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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凤临天下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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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钩,凉如水。  西城的郊区,苏槿蓍漫步而行。  一身正装的lv,遮盖了半脸的黑框眼镜,她还不时扶一下,显出浓厚的书生干练气息,再加上怀里抱着的一摞厚厚法律系资料,这就是一个正派的精英女士,可除了苏槿蓍亲近的人,谁也想不到她才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纪。  路边的灌木不是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冷风将入秋的入骨冷气带到人脸上,吹的苏槿蓍脸色麻木。  本来就该是大月之境,却被一层乌云遮住,这种诡异情形弄的苏槿蓍心底冒出寒意。  晃晃手里的玉佩,她正色一番,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疾步向出租屋方向走去,月色,此刻真的从诡异变成了橘色,这就不是正常的颜色,照射在路边,像路灯,却没有路灯的暖色调,加在一起凑成如恐怖音调的乐曲。  苏槿蓍抱紧了手里的资料,双腿只打冷战。  不对劲,天气预报上说这个点应该是晴天,怎么到这里就成了这种氛围,该死的天气预报果然不能相信,希望不要下雨,不然自己淋湿了还好,要是教授给的资料湿了,那就是大事,她想象不出来一脸橘皮的老教授冲着自己训宠物般大吼大叫。  攥紧手里的玉佩,给了她一丝暖意,这玉佩是奶奶给自己求来的,好像还是老家的庙里奇缘石里挖出来的,据说奇缘石在老家极为灵验,传说好像有神仙护佑,不知道这个比奇缘石更高端的玉佩能不能带给自己好运气,别说运气,只要能快点回到家她就心满意足了。似乎听到了苏槿蓍的呼唤,从路过的信箱路口走过,租住的房屋就出现在眼前,苏槿蓍眼前一亮,这就是港湾呐!快点回去泡杯热茶才是正理,千万不要让自己走夜路了,就算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位青年对鬼神之事嗤之以鼻,可是也架不住外面飕飕寒风造成的阴冷。  她现在就想家里的被窝,想她那可以抱着的玩偶大熊。  苏槿蓍的思绪全部被带走,丝毫没有发觉天空上的月变了模样,无论她如何走,始终逃脱不了月亮照射的范围,月色折射成橘色的光线,从她头顶略过,直直射在她拿着玉佩的右手。  苏槿蓍还在想着家的温暖,手心里越来越热的感觉将她带回现实,本来还只是温热感,直到变成灼烧,她惊叫一声,松开手掌下意识的把玉佩扔到地上,那是一块晶莹如玻璃色透明状的玉,乍一看好像假的,却被它周身萦绕的流光显得极为华贵,这不是普通的玉佩,为何,从苏槿蓍的眼中看去,月色照射到地上,又快速的移动到玉佩上,让被来就透明的玉佩更加闪烁,刺得苏槿蓍的双眼都难以睁开。  从玉佩周围开始,被月色的银光带动,行成了一片圆晕,环绕在苏槿蓍的周身,虽然她现在睁不开眼,可是周身带来的温暖让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定有了改变,知道她感觉到极速的下坠感觉,才不可避免的长大嘴巴,尖叫出来。  这是一片农耕之地,不少的黄牛从田埂路过,深沉的泥水中插着半大的秧子,翠绿鲜艳,带着大自然独有的香甜味道,这还是清晨,浓厚的露珠自秧子上滑落,沉入泥水之中,环顾四周,祥和宁静,就算有人,也只是弯下腰,露出坚实的臂膀伸入泥水中整理刚插进去的秧子,远望,就是连续的梯田,一层一层如楼梯一般叠在一起,只是都成了一个绿色,还原了大地本该有的原貌。  直到太阳升起,天边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小点,吸引了在田地干活的佃农们,他们麻木的抬头望天,却无意中发觉黑点越来越大,直至耳边甚至能听到叫唤声,才警觉起来。  “噗通,嗤!啊!”连续的声音从农田传来,终于有人耐不住好奇心上前看去,却被田地里伸出的东西下了跳,蹲坐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苏槿蓍觉得自己难以睁开眼,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操劳过度,出现幻觉,还是自己被人绑了,千万别!自己要钱没钱,要姿色没姿色,那绑了自己的人岂不是要撕票。  胡思乱想之下,她看到眼前放大了许多的事物,反应速度很慢的苏槿蓍知道东西到达眼前才看清楚那是个如沙包般大的拳头,生生砸在她还算高挺的鼻子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苏槿蓍昏迷过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果然给绑架了!
  “咳咳……”屋里的喘息声惊动了端坐门槛上的阿桦,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就连忙钻进低矮的小屋内,这间房子外带着栅栏拦出来的菜园,加上四处奔跑的家禽,恍如让人回到古代一般。  苏槿蓍口干舌燥,想爬起来找杯水,可是脑袋上的巨痛让她瞬间清醒,完了,这如何是好,她爬起来,喝水的心思都没了,只是怔怔看着四周,破落的窗子,没有玻璃,只是两个烂木橼子搭在一起,遮不住风,挡不住雨,还有床上的那张被子,那就不是被子,黑漆麻乌的,看不出到底多久没洗了,桌子还缺了条腿,自己这是到了哪?是少数民族的家里,还是自己回到了旧社会。  几个念头闪过,苏槿蓍到了还是没发现绑架她的犯人,如果自己真的被绑了,那就要试试自己擅长的专业,仔细分析,告诉犯人利害,利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绑匪,让自己也落个好下场,可当她已经做好说服绑匪的心态后,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苏槿蓍望着眼前的人,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要是被她挟持,那自己前二十年算是白活了,眼前的小女孩,皮包着骨头,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经不住一阵风的侵袭,身上穿的好像是烂抹布绑在一起的破布片子,手里还拿着竹筒,同声音晃动,好像是水,苏槿蓍感叹一声,幸好不是被绑了,可是长吁短叹之间似乎还带着遗憾。  她开始注视这个女孩,然后目光带到了女孩儿脏兮兮的手中拿着的竹筒,忍不住咽了口水,女孩儿被苏槿蓍直勾勾的目光吓着了,定定的站在那儿,直到听见苏槿蓍咽口水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将手里的水递给了苏槿蓍。  此刻,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抱着竹筒,狂灌几口,也不怕被呛着,女孩儿也不敢走,等苏槿蓍喝光了水,才接过她递来的竹筒,红了小脸。  “这是哪儿?”苏槿蓍不好意思的擦擦嘴不解问。  “长水村,这是泰州地界。”女孩儿点点头,听出了苏槿蓍的口音不是泰州口音,说的话语气强调都极为怪异,仔细听反而还很优美,苏槿蓍听女孩儿说话语气,这分明就是河南口音,这难道是河南,可是河南也没这么穷的地方,况且说自己是怎么来的?  “泰州,不是河南吗?”苏槿蓍挠挠头,满肚子的疑问,和饥饿感,创造了,咕噜的响声,她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低下头。  女孩儿也被苏槿蓍弄的笑了起来,黑色皮肤加上白色牙齿,刺眼的很。  她从厨房拿出一块硬实的黑面馒头,递给了摸着肚子的苏槿蓍,带着祈盼的目光道:“吃吧,白饿住。”  这……苏槿蓍家里从不说是锦衣玉食,可是黑面馒头,这是从多少年前都没见过的古董级食物,看着硬度和质地,和水泥有一拼,她本想要拒绝,可是耐不住女孩儿殷勤的眼神,加上肚子里真是的灼烧感,只能咬咬牙啃了一口,她实在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味儿,发霉的菜干还是工地的混凝土,要不是实在不好拒绝女孩儿纯真的眼神,她才不会和自己找过不去。  “你说,这里是泰州,是哪个泰州?”苏槿蓍还是要打听一番,要是自己来的地方太远,也不知道身上带着的毛爷爷够不够车钱。  “当然是那个白茧皇朝的泰州了,去年白茧新皇当了陛下,还放了县里罪犯,那时候我才知道。”女孩儿到底见识短,能知道白茧皇朝这些名词也是够为难她的了,可是对于落后的地方,能知道自己生活在哪个国家,已经是不错的了。  “白茧皇族……白茧……历史上有白茧这个朝代吗?”苏槿蓍张大嘴巴任由嘴里的黑面馒头掉在地上,所谓政法与历史自古以来就有挂钩,研究法律,就要精通古代的律例,这一点作为一个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来说,苏槿蓍自得自己上课时还是用心的,可是从商朝往下查,她对这个所谓的白茧皇朝实在没有丝毫印象,不对不能说没有丝毫印象,可以说是纵观中国历史,根本就没有白茧这个朝代,自己这是被弄到哪了,不会回不去了,难道是穿越了,还是这是在拍戏?  苏槿蓍脑袋一片混乱,好像几个大锤同时捶打她的脑袋,她只觉口鼻之间一阵腥甜,身子就软了下来,强忍着不适,她站在门口,向远方望去,只见天际之间一条长长的白线,天是那种纯纯的蔚蓝,好像大海一般,只有更纯净,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空气,那种带着泥土特有的芳香,加上青草和自然混搭在一起的甘甜,瞬间催生了苏槿蓍的眼泪,她放声大哭,“我的车尾气,我的霾,我的光污染,我的大气层……!”哭着喊着,虽然只是这一点区域,可是苏槿蓍已经肯定自己不在中国,这绝对不是自己那里天空和自然所能拥有的气息,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在中国,不是在外国,那就真的是来到了平行时空,就是她以前常说,常看,常听的词“穿越”,没想到真的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苏槿蓍不知道自己是真伤心还是真伤心,反正远离家乡的痛苦滋味原来是这样,可是自己这就不是离开家乡,自己这是根本回不去了。
  何时自己也曾如此彷徨不安,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槿蓍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身边的小姑娘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原以为穿越这一词只能出现在网络小说,和同学们谈论的话题里,没想到这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几率竟然让自己撞上了,苏槿蓍面如死灰,蹲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灰尘沾了一身。  仔细想想,自己怎么来的?  夜里,冷风,月亮,玉佩!对了玉佩!  苏槿蓍眼前一亮,在身上摸索起来,身上还是那一身lv装扮,只是外套已经不见,只剩下白色的里衫,还沾了不少的泥点子,如此形象,本来注重仪表的苏槿蓍也不管那么多,站起来抓住小姑娘的手急促问道:“你见没见我身上玉佩?”小姑娘似乎被吓蒙了,眼睛中带着丝丝水雾,苏槿蓍眼看自己激动过头了,讪讪松开了手,深吸口气,缓下心态柔声细气再次发问“你见过大姐姐身上的玉佩吗?”小姑娘半晌才回过神,疑惑的看着苏槿蓍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槿蓍懊恼的拍拍额头,就跟小姑娘比划起来,“就是那个跟水一个颜色,很漂亮,还会发光的东西。”小姑娘回想一番,才慢慢点头,转身进屋,拿出一个布袋,里面还发出叮当的响声,走到苏槿蓍面前,递给她,苏槿蓍接过布袋,打开,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不少东西,充电器,手机,玉佩,甚至还有一个发卡,发卡是过生日时前男友送给自己的,上面镶着水钻,金黄色,形状是公主冠,极为漂亮,她黯然一会,才将玉佩拿出来,比划一下,玉佩还是那般晶莹剃头,可是唯独少了流转的华光,她拿着玉佩观察起来,玉佩还是那个玉佩,可就是没什么反应,这怎么回事儿,她怒气瞬间被勾了出来,拿着玉佩站在院子里,四处溜达,小姑娘也坐在门槛上,看着苏槿蓍,两个人就这样状态,一直到太阳升的老高,苏槿蓍还是纠结在玉佩上,她拿起玉佩,放在眼前,透明的玉佩被太阳光折射的打在眼上,一阵眩晕和想吐的感觉来袭,苏槿蓍也不敢再看下去,这都一上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研究不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临近中午,早上吃的半个黑面馒头一点都没消化,可是胃里依旧是饥饿感十足,还是进屋吧,大太阳晒的浑身没劲,等等!太阳……苏槿蓍似乎想起什么,自己是怎么来的,月光!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没在线上,自己怎么来的那就怎么回去呗,看来努力的女孩儿运气都不会太差,呵呵轻笑两声,苏槿蓍放开心态,能回去,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她也不奢求别的,回去之后在家附近的饭馆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也对的起自己来这儿一趟。  小姑娘欣喜的看着恢复正常的苏槿蓍,围着她四处转悠。  苏槿蓍对这个相处不满半天的小姑娘也来了兴趣,她坐在床檐,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小姑娘坐在身边,张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她想起来了,自己吃了人家半个馒头,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这么干是有点不地道,说不定那半个馒头还是小丫头的口粮,看她的样子,也只有十岁上下,没饭吃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吧。  女孩儿怯怯的看了苏槿蓍一眼道:“俺叫阿桦,这是俺娘起的名字,可是俺娘走的早,就只有俺和爹两人了。”“阿桦……”苏槿蓍细细品味这个名字,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个桦,可是这不妨碍她觉得这是个好名字,给了小姑娘一个大大的笑脸,“今年几岁了?”小姑娘疑惑的望着苏槿蓍,这是不合规矩的,一个女孩儿的名字说出来已是不容易,岁数这种问题,如果不是姑娘身边亲近的人,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看来这个小姑娘很好骗,她拜拜手指头,认真道:“十五个生儿了。”十五?苏槿蓍围着小姑娘转了一圈,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服,配着一双被磨的稀烂的草鞋,无论是身上还是脸上都有过冬时遗留下来的冻疮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在一个女孩子脸上,这种痛苦就无限放大,她瘦小的身体好像草原的芽子,心里到了岁数,身体却停留在了幼年期。苏槿蓍没来由的一阵心酸,这也不怪她,换做任何人看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竟然这幅样子心底多多少少都不会好受。  苏槿蓍从来不认为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作为一个女人,她一直觉得女人能顶半边天,君不见汉之吕后,唐之武曌,清之慈禧,都是以权利翻覆天下的人物,她以人为偶像,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公主,和阿桦一比,自己未免幸福太多,她思虑一会儿,从布袋子里把那发卡拿了出来,递给坐在身边的阿桦,反正自己也要走了,看这世界我还没有浏览一番,不过想来大多数封建社会都是一样的,自己这个发卡放在现在一文不值,要是在这儿估计能卖出好价钱,就当为阿桦和那块黑面馒头留下的念想了。
  阿桦的名字好像是离她家不远处的白桦林而来的。  阿桦姓方,这个桦字,具苏槿蓍对这里的了解,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知识,看来阿桦还是比较有来历的,不过看她父亲的样子苏槿蓍就知道这个名字绝对跟眼前这个赤着脚,浑身上下都是泥点,脸上烙下一层黑灰的泥腿子有关系,可是苏槿蓍也是亲耳听见阿桦叫那个男人爹,这就是个八辈贫农,往上数,也是。  正上晌午,阿桦的爹才慢悠悠从外面进来,矮小粗壮的身材带着一顶蓑帽,擦着脸上的汗,还能卷出一手泥灰,呲着板牙对苏槿蓍笑,苏槿蓍觉得奇怪,古代人很少有蛀牙吗?关键是他们哪儿都黑唯独牙白,也是,估计这些人从小都没有尝过甜食的滋味。  “这,姑娘,今天这是对不住了,俺不小心就给了你一拳头,主要是你一露头都吓坏俺了。”阿桦的爹挠着头,憨厚的给苏槿蓍道歉,原来是他,苏槿蓍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气,自己刚迷迷糊糊的,就被一顿老拳相加,换谁心里也不舒服。  算了,看在阿桦面子上,绕过他一会。  “俺,这个你看还没吃饭吧!俺去做。”方二柱是个佃户,土生土长泰州人氏,在籍也是泰州,在这个时代,一般人很少出过自己方圆一百里外,所谓十里不同俗也是有道理的。虽然方二柱憨厚但不代表他傻,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他还是看出来一些东西,浑身都是锦衣手上一丝泥垢和老茧都没有,唯独中指与大拇指之间有些厚厚的老皮,这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虽然举止有些怪异,可谁也不能担保皇朝贵族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他没有见过皇朝贵族。  如果苏槿蓍知道方二柱心里想什么,一定会给他点个赞,猜的太准了,方二柱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必定不会让苏槿蓍知道,可是劳动人民向来是以敦厚为性格,直爽为情绪,这也让苏槿蓍对自己原来生活环境充满怨念。  “这个还不知道姑娘叫啥?”方二柱还在一边忙活着,今天杀了一只鸡,家养的,不富裕,大多数的人都将思想停留在原始的以物易物阶段,今天你家缺了一个陶盆,就拿一斗米换,明天你家缺了一斗米,就拿一只鸡换,生活总是这么过来的。  一只鸡,可以说是方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月神节时也不说能吃上一顿,不知道方二柱打什么主意,上一只鸡也是方二柱成亲时尝到的,据方二柱回忆,那滋味,就是天堂一般。  拔毛,活水,烫皮,去泥,一套功夫下来也是老天晌午,不过幸好的是今天还是个大晴天,对于有没有月亮这事苏槿蓍是一点都不担心,唯一让她难受的,估计就是有了月亮也不一定能真的回去,不过按几率算起,得有八成是能成功的,苏槿蓍安慰自己,既然能来,就一定能回去。  坐在屋子里,和小姑娘谈心,说说这儿的事情,阿桦也不认生一会功夫就跟苏槿蓍打成一片,张启小口就开始絮絮叨叨,一会儿是东家的狗丢了,一会是王家的牛生病,虽然都是些些许小事,苏槿蓍还是听得滋滋有味,一个你从来不知道的环境,让你忽然接触到,必要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大约一炷香,一股肉味就传入苏槿蓍的鼻口中。  本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人,遇到了食物,什么形态仪表全都抛弃一边,能填饱肚子才最重要。  小姑娘却红着眼,坐在一旁抽泣起来,苏槿蓍恍惚间看到她流了泪,大概是看到肉激动的吧!她也知道农家一般都很少有机会吃肉,她更知道这鸡也是阿桦辛辛苦苦养大的,只好在一旁劝解道:“阿桦,你看这鸡就是给人吃的,养了就是食物,将来还是要吃的。”阿桦听到苏槿蓍的劝解,哭的声音更大了,弄的苏槿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方二柱放下锅台的铁棍,顺手就拿起一根木柴训斥起来:“这姑娘说的多有道理,那鸡就是给人吃的,你在哭,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开始抽打抽泣的阿桦。木柴打在阿桦的身上就是啪啪响动,肉响不是那么好听的,急的苏槿蓍就开始护,方二柱打的没头没脸,一边打一边还不时偷看一下苏槿蓍,看她拦着方才放下木柴,掐着腰训骂起来。  苏槿蓍倒是明白了,方二柱这是有事要求她,嘴笨不知道开口,就想了个笨方法,让自己站出来,看来这憨厚不是笨,更不是傻,也只能说苏槿蓍心软,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想在这里留下些是非,可是怪就怪她心软,“说吧,有什么事。”苏槿蓍对着方二柱不咸不淡,看把阿桦都打成什么样了,下手没个轻重,知道的是父亲打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的奴役犯了错。  方二柱悻悻的指着桌子上的一大陶盆白色的鸡肉,局促道:“先吃先吃。”他紧张的搓着手,不知道苏槿蓍怪罪他,“你先说,白白吃你家的东西,我心底也过意不去。”苏槿蓍倒不是对他抵触,刚刚看看盆子里冒着热气的鸡肉她就多半明白了,这肉就是纯手工炖出来,不添加任何佐料,吃着除了一股子鸡肉味,没别的味道,陶盆也是脏兮兮的,让人没有一点食欲,更重要的是没有筷子,这让苏槿蓍大天朝土生土长的人怎么接受。  苏槿蓍说完,这边方二柱就一脸凄苦的拉过阿桦,自己猛地跪在地上,顺势把阿桦的头也按在地上,没来由蓬蓬把头磕的直响,苏槿蓍也没反应过来,坐在缺了腿的凳子上,忙站起来就一把拉起方二柱,别看方二柱身材矮小,可是苏槿蓍到底是个女孩子家家,愣是没拉起来,冷哼一声,做出转身要走的趋势,方二柱忙拉起阿桦,他看出来了,这位大小姐是真的对阿桦上心,这才给阿桦拍拍身上的土,满脸期盼求道:“这位大小姐,一看就是大户家出来的,流落到这里,也迟早有一天会走,俺只求您收留下俺家阿桦,不求保她富贵,只求能嫁个好人家,阿桦今年已经十六,按朝令还有两年就到了嫁娶时间,望大小姐收留,收留,可怜可怜阿桦。”说完话,老泪长流,跪在地上磕起头,苏槿蓍愣住了,半晌没个反应,她万万没有想到方二柱要求她给阿桦一个好前程,这个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回过神才看见阿桦和方二柱跪在身前,不停的磕头,地上都留下丝丝血迹。  她捋起白衫袖子,拉起阿桦,理也不理方二柱,道:“我考虑考虑,等今晚上罢,如果今晚……”她犹豫一下,今晚的事她也不能肯定,但如果真的回不去,也只能随波逐流,既来之则安之了,估计留下来也不错,按这个时空的朝代来看,倒是像自己时空的唐朝一样,虽然有些不同,可是从和阿桦聊天的信息中也大概能推测出来,主要是阿桦知道的也不多,她也只知道这是古代,如果真的回不去了,苏槿蓍想,以自己领先几百年甚至一千年的眼光和智商不得时时刻刻压制玩死这些古代人,起码混得身份地位也不错。
  夜凉如水,月色正旺。  从天边的月来到地上的光晕提醒苏槿蓍该是时候了。  她还记得自己是因为月光照射到玉佩上时,才来到这儿的,看来只能等月亮高升时,再来验证,身边的阿桦看着拿着玉佩对着月亮的苏槿蓍一脸疑问,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月特别凉,今晚的风特别寒,只是七月份,正是热的心慌的季节,阿桦竟然会感觉有丝丝寒意,不仅阿桦感受到,就连苏槿蓍也感到气温下降不少,就是这个感觉,自己来之前也是这个感觉,明明是秋老虎还没走,自己竟然感觉到寒意,现在看来是玉佩的缘故。  月亮横在半空,余韵从天际开始落下,形成光晕,再从天空中折射到地上,苏槿蓍见时机来了,摊开手心,让玉佩对着月光,果然月光照射到玉佩上时,那消失的光华再次出现,萦绕着玉佩流转,见到这场景,苏槿蓍尽管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更别说一旁的阿桦了,吓得跪坐地上大气不敢出。  先前的灼烧感又来了,越来越热,苏槿蓍猛然将玉佩扔在地上,幻光大盛,围绕着苏槿蓍仿佛要升仙一般,如天边仙子下落凡尘,今日升天,玉佩的光组成四面八角形光阵,围着苏槿蓍转动,四面八角形也颜色不一,绿,黄,红,紫,四色,阿桦跪在地上匍匐全身,以为天神下凡一般,周围已经光华大盛,而院子外面却没有一丝响动,就连早早睡下的方二柱也没有发觉。  苏槿蓍闭上双眼,温暖的感觉触遍全身,让她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没等她享受完毕,眼前华光一闪即逝,只留下还在发光的玉佩呆在地上,暖洋洋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她睁开眼,盯着脚下的玉佩急的乱蹦,太过分了,我都做好准备了,你竟然偃旗息鼓,真不把人当成万物之长,她弯下腰捡起玉佩,灼烧感十足,没办法只能再次搁置地上,这次她看清楚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竟然因月光照射在玉佩上反射出发着微黄光晕的字,她仔细揉揉眼,字还在,苏槿蓍忙趴在地上辨认起来,地上写着“凤仪天下,方可归家。”  啊!这玉佩成精了,这是妖啊!苏槿蓍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极度愤怒,抓起玉佩就想砸了。  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阿桦,本来生气的心思一扫而光,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估计明天也走不了了,确定后天也走不了了,这难道是游戏世界,怎么还有发布任务出现,真是怪了。  扶起阿桦,苏槿蓍板正脸道:“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小姑娘缩缩脑袋,直直她手里的玉佩,扬起脑袋哇的一声哭了。  “阿桦,阿桦,别哭了,不然一会儿你爹醒了。”苏槿蓍急了,刚才的事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一旦消息散步出去,自己恐怕会有大麻烦,这是什么地方,古代,古代最相信什么,神仙,自己的表现虽说跟神仙没什么两样,可是在阿桦眼里那就是神仙,大嘴巴一说,上下嘴唇一动,好嘛!估计自己要被做成仙丹,在丹炉里历练七七四十九天,侥幸不死,说不定还能修成火眼金睛,苏槿蓍下。瞎想一通,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太了解古代帝王想要长生不老的心,别说她不是神仙,就是真神仙,也能被炖了喝汤。  半天阿桦不再哭泣,坐下来和苏槿蓍说起话。  “刚才的事是幻觉。”苏槿蓍展开洗脑模式,绝对是幻觉,肯定是幻觉,没有别的解释,阿桦板起小脸鉴定的摇摇头,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幻觉,但肯定大姐姐是在骗自己。  “这样,你和大姐姐做个约定,今天的事当成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作为交换,大姐姐以后就不走了,去哪儿都带着阿桦。”  小姑娘眼中一亮,显然是被忽悠住了,努力点头。  苏槿蓍心里一松,细想起来,刚才的事确实是诡异,可是也没有自己不明不白来到这里诡异,暂且算是接受了,可是那个所谓的凤仪天下,难道是让自己当皇后,做皇朝的女主人吗?这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自己几斤几两苏槿蓍是太清楚不过了,可是凤仪天下除了当一回皇后就没别的解释了,不会是玉佩真的成精了,不然让自己去凤什么仪,天什么下,不会是骗自己吧!细想一下苏槿蓍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好骗的,好吧暂且相信了,不过如此路途,真的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可是换想一下,以自己智商上的压制,做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主要是太匪夷所思一点,可是为什么要凤仪天下,才能回到自己那个世界,难道这真的是游戏世界,还要做任务不成?  脑袋一团浆糊的苏槿蓍打算不想那么多,晚上吃的鸡肉一点味道都没有,连筷子都是自己在外面的树林里折的树枝洗干净做的,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极度落后,现在想想自己打嗝胃里翻滚的还是一股鸡毛味。  她拉着阿桦的手,殷勤期盼道:“阿桦,明天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多加点盐,好歹也让饭菜有点味道先。”盐,一种结晶体,吃多了会齁的慌,甚至伴随着高血压等疾病,不吃,好吧那你干活做事就会没有力气,晚上还看不清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夜盲症,所谓缺什么补什么,苏槿蓍现在就觉得自己缺盐,不说盐,来勺酱油都能让苏槿蓍回味几天。  “盐,是盐巴吗?”阿桦歪着头问,“可是盐巴很贵的,咱们这边还缺盐,里长爷爷说泰州郡就不是大盐产地,盐也很少。”苏槿蓍时刻觉得落后,果然,这里还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甚至没有人力物力大量的从外省来运盐,她张张嘴,原来方二柱这么早睡觉不是因为干活太累,而是根本在晚上看不见东西,当然累也占据了一部分,没有盐分,怎么会有力气干活。  “那咱们这儿有没有那种不长庄稼,可是牛羊牲口都喜欢去的地方。”苏槿蓍知道大部分的地方都会有盐碱地,从土里取盐这种方法,放在现代,只要是上过学,学过物理课的都有涉猎,这是个发财的好方法,先赚到钱再说,眼看如今回去都成问题,还不如解决温饱问题,既然想到办法,那就要付诸于行动。  “姐姐说的是盐地吧!那个地方就不长庄稼,啥都不长,俺们这里的人会隔一段时间都去哪里用盐地的土活点水喝,不能喝多了,喝多了肚子会死疼。”阿桦说的就是盐碱地,看来古人的智慧还是不错的,知道身体里缺盐,就补充,可是缺少方法,连带着土一起进入体内,这不是跟玩命一个性质,咱不玩危险的,只做高技术,高含量的活计。  想到如何能在这儿赚取第一手流动资金,苏槿蓍心里窃喜起来,看来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是白吃混日子的,至少从土里取出盐的方法还是知道的,一净,二过滤,三脱毒……这些还是挺简单的嘛!  想到这儿,苏槿蓍的心放松下来,看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真的回不去了,不如在这里,好好体验一番生活的乐趣,以自己的智商欺负一下古代人,就先不会去了,那个世界的人不好骗,就当来旅游一圈,给自己找好借口,放宽了心态,已经到了亥时,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确定时间的,只是告诉苏槿蓍她听到西边李家的猪叫了,就到亥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槿蓍也没兴趣去验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补充一下体力,为明天的大动作做好准备。
  生活从劳动开始,每一天都是反复之间的干活,这就是佃户所做的事情,来供养地主,换取一丝粮食,就是忽然有一天不想干了,那就等着一个饿死的境地。  显然方二柱不是善于挨饿的那一类,清早,在插秧的时机还在就早早下地,说不得今天还能捞到一顿加餐的饭食。  苏槿蓍还没清醒,天气太热,让她晚上睡觉时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这就是没有空调的下场,虽然她不知道古代的贵族是如何避暑,或者是如何避开蚊子的,在这儿睡了第一晚,苏槿蓍就见识到乡下那硕大无朋的蚊虫,更郁闷的是蚊子自发的全来要她,丝毫不理会睡在她身边的阿桦,看来世间的一切生物都是自发选择择优而用,自动过滤掉略汰的食物,包括蚊子。  阿桦清早就把脸伸在苏槿蓍脸前,一个劲的催促她起床,也许是阿桦的习惯,苏槿蓍就不明白了,昨晚阿桦睡的那么晚还能起的这么早,她窝在不大的被窝里不愿下床,“苏姐姐,我要去放牛了,不然爹会骂我的。”阿桦摇醒苏槿蓍看来就是为了说这事,苏槿蓍哑然失笑,小姑娘还是很担心自己会走,专门提醒一下自己,看来阿桦真的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阿桦,今天就别放牛了,姐姐带你去赚钱,很多很多钱,以后阿桦就不用干活了。”苏槿蓍极力诱惑小姑娘,没办法,自己一个人也干不完所有的工作,暂且能“借调”一位小助手也是不错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起诉自己使用童工,苏槿蓍莫名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爹爹……”“没关系,你爹那边我跟他说。”小姑娘还在犹豫,苏槿蓍就翻身起来,穿上外套,拉起阿桦往屋外走去。  隔着村子不远就是一片盐碱地,寸草不生,乍一看和石灰地一样可是不时冒出的牲畜赖在这片地上不走,就分别出和石灰地的区别,一样的寸草不生,却属于两种土地,苏槿蓍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虽然她没有下过地,可是不妨碍她在网上看过,要知道现在的网络科技,实在是太发达了。  “阿桦,给你个任务,找个塑料……不对找个竹筐挖一筐土拿回家。”苏槿蓍刚想说塑料袋,可是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塑料袋,这有塑料袋吗?拍拍自己发昏的脑袋,拉着阿桦就开始铲土。  大框的土,选的还是最低层的土质,和畜生分享一片盐地,苏槿蓍还没有那么大方,上层的地大部分都被舔舐过,只能选择下一层,苏槿蓍想想下一层也不保险,更深一点才好,挖了不少,成功失败再次一举,苏槿蓍现在就有些后悔,如果失败了,早上对阿桦吹的牛该怎么圆上。  “阿桦,够了回家。”清早起来,直到太阳从东边开始移动,苏槿蓍看看挖了不少的土,拎过竹筐,开始回程,期间还在村河边顺手洗了洗手,看看被弄脏的职业装,叹息一阵,如果赚到钱就好好洗个澡,尝试穿一下古代装束,最好还能做出现代的款式那自然是最好的。  身边阿桦好奇的看着蹲在河边洗手的苏槿蓍,也有样学样的洗了起来,苏槿蓍对手上的污渍显出深恶痛绝的样子,玩命的将手上的泥垢清洗一遍又一遍。  这个院子不大,苏槿蓍会来后又观察一遍,院子里都是木条组成的栅栏,其实时代背景不同,你家围了一条栅栏,想围多少看你心情,不像现在,你多占人家地一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可以圈地,可是这些农户都是有素养的,主要是地广人稀,你爱占多少就占多少,所以古代多数人都会找个山头,持一把板斧,大喊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其实是不是载的还有待商榷,也能说明在古代人与地之间的差别。  “阿桦,帮忙,倒水。”苏槿蓍拿铲子讲土倒进盛满睡的水缸,然而这水缸是阿桦家吃水用的,这一点她就自动忽略掉了,水稀释了大部分的土,水缸也的确很大,这边苏槿蓍就拿了一张麻布开始将水缸里的水过滤,阿桦在一旁帮忙,看得目不转睛又没头没脑,不明所以。  “阿桦,木炭。”苏槿蓍一遍遍过滤,看水质差不多了,将一张净麻布装进木炭,裹紧,包起来,木炭塞进早先准备好的粗竹筒里,开始过滤,太阳老高了,苏槿蓍额头密密麻麻浮现一层汗珠,也顾不得擦汗,倒是阿桦拿了麻布擦干净苏槿蓍脸上的汗水,至于麻布的干净程度,呵呵,就自动省略。  “好,最后一步。”脱毒最常见的方法就是高温,一百多度的高温虽然能杀死大部分的细菌,克数少数坚强的细菌依旧坚挺,不过苏槿蓍倒是没有那么在乎,烧火,填柴,倒进过滤掉的盐水,盖上锅盖等吧!两个人坐在柴火锅边,聊起天来。  “阿桦,你说,我要是能造出盐,咱们能发财吗?”苏槿蓍细细问到,这话问的讲究,只是给她说了模棱两可的问题,阿桦长大嘴巴,痴痴点头,盐,阿桦就没见过超过一捧的,可以说盐这种东西在平原地方极其珍贵,好盐更是不用说,苏槿蓍开始对未来幻想起来,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要解决,自己好歹也是大学生,寒窗苦读十四年,怎么说放在古代也是一门状元,收个徒弟也不算什么,阿桦还小,虽然在这儿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可是终归家里清贫,自己也缺一个能用的人,收她当徒弟也不错,不是说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自己捞个师父做做也不错的样子。  打定主意,苏槿蓍就不忙着开口,这事阿桦自己同意没用,主要是方二柱同意,不然自己擅自做主,那不就是欺骗儿童了。  看来方二柱作用不小,不然自己初来乍到,半生不熟的,在这地方不是被打死就是流落街头,不如自己提供技术,将盐交给方二柱去卖,自己也好省得力气,一举两得,再说收阿桦当徒弟好歹也是沾亲带故,不是说古人实诚吗?应该是不会欺骗自己。  晌午,老大早方二柱就气急败坏的冲回来,进屋就拉起阿桦开骂,主旨意思就是今天阿桦没去给东家胡家放牛,至使牛饿了一顿,让胡家怪罪,说不得要把放牛的差事给李家小儿子做,倒是阿桦习惯了方二柱的叫骂,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不说话。  苏槿蓍不等方二柱骂完就从厨房冲出来,叫了一声,阿桦就跟着跑了出来,方二柱也一脸黯然,自己这个女儿大了,管不住了。  “方大哥,问你个事,千万要把住口风。”苏槿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方二柱一脸不耐烦,也不好打断苏槿蓍的话,就拍拍胸口笃定道:“我方二柱的嘴十里八乡是最严实合缝的,姑娘可以放心。”  那就好,苏槿蓍笑笑,待会还不把你吓到。  “方大哥,我问你个事,你说一斤盐能卖多少钱。”苏槿蓍试探性的问道,方二柱摸摸脑袋,莫名其妙的说道:“大约是二十文,要是好盐的话,那得翻十倍,可是我也木有见过那好盐。”  说话,方二柱疑惑的看着苏槿蓍,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那你说十万斤好盐能卖多少?”“你说多少?”方二柱被苏槿蓍吓得蹲到地上,别说十万斤,那就是千金好盐也是能够方二柱一家顺风顺水的过个两三年,更别说十万斤。
  苏槿蓍汗颜,这就为难一个古人了,没有法诀,他也只能用手指头,再说方二柱未尽学堂,说算数为难他了,可是十万斤盐,方二柱虽然算不出来可是想想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俺去做饭了,别说盐了,就是饭也没多少。”方二柱从美梦里醒来,拍拍屁股上灰自嘲道。  “方大哥,你过来一下。”苏槿蓍招呼方二柱近灶火,掀开锅灶,里面什么也没有,唯独锅底厚厚的一层白霜,苏槿蓍指挥方二柱身手尝尝,方二柱明所以,沾了点白霜,填进嘴里,初始还一脸莫名,一会儿眼神都绿了,“这是盐,这是好盐呢!”方二柱惊叫一声,跳将起来,这辈子他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盐,没见过这么白的盐。  “方二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初次从山上下来,随着师父自幼修道,师父前些日子飞升仙界,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山上,粮食吃完了,就一个人跑了下来,虽说别的没有但还是有些学识,我欲手方桦为徒,入我门户,可否?”拽起古人说话真累,苏槿蓍半天挤出这几句就这样方二柱眼都直了,果然,这是个学问人,没听见人家师父是神仙吗?这徒弟能错的了吗?这也就骗骗古人,忽悠一下方二柱,换到现在大街上,你这么说,别人不啐你一脸口水就是好事。  “好,好,俺答应,阿桦,赶紧过来。”方二柱招呼小姑娘来厨房,二话不说就按着小姑娘跪下,礼数全有,来到正堂先是奉茶一盏,然后瓜果齐备,方家家贫,没有生备瓜果,方二柱就非要去地里摘个寒瓜撑个面子,说白了就是切了个半生不熟的西瓜。  这就该师父训话戒严。  苏槿蓍凝头沉思,这才张口道:“入我门下,当洁身自好,一,不得偷盗,除非不得已而为之,二,不得过份放肆,应当收敛脾性,三,不得对师父不敬,四,不得对父母不敬,五,敬天敬地不敬鬼神,六,遵从本心,当辨是非,七,以自身保全为第一目的而去完成别的目的。”苏槿蓍几乎是边想边说,边说边想,没办法,自己先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有些话当着方二柱不好说,咳嗽一声,方二柱反应过来,退到门外。  苏槿蓍看着跪在地上的阿桦,心中感慨万千,前几天自己还是别人的弟子,今天就开始收徒了,真是沧桑变化,万事不由人。  “阿桦,我要你记住,我们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既然在体力上胜不过男人,那自然要从脑袋上来达到和男人平齐的地步,既然收你为徒弟,那我就说几句话,希望你记住。”苏槿蓍秀美一皱道:“阿桦,你要知道,女人不比男人,至少现在是比不上的,可是女人有些地方也是男人比不上的,这要你以后自己发现,师父不能告诉你太多,以后你如果嫁人了,我希望你记住,以色示人,色衰爱弛。”  正堂,方二柱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拜师礼家里也付不过来,也只有一盏清茶,方二柱感叹一声自己昨天的鸡没有白杀,没想到那只鸡威力巨大,作用极强,看来以后要多养一些了。  “方大哥,方才我与你说的事……”苏槿蓍在一旁提醒。  “盐,我知道,那些盐看起来也没多少,不过倒是可以买个几十文今晚可以割些肉食。”方二柱心情不错,开怀大笑。  “方大哥,我是说,这件事万万不能泄漏了。”苏槿蓍先前收阿桦做徒弟也是以防万一,怕方二柱不小心泄漏出去,引得那些有心思的人暗中使坏,自己可是要做皇后的女人,自然要多做些准备,首先房子要换了,然后就是床,然后就是被子然后就是蚊帐,苏槿蓍觉得自己要换的实在太多了。  “放心。”方二柱信誓旦旦的答应。  苏槿蓍松口气道:“方二哥,我说一件事你先挺住,设想你要是有一百万斤好盐,你会种地吗?”“哈哈,我要有一百万斤好盐,先辞了佃户的身份,然后找人上籍。”方二柱倒是没怎么多想,阿桦是亲眼看见盐是怎样做出来的,急的直拉亲爹的衣袖。  “方大哥,我直说了,现在我手里尚有一百多万斤盐,你能都发卖出去吗?”苏槿蓍看他脑子也不太灵性,就直说了,“多少!”方二柱吓得蹲坐地上,痴了。半晌才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苏姑娘别闹了,你哪来的一百万斤盐。”方二柱以为苏槿蓍只是在说胡话,便没有当真。  “你看这盐,这就是我亲手做的,用村子后面盐地里的土做的,你若不信,做的时候阿桦就在一旁,只用了一筐土便有这么多盐,你说村后的盐地起码能产百万斤,别说百万斤,有了方法,想要多少有多少。”苏槿蓍开始幻想起来,自己要该一座大房子,找一群丫鬟,不对,找一群侍卫,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颜值要够,睡觉的时候也寸步不离,全天候服务。  方二柱艰难的望着阿桦,直到阿桦点头,嘎的一嗓子就抽过去了,阿桦忙拿瓢水给方二柱灌进去,方才慢慢清醒过来。  “那,你说……你有从土里取出好盐的办法?”苏槿蓍点头,嘎又是一嗓子,这回打击不大,好在没晕过去,这是被惊住了,被巨大的惊喜给冲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刚才还听见让自己发卖,方家……要发达了。  啪嗒,一声脆响,方二柱就跪下了,猛地开始磕头,苏槿蓍拦也不住,秀美紧處道:“好歹我也是阿桦的师父,这点事情难道还能便宜了他人。”方二柱磕了一会儿想想也是,苏姑娘再怎么说,也是阿桦的师父,就是半个父亲,实在不算是外人。  “方法我已经交给阿桦,记住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不算什么,阿桦跟着我,学的可不止这些,明天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事宜,下午让阿桦教你如何取盐,记住万万不能泄密,不然这生意就难做了,保密够你一辈子富贵,下午就辞了佃户,跟你们东家说一声,看看村子里有没有人愿意来做事,这些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干完的。”  “可是您不是说……”方二柱迷糊了。不是说不让泄密吗?组织村子里人来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就完了。“笨啊!教他们做事时隔开来做,你做一样他做一样,把那技艺分成十几分,然后和他们签订保密协议,也就是契约约定不可泄漏一丝一毫,不然自然有官服去追究,记住,无论买了多少钱,都送到这里,我有大事。”苏槿蓍已经算计好了,先是一栋楼,方二柱虽说憨厚一些但历练一番难保不是个人才,自己也懒得管理,看来要发展一番自己的势力,和消息渠道,自己来这里不过几天时间,断然不是很清楚朝堂风云,贸然实施,恐怕自己也会落得万劫不复,难不成要苏槿蓍打个招牌站在皇宫门口上书:我要做皇后。那脑子才算瓦特了。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他们做到了别的生物做不到的,故而被称为万物之灵长,其实这些都是人自己所说的,别的生物没有否定,那是因为它们张不开嘴,说不出语言这种美妙的词汇与旋律。  苏槿蓍现在就觉得自己张不开嘴。  那是一身绫罗,天青色的麻布织成的衣裳。  黛眉一点苏唇,点点红色如桃花般娇艳,苏槿蓍从来没觉得自己穿古装好看,这也是衬托出一身的书生气,果然上过学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苏槿蓍不免想到。  “苏姐姐,你看这手串真美。”阿桦指着小摊上的饰品羡艳道。  苏槿蓍心里老大的不高兴,瞪了阿桦一眼,觉得她没叫自己师父对不起拜师礼上的那一盏茶,阿桦嘟嘟嘴,委屈的说了声师傅,声音细小如蝇,苏槿蓍受用的点点头,双眼眯起来,这一声师父真是听着都是享受。  池渊城,算是泰州比较繁华的城池,城墙勉强算高,街上却繁华似锦,果然从古至今人们都是以住居城市为向往,方二柱就曾幻想过有钱之后居住在池渊城,没想过去京城,因为方二柱见过最大最繁华的城池就是这里,京城那可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只可远观,近观就会被那皇气冲瞎眼睛,方二柱如是说道,其实也是他不知道京城在哪儿的借口。  今日算是个晴天,苏槿蓍便叫上方二柱一起进城,来这儿已经一个月了,从以前的生活无助,到如今小资产阶级,苏槿蓍明显有了很大的蜕变,比如今天她就要在池渊城买下一座别院,要知道不动产可是寸土寸金,这在以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至于苏槿蓍能不能活到以后,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反正她现在是没想太多,生活嘛!就是用来享受的。  漫长的八月过去了,这天就有点冷气的意思,苏槿蓍问过阿桦她们以前都是如何过冬的,熬过去的,一句话,说的苏槿蓍鼻头泛酸这就是现状,至少是大部分人的现状,熬的过去等到开春那就能多活一年,熬不过去,还能投胎一世争取投个富贵人家,不过如今方家也算是小有钱财,在池渊城也算是因为贩盐有了些名气,方家的盐白净可口,算是富贵人家的首选,至于那盐是怎么来的,方家不愿意说,那就没人去问,苏槿蓍忽然觉得,在古代还不错,至少自己动动心思,捞个首富还是轻轻松松。  “师父,阿爹说了要买下东城东街的铺子做事,你看把宅子安在东城行吗?”阿桦蹦蹦跳跳的来到苏槿蓍面前,逛街在没有电视电脑的日子里成为了苏槿蓍唯一不多的喜好,至于她的手机,现在还用不上,还有那发卡,阿桦自从拿到手就视若性命,苏槿蓍都难得一见,对此嗤之以鼻,但是送出去的东西也不好要回,就当是师父送给徒弟的小礼品,反正在苏槿蓍眼里,再多的发卡也比不上眼前的银子。  她是知道发卡的价值,方二柱见了发卡就说礼物太过于贵重,苏槿蓍作势要他还,他就一脸期期艾艾的不吭气,在他眼里亮晶晶的东西都是宝贝,没见过,说不定是神仙留下来的,哪怕以后都是传家宝,得珍惜。  西街,这名字起的,东边就叫东街,西边就叫西街,哪像后世的这路那路,统称为马路。  活不成了,苏槿蓍饿着肚子,一脸菜色,家里的食物是不能吃了,可是不吃下场就是自作自受,以前虽说苏槿蓍过的日子不是锦衣玉食,也算是琳琅满目,现在让她顿顿吃肉加盐,或是肉炖盐,她实在是消化不来了,胃已经停止工作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回家,自己直接就回老家了,想想办法,不如?自己动手做吧!苏槿蓍想想,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总比饿死强。  自己一个人,独独在这儿起码要吃好穿好,现在苏槿蓍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不知道自己的消息,会不会担心,会不会伤心,苏槿蓍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孝心,来到这以后,做梦一次都没梦见爸妈,伤心是短暂的,自然决定不留在这儿那伤心也没用,只是现下要养好身体才行,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主要是苏槿蓍实在是吃不下去这里的饭菜了。  所谓民以食为天,食物是人类进化的主要途径,而饱腹这个词在古代那就是劳苦大众的希望,希望有一个明君,让自己真的过上好的生活能够,哪怕能够吃上一顿饱饭,苏槿蓍体会不到这种痛苦,因为她现在是资本主义着,过着小资生活。
  做饭,对于苏槿蓍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自小家里锻炼她如何在厨房里游走,掌握了风骚的走位,做饭对她来说真的不算大事,现今最大的问题是摆在眼前的,苏槿蓍看见那口巨锅,真的是巨锅,直泛头痛,她开始想念家里的煤气灶了,锅和灶连在一起,足足有三米多长,就大铁锅就有将近两米,这让自己怎么炒菜,再仔细一看,厨房里,除了盐和一些菘菜,就没别的了,哦对了还有那黑漆麻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油脂,静静的躺在厨房的角落里,这个地方她来过次数很多,从来没觉得这锅这么大,从来没觉得这厨房这么简陋,看来还要进城一次,好像现在厨房用的调味料都是古代的药品,像是什么八角,香料之类,你只能在药店买到,苏槿蓍暗松口气,幸亏自己没少看穿越小说,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在这异世界生存下来,村子立城并不远,苏槿蓍没在城里安定,暂且住的就是方家老院,幸而出了村子走上个几里地就能进城,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不错,苏槿蓍不介意以后手头宽裕,在这里安个别院,没事就到这里住一下,享受田园生活,那个词叫什么,对了!高雅,没事整两首诗出来惊艳世人,这生活,那滋味,想想就流口水。  “阿桦,阿桦,出来。”苏槿蓍叫唤两声,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没办法,现代的毛病,一时半会还改不了,比如苏槿蓍现在看看古代人的眼光,哎呀!一群土老帽,果然科技还是第一生产力。  “师父,什么事。”阿桦慌不择路的跑到院子里,顺着声音走去,在厨房找到了一脸纠结的苏槿蓍,一脸鄙夷之色,师父没事进厨房干什么,自从盐的生产进入正规之后师父就对厨房敬而远之了,难道是要做饭!不可能,阿桦以为自己想多了,看看师父没事进一下厨房,这里面一定有大文章,绝对不可能是做饭,对一定是这样,阿桦偷笑,师父难道还会做饭,她虽然对这个师父十分敬畏,就当亲生姐姐一般,可是师父会不会做饭这个问题,早在一个月之前她就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可能。  “造锅,图纸,香料一定要多点,还要铲子,勺子,古代生活真是复杂。”苏槿蓍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看看一旁站立的阿桦,她皱眉道:“怎么,看师父笑话啊,告诉你,师父今天就让你知道,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苏槿蓍自吹自擂道,阿桦凝头沉思,果然不愧是师父一说话就是警示名言,一开口就是牛皮满天。  “今天的课业从默写《百家姓》一百遍”苏槿蓍报复性的说道。  “不要啊,师父一百遍阿桦要写到明年吧!”小姑娘愁眉苦脸的呻吟,脑中忽而灵光一闪,张嘴谄媚道:“师父做饭一定是绝世美味,阿桦迫不及待想要大饱口福了。”这个时候一定要把师父的马屁拍的啪啪作响,看师父一脸受用,自己那百家姓就算了吧!  “马屁拍的不错,看来你知道自己的错误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一百遍《百家姓》就算了。”苏槿蓍也知道一百遍是多大的功夫,如果换成自己,说不得一晚上不休息也能抄完,阿桦这个跟着自己习字没几天,用的还是启蒙的《千字文》《百家姓》只类的书,还是算了吧,说起这几本书,苏槿蓍就想起了大学时学校一致要求学古文,实汉语,从那时起就开始没日没夜的背这些启蒙书籍,毕竟读书要从娃娃抓起。  “随我去城里一趟”苏槿蓍拍拍手,背着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阿桦拉塔着头懦懦的跟在后面。  锅不可少,铲不可少,料不可少,唯一难得就是火。  蹲在灶台下的苏槿蓍满脸焦急,这个火像是一直跟她做对,点了几次要不是熏辣她的眼,要不是就着一下,灭了,看来自己对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不熟练啊,可是聪明人为什么叫做聪明人,苏槿蓍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别人聪明人是怎么生火的,她蹲开马步深吸口气,手持火折子,养足精神,大喝一声:“阿桦,过来点火。”一边正在学字的阿桦“唉”!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灶台还是临时的,用几块土砖搭建而成,因为大灶和锅是连体的,苏槿蓍一时半会儿也拆不开,只能用了最聪明的笨方法,好在打的铁锅能架在土砖上,这就开始用油,油是猪油,为此阿桦还受累扛了几斤肥猪肉回来,鱼要有,这是汤,主食是饼,那菜就是菘菜炒肉,肥猪膘肉过油,出锅,菘菜炒,加精肉,盐,花椒,八角,醋,最好来点辣椒,可是辣椒就没有,也就小葱的味道和蒜的少许味道,没办法,也是环境不允许。  不一会儿功夫,菘菜炒肉做好,油亮的菘菜上挂着几片肉,怎么看怎么讨喜,香味已经蔓延到屋外,阿桦闻味而动,“来尝尝师父的菜!”阿桦拿手就捏,被苏槿蓍拍了一巴掌,“洗手,筷子。”悻悻的出去洗手,还不时小声抱怨道:“箸就箸,什么筷子不筷子的。”  阿桦发誓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吃完一口她就脸色黯然的放下筷子,感叹一声,抱怨自己刚才师父做饭时自己还不乐意看,现在就后悔了,这可是大本事啊!不学真是亏了。  索性师父还有菜没做,不急在一时。  大本事是相对来说的,比如阿桦这种吃货。  鱼汤,烙饼。这就是小事,一顿饭没多少时间就做好了,苏槿蓍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阿桦笑笑,原来别人吃你做的饭的样子就代表好不好吃,这很有成就感,苏槿蓍夹了一筷子菜,就饼,忽然觉得成就感越来越强烈了。  嗝~一声脆响,两个人毫无形象的抱着肚子躺在凳子上。  “真没出息,一点点饭食就撑成这个样子。”苏槿蓍抱着肚子嘲笑小姑娘道,还没让你去后世吃自助餐,那都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的高人,岂是你们这种凡人能到达的境界。  阿桦斜了一眼师父,觉得师父跟自己一样,一样的没出息。  “师父,你做的饭真好吃,比城里聚祥楼大厨子做的都好。”阿桦恭维,苏槿蓍极为受用的眯起眼睛,拍拍身边的阿桦道:“徒儿,以后像这种大实话要多说才是,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容易生出毛病。”说完脸不红气不喘的眯缝着眼,看来一会儿要出去溜溜食才是,一次吃的太多,绝对不会是享受。
  阿桦变了样子,本来营养跟不上,十五岁才显出幼稚的样子。  如今日子好了,将养了一段时间,本来干瘦的身子丰润起来,胸前渐渐挺立,跟个不靠谱的师父天天去城里客栈洗澡,几日下来黝黑的皮肤也白了,而且还是极白的如牛乳一般,脸上的疮也下去,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配上一件素色的衣裙,真真是美人一枚,真的是美人,苏槿蓍这几天就越少见阿桦了,太受打击了,看看方二柱,再看看方桦,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的,一旁的方二柱呲着白牙,再三肯定,苏槿蓍才相信,再见阿桦时,她就忍不住念了一句神女赋里的词句,实在是她也没有太过华丽的辞藻来形容方桦的美艳所谓:“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一点也不过分,再看一眼方二柱,他就下意识的点头,恨的苏槿蓍拿脚踩他的大饼脸。  容貌美了自然就不能多出门了。  这些天不少的公子哥都踏破门槛了,就是为了一睹方桦容颜。  “看来要搬家了。”苏槿蓍一脸肯定的说道。  人美,事也就多了,幸而阿桦还能坚守本心,主要是苏槿蓍努力的把阿桦往缺心眼方面带,背书时阿桦仰起头,小脸紧张认真,侧出一番别样的美,苏槿蓍瞪了她一眼,道:“今天的课业就将色衰爱弛,记得把这句话抄上几百上千遍。”说完转身就走,徒留身后阿桦的惨叫声。  “美人卷珠帘,低首蹙额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苏槿蓍怡然自得的照着铜镜,身后阿桦飘过,她痴痴道:“不知心恨……谁?”  这次真的是搬的一干二净,东城东街第三户,谁不知道是“西洋”商铺的方老爷家,据说他还有个女儿,姿色倾国倾城,好些日子没出来了,坊间就流传出泰州第一美女之说,还有传闻说此女子才貌具佳,可谓是才女,加美女,不知引得多少公子心驰神往。  “阿桦,今天就是要教你如何防狼。”苏槿蓍站在庭院里,秋叶瑟瑟落下,顺着阿桦的肩膀就掉在地上,不时已铺满落叶,秋风萧瑟,可太阳却是极好,苏槿蓍就选在这个日子里传授阿桦师门独门绝技《防狼术》小姑娘歪着头不解道:“师父何为防狼术?”苏槿蓍一滞,略略汗颜道:“所谓防狼术,就是……就是……怎么说呢?”结结巴巴好一会儿苏槿蓍一跺脚道:“所谓防狼术就是将非礼你的人制服,这是师父师门自三千年前就传下来的好东西,不可不学。”阿桦一听好东西三个字,眼就亮了,小鸡啄米般点头说好。  接着,苏槿蓍就交代下来,先扎三个时辰马步再说。  “所谓防狼术,就是认准一点,打击对方最为脆弱的地方,比如这里……”苏槿蓍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要穴,击打后会使人心神恍惚,两腿不听指挥,双腿颤抖,以至于昏厥,记住只有一点,一定要一击必中,出脚要快,定点要准,所谓天下武功为快不破,记住了吗?”“记住了。”阿桦认真的笑脸上一脸汗水,不解问道:“师父前几日你让我扎马步,跟防狼术有关系吗?”“没有”苏槿蓍漫不经心回道,“那为什么……”“没什么,只是看你闲着也是闲着,蹲着还能锻炼身体。”苏槿蓍脸色不改道。  “哦”阿桦收功,就向前院径直跑去,“你干什么?”阿桦头也不回,只是留下一片声音,“找个人试试神功。”  果然没多久,只听前院一声惨叫,苏槿蓍一拍额头,心道不知哪个倒霉蛋遭了毒手,不毒脚。  方二柱红着脸,一瘸一拐的走进后院,苏槿蓍乐了,倒霉蛋来了。  方二柱扭捏着站直,严肃道:“小姐,商铺已经联通京城的路线,大批盐已经送达,这次你让我找的十五岁以下,十一岁以上的孤儿,一共是七十六人,女孩儿五十二,男孩儿二十四,全部都已到达,不知道小姐用这些孩子们干什么?”果然,女孩儿比男孩儿多,这个时代你生个男孩儿还能有些用途,生个女孩儿多数人家都是偷偷扔掉,这些孩子还能活下来都已经不错了。  “男孩儿们的武师找好了吗?”苏槿蓍问道。“到了,不过不像是善于之辈,可是先前来的是五名武师,现在多了一名。”“没事,不在乎多一位,记住,习武过月,每日午时来后院亭子前学字。”苏槿蓍有着自己的打算,成立一组能保护自己安全的队伍,至少身手要一流,至于女孩儿,前世看过一步电影,叫做“赤裸特工”看来还没有人知道,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天衣无缝的演技,打探消息之类的,就要靠这些女孩儿了,至于习字,当然要习,可是衷心要有,比如前世的洗脑,虽然有些残酷,可是比起他们以前衣食无着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苏槿蓍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可是世间有那么多可怜人,自己不是圣人,自然不能见一个救一个,这些孩子至少能够活下来,苏槿蓍安慰自己,世间没有白吃的饭,你想要生活就要付出代价来。
  商羊,带着伤,伤口很大,老五已经斩杀了那五个武师,看来这次带着伤逃走就不是明智的选择,远方走的太阳,走到了沧海与山之间,暮光来了,西下的太阳将大地染成金黄之色。  秋天的落阳极美,以前商羊最爱看夕阳,现在无暇顾及。  “残一,他们是要去哪儿?”商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池渊城,方家。”残一是个刀疤脸,真的刀疤脸满脸刀疤,看起来吓人。  “武师,这实力如何当武师,既然死在我们刀下,方家就走一程吧!现今我们衣食无着,看来去方家也不错,如果能过上普通日子就更好了。”商羊淡淡道,事到如今是该找个落脚处了。  六个兄弟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就没想过要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逃出生天,过上普通生活才是真理。  手臂上的口子时刻提醒着商羊,自己已经不是血虹手,而是方家的武师,不是也是,没得商量。  “方家好像是最近兴起的,底蕴淡薄,而且家族还不复杂,是个好的容身之所。”残一冷道,他善于打听消息,这也是作为血虹手的兼职。  六个兄弟,颤颤巍巍的互相扶持着登上马车,在残一的吆喝声中向残阳如血的远方驶去。  苏瑾蓍最近很烦躁。不是因为方桦老在自己面前晃悠,而是她给那些女孩子找的老师出了问题,其实也是苏瑾蓍考虑不周,那些老先生一听是个女弟子上课,一个两个撂了挑子,说自己的知识是大家之言,何能被这些女子学去,又说对不住祖宗,哭天喊地的,让苏瑾蓍恼火,更可气的是,那个哭天喊地的老先生走后如绿林瓢把子一般写了无数封信快马奔向天南地北,告知千万莫要去方家教习,苏瑾蓍听说消息,只差没把老先生的胡子给拔了,自此老先生逢人就说方家的东家是个刁蛮至极的女子,不可轻于,这就是毁了苏瑾蓍的清白,不可饶恕,苏瑾蓍对方桦商量要烧了老先生的房子,方桦不同意死拉着自己的老师不放,这就是县里辈分最大的宗族,可不敢得罪。  直到那个叫残一的武师求助自己,苏瑾蓍才停止胡闹。  “你说你要先支一个月的份例,干什么。”苏瑾蓍端坐在正堂上,下手就是方二柱,如今一身锦袍,穿在他身上也显现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大哥高烧不退,怕是中了风寒。”残一红着脸搓手,没办法,自己说要劫了城里的买卖,却被商羊拦住,说了既然从良,那就要做好从良的准备,不可再出去为非作歹。无奈残一和几位兄弟商量一下,决定先支一个月的份例。  苏瑾蓍眯着眼,武师啊!武功啊!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她端着茶杯道:“雇人出事,我这个做东家的也要去看看才是。”说完放下茶杯扭身向外院走去,吩咐身后的二柱准备三钱银子给残一,商羊确实是感染了风寒,在来之前被杀手砍了一刀,风邪入骨,在这个时代,像这种病就是绝症,残一也知道,可是如果救治的早还能救回来,不然只能等死,苏瑾蓍闻者药味来到前院的卧房,房间内十分整洁,看得苏瑾蓍直脸红,她自己的房间如果不是阿桦收拾,估计比猪窝好不到哪去,这是几个大男人的房间?她狐疑的看向身后的残一,残一也觉得男人就是应该脏一些才是,无奈商羊素来都不喜欢脏乱的环境,然后就把这富贵病传染给了几个兄弟,“大哥素来整洁。”看残一讪讪的笑着苏瑾蓍点点头,几个兄弟见苏瑾蓍进来,喊了声当家,然后看向被窝里的商羊,苏瑾蓍盯着商羊看了一会儿,昏迷不醒,脸色通红,这是植物人了?不对,她再仔细看看,扫视了商羊几个兄弟,道:“二柱,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这几位谈。”二柱犹豫一番,出去后顺手带上门。  苏瑾蓍坐在床边,拿起手帕掀开商羊的被子,顿时变了脸色,只见商羊左臂之上有一道怖人的大口,只有半米多长,两指之宽,伤口已经化脓,散发出股股怪味,苏瑾蓍淡淡道:“破伤风,没救了,看来你们老大运气不好。”苏瑾蓍话一出口几个兄弟面色急变,残一凶相鄙陋:“什么破伤风?你一个女子何以敢断言我大哥生死?”话语中怒气冲天,目光直视苏瑾蓍,吓得苏瑾蓍小心脏扑通直跳,强压下心头不适,苏瑾蓍微微一笑,“刚好,我能救,可是就冲你说的话,我也不会出手。”病髓入骨就是感染了,感染了用什么?青霉素,幸好苏瑾蓍没有青霉素,可是土办法的消毒她还是懂得,可是商羊几兄弟来历不明,尤其是商羊身上遍布的疤痕,这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说不定是杀了人的逃犯,或者就是剪径的强人,苏瑾蓍也不是真的不救,或者让这几个兄弟免费为自己打工也很不错。  “说吧,你们的来历和目的。”苏瑾蓍好整以暇。“说了你就会救我们大哥?”残一满脸不信,好吧!你不信我不说,反正苏瑾蓍没什么损失,看他一脸坚毅,苏瑾蓍叹口气:“看他的样子恐怕熬不了多久了,你不说那他就是死路一条。”苏瑾蓍叹一声补充道:“无论你们是什么人,只要不对我和这个家动心思,我都会收留你们。”说完苏瑾蓍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心道,喊住我,喊住我,果然,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喊声:“东家说的可是真的?”是商羊,他支撑着胳膊起身,浑身虚弱无力,苏瑾蓍扭头灿烂一笑点点头。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而这个规矩就是江湖。  血虹会是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没有之一,而商羊则是血虹会的王牌杀手,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的,反正有一天商羊叫上几个过命兄弟聚在一起,喝了二两猫尿,便扬言退出江湖,恰好被血虹会眼线听到,这还得了,你自己退出江湖就算了,还连带着敲走我手下一干一流好手,你们一走我血虹会不就半残了,如此一想眼线将事情告知血虹会掌门,然后就是一路追杀,本来商羊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被血虹会一追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退出江湖得了,杀了追兵,就在五栾山劫了五个武师的马车,逼问出武师的去向,然后驾着马车就到了方家,故事就是这么来的。  苏瑾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既然你们已经退出江湖,那方家就收留你们,记住,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欠我一命。”她说的是商羊,商羊点点头道:“东家女流之辈竟然有如此胆气,没想到商羊以前真是小看当家的了。”“小事,不就是血虹会吗?”苏瑾蓍漫不经心道“不止,我们还是血虹手之前杀过不少命官,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怕是血虹会已经将我等退出江湖的消息传了出去,东家真是好胆气啊!”商羊笑道,几个兄弟也是看着目瞪口呆的苏瑾蓍道:“是啊,是啊!”苏瑾蓍想后悔,所有的事一旦和朝廷扯上关系都不是好事,尤其是这种关于人命的大事。只是现在后悔已晚,何况她放豪言壮语,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反正都是打碎牙往肚子咽多咽点少咽点有什么关系。
  什么治疗感染最有效,如果让苏瑾蓍说,那就一个选择,“青霉素”  可是现在条件简陋,好吧!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青霉素,那就好办了,残一看看黄瓜出毛了吗?拿过来,多拿几个。  残一看着苏瑾蓍把从黄瓜上刮下来的毛敷在商羊身上就替自己这个大哥心痛,自己大哥自己知道,完全就个洁癖,哦!这是苏瑾蓍说的,还有抹在大哥伤口上的是酒吗?怎么味道这么冲。  “好了,一天敷一次,这可是疗伤良药,很珍贵的。”苏瑾蓍给残一使了个眼色,“歇着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商羊道谢,前几天自己还是虚弱无力,昏迷不醒,神志不清,这几天就活了过来,看来小姐用的果然是疗伤圣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他问残一残一也不说,问及了残一就一脸苦相,不行自己不知道心里始终是个疙瘩,得问清楚了。  “残一啊!小姐给我用的药很珍贵?”商羊问,残一点头,“很珍贵,天下难寻。”其实残一心里乐开花了,什么珍贵,出毛的黄瓜?  “那这个情就难还了。”“是呀是呀!”残一随口答道。商羊看着一脸古怪的残一道:“残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呀是呀”残一再次随口答道,刚说完反应过来,商羊再问就还是一脸苦相。  “那你能不能告诉药是什么名字。”商羊问,一脸期待看着残一。  “黄瓜散。”残一一脸笃定,早在今天晨起,残一就忍不住问了苏瑾蓍如何给黄瓜毛起名字,苏瑾蓍想了半天笃定道:“黄瓜散”好名字,残一听完差点哭了,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好奇怪的名字?”商羊翻身过后仔细思索。残一才松口气。  苏瑾蓍最近心情很不错,收了六个一流高手做保镖,甚至其中一个还是江湖传说的先天高手,这种安保配置,恐怕皇上也不过如此了吧,自己还可以让他们训练那些男孩儿,只怕不出几年有是一群身手几位变态的高手,想想就没事偷着乐。  既然老先生不愿意教授知识,那苏瑾蓍只好亲自上阵,所谓良师益友,免不得自己以后也会门生遍布天下。  黑板,这个要有,有了黑板就要有粉笔,有了粉笔就要有尺子。  这一套下来,花了苏瑾蓍不少心思。  所谓学习就是从头学起,她并不介意把男孩和女孩安排在一间教室,都是毛孩子,没什么忌讳的。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课堂上,苏瑾蓍正在讲授关于三字经的一些道理。  下面孩子难得有听讲读书的机会,各个都很认真。  “啊!”“啪”一声惨叫一声脆响,苏瑾蓍眉头一皱,道:“谁,站出来。”话音刚落,后排的一个小女生起身举手道:“老师,我举报孙二狗摸我屁股。”她旁边的孙二狗脸色一阵青紫,站起身反驳道:“我只是不小心,再说,老师说过了,证据,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告。”然后小女生就开始长篇大论,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孙二狗进行声讨,女生长相不错,不少男生就站在一旁,对孙二狗指指点点,“够了。一点小事。”苏瑾蓍大喝一声,真是一点小事?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孩子被一个不足十二岁的男孩子不小心碰到了屁股,这是多大点事,还要讨论一堂课。  苏瑾蓍烦躁的抓抓头发,下面的学生也坐好学着老师抓抓头发,这个坏毛病被男女学子都学走了,以至于不少学子登上三书六省的高位职之后,也开始招收学生,在讲课授业时喜欢习惯性的抓头,后来有学生问过这个问题,老师也回答不上来,总不能说这是你师祖传下来的无上大法吧!后来又有学生提出异议,说这会不会是师祖的下意识反应,将自己老师气的脸色青紫,大骂道:“你师祖,何等人物,一饮一啄皆是大道理,岂是你们能够懂得。”其实骂自己徒弟的那位以前也曾怀疑过。  于是,苏瑾蓍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就是这些孩子自小孤僻,一旦到了集体就会迅速融合在一起,盖因这些孩子都是孤僻的人,所谓负负得正,加在一起,很容易形成集体,于是,苏瑾蓍就放开言路,让这些孩子自行学习,不会的地方她在去提点,然后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讨论印证,果然这个方法即简单有有效。  当然前提是孩子们要有一颗求知欲的心才行。  苏瑾蓍觉得一味的教授他们知识只是在灌输自己的论点,把自己的知识强加于人,或许让他们自己讨论,这样的话还能激发他们的求知欲望,何乐不为呢?其实她就是为自己偷懒找个合适的借口。  所以在实行方法后,苏瑾蓍越发的悠闲起来。  素梅点点寒霜到,万千雪花它自来。  转眼之间,就以数九隆冬。  天上的雪和人间的雪一样都是这么美,方家的小姐不姓方已经是人所众知的事,姓苏没什么不好,至少方家能为她所用。  帝都,白茧皇朝立于三千年前,从上一代帝王已经是很多代,中间历经过无数战事变革,仍然处于风雨不动的时机。  当代帝王白茧皇安道书,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  这里是皇绸殿。是历代白茧皇处理政事的居所。  “泰州,颍州,白州已经半年都有闹过盐荒,看来最近天下都不缺盐。”盐,历代帝王都是从东州挖掘,那里有巨大的盐湖,从白茧开国之后,就在东州掘盐,直到今时今日,东州盐湖已经山穷水尽,至此,盐荒到来,九道一百二十州都是缺盐大州,虽然没有说缺盐到无法食用的地步,可是仅仅靠南海晒盐再运到各州府耗时耗力,况且南海晒盐产量极低,工序复杂,这点盐已经不能满足这个白茧皇朝的胃口。  丞相孙书旗眯着眼睛,等到安道书发问才轻笑一声:“陛下,泰,颖,白,三州濒临,据传泰州府一商人方家,坐拥秘法。”  “哦,何种秘法。”安道书知道自己这个丞相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看来孙书旗是得了方家的便宜“孙相,那方家给了你何种好处?”安道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孙书旗道,老狐狸,若不是父皇将你留给了我,作托孤大臣,今时今日你早已在孤牢受刑。虽表面对此毫不在意,心底却恨恨想到。  “没什么,只是都城三州的食盐买卖。”苏瑾蓍向来是不愿意接触官员,尤其是封建王朝的官员,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生物,可是就是三州的贩盐之利,足以让孙书旗出手帮助,所有的利益都是连接在一起的。  好大的手笔,方家的秘法必定不会是普通。安道书心道,面不改色问:“孙相说的是何种秘法?”孙书旗年近六十,早已到了不堪重负的年纪,可是只是想给自己后人留一条生存之道,方家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孙书旗没道理拒绝。  “土中取盐!”四个字石破天惊,安道书惊喜道:“真真天助我也,这方家看来也是新晋家族,何不将盐奉入朝廷?”献给你,那不就是进了貔貅嘴里,只能进,出不得吗?孙书旗耻笑。  “方家不愿,这也是他家立根之本,陛下不好抢夺。”孙书旗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拿了人家好处就吃干抹净的事他还干不出来。  安道书松口气,最近天南的战事胶着,蚩龙王白举石谋反,军中缺盐至极,他也没有丝毫办法,从南海运盐到天南,这一路到达目的地,仗都打完了,还送什么盐。  至少蚩龙王的军队也是缺盐,虽然劫羽皇朝暗中扶持,可是劫羽也不会说将自己国中的食盐给予太多。  只要己方战士没了食盐之忧,以白茧军的勇猛,蚩龙一族也不会猖狂太久。  “这样,朕宣一道圣旨,将方家小姐收入选秀,收录后宫如何?”安道书这么说完全就是不给孙书旗反驳的理由,自古以来外臣不得参与后宫之事,孙书旗不好插言太多,看来方家这一道算是断了,幸而还留有三州之地,皇上没说收回,就是默许孙家放手去干,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只是白茧皇这一手段真是高明,恐怕他已经打听好了方家之事,才会宣自己来商量,安道书自己没办法开口,那只有孙书旗来开这个头,恐怕日后方家就控制到陛下手里了。  安道书继位之时尚是年轻,继位不过几年,虽无大错可生活作风不太检点,少年之姿登上帝位,荒淫无度算不上,宠溺后宫倒是有,尤其是那郑妃,天生丽质,独独受安道书恩宠,年方不过二五,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脸色蜡黄,一副病态,倒不是说安道书昏庸,其人心肠毒辣,孙书旗也是每日胆战心惊,长叹口气,告了声退就离开皇绸殿。  当年孙书旗便偏向立皇七子安道南为帝,可是当时安道南年幼有余,虽深明大义,却奈何年幼,神龙帝一代英杰,知道安道南虽年幼却生而知之,是帝王最好选择,无奈怕毁于老臣之手,怕权臣当朝,只好退而求其次,然为保安道书登基后下杀手,留了一手皇诏,让安道书虽然对这个七弟恨的牙痒痒,却没有丝毫办法。
  转眼之间,冬以至。  化雪不见,苏瑾蓍也只记得小时候见过这么厚的雪。  踩一脚深深往下陷。  方桦冻的牙直打战,却仍躲在被窝里,看来是以前冻怕了。  只有苏瑾蓍,披着一身貂裘,站在院子里看,不对是赏雪,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用看这么粗俗,苏瑾蓍自认为高雅,无奈身边就跟这个粗俗的人,“我说商羊,在院子里会有危险,你也是够了。”商羊自从伤好后就跟着苏瑾蓍,苏瑾蓍看看全身上下,哪一点也没有别人惦记的,商羊就是不放心,你去看方桦小姐去啊,看人家残一,一眼就认准了方桦,死死的保护,弄的方桦都来找苏瑾蓍抱怨过好几次了。  “商羊,记住你不是我的奴仆,怎么说呢?咱们只算是朋友。”苏瑾蓍从来不说把商羊六兄弟当下人使唤,她也没有什么为人东家的架子,府中仆役也对这个东家尊敬有佳。  “商羊的命是小姐给的,自然是小姐的人。”看人家这话说的,我都是你的人了,总不能赶我走吧!苏瑾蓍微红着脸跺跺脚走了,商羊也不知道跟是不跟,挠挠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瑾蓍转身来到学堂,一群半大孩子还在对题争辩,只见领头的是一男一女分成两派,撸起袖子就开始第一轮,恰逢苏瑾蓍无事,走拉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一群人见苏瑾蓍忙鞠躬道声先生,站在一旁不言语,苏瑾蓍谈了口气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紧张什么?都继续我也听听你们到底学到了什么。”  众人完全不像先前那样放肆,一个个无论男女都矜持起来,争辩时也是柔声细语,苏瑾蓍听得只想睡觉,拍桌子怒道:“刚才的劲头都给老娘不对……师傅死哪去了,拿出来争辩什么叫争辩就是比谁更横,比谁更会取巧,比谁嗓门更大。”苏瑾蓍从来不说教会他们什么人生大道理,作为她的学生,起码吵架不能输。  果然众生一听这话,群情激奋,大吵大闹,不是摔凳子,砸笔好一场混战,苏瑾蓍不免恶意想到如果把这群学生送到朝堂,那将是何种场面。  争辩的论点就是苏瑾蓍所出的关于天南之战的辩论。  天南之战对于苏瑾蓍来说,一旦输了,便是一场持久战,让蚩龙一族恢复元气,对于白茧皇族来说就是在自己的心窝子上插了一刀,这点大局观苏瑾蓍还是有的。  于是众所周知的天南之战就被搬上课堂。  这边男生以孙二狗为主,力求一战定输赢,那边以一名叫敏儿的姑娘为主,分析透彻,以谈判视敌以弱,然后趁其轻信,派人偷袭,两方夹击,可稳定输赢。  苏瑾蓍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这些学生凭什么能够自以为是的说白茧能打赢这场仗,看来自己要好好教育他们一番,苏瑾蓍设立的情报网已经初具模型,收获的情报也都是关于地理民情和战事。  白茧不是唯一皇朝,东边有劫羽皇朝虎视眈眈,西边有鸷族垂涎已久,这都是威胁,劫羽和鸷族刚好被白茧分成两份,如果不是白茧底蕴丰厚,恐怕此刻劫羽与鸷族两面夹击,怕是白茧情况不容乐观。  苏瑾蓍笑笑,站在他们中间,指着地图道:“你们说的都是一家之言,我让你们讨论不是让你们固执的以为自己的就是对的,譬如说天南的地理位置,在偏南一带,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热天,我白茧军算是身经百战也难免会水土不服,让他们热天作战,战力会流失不少,还有,蚩龙一族对当地地理熟悉,作战之时哪怕打不赢顺手找个旮旯一钻保准让你找不到,可见我白茧军胜算不大。”  “师傅,那你说白茧军就输定了?”孙二狗颓然道。  “那不一定,如果是我,我就会将兵力压缩在一处,要知道南方山林众多,然湿气很重,放火不易,如果把兵力压缩在一起,驻扎在这”苏瑾蓍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那是一条山脉,联通蚩龙一族的西边要道,可是如今已经被白茧军占领。缕缕秀发,苏瑾蓍敲敲敏儿的脑袋道:“笨啊,这个地方是水道,而且截断了蚩龙的西北要道,这场战不能一绝胜负,要软刀子割肉,一点点蚕食蚩龙一族的元气,先从西北开始,截断水源,然后将西北要道的粮食占据,这还可以补充白茧军的军资,然后扩展至南道,形成一个合围的趋势,将蚩龙军困死,要知道天南府的驻军一向都是比较多的,再加上皇朝的援军,在兵力上就大大压制了蚩龙一族,他们比白茧军强在什么地方?”苏瑾蓍说到这儿就住口不言,盯着学生问道。  “我知道,是对本土的熟悉和对气候的适应性。”敏儿恍然大悟。  苏瑾蓍微笑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孙二狗不喜的嗤笑一声道:“我还知道如果兵力胜出蚩龙一族,还能派小部人马不时骚扰一下蚩龙的军队,让他们军心涣散,截断了粮道和水道,他们自然成了逃兵,然后再一举将蚩龙斩杀殆尽。”  咦?苏瑾蓍愣愣看着二狗子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小孩也看游击队吗?不然如此阴狠的招式都能想的到,可是苏瑾蓍也不看看自己,所谓计毒不过绝粮,计恶莫过放火,自己断了人家的粮道,和水道,也好意思说自己徒弟的计策恶毒,“我问你,如果蚩龙军被逼急了,团结起来,攻击一处,你能保证不让他们突围吗?”所谓逼上绝路,一旦被逼急了,蚩龙军来了个临死反扑,白茧不说能不能防住,就是伤亡也会大大增加。  孙二狗偷笑的凑过去道:“没事,放他们一两批,然后再合围似的收拢军队,把他们包饺子了。”苏瑾蓍诡异的看了孙二狗一眼,半天才问道:“什么是包饺子。”孙二狗委屈的说道“这不是你老说的吗?你前几天上课时说的。”“我说过吗?”众人点点头,苏瑾蓍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没事,今天晚上,都跟商师傅蹲一个时辰马步去吧!”然后怒气冲冲的摔袖子走了,留下一群孩子哭爹喊娘。  苏瑾蓍站在外院门口,沉思,孙二狗真是个天生的领头羊,不论是手腕还是计策都是上上,看来自己要考虑收下一个弟子了。  只是计策不免阴狠了点,苏瑾蓍现在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不过作为自己的弟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一点也没什么,自己也是这么个性格,要是教出的徒弟不随自己,那就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儿眉头舒展,放下芥蒂。  方家平静了几天,苏瑾蓍从来没这么悠闲过,直到一道从帝都来的旨意到达,苏瑾蓍的生活才从好吃懒做中回来。  陛下要选秀,特意让人给方家传话,让方家大小姐方桦进宫。  苏瑾蓍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不是自己,要是进宫,苏瑾蓍的回家路就近了。  “阿桦,要走了?”苏瑾蓍站在方桦的房内。方桦一脸不舍,两个月后开春雪化就要进京,方桦舍不得苏瑾蓍,苏瑾蓍也舍不得她,“阿桦,宫里险恶,一步一坑,马虎不得,来来来,为师把多年后宫争斗的经验传授与你”至于后宫争斗的经验是什么?难道要对你说这是看甄嬛传得到的经验值,这么重要的信息苏瑾蓍会说漏吗?
  什么是离别,苏瑾蓍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在这交通不便利的时代,在这禁宫的时代,方桦一去,便可能是永别。  苏瑾蓍原本想过和方桦一起进京,可是泰州的事物苏瑾蓍还没有真正的处理好,实力,和势力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是回家的信念支撑着她,苏瑾蓍很乐意去过一些面朝大海的生活,田园啊!谁不想悠闲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师父,你说宫里很险恶,可是我听说宫里的人都是过的神仙日子。”方桦双手拖着下巴疑问,苏瑾蓍不会告诉方桦在利益与受宠面前人会扭曲到什么田地,她需要方桦真正的适应生活。  “阿桦,其实师父不想让你进宫。”苏瑾蓍半天憋出一句话。外院来来回回的方二柱却不这么想,自己的女儿被皇帝老子看上了,那是何种的荣耀,说不得自己方家从他方二柱这一辈就该换天地。  “师父,陛下的旨意都下来了,咱不能斗过皇上。”苏瑾蓍的教导终于有了用处,她曾经告诉过方桦,一个人的眼光不能局限与某一种事物,而被其他的事物所遮盖,看事情要全面,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反而来教导师父看来这个师父也算是失败。  “我说的话你一直都没往心里去,今天倒是问住师父了。”苏瑾蓍呵呵笑着摸着方桦的脑袋,头发上的发卡奕奕放光,这个发卡本来是苏瑾蓍的心爱之物,当时顺手送个了方桦没想到小姑娘倒是真的对这个发卡上了心,一直佩戴在头发上。  “我教你的你还记得住吗?”苏瑾蓍站起身,阿桦就要走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离别还是依依不舍,阿桦也站起身,冲苏瑾蓍扣头就拜,大礼之下她泣不成声“师父,阿桦就要走了,师父教导的东西阿桦会永世铭记,师父的情阿桦也会记住一生。”这一拜便是离别,苏瑾蓍看不懂电视上那生死离别到底有多难,可是如今阿桦进京还好,苏瑾蓍总会有见到她的时候,可是入宫,要知道没有品级的女人在宫里就是宫女,要出宫怕是难上加难。苏瑾蓍摸着阿桦的头强颜欢笑道:“阿桦莫要丢师父的人,要进宫就做皇后,不然让师父的老脸往哪搁。”阿桦应了一声,苏瑾蓍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师父迟早会去找你的,进宫之后莫要争权夺利,以你的能力自保有余,千万别欺负那些女人。”苏瑾蓍说的就是实话,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若是不能斗过那些古代的女人,才是真的可笑。  阿桦到底是走了,苏瑾蓍也不免伤心几天,学堂也没去,只是呆在屋子里,商羊不时来看看苏瑾蓍,他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一阵的长吁短叹,昨天商羊告诉苏瑾蓍残一一天没吃饭,阿桦走了,残一好像失恋了一样,苏瑾蓍顿时就怒了,好家伙我的徒弟亲妹妹一样的人走了我都没说什么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开始生离死别,就你那个杀手出身的身份如何配得上我苏瑾蓍的徒弟,生气之下,开始对六兄弟开始思想教导工作,这些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苏瑾蓍要从万恶的封建制度中将她们解救出来。  于是乎学堂多了六个人,每当军事课时苏瑾蓍就叫上这几个人,所谓严加教导也不过如此。  讲台上,苏瑾蓍拿着教鞭指指黑板上的粉笔字长篇大论,残一就打瞌睡,这个时候苏瑾蓍就发明了防瞌睡神器粉笔头,奈何残一等人武力值太高,任苏瑾蓍如何扔击残一总是能躲过,还是闭着眼睛,这让先生自居的苏瑾蓍如何忍受,于是乎苏瑾蓍开启了防瞌睡神器二点零版,俗称检讨书,要以流畅通顺的语句对自己上课睡觉这一重大错误进行深刻检讨,语句要通顺不要流水账,主旨要清晰,书面要整洁,女主要后宫,所谓三千字检讨书,最后一个随意。效果显著,果然残一等人上课也不打瞌睡了,认真听讲不懂就问,活脱脱一个三好学生的模样,只是据商羊说残一不止一次跟自己哭诉要商羊带自己会血虹会,这种无形的折磨竟如此致命。  “所谓,在商言商,作为一个商人,在某些问题上你要胆大心细还要和政府保持一定的距离。”孙二狗举手“什么是政府。”苏瑾蓍点头示意孙二狗坐下,道:“所谓政府就是处理民事诉讼,田地衡量,民事纠纷的国办权利机构,俗称官府。”苏瑾蓍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忽然发现在这个还处于落后的朝代想要发财似乎不是似乎,是很容易,譬如苏瑾蓍就将手伸到了三州以外的地区,濒临泰州的商队在方二柱的带领下一步步的向外延伸,已经不是属于单纯的作为盐商,无论是丝绸还是粮食或是事物都在方家的发卖名单,于是在新年的二月份,一个叫“中华商行”的店铺,从南到北开始发展起来,无论是天南还是地北,走河南道的还是河东道的都听说过那个发展迅速的商行,在不知不觉中苏瑾蓍带着商行慢慢成长为庞然大物。  在新年到时,苏瑾蓍满二十二周岁时,她决定带着自己的七十多名徒弟进京,两年的时间里,这些学生成长迅速,从一个个还是少不经事到如今一肚子坏水,这都是苏瑾蓍一步步努力的结果。  可是先下有件很重要的事苏瑾蓍要干,自己来之后,真正收过的徒弟只有阿桦一人,先前看中孙二狗的资质一直想收他为第二弟子,只是中华商行初立,事物繁忙,如今空出了时间,苏瑾蓍就像抓紧时间将事情办一下。  方家正堂,苏瑾蓍居上位,下首站的是方二柱,老家伙一年比一年年轻,越活越回去了,左边护卫着六兄弟,右边就是苏瑾蓍两年前设立的暗杀,保护,刺探情报为一体的组织,至今没有名字。  “二狗,今日我欲收你为二弟子,传我衣钵可好?”苏瑾蓍装模作样的问,孙二狗心里百感交集,自己早一年就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师似乎是忘了,苏瑾蓍似乎从孙二狗脸上看出端倪,老脸一红,道:“师父怎么会将事情给忘了,师父只是在考验你拜师的决心。”说完面色如常,旁边方二柱和六兄弟鄙视了一眼,一年前就有收徒的意思,晾了人家一年,好意思考验,苏瑾蓍老脸再次一红,心中大骂“一年又怎么了,菩提老祖当年手孙悟空时还考验了那么些年呢,我收一个孙二狗一年时间算短的了。  “二狗今日拜师,望老师成全。”孙二狗怕苏瑾蓍恼羞成怒忙纳头就拜,苏瑾蓍缓缓脸色,欣慰的接过孙二狗的茶,细引一口,道:“敏儿也来吧。”所谓收徒收一对,将来有宝贝,苏瑾蓍看敏儿资质并不比孙二狗差,只是两人侧重方向不一样,苏瑾蓍看出敏儿不满自己单收孙二狗一人,想想算了好事成双,也将一脸不高兴的敏儿叫进来,道:“一起吧。”所谓收徒就是给自己添麻烦,可是苏瑾蓍就不这么想,在这个师父如父的年代,作为老师将来发展实力,徒弟就是左右手,背叛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  敏儿惊喜的指指自己,快步进入正堂,冲苏瑾蓍磕头生怕她反悔一般,苏瑾蓍笑眯眯的受了大礼,道:“二狗这个名字不好,你自幼没有父母,这名字也就将就了,如今师父做主改了这名字,从今天起你便叫猴儿。”苏瑾蓍偷着笑,“孙猴儿,这不还是畜生吗?”孙二狗一脸苦相,“开心点师父给你开玩笑呢,既然孙猴儿你不喜欢那就叫臻德,臻是到达的意思,德是德行,这代表师父希望你达到道德顶峰,至于号嘛,就叫行者。连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悟空,这是师父对你的期盼,况且师父也不会把这个名字忘记。”苏瑾蓍果然不愧为不靠谱老师之最,以后别人见孙大人,先是介绍,鄙人孙臻德字悟空,号行者,多有气势,多……不知所谓。  至于敏儿,苏瑾蓍想了半天,古代女子都有道号,说不得自己取了名字后敏儿不喜欢,思索良久道:“敏儿还叫敏儿,给你苏姓,跟老师姓吧!你虽为女子但要记住,所谓男女都是一样,师父虽是女子可如今大家业也是师父凭本事来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将那孙悟空看看,咱苏敏儿也不是好欺负的。”苏瑾蓍说起这个名字都想笑,孙臻德还一脸羡慕,跟了师父姓那就不是外人了。  至于孙臻德,苏瑾蓍也只是一时好玩,万万没有诋毁斗战胜佛的意思。
  帝都,天霜城,城北门。  所谓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苏瑾蓍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怎么看这都不少于三十里,城墙之高,城之长,都是举世罕见,也只有三国的都城能够媲美。  城门外,马车进进出出,奢华至极。  苏瑾蓍坐在马车里,外面驾着马车的便是商羊,后面跟着的就是载着学生的车子。  温和的毛毯厚厚的铺在马车上,一路走来苏瑾蓍也是享受,出门前苏瑾蓍就告诉自己这一趟就当是自驾游了。  殊不知,这一来,她的人生自今日起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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