样子,眸子似掠过一抹怜惜。不,可能是我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怜惜我?
  他起身离开了病房,背影好像有些落寞。不,我可能又看错了。
☆、第3章:他所谓的好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即将走进那囚牢般的地方,我根本不会开心。因为他的飞黄腾达与我的一败涂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会憎恨。
  呼吸着户外充满尘灰的空气,我竟然觉得沁人心脾。就连垃圾桶边的小野花,我也觉得璀璨夺目。
  总之,在我的眼里,除了自己,除了薛默琛,什么东西都是美的。
  身后跟着薛默琛的贴身保镖阿飞,美其名曰是接我出院,其实我晓得他是监视我的。他与我不过一米的距离,始终不会超过我,很懂得尊重,即便我只是是一个卑贱的情妇。
  “方**,那些欺负你的人,已经被先生废了。”阿飞跟了我半天,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些话应该酝酿了许久。
  “恩?”我斜眸望去,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明白他指的是谁,“是那个在夜总会打我的人吧?怎么废的?”
  “……是的,就是用一般的手段教训了一下他而已,不过你放心,他还有一口气。”阿飞脸一热,忙不迭的点点头。
  还有一口气!我听着这话,不觉笑了笑。薛默琛要对付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让人抓到任何把柄的,他就是那么狡猾的一个人。
  阿飞见我不说话,顿了顿又道,“先生还让我转告你,请你别去那些地方了,如果你真的需要钱,可以卖设计稿。”
  “他不是断了我所有的路么?我的设计稿谁还敢要?”
  但凡有一线希望可以卖掉设计稿,我都不会去那种地方上班。薛默琛的手很长,自从我害惨他过后,他封死了我所有的出路。没有哪家企业敢用我,就连饭店那种地方也没人要。
  但他忽略了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那里也是可以赚钱的。为了钱,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我的父母还需要钱,他们养我长大,我必须反哺,这是人最原始的本能。
  阿飞听我冰冷的话,讪讪的笑了一下,“先生说现在不限制你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去那种酒色场所。”
  “噢?这是他的原话?”我绝不相信薛默琛嘴里能说出这种话,他是什么人,早在我进大学第一天就认识了。
  “嘿……”
  阿飞尴尬的笑笑没再说,我也不会问。有些东西说破了,其实也是自找苦吃。
  我们俩顺着马路走,而司机则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我想他可能很抑郁,因为要陪我这种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有些心悸,想起那天晚上的车祸,我其实是害怕的。某种程度上,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但那指的是有希望的人,而我,是没有希望的。
  这一辈子,我可能都会与薛默琛纠缠,直到死去。想起这些,我心尖尖都是凉的。
  “阿飞,我想去逛逛商场,让老陈回去吧。”
  “那好吧,我跟他说一下。”
  他拿出电话,拨给了远在三米开外的司机。我无言的看着他寸步不离的举动,心更凉了一些。我昂起头,努力让眼底一缕悲哀散去。
☆、第4章:秦菲
  来到商厦楼下,还没等我进去,就有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我,抡起拳头对我猛打,噼里啪啦的,我还没反应过来。
  阿飞立刻挡住了来人,待看清后有些无措,这是薛默琛的未婚妻秦菲,一个大公司老板的女儿。据说两人已经订婚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举办婚礼,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是知道我的存在的,所以一看到我就是这种疯狂的举动,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挡都不需要挡。因为我欠他们的,让他们打去。
  其实秦菲很漂亮,身材也很凹凸有致,少见的一个美女。但是她斯文扫地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泼妇。
  “**,你以为缠着默琛会给你钱吗?你以为凭你这样子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你算什么东西?”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惹来不少围观者。
  我脸色淡漠,任凭她叫嚣着。一个为了钱能在夜总会放下尊严的女人,岂会在乎这点讥讽?我根本无视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依然波澜不惊的站着,让她泄愤。
  作为一个女人,其实她比我更悲哀。她有一个未婚妻的名分,但看她的表现,应该还没有得到薛默琛的心。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应该是受不了这种屈辱的。
  而我,却是一颗饱经风霜的小野草,韧性很强。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该下地狱,该被人千刀万剐!”她还在咆哮,一副不罢休的架势。
  我不耐的蹙眉,撩起面前一缕发丝拨到了耳后,“骂够了吗?你来来回回就这点词汇量?有本事让你那未婚夫放了我,我求之不得!”
  “你……你!”
  “你什么你?你作为一个千金大**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你跟我闹什么劲?我很严肃认真的告诉你,我不稀罕他!”
  我不知道我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但我真的说了。而后我转身打算离去,却看到了薛默琛就站在人**之中阴森森的看着我,那双盛满的寒冰的眼眸像是两把利剑,分分钟把我秒成肉渣。
  我心中咯噔一下,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然而,秦菲是不会让我这样轻易离开的,她一个箭步又追了上来,死死扯住了我的衣服又想拳打脚踢。
  她比我要矮一些,所以我垂眸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丑似的波澜不惊。或者,我也只能这样。
  薛默琛就在人**中,他都没有出来喝止,可见我的身份是应该被人如此对待的。
  阿飞冲过来拉着她,还一个劲的赔笑脸,却是被她反手毫不犹豫的扇了几耳光。
  其实她打人的速度极快,我还没看清,阿飞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几个红爪印。他不能还手,但作为堂堂七尺男儿,他应该是愤怒的,可他很无奈,比我还无奈。
  我用眼底余光瞥了眼人**中的薛默琛,他竟然还在看热闹,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我忽然间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觉得我和阿飞两个人就是他眼中的玩物。
  冲动的驱使下,我做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动作:一把抓过秦菲扬手一耳光给她挥了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一巴掌就把人嘴巴给打出血了。她懵了,瞪着我不知所措。
  我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阔步离去。阿飞窘迫的看了眼秦菲,慌忙也跟了上来,似乎,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感激,或者也是我的错觉。
☆、第5章:他的霸道
  “方**,我没想到你也会打人。”
  离开商厦很远,阿飞才开口跟我讲话,他脸上的窘迫已经不再,又恢复了那精明的模样。我斜睨了眼他,冷冷扯了扯唇角。
  “狗急还跳墙呢,何况是人!”
  我这话或许有些难听,但事实的确如此。在我允许的范围内,无论怎样撒泼无礼我都不会二话,但……超过我的底线,我也是个很生猛的人。
  阿飞脸一红没有接话,因为他有时候比我还迫不得已。我是在薛默琛身上浪费青春和生命,而他却是挣钱,性质不一样,底线也不同。
  他忽然接了一个讯息,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司机,无言的瞅我一眼,示意我上车。
  “就不能多转一会吗?”
  虽然这句话有点多余,但我还是想挣扎一下。他把手机的讯息翻给我看,上面只有五个字:速度滚回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阴霾的天空,忽然觉得在这种天气逛街散步,对我来说也是很奢侈的。我认命的钻进轿车,微眯起眸子不再做声。
  阿飞关上车门后,坐在了副驾驶上,司机油门一轰,径直朝西决别墅区飞驰而去。
  西决别墅区位于东区靠海的位置,算是比较僻远的别墅区了,据说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当然这指的不是我。我不过是这个别墅区里的一只寄生虫,或者好听点说,是一只囚笼里的金丝雀。
  薛默琛的别墅是C区一号楼,占地六百多平,算是一栋不错的豪宅。里面的装修风格是我设计的,纯现代简约,这是我近两年唯一一次面世的作品。
  他不差钱,所以所有材质我都选用的是最好的,其实我目的是想让他肉疼一下,但我没有达到目的。
  他对这装修很满意,所以即便在有一个豪门未婚妻的情况下,他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我喜欢花草,还专门在楼下花园设计了一个花圃,里面种了各种各样不同季节的花,因此无论春夏秋冬,这里总是争奇斗艳。
  车子开进别墅大门的时候,他正站在花圃专心致志的看一朵火红的玫瑰花。我以为他没警觉我回家,正打算蹑手蹑脚的逃上楼时,他却霍然转头,阴戾的瞪了我一眼。
  我讪讪停足,斜睨了他一眼,“好巧,你又来了?”
  这是我唯一跟他打招呼的方式,两年来不曾变过。他眸色一沉,揪下那朵玫瑰花大步走了过来,顺手插在我的头上,随即邪恶的笑了笑。
  我无动于衷,但我知道此刻的模样,应该跟那个有名的杨二车娜姆大姐经典造型差不多了。
  我转身走进别墅,他却一个箭步从后背抱住了我,头就那么搁在我的肩头,呼吸很粗重。我没有挣扎,任他这样抱着。
  “晨,你今天很嚣张啊,竟敢打我未婚妻。”
  “哦,我还真不知道那个泼妇是你的未婚妻呢,实在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所以你现在是要帮她打回来?要我配合吗?”
  我斜眸用眼底余光瞧他,眸色很冷,他应该能清楚的感觉到。
  他盯着我,忽然张嘴一口咬在我的肩头,很用力,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微颤的牙齿。我咬着唇,忍着他禽兽般的举动,依然那么高贵冷艳的站着,腰板笔直。
☆、第6章:暴风骤雨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哭?”
  可能是感觉到唇齿间的血腥味,薛默琛停下了动作,瞧着我肩头那两排深深的齿印,他莫名其妙的冲到我面前拽着我肩膀咆哮。那歇斯底里的样子,活像被咬的人是他似的。
  “反抗?哭?”我挑了挑眉,唇角讥讽的牵动了一下,“你觉得,一个寄人篱下的寄生虫,她还会有资格来反抗?有资格来哭?”
  “……方晨,你把这话再说一遍!”他眸色一寒,近乎咬牙切齿的道。
  “薛默琛,我承认曾经是对不起你,所以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是请你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不要隔三差五的找我晦气好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厌恶我,拿这个对付我!”
  我走到茶几抓起那把闪亮的水果刀递给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朝这里捅,我死了,你解脱,我也解脱,还有我可怜的父母也能解脱了。”
  他的眼神因我的话而更加冷厉,死死瞪着我许久,忽然一把打掉我手中的水果刀,横抱着我走向了楼梯。
  我听得到他粗重且不规则的喘息,感受得到他身上传递而来的熊熊怒火。可我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嘴,我在伤害他的同时,自己也被反噬着,但这是他不知道的。
  踹开房门,我被他重重的扔在了床上,摔得我骨头差点散架。深呼吸了好几次我才缓过来,疲惫得连翻身都不想动,或者,我并不想面对他。
  感受到背后有炙热的躯体靠近,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听得衣服传来‘呲’的撕裂声,背后顿然升起一片凉意。
  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掌拂过我的背脊,熟练的寻找我最敏感薄弱的地方。我轻叹一声,把头紧紧埋在了被褥里,承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索取。
  他如此的兽性我无法拒绝,在一起两年时光,他就像我腹中的蛔虫般,对我的点点滴滴了如指掌。
  他能精准的记得我的姨妈期,能流利的背出我以及我父母的生日。
  甚至,他是某一年的哪一天的哪个时辰占有的我,也都记得一清二楚。我在想,大概那团落红的直径半径,他也是有数的。
  云雨过后是窒息般的静谧,他顺势抱着我躺下,指尖习惯性的在我背脊上弹钢琴似的轻击。我没有理他,因为我们彼此间能和颜悦色讲话的时候真的不多。
  与其一说话就针锋相对,还不如就这样沉默。他大概也知道这默契,不与我讲话。但手还是固执的枕在我头下,他喜欢这样拥着我,或者说……是习惯了。
  倦意袭来,我眼皮有些打架,不自觉的翻了个身抱住了他。他身体僵了一下,顿时把我给吓醒了。掀起眼眸斜睨过去,发现他正怔怔的盯着,仿佛不认识一样。
  “怎……怎么了?”我有些窘迫,支起身子找了件睡袍披上,这样讲话就自然多了,又看了他一眼,“今天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你怎么不去安抚她一下?”
  我指的是他未婚妻,毕竟我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只能以一种极其尴尬的身份存在。
  “你非得在这种情况下提及她吗?”他不悦的瞪我一眼,长臂一勾又揽我入怀,“晨,我们今天不要吵好吗?陪我睡一会吧,今天我很累。”
  “……”
  瞧见他眉宇间的倦色,我难得的没有反抗,乖乖的蜷在他怀中,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很快,本就昏昏欲睡的我再一次沉沉睡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7章:陌生的电话
  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暗,薛默琛已经离开了,身边的被窝还是暖的,他应该没有离开多久。茫然的坐起来揉了揉胀痛的眉心,瞥到床头一张崭新的空白支票。
  我愣了愣,心头油然而生一股酸楚,抓起那支票狠狠的撕得粉碎。眼睛莫名的变得有些酸涩,我连忙昂起头,用力把那夺眶而出的泪光忍了回去。
  “不能哭,你非但没有资格哭,连自卑都不行。早在你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我努力说服自己,唇角的笑是凄凉的。
  我裹着睡袍走到阳台,不警觉已经入暮了。花园中的景物变得暗淡,但还能闻到阵阵浓郁的花香。我贪婪的呼吸着这味道,深怕下一刻就被人破坏了,因为我运气一向不好。
  “铃!”
  刺耳的手机铃在我还没暗忖完就响起了,我无奈的轻叹一声,走过去抓起手机瞅了瞅,是不熟悉的号码。本想挂掉,但好奇心促使我还是接通了。
  “**,我想跟你谈谈。”一通话,对方就用那我早已经麻木的字眼喊我,气焰非常嚣张。
  我一下子猜出了她是谁,不觉冷笑了几声。“秦女士这是要做什么?还请你别丢了那斯文的皮囊。”
  “……方晨,我要见你。”她改了口,但依然是嚣张的语气。
  “我和秦女士道不同,敢问你有什么话来要跟我说?”
  秦菲一直都透明的存在,我是知道的。我从不问薛默琛那些风流韵事,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但看这个人找上/门来,想必有了难以愈合的裂痕。
  但,这些事跟我无关,我也不想管。
  “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那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么?”秦菲冷笑道,仿佛知道这是我梗在心中的一根刺。我果然被她吸引,沉默了许久不说话。
  “宾贸大厦88楼,旋转咖啡厅,不见不散!”
  她许久才又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而我还愣在当场,因为她提到了当年,那是足以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件事,我和薛默琛之间不会变成这种样子。或者说,我不会如此卑微的存在。
  我愣了很久,才去到洗手间洗漱,出来时,我刻意找了一套非常显身材的淡蓝色长裙套上。我很高挑,大约一百七十公分,虽然很高,但也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体型。
  学设计出身的人,对于穿着自然有着非常敏锐的独到眼光。衣服穿上后,我又画了点淡妆。其实平日里我不喜欢化妆,我五官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属于佼佼者之类。
  所以平日里素净的我略施粉黛的话,看起来也是非常养眼的。
  拎了个小包下楼,又瞧见阿飞在花园中转来转去,其实应该说是在监视我。见我走向车库,连忙讪笑着跟了过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先生说了你去哪里都让我送你。”
  “有个朋友有约,就在宾贸大厦咖啡厅里,你要去监视吗?”我淡淡道,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噢,那很近呢,我送你过去好吗?”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他却自顾自的拿出备用车钥匙走向了车库,开出了我平日里最不喜欢的那辆红色**。
  这是薛默琛买给我的,但我从来没开过。我蹙了蹙眉,指了指一旁女佣买菜的车,“你实在要去的话,就开那个吧。”
  “……好!”
☆、第8章:突如其来的羞辱
  阿飞把我送到宾贸大厦楼下时,纠结了好一会才决定不跟着。说心里话我很感谢他的信任,我走向大厦电梯的时候,眼底是布满动容的。
  旋转咖啡厅是一个高档的消费场所,一杯咖啡大约要三百多块,加上些点心,一餐下来最少也是一千左右。我除了薛默琛请我会来,别的时候是绝不来的。
  秦菲在这个地方约我,一下子就体现了她豪门千金的优越感。我不知道她是带着什么目的,心里好奇极了。
  然而,就在我一踏进咖啡厅的时候,四周忽然蜂拥而至好多拿着相机的媒体,闪光灯对着我不断的“卡卡卡”,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一下子慌了,想要逃出去,但秦菲却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抄着手堵在了门口,盛气凌人的盯着我。
  “怎么,丑事都做得出来还怕什么曝光?来来来,各位媒体的朋友,这就是勾引我未婚夫的那个女人,长得是不是够妖魅的?”
  我敢肯定,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会苟同,因为我的长相即便经历了如此不堪的折磨也都是清纯得很,这是张天生就能蛊惑人的脸。
  秦菲没听到她要的那种唏嘘声,顿了顿又道,“她呀,是个三流的建筑设计师,你们知道吗?曾经A市那个着名的偷龙转凤案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才导致了工程出事。你们知道为何我要叫你们来吗?我就是要曝光她,让大家看看她丑恶的灵魂。”
  “秦**,这就是薛先生那位神秘的红颜知己对吗?”一个拿着长话筒的男生问道。我瞥了眼他,很感激他用如此婉转的词语形容我。
  “什么红颜知己啊?你有没有搞错啊?她是狐狸精,是迷惑了我的未婚夫的。”秦菲怒了,非常生气的瞪了眼那男记者吼道。
  “方**,你真的和薛先生是那种关系吗?”
  有了秦菲的推波助澜,那些记者终于大胆的向我提问了。不过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他们问得虽然尖锐,但小心的避开了一些敏感词。
  “大家可能不太明白,我和薛先生就读一所大学,并且曾经也一起共事过,所以我们的关系比较铁。对于多年前的那次工程出事,大家如果有兴趣不妨再去调查一下,当时的结果就已经出来,我不想再重复太多。”
  我顿了顿,眸色一寒,凉凉的瞧着秦菲那略显狰狞的脸又道,“秦菲**这是怎么了?一定要把你的未婚夫说得如此不堪么?据我所知薛先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如果被你如此诽谤,就算是恋人关系怕也没法维持吧?”
  我比她还要了解薛默琛那个人,他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男人,所有事都只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这样的人你要么对他好点,要么就别惹他,因为他绝不好惹,看我的下场就知道了。
  “你这**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那破事吗?”
  “噢,那么秦**这是捕风捉影还是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你有被害妄想症?如果是,我建议你该吃药了。”
  我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你若安分,我会觉得自己占有了她的男人很愧疚,但若要这样来给我颜色,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冷冷说完瞧见记者们一脸愕然,优雅的撩起发丝浅笑了一下。
  “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如此大阵仗来却没捞到什么好东西,这位秦**应该是希望你们严词厉色的指着我,很谢谢你们的仁慈。”
  言罢,我硬从秦菲身边挤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远走。
  快到电梯时,我回过头来又阴森的丢了一句:“愚蠢的女人,才会歇斯底里的把男人血淋淋剖开来展示,蠢货!”
☆、第9章:愚蠢的女人
  远远的,我能听到秦菲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她应该是在骂记者没有犀利的跟我问话,又没有拍到我狼狈不堪的画面。摆了这么大的谱,却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如果是我也会郁闷的。
  被她如此戏弄一番,我的心情大败。下楼时,阿飞还在等我,瞧着我脸色难看,热情的给我拉开了车门,可我不想上去。
  “阿飞,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我保证不会去夜总会了。”我算是求他了,我这个时候很需要独处,或者说,我不希望我认识的人在我身边。
  “可是……”阿飞拧着眉瞧着我,有点犹豫不决。许久才好像下决心似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先生今天有应酬可能会晚归,你在十一点钟之前回来就好了。”
  “谢谢你阿飞。”我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涩涩的。阿飞很清楚我的身份,但却从不鄙视我,不管他处于什么原因,我都很感动。
  “需要钱吗?”他又道。
  我才想起虽然我穿的光鲜靓丽但其实囊中羞涩,而且又把薛默琛留给我的支票给撕了,现在我的爱马仕包包里,应该不足五十块的钱。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尴尬极了。他连忙从皮夹里拿了一百块,而后把整个皮夹递给了我,“只有一千多,我没有卡,卡给我妈了。”
  “谢谢你阿飞。”
  我又是这一句,好像除了说谢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把皮夹子放进包里后,他才不放心的开着车离开了。我顺着马路,没有目的的朝前走着,脑海中,尽是秦菲说的那些话。
  “什么红颜知己啊?你有没有搞错啊?她是狐狸精,是迷惑了我的未婚夫的。”
  “你这**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那破事吗?”
  我对她这样的女人很无语,我不恨,因为毕竟不是她抢走我的未婚夫。所以她如此恨我我可以理解,但我为她担心的是,她如此在媒体前曝光薛默琛的事情,他会放过她吗?
  有很多愚蠢的女人喜欢把男人那些可能不见得体面的事情曝光出来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感情,殊不知这样的行为足以毁灭任何一个男人的良知。
  尤其是像薛默琛那种良知少的可怜或者没有的男人,是更无法忍受这种事的。
  “唉……我干嘛为那个女人担忧呢?她又不是我的谁!”我自嘲的笑笑,四下里环视了一眼,竟不知不觉走到了A市最为繁华的吃喝玩乐一条街了。
  这里有几家出名的大型酒吧,也有那种一条龙似的休闲中心,当然,重点是还有不少酒店。
  我顿了顿,朝着最靠前的那家rich酒吧走了过去。或者,喝点酒,可以麻木一下我的脑神经。
  刚才被秦菲拉开了记忆之门,让我想起了当年做过的那件愚蠢至极的事情。时过境迁,可我倒现在都还耿耿于怀,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我甘愿被薛默琛折磨,这样能时刻提醒我曾经有多愚蠢,多令人愤恨。
☆、第10章:往事如潮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嘈杂喧嚣,低沉沙哑的重金属音乐一直在环绕。浓浓的烟雾和酒味充斥了整个空间,镭射灯发出迷离又暧妹的光芒,令这里面寂寞的男男女女更多了几分悸动。
  我挤过人**站到吧台时,一身淡蓝色棉质长裙已经皱的像被人糟蹋过一样。我无奈的蹙了蹙眉,跟那服务生要了一瓶伏特加。
  他把酒递过来的时候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桶冰块。
  “我不用这个!”
  我把冰块还给他,拿起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服务生那眼神更加诧异了。我没理他,转头瞧着那**魔乱舞的舞池,眉峰拧得跟麻花一样。
  其实在酒吧跳舞的人,舞技很一般,但这是一种发泄的方式,无关乎肢体的优美。
  我慢慢的喝着酒,看着那些沉醉在音乐中的男男女女,我的状态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我还是愿意呆在这里。
  恍惚中,我想起了当年刚走进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是何等的青葱懵懂,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我是以我们县最高分考入那所学校的,想当给父老乡亲们长脸。
  然而,一切美好的未来在我不小心撞上薛默琛的自行车那一刻开始!我所有的一切都在自行车到底那一刻粉碎成渣,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如果可以回到当时,我一定不会那么冒冒失失,否则也不会令他摔断腿,从此就与他纠缠上。
  我还记得他当时特幽怨的瞪着我,额头的汗水瀑布似得滚,齿关咬得紧紧的。我七手八脚的与其他同学把他抬去医务室,他被当场宣布脚踝软骨断裂。
  当时我很怕,以为他会让我赔钱,我家是小地方,父母供我上大学就不易了,更不能再施加重担了。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提出让我照顾他到康复为止。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那个时刻别说让我照顾,就算让我做牛做马都毫无怨言。
  于是,近距离的相处令我们相爱了。我无法否认,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四年,他给我温暖给我依靠,甚至为我解决了不少生计问题。
  那时候的我们是纯真浪漫的,那时候的我们……
  “**,**你怎么了?别哭了!”
  一个急迫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昂起头来,不警觉已是泪流满面。我狼狈的擦了擦眼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且一饮而尽。
  “我没事,就是被这烟熏得有些难受。”我有些鼻音,眼里的泪光还没散去。人都会缅怀过去,可能那时候投入太深,以至于现在这样我根本接受不了。
  可是哪又如何?我根本无法挣扎!
  望着舞池中那些开心的男女,我心下一动,也踩着微醺的步伐走了过去。
  你们肯定不会想到当一个醉醺醺的女人爬上领舞台跳《孔雀舞》的时候是何等的奇葩,总之我跳了,并且应该是我有史以来跳得最完美的一次。
  我还记得在大学联谊会上我跳这支舞,一下子惊呆了整个学院的人,然后我的追求者多了无数个,但都被薛默琛给撵走了。
  对,那时候的我是幸福的,是快乐的。被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男人宠着爱着,是每个少女的梦。
☆、第11章:挑事
  我跳完了站在领舞台上泣不成声,因为这支舞我一共跳了三次,一次是在联谊会上,一次是在薛默琛的生日上,还有一次是现在。
  那些被我埋藏的往事如潮水般接踵而至,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以至于一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变得血淋淋的,让我恨不能一头撞上那柱子,从此与那该死的男人阴阳相隔,永生不再痛苦。
  “哎呦美人你怎么了?舞跳得这么好怎么哭了呢?来哥哥这里来,快让我疼疼。”
  说话的男人是个光头,光膀子上纹着一直猫,或者说老虎也可以,反正那水准有些差。他就站在领舞台下冲着我嚷嚷,那嗓门粗犷得就像声带裂开了似得,有点车轮碾压砂砾的感觉。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狠狠抹了一把脸跳下领舞台就走开了。我知道这些人是酒吧里的混子,我这个人不喜欢惹事。
  只是,我没能走开,他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了我。毫不意外,我的手臂当场被他拽出几个青紫的点点,看起来特别扎眼。一想到回家薛默琛势必要刨根问底,我这怒火一下子上来了,抬手一耳光挥了上去。
  “有病!”
  我冷冷吐了两个字,想从人**挤出去,但显然不能了,几个混子围住了我,根本不给我任何逃离的途径。光头男子可能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一下子特别惊愕的看着我,仿佛我是外太空来的怪物似的。
  “**,敢打你大爷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中。”
  他愣了大约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忽然眸色一寒,扬手一巴掌挥向了我。我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肥硕的举掌飞来,齿关咬得死死的。
  然而,没等他那巴掌贴在我脸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就忽然而至,抓住了那只肥硕的举掌。我惊愕的抬头,竟有些认不出来者是谁。
  这人很高,和薛默琛差不多,但没有他魁梧。黑浓的眉峰如剑,眸色清澈,鼻梁非常挺拔,在配上那张浅薄的嘴,看起来竟是如此养眼。
  “豹哥,她是我的女人。”
  这人声音很轻,但在几个人中间无疑丢了个高爆手雷一样炸开了过。那光头死死盯着男子许久,才冷哼一声带着众小弟走开了。
  我一头雾水,因为记忆中并不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
  我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狼狈,因为刚才我差点就要血溅当场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被揍个半死,严重点先奸后杀也是有可能。
  “小晨,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男子似乎有些失落,看我的眼神炙热又惊愕。我又扫了眼他的脸,搜索着记忆中曾遇到的过人,有没有如此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
  我讪讪的耸耸肩,觉得脸有些微热,可能是醉酒了,我这样想。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认识一次。你喝得这么醉醺醺的,我送你回家好吗?”他其实应该是担心我走在路上又被人不明不白的揍了,我也担心,所以点点头没拒绝他的好意。
  他莞尔一笑,忽然拉起我的手朝大门口走去。我竟没有挣脱他的手,我可能是忘记了。
☆、第12章:陆斩
  “呕,呕……”
  刚到酒吧楼下,我被那冷风一吹就忍不住狂呕了起来。好在酒吧的人有先见之明,都事先在这里摆了好几个垃圾桶。我这一狂吐顿时惊扰了垃圾桶里觅食的苍蝇,“嗡”的一下炸开又惹得我大吐特吐。
  男人匆匆去到轿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来,忧心忡忡的瞧着我。我大概是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才直起身子,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极了。
  他连忙掏出锦帕给我擦了擦,贴心极了。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真心很歉疚,因为又不记得他还接受别人的帮助,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
  “傻瓜!”
  他浅笑了一下,抬手忍不住揉了揉我的发丝。这个动作令我呆住了,当然他也呆住了,手就那么尴尬的抚在我头上,也没拿走。
  “我好多了,可以不用你送我了。”我讪笑一下,不留痕迹的走开了。
  “小晨,你真的不记得当年你执意把一份设计稿给一个很小的装修公司做的事情吗?那你还记得那个为了公司差点跳楼的人吗?”
  “……陆斩?”我再次被震惊,瞪大眼睛盯着男子,终于在他脸上依稀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你真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终于还是记得我了。”陆斩咧嘴笑了起来,笑的好开心的样子。
  我的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想起第一次与薛默琛吵架的时候。
  那是大学四年级时,导师给我在校外接了个别墅全包装修,让我和薛默琛一起负责。设计图是我和他一起完成,而后便要招标寻找装修公司。
  陆斩其实是几个装修公司里面资历最浅的,但因为他的小公司面临倒闭。
  当然我执意要把这别墅的装修给他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我从侧面打听到他和父亲倾其所有还贷款才办了这装修公司。但因为装修太过实在而一直在亏本中,再加上这行业竞争力强,他们即将面临淘汰。
  陆父可能承受不住打击有些心灰意冷,打算跳楼自杀。我是在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悄悄对话,后来心一软,就一定坚持要他们负责我们的设计。
  当然,事实证明我做的那些是对的,他今天救了我,算是还了我的人情了。
  “没想到你记性这么好,看样子,你现在应该混得不错吧?”我笑了笑,释怀了他刚才的举动。故人相见,有些激动是理所当然的。
  “一般般吧,你呢?我一直在找你,找遍了A市所有的设计公司都没有你。”
  “我……不提也罢。”
  “有空吗,我想请你吃夜宵可以吗?”他仿佛什么都会征求我的同意,这让我想起了做事武断的薛默琛,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
  我瞥了眼腕表,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吃点东西是可以的。再说他也是我在A市遇见的第一个主动跟我讲话的人,我好像还不舍得一下子就散伙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刚才吐得那么厉害,不饿才怪呢。我记得前面有一家不错的牛排店,我们去试试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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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我一直在找你
  吃饭的陆斩优雅极了,他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儒雅,举手投足都很有韵味。当年他是个小小装修公司的老板,那时候我只记得他的眼神很坚毅,更多的就记不住了,因为我的心都在薛默琛身上。
  “小晨,你知道吗?我爸现在都还经常提及你,说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就含恨跳楼了。”他一边吃一边说,像一下子打开了封锁多年的话匣子,滔滔不绝的。
  “他老人家现在还健康吗?”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他父亲的年纪就已经快六十了。
  “恩,很健康,这会大概跟我妈又在泰国玩吧。他们俩特别喜欢去泰国拜那些寺庙,说很灵的。”
  “心里有信仰是好事。”
  “能有这些都要谢谢你当初的雪中送炭,小晨,我真的很谢谢你。”陆斩看我的眼神很深沉,我大概知道那种意思,可我不敢相信。
  “那是因为你做事踏实,现在这种浮躁的社会里,像你这样的商人不多了,很多人为了赚钱良知已经泯灭了。”我言不由衷到,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件偷龙转凤的事情,如果不是……唉!
  “小晨,你是不是很不快乐?”
  “没有啊,怎么会呢。”我不敢看他如炬的眼神,仿佛能透视我心中所想。我何止不快乐,我如果不是内心强大早就跳楼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现在有那么一点能力了,可以做一些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意有所指,我却故作茫然的笑笑。
  “你现在公司应该上市了吧?”
  “恩,去年上市的,我以为你做建筑设计,对这些应该很敏感呢。。我的公司名字还是没改,依然叫中成”
  他好像有些落寞,脸色怪怪的。他提及中成时我还是震惊了一把,这是目前A市唯一一个做高端装修的公司,名气非常响亮。只是我是个长期无业游民,也没有去关注过这些。
  “我不做设计很久了。”我苦涩的笑笑,眼角有些酸酸的。自从那件事过后,我的人生发生了颠覆性的毁灭,我连设计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怎么会呢?你的设计那么好。”陆斩很惊讶,其实我也很惊讶。
  谁能想到曾经C大建筑系的头牌设计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一个下场,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有时候我自己也不信,总觉得这是个梦。
  “真的,早就不做了。对了陆斩,我得回家了。”我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聊得太久了,都忘记时间了。
  “这么快?”他有些不舍,祈求般的看着我。
  “恩,以后有机会在聚聚吧,告辞了。”
  “等一等!”他慌忙叫住我,从兜里掏出了皮夹,找出了一张烫金名片,但想了想他又放回去了,直接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我,“把你的手机号输进去,我改天打给你。”
  “……”我愣了愣,还是乖乖的把号码输在了他的手机上。
  或许,下意识中,我也渴望有这么一个记得住我好的人,因为我也怕寂寞,尤其是呆在那禽兽身边太久,已经忘记什么叫快乐了。
  然而,我并没感应到,一场风暴,正慢慢朝我逼近!
☆、第14章:他怒了,我伤了
  我坚持没有让陆斩送我回家,并不是怕他知道我那不堪的身份,而是怕薛默琛看到会发飙。
  他算得上一个脾气暴戾的男人,尤其在我面前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我很不幸的被堵在了十字路口,眼看着时针一点点走向十一点半,我心里很惶恐。见得离西决别墅区并不算很远,我连忙给了出租车费打算跑回去。
  然而,当我气喘吁吁冲进别墅院子的一刹那,就已经看到了薛默琛如劲松似的杵在小径上用那凌厉如剑的眼神瞪着我,或者也是瞪着门口。
  我心一沉,忐忑的走了过去。
  “好巧,你怎么又来……”
  我语音未落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不可否认,即便我有一百七十公分,他那高大魁梧的体魄也足以俯视我。
  他眸色很凉,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寒意。我知道他生气了,并且是前所未有的气。
  我垂下头有些无言以对,就那么默默的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喝酒了?”
  他声音比眼神更凉,原本低压磁性的嗓音却硬生生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拽紧手,指尖无意识的掐入掌心。呼吸,亦开始不均匀了。
  我没应他,因为身上的酒味如此的浓烈谁都闻得出来,他并不是求证这事,而是在质问。
  “跟谁?”
  这才是重点!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哪怕是谁毁了这园中一粒砂砾或者一颗野草,他也会着急上火。
  “一个朋友。”
  我没打算告诉他陆斩的事情,也没打算隐瞒我与人吃饭的事情,就模棱两可的回了他一句。
  他闻之似乎更怒,脚不自觉的朝我靠近一步。我迫不得已后退了一步,就要靠到身后一棵我为了让他肉疼而买来的参天古树上。
  这棵树是花了将近四百万大洋买来的,现在俨然成了我的庇护伞,我在他的紧逼下不断后退。
  “男的女的?”
  “男的!”
  “砰!”
  他语音未落他就一把揪住我的领着,用力的把我抵在了树干上想审问我。
  蓦然,背脊莫名一股剧痛袭来,像有两根尖锐的东西刺入。我才想起这是为了固定画架而打进去的两颗三寸长无帽铁定。
  他并不知道,见我不做声愈发用力的挤压我,并不知道那钉子一点点刺入,直到我和古树零距离接触。
  我脸色一僵,却并未说什么。让他折磨吧,或者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晨,你为什么一直要忤逆我?我说了你有忤逆的资格吗?”他扣着我的喉咙死盯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那帅气的脸孔也随之变得狰狞,可怕极了。
  我咬着唇哆嗦着,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疼。我能感觉到背上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液,是温热的。他的身体紧紧的压着我,他腹间那股炙热我是完全能感觉到的。
  但他不知道压得越紧,那钉子刺得越深。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痛,痛的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嚎。但我不想求他,我忍着。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他应该并未看到我的异常。
☆、第15章:我会不会死
  我感受到薛默琛粗重的呼吸,也知道他喝酒了。
  他紧贴着我的脸,唇瓣在我脸上有意无意的扫来扫去,一点点的寻到了我的唇。他忽然含住,开始凶残的索取他要的味道,那强势入侵的舌尖在我唇齿间横冲直撞,毫不留情,像在啃噬一个玩偶。
  他对我一直都是很粗暴,仿佛在发泄他内心深处的恨意。
  我以往每次都会迎合,可今天……我可能要死了,我一种要晕厥的感觉。
  这一刻,我想起了爸爸妈妈,两个苦命的还没有想到女儿的反哺的老人。如果我死了,他们会难过吗?
  我控制不了了,身体剧烈的哆嗦了起来。我想我此刻的脸肯定很苍白,很可怕。他的侵略因为我的颤动而慢慢停止,眼神却更冷冽了一些。
  “你在排斥我?以前我碰你一下你就受不了,现在吻你一下抖成这样?方晨,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阴戾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我哆嗦着唇瓣无言的看着他,瞳孔里有些水光在闪烁。我真的好疼,可能要死了。我好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仔细看看我,看看就要死掉的我。
  “晨,你竟然在伤心?”他捻起我眼角的泪光看了看,愕然了,好像百年难遇似的。
  不,我没有伤心,我只是疼。
  我依然无言,身子像被雷劈了似得哆嗦得更加厉害。但因为钉子刺进背上我根本动都不能动。我现在能感觉到耶稣被钉子十字架上有多痛苦了,我的痛苦不亚于他。
  “说话,不要这样一言不语的看着我,尤其不要用这种眼神。你在祈求我怜悯你吗?我会怜悯你吗?他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你清楚吗?”
  我就知道他无法释怀,即便现在身价如此显赫也不会释怀。可我能说什么?我都已经毫无尊严毫无人格的在他脚下摇尾乞怜了,我还能怎样?
  我这一生都交代在他手上了,我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已经快要被他榨干了。
  我闭上眼睛,不愿意在看他如炬却又悲痛的眼神。他的手从我脖子慢慢垂落,一点点的像电视里演的快断气的人那样的手势。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就要流干了,我是不是要留下点什么遗嘱?我还差阿飞一千多块钱,我还想给父母留点钱,不知道能不能捐尸体留个好名声。
  “默琛,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情愿没认识你,这样我们都不会痛苦。”
  我的声音很颤,却吐词清楚。我希望他明白我一直在后悔,后悔我人生中那抹不去的污点,表示我对这件事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他眼神冷了许多,盯着我的脸来回的看了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哪怕是前世今生,你也休想摆脱我。”
  “呵呵!”
  摆脱不了?我马上就要死了,难不成死了还要被你蹂躏骨灰么?
  “你今天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吗?你有没有衡量过那代价?”
  “我不过就是贱命一条,你如果真的恨就早点杀了我。这个世界少了我,你会开心很多。”
  “晨,你实在太倔强了。”
  他眸色一沉,扬手一把扯过我想揽我入怀,只是……
☆、第16章:上帝在召唤我
  “啊……”
  薛默琛用力一把扯过我时,背上的两颗钉子在瞬间抽离,我疼的无法控制的惨叫一声,长大嘴接连吸了好几口冷气。
  好奇怪,我竟然没有晕过去。
  背上的血应该是喷出来的,我看到了薛默琛顿时愣在当场。他的视线从树干一直挪到树下,脸色亦随之而苍白死灰。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有惊恐,有害怕,好像还有怜悯。
  呵呵,我看错了,他大概是巴不得我死,怎么会有怜悯呢。
  “这下子你……开心了吧!”我咧着嘴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心头如释重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阿飞,车!”他几乎是嚎出来的,双手抱住了直挺挺朝前栽去的我。
  我还是在发抖,因为失血过多而发冷,全身都是冷的。我不知道我背上是什么样的,但看薛默琛那眼神就知道我离死不远了。
  可我为什么还坚挺着?难道我的意志力是如此的坚强?还是这只是我的回光返照?
  不行,我要说点什么。
  “默琛,如果……我死了,别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一辈子觉得我是个不孝女吧。还有……我欠阿飞一千多块钱,你记得帮我还给他。”
  我用力想着我还有什么事惦记的,仿佛也就这么多了。
  “……只是这些?”他的声音忽然间很凉,悲凉。
  “我若死了,你就别再恨我了,好好……”
  我终于还是晕了,话都没说话。我本来想说好好过下去,结婚生子。
  这样平凡的事情,却是我这一生觉得最奢侈的事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觉悟在这一刻得到了质的飞跃。
  只可惜我没说完!但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咆哮声从耳中掠过,歇斯底里的。
  我不知道我是被送去了太平间还是医院,但在度过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无边黑暗过后,我仿佛有了点神识。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好像在沧海中沉浮,像随时都会被巨浪吞噬,而渺小的我根本无法反抗。
  身体一会疼的像要骨肉分离,一会又像被烈火焚烧,痛苦极了。我无法睁开眼睛,那眼皮就像是两块沉重的巨石,挪都挪不开。
  我仿佛也不能动,像个植物人似的趴着,偶尔好像有人会来给我捏捏腿和手,可能是防止我肌肉萎缩。
  我思维很活跃,但其实我想沉睡。我不知道别的人重病了是不是也是我这样,想睡睡不着,却又无法醒来,这很痛苦,想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个废物。
  尤其是每当我要沉沉睡去的时候,耳边却总出现这样的声音,我非常烦躁。
  “救她,快就她!我告诉你们,如果她活不下来你们都别活了。”
  “晨,你不是要跟我斗到底吗?晨……”
  “你醒不醒,你不醒是吗?好,你以为这样能摆脱我?以为这样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方晨,我耐心已用尽,你要死的话就快点,不要浪费我的医疗费!”
  “求你,别离开我……”
  我不确定这些话是不是薛默琛那禽兽说的,但有一只手,在我有点神识的时候就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觉得,那只手很温暖。
  但却似乎还有一只手,在把我推向地狱……
☆、第17章:她想杀我
  “她会死吗?大概还有多久?”
  这个问话的声音凉凉的,被压抑得很轻,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是秦菲。
  她怎么回来?我好奇怪,她那种盛气凌人的富家千金,应该是不屑来探望我这样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小三吧?而且,我这个样子,她也找不到存在感吧?
  “伤口恶化引起败血症,所以高烧持续不退,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手术,如果控制不了病情恶化就可能很快……”
  这话很专业,应该是治我的医生说的。我听得出他的遗憾和抑郁,却也终于释怀了。
  原来我身体如此痛苦是因为病情恶化快死了,这么说我很快就要解脱了?
  真好!
  “我不想让她下得来手术台,你有什么办法嘛?你知道我爸爸最近正在找一个投资项目,我完全可以左右他的决定的。只要你……”
  秦菲的话并未说完,但我已经听出来她无形中的恶毒了。这个女人原来是如此的恨我,已经到这种想蓄意谋杀的地步了。
  不过,我已经活的如此煎熬了,肯定不会介意她的推波助澜。或者,我应该谢谢她。
  “秦**,你能明确你的意思吗?”医生大概不太确定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竟然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所以又问了一次。
  “我说,如果你能够让她死掉,我会让我爸爸来投资你这医院。你知道的,我是我爸的掌上明珠,只需要一句话他就会全力投入,你觉得可以吗?不管你要多少。”
  她的话说完后,病房里是窒息般的沉默。我估计那医生可能在权衡,毕竟这也算是犯罪的事情,虽然我快死了。
  “机会不是人人都有,并且你说了,她已经快死了对么?所以她如果下不来手术台,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人怀疑的对吗?”
  “……”
  沉默,又一次持久而可怕的沉默。
  我没再听见对话声,但却忽然感受到背上传来一股剧痛,仿佛有一只手在我五脏六腑撕裂一般。
  于是,我好像又要睡了,真的好想睡。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之所以想睡是因为快死了。如果我安心的一睡不醒,也就跟这个世界说gameover了。
  我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像要把我这点附于身体的神识分开,我在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无法忍受的痛,仿佛有谁在剜去我身上的肉,一块又一块。我身体所有细胞找悲悯,却没有谁来怜悯我。
  我是如此可悲,死都要死得如此煎熬!
  我的神识已经濒临模糊,可我的身体却在遭受更残忍的摧残,你们谁这么恨我要如此折磨我?让我平静的死去不可以吗?
  谁来救救我?或者让我快点解脱,谁可以?
  这一刻,我脑海中忽然跃上一个人影,不是父母,不是我认识交流过的人,而是薛默琛!
  这个与我纠缠了近八年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毫无预警的出现了。我仿佛在末日后找到了一个希望似的激动了,于是我喊了一声:“默琛……”
☆、第18章:我他妈的没死
  “她醒了她醒了,李医生,她是不是醒了?”
  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那沉重的眼皮仿佛没那么重了,于是我慢慢的支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那胡子大约有一公分了,密布在脸上仿佛没开发的原始丛林。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怔了怔,才认出这个男人竟然是薛默琛,一向非常注重细节的他竟然邋遢成了这样,我有点难以置信。看似,他也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正如炬的盯着我,仿佛要吃了我似的。
  我蹙了蹙眉,环视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这是个病房。窗外艳阳高照,我说能看到的天际还飘着几缕如絮的白云,妖娆极了。我这是……
  “你以为能摆脱我么?我早就说过,就算是死,我也不打算放过你!”
  我还没有出声,薛默琛就凉凉的开口了,话一如既往的毒辣,我都已经麻木了。我转过头来睨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薛默琛,既然这场游戏注定了我们是主角,我又如此不幸的活过来了,那我们再继续斗。看看谁胜过谁,谁又狠过谁!”
  我也瞬间找回了身上的利刺,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我没想到平日里我清凉软润的声音此刻沙哑得像车碾过砂砾似的刺耳,我被吓了一跳,赶快住了嘴。
  他闻之眸色一寒,又是一手捏住了我的下颚,目光随之凶残起来,“斗?你哪来的自信跟我斗?”
  “薛先生,你这样是不可以的。病人才刚醒来,千万不要对她施暴。”一旁的李医生见他如此凶狠急了,上前作势要维护我。
  “滚!”
  薛默琛冷冷一个字,吓得李医生退缩了。我想起曾经脑海中有过的关于谋杀我的片段,下意识的看了李医生一眼。这是个非常儒雅的医生,大约有四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完全不是我昏迷中想象的模样。
  难道……是他放过了我?还是那是我噩梦里的潜意识在作祟?
  这一切虚虚实实让我分不清真假,所以我也不去追究了。不管那些对话是否存在,这一片也即将揭过去。
  “方晨,既然你现在死不了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寻死觅活的。想想你那可怜的父母,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如果我以后有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我一会手掐死她!”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我知道他是含沙射影。我凉凉笑了笑,觉得有些可悲,明明是他把我推向那棵树,为何却成了我自己寻死觅活?他真是个会转嫁责任的人。
  “薛,薛先生,既然方**已经脱离危险,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找我。”
  李医生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他这禽兽的样子,摇摇头很快走开了。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我,他身上传递的寒意瞬间让这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他的眼神诡异而炙热,我猜不出他又要做什么。
  瞧着他慢慢逼近的脸孔,我忽然眸色一寒,做了个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
☆、第19章:不死的话就出院
  “啪!”
  虽然我的耳光毫无力度,但贴在他脸上的一刹那我还是很酣畅,我仿佛用尽了气力,手很快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背上,好像又一股温热的东西涌出,我阴冷的冲他笑笑,没告诉他我背上的伤又裂开了。
  “你敢打我!”
  薛默琛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提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他愣了一下,眼神幽幽的瞥向了我,“你是故意在寻死对么?”
  “随你怎么想。”
  “很好!”他凉凉笑笑,忽的一把松开了我,任凭我直挺挺的又倒下去。
  他起身阔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就拽着那医生走了进来,“去检查一下她会不会死,不会的话我要办理出院手续,我不想在这里浪费钱财,尤其是浪费在这种女人身上。”
  他似乎很怒,眉宇间的青筋暴涨,我真不明白他的怒火从哪里来。即便刚才给了他一巴掌,但那力度也构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吧?
  医生显然被他吓了一跳,但慑于他凌厉的眼神,还是走上前给我看了看伤口。我大概生猛得令他惊讶,因为他在认真检查了各种仪器后,对薛默琛说了这么一句。
  “方**虽然才刚刚脱离危险,但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完全可以出院!”
  我靠!
  我其实是个斯文人,不太喜欢说这样的叹词。但我刚刚真的在心里嗷了这么一句。
  我不得不佩服薛默琛那气场,能够让一个如此温文儒雅的医生在看到我背上不断渗血还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不过我无所谓,反正在哪受折磨都是一样,那个禽兽不会放过我的。
  我睨着薛默琛冷笑,越发令他怒火高涨,他一个箭步上前拔掉我手上的吊针,抱起我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病房。那医生瞧着床上那一滩血迹,眸色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唾沫。
  我晓得,他应该是庆幸我离开的。一来秦菲不会找到他要他害死我,二来薛默琛这种人也不好伺候。
  反正我若在离开医院后嗝屁了,这责任不在他院方。
  薛默琛抱着我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屋外的太阳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不得已把头靠在看他的怀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一路上有很多人看我,我估计是看我的背,我知道那地方在不断渗血,因为他那近乎禽兽的粗暴。但他很无所谓,他早就在商场上练就了铜墙铁壁之身,没有人伤的了他的。
  他把我直接放在车上,给我扣上保险带,也不管我背上的血迹是不是会弄脏他奢华的真皮椅背。我凉凉的看着他铁青的脸,眉峰微微轻蹙。
  我真不明白他哪来那么火气,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能温柔点么?
  冲动!
  他坐上车后斜睨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我也睨了他一眼,很无奈,“如果我在医院死去,你就不用麻烦送太平间了,到时候去火葬场也方便的很,干嘛弄回去呢?”
  我是真心为他好,如果回家我不小心死了,从那么一栋高档的别墅抬出一具死尸,会很晦气的吧?
  “你不是说有人谋杀你吗?”
  “……”他的话令我一怔,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不是……
☆、第20章:他故意的
  “你在哪听到我说这话来着?”
  我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唾沫,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我怎么会说有人谋杀我?难道我昏迷的时候下意识的把心中所想都说了?
  不可能吧!
  他没应我,只是意味深长的瞄着我,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我猜不到的神秘。
  “我昏迷了多久?”
  “五天。”他应道,见我一脸惊愕,又补了一句,“我在公墓园里给你订了个位置,五万块。”
  “……谢谢,又让你破费了。”
  他听罢凉凉的笑了笑,油门一轰离开了医院。我的气息,莫名的如释重负了。显然,我并不太适合呆在这地方,这里游荡着太多灵魂,我怕。
  回家的时候薛默琛的车开得很快,仿佛在着急什么。他还拿起电话拨弄了几下,搁在了耳朵边,“人到了吗?准备好了没有?好,还有十分钟。”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急吼吼的样子,可能是跟生意有关。我没理他,微微侧着身子望着车窗外,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
  想起那夜我挂在古树上的样子,我现在都不寒而栗,其实内心深处,我是很怕死的。
  “谢谢你帮我说好话。”
  车里安静许久后,薛默琛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些愕然,纳闷的瞧着他。
  “我以为面对媒体你会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毕竟你是那么的恨我。”
  我终于想起来了,是秦菲邀请媒体要曝光我的时候,我四两拨千斤的反击了。我觉得我干得很漂亮,一下子就显出我的高智慧。
  “不过是打发媒体的话,你不用太在意。”
  我对此很不以为意,毕竟那不过是官方发言,稍微聪明点的女人都会那么说的。而我,跟薛默琛呆太久也近墨者黑,变得有些老奸巨猾了。
  “我在意!”他冷然一笑,邪恶的瞥我一眼,“你让我的未婚妻在媒体前丢了颜面,我很生气。”
  “……”
  说实在的,我虽然知道这句话只有一半的真实度,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我愣了愣,才又笑道,“怎么,心疼了吗?那你可以去陪陪她嘛。”
  “真心话?”他挑眉。
  “嗯哼。”我莞尔一笑,笑的美艳不可方物。
  我知道他曾经最喜欢我的笑容,说我笑起来会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自从跟他在一起过后,我就从来没笑过。以至于我此刻笑成这样,他有种见鬼的惊悚感。
  “你……”
  他正要讲话,手机一下子响了起来,他拿起瞄了一眼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接通了,还故意摁了免提。
  “菲菲啊,什么事?”
  叫的可真甜,我冷冷别过头瞧着窗外,唇角挂着讥讽。
  “默琛啊,今天是人家的生日呢。”
  “噢是吗?想要什么礼物?饭店订了吗?在哪里庆生呢?”他一连串问了好多,也不管秦菲那脑子是不是转得过来。
  “这个……不是应该你安排嘛?”
  “你看我一忙就忘记了,我马上就订位置。”
  “恩呢,那人家在家里等你哦。”
  “好,等会我来接你。”他挂掉电话后,用一种很胜利的眼神看着我。
  我视而不见,转头看着窗外,瞧见一辆黑色大奔慢慢的掠过我的视线,里面的人冲我欣喜的挥了挥手……
☆、第21章:无尽的伤害
  “小晨,你去哪里?”
  大奔开得很慢,我回过神来看清楚了里面的人,正是陆斩。他看到我似乎很开心,忘记了我身边还有个开车的男人正一脸阴霾的看过来。
  “我回家呢,你呢?”我脆生生的道,浅笑了一下。
  “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前些天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我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不是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去了几天医院。”
  “啊?那现在好些了吗?你现在住在哪里,我……”
  没等陆斩把话说完,薛默琛油门一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前飞冲。我不悦的转头瞪着他,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没理我,而是把车开得更快,跟云霄飞车一样。我又冷冷的转过头,唇角不自觉的弯成了玄月:跟我斗,哼!
  只是,我胜利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就化为乌有,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果然,他车子一冲进别墅区,如离弦之箭一样驶上了他的别墅。阿飞正在花园中打电话,瞧着他冲进去连忙挂上电话走了过来。
  “先生,你……”
  “把花园里的花全部给我铲了。”
  他还没下车就咆哮道,随即下车转到我这边,拉开车门阴森森的抱起我就上楼。我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这是要干嘛?
  “薛默琛,你不会是……”
  “就是!”
  他不由分说把我扔在床上,扯掉衣服就扑了上来,扣着我的下颚开始凶残的亲吻我。
  我一下子懵了,他……他怎么可以这样禽兽?我背上还有两个在冒血的洞啊,他怎么可以……
  “薛默琛,你太过分了。”我嗷叫道,奋力挣扎着。他根本无视我的怒吼,舌尖疯狂的在我唇齿肆无忌惮的横扫,我无法呼吸,背部因为挣扎而剧痛。
  他根本不放过我,也无视我苍白无色的脸,仿佛要把他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一样。
  我看着他无情而冰冻的眸子心碎了,我以为他最起码是怜惜我的,无论如何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也会有点肌肤之情吧?
  我感受到他凶残的刺入,眼底无法控制的泛起了泪光。他怎么能如此禽兽?怎么能这样折磨我?
  “方晨,你是不是以为我送你去医院就觉得我会心疼你?你想太多了,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偿债的蝼蚁,我什么时候厌倦你,你才什么时候有资格去对别的男人笑逐颜开。”
  他用力的撞击着,带着他心头浓烈的恨意。我咬着唇承受着,用力把眼底那该死的泪光忍了回去。
  我怎么可以哭?我他妈都被蹂躏成这样了我还哭?有什么资格哭啊?
  我咬紧齿关承受着这一切凌辱,默默在心上又划上刀:方晨,你要记住,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把他加注在你身上的所有伤痛都一一的还给他,毫无保留的还给他。
  他在一声怒吼中结束了他的兽欲,我盯着他那满足的样子冷冷说了一句:“发泄够了吗?你知道刚才你奋战的时候我心里幻想的是谁吗?就是刚才那男人。”
☆、第22章:别同情我
  “你……”
  薛默琛听得我那挑衅的话顿时寒了脸,阴森森的死盯着我的眸子,我冷冷的别过头,瞥了眼沾满血迹的床单。
  他肯定是一个极其重口的人,会如此血腥残暴的折磨我,果真是禽兽。我已无力再去应付他,在他仇恨的眼神下合上了眸子。
  “方晨,你会后悔的。”
  许久,我听到他一句淡漠的话,紧接着是远去的脚步声。我没有力气掀开眼睛去看,就那么侧卧着,任凭身上狼狈得像被人强过似的。
  时间总在我昏睡的时候过得极快,我仿佛才刚刚迷上眼睛,就听到一个很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静谧。
  “哎呦,怎么留了这么多血啊?这纱布全部都浸透了,啧啧啧……”
  聒噪的声音听起来是个老妇人,我回头瞥了眼,很斯文的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但我并不认识。她手中拿着一个药箱,看样子是要给我换药。
  她的身后本来跟着薛默琛,脸色一直都很阴霾。我又别过头继续躺着,其实我是无力站起来,浑身又痛又酸,身心都很疲惫。
  老妇人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薛先生,她这么重的伤实在不适合做某些剧烈运动,你要节制一点啊。”
  “不用为她抱不平,她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他冷冷道,声音没有半点热度。
  我身体颤了一下,但没有转过头。
  呵呵,摇尾乞怜的狗?原来我不知道我的身份降得如此之快,已经从一只金丝雀变成了狗。不过无所谓,反正我在他眼中从来都是禽兽般存在。
  “薛先生,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夫妻间……”
  “我不是他妻子,我只是个情妇,噢,或者情妇都不是。”我打断了医生的话,回头看了她一眼,“谢谢你,不用同情我,我很作践我自己的。”
  “……小姑娘,你很偏执啊。”
  这医生一边给我换药一边苦口婆心的道,仿佛特别同情我。我估计她是因为我惨不忍睹的背部才会心生仁慈,我很感动。
  “……”
  我无言的瞥她一眼,只好埋着头不说话了。她小心翼翼的给我换药,而薛默琛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根本无动于衷。
  “铃!”
  刺耳的手机铃音又响起,他迅速接通,走到了阳台边打电话。
  “噢,菲菲啊,我有点事情,你先去酒店好吗?我会很快过来的,放心吧,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恩,再见!”
  他的声音在刹那间变得柔和,虽然听得出在敷衍,但起码也是低了几个分贝。我冷呲一声,心头却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瞧着他高大魁梧的背影,我觉得他是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恶魔。
  “阿飞,去世纪商贸城的M.D珠宝行选一款项链,报我的名字。”他通话结束后就对着楼下喊道,应该是着急着给秦菲选礼物。
  我把头埋紧枕头,用力把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光狠狠擦去,才又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你未婚妻的生日你怎么不早点去献殷勤呢?多好的花前月下的机会。”
  他霍然转身,一个箭步走向了我,“如你所愿,我今天晚上会整夜陪她。”
  “呵呵,你那地方还行么?”
☆、第23章:他其实没那么狠
  薛默琛听得我的讥讽,低下头凉凉的在我耳边说了句:“你如果还想要,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禽兽!”我小声嘀咕了一声,没有再理他。
  他冷冷笑笑,迅速去到卫生间冲洗,再走出来时脸上密布的胡渣子已经刮干净,脸虽然消瘦了些但魅力不减。
  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人是很招狂蜂浪蝶的,绝对是成熟男人的典范,当然前提是那些人不了解他恶魔般内心的情况下。
  他穿上了修身的手工西装,里面是白底暗条的衬衣打底,还戴上了他平日里最不喜欢的领带,骚包得跟一只求偶的公鸡似的。
  就连为我换药的医生瞧见了都情不自禁说了这么一句:“薛先生,你穿上这么体面的衣服,一点都看不出脾气暴戾。”
  我必须为这敢直言的老医生点赞,我想她其实是想说“一点都看不出那么禽兽”,只是碍于颜面换了个词而已。
  她大概不了解薛默琛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希望等会给她医疗费的时候不要克扣。
  他难得的没有跟老医生计较,一脸傲气的走到了我面前似笑非笑的俯视着我,“我去给菲菲过生日,你有什么好礼物要带给她的吗?”
  “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人就送不出价值昂贵的礼物了,不过你可以帮我带句话给她,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没事不要在外面招蜂引蝶了。”
  “我一定会好好转达的。”他脸一黑,低头在我脸上狠狠咬了一口。没错,是咬,齿印都有。
  他阔步离开过后,楼下很快就传来了轿车发动的声音。我轻嘘一口气,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瞧见老医生正略显痛心的看着我,我忽然有些窘迫。
  “医生,你……这些事情你看不惯的话,眼不见为净就好。”
  “小姑娘,你应该很小吧?”
  “不算小了,我马上就要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本应该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我看你脸上尽是沧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
  我瞧着老医生那苍老的脸,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心理医生,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我的沧桑呢?我何止沧桑,根本就是残花败柳般的存在。
  我早已经习惯我满目疮痍的人生,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翻身了。
  “我没苦衷,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
  “你真的是薛先生的情妇?看起来不太像。”她摇摇头,仿佛很疑惑,“他跟我说你在医院住不习惯,所以坚持要搬回家来,其实我大概猜到,他是怕人害你。”
  “……你是?”
  “我是医院的护士长,在你送去医院的那天晚上就是我照顾你的。你的病情一直都不稳定,薛先生不眠不休的一直在你身边守着,后来扛不住晕倒了。”
  “……”
  原来,昏迷中那只温暖的手是他的么?呵呵,他一定是怕我死了就没了好玩的玩偶了,他跟我一样很怕孤独,习惯一种东西就会持续。
  “你的伤势很重,本来都好了许多,但这期间有个漂亮的女子来过,然后你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嚷嚷着有人要杀你,病情就恶化了。”
  “漂亮的女子??”
☆、第24章:我们都在伤
  我眸色一寒,想起了睡梦中出现的那段对话,那难道是真的?秦菲真的想我死掉?她就那么恨我,甚至不惜联合医生来害我?
  “恩,我看她跟院长说了很多,院长脸色一直很沉重。”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我瞧见这老护士人好,浅笑着问道。
  “我姓张。”
  “张姨,薛默琛知道这些事吗?”
  “不晓得,不过他坚持要出院,还暗中联系了我来为你处理伤口,所以应该是知道的吧。”
  “噢!”
  我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按照薛默琛那么聪明的人,必然已经猜到我那些迷迷糊糊的呢喃并非什么空穴来风,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选择了把我弄回家。
  我心里的怨气稍微平静了点,但并没有消除。想起他禽兽般的占有我,这种屈辱就像烙印,一辈子都不会消除的。
  “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你千万记住别沾着水,也不要做剧烈运动。等结痂就好了。”
  “哎,谢谢你张姨。”
  “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她说着就整理东西离开了,我一直目送她到门口,眼里充满了感激。我其实是个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但被薛默琛活生生扼杀了我那点感性,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是长满刺猬的。
  我瞧着床上血迹斑斑,起身找了件睡衣披上,把佣人李嫂了上来换被子。她瞧见我身上还有血迹,有些怜惜的叹了一声。
  “**,要不要我给你擦一下身子?你看你身上,看着都瘆人。”
  “也好,谢谢你了李嫂。”
  “唉,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啊,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照顾你的起居了。”李嫂说着就去到浴室打水,拿着毛巾开始准备给我擦身上的血迹。
  我就像个木偶似的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水盆的水在慢慢变红,想不到我竟然又流了这么多的血。
  “**,你平时就别跟先生怄气嘛,我看得出他其实很喜欢你的,只是你这脾气……”
  “李嫂,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每次看到先生独自一个人在楼下花园抽烟的时候,他脸色非常落寞。尤其是每次跟你吵过之后。”
  “……呵呵!”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就不答话了。薛默琛这个人城府很深,一般人是猜不透的。
  李嫂很快就给我清洗干净,又开始整理床被。我终于可以清清爽爽的坐在阳台边看看,看看天色,以及……花园中被铲得连根都不剩的花草。
  我瞧着那一地的残花,鼻子忽然间变得好酸楚。他竟然如此狠心,把我悉心栽种的花花草草都给铲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花草是我的寄托吗?
  我自己活得造孽,所以很想看到那些能展现生命顽强的东西。我每次看到它们就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也还有点我创造出来的颜色,我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可现在……
  “薛默琛,你他妈的真不是人!”
  我心下一怒,嗷叫道冲出了卧室,直奔他的设计室……
☆、第25章:摧毁你的骄傲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可恶?你蹂躏我折磨我都没关系,为何要摧残那些花花草草?你那心到底有多狠毒?”
  我嘶吼着,发疯似的把薛默琛摆在设计室的作品一幅幅撕得粉碎,那些画架油彩什么的被我无情的推了一地。
  他的设计室里摆放着他这些年来最辉煌的成绩,这个地方我从不曾进来,因为我无法接受从一个头牌设计师沦为情妇的落差。
  我心中怒火难平,自然不会放过他任何一幅作品,如同他没放过我那些可怜的花花草草一样。虽然我晓得这价值是天壤之别,但概念绝对是一样的。
  “你真以为我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吗?真以为我不会反抗吗?”我此刻的模样应该很可怕,因为李嫂站在门口脸都吓白了。
  我还在毁灭,把眼底所见的东西全部摧毁。
  他的设计室很宽阔,如同一个成功画家的画室。我很快让这里满目疮痍,满地的纸屑和油彩混杂,看上去极像一幅非常难得的抽象画。
  我忽然间酣畅淋漓了,虽然背上很痛很痛,可我心里非常舒畅。
  我阴戾的环视着整个设计室,唇角挂着胜利的冷笑。
  我还在一点点翻那些杂物,看有没有错过任何一件作品。我一定会让他的辉煌全部化为乌有,不管接下来会有何等的暴风骤雨在等着我。
  角落里有个巨大的帆布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狐疑的走过去,一把扯下了那张厚重的帆布,里面是一副还没有完成的油画。
  画面上是一个以贵妃醉酒之态侧卧的女人,她很美,正在熟睡,微扬的唇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她身着白色纱裙,宛如一个坠落凡间的天使。
  “哟,看不出他还有这水平画这么美艳一个女人。”
  我不屑的冷呲一声,把画搬出来摆好,拿起油彩就要往上面抹去,却发现这女人怎么如此眼熟。我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摆着妖娆pose的女人竟然是我自己。
  我一下子愣在当场!
  想不到我这样苦逼的人也会有如此妩媚动人的睡姿,不过也可能是他美化了我,毕竟我们这些年在对方心里一直都是恶魔般的存在。
  我瞅着画面实在想不起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冲动的动作:我拿起他放在一旁洗画笔的水桶毫不犹豫的泼了上去!
  “**不要!”
  李嫂冲上前来想阻止我,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一桶混杂了各种颜料的水已经慢慢浸湿画布,画面上美艳无双的我一下子变得狰狞无比。
  我仿佛还不解气,挤出油彩又上前抹了几下,直到完全把这幅画毁掉为止。
  “小……**,你……你……”李嫂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无比惊恐的看着我的脸,唇角无法控制地哆嗦。
  “别怕,他再怒也不会迁怒与你的。”我以为她在害怕薛默琛会苛责她。
  她摇摇头,还是很惊恐地看着我,“**,这……是先生一直珍藏的画,都不准人碰的。我平日里打扫卫生都会特别小心,我怕他对你……”
  “……”
☆、第26章:我摊上事了
  回到卧室后,李嫂又给我处理了一下崩裂的伤口。
  她一直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我,当然还夹杂了一些怜悯和心疼。我知道她在为我担心,因为我这次可能又摊上事了,并且是大事。
  此时天色已经暗黑了,四下里荡着诡异的冷风,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窒息。
  我就裹了件浴袍坐在阳台上,抱着双膝怔怔的看着花园中还没有被收拾进垃圾桶的残花。我心里很难过,为这些被我连累的花草难过。
  李嫂给我端了碗红枣汤来,是要给我补血。因为这两天我太生猛了,流了不少血。
  “**,快喝了这汤吧,看你这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谢谢你李嫂。”
  “唉……”她叹了一声,坐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很忧郁的看我,仿佛这就是我最后的晚餐一样。
  “别担心李嫂,他最起码不会杀了我的。”我不以为意的浅笑,其实有点虚张声势。
  我怎么能不怕呢?
  如果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也就罢了,但我有父母啊,一双从没所求却一直为我付出的父母。我爱他们,这也是我这些年如此卑微但一直还坚韧活着的理由。
  我知道薛默琛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他要陪他娇艳的未婚妻,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或者,他们经过一夜春风几番覆雨过后,我从此以后都是安全的。
  “**,先生如果凶你的话,你就服个软忍忍就好了。我是个过来人,我知道先生对你并不是真的狠心。”
  “他只是恨我!”
  我很了解这一点,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我害死了他的父亲,并且害得他……所以他加注给我的折磨也好,蹂躏也好,我通通都承受着。
  我瞧着李嫂一脸担忧,顿了顿又道,“李嫂,你别为我担心,这些年我不都这样过的吗?不会有事的。”
  “要不要我……准备着打120和110?”
  “……不用这样夸张,还不至于。”我看到李嫂凝重的样子哭笑不得,她果真是被我吓到了。
  她大概觉得那些东西太过于珍贵,比我在薛默琛心里珍贵多了,毕竟他形容我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所以她很不放心,一张脸纠结极了。
  “快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要睡觉了。”
  “那好吧,**你可完全要忍住脾气啊,我们乡下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别被先生给……”
  “好啦我知道,谢谢你。”
  我不知道李嫂哪来的那么严重的危机感,但我很感动,她是真心关心我,怕我死在了薛默琛的手里。
  她走了过后,我拿起了手机。没电,应该关机好些天了,从我受伤的那天起。
  我接上电源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就“叮叮叮”的来了一大串的短信。有提示谁给我电话了,还有两个是陆斩发来的。
  我翻了翻,发现那些电话都是他打过来的,从那天跟他吃饭后就开始打,刚才好像也有一个。我打开了他的短信,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小晨你好吗?我很担心你。
  忽然间,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流滑过,鼻子一下子酸酸的。我拿起手机拨了过去,一开口竟然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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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机会来了
  “小晨,你怎么了?你在哪里?”陆斩的声音很急切,很担心。
  我哽咽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举动有点失控,连忙捂着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轻轻吸了吸鼻子。
  “哈哈哈,把你吓到了吧?我在翻手机,看到电影里感人的一抹就哭得稀里哗啦了,谁知道还不小心摁到了你的号码。看你这两天在找我,有事吗?”
  我笑得很夸张,但眼底却布满泪花。我不想把悲哀带给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已经够痛苦了。
  隔着电话,陆斩可能并不知道我在撒谎,他愣了一下才又道,“这几天一直在打电话给你,都是无法接通,我以为你把我屏蔽了呢。”
  “怎么会呢,我手机号掉了刚补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发现跟薛默琛在一起久了真的会变得很坏,撒谎的时候淡定从容,脸都不会红一下。
  “原来是这样,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担心呢。”
  我没想到陆斩竟相信了我的说辞,或者也是他不愿意拆穿我。毕竟他能把生意做到那么大,IQ和EQ都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我终于平静了下来,说话自然了很多。“最近你工作忙吗?看你公司现在位居一线,真让人羡慕嫉妒恨。你知道吗?装修公司能做到你们这……”
  “小晨,我想见见你。”
  我巴拉巴拉了很多,他等我寒暄完了才开口,可见素质修养很不一般。只是,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跟他见面,我兴许一个不小心就晕倒了。
  “陆斩,最近恐怕不行,我还有点事情呢。”我又撒谎了,脸不红气不喘。
  “没事,我等你有空。对了,你最近手上有工作吗?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如果我能帮上的话一定义不容辞。”
  我其实一向是个热血心肠的人,所以但凡我能做到的,任何人开口我都不会拒绝。只是现在身份尴尬,有时候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陆斩沉默了好一会,我只听得到他压抑的呼吸声,沉重而不均匀。
  我静静的等着,莫名的发现即使这样隔着电话听人的呼吸声,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我当然不是对他动心,而是因为孤独。
  “我接了一个准七星酒店装修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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