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提类似容止的男主含义

(sunflower)
(Xfreefun)
(大冬瓜99)
第三方登录:当前位置: >>
崔瑗论书 《草书势》 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 繁;时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嗥淠玻晃┒嘧袅ィ勺质巧尽 草书之法,盖又简略;应时谕指,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 之变, 岂必古式。 观其法象, 俯仰有仪; 方不中矩, 圆不中规。 抑左扬右, 望之若欹。兽鸟N,志在飞移;狡兔暴骇,将奔未驰。状似连珠;绝而 不离。畜怒怫郁,放逸后奇
。或凌邃惴栗,若据高临危,旁点邪附,似螳 螂而抱枝。绝笔收势,馀纠结;若山蜂施毒,看隙缘d;腾蛇赴穴,头 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y焉若注岸奔涯;就而察之,一画不可移。几微 要妙,临时从宜。略举大较,仿佛若斯。许慎论书 《说文解字序》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 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及神农氏结 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饰伪萌生。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蹄*之迹, 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V,万品以察,盖取诸保 “镉谕跬ァ薄Q晕恼咝堂骰谕跽叱铀允┞患跋拢拥 则忌也。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 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著于竹帛谓之书,书者如 也。以迄五帝三王之世,改易殊体。封于泰山者七有二代,靡有同焉。 《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一曰指事。指事者, 象形者, 画成其物, 随体诘诎, 日月是也。 三日形声。 形声者, 以事为名, 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日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郑湫攀 也,五日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日假借。假 借者, 本无其字, 依声托事, 令长是也。 及宣王太史籀著 《大篆》 十五篇, 与古文或异。至孔子书《六经》,左丘明述《春秋传》,皆以古文,厥意 可得而说。其后诸侯力政,不统于王,恶礼乐之害己,而皆去其典籍。分 为七国,田畴异亩,车途异轨,律令异法,衣冠异制,言语异声,文字异 形。 秦始皇初始天下, 丞相李斯乃奏同之, 罢其不与秦文合作者。 《仓 斯作 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取 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是时秦烧灭经书,涤除旧典,大发 隶卒,兴役戍,官狱职务日繁,初有隶书,以趣约易,而古文由此绝矣。 自尔秦书的八体: 一曰大篆, 二曰小篆, 三曰刻符, 四曰虫书, 五曰摹印, 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 汉兴有草书。尉律:学童十七以上始试,讽籀书九千字乃得为吏;又 以八体试之。郡移太史并课,最者以为尚书史。书或不正,辄举劾之。今 虽有尉律,不课,小学不修,莫达其说久矣。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张 敞从受之; 凉州刺史杜业、 沛人爰礼、 讲学大夫秦近, 亦能言之。 孝平时, 征礼等百馀人令说文字未央廷中,以礼为小学元士,黄门侍郎扬雄采以作 《训纂篇》。凡《仓颉》以下十四篇,凡五千三百四十字,群书所载,略 存之矣。 及亡新居摄, 使大司空甄丰等校文书: 一曰古文, 孔子壁中书也。 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即小篆,秦始皇帝使下杜人程邈 所作也;四曰佐书,即秦隶书;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虫书,所 以书幡信也。 壁中书者, 鲁恭王坏孔子屋而得 《礼记》 《尚书》 《春秋》 《论 、 、 、 语》、《孝经》。又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郡国亦往往于山川得 鼎彝, 其铭即前代之古文, 皆自相似。 虽叵版复见远流, 其详可得略说也。 而世人大共非訾,以为好奇者也,故诡更正文,乡壁虚造不可知之书,变 乱常行,以耀于世。诸生竞说字解经,喧称秦之隶书为仓颉时书云:父子 相传,何得改易?乃猥曰:马头人为长,人持十为斗,虫者屈中也。廷尉 说律, 至以字断法, “苛人受钱”, “苛”之字“止句”也。 若此者甚众, 皆不合孔氏古文,谬于史籀。俗儒鄙夫玩其所习,蔽所希闻,不见通学, 未尝睹字例之条,怪旧艺而善野言,以其所知为秘妙,究洞圣人之微d。 又见 《仓颉》 篇中“幼子承诏”, 因号古帝之所作也, 其辞有神仙之术焉。 其迷误不谕,岂不悖哉! 《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言必遵修旧文而不穿凿。孔子曰: “吾犹及史之阙文,今亡也夫!”盖非其不知而不问,人用己私,是非无 正,巧说~辞,使天下学者疑。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 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故曰:“本立而道生”,“知天下之至啧而不可 乱也”。今叙篆文,合以古籀,博采通人,至于小大,信而有证。稽撰其 说,将以理群类,解廖误,晓学者,达神d。分别部居,不相杂厕。万物 咸赌, 靡不兼载。 厥宜不昭, 爰明以谕。 《易》 孟氏, 其称 , 《书》 《礼》 ; 、 《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皆古文也。其于 所不知,盖阙如也。 钟繇论书 《用笔法》 魏钟繇少时,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还与太祖、邯郸淳、韦 诞、孙子荆、关枇杷等议用笔法。繇忽见蔡伯喈笔法于韦诞坐上,自捶胸 三日,其胸尽青,因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乃活。繇苦求不与。及诞 死,繇阴令人盗开其墓,遂得之,故知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一 一从其消息而用之,由是更妙。 繇曰:“岂知用笔而为佳也。故用笔者天也,流美者地也。非凡庸所 知。”临死,乃从囊中出以授其子会,谕曰:“吾精思学书三十年,读他 法未终尽,后学其用笔。若与人居,画地广数步,卧画被穿过表,如厕终 日忘归。每见万类,皆画象之。” 繇解三色书,然最妙者八分也。点如山摧陷,摘如雨骤;纤如丝毫, 轻如云雾;去若鸣凤之游云汉,来若游女之入花林,灿灿分明,遥遥远映 者矣。 王羲之论书 《自论书(传)》 吾书比之钟、 张当抗行, 或谓过之, 张草犹当雁行。 张精熟过人, 临池学书,池水尽墨,若吾耽之若此,未必谢之。后达解者,知其评之不 虚。吾尽心精作亦久,寻诸旧书,惟钟、张故为绝伦,其馀为是小佳,不 足在意。去此二贤,仆书次之。顷得书,意转深,点画之间皆有意,自有 言所不尽。得其妙者,事事皆然。平南李式论君不谢。 《题卫夫人笔阵图后(传)》 夫纸者阵也,笔者刀鞘也,墨者鍪甲也,水砚者城池也,心意者将军 也,本领者副将也,结构者谋略也,扬笔者吉凶也,出入者号令也,屈折 者杀戮也。 夫欲书者, 先干研墨, 凝神静思, 预想字形大小、 偃仰、 平直、 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 方整,前后平直,便不是书,但得其点画耳。昔宋翼常作此书,翼是钟繇 弟子, 繇乃叱之。 翼三年不敢见繇, 即潜心改迹。 每作一波, 常三过折笔; 每作一点,常隐锋而为之;每作一横画,如列阵之排云;每作一戈,如百 钧之驽发; 每作一点, 如高峰坠石; 屈折如钢钩; 每作一牵, 如万岁枯藤; 每作一放纵, 如足行之趣骤。 翼先来书恶, 晋太康中有人于许下破钟繇墓, 遂得《笔势论》,翼读之,依此法学书,名遂大振。欲真书及行书,皆依 此法。 若欲学草书,又有别法。须缓前急后,字体形势,状如龙蛇,相钩连 不断,仍须棱侧起伏,用笔亦不得使齐平大小一等。每作一字须有点处, 且作馀字总竟, 然后安点, 其点须空中遥掷笔作之。 其草书, 亦复须篆势、 八分、古隶相杂,亦不得急,令墨不入纸。若急作,意思浅薄,而笔即直 过。 惟有章草及章程、 行狎等, 不用此势, 但用击石波而已。 其击石波者, 缺波也。又八分更有一波谓之隼尾波,即钟公《太山铭》及《魏文帝受禅 碑》中已有此体。 夫书先须引八分、章草入隶字中,发人意气,若直取俗字,则不能先 发。予少学卫夫人书,将谓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见李斯、曹喜等书, 又之许下,见钟繇、梁鹄书?种?逑拢??嚏摺妒??啡?迨椋?钟诖有 智⒋Γ ??抨啤痘?辣?罚?贾??婪蛉耸椋?椒涯暝露?K旄谋臼Γ ?杂谥诒??把伞J蹦晡迨?腥??址缰蜓偌埃?囊庞谧铀锒??刹刂 ??遥?鸫?瞧淙艘病? 《书论(传)》 夫书者,玄妙之伎也,若非通人志士,学无及之。大抵书须存思,余 览李斯等论笔势,及钟繇书,骨甚是不轻,恐子孙不记,故叙而论之。 夫书,不贵平正安稳。先须用笔,有偃有仰,有欹有斜,或小或大, 或长或短。凡作一字,或类篆籀,或似鹄头;或如散隶,或近八分;或如 虫食木叶, 或如水中科斗; 或如壮士佩剑, 或似妇女纤丽。 欲书先构筋力, 然后装束,必注意详雅起发,绵密疏阔相间。每作一点,必须悬手作之, 或作一波,抑而后曳。每作一字,须用数种意:或横画似八分,而发如篆 籀; 或竖牵如深林之乔木, 而屈折如钢钩; 或上尖如枯杆, 或下细如针芒; 或转侧之势似飞鸟空坠,或棱侧之形如流水激来。作一字,横竖相向;作 一行,明媚相承。第一须存筋藏锋,灭迹隐端。用尖笔须落锋混成,无使 毫露浮怯;举新笔爽爽若神,即不求于点画瑕玷也。若作一纸之书,须字 字意别,勿使相同。若书虚纸,用强笔;若书强纸,用弱笔:强弱不等, 则蹉跌不入。 凡书贵乎沉静,令意在笔前,字居心后,未作之始,结思成矣。仍下 笔不用急,故须迟。何也?笔是将军,故须迟重。心欲急不宜迟,何也? 心是箭锋, 箭不欲迟, 迟则中物不入。 夫字有缓急, 一字之中何者有缓急? 至如“乌”字,下手一点,点须急,横直即须迟,欲“乌”之脚急,斯乃 取形势也。 每书欲十迟五急, 十曲五直, 十藏五出, 十起五伏, 方可谓书。 若直笔急牵裹,此暂视似书,久味无力。仍须用笔著墨,不过三分,不得 深浸,毛弱无力。墨用松节同研,久久不动弥佳矣。 欧阳修论书 《六一论书》 苏子美尝言: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 然能得此乐者甚稀,其不为外物移其好者,又特稀也。余晚知此趣,恨字 体不工,不能到古人佳处,若以为乐,则自是有馀。 《试笔.学书为乐》 自少所喜事多矣。中年以来,或厌而不为,或好之未厌,力有不能而 止者。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厌者,书也。至于学字,为于不倦时,往往可以 消日。乃知昔贤留意于此,不为无意也。 《试笔.学书消日 》 学书勿浪书,事有可记者,他时便为故事。 《试笔.学书作故事》 自此已后,只日学草书,双日学真书。真书兼行,草书兼楷,十年不 倦当得名。然虚名已得,而真气耗矣,万事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 身之为劳也;有以乐其心,不知物之为累也。然则自古无不累心之物,而 有为物所乐之心。《试笔.学真草书》 每书字,尝自嫌其不佳,而见者或称其可取。尝有初不自喜,隔数日 视之,颇若有可爱者。然此初欲寓其心以消日,何用较其工拙,而区区于 此,遂成一役之劳,岂非人心蔽于好胜邪!《试笔.学书工拙》 作字要熟, 熟则神气完实而有馀, 于静坐中, 自是一乐事。 然患少暇, 岂其于乐处常不足邪? 《试笔.作字要熟》 苏子美常言用笔之法,此乃柳公权之法也。亦尝较之斜正之间,便分 工拙。 能知此及虚腕, 则羲、 献之书可以意得也。 因知万事有法。 扬子云: “断木为棋, 革为鞠,亦皆有法。”岂正得此也。《试笔.用笔之法》 苏子美喜论用笔,而书字不迨其所论,岂其力不副其心邪?然“万事 以心为本,未有心至而力不能者,”余独以为不然。此所谓非知之难,而 行之难者也9胖?瞬恍槔推湫牧Γ ?势溲Ь ??薏恢痢8瞧溆滓玻?从 兴??保?ㄆ淞τ 谘?椤<捌浣コぃ?蚱渌?Ыソ?谟谩=袢瞬蝗唬? 嘌?橛谕砟辏??杂牍挪煌?病!妒员?苏子美论书》。 自苏子美死后, 遂觉笔法中绝。 近年君谟独步当世, 然谦让不肯主盟。 往年予尝戏谓:“君谟学书如口,用尽气力,不离故处。”君谟颇笑以为 能取譬。今思此语已二十馀年,竟如何哉?《试笔.苏子美蔡君谟书》 余始得李邕书,不甚好之,然疑邕以书自名,必有深趣。及看之久, 遂为他书少及者,得之最晚,好之尤笃。譬犹结交,其始也难,则其合也 必久。余虽因邕书得笔法,然为字绝不相类,岂得其意而忘其形者邪?因 见邕书,追求钟、王以来字法,皆可以通,然邕书未必独然。凡学书者得 其一,可以通其馀。余偶从邕书而得之耳。《试笔.李邕书》 有暇即学书,非以求艺之精,直胜劳心于他事尔。以此知不寓心于物 者,直所谓至人也。寓于有益者,君子也;寓于伐性汨情而为害者,愚惑 之人也。 学书不能不劳, 独不害情性耳。 要得静中之乐, 惟此耳。 《笔说. 学书静中至乐说》 夏日之长,饱食难过,不自知愧。但思所以寓心而销昼暑者,惟据案 作字,殊不为劳。当其挥翰若飞,手不能止,虽惊雷疾霆,雨雹交下,有 不暇顾也。 古人流爱, 信有之矣。 字未至于工, 尚已如此, 使其乐之不厌, 未有不至于工者。使其遂至于工,可以乐而不厌,不必取悦当时之人,垂 名于后世,要于自适而已。《笔说.夏日学书论》 昌武笔画遒峻,盖欲自成一家,宜共见称于当时也。风雅寂寞久矣, 向时苏、 梅二子以天下两穷人主张斯道, 一时士人倾想其风采, 奔走不暇, 自其沦亡遂无复继者,岂孟子所谓“折枝之易”第不为耶?览李翰林诗 笔,见故时朝廷儒学侍从之臣,未尝不以篇章翰墨为乐也。《杂题跋.跋 李翰林昌武书》 善为书者以真楷为难,而真楷又以小字为难。羲、献以来,遗迹见于 今者多矣,小楷惟《乐毅论》一篇而已。今世俗所传,出故高绅学士家最 为真本,而断裂之馀仅存者百馀字尔,此外吾家率更所书《温彦博墓铭》 亦为绝笔。 率更书世固不少, 而小字亦止此而已。 以此见前人于小楷难工, 而传于世者少而难得也。君谟小字新出而传者二:《集古录目序》横逸飘 发, 《茶录》 而 劲实端严。 为体虽殊而各极其妙, 盖学之至者, 意之所到, 必造其精。 予非知书者, 以接君谟之论久, 故亦粗识其一二焉。 治平甲辰。 《杂题跋.跋茶录》 苏轼论书 一、创作论 书唐氏六家书后 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并众妙,精能之至,反造疏淡。如观陶彭泽 诗,初若散缓不收,反覆不已,乃识其奇趣。今法帖中有云“不具释智永 白”者,误收在逸少部中,然亦非禅师书也。云“谨此代申”,此乃唐未 五代流俗之语耳,而书亦不工。欧阳率更书,妍舭稳海?裙び谛】??呃 銮彩构浩涫椋?咦嫣驹唬骸氨斯燮涫椋?晕??嗥嫖叭艘病!贝朔侵?檎 摺7彩橄笃湮?恕B矢?埠?蓿?粲锞?耍?窆燮涫椋?⑾湛汤鳎?? 破涿捕??br& 褚河南书,清远萧散,微杂隶体。古人论书者,兼论其平生,苟非其 人,虽工不贵也。河南固忠臣,但有谮杀刘泊一事,使人怏怏。然余尝考 其实,恐刘泊末年褊忿,实有伊、霍之语,非谮也。若不然,马周明其无 此语,太宗独诛泊而不问周,何哉?此殆天后朝许、李所诬,而史官不能 辨也。 张长史草书,颓然天放,略有点画处,而意态自足,号称神逸。今世 称善草书者, 或不能真行, 此大妄也。 真生行, 行生草, 真如立, 行如行, 草如走, 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 今长安犹有长史真书 《郎官石柱记》 , 作字简远, 如晋、 宋间人。 颜鲁公书, 雄秀独出, 一变古法, 如杜子美诗, 格力天纵,奄有汉、魏、晋、宋以来风流,后之作者,殆难复措手。 柳少师书,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一字百金,非虚语也。其言心 正则笔正者,非独讽谏,理固然也。世之小人,书字虽工,而其神情终有 睢盱侧媚之态,不知人情随想而见,如韩子所谓窃斧者乎,抑真尔也?然 至使人见其书而犹憎之,则其人可知矣。余谪居黄州,唐林夫自湖口以书 遗余,云:“事家有此六人书,子为我略评之而书其后。”林夫之书过我 远矣,而反求于予,何哉?此又未可晓也。无丰四年五月十一日,眉山苏 轼书。 书吴道子画后 智永创物,能者述焉,非一人而成也。君子之于学,百工之于技,自 三代历汉至唐而备矣。 故诗至于杜子美, 之文至于韩退之, 书至于颜鲁公, 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 跋王晋卿所藏莲华经 凡世之所贵,必贵其难。其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结 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今君所藏,抑又可珍,卷之盈握,沙界 已周,读未终篇,目力可废,乃知蜗牛之角可以战蛮触,棘刺之端可以刻 沐猴。嗟吧之余,聊题其末。 论书 书必有神、气、骨、血、肉,五者缺一,不为成书也。 论草书 书初无意于佳,乃佳尔。草书虽是积学乃成,然要是出于欲速。古人 云“匆匆不及,草书”,此语非是。若“匆匆不及”,乃是平时亦有意于 学。此弊之极,遂至于周越、仲翼,无足怪者。事书虽不甚佳,然自出新 意,不践古人,是一快也。 跋王巩所收藏真书 僧藏真书七纸,开封王君巩所藏。君侍亲平凉,始得其二。而两纸在 张邓公家。 其后冯公当世, 又获其三。 虽所从分异者不可考, 然笔势奕奕, 七纸意相发生属也。君邓公外孙,而与当世相善,乃得而合之。余尝爱梁 武帝评书, 善取物象, 而此公尤能自誉, 观者不以为过, 信乎其书之工也。 然其为人傥荡,本不求工,所以能工此,如没人之操舟,无意于济否,是 以覆却万变,而举止自若,其近于有道者耶? 跋山谷草书 昙秀来海上, 见东坡, 出黜安居士草书一轴, 问此书如何?坡云: “张 融有言:‘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吾于黜安亦云。”他日黜 安当捧腹轩渠也。 跋鲁直为王晋卿小书尔雅 鲁直以平等观作欹侧字,以真实相出游戏法,以磊落人书细碎事,可 谓三反。 跋钱君倚书遭遗教经 人貌有好丑,而君子小人之态不可掩也。言有辩讷,而君子小人之气 不可欺也。书有工拙,而君子小人之心不可乱也。钱公虽不学书,然观其 书,知其为挺然忠信礼义人也。轼在杭州,与其子世雄为僚,因得其所书 佛《遗教经》刻石,峭峙有势不回之。孔子曰:“仁者其言也仞。”今君 倚之书,盖仞云。将至曲江,船上滩欹侧,撑者百指,篙声石声荤然,四 皆涛濑, 士无人色, 而吾作字不少衰, 何也?吾更变亦多矣, Z笔而起, 终不能一事,孰与且作字乎? 跋君谟飞白 物一理也, 通其意, 则无适而不可。 分科而医, 医之衰也。 占色而画, 画之陋也。和、缓之医,不知老少,曹、吴之画,不择人物。谓彼长于是 则可也,曰能是不能是则不可。世之画篆不兼隶,行不及草,殆未能通其 意者也。如君谟真、行、草、隶,无不如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白,可 爱而不可学,非通其意,能如此乎? 书张长史草书 张长史草书,必俟醉,或以为奇,醒即天真不全。此乃长史未妙,犹 有醉醒之辩,若逸少何尝寄于洒乎?仆亦未免此事。 题醉草 吾醉后能作大草,醒后自为不及。然醉中亦能作小楷,此乃为奇耳。 跋文与可论草书后 与可云: “余学草书几十年, 终未得古人用笔相传之法。 后因见道上斗蛇,遂得其妙。乃知颠、索之各有所悟,然后至于此耳。” 留意于物,往往成趣。昔人有好章草,夜梦,则见蛟蛇纠结。数年,或昼 日见之,草书则工也,而所见亦可患。与可之所见,岂真蛇耶?抑草书之 精也?予平生好与与可剧谈大噱, 此语恨不令与可闻之, 令其捧腹绝倒也。 跋怀素帖 怀素书极不佳,用笔意趣,乃似周越之险势劣。此近世小人所作也, 而尧夫不解辩,亦可怪矣。 题鲁公放生池碑 湖州有《颜鲁公放生池碑》,载其所上肃宗表云:“一日三朝,大明 一天子之孝;问安侍膳,不改家人之礼。”鲁公知肃宗有愧于是也,故以 此谏。孰谓公区区于放生哉? 跋叶致远所藏永禅师千文 永禅师欲存王氏典刑,以为百家法祖,故举用旧法,非不能出新意求 变态也,然其意已逸于绳墨之外矣。云下欧、虞,殆非至论,若复疑其临 放者,又在此论下矣。 题笔阵图 笔墨之迹,托于有形,有形则有弊。苟不至于无,而自乐于一时,聊 寓其心,忘忧晚岁,则犹贤于博弈也。虽然,不假外物而有守于内者,圣 贤之高致也。惟颜子得之。 二、技法论 题二王书 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笔秃千管,墨磨万铤,不作张芝 作索靖。 书所作字后 献之少时学书,逸少从后取其笔而不可,知其长大必能名世。仆以为 不然。知书不在于笔牢,浩然听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乃为得之。然逸少 所以重其不可取者, 独以其小儿子用意精至, 猝然掩之, 而意未始不在笔, 不然,则是天下有力者莫不能书也。 跋庾徵西帖 吴道子始见张僧繇画, “浪得名耳。 曰: ”已而坐卧其下,三日不能去。庾徵西初不服逸少,有“家鸡野鹜”之论,后乃吧其为伯英 再生。今观其石,乃不逮子敬远甚,正可比羊欣耳。 书张长史书法 世人见古有桃花司道者, 争颂桃花, 便将桃花作饭吃。 吃此饭五十年, 转没交涉。正如张长史见担夫与公主争路,而得草书之法。欲学长史书, 日就担夫求之,岂可得哉? 书张少公判状 张旭常熟尉, 有父老诉事, 为判其状, 欣然持去。 不数日, 复有所诉, 亦为判之。他日复来,张甚怒,以为好讼。叩头曰:“非敢讼也,诚见少 公笔势殊妙,欲家藏之尔。”张惊问其详,则其父盖天下工书者也。张由 此尽得笔法之妙。古人得笔法有所自,张以剑器,容有是理。雷太简乃云 闻江声而笔法尽,文与可亦见蛇斗而草书长,此殆谬矣。 记与君谟论书 作字要手熟, 则神气完实而有余韵, 于静中自是一乐事。 然常患少暇, 岂于其所乐常不足耶?自苏子美死, 遂觉笔法中绝。 近年蔡君谟独步当世, 往往谦让不肯主盟。往年,予尝戏谓君谟言,学书如溯急流,用尽气力, 船不离旧处。 君谟颇诺, 以谓能取譬。 今思此语已四十余年, 竟如何哉? 跋君谟书赋 余评近风书,以君谟为第一,而论者或不然,殆未易与不知者言也。 书法当自小楷出, 岂有正未能而以行、 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楷法如此。 知其本末矣 跋陈隐居书 陈公密出其祖隐居先生之书相示。 轼闻之, 蔡君谟先生之书, 如三公被 衮冕立玉墀之上。 轼亦以为学先生之书, 如马文渊所谓学龙伯高之为人也。 书法备于正书,溢而为行、草,未能正昼而能行、草,犹未尝庄语而辄放 言,无是道也。 跋欧阳文忠公书 欧阳文忠公用尖笔干墨, 作方阔字, 神采秀发, 膏润无穷。 后人观之, 如见其清眸丰颊,进趋裕如也。 跋王荆公书 荆公书得无法之法,然不可学,学之则无法。故仆书尽意作之似蔡君 谟,稍得意似杨风子,更放似言法华。 跋黄鲁直草书 草书只要有笔, 霍去病所谓不至学古兵法者为过之。 鲁直书。 去病穿 城蹋鞠,此正不学古法之过也。学即不是,不学亦不可。子瞻书。 跋秦少游书 少游近日草书,便有东晋风味,作诗增奇丽。乃知此人不可使闲,遂 兼百技矣。技进而道不进,则不可,少游乃技道两进也。 书砚 砚之发墨者必费墨笔, 不费笔则退墨, 二德难兼, 非独砚也。 大字难结密。小字常局促;真书患不放,草书苦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 辣。万事无不然,可一大笑也。 三、品评论 记潘延之评予书 潘延之谓子由曰:“寻常于石刻见子瞻书,今见真迹,乃知为颜鲁公 不二。”尝评鲁公书与杜子美诗相似,一出之后,前人皆废若予书者,乃 似鲁公而不废前人者也。 书赠宗人g 宗人F, 贫甚, 吾无以济之。 昔年尝见李驸马璋以五百千购王夷甫, 吾 书不下夷甫, 而其人则吾之所耻也。 书此以遗生, 不得五百千, 勿以予人。 然事在五百年外,价值如是,不亦钝乎?然吾佛一坐六十小劫,五百年何 足道哉!东坡居士。 自评字 昨日见欧阳叔弼。云:“子书大似李北海。”予亦自觉其如此。世或 以为似徐书者。 题自作字 东坡平时作字,骨撑肉,肉没骨,未尝作此瘦妙也。宋景文公自名其 书铁线。若东坡此贴,信可谓云尔已矣。元符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游三州 岩回,舟中书。 题子敬书 子敬虽无过人事业,然谢安欲使书宫殿榜,竟不敢为口,其气节足嘉 者。此书一卷,尤可爱。 题晋武书 昨日阁下,见晋武帝书,甚有英伟气。乃知唐太宗书,时有似之。鲁 君之宋, 呼于垤泽之门, 门者曰: “此非吾君也, 何其声之似吾君也! ”“居 移气,养移体”,信非虚语矣。 题萧子云书 唐太宗评萧子云书曰:“行行如纡春蚓,字字若绾秋蛇。”今观其遗 迹,信虚得名耳。 题颜鲁公书画赞 颜鲁公平生写碑, 《东方朔画赞》 惟 为清雄, 字间栉化, 而不失清远。 其后见逸少本,乃知鲁公字字临此书,虽大小相悬,而气韵良是。非自得 于书,未易为言此也。 杂评 杨凝式书,颇类颜行。李建中书,虽可爱,终可鄙;虽可鄙,终 不可弃。李国士本无所得,舍险瘦,一字不成。宋宣献书,清而复寒,正 类李留台重而复寒,俱不能济所不足也。苏子美兄弟,俱太俊,非有余, 乃不足也。 蔡君谟为近世第一, 但大字不如小字, 草不如真, 真不如行也。 论君谟书 欧阳文忠公论书云: “蔡君谟独步当世”此为至论。 言君谟行书第一, 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而求其所短,大字为小疏也。天资既高, 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哉!近岁论君谟书者,颇有异论,故特明之。 评杨氏所藏欧蔡书 自颜、柳氏没,笔法衰竭,加以唐末事遥宋锫淠ッ穑宕牟煞 流,扫地尽矣。独杨公凝式笔迹雄杰,有二王、颜、柳之余,此真可谓书 之豪杰,不为时世所汩没者。国初,李建中号为能书,然格韵卑浊,犹有 唐未以来衰陋之气,其余未见有卓然追佩前人者。独蔡君谟言书,天资天 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然行书最盛, 小楷次之,草书又次之,大字又次之,分、隶小劣。又尝出意外飞白,自 言有关心翔龙舞凤之势,识者不以为过。欧阳文忠公书,自是学者所共仪 刑, 庶几如见其人者。 正使不工, 犹当传实, 况其精勤敏妙, 自成一家乎? 杨君畜二公书,过黄州,出以相示,偶为评之。世多称李建中、宋宣献。 此二人书,仆所不晓。宋寒而李俗,殆是浪得名。惟近日蔡君谟,天资既 高,而学亦至,当为本朝第一。 论沈辽米芾书 自君谟死后,笔法衰绝。沈辽少时本学其家传师者,晚乃讳之,自云 学子敬。病其似传师也,故出私意新之,遂不如寻常人。近日米芾行书, 王巩小草,亦颇有高韵,虽不逮古人,然亦必有传于世也。与米元章札 某启。 岭海八年, 亲友旷绝, 亦未尝关念。 独念吾元章迈往凌云之气, 清雄绝俗之文,超妙入神之字,何时见之,以洗我积年瘴毒耶!今真见之 矣,余无足言者。不二。 黄庭坚论书 《兰亭叙草》,王右军平生得意书也。反复观之,略无一字一笔不可 人意,摹写或失之肥瘦,亦自成研,要各存之以心会其妙处尔。---《跋 兰亭》 《兰亭》 虽是真行书之宗, 然不必一笔一画以为准, 譬如周公、 孔子, 不能无小过,过而不害其聪明睿圣,所以为圣人。不善学者即圣人之过处 而学之,故蔽于一曲,今世学《兰亭》者多此也。鲁之闭门者曰:“吾将 以吾之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可以学书矣。―《跋兰亭》 余在黔南末甚觉书字绵弱,及移戎州,见旧书多可憎,大概十字中有 三四差可耳。今方悟古人“沉著痛快”之语,但难为知音尔。李翘叟出褚 遂良临右军书《文赋》,豪劲清润,真天下之奇书也。---《书右军文赋 后》 右军尝戏为龙爪书,今不复见。余观《瘗鹤铭》,势若飞动,岂其遗 法耶?欧阳公以鲁公书《宋文贞碑》得《瘗鹤铭》法,详观其用笔意,审 如公说。 ---《题瘗鹤铭后》 余尝论近世三家书云:“王著如小僧缚律,李建中如讲僧参禅,杨凝 式如散僧入圣。 当以右军父子书为标准。 ”观予此言, 乃知远近。 ---《跋 法帖》 大令草法殊迫伯英,淳古少可恨,弥觉成就尔。所以中间论书者,以 右军草人能品,而大令草入神品也。余尝以右军父子草书比之文章,右军 如左氏,大令似庄周也。由晋以来难得脱然都无风尘气似二王者,惟颜鲁 公、杨少师仿佛大令尔。鲁公书今人随俗多尊尚之,少师书口称善而腹非 也。欲深晓杨氏书,当如九方皋相马,遗其玄黄牝牡乃得之。---《跋法 帖》 余尝评书,字中有笔,如禅家句中有眼。至如右军书,如《涅口经》 说“伊字具三眼”也。此事要须自体会得,不可立论便兴诤也。---《题 绎本法帖》 王氏书法以为如锥画沙,如印印泥,盖言锋藏笔中,意在笔前耳。承 学之人更用《兰亭》、“永”字以?种醒勰浚?苁寡Ъ 叶嗑屑桑?梢恢 炙灼?R??揖??裕?貉灾?ひ病?--《题绎本法帖》 钟大理表章致佳, 世间盖有数本, 肥瘠大小不同, 盖后来善临拓本耳。 要自皆有佳处,两晋士大夫类能书,笔法皆成就,右军父子拔其萃耳。观 魏晋间人论事,皆语少而意密,大都犹有古人风泽,略可想见。论人物要 是韵胜为尤难得,蓄书者能以韵观之,当得仿佛。---《题绎本法帖》 观江南李主手改草表,笔力不减柳诚悬,乃知今世石刻,曾不能得其 仿佛。余尝见李主与徐铉书数纸,自论其文章笔法政如此,但步骤太露, 精神不及。 此数字笔意深稳。 盖刻意与率尔为之, 工拙便相悬也。 --《跋 李后主书》 颜鲁公书虽自成一家,然曲折求之,皆合右军父子笔法。书家多不到 此处,故尊尚徐浩、沈传师尔。九方皋得千里马于沙丘,众相工犹笑之。 今之论书者多牡而骊者也。《跋洪驹父诸家书》 东坡简札,字形温润,无一点俗气。今世号能书者数家,虽规摹古人 自有长处,至于天然自工,笔圆而韵胜,所谓兼四子之有以易之不与也。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乙巳观于沙市舟中。同观者刘观国、王霖,家弟寂向, 小子相。 ---《题东坡字后》 余尝论右军父子翰墨中逸气破坏于欧、虞、褚、薛,及徐浩、沈传师 几于扫地,惟颜尚书、杨少师尚有仿佛。比来苏子瞻独近颜、杨气骨,如 《牡丹帖》,甚似白家寺壁。百馀年后,此论乃行尔。---《跋东坡帖后》 东坡书随大小真行皆有妩媚可喜处。今俗子喜讥评东坡,彼盖用翰林 侍书之绳墨尺度,是岂知法之意哉!余谓东坡书学问文章之气郁郁芋芋发 于笔墨之间,此所以他人终莫能及尔。---《跋东坡书远景楼赋后》 少年以此增来乞书,渠但闻人言老夫解书故来也尔,然未必能别功口 也。学书要须胸中有道义,又广之以圣哲之学,书乃可贵。若其灵府无程 政,使笔墨不减元常、逸少,只是俗人耳。余尝为少年言,土大夫处世可 以百为,唯不可俗,俗便不可医也。或问不俗之状,老夫曰:“难言也。 视其平居无以异于俗人,临大节而不可夺,此不俗人也。平居终日,如含 瓦石,临事一筹不画,此俗人也。”虽使郭林宗、山巨源复生,不易吾言 也。 ---《书增卷后》 旧为陈诚老作此书,不知乃归杨广道已数年。余滴黔南道出尉氏,广 道持以相访,茫然似不出余手,梵志所谓“吾犹昔人非昔人者耶”绍圣甲 戌在黄龙山中忽得草书三昧,觉前所作太露芒角。若得明窗净几,笔墨调 利,可作数干字不倦,但难得此时会尔。―《书自作草后》 往时王定国道余书不工,书工不工是不足计较事,然余未尝心服。由 今日观之, 定国之言诚不谬。 盖用笔不知禽纵, 故字中无笔耳。 字中有笔, 如禅家句中有眼。非深解宗趣,岂易言哉!--《自评元v间字》 东坡先生云:“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馀”宽绰而 有馀,如《东方朔画像赞》、《乐毅论》、《兰亭禊事诗叙》、先秦古器 科斗文字。结密而无间,如焦山崩崖《瘗鹤铭》,永州磨崖《中兴颂》, 李斯 《峄山》 刻秦始皇及二世皇帝沼。 近世兼二美, 如杨少师之正书、 行、 草,徐常侍之小篆。此虽难为俗学者言,要归毕竟如此。如人眩时五色无 主,及其神澄意定,青黄皂白亦自粲然。学书时时临摹可得形似,大要多 取古书细看,令入神,乃到妙处;唯用心不杂,乃是入神要路。--《书赠 福州陈继月》 凡学书欲先学用笔。用笔之法欲双钩回腕,掌虚指实,以无名指 倚笔,则有力。古人学书不尽临摹,张古人书于壁问,观之入神,则下笔 时随人意。学字既成,且养于心中,无俗气然后可以作,示人为楷式。凡 作字,须熟观魏晋人书,会之于心,自得古人笔法也。欲学草书,须精真 书,知下笔向背,则识草书法,草书不难工矣。--《跋与张载熙书卷后》 元符二年三月十三日,步自张园看酥回,烛下试宣城诸葛方散卓, 觉笔意与黔州时书李白《白头吟》笔力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后百年如有 别书者,乃解余语耳。张长史折钗股,颜太师屋漏法,王右军锥画沙,印 印泥,怀素飞鸟出林,惊蛇人草,索靖银钩虿尾:同是一笔,心不知手, 手不知心法耳。若有心与能者争衡后世不朽,则与书艺工史辈同功矣。-《论黔州时字》 近世士大夫书, 富有古人法度唯宋宣献公耳。 如前翰林侍书王著书 《乐 毅论》及周兴嗣《千字》笔法圆劲,几似徐会稽,然病在无韵。如宣献公 能用,徐季海笔, 暮年摆落右军父子规摹, 自成一家, 当无遗恨矣。 -《跋 常山公书》 幼安弟喜作草,携笔东西家动辄龙蛇满壁,草圣之声欲满江西。来求 法于老夫,老夫之书,本无法也。但观世间万缘如蚊纳聚散,未尝一事横 于胸中,故不择笔墨,遇纸则书,纸尽则已,亦不计较工拙与人之品藻讥 弹。譬如木人舞中节拍,人叹其工,舞罢则双萧然矣。幼安然吾言乎? -《书家弟幼安作草后》 余书姿媚而乏老气,自不足学。学者辄萎弱不能立笔,虽然笔墨各系 其人工拙,要须韵胜耳。病在此处,笔墨虽工不近也。又学书端正则窘于 法度,侧笔取研往往工左尚病右。正书如右军《霜寒表》,大令《乞解台 职状》,张长史《郎官厅壁记》,皆不为法度病其风神。至于行书,则王 氏父子随肥瘠皆有佳处, 不复可Z议论。 近世惟颜鲁公、 杨少师特为绝伦, 甚妙于用笔,不好处亦抚媚,大抵更无一点一画俗气。比来士大夫惟荆公 有古人气质而不端正,然笔间甚遒。温公正书不甚善,而隶法及端劲似其 为人。--《论书》 昔予大父大夫公及外祖特进公,皆学畅整《遗教经》及苏灵芝《北岳 碑》,字法清劲,笔意皆到,但不入俗人眼尔。数十年来,士大夫作字尚 华藻而笔、不实,以风樯阵马为痛快,以插花舞女为姿媚,殊不知古人用 笔也。客有惠棕心扇者,念其太朴,与之藻饰,书老杜“巴中”十诗。颇 觉驱笔成字, 都不为笔所使, 亦是心不知手, 手不知笔, 恨不及二父时耳。 下笔痛快沉著,最是古人妙处,试以语今世能书人,便十年分疏不下。顿 觉驱笔成字,都不由笔。---《书十棕心扇因自评之》 凡书要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妇子妆梳,百种点缀,终无烈 妇态也。---《李致尧乞书书卷后》 予学草书三十馀年, 初以周越为师, 故二十年抖擞俗气不脱, 晚得苏才 翁子美书观之,乃得古人笔意;其后又得张长史、僧怀素、高闲墨迹,乃 窥笔法之妙。今来年老懒作此书,如老病人扶杖随意倾倒,不复能工,顾 异于今人书者,不纽提容止强作态度耳。--《书草老杜诗后与黄斌老》 古人有言:“大字无过《瘗鹤铭》,小字莫学痴冻蝇,随人学人成旧 人,自成一家始逼真。”今人字自不案古体惟务排叠,字势悉无所法,故 学者如登天之难。凡学字时,先当双钩,用两指相叠蹙笔压无名指,高提 笔, 令腕随己意左右。 然后观人字格则不患其难矣, 异日当成一家之法焉。 ---《论写字法》 近时士大夫罕得古法,但弄笔左右缠绕遂号为草书耳,不知与科斗、 篆、隶同法同意。数百年来惟张长史、永州狂僧怀素及余三人悟此法耳。 苏才翁有悟处而不能尽其宗趣,其馀碌碌耳”。---《跋此君轩诗》 心能转腕, 手能转笔, 书写便如人意。 古人工书无他异, 但能用笔耳。 ---《论书》 草书妙处须学者自得, 然学久乃当知之。 墨池笔家, 非传者妄也。 --《论书》 肥字须要有骨,瘦字须要有肉。古人学书学其二处,令人学书肥瘦皆 病,又常偏得其人丑恶处,乃其可慨然者。---《论书》 楷法欲如快马人阵,草法欲左规右矩”,此古人妙处也。书字虽工拙 在人,要须年高手硬,心意闲澹,乃人微耳。---《论书》 米芾论书 《海岳名言》 历观前贤论书, 征引迂远, 比况奇巧, 如“龙跳天门, 虎卧凤阙”, 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逾远,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 溢辞。 吾书小字行书,有如大字。唯家藏真迹跋尾,间或有之,不以与求书 者。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 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 为祖也。 江南吴皖、 登州王子韶大隶题榜古意盎然, 我儿尹仁大隶题榜与之等。 又幼儿尹知代我名书碑及手大字更无辨。 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 “每 云: 小简可使令嗣书。”谓尹知也。 老杜作《薛程慧普寺》诗云:“郁郁三大字,蛟龙发相缠。”今有石 本得视之,乃是横勒倒收笔锋,笔笔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 而立,丑怪难状。由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 葛洪“天台之观”飞白, 为大字之冠, 古今第一。 欧阳询“道林之寺”, 寒俭无精神。 柳公权“国清寺”, 大小不相称, 费尽筋骨。 裴休率意写牌, 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唯有体势难,谓不如画算,匀,其势活 也。 字之八面,唯尚真楷见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已少钟法。 丁道护、欧、虞笔始匀,古法亡矣。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丑怪恶 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 唐官诰在世为褚、陆、徐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以来,缘明皇字 体肥俗,始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古气,无 复有矣。 唐人以徐浩比僧虔,甚失当。浩大小一伦,犹吏楷也。僧虔、萧子云 传钟法,与子敬无异,大小各有分,不一伦。徐浩为颜真卿辟客,书韵自 张颠血脉来,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已非己书也,故必须真迹观之,乃得 趣。如颜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人意,修改波撇,致大失真。唯吉 州庐山题名,题讫而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俗之差,乃知 颜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燕尾之笔,与郭知运《争坐位帖》,有篆箍 气,颜杰思也。柳与欧为丑怪恶札祖,其弟公绰乃不俗于兄。筋骨之说出 于柳,世人但以怒张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焉。 凡大字要如小字, 小字要如大字。 褚遂良小字如大字, 其后经生祖述, 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提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 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古乃今,余不敏, 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 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折之势,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颠 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相称,且如“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 将“一”字肥满一窠,以对“殿”字乎!盖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余 尝书“天庆之观”,“天”、“之”字皆四笔,“庆”、“观”字多画, 在下各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真有飞动之势 也 书至隶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 动圆备,各各自足。隶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李邕脱子 敬体, 乏纤浓; 徐浩晚年力过, 更无气骨: 皆不如作郎官时 《婺州碑》 也。 《董孝子》、《不空》,皆晚年恶札,全无研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 师变格, 自有超世真趣, 徐不及也。 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 唐人无出其右。 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趣,馀皆不及矣。 智永临集 《千文》,秀润圆劲, 八面具备,有真迹。自“颠沛”字起, 在唐林夫处,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 肉须裹筋, 筋须藏肉, 帖乃秀润生, 布Z稳, 不俗。 险不怪, 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 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 习惯若自然”, 兹古语也。 吾梦古衣冠人授以折纸书, 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都不晓。蔡元长见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 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我行草,欲我书如排算子,然真字 须有体势乃佳尔。 颜鲁公行字可教, 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书, 不知此学我书多。 小 儿作草书,大段有意思。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钟、索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恒公至洛 帖》,字明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 半山庄台上多文公书, 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书, 人鲜知之, 余语 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隶榜,乃关蔚宗二十一年前书,想六朝宫殿榜皆如是。 康有为论书 广艺舟双辑 变者,天也。 吾谓书莫盛于汉,非独其气体之高,亦其变制最多,皋牢百代。杜度 作草, 蔡邕作飞白, 刘德升作行书, 皆汉人也。 晚季变真楷, 后世莫能外, 盖体制至汉,变已极矣 北魏当魏世, 楷错变, 隶、 无体不有。 综其大致, 体庄貌而岩以逸气, 力沉著而出以混笔,要以茂密为宗。当汉末至此百年,今古相际,文质斑 鳞,当为今隶之极盛矣。 古今之中,为南碑与魏为可宗,可宗为何?曰:有十美。一曰魄力雄 强,二曰气象浑穆,三曰笔法跳跃,四曰点画峻厚,五曰意态奇逸,六曰 精神飞动, 七曰兴趣酣足, 八曰骨法洞达, 九曰结构天成, 十曰血肉丰美。 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 今日欲尊帖学,则翻之已坏,不得不尊碑;欲尚唐碑,则磨之已坏, 不得不尊南、北朝碑。尊之者,非以其古也:笔画完好,精神流露,易于 临摹,一也;可以考隶楷之变,二也,可以考后世之源流,三也;唐言结 构,宋尚意态,六朝碑各体毕备,四也;笔法舒长刻入,雄奇角出,迎接 不暇,实为唐、宋之所无有,五也。有是五者,不亦宜于尊乎! 综而论之,书学与治法,势变略同。周以前为一体势,汉为一体势, 魏晋至今为一体势,皆千数百年一变,后之有变,可以前世验之也。 刘熙载论书 书概 (清) 圣人作《易》,立象以尽意。意,先天,书之本也; 象,后天, 书之用也。 书之有隶生于篆,如音之有微生于宫。故篆取力*气长, 隶取势险节 短,盖运笔与奋笔之辨也。 正书居静以洽动,草书居动以洽静。 书要兼备阴阳二气。大凡沈著屈郁,阴也;奇拔豪达,阳也。 高韵深情,坚质浩气,缺一不可以为书。 怪石以丑为美,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一丑字中丘壑未易尽言。 学书者始由不工求工,继由工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极也。 书家同一尚熟,而熟有静粗深浅之别,唯能用生为熟,熟乃可贵。 自世之轻俗滑易当之,而真熟亡矣。篆尚婉而通,南帖似之;隶欲精 而密, 北碑似之。 北书以骨胜, 南书以韵胜。 然北自有北之韵, 南自有南 之骨也。 唐太宗论书曰: “吾之所为, 皆先作意, 是以果能成。 虞世南作 ” 《笔 髓》,其一为《辨意》。概书虽重罚,然意乃法之所受命也。 东坡论吴道子画“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推之于 书,但尚法度与豪放,而无新意妙理,末矣。 他书,法多于意;草书,意多于法。故不善言草者,意法相害,善言 草者意法相成。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容止和楚玉肉的那一章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