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疏,有多少宇文疏,宇文疏寻找同名同姓李伟文

正文 第1430章 带了仙气儿的灵参_废柴逆天召唤师_新书·入库-虎踞阁日 13:18 来源:
“候岑,你今天最好把背后指使的人交代出来,不然别怪我手段狠辣,我陈素也不是好惹的人。”“喂,三井少爷,是我,小刘,今天有一个好货色,真的是好货色,我怎么敢忽悠三井少爷呢,哎,好的,我让人把她送到一号房间去了。”“秦宇,这名字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我到底是什么人?”突然,清秀男子脸上青筋暴涨,整个人一身怒吼,这声音一出,铜老四三人如雷灌顶,震得铜老四三人耳鸣嗡嗡作响,不得不闭上耳朵来抵抗。,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翘翘的,至少有一位,此刻就躲着翘翘,那就是小九。三井朴仁听到莫咏星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既然钱已经付了,他也不想再和莫咏星这样的纨绔打嘴仗了,那不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吗?,杜若希等人闻言围了过来,秦宇指着地上的士兵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士兵身上的甲胄,有没有什么发现?”沙特向腐败嫌疑人提供“交钱换自由”选项“老人家你这局却是▲+,ww←w.没有遁甲,无遁不成甲,奇门遁甲的精髓是,穷则变,变则通,没有了遁甲,哪来的变化,这分明就是在戏弄我们,小可虽然不才,但身为奇门遁甲一脉,也该维持我奇门遁甲一脉的尊严,就此离开却是最好的选择。”老王抬起头,摇了摇头,而后指了指那饿鬼王的眉心,秦宇凝目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个数字六十四。,“因为,你就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一族这么多年的使命,也已经是完成了。”不过,在打开孟瑶递过来的图纸之后,王师傅的表情突然愣住了,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图纸上的棺材图案,孟瑶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王师傅拿着图纸的那两手,在微微的颤抖。老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无法去相信的话,表情变得震惊,而老人这一异常举动,也让得莫咏星等人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怀疑。“秦先生,这是刘总的意思,那边的毛胚房已经和这里打通了,另外也进行了装修,我们请知名的设计师根据这整个户型的大小和面积进行的设计。”颜依依看到秦宇的吃惊神色,在一旁开口解释起来。。
  当然,他们不认为铁柱可以雕刻出翡翠白菜的纹饰,只当是闲着打发时间罢了,这雕工是一个精力加体力的活,长久在照明灯下工作,难免有些疲倦,铁柱的事情刚好可以让他们找到一点乐趣。宇文翠竹秦宇笑了笑,双手一个掐诀,在他的头顶之处,空间波动,江山社稷图开始缓缓的出现。
“儿子?峰主到了这个时候何必还要自欺欺人。”秦宇目光凝视着这明海峰的峰主,“一个不到二十岁之人却拥有七品传奇宗师的实力,不是我看不起峰主你,以你的血脉还培养不出来!”秦宇索性闭上了眼睛,突然,右脚往前踏出,在幽冥三人的眼神中,秦宇的右脚又是悬浮在半空,而且一步比一步高。郑老话一出口就被秦宇给堵住了,最后只能转头看向郑剑,严厉的吼道:“到底怎么回事?”最后,郑老先生和李老先生两人并没有跟秦宇一路离开,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同,既然来了广州,那么政府肯定是会有安排的,有些场合是必须出席一下的。,君君不知道这位大哥哥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他喜欢这种被人牵着手的感觉,这是他记忆中除了娘和姥姥之外,第三个牵着他的手的人。“要是放在古代,咱俩是没有资格从这大成门进去的。而是得从这两侧的小门入内。”站在大成门前,秦宇笑着对李思琪说道。看到这张道图,秦宇的脸上露出狠色,这道图他并不陌生,当初他冲击六品境界的时候,正是这道图出现想要灭杀他,阻止了他元神的出现。搜狗14年 王小川的“成人礼”,“嗯,麻烦夏经理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是谁?”一位男子怒气冲冲的瞪视着秦宇,又转向张恒问道:“老板,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黑人,也不怕吓到客人。”,先前他进来的时候,郑老坐在沙发上未动,只是脸露笑容,来表示欢迎,而对于这位年轻人,郑老竟然还站起身,就好像是迎接贵客一样,一时之间,霍军华脑海飞快的运转起来,猜测起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份。一股强烈的气场震动传来,秦宇整个人被这股气场给推着向后连退了几步,等秦宇稳定身形朝着长龙廊看去,只见一道黄色的长尾出现在空中,不过只在一瞬间就进入了长龙廊内,消失不见。另外,这紫薇真人还向这些家族许下了一个好处,凡是由子弟在三十六洞天福地的的家族,都将可以受到三十六洞天福地的屁胡,遇到重大事情,可以向三十六洞天福地求救,三十六洞天福地会出手帮忙解决。“靠谱?”吴卫国有些不满的撇了下嘴,说道:“秦大师,那位风水师傅一开始可是收了我一万块的出手费,事情没解决,这钱也不退。”。
首先“这不是被白起带进江山社稷图中的那青色石门吗,怎么变得这么大了?”不过,当从莫家走出来时,秦宇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缕舒心的笑容。想到在莫家大院,莫老虽然也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可最终语气还是软弱了,只是让自己不能委屈莫咏欣的一幕,秦宇便是长吁了一口气。秦宇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从每一寸土地巡视过去,当看到地上死的一具狼的尸体,眸子之中有着一道精光闪过,许久之后,才朝着林奇开口说道:“林奇,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经过。”秦宇看到,有不少老者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这杨公的心得笔记,让得他们解开了以往的一些困惑,,坦克的语气很轻松,就像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秦宇皱了皱眉,从坦克的语气中,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庄哥这块毛料虽然出的是高冰种的翡翠,但是价值也就是那么三千万到四千万之间,而这块毛料的市场价格也就差不多要五百万了,所以严老板抽两成,也没有能赚到多少,他当然高兴不起来。”“秦宇,能知道是什么凶煞吗?”,一股强烈的气场震动传来,秦宇整个人被这股气场给推着向后连退了几步,等秦宇稳定身形朝着长龙廊看去,只见一道黄色的长尾出现在空中,不过只在一瞬间就进入了长龙廊内,消失不见。盏茶时间过去,秦宇依然不语,在场的一位老人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秦大师,看出来了吗?”“白将军既然是我秦朝大将,为何要帮助外人欺骗孤?”秦始皇直接是朝着白起质问道。“做客?”“秦大师,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看咱们还是吃了晚饭再过去吧,现在是下班高峰,路上恐怕会堵车,吃了饭过去的话,刚好错开高峰期。”三井朴仁想了下说道。“这样的鬼魂在阴间多的是。”阴差直接答道。。
加强老甲A开幕众老友以球会友 推广足球运动意义深季路平挂掉了电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而秦宇此时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凝重,因为,他已经是听到了季路平电话里的声音了。比如某刚的儿子,某江的儿子,说句难听的,一个是暴发户,一个也就是唱歌的,放在古代地位都很低下,这类人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震动天地,四方大帝,皆降吾身,五行不息……此为赦令!”伴随着这道凄厉的叫声的是白猫的爪子,白猫的爪子不断的拍打着老婆婆的胸口,似乎是想将老婆婆给拍醒,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车子慢慢的在交警的疏导下通行了,到了火车站之后,秦宇直接是在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上了一辆最快出发的列车,而对于车站的工作人员来说,他们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安排一人上最快一般到达湘南的列车。丝线放完了,秦宇并不着急,作为一位钓过鱼的人来说,秦宇很明白一点,钓鱼,最讲究的就是耐心。想到部长最后一句话的那严厉语气,张启明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头上的官职已经是离开了头顶,提在了自己的手上,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西南方向?没有什么建筑吧,我家老爷子的坟是在田地间,周围都没有什么建筑。”张明想了会,最后肯定道。一口气把偷天符的图案给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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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泰始元年十二月普武帝司马炎代魏起,到隋朝灭陈,统一南北,前后共有三百二十三年(公元266年2月到589年2月)。
这是一个交织着光明和黑暗的历史时期。
三百多年间,除西晋统一后的二十年外,分裂、割据、混战,迄无间断。数十万以至上百万人颠沛流离的惨状竟屡屡出现。长安、洛阳、邺、建康、江陵等名城都曾茂草丛生,有的还发生过多次。大片古代文明被毁灭,相当发达的地区竟变得与洪荒的原野不相上下。人口也大面积锐减,记录的数字还不到汉代盛世的三分之一……
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这又是一个充满着希望的时期。无数仁人志士从来没有忘怀过“定于一”的教导(孟子答梁襄王问“天下恶乎定”语,见《孟子?梁惠王》上),他们艰苦奋斗,一批人失败了,另一批人继之而起,终于为隋唐的统一奠定了基础。各族之间,尽管有相互虐杀的悲惨事实,然而交流、融合毕竟是历史的主流。三百多年后,中国人数最多的民族——汉族在吸收了大量新鲜血液后,以崭新的面貌屹立于世,这可以说是世界史上的一大奇迹。
两晋南北朝又是中国文化成就大量涌现的时期。哲学、文学、艺术、自然科学、工艺都有美不胜收的成就。在多灾多难的时期中,古人成就之丰富多彩,令人不能不赞叹中华民族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精神和惊人的创造能力。而印度文化的大量输入,又使中土文化更增华采,格外耀目。
让我们从一批不合格的开国君臣说起,力求弄清楚这三百多年间的历史面貌吧。
一不及格的开国君臣
魏元帝咸熙二年(公元265年)八月,司马昭病死,其子司马炎嗣为相国、晋王。但只过了四个月,这位年仅二十(虚岁)的晋王,还等不及过年,就逼使与自己同龄的魏元帝曹奂“禅”位,废他做陈留王,自己登基称帝,立国为晋,改元泰始元年。又追尊司马懿为宣皇帝,司马师为景皇帝,司马昭为文皇帝,从此,魏国告亡,晋朝开始了。这是祖孙三代四人欺人孤儿寡母的结果,丝毫不值得夸耀,所以后来明帝听王导讲祖宗得天下的故事,竟羞惭得抬不起头,说“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历史上,“逆取”的事例并不鲜见,但在得天下后,如能“顺守”,治国作出成就,后人也一样会给予肯定的评价。可是,这位后来被谥为武帝的年轻天子却并非如此。虽然他在位时没有多少过恶,例如那位被废黜的曹奂得保善终,一直活到了五十八岁,但也说不上有什么政绩。老丞相何曾就曾对儿子们说过:“吾每宴见,未尝阅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为此,他忧心仲仲,断定晋朝的国运不会长久,所以他指着孙儿们说:“此等必遇乱亡也!”他预测得很对,到永嘉(晋怀帝年号,307~313年)之末,何氏一族在丧乱中惨遭了灭门之祸。
晋武帝治国无方,但好色却很有名。泰始九年(公元273年)。他选公卿之家以下的女儿进宫,在采选结束前,还禁止天下人的婚嫁。次年,他又取良家百姓和众多将吏的女儿三千人进宫供其挑选,当时母女号陶,哭声一直传到了宫外。至太康二年(281年),他还将原来的吴国宫女三千人也纳进宫里,这时后宫的女子竟有万人之多。在后宫,武帝常好乘羊车游乐,羊在哪里停下不走,他就在哪里留宿过夜。羊要吃草,也爱咸味,有些宫人就在房门上插上竹叶,把盐汁洒在门口,引得羊车停在自己的门口。
皇帝本人无所作为倒也无妨,只要托付得人,一样可以治国平天下,如齐桓公用管仲就是一例。晋武帝用的人确有好的。如博学多识的中书令张华,他曾促使武帝定下决心出兵灭吴,而一旦出兵,他又亲任度支尚书(财政部长),以保证军需粮草的供给,因此是个很有作为的政治家。再如镇守襄阳多年的羊祜,他与吴将陆抗对峙,竟深受陆抗的钦佩,说他是属于乐毅、诸葛孔明一流的人物。一次陆抗生病,羊祜送药给他,陆抗坦然服下。部下谏劝,陆抗就说:“岂有鸠人羊叔子!”叔子是羊祜的字。羊祜苦心经营,在作灭吴的准备,但陆抗在世时,他知道不容易成功,就没有发起进攻。咸宁二年(276年),陆抗一去世,他便上疏请命伐吴,但朝中却有很多人表示反对。为此他常叹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七八,天与不取,岂不令人抱憾!”咸宁四年(278年),他抱恨去世,时年五十七岁。临终前,他举荐杜预继任。杜预素来与他同志,在灭吴的征战中,他率军攻克江陵(今湖北荆州)后,沅湘以南的州郡都望风迎降。羊祜慧眼识人,而杜预也终于实现了羊祜的遗志。
张华、羊祜、杜预,他们都是名著一时的经国之才,但他们在晋武帝的朝廷里,却不属于主流派。主流派是何曾、贾充和杨皇后的父亲杨骏等人。何曾、贾充都是魏时司马氏的党羽。何曾在魏时已官至司徒。他看得出武帝庸碌,但他本人也不是品行高洁的贤臣,在生活上奢侈无度,“食日万钱,犹曰无下著处”(《晋书》本传语)。他明知子孙会遭乱世,却不教他们戒骄戒奢。尤其他的儿子何劭,比父亲奢华更甚,每天饮食的费用要达二万钱之多。以后,他的几个孙子也大都如此,加之骄而且吝,又盛气凌人,便为同僚和乡里人所恨,所以不免杀身之祸。
贾充是司马昭、司马炎父子的心腹,成司马氏之事的人是他,但败司马氏之事的人也是他。当年(魏甘露五年,260年),魏主高贵乡公曹髦,率殿中宿卫、苍头、官僮等讨伐司马昭,司马氏的兵士见魏主挥剑亲战,毕竟有些顾忌,谁也不敢上前。这时,太子舍人成济问中护军贾充:“形势危急,怎么办?”贾充毫不迟疑,道:“司马公畜养尔等,正为今日之事,不问是谁,动手就是!”成济得令,一家伙便把曹髦杀了。事后,贾充诱罪成济,灭其一族,自己反而封侯升官。
司马师没有儿子,司马昭将次子司马攸继嗣给他,自己则继承了兄长的大将军、录尚书事(魏晋南北朝时总揽一切的职务)的官职。他曾一度考虑再传位给司马攸,但何曾、贾充等人都称赞其长子司马炎有“德、才”,山涛也说“废长立少,违礼不祥”。为此司马昭就考核了司马炎的“才”,觉得不错,才打定主意,立他做晋王世子。其实,司马炎何尝有才,那是因为他的心腹羊琇,事先替他拟了若干份时政意见书,又让他读熟了,所以他才应付得了父王的考核。司马昭是个极精明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却被糊弄了,由此不仅抛弃了声望远在司马炎之上的司马攸,而且还种下了日后政争的祸根。
司马炎即位称帝后,任贾充为车骑将军,后来又加他尚书令、侍中,地位仅次于“八公”(太宰、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实际上就是当朝宰相(晋不设丞相。尚书分“曹”办事,尚书令是各曹尚书的长官,也就是行政首长)。贾充和朝官荀觊、荀勖、冯紞等结为同党,操纵朝政。泰始七年(271年),鲜卑秃发树机能在西北越闹越厉害(见《徙戎论》篇),朝中就有人想借此把贾充挤出朝廷,建议武帝派有威望有智谋的重臣前往镇抚。武帝问谁可担当这一重任,他们便推荐贾充。武帝大喜,就任命贾充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留侍中、车骑将军之职不变。但贾充不愿离开朝廷,可又无法推托,只得准备赴边。这时荀勖向他献计:“只要和太子结为姻亲,就可以留在京城。”贾充说:“计是好计,可谁去提亲呢?”于是,荀勖又自告奋勇,去向武帝请求。
太子司马衷就是后来的晋惠帝,时年十三岁,是个痴呆低能儿。武帝本来想为他娶卫瓘(参见《魏晋之际的才人名士》篇)之女,但经不起杨皇后和荀觊、荀勖等人的内外求劝,便决定与贾家联姻。杨皇后是中了贾充妻子郭氏的“银弹”;二荀则是一心一意为贾充奔走的奸臣。贾充之女贾南风性情凶悍,生得又矮又丑,荀勖却说她“才色绝世”,“必能辅佐君子,有《关雎》后妃之德。”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泰始八年(272年),比司马衷大两岁的贾南风被册封为太子妃。她就是日后“八王之乱”的祸首,当时自然是谁也料不到的。婚事成了,太子的老丈人自然留任本职,不仅不必远走西北,而且不久还加了司空的官衔。
贾充是奸臣,一生都在做坏事。历史上,晋武帝惟一的贡献,是灭亡吴国完成了统一。可这件大事,就险些被贾充破坏。
西晋灭吴,本来不难,咸宁二年(276年)羊祜请命伐吴的奏疏就说得极为清楚。他说:“今江淮之险不如剑阁,孙皓之暴过于刘禅,吴人之困甚于巴蜀,而大晋兵力,盛于往时。”由此可见,灭吴要比灭蜀容易。他还指出,吴靠的是据江而守,但长江东西数千里,晋兵几路挺进,只要突破一处,就可大功告成。这是极清楚的,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表示赞同。但朝廷议论却多是不以为然,贾充、荀勖、冯紞等人更是竭力反对,因此一拖就是几年。
咸宁五年(279年),益州刺史王濬的奏疏说得很苦,“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臣年七十,死亡无日。”他怕错过了时机!更怕丧失建立大功劳的机会!杜预从襄阳七疏,也尖锐指出贾充之流的祸心,说他们讲不出用兵必败的理由,只因为他们以前反对用兵,现在就不肯改正。杜预疏到之时,武帝正在和张华下棋,张华见了,推开棋盘说:“陛下圣武,国富兵强,吴主淫虐,诛杀贤能,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愿勿以为疑!”武帝听了,这才决心出兵。贾充等人还要反对,他没有听,但又作出一个荒谬的决定,命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节”和“钺”都是使臣权力的凭证。“假”,意为皇帝借给他使用),即伐吴的“总司令”。叫一个认为战则必败的人当总司令,岂非荒谬之至。贾充不肯受命,说自己年老体弱(咸宁五年,贾充六十三岁),做元帅不合适。可是武帝偏要他做,说:“君若不行,吾便自出。”贾充这才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任命。然而,他率中军驻扎襄阳,远离前方战事,这个“总司令”实际上没有起过什么作用。
伐吴之役,始于咸宁五年十一月。第二年的三月十五日,王濬楼船开到石头城下,孙皓投降,吴国灭亡。可笑那个奉诏移屯项(今河南沈丘)的“总司令’,在他人大功告成的前夕,还上表说什么:天气渐暖,江淮低湿,疾疫必起,应该立即班师。如果出了问题,“虽腰斩张华不足以谢天下!”看他的遁词,大概是曹孟德兵败赤壁的恶梦在他心里作怪。杜预知道了,连忙上表力争,恳请万勿罢兵,只是杜预的使者还没有到达洛阳,吴国已是一片降蟠出石头了。这时贾充悔莫能及,又怕武帝办他的罪,就赶到洛阳请罪,可武帝不仅毫不责怪,反而还安慰了他一番。这种不分是非的做法,哪里像是一代开国君主!
更可笑的是,这以后贾充还在降王孙皓的面前出了一次洋相。孙皓既降,晋武帝便封他为归命侯,见面时,武帝对他说:“朕设此座待卿已久。”孙皓答道:“臣在南方也设有等候陛下的座位。”一边的贾充见他嘴硬,就想给他一点颜色,出语道:“听说您在南方凿人的眼睛,剥人的头皮,这算是什么刑罚?”他料想这下打到了暴君孙皓的痛处,使他无话可答。不料孙皓面不改色,冷冷地答道:“臣下如是犯了弑君之罪,就必受这种刑罚。”这一下反倒戳到了贾充的痛处。谁叫他是杀害魏主高贵乡公曹髦的元凶呢!他满面羞惭,再也开不出口了。
太康三年(282年),贾充亡故,时年六十六岁。他再也不能做坏事了,但他的党羽荀勖、冯紞,还有外戚杨骏等人,却是依然如故,一直做将下去。
还在贾充未死之时,一次武帝忽然问张华:“后事可以付托给谁?”武帝其时不过三十七岁,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史无明文,后人不得而知。当时张华回答:“明德至亲,莫如齐王。”齐王就是武帝的胞弟司马仪。武帝知道父亲当年考虑过要立故为晋王世子,一向把他看作是眼中钉,所以哪里听得进张华的话。荀勖、冯紞因伐吴一事,一直记恨张华,这时就乘机说坏话,武帝就任张华为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把他派到北方边疆去任职。不久,武帝听了另一些人的话,又想调张华进京。这时,冯紞便在武帝面前用钟会灭蜀后又谋反的故事影射张华,说对于统兵的功臣,不宜过于信任。武帝耳根最软,听了这话,调张华进京后,先给他做无关紧要的太常(管祭祀的官),继又免去职务,只给他保留一个徒具尊位的侯爵名号。
不仅如此。荀勖、冯紞还图谋要把司马攸赶出洛阳。荀勖对武帝说:“现在内外百官都归心齐王,陛下万岁后,太子肯定做不成皇帝。臣言是否属实,陛下只要下诏命齐王就国(到封地),届时满朝都会表示反对,那就看得出了。”
武帝依言一试,反应果然强烈,于是他当真把齐王看作威胁皇权的大敌,非要把他赶走不可。在这情势下,太康四年(283年)三月,齐王愤怨发病,呕血而死。
太康十年(289年)十一月,时任尚书令的荀勖也死了。其时,沉溺酒色的武帝患病很重,侍中、车骑将军杨骏在宫中侍疾。太熙元年(290年)四月,他的女儿杨皇后(这是惠帝生母杨后的堂妹,第一个杨后临终时要求立她为后)召中书监华廙、中书令何劭进宫,口宣帝旨,令二人写下诏书,任命杨骏为太尉、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事,从此内外大权完全集中到了杨骏一人的手中。这是杨皇后在武帝时常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求旨骗来的。七天以后,武帝驾崩,时年五十五岁。
平心而论,晋武帝还是有些可以称道之处的。他有时能听些逆耳之言。有一次,他问司隶校尉(京师地区的行政长官)刘毅:“朕可与汉朝哪一个皇帝相比?”刘毅不假思索地答道:“桓、灵。”武帝大为惊奇,说:“何至于此?”刘毅答道:“桓、灵卖官的钱进国库,陛下卖官的钱进私家,两相作比,恐怕你还不如桓、灵。”刘毅的话十分尖锐,武帝却并未动怒,大笑道:“桓、灵时没有人说这话,如今朕有直臣,远胜于彼了。”听得进逆言是好的,但遗憾的是听了不改。晋武帝就是这样的人。
晋朝开国,对魏时制度很少改变,只有封国一事,与魏时大不相同。晋武帝时,君臣上下都认为,曹魏宗室没有实力,是势孤而亡,因此应当大封诸王。分封王国以郡为领地,封地有两万户的为大国,设上、中、下三军,兵士五千人;一万户的为次国,设上、下二军,兵士三千人;五千户的为小国,兵士五百人。王国有了兵力,内战便容易打起来,矫正一种流弊而又生出另一种流弊,这是一项极端错误的决策。
政争和内战的种子都播下了。这一群开国君臣的作为,是不能算及格的。
在本篇里还应该交待两事。
一是西晋统一时有多少人口。按照史籍的记载,有2459840户、16163863人。这是一个偏少的数字,如吴国投降时的户口数是52.3万户、吏3.2万、兵23万、男女口230万。难道四川以东的长江以南地区只有不满三百万人口?显然,私家占有的人口、官吏兵士的家属、流亡的人口,还有山区的少数民族等,都不在上述数字之内。据葛剑雄教授的研究,当时全国约有三千万人,这应该是一个接近真实的数字(见葛著《中国人口发展史》第132页,福建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二是灭吴后颁布的“户调式”。《晋书?食货志》所记是:丁男每年输绢三两、绵三斤;女及次丁男(十三至十五岁,六十一至六十五岁)为户者输半。男子一人占田七十亩,女子三十亩。其外,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次丁男半之,女不课。宗室官吏以贵贱占田,最高五十顷,每减一品田减五顷,九品十顷。此外还可以“荫”人为食客、佃客,一、二品可以有佃客五十户,三品十户,递减到九品只限一户。
这里需要说明的有几点。
一是何谓“占田”?对此古今解释很多,我认为唐长孺教授的解释最为妥当。唐先生认为占田制没有授田、还田的内容,只是“空洞的准许人民有权占有法令上所规定的田亩;……至于占得到占不到,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二是何谓“课田”?唐先生接着上文说:“课田是督课耕田之意。一般人民自十六岁至六十岁,不论你是否自己有田,政府一定要你耕种五十亩(丁女则二十亩)……占田规定七十亩,政府并不要求你全部耕种,但至少要有五十亩田不被荒废。……没有田的呢,可以垦荒,可以去‘占’。”(见唐著《魏晋南北朝史论丛》中的《西晋田制试释》,195年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版)
三是《食货志》所载只有输绢和绵的内容,没有缴粮的田租,那肯定是记载得不完整。在上举唐先生的著作中,他还引了《初学记》卷二七引《晋故事》的话云:“凡民丁课田,夫五十亩,收租四斛,绢三疋,绵三斤。”至于其他对官僚贵族占有田地人口的限制,历代都不会严格执行,所以我也不想多引唐著再作解释了。
魏晋之际的才人名士&&&&&&&&&&&&&
回答:《细说两晋南北朝》黎东方连载1~15由修一于:35
魏晋南北朝在文化史上富有异彩。这个时期起于汉末的建安年间(196~219年)。黎东方先生在《细说三国》中就介绍了自建安至曹魏时的许多名人,但是对在曹魏时已经卓有成就的晋初名士,有些却不曾涉及。其中如“竹林七贤”中的嵇康、阮籍,他俩都死于魏末,史籍上却把他们称作晋人(传见《晋书》)。我在本书中不得不补上几笔,所以,本篇的题目用了“魏晋之际”的字样。
“竹林七贤”是指
嵇康(223~262年)
阮籍(210~263年)
阮咸(阮籍的侄子)
山涛(205~283年)
向秀(约227~272年)
王戎(234~305年)
刘伶七人。
《三国志?王粲等传》裴注所引《魏氏春秋》以及《世说新语》、《晋书》嵇康等传,都说他们七人常在竹林相聚酣谈,问学议政,意气相投,因此才留下了这个美名。
他们作竹林之会的时候,当在公元250年前后的几年中,如再早则王戎的年龄太小,再晚,稽康就和山涛绝交了。史书说他们都是不拘泥礼法、脱略形迹、喜读《老》、《庄》的人,但详察各人生平,他们的志趣其实并不完全相同。
嵇康字叔夜,是曹氏的女婿,做过中散大夫。他对司马昭专擅魏政,抱坚决反对的态度。亲司马氏的山涛要推荐他代自己做吏部郎,他大为光火,写信与其绝交。他在信中自称不堪流俗,“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这是影射意图取代曹魏的司马昭,结果被强加一项“想帮助毋丘俭造反”的罪名给杀了(毋丘俭于魏正元二年[255年]在寿春起兵反司马氏,兵败而死)
阮籍字嗣宗,他与嵇康同志,但是表现得不太露骨:他爱饮酒,司马昭想为儿子司马炎娶他的女儿,他就连续大醉六十天,不给司马昭以开口的机会。他听说步兵校尉衙门里的厨师善于酿酒,就要求去那里做步兵校尉。邻家有个美女,常当垆沽酒。他到她的店里喝酒,喝醉了,便躺在她的旁边睡觉,他自己不以为意,也不管那女人的丈夫是否在意。其实,他的“纵情、败礼”,都是做给司马昭看的,以示自己嗜酒如命,无所作为。但有两件事,却最能说明他的内心。一是他不允许儿子阮浑跟着去“通达、不饰小节”,说:“仲容(阮咸的字)已豫吾此流,汝不得复尔!”二是他的八十二首《咏怀诗》强烈地同时又隐晦曲折地批判了当时的社会现实。近代诗学大师黄节在所著《阮步兵咏怀诗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的《自叙》中说:“若自绝于礼法,则以礼法已为奸人假窃,不如绝之。其视富贵有同盗贼,志在济世,而迹落穷途;情伤一时,而心存百代。”这是真正了解阮籍的话。
向秀字子期,和嵇康友善。嵇康会打铁,向秀常做他的助手。嵇康死后,向秀到洛阳做了个闲官。司马昭看到他,冷言问道:“听说足下有高隐之志,怎么会来到此地?”向秀只得说:“以为巢父、许由等,对尧不够了解,不值得模仿。”这是把司马昭捧作尧,他听了自然满意。向秀这种向权奸屈节的话,嵇康、阮籍是不肯说的。向秀注过《庄子》,后来郭象以向注为基础,撰成新注(一说郭象窃取向注,只补了未完成的《秋水》、《至乐》两篇)。郭象字子玄(?~312年),做过东海王司马越的主簿(秘书),是个很喜欢卖弄权威的人。这样一个人竟爱读《庄子》,似乎很矛盾,然而这种情况,历史上并不少见。
刘伶字伯伦,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他写过一篇《酒德颂》,和阮咸是七贤中比较次要的人物。
山涛和王戎的人生道路与嵇康、阮籍截然相反,都在晋朝做了大官。
山涛字巨源,与嵇康、阮籍等都爱好《老》、《庄》,但为人处世则与他们不同。他和司马懿的妻子有中表之亲,魏末虽很受司马师、司马昭兄弟的信任,但又不失为一正派人物。在晋初,他做冀州刺史,能够搜访贤才;后来做吏部尚书,对所举荐的人物,“各为题目”(分别作出品评),再为上奏,他的评语,当时号称“山公启事”。嵇康写信与他绝交,后在得罪临刑时,却对儿子嵇绍说:“巨源在,你不要怕没人照应。”可见嵇康对山涛的为人是肯定的。
王戎字溶仲。幼时有胆有识。六七岁时见猛兽在笼中吼叫,别人都害怕逃开,他却神色自若,站着不动。有一次,他与同伴在路边玩要时,见李树结满了果实,同伴都奔过去,想摘来吃,只有他不为所动,说:“树在路边,结了果实,却没有被人摘光,那一定是苦李。”后来一尝,果然如此。阮籍认识他的父亲王浑(这个王浑不是灭吴的大将王浑)。王戎十五岁时,阮籍便发觉他谈吐非凡。见识会在他父亲之上,从此就与之结为忘年交。但王戎实在是个清谈家。他做官没有政绩,领吏部时不选拔寒门素族的人才;拜了司徒,却把事务都交给属员经办,自己不管不问。他在政争剧烈的时候,与时浮沉,只求保全性命。但平时,他孳孳为利,到处购置田园、水碓,还常执牙筹,亲自算账。有件事最为后人不齿。他家种养的李子品质优良,因怕人家得到种籽,所以出售之前,要把果核挖掉。清谈家好说虚无,但对钱财都看得重而且实。这王戎是十足的伪君子。
王戎是琅邪临沂人。临沂王氏是北方著名大族。他的堂兄弟王衍(256~311年〕,字夷甫,更是负有盛名的清谈家,和乐广(字彦辅,?~304年)是晋初名士的领袖。
清谈风气是从曹魏正始年间(240~249年)开始的。之前,汉末清议着重于品评人物,至何晏、王弼等才转而谈玄,即以《周易》、(老子》、《庄子》为“三玄”,立论率以“天地万物以‘无’为本”为宗旨。针对汉代儒生墨守成规的迂腐学风,“三玄”清谈确有顿开风气的作用,但是发展到崇尚虚无,把世事都看作俗务,那就太过分了。其实,当初何晏谈玄,并未荒于政事。他做吏部尚书,任用的官吏都能称职,但因为是司马懿的政敌,才被说得一无是处。到了王衍手里,他虽身居高位,却不能匡正时弊,只是一味地执玉柄麈尾,口谈玄言,其“不以经国,而思自全之计”(《晋书》本传语),这就不免要受人指责了。对此,本篇不拟具体多讲,只说他的末日一节,就可以见其为人了。永嘉五年(311年),他以太尉为大臣之首,送东海王越之丧东还,在途被汉将石勒所俘。这时他就对石勒说:“晋朝祸败,与己无关。本人不喜为官,不豫世事”。他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并且进一步劝石勒做皇帝,想以此保全自己,结果却被石勒骂了一顿。不知石勒为何觉得对这批人不可以动刀,他是令人在夜里推墙砸死他们的。
乐广与他不同,无论做什么官,在职时似无作为,离职后却常受人挂念。当时有些名士,如王澄、胡毋辅之等,为了表示通达,有时把衣服都脱光。乐广听了觉得可笑,只说:“名教中自有乐地,何必如此!”他官至尚书令,由于是成都王司马颖的岳父,后在政争中忧虑而死。
魏晋之际的文学有很高的成就,如阮籍的《咏怀诗》已见上述。西晋初年,三张、二傅、二陆、二潘、一左都是杰出的文士,均属文学史上之“太康时代”的中坚人物。三张是张华、张载、张协;二傅是傅玄、傅咸;二潘是潘安、潘尼;二陆是陆机、陆云;一左是左思。
张华字茂先(232~300年),他的事功已见前篇,这里只说他在文学方面的成就。这主要有两条。一是因身居高位面能奖掖文士,对太康时代的文学繁荣起过促进作用。二是写了一部《博物志》。这部书内容庞杂,涉及山川地理的知识,也有神话故事的材料,鲁迅把它归入“六朝之鬼神志怪书”之内(见《中国小说史略》第五篇)。他写的诗赋,在当时很有名气,但近人已不大读了。其余二张,张载字孟阳,他的兄弟张协字景阳,留传的作品都不多,近人对他们也比较陌生,可以从略。
傅玄字休奕(217~278年),他在世的年代稍早,但文学史却常把他写进太康时代。他做过司隶校尉,写的诗清新隽永,而见识更有可取。他不赞成清谈虚无,主张无鬼论,认为人死之后,不会有什么魂魄。这在当时是很难能可贵的。傅咸字长虞(239~294年),是傅玄的儿子,也做过司隶校尉。他的诗并不好,但为人疾恶如仇,曾弹劾过好几个大官,如王戎就曾被他劾奏,外戚杨骏对他也很头疼。
陆机字士衡(261~303年),弟陆云字士龙(262~303年),二陆是孙吴名将陆逊的孙子。他们的父亲陆抗在吴末镇守江陵时,与晋襄阳守将羊祜既对峙抗衡,又互相尊重,至今还传为美谈。陆家是吴郡吴人,因陆逊初封华亭侯,华亭在今上海市松江区,所以今人又说陆家是上海人。吴国亡后,机、云兄弟在华亭住了几年。其间,陆机在这里作有《辩亡论》,论孙权之所以得、孙皓之所以亡,以及其祖与父的功业,同时对江东的土地之肥美、人才之优秀及江山之险要等,也都讲得清晰透彻,是一篇极精彩的文章。
太康末年,机、云二人到了洛阳。张华久闻二陆之名,见了面就高兴得像是碰到了老朋友。范阳人卢志却当着许多人的面问陆机:“陆逊、陆抗和你是什么关系?”当面直呼人家的祖、父之名,在古时是极为无礼的举动。陆机当即回敬他道:“同你与卢毓、卢珽一样。”卢志听了,做声不得。事后,陆云对兄长说:“异国路远,也许他真的不了解,何必叫他当场下不了台。”陆机说:“祖父和父亲的威名远播四海,怎么能说不了解!”世人以这事为根据,认为陆机的才识在陆云之上。
二陆声名虽高,然诗篇只以辞藻华丽见长,佳作不多。但是陆机的文章实在是好。除《辩亡论》外,如《豪士赋序》(刺齐王司马冏矜功自伐之作),《吊魏武帝序》等,都是历代传诵不衰之作。文字骈散结合,极一唱三叹之妙,陆机还有一篇《文赋》,是文学批评的早期著作。
二陆于晋初不甘寂寞,屡有建功立业之心,结果为奸人所谗,都遭冤杀,详见第五篇。
二潘中的潘安,字安仁(247一300年),少时因姿容秀美,出行时,妇女掷果满车。他官至给事黄门侍郎,人称“潘黄门”。他工于叙哀,所作《悼亡诗》有“情文相生,如闻呜咽”之誉(钱基博《中国文学史》语,中华书局1993年版)。赵王司马伦得势时,他被司马伦的亲信诬为与石祟谋乱面遇害。他的侄子潘尼,字正叔,诗文也有名气,但其实并没有精采的作品。
左思字太冲(约250~约305年),是有名的《三都赋》的作者。“三都”者,魏、蜀、吴的都城。他构思这篇大文章,下的功夫很大。如他对蜀中情况不太了解,就特地找人请教。他在家中到处放上纸笔,连厕所也不例外,只要想到好句子,便马上写出来。他用了十年时间,才把这篇文章写好。完成后,洛阳人争相传抄,纸张因而涨价。“洛阳纸贵”一语便由此而来。其实这种文章一味堆砌,并没有多少艺术价值。不过,相比其文,他的诗却写得极好,其《咏史诗》就堪称杰作。
在诸王争权的初期,左思因谢绝齐王司马冏任之为记室(秘书)的成命,从而没有被卷入政争的漩涡,得以善终。
左思的妹子左芬也有文名。晋武帝曾把她选入宫中,选拜修仪,后为贵嫔。左思貌丑口讷,左芬也不漂亮,她在宫里,实际上是个女秘书。
晋初能文善诗的人有许多,笔者不可能悉为列举,但还有两位,却决计不可省略,他们就是蜀中学者谯周的弟子陈寿、李密。
陈寿字承祚(233~297年),他入晋后做了两件极有意义的事情。一是编成《蜀相诸葛亮集》;另一件是编撰了《三国志》。《三国志》虽稍简略,但仍不失为一部上乘史著,至今还与《史记》、《汉书》、《后汉书》一道,同享“前四史”的美誉。
李密字令伯(224~287年),晋初,他因祖母年老须奉侍,不肯从命入朝,写了一篇《陈情表》。这是一篇为历代传诵的不朽之作。有人评道:“语浅而情深,事曲而笔达,一字一句皆由心曲中流出而来,墨痕泪渍,狼藉行间,千载读之,亦且感泣。”(王文濡《南北朝文评注读本》录江山渊评语,民国初年上海文明书局版)李密后来做过汉中太守,又因故罢官。他是入以文名,如果没有这篇文章,就不见得会为后入熟知。
西晋初年,还有许多在其他方面作出巨大贡献的杰出人物。
高平(今山东巨野南)人王叔和,名熙,魏时做过太医令。他所撰著的《脉经》,是中医学的经典之一。
皇甫谧字士安(215~282年),安定朝那(今宁夏固原东南)人,号玄晏先生。他著有《针灸甲乙经》,是最早的针灸专著。他还撰有《帝王世纪》,是一部古史专著,然其内容不太可靠,后人信以为真,每加引用,就不免要以讹传讹了。
河东闻喜(今属山西)人裴秀、裴頠父子,他俩都是大学者。裴秀字季彦(224~271年),西晋开国后,历任尚书令,司空。他研治地理学,主持撰成历史地图集《禹贡疆域图》。在编制过程中,他提出了绘制地图的六个原则,即:分率(按比例表达区域面积大小)、准望(确定各地的坐标方位)、道里(明晰各地间的距离)、高下、方邪、迂直。这是一套完整的制图理论。《禹贡疆域图》虽已亡佚,但这套理论却留传了下来,也为后人所师法、借鉴。
他的儿子裴頠,字逸民(267~300年),反对崇尚虚无的风气,著有《崇有论》(见《晋书》本传)。王衍、乐广同他辩论,都驳不倒他。他在政治上也有建树,可惜在三十四岁的盛年,便在政争中被杀害了。其事另见第五篇。
灭吴大将之一的杜预,字元凯(222~285年初[太康五年闰十二月])、是研究《左传》的专家,晋武帝曾问他:“卿有何癖?”他答道:“臣有《左传》癖。”他著的《春秋左氏经传集解》,长期保持着对《左传》注释的权威地位。清代学者对群经都有胜过前人的新注,但于《左传》独付阙如。而仪征刘文淇与其子及孙,三世续撰《春秋左氏传旧注疏证》,也只写到襄公,没有能够完成。现有惟一完整的新注,是到20世纪80年代初,才由杨伯峻先生以其《春秋左传注》而告成。究其原因,《左传》字数达二十万左右,比群经都多,注释的工作特别繁重。杜预在治军从政之暇,竟能完成此书,实在是不容易的。我们现在虽可以很容易地指出他的某些不当之处,如他据《司马法》,认为春秋时车一乘,始终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一类的误断,但对于一千七八百年前的古人,是绝不可以苛求的。
杜预还主持过黄河孟津处的建桥工程。当时有人认为,自殷周以来,历代都曾有建都于此的,而从来没人造桥,此举一定难以成功。可他说:“古人云‘造舟为梁’,就是河桥。”后来他果然造成了河桥。还有,古人多厚葬,密县邢山上有郑大夫祭仲或子产的古墓,他议论说,此墓的寝宫塞其后而空其前,这是表示中无随葬珍宝,故而无人盗掘。由此他遗嘱子孙,令其照此办理,以利身后。他的识见,远远超过了当时的一般人士。
魏末参与灭亡蜀汉的卫瓘,还有他的儿子卫恒、侄女卫铄,都以书法著名。卫瓘字伯玉(220~291年),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人,善草书。卫恒字巨山(?~291年),草、章草、隶、散隶,四体皆工,并著有《四体书势》。他们父子都在政争中被贾后杀害。卫铄(272~349年)嫁与江州刺史李矩,世称卫夫人,是“书圣”王羲之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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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细说两晋南北朝》黎东方连载1~15由修一于:35
早在曹魏后期,对于少数民族大量迁入内地的情况,就已有人表示担忧,怕会发生变乱。嘉平三年(251年),邓艾就说:匈奴部落日益强盛,不可不防。又说对杂居汉人中的羌胡,应予逐步迁往塞外。司马师对他的主张很赞赏,但是并没有付诸实施。而邓艾本人,为了与蜀将姜维争夺少数民族,更不得不招抚了几万鲜卑人,把他们安置在雍、凉一带(今陕、甘、宁及青海东北部),与汉人杂居。
西晋初年,西北各少数族人与统治者的矛盾日益激化,先后爆发了鲜卑以秃发树机能和氐以齐万年为首的反抗运动。于是,郭钦、江统又相继上疏,再次提出要把内地少数族人迁往塞外的主张。
郭钦是在武帝太康元年(280年)灭吴后率先提出这一主张的。他是西河郡(治今山西汾阳)人,这一带匈奴族的人很多。他见树机能在凉州闹了多年,就担心当地的匈奴人会继之而起,于是上疏,说:如果匈奴族也造起反来,胡骑从平阳、上党(今山西省南部和东南部)出发,不出三天,就可以到达孟津,直逼洛阳。因此他主张在灭吴之后,乘国威极盛之时,把杂居内地的胡人迁往塞外。但武帝没有听从。
江统的《徙戎论》,是在惠帝元康九年(299年)齐万年的反抗运动刚刚结束时提出来的。他的迁胡之论,比郭钦要系统得多。他认为戎狄“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弱则畏服,强则侵叛”。他着重论述关中的氐、羌和并州的匈奴,追溯各族迁居内地的经过,强调如让各少数族人“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那一旦起兵造反,必然“为祸滋蔓,暴害不测”。他力主把他们迁往塞外,不可“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这一次,朝廷也未予采纳。
五年以后,匈奴左贤王刘渊起兵,建国称汉。再后来,鲜卑、氐、羌、羯各族也纷纷起兵,陆续建立了十多个政权,史称“五胡十六国”。这个名称其实不很确切,习称的十六国,其中前凉、西凉、北燕三国是汉人政权;十六国以外,还有汉人冉闵的冉魏,氐族的仇池杨氏,鲜卑族的段氏、宇文氏、西燕,丁零族的翟氏,都曾割据一方,虽时间长短不一,但毕竟是造成那一时期长久分裂的因素。旧时颇多议论,认为晋朝政府当初如采纳郭钦、江统的主张,后来就不致有如上之乱。那么,这个观点对不对呢?
郭钦、江统的主张,是以秃发树机能和齐万年为首的两次事变为背景的。所以,要回答上述问题的最好方法,是先把两次事变的真相讲清楚,真相既明,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晋武帝泰始五年(269年),朝廷从雍、凉、梁三州析出部分地区,建置秦州,治所冀县(今甘肃甘谷县东),目的是加强对有大量鲜卑族人居民地区的统治。秃发树机能起兵不是在这一年,就是在下一年。我们只知道,他在泰始六年六月,便在万斛堆(约在今宁夏固原附近)之战中打败过晋军,还杀死秦州的第一任刺史胡烈。七年四月,他又在青山(今甘肃环县西)攻杀凉州刺史牵弘。晋大司马陈骞对这两人的失败早有预见。他曾对武帝说两人“勇而无谋,非绥边之材,将为国耻”。他们对少数民族究竟做了什么,史书上没有明说,但“二人果失羌、戎之和”,这八个字却很能够说明问题(引文均见《晋书?陈赛传》与《通鉴》卷七九)。自邓艾把所招鲜卑人安置在雍、凉一带以来,至此已历多年,若不是晋官“失羌、戎之和”,变乱是不会发生的。
树机能之乱愈演愈烈,武帝甚至一度想派“重臣”贾充出镇秦、凉(见第一篇),只是因贾充与皇室联姻而作罢。咸宁三年(277年),晋文鸯曾一度击败树机能,招降二十余万人,但是乱根却未铲除。四年,凉州刺史杨欣在武威与其部将交战,兵败而死。五年正月,武帝得知武威陷落后叹道:“谁能为我讨此虏者?”
问题似乎严重之至,堂堂中原政府,似乎找不出一个能够对付树机能的良将。然而,良将就在武帝的身边。宿卫殿中的司马督马隆挺身而出,道:“陛下若能用臣,臣能平定此虏。”司马督一官地位不算高,马隆其人更是新近由兖州推举上来的武士。但就是马隆,却早就说过:“杨欣失羌、戎之和必败。”在朝中众臣谁也不肯站出来的时候,他又自愿挑起这副重担。武帝问他准备怎么办。马隆只说:“陛下如要用臣,就让臣自行作主。”武帝又问他有什么具体要求,他答以“请让臣招募三千勇士”。
武帝大概是认为不妨一试,就应允了,任命他做武威太守,让他招兵。公卿大臣都不赞成,认为现有的军队很多,不必再行招募,马隆之言,不可采纳。幸而武帝不听,马隆才得放手干将起来。他立下标准,凡拉得开120斤的大弓,能挽九石之重的重弩,就予录取。这是相当高的标准,当时的斤约相当于250克,120斤约相当于30公斤;一石为120斤,九石即相当于270公斤。最终马隆录取了三千五百人。之后,马隆又到武库挑选兵器。武库令不让他挑,双方争吵起来,御史中丞不问情由就弹劾马隆。幸而马隆是“通天”的,他向武帝陈情,说:“臣要带将士到战场上拼命,没有好的兵器,怎么能打胜仗。武库令给臣的是魏朝留下来的旧兵器,柄都快烂了,根本不能使用,如何可以拿去杀贼!”武帝听他讲得有理,立即命令让他自己挑选,并且预先发了三年的军费。
马隆带起了这支队伍。深入河西后,他见山路狭隘,即令选便于在狭路上行驶的车辆。车上装上木屋,兵士利用木屋防御箭石。这支队伍一面走,一面打,进展很快,当年十二月,就攻克武威,杀死树机能。据《晋书?马隆传》的记载,当时树机能的军士都身穿铁甲,而晋军都以皮革为甲,于是马隆就下令在路边散布磁石,使敌军行动受阻。其实这个说法不见得可信,那是因为,一则需要大量磁石才能够用;二则晋军也只能以木器作战,否则自己也会受到妨碍。《晋书》常见荒诞神奇的成分,这大概只是传说而已。
晋朝大臣对马隆出征未抱信心,在几个月也得不到消息后,有些人便估计他己经全军覆没。直到捷报到了洛阳,他们才大为震惊。
朝廷将近十年的边患,马隆只用了一支小部队,不满一年的时间,便完全解决了。由此可见,树机能的力量并不真正强大,面此前屡战屡败,完全是朝廷用人不当。概括起来说,事变由“失羌、戎之和”而起,而用无能之人,才使之为害了好几年。
马隆后来又做西平(治今青海西宁)太守,镇守西睡十多年,地方平静,百姓安宁。惠帝元康年间关中大乱时,他可能已经去世了。
元康四年(294年),匈奴人郝散在谷(榖)远(今山西沁源)起事,不久西渡黄河,到了冯翊(郡治在今陕西大荔),便向地方官投降,结果被杀。六年夏,郝散的兄弟郝度元,又联络冯翊、北地(治今陕西耀县)的马兰羌和安定郡(治今甘肃临泾)的卢水胡(匈奴部落),一齐起事,这起反晋之乱就闹大了。
此时镇守关中的将领,是司马懿的第九个儿子赵王司马伦。这个人“无学,不知书”(《晋书》本传语),大概是个半文盲。他的心腹孙秀又是个“狡黯小才,贪淫昧利”(同上书)的坏蛋。他们“刑赏失中”(同上书),致氐羌起事。“刑赏失中”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从洁身自好的雍州刺史解系奏请诛杀孙秀以谢氐、羌的奏折来看,可知关中各少数族人对他俩的积怨是很深的。
由此,朝廷把司马伦调回洛阳,改派他的异母兄梁王司马彤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司马彤离京时,张华叮嘱他,必须杀掉孙秀。他已经答应了,但到任后听了孙秀朋友辛冉的话,说是“氐羌自反,非秀之罪”,便又改变主意,放过了这个小人。
这年八月,解系为郝度元所败,关中的氐、羌群起反晋,共立氐族首领齐万年做皇帝,接着就围攻泾阳(今甘肃平凉西北)。朝廷见事态更加扩大,遂于十一月增派周处、卢播二将,由安西将军夏侯骏指挥,增援关中。
这次增援的人选很不得当。夏侯骏是司马师妻子的本家,他和司马彤一样,根本不懂军事,都没有做统帅的才能。还有,周处做御史中丞时,曾弹劾过司马彤,现在派他到司马彤手下,等于把绵羊送进虎口。中书令陈准看出了这两个问题,就提出异议,但朝廷坚持原议,不肯改动,结果自然要偾事。
这里还须交待一下周处其人。周处字子隐,阳羡(今江苏宜兴)人,是吴国名将周鲂的儿子。有一个“除三害”的传说,说他少时品行恶劣,被家乡父老视为与南山猛虎、长桥下的恶蛟并称的“三害”之一。他知道后,决心改过,先上山射杀了猛虎,再下水与恶蛟搏斗,历三天三夜将其杀灭。当他回家时,看到人们当他已死,竟在互相庆贺,他这才了解在人们的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曾是何等恶劣。从此他改过自新,并立志向学,终有所成。这个传说相当夸张,但有此传说,即可了解周处其人了。
周处在吴末做过军官,在晋朝曾任新平太守、御史中丞等官。新平郡的治所在今陕西彬县,这里正是氐、羌和晋人(当时称汉族人为晋人)杂居的地方。他做太守时,地方秩序良好,羌人对他的口碑不差。从他的履历看,派他到关中是恰当的。但是,派他到司马彤手下去当差则极不妥当。氐首齐万年了解这点,听见他会来,就说:“周府君文武全才,如果是他独揽大权,那我们是抵敌不住的;如果他受人管辖的话,那就可以一鼓成擒。”这个人是有点眼光的。
当时了解周处处境危险的人不仅陈准一人,如伏波将军孙秀(这是另一个孙秀,吴大帝孙权的兄弟),就劝他应以“有老母在堂”为由,推辞不去。但周处告以忠孝不能两全,毅然谢绝了孙秀的好意。
梁王司马彤果然假公济私,伺机报复。元康七年(297年),他勾结夏侯骏命周处带五千兵,去攻打梁山(在今陕西乾县西北)齐万年的七万大军。周处懂得他的用意,但是仍旧希望他以国事为重,不要一意孤行,并向他解释道:“孤军深入,没有后援,势必覆没,不仅要死人,而且是国家的耻辱。”但司马彤和夏侯骏不听,硬逼着要他出兵。结果,六陌(在今乾县东北)之战,周处率领这支孤军,苦战一整天,虽杀伤大量敌军,终因弦断箭尽,没有救兵,陷入绝境,周处拒绝左右的劝告,不肯弃众先逃,力战而死。后来朝廷得报,虽怪司马彤不应该这样做,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地位,却没有给予任何处分。
齐万年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元康八年(298年),张华、陈准推荐孟观为将。孟观率领京师的宿卫兵到关中后,接过当地驻军的指挥权,连续不断地发动猛攻,到次年正月,就攻杀齐万年,一举平定了事变。
这两大事变的真相证明:只要朝廷政治比较清明,地方就不会发生动乱;如用人比较得当,即使发生了事变也不难解决。西北地区的匈奴、鲜卑、氐、羌等各族百姓,和汉族百姓一样,都希望过和平安定的生活,决不是“凶悍不仁”、生性就喜欢烧杀掳掠的。各族的首领,其中会有些野心家,但是只有在晋朝的内政有毛病的时候,他们才会得到生事的机会,否则是不可能的。江统写了《徙戎论》,其实他未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在《论》中说:“士庶顽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因而一有机会,便发生事变。不过,他存有“戎、狄凶悍不仁”的偏见,因而不把这一点放在主要地位。《徙戎论》的不足之处就在于他对少数族人的看法上。
再进一步看,江统是开了一张治不好病、而且会使矛盾激化的方子。强迫数十、上百万的人举家迁徙,势必造成颠沛流离,老弱倒毙的情况,其结果必然引起反抗。晋朝政府不肯“徙戎”,原因之一就是怕激而生变。我们只要看巴氐在蜀中的起兵,原因在地方官限期要他们出境,就可以知道朝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此详见第六篇)。
四白痴皇帝和黑丑的矮皇后&&&&&&&&&&&&&&&&&&
回答:《细说两晋南北朝》黎东方连载1~15由修一于:35
晋惠帝司马衷生性痴呆,是个白痴皇帝。他听到人家说百姓没有饭吃,饿死了许多人,觉得很奇怪,便说:“何不吃肉糜?”这是个千古流传的大笑话。
既然是个白痴,当初武帝为什么还要立他做皇太子?皇帝一般都有一群儿子,武帝也不例外,共有二十六个。“八王之乱”中的八王就有他的三个儿子在内。他们是楚王司马玮(以下称楚王玮,余亦照此,以省“司马”二字)、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还有一个小儿子(第二十五子)司马炽,继惠帝之后,也做过皇帝(怀帝)。他们都不痴不呆,如能继位为君,总要比惠帝好得多吧。
但上文说过,惠帝是武帝头一个杨皇后的亲生子(第二个杨皇后没有子女)。这位杨皇后生有三个儿子,长子幼时夭折,惠帝是次子,还有一个是秦王司马柬。这时,依次序立太子,当然应该立司马衷。但武帝对于这个儿子的智力水平,似乎既有点了解又不大了解,因而对他进行过一次考核,即叫他对一些政事拟出批文。贾妃即使人代他起草。此人就引经据典写了一大篇。旁边有个精明的家伙说:“这样不行,陛下一眼就看穿了,只能就事论事,不可以引用它书。”贾妃就改命此人起草,他果然写得既浅显又明白。太子照抄不误,缴了上去。武帝看了,心中大喜,觉得这个儿子事理还算明白。可他实在蠢极了,怎么就想不到有“枪手”,他自己不是也曾用过此法吗!(见第一篇)
另外还有一层。惠帝和谢才人生有一个儿子司马遹。这个孩子玲珑乖巧。五岁时。宫中失火,武帝登楼观察火势,这孩子拉着祖父的衣襟,要他退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说:“深夜发生意外事件,应该提高警惕,不可让火光照见皇上。”武帝见孙儿有这等见识,高兴极了。他以为儿子虽笨,但考虑到以后孙子继位,完全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可他又想错了,这个孩子并非贾妃所生,将来的地位怎么会有保证呢!
贾妃性情凶悍,生得又矮又黑又丑,做太子妃时,就曾在宫中杀人。有一次,她发觉一个宫女有了孕,勃然大怒,拿起一支手戟掷去,致使宫女受伤流产。武帝知道了,大为光火,决定把她废黜。这时,贾充早已死了,但杨、贾二氏的党羽仍在,杨珧(杨骏之弟)、荀勖都帮她说话,杨珧甚至说:“陛下难道把贾公闾忘了?”武帝的耳根最软,听了他们的话,火气便消了。
太熙元年(290年)四月,武帝去世,太子即位,改太熙元年为永熙元年。这当年改元的做法是不合礼制的。当时杨骏大权独揽,可能就是他的主意。
杨骏是个蠢人。他要专权,又怕人害他,他最怕的是大司马汝南王司马亮(司马懿之子)。武帝临终前,本来想使汝南王亮与杨骏一同辅政,但昏迷之中,诏书被杨皇后做了手脚,变成了命杨骏独自辅政。汝南王亮怕杨骏害他,在城外安营,要求过了武帝丧事,再到许昌就早已任命的督豫州诸军事的职务。有人却去报告杨骏,说汝南王要动武讨伐杨骏。杨骏害怕,就告诉杨太后(原武帝之杨后),要惠帝写一道诏书,命司空石鉴率领守卫武帝陵地的军队讨伐汝南王。这次,若非石鉴稳重,未曾轻易听命,可能就会闹出大乱子。但汝南王亮事先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和廷尉何勖商议,何勖说:“如今朝野都归心于公,哪有公不讨人,而怕人家讨伐的道理!”他劝汝南王亮主动夺权。可汝南王亮生性胆小,不仅不敢发动,还连夜赶赴许昌,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在此之前,杨骏之弟杨济不以兄长的意旨为然,曾劝他挽留汝南王亮,但杨骏不听。晋朝宗室强盛,外戚若能与宗室合作,天下就可能安宁。杨骏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杨济就估计到,以后杨家的门户是难以保全了。
杨、贾两家也有矛盾。杨芷(第二个杨后名)和贾南风在宫中已相处了十多年。杨芷每见贾南风有些过失,为爱护起见,常加劝告。贾南风下知她的好意,还怀疑她会在武帝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反而怀恨在心。杨骏则深知这个做了皇后的女人阴险毒辣,每次拟定了诏书命令,给惠帝看过后,就送到里面再给杨太后过目,然后随即施行,中间不让贾后有插手机会。贾后对此当然不满,也就更加嫉恨杨家。另外,贾后还有一块心病,她自己没有儿子,谢才人生的司马遹已经十三岁了。她不能不同意立这个孩子做皇太子,也就不能不同意把他的生母升做淑媛,而她目前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不让他们母子见面,以待将来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元康元年,贾后发动政变,杀死杨骏兄弟,废黜杨太后,逼她活活饿死。详情如下。
贾后知道,杨骏对宿卫将领孟观、李肇一向礼数不周,二人心怀怨恨,她便使宦官董猛,与二将密商,准备发动政变。同时让李肇联络汝南王亮,要他起兵反杨骏。汝南王不肯,李肇就转而联络都督荆州诸军事的楚王玮。楚王玮是惠帝的兄弟,年方二十,是个好勇斗狠,喜欢揽权的少年王子。他爽快地答应了,立即向朝廷要求入朝。杨骏了解他的性格,本来对他就不大放心,见他要求入朝,立即同意。他以为楚王玮到了京师,便于控制,却没有想到他是来造自己的反的。
元康元年二月,楚王玮到达洛阳。三月初八晚上,孟观、李肇向惠帝诬告杨骏谋反,贾后立即写好诏书,以此罢免了杨骏官职,同时宣布戒严,命东安公司马繇(司马郎之孙)领殿中兵四百人“讨伐”杨骏,楚王玮领兵守卫司马门(皇宫的外门)。杨骏的外甥段广官居散骑常侍,就在惠帝身旁,他跪下求道:“杨骏没有儿子,岂有谋反之理,请陛下明察!”惠帝听了,呆木木地一言不发。他扮演的是一个傀儡的角色,本来就做不了主。
杨骏在府里听到宫中发生变故,即召集众官到府商议。主簿朱振主张发动反击,火烧宫城的正门云龙门,造成声势,再打开宫城的东门万春门,拥护皇太子,引东宫卫兵和京城驻军进宫,责令殿内人员交出祸首。他说:“除此以外,别无办法。”可怜杨骏内心虚弱,哪里有应付非常事件的魄力。他不发一令,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云龙门是魏明帝所造,工程费用很大,烧了可惜!”众官听了,知道无法挽救,纷纷散走,把杨骏丢在府里等死。
杨骏是有兵可用的。京师有前、后、左、右四军。左军将军刘豫是杨骏的党羽。杨骏不立即抓这支兵,事变时刘豫连杨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遇见右军将军裴頠,就向他打听杨骏的去向。裴頠是贾家的近亲,骗他说杨骏已出城逃走。刘豫也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问:“那我该怎么办?”裴頠说:“该到廷尉(大法官)那儿去听候处分。”刘豫一听,就离开军队走了。不多一会,诏书下来,命裴頠领左军将军,守卫万春门。这时,东安公繇所领的兵还没有出宫城,可见杨骏若有决断,及早用这支兵,就有打进宫城争取主动权的可能。
杨太后得讯,写帛书射出,号召“救杨太傅者有赏!”贾后借此声称太后参与谋反,命东安公繇立即领兵出发。他到了杨府,不知虚实,就先放起火来,又命弓箭手从高处向府里乱箭射去。杨骏的卫兵被堵在里面,只能躲起来避箭,不敢抵抗。杨骏逃到马厩里,结果被兵士搜出、乱刀砍杀。孟观等也捉拿了杨珧、杨济么及段广、刘豫等人,都全族夷灭,一共杀了好几千人。
第二天,贾后矫诏,命太后移宫,太后母(杨骏妻)庞氏免死,并与太后同居。她一步紧一步,唆使臣下上奏,先是准请废太后为庶人;再准奏庞氏不得免死。可怜这个杨太后,当时抱住母亲,哭哭啼啼地向贾后称妾,哀求免其母一死: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庞氏终于死在贾后的刀下。次年二月,杨太后活活被饿死在金墉城(洛阳西北角的小城)的冷宫里面。
这次政变,可以说是“八王之乱”的序幕。
接着,贾后又以惠帝诏书征汝南王亮入朝任太宰,与太保卫瓘共录尚书事,一同辅政。惠帝虽是个白痴,但贾后不能一下子就走到前台,也不便一下子让贾家人出任最高的官职,所以她搬出这两个人来过渡一下。他们两个,一个既是辈分最高的宗室成员(司马懿的儿子),又是杨骏的政敌;一个是晋廷资格最老的元老重臣。其实,贾后又何尝想让他俩一直干下去。卫瓘当年曾佯装酒醉,拍拍武帝的坐椅,说:“此座可惜!”武帝懂得他是说太子不堪重托,因面才有出题考核太子之事。贾充曾使人把此事情的起因通知女儿贾南风,说:“卫瓘老奴,几破汝家!”为此贾后怀恨已久,如今把他捧上高位,正是为以后好将他一跤掼杀。
楚王玮和东安公繇是在政变中起重要作用的人物,前者被任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掌握一部分兵权,后者升为东安王。他们和贾后的族兄车骑司马贾模、堂房舅父右卫将军郭彰,妹子贾午之子贾谧(贾午的丈夫叫韩寿,贾充没有儿子,使外孙改姓贾)都参与国政。
这一伙人的相互之间很快就产生了裂痕。东安王繇只做得半个多月王,即以“谋废贾后”、“专行诛赏,欲擅朝政”的罪名,被罢官,远谪东北边地。他的罪状未必是实,大概是居功自傲,和贾后及汝南王亮都有点摩擦,所以先遭贬逐(此人后来还任尚书左仆射,后因劝成都王司马颖迎天子请罪,为颖所杀)。
楚王玮的为人前面已经提到,这时他有了点兵权,格外飞扬跋扈。汝南王亮和卫瓘都看不惯,想夺他的兵权,劝他还是回到封地去的好。楚王玮就竭力靠拢贾后。他的心腹岐盛通过积弩将军李肇,向贾后告密状,说汝南王亮和卫瓘要谋废立。贾后抓住这个机会,决定借楚王玮的手,来除掉这两个老头子(汝南王在司马懿的九个儿子中排行第四,司马懿在公元251年就死了,所以汝南王的年龄至少在六十以上。卫瓘这年七十二岁)。
六月,贾后使白痴皇帝亲手写道诏书,命楚王玮“免亮及瓘官”。楚王玮便连夜动手,除出动所领北军外,又假传诏书,令城内外各军一律听他指挥。
这几乎是重演了三个月前杨骏遇害的场面。
楚王玮派两队人马分别开往亮、瓘二人的府第。
汝南王府的帐下督(卫队长)李龙发觉情况异常,立即进内堂禀报,请求发令抵抗,汝南王亮还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不多一会,李肇等率领的兵士已经爬登墙上,大声叫喊,汝南王亮这才大惊失色,说:“我并无贰心,何至于此!”他令人问:“诏书何在?请拿来观看,究竟怎么讲法?”李肇等不予理会,只催兵士打进去。长史(秘书长)刘准见如此情况,说:“他们不肯出示诏书,必是奸谋,府中兵将不少,可以决一死战。”但汝南王亮不听,李肇等冲进内堂,汝南王亮和世子司马矩都被拿下,立即处死。司马亮临死叹道:“我的赤心可以破示天下!”我们在这里应该注意一点,诏书只说“免官”,没有说逮捕,更没有说“处死”。是不是楚王玮或李肇等做过头呢?不然,从贾后到李肇等,他们都是一致的。不过,贾后阴险,楚王玮粗疏,诏书不写明白,事后好一古脑儿推在楚王玮身上,借此把他一并除掉。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史书上没有说穿,但明眼人一看,心里自然明白。
卫瓘家里发生的情况几乎完全相同,不过死人更多。卫瓘的左右也主张抵抗,同时上表核实,如确有处死命令,再束手就戮。但卫瓘也不肯听。他有个旧部荣晦,因有罪被他斥革,这次也前来参与抓捕。他知道卫瓘子孙的名字及人数,进去后指名搜捕,结果连卫瓘本人,共抓到九人,悉数杀死。幸其孙子卫璪、卫玠当时不在家里,不曾遇害。
一夜乱后,楚王玮的心腹岐盛就劝其主子,应乘兵权在手,将贾、郭两氏也一起除掉。这个粗莽的主子对此并没有思想准备,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形势突然发生变化,楚王玮顿时陷入了绝境。
原来,时任太子少傅闲职的张华,次日见天色已明,即去找贾后的亲信宦官董猛,要他转告贾后:“楚王杀了二公,天下威权将完全落到他的手中,可以用‘擅自杀人’的罪名把他杀掉。”贾后本有此意,当然深表赞同。但这时情势仍极混乱,她也不知该如何收拾局面。于是张华就又献计,请惠帝派殿中将军王宫,手执“驺虞幡”当众宣告:“楚王矫诏,将士切勿听他的号令!”驺虞见《诗经?召南?驺虞》,据说是一种不吃活物的仁兽,晋朝用画有驺虞的旗作为停止军事行动的令旗。将士听了,都丢掉武器,四散奔走。楚王的左右都跑光了,他光杆一人,很快就被捉拿。六月十三日,他被绑出去杀头,那张密诏还在身边,他一边哭,一边把那张青纸拿出来给监斩官看,说:“我也是先帝的亲生骨肉,怎么会让我遭此奇冤!”可他悔之晚矣。他的亲信岐盛也全族都被处死。
这次六月事变是“八王之乱”的第一幕,也可以说是第一个高潮,死了八王中的两个王——汝南王亮和楚王玮。
事变之后,贾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又作出了许多安排。
她把汝南王亮和卫瓘之死的责任推在楚王玮身上,追复汝南王亮的爵号,并追封卫瓘为兰陵郡公。并因卫瓘的女儿鸣冤及其属吏刘繇等的上言,把荣晦全族处死。
贾后任贾模为散骑常侍,加侍中。散骑常侍和侍中都是参与议政的官。她和贾谧商量,决定倚重众望所归的张华,任他为侍中、中书监,又用裴頠为侍中。朝中政事,主要由贾模和张、裴三人负责。贾后对张华很倚重,所以在以后的几年中,政局比较平稳。
贾谧奢侈豪华,但是爱好学问,喜欢结交士大夫,其中才学尤为优长的有陆机、陆云、潘岳、左思等二十四人。另外还有大富豪石崇,是司马氏开国功臣石苞的儿子,他在当时也号为有才气的人物。但传到后世的,却以与外戚王恺斗富一事最为人所熟知。这还是武帝在位时的事情。武帝给王恺一支两尺来高的珊瑚树。王恺以为石家不会有这样的奇珍,故意向石祟炫耀。石祟随手用铁如意把它打碎。王恺急了,与他争吵。石祟却说:“这种东西何足为奇。”他命左右把所藏的珊瑚树都拿出来,三四尺高的竟有六七株,光彩夺目。贾谧的豪富奢华,具体情况不清楚,大约总不及石崇,但是也不会相差太远吧。
从上述的情形看来,在六月事变以后,元康年间(291~299年)基本上是政局稳定、贵族官僚歌舞升平的时期。“八王之乱”的第二幕,要到永康元年(300年),才因废太子遹而爆发出来。
五皇族大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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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帝元康九年(299年),贾后与太子遹的矛盾激化了,最后终于发展到太子被废为庶人,而这一结局又导致了宗室诸王的纷争,引起了从永康二年(301年)到光熙元年(306年)的皇族大混战。
贾后的母亲广城君郭槐常劝女儿善待太子。她见贾谧与太子口角争执,总是责备贾谧。她还想把外孙女(韩寿、贾午的女儿)嫁给太子,但贾后和贾午都不肯。临死之前,这个老太太还再三叮嘱女儿好好对待太子。她是看到问题的严重性的,可惜贾后一点也听不进。
贾后嫁了个白痴皇帝,自然很不乐意。她和太医令程据私通,又使人到外面诱骗青年男子,将他们藏在箱子里,送到宫内,与自己淫乐。这些男子除个别外,为防泄密,事后多被杀害。
贾模对贾后的行为非常不满。他担心一旦出事,自己也要遭殃。他多次同她讲明利害关系,非但丝毫无效,反而引起她的反感,对他日益疏远。
裴頠对局势也很担心,他甚至于同贾模、张华商议,要采取非常手段,废黜贾后,立太子的母亲谢淑妃为皇后。但贾、张两人都以为不妥,他们认为倘使皇帝不以为然,怎么应付,又怕宗室诸王势力强大,如果他们参与进来,会引起大祸。裴頠承认他们说得对,只认为照贾后这样胡作非为,恐怕随时会出乱子。但张华不这样看,他说:“两位和中宫(指皇后)都是亲戚,不妨随时劝诫,庶儿不致造成大错,那么天下不会大乱,吾辈总可以优游卒岁吧!”张华是晋初智谋出众的人物,这时却以为眼前尚无大碍,自己估计余年无几(张华时年六十八岁),可以平安度过,又不肯急流勇退,终于招致杀身之祸,后人不能不为之叹惜。
太子左右也有人主张先下手为强。东宫有左右前后四个卫率,所统兵员有万人之多。照左卫率刘卞的意见,只要张华肯作主,用东宫兵力拥太子进宫录尚书事,废贾后,把她押进金墉城,只需要两个宦官就可以了。但是张华不赞成,他推说没有听见过贾后有废太子的打算,又说废后夺权是无君无父的不孝行为。太子本人也不听左右废后的主张。刘卞的意见不久就传了出去,他被调任外宫。他料想贾后不会放过他,就服毒而死。据宋元之际注《资治通鉴》的胡三省估计就是张华揭发了他,否则贾后不会不追究闻而不告之罪。这个估计是合乎情理的。
贾后决计对太子下手了。这年十二月,她诈称惠帝患病,召太子入内。太子进了内宫,贾后不见,却令宫婢陈舞诈传惠帝的命令,逼他喝下三升酒。太子说喝不了那么多酒,陈舞说不喝就是不孝。太子无奈,勉强喝了下去,就此大醉昏迷。贾后已经使潘岳起草了一封太子给惠帝的“密件”,内容有“陛下当自了,不自了,吾当人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刻期两发……”等话。她派一名年小的宫婢,拿了纸笔,说是惠帝命他照抄一份。太子在昏迷状态中,也不明白是什么内容,照式写了。他醉中握笔不稳,认字不清,笔画也写得不全,根本无法辨认。贾后把笔画补全,拿去给惠帝看,说这是太子劝父亲杀贾后的密信。
十二月三十日,白痴皇帝呆呆地坐在殿上,众公卿奉命入见。又是那个宦官董猛,他手持两张纸,一张是太子“密书”,另一张是写好“今赐死”的青纸诏书,给公卿观看。公卿看了,目瞪口呆。殿上寂静无声了好大一会。张华见没有人肯先开口,只得硬着头皮,说:“这是国家的大祸。自古以来,常因废出正嫡而导致丧乱,而且大晋开国,年数还不很长,更宜慎重,望陛下详察!”他避开“密书”真伪这一要害,用意不言而喻。然裴頠年轻(时年三十三岁),就抓住要害发言,他认为一要查出传“密书”的人,二要核对笔迹。贾后立即拿出十多份太子写的文书。大家核对过后,没有人敢说不对。贾后又使董猛向惠帝假传武帝之女长广公主的意见:“事情该从速解决,臣下有不从诏书的,应该军法从事。”尽管这样,公卿毕竟谁也不肯或不敢随声附和,眼看日头已西,还是议而不决。贾后怕生意外,就亲自上表请废太子为庶人:公卿不敢再持异议,事情方才了结。这天正是大除夕,太子司马遹改换了服色,拜受诏书,徒步出东宫,坐上一辆简陋的牛车,和妃子王氏及三个儿子,被押送到金墉城去。王氏是大名士、尚书令王衍的女儿。这个丈人立即上表,请求准其女儿离婚,也立即得到准许。王氏无奈,痛哭回家,此后,太子的生母谢淑妃也立即被杀。次年(永康元年,300年)正月,太子又被押赴许昌幽禁。
贾后除去了多年的心病,正在洋洋得意之际,不料事变突起,被废身死。
发动事变的主角是赵王伦,他是司马懿最小的儿子,当时应有六七十岁了。第三篇里已经说过,此人愚鲁无知,办事一味听信心腹孙秀的话。这次也不例外,所以真正的主角是孙秀。
太子被废后,东宫的一些旧属就想推翻贾后,恢复太子的地位。他们见赵王伦任右军将军,手里有兵,便去游说孙秀。孙秀何等狡诈,他知赵王伦一向依附贾后,心想如能事成,尽管是为太子立了大功,但将来如何,毕竟还难预料,不如先让贾后把太子害了,然后推翻贾后,那么天下便是赵王的了。他把这番意思去打动赵王,赵王非常高兴,立刻表示同意。
事情定下后,孙秀秘密使人散布流言,说殿中有些将士打算废黜皇后,迎立太子,还故意让贾后派在民间打探消息的人听到。贾后知道了,很是担心。赵王伦和孙秀便劝贾后杀死太子,以绝祸根。贾后上了他们的当,派宦官孙虑到许昌毒杀太子。太子不肯服毒,竟被孙虑活活打死。这是永康元年(300年)三月间的事情。
赵王伦、孙秀决定于四月初三夜一更天起事。这天白天,孙秀先派参与密谋的军官右卫督司马雅去见张华,要他与赵王合作,为天下除害。张华不肯,坚决拒绝。司马雅大怒而去,张华的命运也就此决定了。
当晚一更,赵王来到宫城,矫诏向宿卫将士宣告:“中宫和贾谧等杀害太子,今使车骑(赵王伦的宫职是车骑将军)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将士听命,立即打开宫门,赵王伦派齐王司马冏(司马攸死后,儿子冏继承王爵,他和惠帝是堂房弟兄)率将士一百人进入内宫,先斩了贾谧。贾后看见齐王,大惊,问道:“卿为何而来?”齐王答云;“有诏收后。”贾后竟说:“诏书当从我出,这算什么诏书!”这当然是白说。她随即被废为庶人,押解到金墉城居住。六天之后,她被勒令喝下一杯金屑酒而死,时年四十五岁。贾后的死党董猛、孙虑、程据等自然都被处死,张华、裴頠也都被杀。张华临刑,仍自称忠臣,监斩官斥他:“身为宰相,废太子时,何以不能死节?”他回答说,当时的话,都有案可查。监斩官又道:“谏而不从,何不去位?”张华就无言可答了。一代奇士,终遭杀身灭族之祸,坏就坏在贪恋权位这一点上。但是《晋书》本传赞他“忠于乱世,自古为难”,也不能说没有一定的道理。
赵王伦自称“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一依宣、文辅魏故事”。这一自称的官衔有两点显示了非常的野心。一是相国这官名,这是晋廷未曾设置过的,而魏末司马昭做的正是这个官;二是依宣(宣帝司马懿)、文(文帝司马昭)辅魏故事,司马懿父子辅魏是为代魏作准备。赵王伦事实上已经把取代惠帝的存心昭告于天下了。
他用孙秀为中书令。这个出身小吏的家伙顿时成为全国威权最高的显赫人物。人们都知道,有事该求孙秀,不必再去求赵王。
可是政局并不稳定。事变之前,朝中曾有立惠帝的兄弟淮南王司马允为皇太弟的说法。赵王伦夺了权,担心这个侄孙会造他的反,便封他为骠骑将军,让他领中护军,以此笼络。后来发现他在畜养敢死之士,知道笼络不住,便想对他下手。八月,调他做太尉,解除其领中护军的职务,以削其兵权,不让他带兵。但淮南王允拒绝接受。于是,孙秀派御史带了“诏书”前去逼迫。淮南王看那“诏书”,竟是孙秀的笔迹,他大发雷霆,即率所统七百兵士,直向皇宫杀去,一路上响应的人很多。他到了宫前,因宫门紧闭,无法入内,便转而围攻赵王伦所在的相府。这一天,从上午起,激战了将近四个时辰。最后,一名宿卫兵将领受赵王党羽的唆使,带了几百兵来,诈称“有诏助淮南王”,乘其不备,杀死淮南王允。这次事变,连同被牵连而死的有好几千人。这个小战役是宗室内战的第一仗。不过,淮南王允并没有算在“八王”之内。
事后,孙秀借此大发淫威,打击素有嫌隙的人士,潘岳、石崇是其中最有名的两个。孙秀地位低微的时候,曾在潘岳手下当差,受过几次责打。又石崇有个爱妾叫绿珠,孙秀曾指名向石崇讨要,石崇不给。石崇的外甥欧阳建又与赵王伦不睦。这时孙秀便诬称这三人是淮南王允的同党,将其三族全部处死。兵士到石家时,石崇对绿珠说:“我是为你得的罪。”绿珠道:“我当为君而死。”她跳楼自杀,孙秀终究得不到这个美人。
赵王伦篡位的企图日益明显。不久,他蹈袭曹魏代汉、晋代曹魏的先例,以惠帝下诏的形式,给自己加“九锡”(一般指车马、衣服、乐器、朱户[门漆红色]、纳陛[陛,宫殿的台阶。放在檐下,使登升的人不在露天升陛]、虎贲百人、铁、弓矢、秬鬯[用黑黍和郁金香酿造的祭祀用酒]。具体内容历代不尽相同),另外扩充相府的军队,增加到三万人。
永康二年(301年)正月,赵王伦即位称帝,改元建始,把惠帝迁往金墉城居住。形势决定他这个皇帝是做不长的。当时,镇守邺(今河北临漳西南)的成都王司马颖、镇守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镇守许昌的齐王司马冏,都有相当的实力。他们都不肯让赵王伦做皇帝。
三月,齐王冏率先起兵,号召讨伐赵王伦、孙秀。成都王颖听了邺令卢志的话,认为以顺讨逆,一定会受百姓拥护,于是起兵,第一个响应齐王。他的兄长常山王司马乂又继之以起,因其封地常山(今河北正定西南)在邺的北面,所以他带的兵是成都王颖的后队。河间王颙是司马懿弟司马孚的孙子,他与宗室关系比较疏远,开头有点举棋不定,先打算拥护赵王伦,并已镇压了一个反赵王的太守,把齐王冏派来的使者押起来,解往洛阳,令部将张方领兵帮助赵王伦。兵到华阴,得到齐王、成都王兵势浩大的情报,才改变宗旨,令张方率兵投人二王的阵营。
三王(如连常山王,即为四王)协力,形成了压倒的优势。洛阳方面分兵迎敌,南北两条战线,都先胜后败。成都王颖在初战失利后,信心有些动摇,得咨议参军卢志的劝说,才坚持战斗,结果,湨水(在今豫北的黄河支流)一战,大破号令不一的敌军,成都王颖乘胜挥军渡河,向洛阳推进。
洛阳得到河北兵败的消息,立时陷入混乱状态。四月初九,宿卫军左卫将军王舆等率部七百多人进宫,得到宫内将士响应,杀孙秀等,逼赵王伦写“诏”,恭迎惠帝复位。次日,惠帝回宫,改元永宁元年,接着,派使者慰劳三王,责令赵王伦自杀。他是八王中第三个离开人世的。赵王所派抵御齐、成都二王的将领,有的已在洛阳被杀,大部分投降,其余皆被处死。
这次战争,持续两个月左右,战死近十万人,是皇族大混战的开始,也是它的第一个段落。
惠帝改元永宁,但是晋室却不得安宁,而且越来越混乱。成都王等先后到了洛阳,论功行赏,以齐王冏为大司马,加九锡;成都王颖为大将军、录尚书事,也加九锡;河间王颙为侍中、太尉,加三锡;常山王乂为抚军大将军,领左军,不久又改封为长沙王。这几个人中,成都、长沙二王都是惠帝的兄弟,长沙王只比成都王长三岁,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齐王是惠帝的堂房弟兄,时当中年。而河间王则比惠帝和上述三王都长一辈。他们都立了“大功”,对权力地位的欲望也都随之膨胀起来,很难再和平共处了。如齐王和成都王都加了“九锡”,这种安排,休说那个白痴皇帝难以安于其位,就是他们两个,为了谁能再高升一步,也非争到兵戎相见不可。因此,不久就开始了皇族混战的第二阶段。
有人劝齐王冏说;“如果不能与成都王同心辅政,就该剥夺他的兵权。”长沙王乂则认为大权应掌握在武帝的儿子手里,即劝成都王抓权。卢志比主子聪明,主张以退为进,劝成都王应以母亲程太妃身体欠佳为理由,须回邺侍病,让齐王独掌朝政。这一着果是上策,天下人都称赞成都王司马颖是个贤王。他回到邺地,又听从卢志的策略,推掉九锡之赐,还要求运河北的米去救济齐王所部及战地受难的百姓;又吊祭阵亡将士,收葬赵王兵士的骸骨,由此他的声望越来越高。然而,他虽则生得漂亮,却不过是个没有多少文化、智力平庸的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何尝有治国平天下的才干!
齐王冏独专朝政,兴造府第,宴乐无度。天下有识之士都知道会发生变故,他任用的江东名士张翰、顾荣都借故脱身。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他因秋风起,推说思菰菜、鲈鱼,辞了齐王,浩然南归。顾荣无法脱身,便天天喝酒装醉。
六成汉李氏
“八王之乱”的一个极重要的影响就是出现了分裂割据的局面。八王之乱刚结束时,十六国中的两个已经建立,即巴氐的成汉李氏和匈奴族的汉(前赵)刘氏。还有两个建立时间较晚,而事实上已经存在,它们是汉人张氏所建的前凉和鲜卑慕容氏的前燕。
本篇单说成汉李氏的建国始末。
东汉末年,有一支原居巴西(治今四川阆中)、宕渠(治今四川渠县东北)的氐人迁移到了汉中。曹操攻占汉中,氐人首领李氏即率众归附。曹操封他们的首领为将军,把他们迁到略阳(今甘肃秦安东北)以北,从此就有了巴氐的名称。西晋元康年间(291~299年),关中连年饥荒,发生了以齐万年为首的起事(见第三篇)。略阳、天水(治今甘肃甘谷东)等郡各族百姓数万户又流人汉中。其中,巴氐李特、李庠、李流兄弟,都有英雄气概,善于骑马射箭,富有组织能力,流民在途中发生了疾病、贫乏等困难,李氏兄弟都帮助他们解决,因而深受爱戴,隐然成为流民的领袖。
元康八年(298年),流民因汉中地区狭小,不容易生活,就上书朝廷,希望让他们到蜀中“就食”。朝廷派来慰劳流民的一个御史认为可行,于是大量流民进入了蜀地,李特也在其中。到了剑阁,他仔细察看了地形,不禁叹道:“刘禅有如此之地,而束手就缚,真是庸才啊!”他不甘寂寞的心情在这话里完全泄漏出来了。
永康元年(300年)十一月,诏书召益州刺史赵廞入朝。赵廞是贾后的亲戚,其时贾后己于四月被废黜,他怕受牵连,不肯入朝,遂自称益州牧,意欲割据蜀地。赵廞是巴西人。李氏亦祖籍巴西,李特兄弟入蜀后,结识了许多巴西同乡,赵廞便想利用他们,李特等也借此机会,公开组织武装力量。李庠首先组织一支有四千骑兵的队伍,投到赵廞麾下。赵廞见他骁勇,赞他是“一时之关、张”(两晋南北朝时,称赞武勇之士,常以关羽、张飞作比),任命他做威寇将军,让他在流民中招募壮士,把部队扩充到一万多人,去防守从汉中入蜀的道路。
李庠训练兵士,不用旗帜,举矛为号,不听号令者立斩,阵容整肃,队列寂无声息。赵廞本希望李庠为他出力,但见李庠有治军的才干,便又不放心了。永宁元年(301年),赵廞借李庠劝他称帝的机会,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把他杀了。但赵廞又不能不用他手下的兵士,而要用这六郡流民中的壮士,就不得不借重李家的人,所以他又派人去安抚李特等,说李庠是为自己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与兄弟们无关,并把李庠的尸体交还他们,让他们安葬。同时,仍用李特兄弟做督将。可这些举动完全是在自欺欺人。赵廞很快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李特、李流不愿意为赵廞所用,遂带兵移屯绵竹(今四川绵竹东南)。不久,赵廞派费远等领兵一万多人去担任原由李库负责的防务。他们在绵竹附近宿营时,受到李特的奇袭,损失了十分之八九的兵力。李特乘势进攻成都,赵廞无法抵御,只得坐小船逃走,在路上被随从所杀。李特进了成都城,便听任兵士大肆掳掠,同时上表朝廷,申诉赵廞之罪。
这时晋廷对西南边远地区的动乱,事实上根本过问不了。恰好梁州刺史罗尚在赵廞反后有表到洛阳,说赵嵌并没有什么能力,不受蜀人拥戴,于是廷议就拜罗尚为平西将军、益州刺史,领兵入蜀。梁州的治所在汉中,辖境(今陕西南部和四川东部及重庆市各一部分)与蜀地(益州)是近水楼台。罗尚来得快。李特自然害怕,便派兄弟李骧带上贵重的礼物远出迎接。罗尚见了那些贵重的物品,非常高兴,马上任李骧做骑督。之后,李特、李流又备下酒肉,在绵竹慰劳罗尚带的人马。于是罗尚进了成都,罗、李之间暂时相安无事。晋廷因李氏兄弟征讨赵廞有功,即拜李特、李流做将军,封侯爵,还让他们为有军功人士开列名册,准备封官行赏。命令到了成都,罗尚左右的广汉太守辛冉要把灭赵廞的功劳据为己有,把命令搁下,不照实际情况报告朝廷,从此罗、李双方的关系逐渐紧张起来。
这时,朝廷要在蜀中流民回乡。这道命令使矛盾很快激化起来。李特的长兄李辅又从略阳赶到蜀中,告诉李特等人,中原情形很乱,不宜还乡。李特便使天水人阎式去见罗尚,请求让流民仍留在蜀中,罗尚表示同意。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派人催督流民,限在七月里动身。流民都在梁、益二州各地帮佣耕种,听说要限期动身,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都没有积蓄,当时田里的粮食还没有收上来,一动身就要挨饿。为此李特再派阎式去见罗尚,请求宽限到冬季。辛冉和犍为太守李芯认为必须坚持原议,罗尚就拒绝了阎式的要求。
罗尚、辛冉都是贪官,尤其辛冉,竟想从遣返的流民身上发笔横财。他和李芯真告罗尚,说流民在赵廞乱时,曾抢到大量财物,遣返时可在路上设立关卡,一一搜括出来。这个主意正中罗尚下怀,至期他就命梓潼太守张演,在各个必经路口设卡,派人搜检流民的财物。梓潼在剑阁以南,是出蜀北归的必经之途。他们简直是惟恐流民不反,想方设法逼他们造反。
这正是拱手奉送给李特的机会。李特便以流民救星的姿态出现,他在绵竹扎下营盘,一面收容流民,一面要求辛冉对流民实行宽大政策。李特是明知辛冉不会同意,故意作此姿态,是要进一步激起流民反抗的怒火。果然,辛冉不仅拒绝了他的要求,而且到处张贴文告,悬赏捉拿李特、李流兄弟。李特见了,将计就计,把它取下,改成“能送六郡酋豪李、任、阎、赵、上官及氐、叟(汉魏六朝时居今甘肃东南部及川西、滇东、黔西的少数民族,在蜀的则称蜀叟)侯、王一首,赏百匹”,然后重新张贴出去。这一改,打击面扩大了许多,把巴氐几个大姓的首领和蜀叟的酋长也都包括了进去,流民见了更为恐慌,投奔到绵竹大营的人越来越多,个把月里就达两万多人。这时李流也纠集了好几千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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