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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大河是讲了1978到1992年间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宋运辉雷东宝杨巡三人在这个变革浪潮中会有着什么样的浮沉的故事呢?

宋运辉忍无可忍,终于与父亲宋季山吵了几句,抄起扁担挑上两只空竹箩冲出家门。

外面是赤日炎炎,八月的骄阳晒得地面蒸起腾腾热浪。无遮无挡的机耕路上空无一人,路两边刚播种的晚稻稀稀拉拉,连夏日最普通的蝉鸣都似是远在天边,周遭一片死寂。宋运辉冲出小村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一头扎进这火热的无人之境。

因为家庭成分,宋运辉从小忍到今天,已经一忍再忍。本应是中农的父亲年轻时稍通医理,在解放战争最后时期被国民党捉去救治伤员两个月,等国民党溃败才偷逃回家,此后一直与地富反坏右敌特脱不了干系。宋运辉从小便被称作狗崽子,刚进小学,小朋友们为示立场,非得在他身边重重吐一声“呸”,如此才能显示自己的根正苗红。很快,勤劳好学的宋运辉便让小朋友们改变了立场,但他依然没有朋友,哪个小朋友与他稍亲密,便会被家长告诫。

因为无缘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宋运辉不得不收起男孩子的野性,做了苦读圣贤书的小绵羊。比他大两年的姐姐宋运萍老成懂事,时时叮嘱弟弟要自知身份,不要总做越界的事,这让初生牛犊般的宋运辉非常受拘。他与姐姐有过辩论,但他小男孩的放肆最后总被妈妈和姐姐的眼泪融化,他只能忍,只能自知之明。

宋运辉因此变得沉默。但沉默和聪明可以赢得小朋友的友谊,却无法赢得成年人的善意。去年,他初中毕业,持着年年第一的成绩单和高中报名表去街道敲章,却被街道革委会主任将单子扔了回来。主任皱着苍老的眉头,语重心长地说,宋季山的儿子?你姐姐不是正上高中吗?你们家这种成分,给一个读高中的名额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高中不是给你们这种人家办的。

宋运辉还想据理力争,但被身后追来的宋运萍拖了回去。后来还是初中老师帮他想办法找到一条政策,说插队支农让贫下中农劳动教育一年,回来便可报名上高中。为了读书,正长身体的宋运辉义无反顾地挑起行李去了更偏的山村。他没带别的,除生活用品,只带了姐姐的高中课本。

没想到山村里面有好人。宋运辉插队的山村,队长看他嘴上毛没长齐,安排他跟人养猪。猪场虽臭,活儿却闲,宋运辉又几乎是本能地有条理安排时间,将猪场的事料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却有大量空闲。闲来无事,宋运辉除了自学,还是自学,他从学习中找到乐趣,对着书本,他不用检讨不用反省,只要掌握了知识,他便成了知识的主人。他自得其乐,他以为就此下去,一年后即可顺理成章地报名高中。

即使宋运辉现在气得昏昏沉沉,可还是不会忘记去年深秋的一天,那天天高风大,赶来看他的姐姐的脸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走路走急了,两颊通红通红。姐姐宋运萍带来一张手抄的纸,宋运辉仔细看下来,至今还断断续续记得其中关键几条:“凡是……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报考……自愿报名,统一考试……不唯成分……政审,主要看本人的政治表现……招生主要抓两条:第一是本人表现好,第二是择优录取。”

宋运辉记得他那时与姐姐兴奋得大叫,压过猪圈里群猪的尖叫。高中不稀罕了,今年冬季高考看来是赶不上了,两姐弟发誓,苦读一冬一春,赶明年夏季的考试,宋运辉的自学这才有了明确的动机。

时至今天,宋运辉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幼稚。不错,试题对他而言,并不太难,物理试题里电路串联并联的判断,他初中就会。姐姐的同学和甚至比他大十年的大哥大姐都围着他这个黄口小儿对答案,他那时还是那么骄傲。不出所料,他和姐姐同时被通知体检,谁都大致猜到,那是因为姐弟俩的分数线上来了。有人开始生红眼病,风言风语开始在他们姐弟俩身边包围。去年街道主任那句“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高中不是给这种人家办的”话,充溢政审全程。姐姐宋运萍痛哭一天,强烈要求将上大学的机会让给弟弟,因为她是姐姐,她岂能占了弟弟上高中的份额。成分是深深刻在他们身上的烙印,岂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今天宋运辉挑着两箩番薯回家打探消息,没想到分数比他差的人录取通知书都已经下来了,他的还没有。他们已经牺牲了宋运萍的政审,可他的通知书还是毫无音讯。宋运辉一圈儿打探下来,终于忍无可忍,冲父亲吼出一句憋在心底许久的话:“都是你害的!”

可吼了父亲后,宋运辉自己也不好受,想起父亲煞白的脸,他追悔莫及。他只有将自己抛在大毒日头底下,折磨自己以赎罪。但他最不好受的还是他可能已经破碎的大学梦。按说,他插队一年已经够时间,他可以要求结束劳动回来上高中,可他心里恨恨地想,背着这成分,连今年这么好的机会都无法抓住,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还读什么书上什么高中!闷死在山村得了,起码那里的人们从没歧视他。

宋运辉气得昏头昏脑,热得昏头昏脑,却憋着一股子气,一刻不歇地走了二十多公里,回到插队的山村。夕阳已经挂在山边,周围的热气终于渐渐地减弱。

没想到才进村口,妇女主任推着一辆大队公用自行车迎上他,一边大喊一边将自行车往他怀里塞:“快,你爸喝农药送县卫生院了,你快骑队里的车去,路上小心。快,别愣着。”

宋运辉哪里能不愣,他站那儿如五雷轰顶,腿都软了。妇女主任后面说什么他都没听到,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只有一个念头:爸是他害的。他最终也不知怎么上的自行车,梦游似的,却又飞快地歪歪扭扭地赶去县医院。

等他摔了两跤赶到县医院,天早暗了。他压根儿不知道饿,找到住院病房冲进去。他还没找到父亲的病床,他妈先看到了他。他妈二话没说,脱下鞋子劈头盖脸打过来,从来不舍得动儿子一个指头骂儿子一个字的妈这时候嘴里念念不绝:“你这畜生,你这畜生……”宋运辉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畜生,爸当年被国民党抓去那是身不由己,如今儿女因为他而考不上大学,当爸的又怎能不心痛如刀绞?他怎么还能往爸心里捅刀子?他当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站在住院病房当中挨妈的揍。

见儿子这样,当妈的再也打不下手,扔下鞋子失声痛哭。宋运萍上来抱住妈,严厉地对弟弟道:“爸暂时没事了,你自己向爸道歉。若有个万一,我抽你筋扒你皮。”宋运辉唯唯诺诺,这才得以走近父亲的病床。

这一夜,母子三个都没合眼。三个人,六只眼睛,密切关注着宋季山的一张脸由黑转青,由青转白,关注着他呼吸时候胸口的起伏变化,关注着他的脉搏由弱转强。母亲和姐姐一直在流泪,只有宋运辉没哭,他咬紧牙关不哭。错是他铸成,他会担当。

这一夜,宋运辉无比清晰地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人不能行差踏错。如他父亲,解放前的那两个月,可以毁了两代人;如他失去理智的一声吼,差点铸成他一辈子的悔。幸而父亲被救回,否则……宋运辉不敢想,他追悔莫及。

宋季山的眼睛随着第二天初升的太阳睁开。回过魂来看见眼前脸色苍白的母子仨,他未语泪先流,嘴唇颤巍巍好久才吐出一句话:“我对不起你们啊,我还是死了的好。”

围在病床边的三个人又是欣喜于亲人的复活,又是听了这话难过。宋运辉紧了一晚上的神经“哗”地一下崩溃,他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头搁在床沿默默流下眼泪。还是宋运萍轻斥一句:“爸,不许胡说。这事儿我们以后也别再提起。”

宋季山叹息,挣扎着想拉起儿子,当妈的忙哭着将儿子扯起来,一家人哭成一团。

是宋运辉推自行车载着父亲出院的,母女俩在后面一左一右扶着,很艰难地才回到家里。宋季山一路地过意不去,一路地唉声叹气,一直让母子三个歇歇。一行走了半天才到村边。进村的石板路不好走,宋运辉索性将自行车交给姐姐,蹲下要父亲趴到他背上,他要背父亲回家。宋季山心疼儿子,死活不肯,一定要自己走回去。但他才一迈步,脚下就一个踉跄,撞到儿子背上,被儿子顺势背了起来。宋季山无力地趴在儿子稚嫩的背上,感受到儿子的举步维艰,他热泪如涌,眼泪滚烫地灼上儿子的背。

宋运辉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一夜未睡,又这么热天,从县城走回来已是吃力,何况身上还背着一个人。但是,祸是他惹出,他即使被姐姐抽筋剥皮都难赎愧悔,面对着村里探头探脑射出来的各色各样眼光,他咬牙死挺,他什么都不想,他的眼睛里只有脚下的石板路。

一步,一步,一步……不知走了多少步,终于到家了。宋运辉微微下蹲,让妈妈扶父亲落地。背上的压力才刚消失,他也失了浑身的力气,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只觉得喉咙甜甜的,眼前金星乱窜。刚打开门的姐姐见此一声惊呼,回身想扶弟弟。却听父亲也是一声惊呼:“地上……”

宋运辉惊愕地看着姐姐抢似的捡起信封,看到递过来的信封右下方鲜红的学校名称,他也是抢似的夺过信封,却一把递到父亲面前,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一声一声地哭喊:“爸……爸……爸……”

父子俩的眼泪齐齐滴上这只来之不易的牛皮纸信封。

宋季山虽然大难不死,可身子终究是亏了不少。他又不舍得花钱看病吃药,再说儿子上大学的行李、火车票就要无数费用,他还能不知道自家家底?他仗着自己几分行医底子,写几味草药,让妻子上山挖来煎了汤喝。家里把平日一角一元节省下来的钱全拿出来,又把平日里“用不了”的布票、粮票、油票、糖票换钱,总算成功替宋运辉置办了一件白的确良衬衫、一件卡其罩衫和一条卡其裤、一条劳动布裤,还有一双新的解放鞋。其他被褥之类都是宋运辉插队时候用的现成货,让宋运萍拿到八月的太阳下晒了好几回才晒走猪骚气。

一家人因此宣告倾家荡产,连走到县城乘汽车送儿子到市里火车站的钱都没有了。可又不舍得不送,知道他这一去将几年没钱回家,一家全都想去送。于是,他们凌晨一点就起来了,从披星戴月,走到艳阳高照,到市里的火车站把最后一点毛边毛沿的钞票换来一张挺括的硬纸板半价火车票,准时把宋运辉送上火车。宋运辉成了宋家第一个乘火车的人,幸好不用转车。即使到分手的最后一刻,宋运萍还一再地叮嘱弟弟,要政审那么严格才能上的大学,里面的人一定都不得了,她要弟弟这个狗崽子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别乱说乱动。宋运辉说他知道,宋运萍却不放心,数落弟弟一向大胆得豁边,“知道”两个字不能放在嘴巴里得放进心里。一边说,一边人流裹带着宋运辉去检票口了,做母亲的先哭了出来,父亲、姐姐跟着哭。宋运辉咬着嘴唇几乎是倒着走,可最终还是越走越远,到转弯看不见家人,他这才擦了眼眶里的泪水。

宋运辉一直认为,跳上火车的那一刻,便已经是他大学生活的真正开始。跳上火车,就像是跳进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乘客们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也说着他从没接触过的事,宋运辉好奇地想,这就是“五湖四海”的意思了吧。他伸着脖子听得入神,倒是把离乡别土之愁抛到脑后。反而是父母姐姐送他上车后,闷着头就往回赶,一路时时流泪,一句话都没有。

宋运辉原以为火车上的人已经精彩万分,到了学校才知道,同学才是真正的五湖四海。班里最大的同学年届三十,有儿有女,整整比他大十四岁,还领着工资上学。最小的也是高中应届毕业生,还是比他大,班里系里所有的人都叫他小弟弟、小神童,他到哪儿办事,人家一看他的稚嫩长相,都忍不住哈哈笑着问他是不是那个小弟弟,他竟成了小小的名人,比有儿有女的大哥还有名。而他的家庭成分,在他寝室八个人中,还算是小儿科的,寝室老二的父亲,还是上报纸的老右派,这让从小忍到大的宋运辉如释重负。教他们的老师也是右派分子,可在迎新晚会上,几个以前与苏联专家一起工作过的教授讲师还欢快地跳起苏联舞,矮着身子跟鸭子走路似的。受他们的欢快感染,宋运辉感到自己可以不用一忍再忍,他终于偶尔说几句心里话。宋运辉几乎是一滴不漏地将这所有新奇事写上信纸,一周一封信地往家里寄。这些信宋运萍都爱看,看了好奇又回信来问,但做姐姐的总不忘后面跟一句,嘱咐弟弟不能忘记读书。

宋运辉怎可能荒废学业,别说他是真的喜欢读书,就算是他想贪玩,那些深知读书机会来之不易的大哥大姐也会裹带着他读书,读正书闲书。“文革”后第一届大学生,学习资料非常简陋,几乎没有像样的课本,很多是学校自己开工拿油墨印的,有的是老师每次讲课带来自刻蜡纸印出来的几张教材,还有的连书都没有,老师上面讲,学生下面记,英语更是从ABC开始学起。老师都恨不得把所学所知一股脑儿塞给学生,总教育他们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学生也是再苦都愿意。宋运辉年少记忆好,学什么都比高龄同学来得容易一些,让那些大哥大姐羡煞。

班级寝室里,说起学习,宋运辉如鱼得水,但说起时事,他立刻哑口无言,他什么都不懂。他那封迟来的录取通知书,大家替他分析,是有人恶意卡住不放,或者有人扣住信函却去信到录取学校要求取消录取他这狗崽子都有可能,见差点出了人命,怕惹大祸,才悄悄放回他家。同寝室大哥们替他分析的时候,还一致拍着他肩膀,叹说他们一家还是纯洁,难得的纯洁。那个从北大荒来的同学说,他当时为了报考77年的高考,寒冬腊月冒着大烟泡找连团教导员干架,人都被他盯怕了,才放行。宋运辉心想,他和姐姐如果政审时也撒泼一下,会不会姐姐也有了机会?

班级里经常有政治学习会,久经沙场的大哥大姐们不耐烦非把一目了然的报纸文章在会上读一遍的教条主义愚蠢做法,当然就把读报的任务推给最小的宋运辉,辅导员后来顺理成章地偷懒,让宋运辉去校门口拿每天一张的《人民日报》。宋运辉几乎不会讲普通话,班级读报会就变成大伙儿教宋运辉说普通话的改造大会。宋运辉有时给笑急了,发誓以后用英语读报给他们听,大家却纷纷起哄说拭目以待,这就把宋运辉逼上梁山,不得不拿出以前自学高中课本的劲头自学英语。但更多时候,那些大同学唇枪舌剑地辩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辩论“两个凡是”,宋运辉只有旁听着发晕,真理不通过实践检验,就像数学公式不通过论证,怎么可能认定它成立呢?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几个字有什么可辩的?他很不理解那些大同学在这句话上面的认真劲儿。

宋运辉从来没想到过他这样的人能有资格阅读并保管《人民日报》,记忆中,《人民日报》是只能出现在校长办公室、街道革委会办公室,而且摆放在报架最高一层的宝物。他很珍惜这个保存《人民日报》的机会,不管看不看得懂,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将报纸全部看一遍,即使极其枯燥的长篇社论,他也硬着头皮生吞活剥,有时候硬是看没有懂,看完都不知报上说些什么,需得大哥们一个指点,他才能略有头绪。从报纸上,他看到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举行了,他并不清楚这届会议有什么要紧,只知道那些大哥大姐一反常态,抢着看报,然后都不需要辅导员组织,他们自己课前课后展开热烈讨论。从他们的讨论中,宋运辉不仅对政治形势若有所悟,更是渐渐产生一种新的思考方式,知道怎样把报纸上的新闻理论与自己的生活学习联系在一起。

当然,更多消息则是来自小道,来自那些有背景同学的家信。宋运辉如饥似渴地在大学里学习着理论知识,同时向那些社会经验丰富的同学学习社会大学的知识。但学得的大学知识更多只停留在名词、停留在概念。

一九七九年的春节,宋运辉没钱回家。但是春节的凄清,与天气的寒冷,都浇灭不了他心头刚升起的熊熊烈火,他第一次因此参与了大同学们之间的讨论,也尽快将这一大好消息用信件传达给家里的父母姐姐:中央作出给“地富反坏”摘帽的决定了。在信中,他还把与同学讨论后得出的见解也一起写上,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从此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虽然最终的政策落实还没到来,可是,从那一刻起,宋运辉觉得,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做人了,不用再夹着尾巴。宋运辉看到几个深受其害的大同学喝白酒庆祝,喝得泪流满面抱头疯笑,他没酒量,可感同身受。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他发觉他开始热爱这个世界。

但这个话题在学校里没热多久,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前方打仗,后方全民动员,同仇敌忾。除了一些老油条同学,很多人写信向前线英雄致敬,宋运辉也不例外。但他同时做了一个大胆举动。他听说学校准备选择一批德才兼备的学生作为附小附中的业余辅导员,向中小学生宣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他很想验证他的五类分子出身是不是真的可以摘去,他主动出击,悄悄找辅导员申请成为业余辅导员的一分子。为此,他精心准备了厚厚一叠从《人民日报》得来的剪报、笔记和心得体会。意料之外,虽然据辅导员说,批准他加入的过程比较特殊,一波三折,可是,他最终还是光荣地被批准成为附小业余辅导员。用大同学的话说,他这个出身不佳的同志,可以拿着尚方宝剑腐蚀祖国的小花骨朵儿们了。

宋运辉非常感激系领导,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满腔热情投入到大学附小业余辅导员的工作中去。他辅导着附小三、四两个年级的学生,小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他也是第一次让自己的伶牙俐齿正大光明地有了用武之地,无论对小朋友还是老师都很具说服力。但是,他还是记得那错说一句差点招来终身悔恨的惨痛教训,言多必失,闲时他对小孩子也不多话。四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轻人,喜欢宋运辉的诚恳,邀请他在一个没课的下午去一班听课。

宋运辉去了,坐在课堂最后面,一眼看去全是黑压压的小人头,而他则是正襟危坐一脸大人样。身边的男孩女孩个个感受他的气场,一齐正襟危坐。只有一个高挑的女孩偶尔拿闪亮的眼睛研究一下他,正视的目光和微扬的下巴显示出女孩的无惧和骄傲。宋运辉也留意到那女孩,他看得出女孩气质的与众不同,似乎周身散放着光彩。

一会儿,班主任点评起上节课的作文,可能是同学们的作文普遍不尽如人意,班主任越说越激动,刹不住车地一个个数落,整整骂了大半节课,好几个同学挨了粉笔头的空袭。但在班主任说到大家如此三心二意,未来还哪有出息的时候,宋运辉见女孩举手,沉着冷静地发言辩称全班同学总有一半肯定能考上大学,比中专毕业的老师有出息。班主任气得浑身发抖,却没飞出粉笔头,而是拂袖而去。

宋运辉很惊讶,认为自己必须处理此事,就叫女孩出去单独谈话。女孩不卑不亢犹如天鹅一般优雅地走出教室,跟宋运辉来到操场中心,自报家门叫梁思申,又主动申辩她的理由。宋运辉非常欣赏,他从读书至今,何尝如此意气飞扬过一天,但他还是以一个辅导员的身份尽职尽责地将自己作为事例,告诉梁思申十年浩劫中前人读书之艰难,老师中专学业之得来不易。令他没想到的是,梁思申在好奇地问上几个问题后,爽快而大胆地找到班主任老师道歉。

梁思申好奇宋运辉初中考大学的艰辛曲折,宋运辉则好奇梁思申的勇气直爽。梁思申成了宋辅导员的小跟屁虫,宋辅导员从善如流。

没多久,宋运辉向班级团支书递上入团申请书,竟然很快获得批准。

这一招,让所有的大同学刮目相看,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全班,甚至全系,更可能是全校年龄最小的同学,后来居上,身手灵活,抢占了积极要求进步的先机。

大家都觉得这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歪打正着撞到机会,一些社会经验丰富的人等着看宋运辉少年得志,趾高气扬,但他们都失望了。宋运辉一如既往地生活读书,一切照旧,照旧用功读书,分秒必争,照旧抢着做大同学不屑的班级工作,任劳任怨。众人最先觉得他是人小城府深,后来慢慢觉得,此人是劳碌命。

宋运辉心里却一点都不淡泊,他把申请业余辅导员和申请入团的想法写进家信后,还没等做上业余辅导员,家里厚厚一叠教诲便乘着风火轮赶来。父亲以他自己的惨痛教训告诉儿子,虽然政策暂时得以和缓,但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反复。做人切记不要惹人红眼,不要落人口实。父亲与姐姐更是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吃饭时候要注意不能怎样,说话时候音调声响节奏要注意不能怎样,参加集体活动的频率和参与度要注意不能怎样怎样,等等,看得宋运辉心烦,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谨小慎微。但他终究还是谨记着那一失足便成千古恨的教训,虽然回信大肆反驳一通,可行动上还是收敛了。父母毕竟都还没摘帽呢。

于是家信又赶着过来,字里行间可见战战兢兢。信里还夹着两张全国粮票。宋运辉每月有十五元的助学金,平日里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钱到新华书店买书。有时早上的酱菜留到中午下饭,结果菜钱省了,饭量却大了,一顿半斤都不够,每天上午最后一节课都心系食堂。幸好家里每月都有全国粮票寄来贴补,不像有些同学家里男丁多饭票不够,只能节衣缩食。

姐姐宋运萍高考后等招工,可即使再差的机会也轮不到他们这种人家头上,父母又是自卑都来不及,不敢去找人开后门,于是宋运萍的工作一直没着落。宋运萍不肯干吃饭,拿家里两只旧锡罐,与人换来一对长毛兔。一家人精工细作花两天时间才在后院搭起两只兔笼子,开始搞起家庭副业。冬去春来,竟然已经抱了一窝六只小兔,长毛也已经剪了一茬。等初夏第二茬八只兔子的毛剪下来,给宋运辉的家信里,开始隔三差五夹上一张两元或五元的票子。家信里面,宋运萍算计精明,为家里规划起美好未来,她不想再考大学,也没再上学,怎么与应届那帮正规军竞争,不如立足眼下。

因此宋运辉并不喜欢新学年进来的七九届大学生,奇怪的是,同学和老师也不是很看重七九届大学生,大家都说这帮没经过社会历练的小毛蛋蛋啥都不懂,没脑子,叽叽喳喳麻雀一样,只知道玩,陪来上学的家长还特多。欢迎七九届的仪式没欢迎七八届的热闹,教授干脆都没参加。

而姐姐养的长毛兔,却已经生出第二窝,她已将之视为出路。

出路在人脚下,但条条大路通罗马,条条大路各不同。雷东宝参军有个最大愿望,那就是在军队里入党,然后争取提干,穿上四个兜的军装。他为人豪爽,干活卖力,又有小脑筋,深得连长指导员的器重,参军第二年就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的时候,他与其他勇敢的战士一样写血书要求上前线,但没想到他们这种工程兵没上前线的份,战争却又只打了一个月就胜利结束。他们这些积极分子白忙活一场,过后只能听那些英雄报告团来团里演讲,听了演讲后的雷东宝热血沸腾。他想,只要能提干,能留在军队,总有机会像那些英雄一样保家卫国。

但天有不测风云,上面忽然下来一个文件,为了保证军队指战员的知识化年轻化,所有军队提干都要经由军校考试,雷东宝傻眼了。

他虽然号称是初中文化程度,可那时候读的是什么书啊,一大半时间在玩在闹,进部队后虽然又学习了一些,但是他那水平在连里是中下,与城市兵没法比,哪里经得起军校的考试。无奈,他只能打了退堂鼓。年底时候,与其他志愿兵一起恋恋不舍心有不甘地退了伍。雷东宝没提成干,退伍并不情愿,但看到宝贝儿子回家的寡母却是欢天喜地的,没事就围着儿子转。

家乡虽然是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但在如今见了世面的雷东宝眼里,这家乡如此地穷。报纸里电台里都在宣传实现“四个现代化”,这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泥墙上刷的依然是“批林批孔”的标语,大伙儿依然是听屋檐下广播喇叭起床,听村口大钟上工收工。男人一天一工,只有七分钱,买张邮票都不够。关键是,雷东宝力气大食量也大,天天吃上顿愁下顿。

雷东宝回家这几天东家拜大伯西家拜大舅,匆匆将礼数尽到,也将大队里情况了解个八九不离十。落后、闭塞、贫穷,大队里只见大姑娘嫁出去,不见小媳妇娶进门。

回家第四天,雷东宝便来到大队部,只有两开间的小平房里,找书记和队长要工作。老迈的书记是他远房叔叔,早在回家第一天就已经拜访过了,但私访与公事大不相同,要工作就得到衙门里谈,尤其是作为一个党员,更得及时找到组织。书记还是今年才官复原职,以前把持大队的是造反派出身的老猢狲。老书记德高望重,可有点力不从心,于是对雷东宝一上来就委以重任。

老书记跟雷东宝交底:“东宝啊,大队六个党员,其中四个有造反前科,公社不肯加以重用。现在加入你这个新生力量,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昨天我特意去公社,公社问我你怎么样,我说好,我看着东宝长大,又是咱革命队伍里入的党,能差吗。公社答应你先代理半年副书记。东宝,你有信心吗?给叔一句准信。”

雷东宝照直说了:“叔,我本来想问你要个民兵连长做做,没想到你那么看得起我。没说的,我在部队练得好身板,累不死,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吩咐。”

老书记听了直笑,眼角嘴角的皱纹像老猫胡子一大把:“我喜欢爽快的。行,你既然说了,叔不跟你客套。公社今年布置下来的任务叔都还没抓落实,一件是什么什么责任制,文件昨天一套今天一套,这事儿叔一直没搞清楚,没敢乱来。回头你把这些文件好好看看,告诉叔怎么做。一件是怎么把咱们大队富裕起来,公社说我们大队是全县最穷的,年年还得吃返销粮,这样下去不行。叔命令你,春节前拿出想法来,跟叔去公社汇报。”

雷东宝大呼:“叔,你这是把全大队老小都压给我?我部队里才做到代理排长,又不是连长团长。”

老书记狡猾地道:“你前天跟我说,要不是要去军校考试才能提干,给你个连长做做你也做得下来,是你说的吧?既然能做连长,就能做大队书记,给你副书记做还是委屈你。不许推,累不死你,呵呵。”

雷东宝被老书记呛住,无言以对,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看着老书记笑得老猫一样的脸,他心说这叔比团参谋长还狡猾。不过雷东宝年轻人心性,跃跃欲试,不再多推。否则,依他性格,说不干就不干,在部队里也照样与连长拍桌唱反调,从不会什么忍气吞声。他拿了文件学习,但他这个粗线条的人,干活是使不完的劲,最头大的事却是坐下来看文件,犹如张飞绣花,没一会儿就憋得眼冒金星。

老书记早溜了。雷东宝对着空旷的窗外出了会儿神,下地找到以前毛笔字写得最好的同学史红伟。说干就干,他找到一桶石灰刷墙,红伟拿着瓶红油漆刷标语。一天下来,崭新三条标语出现在大队里最热闹的地方,都是雷东宝从文件里找来,也是他曾经在别处见过的。一条是宣传“四项基本原则”的;一条是“大包干就是保证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文件里还有更复杂的,但雷东宝看来看去还是这句最顺眼,他一看就懂;一条是“发扬党的优良传统,齐心协力搞四化”。再多的,雷东宝想不出来了,反正落实责任制,发展经济,拥护党的政策这些话都说了,还有什么遗漏的?应该没了。他觉得来几条主要的,让大伙儿来来往往都看见,耳熟能详记在心里,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做就行了。就像他以前在部队,安排工作就是编顺口溜,三句两句,叫战士背熟,说什么都不会误事。

老书记饭后溜出来拿手电一照,笑了,亲自走去雷东宝家,却见他家开小会似的热闹,大伙儿都直奔主题问雷东宝什么叫大包干。老书记站门槛儿上往里一看,雷东宝面红耳赤地吃饭,心说,这小子肯定也没领会文件精神,答不上来了,忙大声打了圆场,说大包干这事儿大队还没讨论过,等东宝拿出方案来讨论了才能公布,现在还是机密。大伙儿这才不追着雷东宝问。但大家都议论这个“剩下都是自己的”意味着什么,说话间,老老少少浑浊的清澈的眼睛里饱含憧憬。

老书记一看,有门儿,东宝才一煽乎,大伙儿就来劲了,东宝自己也给逼上梁山了。

老书记想第二天与雷东宝开闭门会议,没想到雷东宝比他还积极,一早就等在队部将老书记拖进门,踢上门就问:“叔,你说怎么办它这大包干?人家大队都是怎么做的?”

老书记按雷东宝坐下,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上面文件上半年说村民自愿组成小队承包,不能包给个人,隔壁几个大队都是这么在做。前儿又下文件,说可以承包到个人,向安徽哪个地方学习,可又没说怎么学,我问公社,他们也是没头绪的样子。可是,土地承包给个人,这不是乱了套吗?大伙儿这不是成解放前的小地主了吗?还要不要集体?我想不通。东宝,这事儿我们一定得小心,公社问不出来,我们问县里,不问清楚我们不能动,我想着,我们宁可不动,一定求稳,原则性错误万万不可犯。否则万一运动一来,我们个个都得吃批斗。”

雷东宝心说,怪不得他昨晚看文件看来看去没准头,原来是真的没准头。他爽快地向老书记摊开手,道:“叔,给我开几张介绍信,我到隔壁几个大队问问,看他们怎么搞。”

老书记连连道:“对,我们要多问多想,然后才能稳扎稳打地落实文件精神。东宝,叔老寒腿犯了,你自个儿去,有什么打电话来跟叔说一声。”

雷东宝也没啥豪言壮语,就只是点点头。

雷东宝四处问询,越问越远,发觉大家都在喊责任制,可步子有大有小,有的则是光喊不练。十来天走访下来,他心中大致有了个底。

雷母也没闲着,到处给他张罗相亲。这天准备充分,向儿子摊牌。雷东宝并不反对,一边扒着地瓜饭一边饶有兴味地听着,但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问:“妈,有没有个正常点的,怎么不是哑巴就是瘸子?不要看。”

雷母叹道:“小宝,没办法啊,你若不是复员军人,不是党员,不是大队干部,连这样的姑娘都找不到呢。谁让我们村子穷呢?他们隔壁村一天工分值一块钱呢,我们连人家零头都不到。”

“妈,别说了。这事儿明年再说,今年我刚复员,没时间结婚。不说。”雷东宝沉下了脸。父亲早逝,这个家由寡母勉勉强强支撑到现在,值钱的都换钱了,他刚回来时候一面墙还豁着,北风吹雪花飘,家里冻得像冰窟,还是他这两天拿茅草混黄泥糊好的。他家连像样的床和桌子都没有,衣服都扔在一只小水缸里,结什么婚,谁家姑娘肯来他家。但,他大好的一个人,没想到在别人眼里是如此看待,他很生气。

雷母又是叹息:“看看吧,你总是要结婚的。趁妈手脚还活泛,你早点生孩子,妈好替你抱着。”

雷东宝竖起食指,坚定地道:“一年。”说完就把饭碗一撂,开工做凳子。他把家里唯一一棵杨树砍了,等不及杨树晾干,做了一张吃饭桌。他回家时候,看到妈把祖传八仙桌卖了,吃饭捧着碗都没处搁。坐的长凳也是他刚做的。他在工程兵部队大多时候做泥瓦匠,偶尔也学了几套木匠的散手,马马虎虎能够对付,就是做出来的东西样子不好看而已。

做妈的明白儿子这“一年”是什么意思,知道儿子说一不二,一年之内别想再跟他提起相亲的事,雷母挺失望的。她这几天本来还高兴有姑娘愿意给儿子相呢。

雷东宝也不吭声,噼噼啪啪地干活,心里恨恨地想,等着,等着明年这时候媒婆踏穿门槛,一个个大姑娘排面前等他挑。他就不信他连个老婆都娶不到。

这阵子,他把周边村庄的情况大致摸熟了,心里基本有了主意,那就是要改就撒欢跑,别毛毛雨似的湿个不尴不尬,老书记那样的光看不做更不行。他还想到村后废弃已久的砖窑,他记得很小时候看见砖窑烧过,后来不知怎么给封了。他看到周边村庄有人在翻修房子,在部队时候也听说最近常买不到砖,他盘算,这会儿把砖窑盘活,会不会增加点大队里的收入。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想到砖窑,第二天就踩着雪往后山去。他不会记错,砖窑就在后山脚下,虽然盖着厚厚的雪,可也看得出,想要让砖窑烧起来,得好好费一番工夫整修砖窑和烟囱。他绕着圈走了一遍,又将头探进窑,里面一团黑。他想了想,干脆甩掉棉袄,搬开窑口碎砖想探个究竟。做了好久,日升当头,忽然听见有人声传来。

是一男一女,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很是动听。而雷东宝就顾着听女声了,他心想,这是谁说话这么好听,这声音钻进他耳朵里,仿佛是只小手柔柔抚过他的五脏六腑,浑身都舒坦,让他都不敢喘出大气来。他停下手,愣愣地站窑后竖起耳朵听着,都没想转出去看上一眼。忽然那个男声“哦哟”一声,像是摔了,又听女声笑嘻嘻地说:“就跟你说走大路呢,你偏要抄近路,摔两跤了,没摔疼吧。”“没,今年雪厚着呢。姐,你接了包一边儿等着,我自己会爬上来。”“别逞能了,还是我拉你。”

雷东宝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想到,这是姐弟俩,弟弟好像掉什么沟坎里去了。他没犹豫,就转出去想去学雷锋。没想到正好看到上面那个做姐姐的也被弟弟拉了下去,两个人倒是不急不恼,掸着雪笑得开心。雷东宝也忍不住想笑,跑过去趴雪地上,将手伸给姐弟俩,用他最友好的声音道:“拉住我的手。”

姐弟俩正是宋运萍和宋运辉。两人抬头,见上面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看上去凶巴巴的,很无善相。宋运辉一点没犹豫,先将手伸出去拉住雷东宝,他不放心姐姐一个人被那凶小伙先拉上去。雷东宝虽然拉宋运辉上来,心里却鄙视他,做男人的怎么能先争着走出困境。一手拉出宋运辉,他另一手就递给宋运萍,更是轻易得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宋运萍拉了上来,都不用她自己在斜坡上用力。他看到,这个姐姐长得眉清目秀,不像村里常见的那些柴火妞的模样。雷东宝都有点不想移开眼睛,但好歹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不能拿目光调戏妇女。

宋运辉站稳了也一起拉姐姐,不过几乎没费多少力。他连声对雷东宝说谢谢,见雷东宝也只是简简单单“嘿嘿”打发。原来这人面相凶恶,却是实在。等宋运萍站稳了向雷东宝说谢谢,雷东宝立刻不再那么惜字如金,客气地问:“你们来走亲戚?后面的路认识吗?”

对于雷东宝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客气最温柔的口吻,可听在宋家姐弟耳朵里,却跟吵架似的强硬响亮。宋运萍也是不自信地问弟弟:“小辉,你到底认不认识后面的路?”

宋运辉笑道:“怎么会不认识,这回可不上了雪的当了吗,还以为踩下去没事。这位同志,我们这是回家呢,谢谢你。”

雷东宝看看这两个文绉绉的男女,心中生出老大的不放心来,忙道:“你们等等,我替你们找条棍子。”

宋家姐弟看看满地的白雪,心说哪来的棍子。却见雷东宝翻身跑开去,找到一棵树,猛力一拗,硬生生扯下一根树杈来。雷东宝徒手收拾完枝枝丫丫,回来交给宋运萍,只说“拿着”。姐弟俩觉得此人虽然人好,却说不出的怪,做好事却搞得像打劫。宋运萍不敢多让,很老实地接了,但心里却是挺信赖他,很客气地道:“谢谢你帮忙。我们家里爸妈还等着呢,我们得赶着回去,谢谢你,再见。”

雷东宝抬头看看天:“中午了?你们没吃饭吧,要不要到我家……”他有点不舍得这个姐姐。

宋运萍忙道:“我们带着干粮,谢谢。”宋运辉从棉袄里扯出一条军绿色水壶带子,补充道:“我们也带着水。”

雷东宝简直没理由再挽留,只得道:“行,一起下去,我也正好要回家吃饭。这儿以前烧砖,路给挖得都是洞,你们小心跟着我走。”说完他都不好意思面对当姐姐的,觉得自己太赖了,忙转身往前带路,走得匆匆忙忙。

宋家姐弟都觉得这人真好,随后跟上。雷东宝破天荒地没话找话,说了他这辈子最傻最多的话。“这儿是小雷家大队,你们是前面红星大队的吗?红星大队落实承包责任制,听说今年收成很好。”

宋运萍走在雷东宝后面,宋运辉走在宋运萍后面,是宋运萍接雷东宝的话:“我们家还远,在红卫大队。”

这红卫大队,雷东宝正好刚去过,忙道:“你们还得走两个小时啊。市里过来的吗?红卫大队也搞了承包责任制啊,不过搞得晚,今年收成没啥大变化。”

“我弟弟放寒假,今天正好有拖拉机运菜进城,我早上跟着去火车站接他。回来只能走回来了。我家不是农业户口,不大清楚怎么责任制。”

宋运辉本来一直在后面默默听着,觉得要是姐姐喉咙也大点的话,听着就更像吵架了。他听到说承包责任制,忍不住插一句:“同志你说的是安徽凤阳小岗村式的大包干生产责任制,还是分组联产计酬,自愿结合划分工作组,包工包产到作业组?”

雷东宝这么多天来,终于见到一个说得明白的,大喜,转身叉腰站住,等宋运辉过来,一把抓住宋运辉肩膀,大力摇了两摇,欣喜地道:“你是大学生?乘火车去上大学的大学生?你能耐啊。你给说说,这个大包干怎么做,联产那个怎么做。我们大队正要搞这个,我十几个大队跑下来问,没一个说得清楚,你给我说说。”

宋运辉自以为也算是成年人身强力壮,但碰到雷东宝竟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被他摇得头晕。忙道:“你放手,我们边走边说。”宋家姐弟见雷东宝应该是高兴的样子,可脸上还是一脸狠劲,心里都觉得好奇。

雷东宝放手,又抢到前面去:“我还是走前面,你说话声音大点。公社发红头文件让学习安徽那个大包干,可这文件是市里转县里,县里转公社,整个公社没个人说得明白。你是大学生,你知识多,你告诉我,我们小雷家大队都感谢你”。

宋运辉并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与同学在政治课上讨论过很多遍的。结合他自己看的报纸,他自以为了解得差不多。“先说分组联产计酬,是将大队社员全部按自愿结合,而不是以前上级指定分组,分别自愿组成三四个小合作组,合作组按照人数承包相应的农田,按照大队指定的承包数上交粮食。我这样说清楚吗?”

“清楚,很好,你们红卫大队就是这么做的,大包干呢?”

宋运辉见雷东宝一点不客气,倒也喜欢他的直爽:“大包干虽然已经被万里同志肯定,也已经上《安徽日报》宣传,但全国对此还有不少争议。大包干说白了,就是把分组联产计酬的包产到组,分得更细,变为包产到户,按户联产计酬。这样一来,更能调动每一个人的劳动积极性。眼下全国受左的那套影响还根深蒂固,很多人认为大包干是土地私有化的前兆,是倒退,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但是我们讨论以为,土地只是承包,而土地的所有权还是属于大队公有,公有性质并没有变,不存在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

宋运辉一口气说了不少,雷东宝却一把抓住本质。这分成小组,怎么与分到户比?从来都是自留地伺候得精细,公家地稀稀拉拉。分到家,才能调动种地的积极性啊。“这就对了。到底是大学生,一说就明白。”宋运萍听完,眉开眼笑地回头看弟弟,觉得弟弟非常了不起。宋运辉的解释深入浅出,条理分明,而且还把争论意见也说出来,雷东宝一点就透。他开心地道:“我姓雷,雷东宝,刚刚复员,上面让我负责大队承包责任制的事。我看既然承包,就干脆包到户,别什么不三不四包到组,一组那么多人,要偷懒还是可以偷懒,包到户了看谁还敢偷懒,偷懒饿死自己。”

宋运辉并没什么得意,只冷静地道:“对,一竿子插到底。但事前的思想工作要做好,其他地方推行时候听说阻力很大。我们姓宋,雷同志请留步,快到村口了。”宋运辉本来想从雷东宝这儿了解报纸上常说的责任制之类的在农村究竟是怎么在运作,没想到反而是轮到他给雷东宝解释政策,他觉得挺没劲。

雷东宝愣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看宋运萍,迟疑道:“我再送你们一段,这雪天路不好走。”

还是宋运辉道:“时间不早,我们不能耽误你吃中饭。”

雷东宝又与宋家姐弟客气一番,他很想请两人去他家喝口热汤,可又心知家里未必揭得开锅,只得作罢。看着姐弟离开,他竟是在雪地风口站了许久,直看到他们背影消失。而宋家姐姐温柔清脆的声音则开始日夜萦绕雷东宝心头了。

宋运萍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铁塔似的站在雪地里的雷东宝,低眉沉思好久,等估摸着雷东宝听不见了,才感慨地对弟弟道:“我们家如果有个雷同志这样的人,哪里还会受那么多欺负。”

宋运辉笑道:“这样的人如果生在我们家里,也得生生被爸和你教育成绕指柔。我在学校看到标语上说‘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想,我该是为宋家不受欺负而读书。我用文明的方式使自己不受欺负,而不是用蛮力。”

宋运萍不以为然:“教你的教授们够文明吧,他们秀才遇到兵的时候,怎么办?爸妈就是太文明了一点,才会一辈子受欺负。”

“‘四人帮’都已经粉碎好几年了,姐,你的思想别一直停留在那个混乱年代,现在政策都在变呢。”

宋运萍“哼”了一声:“爸的成分又不是‘四人帮’时期定的,说了一年多时间摘帽,我们的帽子摘了没有?我的招工是谁一直在阻拦着?谁知道这个时期是什么时期?我们怎么可能过于乐观?你别书呆子气,政策能这样变,也能那样变,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起码我看到那些以前批斗过爸妈的人现在还在台上做官,我们还是得听他们的指挥,他们不让我工作,我还是没工作可做。”

宋运辉听着愣了好久,说这话的姐姐让他看到苍老,这话似曾相识,更像是从历经艰苦的爸爸嘴里出来。想到姐姐高中毕业后漫长的待业时光,那都是当初把上学机会让给他才导致的。宋运辉内疚万分:“姐,有没有办法跟着他们高中上课,你明年再考吧,现在政审不会再限制你。大学与这儿不一样,真的,你看我都能入团。”

宋运萍没想到弟弟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来,笑道:“你真不知道,我们以前哪里正正经经读过书,跟如今正规初中高中读下来的应届生没法比。不考了,我还是等卖兔毛的钱攒足了去买只半导体收音机,跟广播电台学英语。或者买辆自行车,到县城读电大去,也是文凭呢。有什么不懂的,有你这个现成的大学生在。”

宋运辉又是“哎呀”一声:“你不该寄钱让我回家,否则你早点买上一辆二手自行车,早点上电大。”

宋运萍顿足佯怒:“小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钱的事你别管,我自己有计划呢,电大得夏天开学,现在买了自行车也没用。你不知道我们多盼着你回家,你回来我们不知道多高兴,一家子在春节团圆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你再说不该寄钱让你回家,我揍你。”

宋运辉一听有道理,这才释然,心里更是暖暖的。但他仍是顽皮地冲姐姐做鬼脸:“你天天口口声声揍我,害我从小压抑到大,我的童年不知道多黑暗。”

“嗨,臭小子,谁打你啦,栽赃。”宋运萍从来不舍得打弟弟,他们家也没打骂孩子的传统,这会儿见弟弟冲她做鬼脸,知道这小子寻她开心呢,抓起地上一把雪揉硬了扔过去。宋运辉一甩大包就跑,宋运萍捂着书包跟上追杀,一路嘻嘻哈哈。这书包里,是宋运辉给她带来的一大堆书,有一套四本《红楼梦》,是宋运辉问人千求万求借来,有买的《唐诗三百首》,有《宋词精选》,有《古文观止》,有《安娜?卡列尼娜》,还有好几本杂志和宋运辉从大学图书馆借的小说,她不知多珍惜这一大堆书,书包虽重,她还不舍得给宋运辉背。

但两人都各怀心思地往后看了看。宋运萍想,听说公社那儿摘帽政策早已经下到街道,可她和爸一起去问,人家爱理不理,若是换她和那个雷同志一起去……宋运辉则是从姐姐的话里感觉到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出去读书之后才知道爸妈的懦弱,这个家,现在竟然是由姐姐柔弱的肩膀在担着,而姐姐虽然不说,心里不知道多希望有人与她分担那责任。他已经是大学生,他也是男子汉,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雷东宝回到家里吃中饭,一直心不在焉,两只环眼兴奋得杀气腾腾,如果不是他亲妈,旁人看见准得吓死。他的兴奋,一半是为那么动听的声音,一半是为终于了解联产计酬的步子究竟能跨到哪里,有些事情一点就破,可没人指点时候,面前糊着的那张纸坚如铜墙铁壁。他草草扒拉了饭,照例将饭碗一搁交给妈,去队部找老书记,没见到。寻到家里,果然老书记坐在被窝里暖暖地听收音机。

雷东宝没一点寒暄,自己找凳子坐到床头,开门见山,“叔,我问清楚什么是大包干了。就是把责任田一竿子……那个包到每户人家,不是隔壁几个大队他们那样包到每个组。”他想学宋家那个弟弟说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忘了一半,“《安徽日报》已经宣传过,人家早做上了。我们也干吧。趁现在农闲,先把全大队的地摸清楚,春节之前搞好承包,开春天暖,大伙儿正好开始卖力侍弄。”

老书记关掉收音机,耷拉着厚实的眼皮跟睡着似的想了很久,才道:“我们不能做出头椽子。包到户,那还有集体经济吗?那不跟解放前一样做地主了吗?社员还能听集体的话?”

雷东宝不慌不忙,将宋运辉的解释搬出来:“不一样,地是集体的,就像是我借一把凳子给你,你用着,可凳子还是我的,赖不掉。”

这回老书记很快答话:“东宝,你年轻,没经历过事。这种文件上都没说明白的事,你千万不能做,这是挨批斗的原则性大事。我老了,你还年轻,又是复员军人,还有大好前途,万一有个政治上的污点,你一辈子没有出头日子。你好好想想。”

雷东宝好好想了想,但他根本就不在乎老书记的担忧:“叔,我现在就没在过好日子,你看整个大队小伙子,哪个娶得上媳妇?我回家那么多天,又有哪天吃饱?日子还能坏到哪儿去?不怕。叔,你年纪大,你才担不起风险,正好眼下天冷,你老寒腿犯了,出不了门,大伙儿都知道。承包的事,我来管,我担着。”

老书记心中万分不肯,伸手抓住雷东宝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东宝,你误会叔了,叔不是怕担风险,叔以前怎样的,你问问你妈就知道。但是这方案得经公社批准,公社能不能答应你?你的想法太新,公社也不能决定,公私问题大是大非,公社肯定得讨论再讨论,等他们讨论完,黄花菜早凉了,还搞什么承包。这样吧,我们步子走稳一点,考虑成熟一点,还是分组联产计酬。你抓紧把地丈量出来,我们年前争取搞好。大家都在分组承包,公社不会太管我们,过年过节的他们可能连开会都不会参与。你去做,方案我这几天写出来,交给公社。”

雷东宝闻言眼前灵光一闪,不由暗暗一笑,嘴上非常爽快地答应:“好,我下午就干。再一件事,后山那座砖窑,我搬开碎石望进去看了,里面好像没塌,不知道能不能用,行的话,开春把砖窑烧起来。”

“砖窑一点问题都没有,当年砖窑是我的罪名之一,砖窑口还是我自己亲手扒的,省得他们那些败家子乱扒。你别看外面破破烂烂,里面结实着呢,好用。”老书记说完,得意地偷笑,一脸又挂满老猫胡子。原来人人都有小狡猾。“等天稍暖一些,我找几个老把式把砖窑整一整,整个囫囵地交给你烧,你安心去做别的。东宝啊,我和队长都年纪大了,以后冲锋陷阵的事你多担着点。”

雷东宝一听就乐了,蹦起来就往外走,一边霹雳似的扔下一句话:“就这么定。”话音未落,人影早没了,客堂间大门被他关得地动山摇,震得屋顶簌簌落下老尘。老书记看着哭笑不得,他话还没说完呢,比如他还想叮嘱雷东宝丈量土地时候该留意什么,组织人手时候该找谁,跟人说话客气点之类的,没想到这小子说走就走,龙卷风都没他快。

雷东宝旋风似的刮到队部,冲到会计门前,大声吩咐:“拿纸,拿笔,拿卷尺,再拿团绳子,量地去。广播怎么开?”

会计比雷东宝大不少,并不是很看得起这糙货,闻言依然坐着,不紧不慢问一句:“几张纸,几公尺的卷尺,什么绳子?”

雷东宝一听就知道这四只眼跟他搞对抗,伸手一把拽住会计的领子生生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拉到面前,一脸狰狞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重复:“纸、笔、卷尺、绳子,妈的,开广播。”

雷东宝手一松,会计的屁股在桌角撞一下,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四十岁的人,身手灵活地在椅子、桌子间转弯抹角去打开广播,调好音量,然后立刻退开,寻找卷尺绳子。他怎会不知道丈量土地用什么卷尺什么绳子。即使真不知道,也被雷东宝那一脸凶神恶煞给逼明白了。

雷东宝“噔噔噔”到麦克风前,扯开嗓子就喊:“四宝,老五,红伟,来大队。四宝,老五,红伟,来大队。快,有好事。”

会计一边儿听着觉得非常不正规,但再也不敢吱声,闷声不响将丈量土地的工具收拾出来,而且还一式两份,因为他听到雷东宝叫了三个人,这么多人出去丈量,一份纸笔卷尺显然不够。雷东宝也不语,煞神一般地站一边看着。

包括后面丈量土地的时候,雷东宝也是背着手一边儿看着,他以前做的是工程兵,又不懂丈量土地的事儿,连一亩是多少平方他都搞不清楚。反正他把原因说明白,说是为搞承包,既然土地包到人头上,就得把好地坏地分清楚,不能这人给好地那人给孬地害死拿孬地的人,然后大伙儿就兴奋地忙活上了。四宝悄悄问隔壁大队都是分到组里,一个组有三四十个人,怎么我们大队难道是分到户吗?那倒是大快人心了。雷东宝连忙说这只是打比方,大队当然是承包到组。但是,雷东宝狡猾地在心里想,这个组,可以小啊小啊小到三四个人,那就是跟承包到户没什么两样了。什么大包干,什么分组联产计酬,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咱自有咱的对付。

天寒地冻,又近年关,公社里果然没人肯来参与小雷家大队这个落后分子的承包大会。老书记坐在露天大晒场的主席台上正儿八经地说了承包的意义,承包的好处,没说几句话,就下来把下面的雷东宝扯起来,占了他坐得暖呼呼的凳子。老书记都懒得管东宝怎么讲,光捧着杯子很感慨地想,东宝到底是个年轻气血盛的,坐过的位置跟火炉烤过一样热,做起事情来也快,原以为这事情磨磨蹭蹭总得拖到元宵之后才能大致有个眉目,没想到这小子两天就把整个大队的地量了出来,还让会计和红伟两个把土地方位图也细细描出来,甲级地,乙级地,丙级地,标得一目了然。这不,雷东宝正挂那图呢。

但等图纸展开,老书记傻眼了。原本用黑线画的一块一块土地,怎么被用红线画成一小片一小片了呢?他忽然悟到什么,整个人愣在座位上,这臭小子,别阳奉阴违当那么多人面犯大错啊。下面那么多人,好几人盯着臭小子的位置不服气,这要是被人告到公社里去,明天公社就会派人来摘了臭小子的乌纱帽。老书记顿时坐立不安。但是,上面雷东宝早已指手画脚地开讲了。

“社员们,我不会讲大道理,我就直接讲怎么承包。你们看图,我们大队共有甲级地这些,乙级地这些,丙级地都是零碎边角料,是这几块,承包到每个人头上,甲级地六分,乙级地三分,丙级地六分。四眼会计和红伟这几天已经把地都按大小画好,等下你们每个人上来抓阄,甲箱抽一个,乙箱抽一个,丙箱抽一个,抓到甲一地,这地就是你的了,抽到甲二地,以后你种甲二地,乙级丙级地也一样,抓完阄凭纸条到窗边问红伟、四宝拿地,自己赶紧去划好地界。但是且慢,你一个人能做啥啊,你一个人犁地后面谁给你扶着犁啊?你那么能干还种什么地,趁早做神仙去。所以抓阄后我们还得自愿组成小组,你可以找你爹妈儿女,也可以找你兄弟姐妹朋友妯娌,随便,一定要组成小组才能跟老五、四眼签承包合同,小组的人得一起摁手印,明白了吗?这就叫分组联产计酬,隔壁村都那么在承包。”

老书记心惊肉跳地听着,但听到最后,一颗心“咚”地放了下来,鼻孔里呼出一声长气。这臭小子,到底还是不肯分大组,硬是搞了个偷梁换柱,名堂说得好听,可那些社员自愿组合还不得按家庭亲戚组合?说到底依然是承包到户。可被东宝那么一说,似乎还挺合情合理,说到公社去也不怕。老书记看到雷东宝横着一张脸看过来,他当没看见,撇开脸去,心说回头算账。

这时下面有人跳出来问:“万一我抓到甲一地,我老婆抓到甲一百零一地,以后我东头浇一桶水,还得跑一里地到西头再浇我老婆的地,麻烦不麻烦?还是划片吧。”

雷东宝眼睛一横,眉头都不动地道:“行啊,你们一家老小十一口人,甲三十到甲四十这一块都是最好的地,你不想挑着水桶跑来跑去,这一大片全给你们,旁边大多数是丙地,你干不干?如果旁边都是甲地,你们一家全拿好的,人家干不干?现在抓阄是最公平的办法,完了你们嘴巴长鼻子底下,自己找人换来换去换到一起。就跟你买电影票,你是一排二座,你老婆是十排二座,你进场后找人师傅长师傅短换了位置不就成了?多大屁事,搞得跟关公一样红脸。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讨论讨论,没意见就举手表决通过。”

众人顿时嗡嗡嗡讨论成一团,说起来什么方案都有,但基本上没脱离甲级地分一些乙级地分一些丙级地也分一些的公平合理方案。老书记想了好几个分法,比如说先结合成组,然后再抓阄什么的,但都不行,纸条不可能照顾到一组几个人。想来想去还是东宝的那办法合用,虽然挺傻,但最公平合理。老书记完全可以站起来跟大家讲理由摆道理,但他不说,他要给社员更多讨论争吵的机会,这种承包大事,一包就是关系到五年口粮的大事,一定得包得人心服口服。

老书记耐心地低头喝水抽烟,仔细地聆听周围大伙儿的激烈讨论,掌握着周围人的思路走向。令他放心的是,雷东宝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地坐在主席台上虎视眈眈,一点没有不耐烦与社员吵成一团的意思,好,这才是大将风度。结论,得由大伙儿自己吵出来,大伙儿才能心服口服。

老书记等听到前后左右的意见大致统一到雷东宝说的意思上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他的烟杆。他坐在前面第二排,谁都看得见他那柄黑亮的烟杆,会场顿时一阵静默。没多久,一根、一根、一根的手臂坚决地、犹豫地、彷徨地、无奈地接二连三地举了起来。

会后,四眼会计与四宝、红伟、老五他们四个忙得不可开交,老书记悄悄走到雷东宝身边,拿烟杆子敲敲他肩膀,做个眼色,要他跟来。雷东宝自知理亏,心虚地跟在老书记后面,一直跟到大队部。但雷东宝见老书记关上门,却什么都不说,转来转去找什么,心中狐疑,心说,别把老书记气糊涂了吧,但刚才最先举手的还是他呢。

终于,见老书记从桌底掏摸出一条两尺来长板子,是他平时扔地上搁脚御寒的,只见老书记抄起板子,雷东宝心中飞快闪过念头,叔肯定是火大了,要打就让他打三下,让他出受骗上当的气,多打不肯。老书记果然不客气一板子抽在雷东宝屁股上,嘴里恨声道:“叫你骗我!”雷东宝一听不对劲,回头一看,果然老叔一脸老猫胡子,在偷笑呢,他不等第二板子下来,飞身夺门而逃。老书记一板子打空,却笑出声来,将板子冲雷东宝背后扔过去,嘴里却大喊一声,“操你娘,干得好!”见雷东宝做事如此麻利,老书记都没好意思把砖窑的事情拖到年后了,裹紧棉衣出来想找老伙计商议,没想到晒场上早空空荡荡。

原来晒场上的男人早蜂拥挤到田头,女人则是回家找来板子到田头找到自家男人会合,跟着红伟、老五他们为自家的承包地竖上“界碑”,反而是四眼会计和四宝两个签合同的桌前却是空空荡荡没人响应。冬日的夜晚来得早,筋疲力尽的红伟、老五很想早点回家吃饭歇息,但早有人燃起松枝要求挑灯夜战,人们竟是全体响应。无奈,红伟和老五也只能撑着,一直将甲级地分完,松枝燃尽好几条,才告一段落。而划得承包地的人却依依不舍不肯离开地头,生怕别人拔移了“界碑”似的,天寒地冻都不足畏惧。更有人干脆站在呼啸寒风里现场办公商议怎么组合,怎么与人交换地块,一个个热情空前高涨。

但是,接连两天,大队部的签订承包书桌子面前,一直空空荡荡,没几组过来签订。四眼会计此时已经服了雷东宝,拿着名单满村子地找雷东宝而不是老书记想办法,一直到大队养猪场才找到。

臭气熏天的猪场里,雷东宝正与猪倌商量哪几头猪可以杀,哪几头猪留种。见四眼会计进来,他拿环眼盯着会计,却自言自语似的道:“这猪连番薯藤都吃不饱,摸上去一把骨头。你算算一个人能分几斤。”

四眼会计每年都算,早轻车熟路,拿钢笔在手心手背算了会儿,报岀个数字。

雷东宝不清楚四眼会计是怎么算的,问道:“下水怎么算?猪头猪脚不能算在内,谁有钱谁买。”

四眼会计忙道:“一向都是肉平分,猪血下水猪头猪脚谁出钱谁买,另外留一只猪头,大队干部聚餐。”

雷东宝想到他们当兵时候连长指导员与他们一个锅吃饭,有时抢任务抢时间,好菜还留给突击队员吃,这个大队倒好,干部比群众吃在前头。统共才几头猪,几个大队干部一顿得吃掉几个人的份额。他压根儿就没想这事得与老书记他们商量一下,顺口就道:“今年不留猪头,开春砖窑开起来,买煤、买手拉车,多的是要钱的地方。我看队里都没几个钱吧,一只猪头的钱也好。”

四眼会计有意讨好,拉住雷东宝的手臂一直拖到猪场门口,才附耳轻声道:“要不赶杀猪时候留只后腿,给公社信用社主任送去?只要他主任一张嘴,就是买辆拖拉机的钱都能借出来。”

雷东宝本来挺厌烦四眼会计的亲密相,但听了会计说话才明白这话还真只能贴着耳朵说,他狐疑地问:“这不是腐蚀革命干部吗?别肉给扔出来,事情也办不成。不行,要借钱我们还是问公社打报告,按规矩来。”

四眼会计真没想到,如此凶神恶煞的人竟然会如此单纯无知,他硬是傻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道:“你不信问书记,都是这么在做的,否则就是公社批条了你也借不出来。”

雷东宝将信将疑,仍在嘀咕:“这不是犯错误吗?对了,你来这儿什么事?”

四眼会计这才想起他还有要紧事找雷东宝,忙道:“才三个小组来签承包书,怎么办呢?问他们,他们都说再商量商量,我估摸着他们得商量到春节后。”

雷东宝奇道:“地都已经分到他们手上,干吗还不来摁手印?你晚上广播里通知,明天杀猪分肉,谁不签谁别想分肉,年内不签,分到的地退回,以后继续出工拿工分。什么屁大的事儿,磨蹭啥?”

四眼会计提心吊胆地提醒:“东宝书记,要不要注意一点方式方法?要不我跟老书记说说,晚上挨家挨户……”

雷东宝打断他:“我跟叔去统一意见,你照我说的做。天快暗了,快去。”

四眼会计看看表壳开裂的手表,连忙离开猪场,心里一直在想,这东宝书记可真够粗暴独裁。

但四眼会计没料到雷东宝的独裁效果会是那么好,他广播停下没多久,立即有人撂下饭碗上门要求签承包书。但都在摁手印时候问一句,这谁决定的馊主意,拖几天会死人吗。四眼会计一点不客气,实事求是告诉大伙儿,这都是东宝书记的主意。顿时大半的人哑了火,这小雷家大队谁不是看着雷东宝长大的?又有谁不知道雷东宝一身蛮力打遍小雷家无敌手?

也有几个仗着辈分骂上几句的,更多的是偷偷告到老书记那儿的,不过老书记一概“嘿嘿”以应,态度非常明确,绝不敷衍。众人这才明白,敢情雷东宝后面是老书记撑着腰呢。

等众人离开,老书记才关上门偷笑。不为别的,只因小雷家大队原来的那个造反派书记老猢狲在队里依然横行霸道,在公社依然称兄道弟,老书记取而代之,老猢狲不知道心里头多恨,事事与老书记唱对台戏,而队里没人敢出来说公道话,都怕那造反派书记。但老猢狲唯有怕雷东宝一个,他唯一挨欺负的一遭是得罪了雷东宝的妈,大雪天差点被雷东宝埋进雪堆闷死,此后见了雷东宝就远远绕着走。这世道一向是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老书记本来想拉雷东宝撑腰来推进大队工作,意外之喜是这小子还是个能干事的,大队里从来办事磨蹭,这小子上任后气象焕然一新。老书记看着雷东宝越来越喜欢,先前雷东宝来商量以后不占那一只猪头的便宜,他还大大表扬了一番,说大队干部分吃猪头,是老猢狲那种人留下的恶习,该除。可惜小子经不起表扬,白着眼睛溜了。

老书记决定往后死撑雷东宝到底。再说,怎么说都是本房侄子,虽然是远了点。只要雷东宝这半年坐稳,以后他让位给雷东宝,书记之位依然掌握在本房手里。人怎么说都是有点私心的。

闹哄哄杀完猪分完猪肉,已是大年三十。闲下来没事做了,雷东宝心里猫抓猫挠地想起一个人,那个宋家姐姐。他花退伍费买了一副猪肝一对儿猪蹄,掏钱时候心里就想着那条通往宋家的路。但他一直腾不出时间,他得看着承包书签完收存,他得看着金贵的猪肉公平合理地分到每一个人手里,他还得处理换承包地位置起摩擦的小官司,没想到芝麻绿豆大的村官,事情多得不可思议。

年三十早上贴完最后一张封条,他拎起猪肝猪蹄撒丫子赶去红卫大队。但上了路才有时间想到一个严重问题,他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进宋家的门并送出东西。他做事再直接,也知道不能上去就说我看上你们家姑娘了,那样做会被人拿扫帚打出来。他想来想去,决定违心地挂上向宋家弟弟致谢的招牌。

一路过去,雷东宝一路感慨,看人家大队,家家热火朝天地准备过年,进村就闻到肉味在空气中弥漫,门口挂着鸡鸭鱼肉,不像他们小雷家,一人才能分到那么小小一刀肉,都不够他放开肚皮吃两顿。开春,是真的要好好发展经济了。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红卫大队,雷东宝却尴尬地发现家家烟囱在冒白烟,正是中饭时间。雷东宝当然是硬着头皮上门了,可心里着实担心宋家所有人的反应。恰恰在吃饭时间到人家家里,人家会怎么看他。

他只是奇怪,别人家都看上去红红火火的,就宋家安安静静,门口啥都没挂,对联都没有。雷东宝尽量斯文地敲门,见开门的是宋运辉,雷东宝忙稍稍提高一点手中的猪肝猪蹄,以他特有的凶巴巴笑脸对宋运辉道:“小宋,来感谢你来了。前几天你告诉我承包是怎么回事,我们小雷家大队……”说到这儿的时候,宋运萍听到雷东宝特有的粗大嗓门,离开饭桌来到门边。雷东宝一看见简简单单只穿一件丝瓜蛋花汤般花色棉袄罩衫的宋家姐姐,喉咙一哽,忽然失声。这一下,雷东宝的司马昭之心立刻暴露无遗,宋家四口全都看出他对宋运萍的狼子野心。

宋运辉当即想到,这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反感地拦在门口不让进,而宋家父母多年以来虽然活得战战兢兢,低人一等,却也并不满意这个闯上门来的女儿追求者。只有宋运萍一脸惊异,但面对雷东宝热烈的直视,低下头去,看到弟弟拦在门口,她忙轻轻说一声:“雷同志请进,还没吃饭吧。”

雷东宝眼里只有一个人,压根儿没看到其他人的反应。但听宋运萍邀请,却又难得收起泼天大胆,违心地道:“吃了,我吃了。前几天你弟弟帮忙,我们承包搞得很成功,我过来谢谢你们。一些些东西,我挂门口,我走啦,你们慢吃。”话是这么说,东西也挂门口了,可脚底下却并没移动。

宋运萍微微一抬眼皮,但都没瞟到雷东宝,就又低下眉,从喉咙底下说出一句:“大冷天的,进来喝口汤吧。小辉,给雷同志拿凳子。”

雷东宝早高兴地应声跳进门。宋运辉却看着姐姐走向厨房的身影略微迟疑,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将一把小圆凳搬来,换下自己的椅子,请雷东宝坐椅子上。家中椅子有限,四口人四把椅子,再多没有。雷东宝进门就冲宋季山夫妇客气地喊“叔,姨”,但这声音却打架似的,又响又硬,一下震动这个原本安安静静的家。宋运辉依然没说什么,只默默旁观,看父母并不是很热情地请雷东宝入座。

宋运萍当然不相信雷东宝已经吃了饭,好在中饭晚饭是一起煮的,饭锅里还有,她取来一只蓝边碗满满盛了一碗白米饭,想了想,又拿饭勺将饭使劲压结实,上面又狠添一勺。她估摸着雷东宝饭量大,怕他客气吃一碗两碗就收手,回去路上冷着饿着。这一碗饭,捧手上沉甸甸的。

雷东宝将饭碗接到手里,就感觉出异样,他心里非常高兴。这说明啥?说明宋家姐姐疼他。他看到宋运萍到门边将猪肝猪蹄拎进来,将门关上。门这一关上,礼这一被收下,雷东宝就感觉自己与宋家人是一家人。

宋运辉也看出雷东宝手中这碗饭的密度,他心里很不情愿,可对着一桌都不说话的人,还是他开口,因为他已经十九岁,已是成人,这个家,他应该起中流砥柱作用。“雷同志,你们最终采用什么承包方案?”

雷东宝本来是看着垂着眼皮的宋运萍乐,见问忙道:“就是承包到户。但怕公社不让,我们说的还是承包到组,承包书上面也是写组。”

宋运辉一笑,刚想再说,却听姐姐说话:“那大伙儿春节后就得忙活了,小雷家大队和我们红卫大队是一个公社的吗?”

“不是一个。”这话是宋季山回答的。

雷东宝却才知道不是一个公社,他当兵之前不会关心这些,当兵回来才没几天,又都是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了解这些。他见宋父回答了一个问题,就很虔诚地回答另一个问题:“春节后也得看天气,地里的活还不一定要开始做。不过上次我们遇见的地方你们还记得吗?那儿有座砖窑,我那天看了,还中用,春节后尽快把它修好,烧起砖来,给大队里添点收入。”说话时候,雷东宝吃得狼吞虎咽的,他吃饭本来就快,入伍后抢着吃饭,以便能抢到前面盛第二碗,如今更没一点吃相。

宋家人都诧异地看着雷东宝吃得虎虎生风,只有宋运萍却问她爸:“爸,你说街道下午还有人吗?”

宋季山道:“应该有人,明天才开始春节放假。”

宋运萍毫不犹豫地道:“雷同志,你下午急着回去吗?如果不急,能不能跟我去街道找个人?”

宋运辉一惊,立刻想起初遇雷东宝后姐姐说的话,隐隐明白姐姐要雷东宝一起去公社是什么事。他忙将饭碗放下,看住姐姐,严肃地道:“姐,这事我来,我等下饭后就去。我们不能麻烦雷同志。”

“我去,没麻烦。”雷东宝不知道什么事,但他心里愿意为宋运萍赴汤蹈火。

宋运萍没看雷东宝,却是带点祈求地看着弟弟,轻道:“小辉,你饭后去孙三伯家好吗?他答应把刚剥下来的花菜叶子都给我们,兔子好几天没吃上青饲料了,你力气大,多去挑些回来。小辉……”

宋运辉摇头:“姐,原则性问题。”

宋运萍还是轻道:“没那么严重。可是,明天就是初一……很不好。小辉,你去吧。”

雷东宝却想到前儿他伸手想拉两姐弟上来,结果做弟弟的没点男人样子,先伸手抢着上来。他想,这个弟弟难道又想在力气活上面挑肥拣瘦?虽然这弟弟说起承包来头头是道,但雷东宝却再次瞧不起他,毫不犹豫地对宋运萍道:“我跟你去公社,回来顺便把菜叶子挑回来,没差多少时间。”

两姐弟都知道雷东宝误解了,宋运辉不得不妥协,郁闷地低头吃饭,“我会去。”怕没说清楚,又很不情愿地补充,“挑菜叶子。”

这会儿工夫,雷东宝早吃下一碗饭,宋运萍见他饭碗空了,起身拿起他的饭碗又飘进厨房,雷东宝忽然想起他才刚说过他吃过饭,一下心中很不好意思。但宋运萍把结结实实一碗饭拿来,他还是又吃了。宋家年前的菜还行,比雷家是好多了,有蒸鱼,有粉丝肉汤,还有油豆腐烧白菜,在雷东宝的一起努力下,饭菜全部吃完。这让宋家人第一次见识了雷东宝的胃口。

宋运辉不愿看到姐姐与雷东宝这种人一起出门,吃完饭就抓两只竹筐,拎一条扁担赌气出去。宋运萍怕父母钻进厨房里询问,收拾了桌子也不洗碗,就出来邀雷东宝一起去街道。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走在狭窄的村路上,还是一前一后,后面的雷东宝两眼只随着宋运萍走。

直到走到空旷点的地方,宋运萍才声音跟蚊子似的对雷东宝道:“谢谢你还特意送猪肝猪蹄来。我叫宋运萍,我弟弟叫宋运辉,我弟弟已经在大学读到二年级了。我们家成分不好,听说现在文件下来可以给摘帽,有人已经落实政策,可我们去街道问问,人家总是让我们等,欺负我们呢。想请你帮忙……”

雷东宝粗中有细,一听就明白,以前部队里时候也那样,那帮坐机关办公室的特势利,要他们做事,常得三请四请,赔足笑脸,才给你懒洋洋做一些。但这帮人也常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宋家人都是文绉绉的,再说成分不好底气本来就弱,上去找人办事还不得无功而返?他很高兴宋运萍不拿他当外人看,爽快答应:“我们就是一个公社的,也不怕,反而更容易办事。你家养着兔子?收入好不好?”路宽了,两人走在一起,雷东宝可以看到宋运萍冻红的侧脸。

宋运萍低头轻道:“我们养的是长毛兔,到现在能剪毛的有二十多只了,我一个人养着,收入已经比我爸妈工资好。要是我们家也能承包一块地就好了,我种上一亩番薯,兔子就不愁过冬了。你家要不要养?”

雷东宝想起自家的院子和刚承包的地,忙道:“要,怎么养?”

“开春我抱一对给你。现在天冷,你没准备着兔子吃的,长毛兔又娇,还是先不忙给你。”

雷东宝想到这样一来又有借口找宋运萍,而且可以借着养兔子取经一找再找,喜得差点手舞足蹈。可惜红卫大队离街道办公室近,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街道门口。

敲门进去,里面只有两个人。一杯茶一张报纸,见人进来,都是微微斜一下眼,一看不是要紧的,都没人开腔,两人继续看报。

雷东宝见宋运萍对他朝着一个人使眼色,便知分管宋家摘帽的是这个人。他走过去伸掌一把将报纸拍桌面上,另一手指着宋运萍对那人道:“她家摘帽的事你在做?大过年的,你给个准信。”

那人被如此冒犯,皱眉抬头,见是一个不好惹的混人,自知不能硬取,须得蒙混,便懒懒地伸个懒腰,道:“排队,说过多少次了,排队,总有轮到你们那一天。都像你们那样想着插队,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你们怎么排的队?我们排第几位?哪天可以轮到?”

那人懒懒收拾报纸,却对宋运萍发问:“他是谁?你家的事跟他有什么相干?”

雷东宝抢着道:“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问你,你回答。”

那人却“嗤”的一声,斜睨着雷东宝不屑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问你……”话音未落,那人忽觉腾云驾雾,脚底生风,晕眩过后发现,他被劈胸抓起,顶到墙上。那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压到眼前的一张煞神脸,立刻不再吱声。办公室另一个人站得远远地道:“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们,立刻放手,否则后果自负。”

宋运萍也惊住,她原本只想大吵一架,没想到雷东宝上来就动武,偏离既定轨道。她想上前劝阻,但又闭嘴,事已至此,不如顺其发展,再回头反而被人更加看死。但心中开始提心吊胆。

雷东宝理都不理身后的警告,盯着眼前的人狠狠地道:“老子偏要插队。你今天就给宋家办摘帽。老子只问你一个字,干不干?”

那人被雷东宝拎起来顶在墙上,哪里敢回答两个字“不干”,但有碍面子,又不愿意说“干”,只得战战兢兢地道:“得写申请。”

“然后?”雷东宝惜字如金。

“然后把申请放我这儿,等我通知。”

宋运萍一听,心说这就是了,办好的人都这么说。心中不由骂那人一声“犯贱”,挺方便的事,“四人帮”粉碎了,“三中全会”开了,国家给了那么好的政策,却硬是让这帮歪嘴和尚念坏经。想到宋家这么多年来在这帮人手下吃的苦头,虽然见事情有了眉目,虽然知道得罪街道的人不便,宋运萍却背手不去阻拦雷东宝,只觉大快人心。而另外一个人见此情形,不敢靠近,闷声不响旁观。就算他这时逞能,难保他哪天落单挨闷棍,因为谁都知道在摘帽的事儿上,绝大多数人憋了一辈子的恶气。

雷东宝却并不觉得满意,不耐烦地将那人拎高两厘米,怒斥道:“你这么大人会不会说话?一茬屎一茬尿没个完。老子问你,申请后做什么,什么时候批准,老子哪一天拿批文,你给老子心肝肺屎尿屁一起放出来。”

宋运萍听了差点忍俊不禁,那人却淋着冷汗从嘴里放出屎尿屁:“申请得党组开会通过,每星期只有礼拜五一次,这中间隔着一个春节,我真没法给你确切日期。”

“算你初十上班,我过了元宵就来问你拿手续。行不行,说一声。”

“行,行,你放我下来,我给你们拿申请报告。”那人给吓到崩溃,不再继续讲究面子问题。

雷东宝这才放开那人,叉腰坐到桌边。忽见宋运萍接了申请报告单取笔要填,忙起身将位置让给她,看她轻轻巧巧地在纸上填写娟秀小字。雷东宝觉得这些字个个好看。

办完这一切,两人一起出来街上。雷东宝都不等走远就扯着他一贯的大嗓门道:“元宵过后,你别自己一个人来,会吃亏,等我一起过来拿结果。”

“是,谢谢你,雷……”宋运萍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本来称“雷同志”,可经此一役,觉得再这么称呼,有点对不起雷东宝。究竟是女孩子家,不好意思太主动,不由红了脸,可脸上满是笑意。想到刚刚那一幕,想到原先一直在他们家面前耀武扬威的街道负责人就像纸老虎一样不堪一击,想到雷东宝简单直接解决问题,再想到期盼已久的摘帽问题终于可以得到落实,宋运萍真是激动得想拍胸大笑。可这是在大街上,在雷东宝面前,她硬是忍住,却仰着通红的脸笑道:“我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解决,太大快人心。我们全家都谢谢你。”

雷东宝却看着宋运萍通红的笑颜,闪亮的星眸,没了刚才一往无前的气势,搓着手笑道:“你高兴我也高兴,你高兴我也高兴。”

宋运萍听了,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不敢再看雷东宝,低下头轻道:“不是我没良心过河拆桥,可你回家还得走好多路呢,我不请你到我家坐坐了,你爸妈可能还等着你一起吃年夜饭呢。”

雷东宝舍不得走,可也知道宋运萍说得在理,别的日子都可以晚回家,年三十怎么能让寡母一个人等着操心。他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爸早去世了,家里只有我妈一个。我刚复员,我们小雷家大队造反派书记今年才倒台,他们在的时候个人养猪养鸡都是资本主义尾巴,他们越闹社员越穷。今年我把地承包好了,回头发动社员女人养猪养鸡养兔,男人拉土烧砖,你看我一年,我一定带小雷家大队赶上你们红卫大队,你一定得看着我。”

宋运萍虽然大致知道雷东宝的意思,可听他自己说出来,心里更是欢喜,毫不犹豫就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这边走,我给你带路”。

雷东宝简直得将根根头发变成触须,才能捕捉到宋运萍蚊子叫一样的说话声音,但他愿意,乐在其中。他也不假客气,他还恨不得绑宋运萍一起回家呢,可惜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只能一路难得话很多地介绍一下他的简单历史,让宋运萍对他印象深刻。一直走出很远,他才真的不好意思让宋运萍再送,看着她走回家。

宋运萍回到家里,把这大好消息告诉全家。她事无巨细地说,父母听着一边笑一边称愿,一边列举以前所受的各种欺负,只有宋运辉心里很复杂,他没想到,事情可以用一种更不讲理的方式解决,耽误他读高中、耽误姐姐读大学的强大势力竟然在蛮力面前不堪一击。而且宋运辉更是想到,如此一来,姐姐将付出什么。他在姐姐将过程兴奋地讲完后,就说了一句:“姐,我们该好好谢谢雷同志,但你千万要想清楚,我那些插队支边的同学有些已经在后悔不该跟没有共同语言的村姑结婚。且不论他们的道德问题,可一个道理是清楚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运萍一下红了脸:“谁说道不同?我又不是大学生,我也不过是个农村人口,一个连地都没有的人,还不如农民可以承包土地。”

宋季山小心地道:“可怎么说我们都是居民户口,有供应粮可以吃。”

宋运萍气道:“别有事有人,无事无人,做人别太势利。”

宋运辉也红了脸,但他还是坚持把话说明白:“姐,你误解我的意思。你和雷同志不是一路人。你爱看书,爱看《红楼梦》,你是书里薛宝钗一样的人物,雷同志最多是水浒里面的好汉,是红楼里面的焦大。贾府再败落,薛宝钗即使再落魄,她也不会与焦大为伍。这不是户口不户口、学历不学历的问题,完全是性格爱好问题,你们志不同,道不合。”姐弟两人近来一起看红楼,言语之间全是红楼长红楼短。

宋运萍板起脸,起身离开,但走几步,又站住背着宋运辉道:“你懂什么,雷同志不是焦大,我也不是薛宝钗。你回去安心读书,别掺和你们大同学的家庭问题,你还小呢。”

宋运辉见姐姐轻视他的见解,异常生气:“姐,你可以用理由说服我,但你不能用年龄来否定我。”

宋运萍冷然道:“理论再有理,我也只看做出来的结果。百无一用是……”宋运萍即使被弟弟激得生气,也还是记得不能骂人,忙将话止住。雷东宝做人热情,做事实在,是个山一样的男人,爸妈歧视他的户口倒也罢了,这是实际问题,而她觉得,弟弟的话欺人太甚,非常侮辱雷东宝。本来她只是对雷东宝有隐隐约约的好感,只觉得他可依赖可信赖,此时被弟弟一说,她反而坚定不移地站在雷东宝的一边,一个男人是干大事创大业的,难道贾宝玉才算是性格爱好没问题?贾宝玉那样的男人才可怕,请他进门就跟请太爷进门。她气呼呼边说边进自己房间拿起一本书,一看是《红楼梦》,立即烫手一般扔下。

宋运辉已经将一句“姐你受迫害没读成大学,别因此仇视大学文明”的话挑到唇边,但生生咽了下去,他咽下去时候只是本能,一种多年培养成的怕言多必失的本能,可很快就在沉默中想到,这话说出口,太伤姐姐的心。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冷静给一句:“姐,我对雷同志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不是诋毁他,我只是认为他有企图。我们不能太麻烦他,占他便宜。”

宋运萍没想到弟弟会说出如此理智的话来,她也是好久才回答一句:“鞋合不合适,脚最知道。别说了。”

宋季山夫妇看着儿女唇枪舌剑,都插不上嘴,心中感慨有之,欣慰有之,失落有之,孩子毕竟是长大了,可孩子做什么也不由爹娘了。

跟以往所有时候小姐弟吵架最终都不了了之一样,这回也是隔夜就没事。虽然是不是真的没事,只有姐弟俩各自心里知道,可春节就那么吃吃喝喝、热热闹闹过下来了。过了春节,还是宋运萍送弟弟去市区火车站,去得早,经过小雷家大队时候,远近不见人影。但两人都看到积雪化掉大半的路边的砖窑已经在整修,周围场地已经清理,整一个大广场。可见雷东宝说到做到,春节几天也没闲着。这回,连宋运辉看着也服,说这位雷同志是个做事的。这话,宋运萍听了心里比弟弟赞美她还高兴。在她心里觉得,被出去读书见多识广的弟弟赞美,是件了不起的事,她也终于为雷东宝放了心。

宋运萍一个人在市里逛了半天,看看市里的姑娘小伙穿得花枝招展,裤子把屁股紧紧包成两瓣儿,裤腿大得像扫帚,还看见一个男人戴着蛤蟆镜,穿三接头皮鞋,理大鬓角,手里拎一只录音机,边走边放,还边扭,看见女孩子经过就作怪声,宋运萍忙躲进商店避开。她差不多将整个市中心走下来,看到电影院门口贴着张红纸,上面用黑墨汁写着《小花》,另有一张是白纸黑字,写的是《追捕》。宋运萍不由得想起弟弟提起他们学校操场放日本电影《追捕》,说里面有个美丽的真由美,穿着很美丽的衣服,会开车开飞机,弟弟还画图给她看,可惜弟弟画图水平不好,但好歹看出真由美是很长的卷发,宋运萍想,那一定很美。宋运萍真想看,可电影得晚上才有,她等不及。

她又去新华书店看看,见到柜台上在卖过时的年画,有一张刘晓庆的特别好看,眼睛弯弯的,就像是《红楼梦》里说的,“任是无情也动人”,她忙掏钱买下来,她觉得刘晓庆可比陈冲美多了。

但宋运萍回来路上,一路走着,一直在想那触目惊心的喇叭裤。她想到那包得跟蒜瓣似的屁股,又是骇笑,这样的裤子,蹲下去不会裂吗?她可不会穿那样的裤子。

宋运辉回到大学,回到书的海洋,不仅学校图书馆里面的书日新月异,同学里面更是能人众多,只要有消息说过去的禁书或者限量内部发行的册子出来,有钱的同学就呼啦一下去排队抢购来看,有些书看得半通不通,可大家还是打攻坚战似的啃下,乐此不疲。宋运辉没那么追风,他把更多时间放在功课上,英语上,他对那些文艺的东西兴趣不是很大,更无法投入同学对文艺的侃侃而谈。

开学忙碌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有时间作为辅导员给四五年级的班干部讲课。这次他讲的是第一个植树节的意义。为此他根据中央关于大力开展植树造林的指示,找了很多资料,深入浅出地告诉孩子们,植树,对环境对人类的影响。他来自农村,而坐在他面前的孩子们来自城市,对于他所讲的树与人的关系,孩子们都很是好奇,非常爱听,连老师都听着觉得有趣。

讲完课,宋运辉与老师说了几句话,见到梁思申一直背着书包在门口等着,知道小姑娘有话要跟他说,与老师告别后,就走向梁思申。梁思申见他走来,就快乐地大声道:“Happy New Year,Mr.Song.(新年快乐,宋老师。)”

宋运辉早知道这小姑娘古怪多,知道她从小就被她妈逼着学英语,现在虽然小学三年级起也试教英语了,可梁思申的英语水平早应该上初中,不比他差。他笑眯眯地道:“应是Teacher Song。新年快乐,梁思申,你看我给你带来的鹅毛和公鸡毛。”宋运辉将夹在书里的鹅毛公鸡毛交给梁思申。

梁思申顽皮地晃着一个手指头,笑道:“Mr.Song错啦,我外公说了,在美国,称呼老师用Mr,不用teacher,Mr.Song,谢谢你给我带礼物,我也有,是美国的一套卡片,送给你。再给你看看外公给我的压岁钱,是美国的美元哦。可是妈妈只给我一美元的,一百美元的被她没收了。”她从书包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张绿绿的票子和一套卡片。

“你外公从美国回来?你高兴吗?梁思申,我也谢谢你的礼物。我看看是什么卡片。”两人一起坐在操场边的花坛上,梁思申摆布鹅

是一对好朋友,他们的智商绝对高人一等,因为他们对

理论可以倒背如流,无论你问他们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们。但是说到日常生活,这两个不修边幅的男孩就彻底没了脾气,生活中柴米油盐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却让他们有迷失在太空里一样的感觉,他们所掌握的那些科学原理在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直到有一天,隔壁搬来一位美貌性感的女孩

,顿时吸引了莱纳德Leonard的目光。佩妮Penny是个梦想成为演员的女孩,但一直没有能成功,平时只能在快餐店打工,她个性开朗,待人友善,是位与莱纳德Leonard、谢尔顿Sheldon

的追求时尚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她刚刚变成单身。

莱纳德Leonard和谢尔顿Sheldon还有两个好朋友。自认为是花花公子的霍华德·沃洛维茨Howard Wolowitz

"(,意大利冒险家,以所写的包括他的许多风流韵事的《

》而著称,后来该词被引申为"风流浪子,好色之徒"),能用六种语言泡妞,参与负责美国的火星探索计划,其实霍华德Howard不过是个喜欢拿一些过时的手段泡妞的家伙,很多时候他的泡妞手法都让对方感到恶心。来自印度的

患有严重的“与异性交往障碍症”,有异性在场的时候他就无法说话,只有在喝醉以后才能自在地与女孩交流。一个美女和四个科学阿宅的故事就这样在笑声中悄然开始上演。

      谢尔顿是一个物理高材生,这天他和他的朋友莱尔德来到高智商精子银行,两个人都十分聪明,顺利的为前台解开猜字游戏。谢尔顿表示自己没办法迈出这一步,他觉得自己并不是高智商,这涉嫌欺诈,他很担心自己的基因如果生下来一个蠢蛋怎么办。两个天才决定中途放弃。谢尔顿的朋友对于精子银行的事情十分闷闷不乐。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看见了搬来的新邻居。两个大男生看到美女潘妮显得特别拘谨又不自然,在美女提出喝咖啡的要求之后俩人仍然十分可爱又害羞。莱尔德提出要求请潘妮一起吃饭,被谢尔顿拒绝了。可在莱尔德敲开对方的门之后,莱尔德却表现得很不自然,还好潘妮十分随和,同意共进午餐。潘妮对谢尔顿研究的量子力学表现得非常敬佩,在她看来,谢尔顿是一个非常了不起很有才学的人。她夸奖谢尔顿像个天才,谢尔顿很害羞的接受了。莱尔德看到这一幕心意不平衡,他也像潘妮介绍自己的“板子”,谢尔顿走过来嘲笑莱尔德在验算时的心灰意冷。莱尔德嘲笑谢尔顿验算数学时的窘态。潘妮坐了谢尔顿一般坐的位置,谢尔顿很严肃的请求潘妮让开,并说出了一大堆理由,找不到合适的座位的谢尔顿表现得非常不自然。吃饭时,莱尔德说他们家里平时没什么客人来,谢尔顿很严肃的反驳说这是一种负面的社交。潘妮介绍自己是一个人马座,谢尔顿很不客气的就说了一大堆关于人马座的负面评价。潘妮说自己是素食主义者,谢尔顿又反驳说莱尔德爱吃玉米。关于问道潘妮的工作,潘妮说自己是乳酪蛋糕工厂的服务生。她最近在写一个剧本,写一个女孩来自内布拉斯加州林肯的地区的敏感女生到了洛杉矶想成为演员最后成为了乳酪蛋糕厂服务生的故事,莱尔德问她是不是以本人为蓝本,潘妮说自己来自奥马哈。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1集电视猫。说着说着潘妮说自己爱上了一个混蛋,美好的故事也变成了曾经,说着就哭了起来。她与他同居了四年,而最可悲的是她恨透了他的欺骗和不忠,可是她依旧爱着他。莱尔德安慰潘妮一切都是矛盾的,接着扯出了一大堆专业理论。潘妮说自己家的莲蓬头坏了洗不了澡,莱尔德邀请她在自己家洗澡。潘妮洗澡去后,谢尔顿问莱尔德到底想要实现什么,潘妮是不可能和他发生关系的,莱尔德说自己只想交个好邻居。这时门响了,莱尔德打开门,这时两个人进来了,带来了霍金在麻省理工的演讲,莱尔德说现在不方便,有女人做客。莱尔德的朋友毫不忌讳的问他是不是想和这个女生发生性交。这时潘妮裹着浴巾出来了,她不知道莲蓬头的水怎么用。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让裹着浴巾的她很尴尬。莱尔德的红衣朋友霍尔德马上迎上去介绍自己。莱尔德帮潘妮打开了水,潘妮突然叫住了他,请求他帮她做一件事,对于提出这个请求潘妮自己也表示很不好意思。莱尔德同意了。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1集电视猫。画面跳转到莱尔德开着车,而谢尔顿在旁边分析事情经过,原来潘妮请求莱尔德去他前男友那里拿回电视机。谢尔顿问为什么潘妮自己不去拿回电视呢,莱尔德解释说分手后都是这样一会事,当初他和乔伊斯分手就是这样,谢尔顿说他俩并没有分手,而是乔伊斯去北韩了。莱尔德说其实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谢尔顿并不这么认为。潘妮主动和谢尔顿的另一个朋友打招呼,而那个人并不理睬潘妮,霍尔德解释说他只是不和女人说话,因为害羞。谢尔顿俩人来到潘妮前男友的住所,她前男友说电视已经不见了,谢尔顿准备放弃,被莱尔德拒绝了。这时两个小女孩进入大楼打开了门,俩人跟了上去。他们敲开潘妮前男友的门,一个壮汉走了出来,效果并不如自己所想,他们俩被那个壮汉扒光了裤子,俩人灰溜溜的回到了家。家里,霍尔德正在给潘妮介绍游戏,潘妮觉得非常酷,但是她并不中意游戏,她看到灰溜溜的俩人,感到十分抱歉,她决定请大家吃饭作为补偿。看样子,莱尔德并没有放弃泡她。晚上,五个人开着车出门去找东西,在吃什么上面五人产生了分歧,最后决定去吃日本菜顺便唱卡拉OK。

      这天,谢尔顿和朋友们门在家里聚会,他们的相处模式十分奇怪,比如吃泰国菜需要用筷子吗,泰国何时不用筷子的,而霍尔德疑惑自己嘴巴是否肿了。这时有人敲门,莱尔德去开门,是潘妮,莱尔德想在潘妮面前好好表现,可是自己的小伙伴的谈话令他十分尴尬。潘妮刚好下班,俩人聊了聊潘妮在蛋糕厂的工作,潘妮请求莱尔德帮忙,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潘妮话刚说到一半,另外三个人开门出来了。霍尔德用很迷人的俄国话像潘妮打招呼,并夸奖她很漂亮。潘妮和大家打招呼,拉杰仍然很害羞。原来是潘妮不在家,而明天刚好有一批家具送过来,潘妮请求莱尔德帮她签收并且放在家里,然后她给了莱尔德一把备用钥匙。莱尔德再次邀请潘妮一起吃泰国菜,并且一起看超人电影,谢尔顿很严肃的说超人的故事并不科学,并且解释了一大堆给潘妮听,对于谢尔顿的理论,莱尔德很反感,很显然潘妮被吓到了,她自己回家了。而不幸的是当他们聊完天后,四个人发现自己被自己关在了门外。第二天,莱尔德帮潘妮签收了,可是电梯坏了,而潘妮住在四楼,谢尔顿说他们并没有神了力气根本搬不上去,莱尔德不信可是确实自己一个人并行不通。他们决定用科学理论来想办法把床板移上去,效果并不理想。谢尔顿嘲笑莱尔德,他这样为潘妮做事情其实并不会增加他和潘妮上床的机会。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2集电视猫。他们把床搬进了房间,发现潘妮的家里十分乱,乱成了一团糟。可就对着这乱糟糟的家,两个人都聊出了一大堆学说。谢尔顿受不了这么乱的地方,打算帮潘妮收拾,这时潘妮回来了。临走之前,谢尔顿很真诚的对潘妮说,他愿意随时为她服务。晚上,莱尔德被一阵声响吵醒,他拿着荧光棒静悄悄的走出来。发现谢尔顿正在潘妮的家里收拾打扫,谢尔顿说一想到自己的家门外就是乱糟糟的潘妮的家他就睡不着,莱尔德担心潘妮突然醒来,劝谢尔顿快走,这时潘妮打起了呼噜,俩人决定用低音域讲话以防吵醒潘妮,最后莱尔德被说服留下了帮助谢尔顿打扫。第二天早上,谢尔顿说自己昨晚睡得很香甜很沉,而莱尔德相反,他睡得很不好。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2集电视猫。这时他们听到门外潘妮的叫声,潘妮大骂俩人混蛋,潘妮闯进来质问俩人是不是半夜闯进了她的家,谢尔顿却回答潘妮她半夜打鼾的原因可能是呼吸道受感染,潘妮十分尴尬。莱尔德很真诚的向潘妮解释,潘妮非常生气,不接受道歉掉头就走了。莱尔德要求谢尔顿去道歉,想不到谢尔顿却向潘妮说莱尔德是个无微不至的情人,当然效果适得其反。潘妮在走廊遇到了拉杰,很生气的把昨晚的事向拉杰说了一遍,而拉杰这时候心里全想的是潘妮身上的香味是什么香味和自己是否应该找一个印度女孩当女朋友。最后潘妮拥抱拉杰,拉杰非常害羞。霍尔德在谢尔顿家里做客,发现了莱尔德闷闷不乐的心情,拉杰回来后把与潘妮的事情说给了大家听,当然,重点在最后的拥抱。莱尔德决定再次向潘妮道歉,他当着潘妮的面念了一封真诚的道歉信,潘妮被感动,拥抱了莱尔德,莱尔德沉迷在其中。这天俩人在准备组装瑞典组合架子,潘妮说自己在农场长大可以帮上忙,而他们并不打算让潘妮插手。四个人火热的聊着平板电视的摆放无暇理潘妮,潘妮砸一旁想告诉他们其实组合架子十分简单,但是四个人并不理睬她,他们决定出门买材料,在他们看来这个组合架子需要费更多的脑力。

      这天,四个人都在家里打游戏,非常严肃和认真,仿佛真的在进行一场大战,四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这时门外传来潘妮的笑声,莱尔德决定以假装送错信为搭讪借口找潘妮说话,一开门才发现潘妮正在与一个男人接吻,这个男人doug,莱尔德尴尬的回来了。大家看到莱尔德灰溜溜的回来了,一问才知道潘妮的新男友事情,莱尔德说自己并不喜欢doug的新长相,他很担心潘妮。另外,莱尔德说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找一个靠谱现实的女友,可惜他这一群损友提的意见不是约在实验室就是跳脱衣舞。最后莱尔德决定去约一约他的兄弟们建议的那个实验室的莱斯利,而不幸的是专注于研究的莱斯利对莱尔德的邀请或者暗示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当然,莱尔德的暗示也不明显。俩人行实验扯到约会,莱斯利则很直接的邀请莱尔德吻她,在蜻蜓点水的一吻后,莱斯利评价莱尔德的这个吻没有技术含量,莱尔德尴尬的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在家里玩积木,讨论谢尔顿如果是机器人的问题,这时莱尔德回来了,大家关心的询问约会状况,大家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遗憾和伤心,霍尔德说他知道哪里有很多女人供莱尔德挑选。接着五个人来到了学拉丁舞的教室,果然这里确实有很多阿姨。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3集电视猫。受情伤的莱尔德陷入了无尽的苦情歌,他的歌声让谢尔顿十分苦恼。谢尔顿试图用别的方法转移莱尔德的注意力,比如送莱尔德一只猫咪。可是莱尔德并不领情,谢尔顿很直接的告诉莱尔德他从不认为俩人有机会,因为莱尔德并没有真的约过潘妮。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3集电视猫。听了谢尔顿的话之后莱尔德马上出门去约潘妮,潘妮以为是和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她并没有意识到莱尔德的真实想法。约会时间就在这样定在了六点半。回到家后过度紧张的莱尔德换了很多套西装,不停的出汗打湿了衬衣。他的过度紧张看起来十分滑稽。莱尔德提醒谢尔顿记住到时候为什么不去的理由。莱尔德畅想俩人两个小时后的二人约会,不禁恐慌症发作,谢尔顿努力安抚莱尔德,可是并不其效果,莱尔德想要取消约会,可是他顾忌潘妮可能会盼着谢尔顿去,他觉得再去洗个澡安抚自己的恐慌症。到了晚上,俩人在餐厅开始了俩人的约会。显然,与莱尔德的约会让潘妮有点不自然,俩人也找不到合适的朋友。莱尔德问起doug,潘妮说自己是因为失恋太伤心,想找一个填补自己的内心。接着莱尔德向潘妮表演杯子和橄榄球的向心力的实验,很显然表演并不成功,莱尔德的头撞到了桌子,受了一点伤。这次约会很明显并不算成功。分别前,潘妮再一次问莱尔德这是不是一次约会,莱尔德尴尬的不承认。

      这天谢尔顿和莱尔德打扮得整整齐齐出门,他们准别去参加晚会,谢尔顿说自己上次晚会时被教授纠缠。十分苦恼。自助晚会上拉杰十分中意自助餐,一直不停的在吃 ,这时霍尔德带了一个很高挑的女性朋友来。一开口就暴露了她是被霍尔德雇佣的秘密。这时一个教授埃里克过来和大家打招呼,他是他们的新老板谢尔顿介绍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结果谢尔顿被这个老板炒了鱿鱼。第二天早上,谢尔顿正在做早餐,他在尝试脱脂蛋白质。莱尔德劝谢尔顿向埃里克道歉,说不定可以要回那份工作。谢尔顿拒绝了莱尔德的好意,说自己早就不想面对那面黑乎乎的黑板了,他要享受自己没有工作的一天。谢尔顿完成了自己的鸡蛋实验,一边拍照一边尝试一边记录下来下次的注意事项。潘妮过来敲门说自己要去超市,有没有什么需要,谢尔顿决定和潘妮一起去。潘妮问今天为什么不上班,谢尔顿说自己不畏权势,其实也就是被炒了。突然谢尔顿要潘妮马上减速,自身的重量很与车的速度很可能会导致自然死亡。超市里,谢尔顿说自己终于过上了和平凡人一样的平凡生活。潘妮不管是买番茄水果还是罐头,谢尔顿都在不停的吐槽。俩人大包小包的买回了家,谢尔顿邀请潘妮明天一起去批发市场大量购买东西,他劝潘妮一次性多买一点卫生棉棒,当然遭到了潘妮的白眼,谢尔顿转而邀请潘妮去打迷你高尔夫。莱尔德下班回家了,他遇到了潘妮,感觉潘妮很烦躁,谢尔顿说潘妮的经期来了。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4集电视猫。谢尔顿正在专注自己的实验,夜光金鱼。莱尔德再次劝谢尔顿向埃里克道歉,谢尔顿拒绝了。莱尔德把谢尔顿的妈妈带回了家,因为他不堪忍受失去工作后的谢尔顿不停的有新的焦点完全失去生活方向。谢尔顿对于莱尔德的否定很不愉快,他说自己是个成年人,他不需要有人向他的妈妈告状。生活大爆炸第一季第4集电视猫。晚上,莱尔德邀请了大家一起来家里做客,由谢尔顿的妈妈做饭,可是谢尔顿依旧在赌气,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大家对谢尔顿逃避现实的行为很无奈,但是妈妈似乎表现得十分淡定,她说他十三岁时就做核试验了,结果被政府人员阻止,因此变得十分焦躁把自己关起来。妈妈夸莱尔德和潘妮十分般配,莱尔德十分尴尬又刻意的避免。妈妈是个基督教徒,在吃饭前教大家一起说祷告词。闻到了香味的谢尔顿偷偷的跑出来,大家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莱尔德忍不住了,他劝谢尔顿赶快振作起来,因为他是个真的物理学家,结果谢尔顿再次跑回了房间里。妈妈来谢尔顿的房间里安慰谢尔顿,他要求谢尔顿穿上整齐的衣服,马上回到办公室向老板道歉并重新工作,谢尔顿不肯。妈妈很严肃的告诉谢尔顿,聪明不是谢尔顿的错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刺激别人。妈妈带着谢尔顿到了埃里克的办公室,谢尔顿很不情愿的向埃里克道歉了,可惜情商不太高的谢尔顿让埃里克更加生气,但是他同意让谢尔顿复职。晚上,妈妈夸奖谢尔顿今天真的很勇敢,谢尔顿却问妈妈埃里克博士会成为他的新爸爸吗,妈妈并不正面回答。

      一个下午,四个人坐在餐厅用调料瓶玩打仗游戏,四个人争执不休,潘妮过来询问四人要点什么餐,就吃什么的问题,谢尔顿选择困难。这时莱斯利来到了餐厅,听说她是一个科学家,潘妮十分佩服。从她的口中得知莱尔德学习大提琴。潘妮问莱尔德他与莱斯利是否在交往,莱尔德否认了,而谢尔顿却把他约会失败的事情说了出来,真是个损友。回家路上,莱尔德仍然在问潘妮对他和莱斯利是一对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觉得潘妮是知道了他约莱斯利失败的事情所以说他俩是可爱的一对,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他。这天,莱斯利、莱尔德等人在家里进行大小提琴的合奏表演,其他成员离开后,俩人在一次联系曲目,莱斯利很直接的告诉莱尔德她之所以留下了继续拉琴是想告诉他,她愿意与他发生关系。莱尔德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莱斯利看出来莱尔德并没有很愿意,她问莱尔德是不是因为潘妮的原因,莱尔德否认了,但是莱斯利还是看出来了。当然,在练完琴后,俩人还是发生了性关系。谢尔顿匆匆的从家里出来去找潘妮,和她谈论有关记号语言学,其实潘妮并不懂谢尔顿在说什么,于是谢尔顿决定带着潘妮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潘妮向谢尔顿解释之所以莱尔德挂了一条领带在门上,是因为他不想被人打扰,谢尔顿这才意识到莱尔德带了一个女孩子在房间里。谢尔顿对于这样无预期无计划事件发生表现得很不自然,他问潘妮自己是否应该离开或者留下来,家里的局面太令他尴尬了。他决定给莱尔德打电话,他告诉莱尔德他看到了领带,知道了莱尔德的意思,并要莱尔德代替他向莱斯利问好。莱尔德从床上醒来,看到身边的莱斯利十分开心。这时谢尔顿也从沙发上醒来了,他发现有人动了他工作的黑板,上面的方程式符号全都变了,他大声呼喊莱尔德的名字,不过他突然发现方程式的改变恰好解决了他的问题,这时莱斯利走出来,原来是莱斯利解决了这个问题。谢尔顿质问莱斯利为什么要随意动他的黑板,莱斯利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出门前,莱尔德遇到了潘妮,潘妮面带笑意的问莱尔德昨晚的时光如何,莱尔德很不自然的回答,他说自己和莱斯利发生性关系和互相喜欢是两件事,很显然他不想让莱斯利知道这个事情。想了又想,莱尔德决定不去考虑潘妮的想法,他夸奖莱斯利是一聪明漂亮的女孩,他愿意打心底接受他。莱尔德来到实验室找莱斯利,一见面他就拥抱了莱斯利,而莱斯利好像并不感冒,莱尔德尴尬的走了出来。这时他碰到了霍尔德和拉杰,他俩告诉莱尔德,他和莱斯利的事情已经在博客上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中午,莱尔德和谢尔顿再次在潘妮的餐厅吃饭,谢尔顿决定以后长期在这里吃饭,潘妮调侃莱尔德和莱斯利发展如何,莱尔德说并不如意,潘妮安慰莱尔德会有更合适的女生的。潘妮的一句话让莱尔德又陷入了纠结。

      谢尔顿四人去玩了真人彩弹射击游戏,四个人满身彩色的走回家,上楼梯的路上碰到了潘妮,潘妮询问死人是否玩的开心,谢尔顿说除了被自己队友打之外都可以。潘妮邀请大家参加周六的party,晚会上可以跳舞唱歌,主题是万圣节。就这样,谢尔顿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装扮自己的念头,他要把自己打造的独一无二。有人敲门,穿着闪电侠的莱尔德去开门,结果进来的是穿着一样闪电服的霍尔德,不幸的是大家都穿了闪电侠,为了不撞衫,大家决定重新打扮。拉杰把自己打扮成了北欧的神,霍尔德打扮成了诺宾汉,谢尔顿大盘成了多普勒效应。莱尔德有事情打算和谢尔顿说,他说这是第一次能让潘妮的朋友见识他的机会,他希望谢尔顿不要让他出丑,显然,莱尔德认为的那些出丑,谢尔顿都不以为然。七点五分,大家去敲开了潘妮的门,这时还没有别的人到来。谢尔顿关心戏装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很显然潘妮没有这个的打算,谢尔顿嫌弃这个晚会一定会很无趣,潘妮表示一定会很好玩。晚上,大家都来了,谢尔顿对于没有戏装游戏表现的很不感兴趣,他们四个人拘束的坐在沙发上,霍尔德看中了依噶穿着护士装的女郎,决定上前的搭讪,拉杰对自己无法与女生说话的缺点表示遗憾。莱尔德想与潘妮的朋友搭腔到哪哈斯不知所措,他决定主动去加入他们。他和谢尔顿主动和一个女孩子搭讪,而这两个科学怪人让潘妮的朋友不知所措。这时潘妮的壮汉前男友出现在聚会上,莱尔德说他的出现简直毁了潘妮的聚会,他对壮汉的出现十分不爽。但是两个人也只敢说说而已,莱尔德决定当面和壮汉说说话,而壮汉很不满俩人打扰了他和潘妮的对话,壮汉Kurt和莱尔德争执起来,潘妮的及时赶到阻止了这场闹剧。被Kurt丢了丑的莱尔德一晚上都闷闷不乐,十分伤心,谢尔顿除了拍拍他的肩膀之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时潘妮敲门进来了,她本来是想安慰莱尔德,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又哭了起来,莱尔德安慰潘妮她是一个很完美的女孩,喝醉了的潘妮吻了莱尔德。潘妮出门前再次吻了莱尔德,Kurt看到了这一幕,莱尔德总算出了一口气。霍尔德咚咚咚的敲门,他找不到拉杰,而事实是拉杰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已经到了床上。

      四个人发明了一个语音呼叫的玩意儿,玩的十分开心。谢尔顿哟求大家马上开始下一个实验,光晕之夜。对于错过的六分钟谢尔顿强力要求补回来,这时潘妮敲门了,她想在这儿藏一下,因为她一个朋友从远方过来,而这个女孩很不检点也没有道德标准,并不请自来的想搬来和潘妮住。结果不幸的是霍尔德去见了这个女孩并把她带进了潘妮的家。对于少了一个人,无法进行光晕之夜谢尔顿十分不愉快,他并不像同意潘妮加入游戏,他认为潘妮学不会这个游戏,但是潘妮似乎信手拈来,玩得十分起劲。她不停的围攻谢尔顿,谢尔顿十分生气,他不信有又漂亮又玩游戏厉害的姑娘。潘妮离开后又转身回来,她遇到了麻烦,原来是霍尔德和克里斯丁在她的卧室乱来,潘妮询问是否能在着了借住一晚,莱尔德同意了。到那时谢尔顿却把莱尔德拉到一边,他不同意的理由是他们用于地震的补给只有两个人,如果发生地震,他们将支撑不了三天。当然最后潘妮还是住了下来,莱尔德给潘妮拿来了枕头,潘妮正准备睡下,谢尔顿又说潘妮的睡姿不对,头和脚应该换一边,这有理由抵挡野兽的袭击。潘妮对谢尔顿的喋喋不休很是厌烦。互道了晚安之后潘妮关灯睡觉了。而在一旁吃着东西的拉杰很显然被大家无视了。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早上,端着早餐准备就餐的谢尔顿因为自己习惯的位置正被潘妮睡着,他找不到地方坐,正准备坐在潘妮身上时,莱尔德阻住了他。这时穿着潘妮睡衣的拉杰'回来了,克里斯丁正在洗澡,潘妮这才知道他们还用了她的丝瓜沐浴手套。这时克里斯丁进来了,潘妮问她怎么计划的,比如在什么地方住。拉杰邀请克里斯丁去自己家里住,接着拉杰打算带着她去购物。潘妮劝拉杰,克里斯丁是一个放荡的女人,而拉杰不听劝告。没了拉杰后,谢尔顿对晚饭吃中国餐如何点餐的问题很是不爽,少了一个人后谢尔顿都不知道怎么点单了。莱尔德建议邀请潘妮来,再次被谢尔顿拒绝了。但是对于菜的分量谢尔顿还是耿耿于怀。因为拉杰约会去了,所以莱尔德邀请潘妮一起玩光晕之夜。谢尔顿正式的发出了邀请,但是潘妮今晚约了和朋友一起去跳舞,谢尔顿认为潘妮不参加光晕之夜是不讲道理的行为。莱尔德对于谢尔顿的咄咄逼人十分生气。谢尔顿决定找到拉杰,让他在光晕之夜和女朋友做爱之中选择一个。刚到拉杰门口,就听见了克里斯丁和拉杰的妈妈正在剧烈争吵,正好拉杰不堪忍受家里的气氛准本出门,看见了来邀请他的小伙伴们,他决定参加光晕之夜。四个人正打游戏打得开心,潘妮带了自己的三个朋友来,而四个人打起游戏来什么都顾不上。

      谢尔顿在家倒持他的隐形钱包网能够,他对钱包的设计很不满意。拉杰和霍尔德带着电脑来到谢尔顿家,原来是拉杰的父母家里装了宽带,他想介绍自己的朋友给父母。介绍到谢尔顿时,拉杰说谢尔顿和莱尔德住在一起,拉杰的父母以为他们是同性恋。拉杰的父母问及谢尔顿俩人的工作工薪,大家十分敏感。拉杰的父母告诉他,他幼时的伙伴在美国上大学,他们已经把拉杰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个女孩,拉杰十分生气爸爸妈妈想要包办婚姻的做法,他讨厌和一个近似陌生人的人结婚,他向他的朋友吐槽并且寻求解决办法,但是谢尔顿却要他就这样吧。拉杰决定自己去找新朋友。谢尔顿打电话个天文馆,想要取消自己在天文馆的会员资格,原因是因为他的钱包装不下这么多的卡。拉杰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原来是那个女孩主动联系她了,霍尔德代替拉杰打电话给了这个女孩并且约了见面时间。潘妮这时来了,她说她需要几只小豚鼠,原来是她终于得到在吧台轮班的机会,所以她要学会调酒,他邀请小伙伴们替她实验。拉杰喝了一口酒居然开始主动和潘妮说话。他说他志向远大但是他现在却面临着和陌生人结婚生子,他决定不再让父母控制他的人生,潘妮劝他去见见这个女孩,但是拉杰却说自己无法和女生说话。这时他才发现喝了蚱蜢酒的他一直在和潘妮说话。拉杰决定喝一点蚱蜢酒再去见这个女孩。拉杰带着拉丽塔到了潘妮的酒吧约会,喝了点酒的他虽然放开了自己说话,但是却不经意的伤害了这个女孩,比如说这个女孩曾经很胖,比如说她的职业自杀率很高,等等。谢尔顿三人子啊一旁观看拉杰的约会,谢尔顿坚信拉杰 的约会对象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印度公主panchili。他见面就直夸拉丽塔美丽,把拉丽塔夸得心花怒放。看样子拉丽塔和谢尔顿聊得十分开心,拉杰对于这样的发展方向十分生气,眼睁睁看着谢尔顿带走了拉丽塔。拉杰的父母对于这个失败的约会十分生气。而谢尔顿对于自己做法还没有意识到错误,他认为如果不是拉杰自身无聊又喝醉的话,拉丽塔是不会跟他走的。谢尔顿喝醉了酒在酒吧大弹钢琴大放歌声惹人大笑。

      四个人研制了电子设备远程控制的仪器,而其实也就支持远程控制台灯或者音响。潘妮开门进来发现四个神经病手舞足蹈,她请求把音响声音调小一点。他们向潘妮解释,现在中国四川有一个人正在用电脑控制他们的台灯和遥控汽车。莱尔德在垃圾桶发现了一封信,原来是物理协会寄来的一封信,邀请谢尔顿去演讲,谢尔顿表示不愿意站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做无谓的演讲。莱尔德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决定自己去做演讲,毕竟他们的研究成果也有莱尔德的一份子、但是谢尔顿嘲笑他并不准他去做演讲。莱尔德向潘妮吐槽,并且请潘妮为他的演讲穿什么衣服出意见,潘妮十分嫌弃莱尔德的老旧衣服。潘妮希望莱尔德和谢尔顿在发表演说的事情上达成统一意见,但是莱尔德认为谢尔顿不会妥协的。潘妮出门碰见了正在搜看邮箱的谢尔顿,潘妮提及他和莱尔德的争吵,谢尔顿却不以为然也不像主动和莱尔德说话,并对莱尔德评价他的想法是“小主意”感到十分生气。在莱尔德决定和好的时候谢尔顿再一次生气了。莱尔德临行前再一次邀请谢尔顿一起去做演讲,谢尔顿拒绝了。拉杰和霍尔德一起来为莱尔德加油,莱尔德听说演说会场有25个人后十分紧张,说话都打起结巴来。莱尔德演说完毕后,谢尔顿出现在演说会场上,他站出来说自己才是这个理论的第一作者,并且斥责莱尔德把这个实验中一些点点滴滴给完全跳过了。谢尔顿的自大让莱尔德十分生气,莱尔德觉得十分出糗,俩人在会场上扭打起来。回到家后,俩人继续争执,霍尔德告诉他们,他们打架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并且置顶了。潘妮找到霍尔德质问他为何私自偷拍她睡觉的照片并且称之为女朋友。

      在谢尔顿和莱尔德购物完回家的路上,他们远远的听见了潘妮在高声唱歌。潘妮开心的告诉他们,尽管上一次她去rent工作室试音没有被通过,但是却被例外录用去参加歌剧表演了。其实谢尔顿和莱尔德并不认为潘妮唱歌很好听。所以在潘妮邀请他们周五去观看表演时,谢尔顿和莱尔德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莱尔德撒谎说他们周五要去参加 研讨会。凌晨两点,谢尔顿敲开莱尔德的房门叫醒莱尔德,他说他对今天向潘妮撒谎的事情感到非常不爽,谢尔顿认为潘妮很可能识破他们的谎言,他感到惴惴不安,莱尔德对谢尔顿的神经质非常厌烦。于是谢尔顿自己找到潘妮坦白了。潘妮表现得非常失望。莱尔德知道谢尔顿的擅作主张后十分生气,谢尔顿建议他们用另外一个谎言来代替这个谎言,就说自己的远方表哥吸毒成瘾,他们要去看望他,莱尔德十分不理解谢尔顿这样的做法。周五到了,潘妮临走前过来与他们道别。并冷嘲热讽暗示莱尔德关于研讨会的事情。这时霍尔德和拉杰来了,谢尔顿向他们阐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得知谢尔顿俩人要独自参加研讨会时非常生气,他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潘妮决定站出来坦白这件事,原来是谢尔顿的表哥吸毒成瘾他们要去看望他,莱尔德为了掩饰谢尔顿的尴尬才自作主张撒了这个谎。潘妮走后,谢尔顿向霍尔德解释,他根本没有这个远方表哥。半夜,谢尔顿再一次叫醒莱尔德,他说通过科学分析研究,他发现关于毒瘾的谎很容易被识破,莱尔德对谢尔顿的喋喋不休非常生气,把谢尔顿赶出了房门。第二天,莱尔德发现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陌生人自我介绍名叫里奥,显然这时谢尔顿为了圆谎特意去找到人。

      谢尔顿和莱尔德在下3d国际象棋,莱尔德的技术被谢尔顿嘲笑。潘妮过来敲门,询问是否有自己的信。她刚去旅游回来,谢尔顿得知她的家人生病后,表现得十分紧张,并问潘妮病人是多久发病的,他生怕自己被染上流感。谢尔顿半夜在家里做咽喉细菌实验,他怀疑自己生病了,莱尔德劝他不要那么紧张,但是谢尔顿坚信潘妮肯定带了病菌回来,莱尔德不理会潘妮的喋喋不休。而莱尔德这才得知他一直使用的用于装洋葱的杯子一直被谢尔顿当做尿杯。谢尔顿晚上咳嗽醒来,大叫莱尔德的名字,莱尔德听到后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慌慌忙忙跑出去了,谢尔顿一个人无助的在客厅走来走去,他给莱尔德打电话,莱尔德说自己要加班,谢尔顿说自己生病了,体温达到了警戒水平。莱尔德不理谢尔顿。无奈莱尔德打电话给霍尔德,话还没说完,谢尔顿打电话来了,霍尔德听见是谢尔顿的声音后,马上假装是自己的妈妈,然后挂断了谢尔顿的电话。接着霍尔德和莱尔德商量如何躲避生病的谢尔顿。生病后的谢尔顿到了潘妮的餐厅,不停的流鼻涕,看起来十分可怜。为了躲避谢尔顿,霍尔德等三人决定去剧院看连播,潘妮打电话告诉他们谢尔顿的情况,潘妮请求他们来接走谢尔顿,但是被拒绝了。无奈,潘妮主动送谢尔顿回家,在潘妮打算回家时,谢尔顿请求潘妮留下了陪他,因为他从未一个人呆过。看在谢尔顿那么可怜的分上,潘妮决定留下了照顾他。连播剧场的电影开始后,莱尔德发现自己的眼镜不见了,不幸的是被霍尔德踩碎了,莱尔德得知谢尔顿在家后,不想回家拿备用眼镜。谢尔顿请求潘妮在他的胸口上涂抹药膏,并且请求潘妮唱歌给他听。这时莱尔德偷偷溜回家,他们用摄像头探测谢尔顿的所在位置,并用各种高科技检测谢尔顿的情况,莱尔德带着蓝牙耳机,通过小伙伴们的声控指导进了家门。这时潘妮开了门,她顺利的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了莱尔德身上。莱尔德在高度近视中撞上了门框。现在两个人都病倒了。

      谢尔顿和莱尔德在餐厅吃饭,在吃饭的空隙,谢尔顿仍然喋喋不休。这时埃里克博士进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很厉害也很聪明,他直接说这个研究生院设备不够更新,而谢尔顿的研究的毫无希望,谢尔顿对此十分不满。谢尔顿等人带着金姆参观工作环境,当他们来到谢尔顿的房间时,金姆看到了谢尔顿的工作的黑板,并指出了谢尔顿的错误,事实上,金姆和谢尔顿一模一样。大家坐在沙发上吃着美食,谢尔顿向大家抱怨,金姆这才十五岁就已经修正他的工作了,他感到十分挫败,他无法接受有年轻的人比他聪明。但是言辞粗鲁情商低的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晚上,谢尔顿再次和莱尔德说,他想通了,既然金姆已经在研究他的工作了,他决定从别的方面下手,他想和莱尔德合作。说着他就对莱尔德的实验说三道四,莱尔德对谢尔顿的表现十分不满。霍尔德在实验室和妈妈打电话,这时谢尔顿进来了,对霍尔德的工作环境说三道四,霍尔德想要解释给谢尔顿听,但是谢尔顿却不以为然,霍尔德愤怒的让谢尔顿离开。谢尔顿四处遭到不待见,在拉杰处也不例外。霍尔德和拉杰找到莱尔德,向他抱怨谢尔顿的行为,他们打算采取行动,霍尔德打算用美人计让金姆分心。这时谢尔顿回来了,大家没人理他。莱尔德找到潘妮希望她能帮忙找到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女孩。谢尔顿在办公室工作,这时埃里克带着金姆进来了,他们打算为金姆办欢迎会,谢尔顿收到的刺激更大程度的加深了。就此机会,霍尔德等人带来了许多十五岁的年轻女孩,希望金姆因此勾搭上一个,这样就可以分心了。顺利的金姆泡上了一个美丽的女孩,这令霍尔德三人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天才的金姆竟然这么会泡妞。

      谢尔顿四人在家里聚会,这时潘妮进来请求帮忙,原来是她的电脑键盘按下去后就起不来了,原来是把酸奶可乐撒在电脑上了。霍尔德提议想参加一个很重大的比赛,谢尔顿拒绝参加,他觉得这个非常幼稚。莱尔德说这是四人组合,强行要求谢尔顿参加。中餐时间,他们讨论有关比赛队名的问题,霍尔德提议叫永动队,拉杰'提议孟加拉虎队,谢尔顿说叫军蚁队,他以威胁退出的理由让大家同意了他的创意。潘妮为他们模拟比赛现场,出题目为他们比赛做准备,无论是谁按钮抢答,答案都被谢尔顿回答了,大家对谢尔顿自顾自抢答不顾团队感受的行为十分生气。晚上,莱尔德打算和谢尔顿谈谈,谢尔顿自顾自的设计比赛队服。莱尔德给谢尔顿买了一个精致的蝙蝠玩具,接着告诉谢尔顿他被军蚁队开除了。莱尔德和拉杰、霍尔德开了小组会,因为谢尔顿把比赛的意义和乐趣全毁了,所以决定踢掉他。谢尔顿因此十分生气,决定自己组队。中餐时间,霍尔德三人坐在一起吃饭,谢尔顿一个人坐在另一桌,在谢尔顿路过时,拉杰故意发出嘲笑的声音,这令谢尔顿十分生气。莱尔德他们决定重新找一个强劲的队友,霍尔德提议找莱斯利,莱尔德很尴尬的答应了队友的请求。莱斯利说自己很忙,拒绝了莱尔德的请求。但是说到对手是谢尔顿时,莱斯利来了兴趣,她答应参加。比赛当天,潘妮来为大家加油。谢尔顿的队友是三楼的看守员做午餐的大妈等,当他看到莱尔德的队员是莱斯利时,表现得很紧张。比赛开始,莱尔德的队伍和谢尔顿的队伍不相上下,到最后一题时,莱尔德队伍领先。最后一个题目是解开一个方程,没有一个人答出题目,但是谢尔顿的队友看门大爷回答出来了。谢尔顿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不承认大爷的答案,不惜让自己的队伍输掉比赛,只为证明自己比别人更聪明,谢尔顿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最后莱尔德的队伍胜利。回到家后,莱尔德处处嘲笑谢尔顿。潘妮急匆匆的闯进来,用关于娱乐新闻的题目考他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谢尔顿抱怨自己的三明治不好吃,因为做法不正宗。莱尔德告诉大家有人在网上卖时间机器,莱尔德竞拍八百块,他其实并没有想买下那个东西,他以为有人会出价比他高,遗憾的是,没人和他竞拍,他八百块买下了迷你时间机器。大家决定一人出两百一起买,轮流使用它。当时间机器送到时,他们发现这个时光机非常非常大,实际上它并不是迷你的。现在他们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巨物搬上楼,而这栋楼的电梯已经坏了两年了。他们决定四个人搬上去。这时潘妮出来了,潘妮急着上班,但是时间机器却阻挡楼梯,谢尔顿建议潘妮上到楼顶然后跳到隔壁的楼顶上。时间机器终于被搬进了房间,这个东西存在真的很酷,也很适合谢尔顿和莱尔德两个人。大家定了每个月轮流使用的规定。莱尔德首先使用时间机器,他打算回到2328年,在时间机器开始运转之后,其他三个人马上开始手舞足蹈配合莱尔德的实验。潘妮愤怒的冲进来,说因为时间机器的原来,自己错过了今天的班,又少了一天的工资,还摔了一跤。潘妮十分生气,大骂他们四个人,愤怒的关门离开。被潘妮责怪的莱尔德十分沮丧,大晚上一个人独自发呆。他想回到前天,阻止自己买这个时间机器,他告诉谢尔顿,可能潘妮这辈子都不会和玩时间机器的男孩在一起的。第二天,他们再一次在楼梯推时间机器,潘妮急着上班,莱尔德英雄救美抱着潘妮从电梯滑下去了。当然这都是莱尔德自己做的美梦。第二天,莱尔德在打包自己的收藏然后卖掉,并且要把自己的时间机器股份卖出去,他不想再听到玩具、道具、动作明星等等任何东西,大家都争着买莱尔德的东西,但是莱尔德执意要卖给楼下的老板。大家拦住莱尔德,莱尔德以拆开稀有正藏品为威胁要大家放过他。这时潘妮出来了,谢尔顿大骂潘妮虚伪,说潘妮也是一个玩游戏的成年人,潘妮知道了自己的话对莱尔德的伤害。潘妮劝莱尔德别卖掉收藏品,因为他们对莱尔德意义重大,莱尔德被潘妮感动,这时潘妮的男朋友来了,莱尔德被潘妮的秀恩爱刺激,决定再次回到自己的科技玩具世界。晚上,谢尔顿在操控时间机器,时间机器起作用了,谢尔顿到了陌生的年代,有陌生的鬼钻出来并要吃了谢尔顿,谢尔顿被梦惊醒,醒来时他告诉莱尔德要丢掉时间机器,莱尔德说他也正是这么想,并且已经找好了搬运工。这时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两个刚才在谢尔顿出现的鬼。谢尔顿再一次被惊醒。

      药理学院自招自愿者,试验发言的新药。谢尔顿的办公室里面有个辣妹,办公室门口围满了人在偷看辣妹。霍尔德很主动的向美女介绍自己,大家问美女,他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原来她是谢尔顿的双胞胎妹妹,一个美丽聪明又有幽默感的女人,米斯。她的朋友在迪士尼乐园举行婚礼,她就带一些文件过来给谢尔顿签字,实际是谢尔顿的妈妈要米斯要她来探视谢尔顿。莱尔德邀请米斯一起留下来住一个晚上。大家围着米斯坐在沙发上聊天,十分开心,这时潘妮进来,说他意识了内裤在楼下的烘干机里,莱尔德十分尴尬不肯承认。拉杰匆匆跑了说他参加了新的药理实验,那个药对客服羞怯有副作用,他借着这个机会和米斯畅谈起来,显然拉杰和霍尔德的聊天方式让米斯十分不习惯。潘妮看出了米斯的尴尬,邀请米斯去修指甲。霍尔德和拉杰要求莱尔德不要勾搭米斯,因为他已经有了潘妮,莱尔德说潘妮从来都不属于自己。莱尔德私自和谢尔顿谈谈,他说米斯有着惊人的魅力,而霍尔德和拉杰在追米斯,而谢尔顿必须做一点什么事情来改变这个状况,谢尔顿有责任为米斯选一个合适的人选,经过莱尔德的提醒,谢尔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霍尔德和拉杰为了米斯扭打起来的时候,谢尔顿出现并阻住他俩,大骂俩人幼稚,痛斥他们都配不上自己的妹妹。谢尔顿意识到了基因的赌注那么高之后,很严肃的对待为米斯选择伴侣的问题,他不想自己侄子或者侄女长大后是个蠢货。这时米斯和潘妮进来了,米斯要求单独和谢尔顿谈谈,她和生气自己的哥哥那么关注自己和谁睡了的问题,谢尔顿把基因遗传的问题告诉了自己妹妹,米斯对自己哥哥的做法感到不可理喻,她警告谢尔顿不要再对她的性生活指手画脚。莱尔德三人打算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式来争夺米斯,其实也就是玩电子拳击游戏,莱尔德赢了,他以为自己赢得了米斯,他敲开米斯的门,并邀请米斯共进晚餐,但是被米斯拒绝了。莱尔德遭到了来自室友们无情的嘲笑。紧接着霍尔德在找米斯,在为米斯表演魔术后,邀请米斯共进晚餐,再一次被米斯拒绝。最后拉杰来敲门,可是在紧要关头,拉杰吃的药过了失效,他面对出色的潘妮和米斯再一次说不出话来。到了米斯离开的时候了,谢尔顿送走米斯。

      谢尔顿和拉杰在餐厅扳手腕,俩人陷入僵局也不肯认输。潘妮请求莱尔德,能否周六去他那里吃生日蛋糕,原来周六是莱尔德的生日。但是莱尔德并不打算庆祝生日,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过生日,他也并不打算办生日派对。潘妮觉得莱尔德实在是太可怜了。莱尔德出门买食物,趁着这时,潘妮偷偷找到谢尔顿想和大家商量一点事,她想为莱尔德的生日精心准备一场派对,谢尔顿认为这个主意太愚蠢了,莱尔德已经明说自己讨厌生日派对了。潘妮威胁谢尔顿如果他不协助自己办派对,潘妮就要把谢尔顿的漫画书弄脏,谢尔顿妥协。生日当天到了,拉杰为莱尔德准备了真人版的黑夜骑士的玩偶,而霍尔德准备了物理讲义。而潘妮准备了一件毛衣,谢尔顿却都没有准备礼物,他认为互送礼物的机制没有任何意义,潘妮说这时不可选择的社会习俗,谢尔顿决定妥协,但是他不知道如何买礼物,潘妮带着谢尔顿去挑选礼物。而霍尔德负责把莱尔德骗出去两个小时,留出时间让拉杰装扮房子。和谢尔顿选礼物另潘妮十分不耐烦,再三挑选在,谢尔顿决定买无线路由器。谢尔顿在超市遇到一个又一个来问他问题的人,谢尔顿不厌其烦的一个一个解释。莱尔德沉迷于自己的游戏不理睬霍尔德,直到霍尔德假装生病才把莱尔德骗出了家门。霍尔德在医院装疯卖傻,可是莱尔德迫不及待的要回家,为了让计划圆满的通过,霍尔德吃下了会让自己过敏的花生。结束治疗后,霍尔德和莱尔德回到了家,他猜到了霍尔德最初的目的,满心期待有一个漂亮的生日会,可是家里却只有喝得酩酊大醉的拉杰和睡得鼾声震天的潘妮和谢尔顿。原来,一个小时以前大家都走光了,莱尔德遗憾的没赶上派对。尽管如此,莱尔德仍然对潘妮的用心十分感动。

      霍尔德教谢尔顿说中文,霍尔德对谢尔顿的神经病特质十分厌烦。这时莱尔德回来了,谢尔顿冲着他大叫“梅毒、驴子”。谢尔顿说自己之所以学子中文是因为他怀疑楼下的四川老板一直用橙皮鸡柳冒充了陈皮鸡柳。这时潘妮愤怒的冲进来,冲着楼下大骂他的男朋友,因为他男友把他们的床事发在了博客上。莱尔德找到潘妮,想安慰分手后的潘妮,没想到潘妮心情十分差,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拉杰兴冲冲地跑进来,说自己捡到了一个ipod,其实这个就是潘妮愤怒时丢下楼的。莱尔德对潘妮的伤心耿耿于怀,决定再一次去试图安慰她。这时潘妮在家里狂吃零食,她问莱尔德,自己是不是专门挑人渣谈恋爱,她的自己选择配偶的能力十分怀疑。莱尔德看了迈克写的博客,他觉得迈克写的并没有很出格,他安慰潘妮不用那么尴尬,在莱尔德的安慰下,潘妮居然越发的觉得迈克的好,随即就出门找米克道歉去了。莱尔德对此很失望。回到家,莱尔德向自己的朋友吐槽自己的遭遇,他一点都不想潘妮和迈克重归于好。这时潘妮愤怒的冲进来,大骂莱尔德的建议愚蠢。莱尔德再一次去安慰潘妮,潘妮说迈克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了,莱尔德趁此机会约潘妮,意外的是,潘妮同意了。谢尔顿还在苦练他的中文,他一定要用中文质问四川老板。潘妮向谢尔顿询问关于莱尔德的事情,因为谢尔顿很了解他,潘妮说莱尔德约她出去,她才知道莱尔德对她有一点意思但是莱尔德不是她 经常约会的对象类型,她很害怕如果和莱尔德约会不成功,她会失去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谢尔顿用惯用的科学解释法和潘妮解释薛定谔的猫,来映射她和莱尔德的关系。中餐时间,谢尔顿用蹩脚的中文和中国人搭讪。莱尔德和谢尔顿说,自己可能犯了一点错误,他今晚没办法和潘妮出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担心弄砸这次约会,谢尔顿还是那句胡:薛定谔的猫。莱尔德马上懂了。到了晚上,莱尔德正装打扮自己去邀请潘妮,潘妮还没开口说话,莱尔德就激情的吻了上去。谢尔顿一个人在四川餐厅大吵大闹。(第一季结束)

      约会结束后的莱尔德和潘妮在分别前接吻,莱尔德提出去潘妮的家的请求,潘妮示意放慢速度不要进展太快。回到家后的莱尔德发现刚才自己和潘妮接吻的过程全部被自己的小伙伴全程监控。莱尔德被 伙伴们步步逼问约会的状况如何,莱尔德说自己的约会非常成功,浪漫的环境美味的晚餐。而再怎么解释,也阻挡不了来自小伙伴们恶意的嘲笑。霍尔德重看监控,分析潘妮接吻时的表情,并奚落莱尔德的发展速度太慢。莱尔德怒斥霍尔德和拉杰,并让他们拆掉摄像头。谢尔顿在叠衣服,碰见前来洗衣房的的潘妮,潘妮问谢尔顿,莱尔德到底有没有和正常的女孩交往过,潘妮指的正常人是不是天才的女孩。谢尔顿说莱尔德说和一个法国女孩交往过。潘妮问如果她继续和莱尔德交往,会被莱尔德厌烦吗。谢尔顿给出了不肯定的回答,潘妮觉得自己撒谎是从社区大学毕业的事情会让俩人决裂。潘妮要求谢尔顿为她的秘密保密,而就这个保密,谢尔顿提出了更多的要求,并自娱自乐。潘妮提醒谢尔顿一定不能让莱尔德发现自己的秘密,否则自己会非常尴尬。谢尔顿和莱尔德谈论着蝙蝠侠准备回家,谢尔顿自称自己是蝙蝠侠。这时遇到了潘妮,莱尔德主动提出要约的请求,潘妮委婉拒绝。谢尔顿提醒莱尔德应该注意表达问题,有着保密义务的谢尔顿表现得十分不自然表情抽搐,莱尔德看出了不一样。潘妮正在餐厅工作,谢尔顿找到潘妮并要求解除保密誓言,因为保守秘密的他感到十分不舒适,为了证明自己不会保守秘密,谢尔顿把一个军事秘密告诉了潘妮。潘妮要他干脆忘记社区大学的事情,谢尔顿说自己做不到。被逼无奈的谢尔顿提出从莱尔德合租的房子搬出去住的请求,莱尔德 一头雾水。这时霍尔德和拉杰来了,莱尔德把事情告诉了他俩,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惹了谢尔顿。谢尔顿收拾完了行李准备出门,他打算投靠朋友,比如拉杰。直到谢尔顿离开,莱尔德什么都不明白。住在拉杰那儿的谢尔顿十分嫌弃拉杰的住处,并且还嫌弃拉杰喜欢的明星,说细化和你rai的人都没品位,这使拉杰十分生气恼怒。晚上,有人敲响霍尔德的门铃,打开门是拉杰把谢尔顿送过来了。谢尔顿嫌弃霍尔德让他睡充气气垫,喋喋不休的谢尔顿让拉杰十分不耐烦,霍尔德的妈妈也因此把霍尔德骂了一顿。睡不着的谢尔顿一直不停的说话,霍尔德的耳朵一点都没有清闲的时候,一个晚上没睡好。凌晨,霍尔德把谢尔顿送回了自己的家,然后愤怒的离去。被萎了安定药的谢尔顿十分不自然。莱尔德问道为什么离开的事情,谢尔顿说是潘妮不然他说,谢尔顿瞎编了几个谎言但是被莱尔德识破了,无奈谢尔顿说出了真相,莱尔德因此也困惑不已。莱尔德找到潘妮,说自己已经知道了秘密,并想办法弥补这个误会。他直接告诉潘妮,他不在乎潘妮有没有名校的学位或者聪不聪明,听了这话,潘妮反而更加生气了。

      谢尔顿大怒这次的文艺复兴节是过的最差劲的一次,每一个细节都和历史不符合,包括服务生提供的酒水。howar等人劝谢尔顿不要太较真。他们上楼时碰见潘妮,和她的朋友埃里克,莱尔德十分尴尬,遭到朋友的嘲笑,莱尔德解释他们已经好聚好散各自往前看了。回到家后,莱尔德再次强调自己对于潘妮向前看表示很开心,而自己也与别人约会过。谈到约会过的对象莱斯利,莱尔德直言觉得自己是她释放压力的工具。第二天谢尔顿和莱尔德在吃中饭,莱斯利过来吃饭,莱斯利照常的嘲笑谢尔顿愚蠢,谢尔顿表现得非常不安并胆怯。莱斯利问莱尔德,关于和潘妮破碎的感情,莱斯利觉得现在饿莱尔德毫无牵绊了,所以她考虑或许可以和莱尔德再次重新开始,这一次,莱斯利提出正常传统的相处,莱尔德对这样的变化不太适应。晚上,谢尔顿收到了自己妈妈寄来的老式天堂游戏机,他邀请莱尔德一起玩,莱尔德拒绝,莱尔德说自己晚上有一个约会,并且希望谢尔顿避嫌,谢尔顿好不容易理解了莱尔德的意思是希望他暂时离开公寓,谢尔顿同意了,他坐在楼梯间玩起了游戏。他碰到了潘妮,潘妮知道清楚情况后,建议谢尔顿去电影院或者咖啡厅,谢尔顿以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会被爆米花呛到拒绝了。这是莱斯利来了。莱尔德和莱斯利在家里吃着烛光晚餐,莱斯利问莱尔德以后生几个小孩子比较好,莱尔德被这样突兀的吓到了。这时谢尔顿回来了,他揭穿莱尔德除了有身高矮的缺点和乳糖不耐受之外,还有秃顶的毛病。谢尔顿不厌其烦的来骚扰俩人的聚会。约会结束后,俩人在门口道别,这时潘妮带着男朋友来了,别走边说关于科学家的故事,潘妮刻意的和莱尔德打招呼,为了气对方,莱尔德故意和莱斯利接吻,潘妮也故意和埃里克接吻,看得出来,潘妮挺在意莱尔德的这次约会。第二天午餐,莱斯利再次和大家打招呼并且和大家一起进餐,谢尔顿因为莱斯利对自己嘲笑,不愿意和莱斯利同桌。晚上,谢尔顿再次坐在楼梯间玩游戏,他再次碰见潘妮,他问潘妮有没有可能和莱尔德再次在一起,比如说努力考大学。潘妮问他原因,谢尔顿说因为莱尔德现在和自己的头号敌人在一起,他被莱斯利嘲笑,所以他希望潘妮和莱尔德在一起,赶走莱斯利。潘妮劝谢尔顿接受莱斯利,而自己永远和莱尔德做朋友,谢尔顿拒绝。谢尔顿推开门回家,莱斯利和莱尔德正在接吻,谢尔顿说自己撤回对莱尔德和莱斯利约会的反对意见。而意外的,谢尔顿和莱斯利因为量子论的问题发生争执,莱斯利希望莱尔德站在自己这一边,而莱尔德却相信谢尔顿的理论,对于这件事莱斯利十分生气,怒不可遏,转身就走,莱尔德的感情再一次破碎,谢尔顿劝他向前看。

      谢尔顿在家玩游戏,并且自言自语,这时他听见门外有很大的声响。他出门观察,原来是潘妮打不开门,谢尔顿指出潘妮把车钥匙插进了门里。潘妮十分暴躁,原来是潘妮今天参加表演面试,结果还没轮到自己表演就结束了面试,潘妮十分伤心,自己来到洛杉矶快两年,可是根本没获得任何成就,她十分伤心的哭了起来,谢尔顿无奈,邀请她在自己的公寓里面等开锁的人来。回到家后,谢尔顿继续玩自己的游戏。莱尔德回到家,看见潘妮门口的大包小包的食品购物袋,而潘妮正在玩谢尔顿的电脑游戏。莱尔德把谢尔顿叫到一边,问谢尔顿发生了什么事,知道潘妮六个月没做爱后,莱尔德似乎表现得十分满意。霍尔德和raj在谢尔顿家里用音响玩游戏,潘妮带着电脑找谢尔顿问他关于游戏的问题,对于潘妮和谢尔顿突如其来的共同话题,其他三个人表示十分不惑。晚上,谢尔顿在家里睡觉,潘妮叫醒谢尔顿,她说她已经练到了25级,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得知潘妮被邀请去城堡,谢尔顿十分不相信。莱尔德看到这一幕,十分不相信,十分失望。莱尔德和莱斯利的矛盾恶化,找到上级领导埃里克解决问题,就算在办公室,俩人还是吵个不停。而潘妮不停的打电话来,还打到埃里克的办公室,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游戏问题。谢尔顿回到家,急迫的请求莱尔德帮助自己,潘妮已经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他已经向潘妮发出了严肃的警告,可是潘妮不听。莱尔德被逼无奈,找到潘妮,这时潘妮玩游戏已经走火入魔。莱尔德委婉的劝诫似乎不起效果。莱尔德于是到了游戏里面去劝潘妮,潘妮不理睬。第二天中午,谢尔顿在吃饭的时候睡着了,就因为潘妮的不停骚扰莱斯利走过来,嘲笑谢尔顿并且说潘妮玩游戏是想弥补自己的性生活缺乏,莱尔德对于莱斯利的说法很不开心,他说潘妮只是想增强自己额自信心。谢尔顿同意莱斯利的说法,觉得潘妮说缺乏性生活。于是他擅作主张问一个男生要了电话号码,接着谢尔顿开始帮潘妮填写交友表。莱尔德回家时,家里出现一个陌生人汤姆,这时谢尔顿想为潘妮介绍的男朋友。莱尔德很不赞成谢尔顿的做法,这时潘妮进来了,就算谢尔顿再怎么介绍汤姆,潘妮一点都不感兴趣。

      潘妮和大家一起吃外卖,谢尔顿用婴儿湿巾纸仔细的擦拭清洗自己的手。这是拉杰冲进来,有好消息和大家说,他突然看到了潘妮,把在嘴边的话全都咽了进去。潘妮决定自己回家吃。拉杰告诉大家自己发现了新的行星,而因为这个,人物杂志要给予荣誉,因此,拉杰十分兴奋。谢尔顿则对此表示十分不惑,他希望用同级的杂志能为自己的成就颁布荣誉。谢尔顿在办公室的黑板上涂涂画画,莱尔德和霍尔德来找谢尔顿,他们要谢尔顿和他们一起去道歉然后约拉杰一起吃饭。就是因为,昨晚上拉杰那么兴奋的告诉大家好消息,而谢尔顿却不屑。莱尔德问谢尔顿如果人物杂志的这个荣誉是拉杰一生最大的成就呢,谢尔顿想了想,表示同意去道歉。莱尔德希望谢尔顿见到拉杰后表现出恭喜的样子,谢尔顿被迫露出诡异的微笑的表情。他们敲开拉杰的门并提出晚饭邀约。这时埃里克进来了,他夸奖拉杰的能力,说他就是自己的星星,并给他提供一个更大的办公室。谢尔顿不间断的插入俩人的话题,莱尔德制止他,逼迫他微笑。接着埃里克带着拉杰去吃更高级的院长食堂了。第二天,拉杰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自己昨天的经历,如何在人物杂志的摄影棚拍照,他的兴奋显然的让同伴们有一点不适合不习惯。而谢尔顿不断的露出自己诡异的笑容。拉杰现在不仅有了男仆还可以参加高级招待会。他邀请大家一起去,但是大家都拒绝了,潘妮对于大家的拒绝表示不理解,她认为大家应该一起为拉杰庆祝,潘妮说自己会去的。拉杰炫耀自己约到了潘妮,其余三个人忍受不住,一哄而散。拉杰停止不住自己的炫耀。喝了酒穿着整齐西装的拉杰来到潘妮家门口邀请潘妮,在出发时他们正碰上莱尔德回家,拉杰再次炫耀自己即将坐的豪华轿车,这使莱尔德十分不爽。莱尔德回到家,十分闷闷不乐,为了给他解闷,霍尔德还为莱尔德在网上征友。谢尔顿也看出了莱尔德的心不在焉,他直接指出莱尔德是担心拉杰和潘妮今晚发生性关系。谢尔顿以自己的童年故事为例,说霍尔德在现在和他不匹配的名气下生活很可能会培养一个新的朋友圈,莱尔德说就算拉杰交了新朋友,他也不会死。接着大家止不住的幻想拉杰成名后的生活。潘妮送喝醉了的拉杰回家,拉杰接通电话让自己的爸妈见潘妮,潘妮表示不可思议,因为拉杰的爸妈竟然担心自己和拉杰生孩子,还看不起潘妮。第二天,潘妮发现拉杰在往自己门里塞纸条,她逼拉杰讲话,拉杰为自己昨晚的表现道歉,潘妮拥抱了拉杰。这一幕被莱尔德和谢尔顿看到,莱尔德十分受伤,而谢尔顿再次露出自己诡异的笑容。

      莱尔德回到家就趴在沙发上大睡,他看起来十分疲倦,谢尔顿说自己买了黑武士的床单,看起来十分酷,但是这却使他睡不着。莱尔德说自己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在工作,今天根本没机会送谢尔顿去上班,他让谢尔顿去乘坐公交车。谢尔顿说自己没办法乘坐公交车,因为公交车没有安全带。没有办法谢尔顿找到了潘妮,请求潘妮帮忙,睡眼惺忪的潘妮明白了谢尔顿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开车送他上班,潘妮十分崩溃。谢尔顿毫无精神的开着车,谢尔顿一直喋喋不休,要求潘妮去检查引擎还对潘妮喝咖啡的习惯说三道四,除此之外还挑剔潘妮选择的路线。他还出脑经急转弯给潘妮猜,潘妮表现出了十分的不感兴趣,谢尔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潘妮十分厌烦,直接把谢尔顿丢在一边就开车走了。到了谢尔顿下班的时间,正是莱尔德上班的时间,谢尔顿再次要求莱尔德送自己回家,而莱尔德拒绝了。莱尔德没有任何办法,找到霍尔德,霍尔德骑着摩托车送谢尔顿,谢尔顿一直在车上大叫,霍尔德受不了把谢尔顿丢在了半道上。无奈拉杰来送谢尔顿,谢尔顿却说不回家,因为今天是周三,他要购买漫画书和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谢尔顿找到潘妮,请求潘妮送他去陶瓷大库房换他的黑武士床单,潘妮理都不理他,谢尔顿决定将就继续使用床单。第二天早上谢尔顿准备出发上班时,发现大家都坐在了客厅里等待自己,原来大家为他预约了驾考报名,要求他学会开车,因为他已经影响到了大家的正常生活。谢尔顿同意去报名,前提是去陶瓷大库房和漫画书店。潘妮带着谢尔顿到了报名的地方排队 ,对于报名学车的事情谢尔顿表示不太理解,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给他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到了谢尔顿报名时,他很纠结于申请表上的细枝末节,这让所有人的十分不满,柜台的人直接给谢尔顿颁发了学习证明。而大家为谢尔顿做了开车模拟器,让谢尔顿在家里模拟开车。大家教谢尔顿如何开火挂档。而一开场,谢尔顿就控制不了车速乱闯,不停的撞人撞车,还把车开上了商场二楼。对于自己稀烂的技术,谢尔顿也觉得十分尴尬。他不想学车了还说自己进化到不需要开车了,他根本就不想学开车了。莱尔德对此十分抓狂。对于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谢尔顿决定在莱尔德的工作时间正常前,一直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其实,莱尔德一周前就恢复了正常工作时间。

      莱尔德和谢尔顿为大家上公开课,谢尔顿不肯出来上课,讥讽学生是愚蠢的狗,莱尔德威胁谢尔顿如果不上课就不带她去漫画书店。结果可想而知,谢尔顿同意上课,但是却句句带刺,毫不留情的讽刺在在座的人,莱尔德十分尴尬。到了中餐时间,大家一起吃饭,这时莱斯利过来打招呼,如惯常的讥讽谢尔顿。这时一个女学生拉蒙娜过来和谢尔顿打招呼,她赞扬谢尔顿是一个天才,昨天听了谢尔顿的讲座之后十分佩服谢尔顿。她坐下来和谢尔顿搭讪,她说她阅读过谢尔顿的所有作品,并当场提出约谢尔顿喝咖啡,谢尔顿不肯,没办法拉蒙娜提出带着饭去谢尔顿家里吃。就这样拉蒙娜来到了谢尔顿的住处找谢尔顿,潘妮遇见后十分奇怪,居然有人会找谢尔顿。潘妮跟着拉蒙娜进门,她想看谢尔顿是如何与女孩子的约会的。拉蒙娜和谢尔顿一见面就不停的讨论科学研究。拉蒙娜看着谢尔顿的其他朋友坐在沙发上变现得十分不舒服,于是莱尔德带着大家走了。出门后,潘妮提出对谢尔顿性取向的质疑,莱尔德和霍尔德认为谢尔顿是一个没有性取向的人,潘妮对这样的回答十分惊讶。接着三个人约潘妮出去玩,潘妮拒绝了。第二天,谢尔顿在为自己的实验分析废寝忘食,莱尔德问谢尔顿与拉蒙娜的约会如何,谢尔顿大赞十分满意,说拉蒙娜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并且崇拜自己。接着拉蒙娜就帮谢尔顿打来了今天的早饭,莱尔德对这样的状况十分不适应。莱斯利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继续讥讽谢尔顿,拉蒙娜听了后毫不留情的反击莱斯利并把莱斯利气走了。晚上,潘妮给谢尔顿拿来快递,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谢尔顿在泡脚而拉蒙娜在帮谢尔顿剪脚指甲,潘妮被吓傻了。接着进门的莱尔德的也被吓傻了,他邀请谢尔顿去光晕之夜,谢尔顿正准备去,但是拉蒙娜却阻止了谢尔顿,她希望谢尔顿全身心投入学习。莱尔德走后,拉蒙娜指出莱尔德等人作为谢尔顿的朋友拖了谢尔顿的后腿。就这样,谢尔顿一次一次的在娱乐活动中退出,一次一次的被拉蒙娜没收游戏机,就连看漫画书都被抓住,谢尔顿的全部时间都投入了看书,这使他十分不自由。谢尔顿抽出时间找到潘妮,希望潘妮帮他甩掉拉蒙娜,他厌倦这样的关系。这时睡着的拉蒙娜醒来了,她到处寻找谢尔顿,质问他为何不工作,谢尔顿十分紧张,说是潘妮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拉蒙娜咄咄逼人的说潘妮就是喜欢上了谢尔顿,潘妮被搞得十分无奈。半夜,谢尔顿敲醒莱尔德,他在试图用摩斯电码和莱尔德通话。原来是拉蒙娜正在沙发上睡觉,问题就是拉蒙娜不准备回家了,谢尔顿请求莱尔德的帮助,莱尔德赶走拉蒙娜,这是拉蒙娜进来把谢尔顿抓走了。第二天,谢尔顿的实验获得了新的成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大家都十分兴奋,拉蒙娜想与谢尔顿分享这一份荣誉,谢尔顿把她赶了出去。第二天,又一个女孩来与谢尔顿搭讪,这与拉蒙娜的搭讪如出一辙。莱尔德做梦梦见晚餐时间,谢尔顿不停的吃泰国菜,连续吃了四份,接着谢尔顿分裂成了两个人,莱尔德被惊醒。

      谢尔顿四人正在玩拼字游戏,潘妮进来了,她想借用谢尔顿家的电视一用,她想看超模大赛。结果拉杰,莱尔德和霍尔德的眼神全部被吸引了,听说这些超模住在洛杉矶的一栋房子里以后,霍尔德很想驱车去看一下。第二天,除了谢尔顿大家还是痴迷于超模大赛,霍尔德和拉杰打算利用星象天气之类的办法找出超模们住的地方。中饭时间到了,潘妮不小心拿起了谢尔顿的一个洋葱圈,大家赶紧要她在谢尔顿回来之前放下,潘妮赶紧的放下,还是被谢尔顿发现了,谢尔顿接着就去把洋葱丢了,潘妮认为没什么大不了,谢尔顿没必要这么大题小做,谢尔顿批评潘妮已经二振了,第一振是潘妮发恶搞图片的那一次,接着潘妮不小心坐在了谢尔顿的专座上,这是第三振,谢尔顿对潘妮下了驱逐令。大家在吃中饭,潘妮过来帮大家点菜,就是故意忽略了谢尔顿,谢尔顿找到经理理论,才有的东西吃,莱尔德劝潘妮道歉,潘妮不肯。第二天潘妮找来莱尔德,谢尔顿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视频,并且不让她在用谢尔顿和莱尔德的无线网,霍尔德帮潘妮链接起了网,结果也被谢尔顿记了一振,潘妮火冒三丈,决定向谢尔顿宣战。周六晚上是谢尔顿的洗衣之夜,潘妮故意把每个机器都用了,让谢尔顿心里很不开心。谢尔顿为了报复,把潘妮在甩干的衣服全部丢在了电话线上,潘妮气的不行,她稍微做了退步,但是谢尔顿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潘妮决定这一次没完没了。为了让这个战争早一点结束,莱尔德把谢尔顿致命的弱点告诉给了潘妮。霍尔德和拉杰借用了军用飞机,最后终于找出了超模们的住处。他们伪装成修卫星电视的潜入了别墅。第二天,谢尔顿接到妈妈的电话,谢尔顿的妈妈逼着谢尔顿去道歉,谢尔顿无可奈何,道歉了。

      谢尔顿和拉杰因为土星三号好看还是木星五号好看的问题是出现争执,拉杰说石头剪刀布决定,谢尔顿认为这个主意很不好,还不如用怪物史波克的方法解决,拉杰同意。这时霍尔德以一副很奇怪的装扮走了进来,还带了一个眼罩。霍尔德说自己最近正在研究的吸引女人的实验,莱尔德嘲笑这就像是得红眼病的犹太小男孩。霍尔德说自己方法非常有效果。这时潘妮进来,她也觉得霍尔德的装扮就像得了红眼病。大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谢尔顿再次提出想看其他的电视,于是要求进行石头剪刀蜥蜴史波克的方法,莱尔德觉得让出电视。这时霍尔德打来电话,说实验室出了一点问题,莱尔德立即赶了过去,谢尔顿认为问题并不严重,因为安全等级5没问题,他和拉杰因为星际旅行5和星际旅行哪个更好起了争执。他们赶到实验室,霍尔德说火星漫步者卡在了坑里,这时一个美女出来和大家打招呼。原来霍尔德希望大家帮他把火星漫步者解救出来。莱尔德负责把美女送回家,他们激情的在莱尔德的车上接吻,美女表现得十分主动热情。拉杰和谢尔顿帮助霍尔德解救火星漫步者,但是所有办法都行不通,霍尔德决定删掉录像偷偷溜走。第二天,电视上就播出火星漫步者遇到故障的新闻。莱尔德单独和谢尔顿说话,莱尔德要单独出门一会儿,他希望如果有人问起谢尔顿去哪儿了,谢尔顿可以帮自己打掩护,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显然诚实的谢尔顿很不擅长撒谎。实际上,莱尔德去见昨天的那个美女了,俩人吃完饭后就迫不及待的接吻了,霍尔德不停的打电话来留言,约美女周五见面吃饭。潘妮在洗衣服洗衣服,莱尔德带了一大堆新衣服来洗衣服,潘妮看出了莱尔德正在约会,莱尔德请求潘妮,他和霍尔德喜欢的对象约会那自己算不算个坏人,潘妮说不算。莱尔德自责的找到霍尔德,希望和霍尔德谈一点事情,这时美女给霍尔德打电话,希望可以和莱尔德继续做朋友,霍尔德马上明白,莱尔德一定是和原本属于自己的美女约会上了。就这样,俩人陷入了僵局,就算莱尔德主动和霍尔德讲话,霍尔德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莱尔德不理不睬。这时美女过来敲门,这么多人见面真是尴尬,原来是美女带了室友想介绍给霍尔德,听了这个消息霍尔德马上开心得跳了起来,和大家重归于好。电视上播出关于关于火星漫步者的消息,通过漫步者传回来的数据,火星上生命,但是由于霍尔德删除了录像,所以没有人知道这该归功于谁。

      潘妮在楼下取邮件时碰见了谢尔顿,谢尔顿用很奇怪的表达方式和潘妮闲聊,潘妮被谢尔顿突如其来的闲话吓到了。谢尔顿说莱尔德最近已经和一个女人开始一段带性关系的恋情,谢尔顿说这段感情对潘妮十分重要,他建议潘妮和这个女人多相处,就可以感受到这个女人强大的竞争力,所以她要想办法遏制自己的性冲动。晚上。莱尔德和美女斯蒂芬妮在烛光约会,谢尔顿却很不识相的坐在俩人中间插入他们的约会,还喋喋不休打扰俩人的谈话,谢尔顿一点没感觉自己失礼。谢尔顿主动和斯蒂芬齐说话,从工作聊到童年,莱尔德在一旁很不爽,他问谢尔顿为什么要插手自己的约会,谢尔顿说自己是担心莱尔德再次失手。晚上,莱尔德和斯蒂芬妮去看电影,谢尔顿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开热的旁边,原来是谢尔顿搜索莱尔德的电脑记录才找到了这家电影院。从电影一开场,谢尔顿就仅仅贴着抱着莱尔德。晚上,谢尔顿吵醒莱尔德,他在斯蒂芬妮的脸书上看到她的情感状况是单身,谢尔顿对莱尔德的感情十分担心。莱尔德直接说谢尔顿对这段感情没有发言权,谢尔顿不听。接着谢尔顿找到潘妮,他想和潘妮聊了莱尔德,他说莱尔德即将又要失恋了,因为斯蒂芬妮在网络上送人虚拟牲口,谢尔顿还提到了莱尔德和潘妮有没有发生过关系的话题,显然这不合适。不仅如此,谢尔顿还和拉杰、霍尔德谈论关于莱尔德的感情问题,谢尔顿希望想办法让莱尔德和斯蒂芬妮继续在一起,他不想莱尔德失恋,但是显然其他两个小伙伴也没办法。谢尔顿再次找到潘妮,他先是为上次的谈话道歉,接着他问潘妮现在月经期的哪一天,他被潘妮赶出家门。晚上,莱尔德和斯蒂芬妮在家里吃饭,谢尔顿故意打不开罐头,想让莱尔德打开,好在斯蒂芬妮面前更男子汉气概一点,可惜弄巧成拙,莱尔德不仅没打开,还诶玻璃划伤了手,不幸的是莱尔德晕血,呕吐起来。莱尔德到医院缝了针,这次的约会算是被谢尔顿毁掉了。第二天,四个人在一起吃饭,潘妮进来恭喜莱尔德在脸书上的资料被更新了,情感状态改成了在恋爱。而莱尔德根本都没有更新自己的状态,很显然是谢尔顿更新的,莱尔德因此十分生气,但是他却惊奇的发现斯蒂芬妮也把自己脸书的状态更新为恋爱中了,莱尔德正式的有了女朋友。

      谢尔顿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炎症,他要求斯蒂芬妮为自己检查,斯蒂芬妮说他没有任何问题。斯蒂芬妮和莱尔德同居了。谢尔顿召开紧急会议,因为斯蒂芬妮同居的原因,必须在俩人的头合租条款中附加条约,并且重新温习条约内容。比如公用卫生间的使用习惯和时间,冰箱的使用空间等等,还要求斯蒂芬妮也一样在条约上签字。谢尔顿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希望斯蒂芬妮为自己做前列腺检查,莱尔德不同意。这时潘妮进来借咖啡,斯蒂芬妮变相嘲笑潘妮大早上跑来家里还只穿着内衣,莱尔德尴尬的解释潘妮只是众多邻居中的一个。斯蒂芬妮走后,潘妮夸奖斯蒂芬妮是个很好的人,莱尔德不承认自己和斯蒂芬妮同居,潘妮就近莱尔德的房间寻找证据。众多证据表明俩人确实是真的同居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莱尔德觉得屁股很痒,原来是穿了斯蒂芬妮给自己买的新裤子,似乎有一地啊不舒服。莱尔德和拉杰、霍尔德说自己打算和斯蒂芬妮同居了,霍尔德不同意,因为这样就不能泡别的女孩了。谢尔顿到斯蒂芬妮工作的医院,斯蒂芬妮问他出了什么问题,谢尔顿希望斯蒂芬授权一些检查,谢尔顿觉得自己全身都出了问题,斯蒂芬妮不肯。莱尔德在洗衣房遇到了潘妮,他问潘妮借衣服软化剂,他对于斯蒂芬妮给自己买的不舒适的裤子十分不喜欢。潘妮问莱尔德是不是俩人除了一些问题,他劝莱尔德好好的和斯蒂芬妮谈谈。晚上,谢尔顿要斯蒂芬妮为自己检查喉咙,斯蒂芬妮告诉他喉咙发炎了不能说话,谢尔顿就真的一言不发。莱尔德要和斯蒂芬妮谈谈,他觉得自己和斯蒂芬妮进展太快,应该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而斯蒂芬妮却一点不觉得。第二天,莱尔德再一次和潘妮在洗衣房碰见,潘妮问及俩人的谈话,莱尔德尴尬的回答,他担心如果他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让斯蒂芬妮搬出去,她会甩了自己。莱尔德不知道如何开口。晚上,莱尔德想打算和斯蒂芬妮说清楚,但是斯蒂芬妮似乎以为莱尔德要和自己分手,伤心至极,莱尔德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莱尔德穿着斯蒂芬妮为自己买的新毛衣和朋友们吐槽自己的遭遇,他根本没法和斯蒂芬妮开口。在朋友的意见下,他给斯蒂芬妮发了短信,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谢尔顿敲开潘妮的门,因为他不能说话,他借助手提电脑发音和潘妮通话,问她借茶。

      与中餐时间,谢尔顿在餐桌上大谈超人的超能力,大家很不配合的提出各种反对意见。这时一个高大的人走了进来,他是去年得到过大奖的人戴维,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观看此人,莱尔德认为这人能够得奖是天时地利人和走了狗屎运,raj认为这个人长得很帅。这时戴维过来和莱尔德搭讪,请求在以后的实验中和莱尔德合作,莱尔德非常殷勤的把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给了对方,和刚才鄙视这个人的面目完全不同。晚上,大家穿着统一的服饰在玩店子保龄球,raj在一旁解说,这时莱尔德进来,他缺席了大家的保龄球之夜,对于莱尔德的缺席谢尔顿很不满意,质问他去了哪里,莱尔德说他去见了戴维,接着他大夸戴维是一个很棒很帅很聪明的人,还有自己的乐队,为了第二天与戴维的体育馆约会,他要提前睡觉。潘妮进来问谢尔顿需不需要和莱尔德买圣诞树,谢尔顿表示自己不需要,潘妮给谢尔顿和莱尔德俩人买了小礼物,谢尔顿很生气,他认为买礼物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而潘妮主动送礼物让他有了回送礼物的责任,对于这件事他很生气,潘妮很无奈。谢尔顿决定去商场买礼物。戴维送腿瘸了的莱尔德回家,原来莱尔德骑戴维摩托车摔跤了,在回家路上,碰见了潘妮,就这样潘妮和戴维认识了,显然戴维和潘妮对对方互有好意,戴维邀请潘妮参观自己的实验室,并且去海边兜风。莱尔德在一旁十分的失落和失望。谢尔顿到了礼物商店,他没看中什么东西,霍尔德推荐买沐浴用品,谢尔顿还是不满意,挑三拣四。中午,潘妮到了谢尔顿工作打大学和戴维一起进餐,聊得十分开心,莱尔德看着俩人愉快恩德相处,十分难过尴尬,他要戴维回到实验室工作,戴维却要请假带着潘妮去喝酒,就这样莱尔德被抛弃了。raj和霍尔德双手抱着大包小包进来了,谢尔顿在后面悠闲的紧跟着。他想到了回送礼物的最佳解决办法,就是查到潘妮的礼物价格后从大包小包中回送一个,接着把剩余的退回去。莱尔德愤怒的找到潘妮质问潘妮,当初他们约会时潘妮嫌弃自己聪明,而为什么她会乐意与戴维这样独一无二的天才交往呢,潘妮见莱尔德对自己大吼大叫,瞬间很委屈,她其实对戴维很愤怒,原因是戴维手机里存着老婆的裸照,潘妮十分伤心和生气,莱尔德也跟着潘妮一起大骂戴维。d圣诞节,潘妮送来了礼物,谢尔顿对于自己有着很多准备感到洋洋得意。潘妮送了谢尔顿一条餐巾,上面写着祝谢尔顿多福多寿,莱尔德 尼莫致。莱尔德 尼莫是星际迷航的演员,谢尔顿十分喜欢这个演员,并且这条餐巾尼莫用它擦过嘴了,谢尔顿简直对这个礼物十分惊喜,以至于手抖。潘妮送给莱尔德的是一份摩托车课程的几个证书,莱尔德回送潘妮的礼物是送给孩子们的101个实验。这时谢尔顿抱着他的大包小包闯了出来,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礼物都比不上潘妮的礼物,于是他给了潘妮一个拥抱,这真是圣诞节的奇迹。

      四个人在家里做实验,他们制造了一个形状奇怪的磨盘,这个是个破坏大王,他们要用它来切东西。大家带上护目镜,准备用磨盘切烤箱。接着磨盘运转起来,家里的烤箱就这么被摧毁了。这时磨盘冲出家门,把正在走上楼的潘妮吓了一大跳。当然,谢尔顿的家门也被这个机器杀手弄坏了。原来这是谢尔顿他们准别参加机器联盟大赛的作品。霍尔德邀请潘妮参加潘妮一起参加比赛后的晚会,而他恶心的赞美让潘妮很厌恶,并且潘妮很猛烈的回击霍尔德,并说她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发生关系,她大骂霍尔德可悲并且恶心,永远不可能有女生和他交往。潘妮这一番话伤了霍尔德的心,霍尔德一个人落寞的回家了,潘妮认为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莱尔德打电话到霍尔德,问他为什么不去上班,霍尔德不理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家的关心并不起效果。这时有一个人名叫科力普的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并嘲笑他们的机器是废铜烂铁,谢尔顿认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谢尔顿迎面反击并嘲笑科力普的妈妈是肥婆,就这样,谢尔顿与科力普约定了机器大战时间就在明天三点,也不管霍尔德能不能参赛。莱尔德找到潘妮,希望潘妮向霍尔德道歉,因为霍尔德不肯参加机器大赛,潘妮拒绝道歉,莱尔德批评潘妮生气后的反应有点过火,就像绿巨人。潘妮说自己并不是故意的,是认真的,她拒绝道歉,莱尔德希望潘妮看到霍尔德的优点,接着莱尔德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莱尔德为了拿回潘妮的电视机以至于被扒光的事件,潘妮妥协。潘妮到了霍尔德家里,霍尔德不肯见潘妮,潘妮径直冲了进来,霍尔德对潘妮很冷漠,潘妮开口道歉,霍尔德依旧不理睬潘妮,并批评潘妮是没有脑子的女人,并且自以为是。潘妮刚出门,就听见了霍尔德伤心的哭泣声。第二天的机器比赛,因为霍尔德的缺席,比赛进行得十分惨烈,莱尔德希望停止比赛,而谢尔顿不肯妥协,raj也要求一定要霍尔德来。潘妮安慰哭泣的霍尔德,并听霍尔德说说自己的青春期情史,听霍尔德说自己如何孤独的暗恋着一个一个美丽的女孩,又是怎么被一个一个女孩残酷的拒绝。潘妮安慰霍尔德宽慰他的心,霍尔德情不自禁的想要吻潘妮,被潘妮揍了一拳。到了和科力普决赛的现场,谢尔顿临死都不肯放弃,他深信自己的机器在没有霍尔德的情况下也能胜利,并对科力普采取心理攻势。决斗才一开始,谢尔顿的磨盘就临阵脱逃不堪一击溃不成军。霍尔德鼻子上绑着绷带看着自己如同废物的机器人,十分生气。

      大家坐在一起吃中饭,并对布丁的口味起了争执。霍尔德说自己想要蓄胡子,但是不知道蓄什么样的胡子。这时,上次比赛的科力普再次走过来,并嘲笑莱尔德,莱尔德十分失落沮丧。霍尔德安慰莱尔德,科力普是个大混蛋并且缺乏社交技能,谢尔顿却决定主动和科力普做朋友,可是科力普似乎并不领情。潘妮请莱尔德帮自己的邮箱设置成为忽略所有霍尔德的邮件,在一旁的谢尔顿孜孜不倦的给科力普打电话留言,并请求可以和他做朋友,潘妮对此十分惊讶,莱尔德认为谢尔顿不可能交到朋友,而自己当初和谢尔顿玩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合租。谢尔顿找到潘妮,递给潘妮一份文件,这是一份问卷调查,他目前和一个同事相处有一点问题,所以想调查为什么自己的朋友那么喜欢自己。问卷上有211道题目,潘妮建议与其这样,谢尔顿还不如更加善解人意一些。谢尔顿检阅莱尔德的问卷,显然莱尔德并没有认真答题,还建议谢尔顿等到机器人控制地球再交朋友。更可恨的是霍尔德的的问卷,霍尔德只在问卷上画了画。莱尔德劝谢尔顿这样的理论交朋友是没有用的,就像他在网上学游泳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泡泡咖啡馆和朋友聊聊天,谢尔顿不肯,他要去商场买一本交朋友的理论书。谢尔顿到了书店,找到了交朋友的书籍,显然这些都是为小孩子准备的。谢尔顿越看越起劲,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和一个小女孩一同看一本书,并且邀请小女孩去动物园,莱尔德看见后马上把谢尔顿拉走了。谢尔顿在家里为了交朋友还写出了公式,根据儿童动漫书,分析他和科力普的关系。他再次给科力普打电话,根据自己的公式,不断的邀请科力普出去玩,霍尔德发现谢尔顿陷入交友公式的死胡同,并且死循环,霍尔德擅自改了公式。最后谢尔顿约到了科力普去攀岩。第二天,俩人来到攀岩场所,谢尔顿看见高高的墙壁就心生畏惧,他或许有点恐高,从刚开始爬谢尔顿就有一点失禁,爬到一半的时候谢尔顿就停止了前进,不敢向上也不敢向下,于是他决定装晕。这个没有谢尔顿在家的完善,莱尔德和其他两个人愉快的吹口哨,这时谢尔顿带着科力普回来了,并介绍给自己室友。科力普把谢尔顿昏厥的事情当成小伙说了出来,谢尔顿说维持五份友谊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放弃一份友谊。莱尔德是谢尔顿的代步工具,谢尔顿不会放弃和莱尔德的友谊,霍尔德也是不可缺少的,他选择了raj,因为raj写的问卷调查让谢尔顿十分生气,于是谢尔顿放弃和raj的友谊。科力普看见美丽动人的潘妮,主动和潘妮打招呼,潘妮十分恶心。谢尔顿请求使用科力普的网络计算机,科力普拒绝,谢尔顿觉得自己与科力普做朋友徒劳无功,于是放弃和科力普做朋友,和raj重新恢复关系。

      四个人在研究如何选择电影院首映的公式,为了最好的时间和最好的电影设备,四个人争执不下,谢尔顿还提出电影院附近必须有便利店。最好大家无视谢尔顿的各种要求,丢下他去了电影院。谢尔顿正在开门,这时潘妮冲上来,并冲进谢尔顿家门。原来是城管就在楼下,但是潘妮还没有交房租,她之前修车就花了许多钱。谢尔顿拿出自己的一点私房钱借给潘妮,等到潘妮有钱再还给他。谢尔顿说自己的日常开支直占用自己的百分之四十六,所以他有很多余钱。最后潘妮还是妥协了,借了谢尔顿的钱。谢尔顿和莱尔德回家,谢尔顿说自己喜欢当一个宠物。这时潘妮进来了,有一个它的包裹,是潘妮买的贝雷帽,潘妮不断强调这个贝雷帽是自己很久之前定的,只是今天才到。大家围着吃盒饭,莱尔德要霍尔德多付一块钱,却主动请潘妮吃饭,霍尔德俩人说是否自己穿紧身吊带也可以不用付钱,潘妮觉得霍尔德嘲笑自己靠别人过活,潘妮压力十分大,觉得大家都在嘲笑自己缺钱,愤然离开。晚上,莱尔德找到潘妮,潘妮的家里已经被水电局停电了,只能点蜡烛。莱尔德主动给潘妮借钱,潘妮很敏感,不肯接受。莱尔德帮着潘妮 看账单,想为她缩减开支。开支中间有一份罚款账单,原来是她前男友喝醉了在警车里面小便所以被罚款,而前男友前的一大堆罚款单都是潘妮代付,并且前男友没有给潘妮任何费用。潘妮打算去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地方住,莱尔德听到后十分紧张,阻止潘妮搬家,并邀请潘妮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莱尔德回家大家玩真人冒险游戏,原来是莱尔德打算找潘妮的前男友要回他欠潘妮的钱。但是大家都惧怕前男友的威力。莱尔德实在恐惧前男友的健壮,还是拉上了其余三个小伙伴,莱尔德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科特,而对方却直接把他们关在了门外,莱尔德锲而不舍,其他三人弃他而去。最终,莱尔德还是失败而归,被科特在脑门上写了大字。潘妮过来还谢尔顿钱,莱尔德问她钱从哪里来,潘妮说她缩减开支,并且科特还了她钱。潘妮还不知道是莱尔德帮助了他的帮,她还认为是科特真心实意悔改,莱尔德十分失落。

      大家在谢尔顿家里组了一个乐队,谢尔顿负责电吉他,霍尔德负责打鼓,拉杰负责唱歌,他们的鬼喊鬼叫把潘妮吸引了过来,莱尔德在打电话,谢尔顿由此推断莱尔德是要在结肠镜检查,但事实是莱尔德的母亲要来了。潘妮这天在楼下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在等电梯,但是电梯明显写着故障不能使用,而这个女人仍然在研究坏掉的电梯。无疑,这个女人就是莱尔德妈妈,潘妮和莱尔德的妈妈寒暄,而莱尔德奇怪的妈妈让潘妮很不自然,这个母亲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学教授,主修神经系统学。潘妮自我介绍是一个演员,莱尔德妈妈认为潘妮作为一个演员肯定是童年缺乏爱,不受父亲重视。莱尔德妈妈是一根很严格苛刻又有效率的人,就连喝茶叶颇多要求,谢尔顿很佩服这样的女士,并且和她谈论起性交生活。谢尔顿大赞莱尔德的妈妈,说她绝顶聪明并且有超强的分析能力和观察力,他嫉妒莱尔德的童年生活。第二天,大家一起在大学餐厅吃饭,霍尔德故意提及莱尔德成就颇高的弟弟和姐姐,谢尔顿也奇怪为何莱尔德的兄弟姐妹这么厉害,但是莱尔德却如此平平,莱尔德因此十分受伤。莱尔德为了报复,把拉杰的选择性缄默症和霍尔德和母亲的同居拿出来说,莱尔德妈妈说她们俩人的问题都是源于对同性的恐惧,建议他们发展同性代替性关系,莱尔德看着俩人面如死灰的表情,十分开心。莱尔德很疲倦的找到潘妮喝酒,他因为母亲的到来,过的非常难过,俩人说起莱尔德的妈妈,又佩服她又很厌恶这样的她。说起自己的童年生活,更是悲惨。莱尔德的妈妈带着谢尔顿做完脑部CT回家,谢尔顿喜欢观看自己的大脑。回到家后,谢尔顿主动给莱尔德的妈妈沏茶,并且说自己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莱尔德的妈妈也这么觉得。莱尔德和潘妮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玩游戏玩得十分起劲,俩人竟然拥吻在了一起,在快要发生关系的之前,莱尔德再一次提到自己的妈妈,这让潘妮十分反胃,把莱尔德赶了出去。回到家时,莱尔德发现自己的妈妈和谢尔顿在疯狂地唱歌,他十分不理解。第二天,莱尔德的妈妈离开。

      四个人在玩真人彩弹射击,游戏中,他们节节败退,谢尔顿全怪霍尔德没有参加前一天的战略布局。最后,大家决定战略性撤退,把霍尔德一个人丢下。这时,莱斯利过来了,霍尔德和莱斯利接吻。第二天,大家一起吃中饭,莱斯利主动过来打招呼,并且和霍尔德热情的调情,大家看出了俩人的不对劲,质问他,霍尔德得知莱尔德不会介意后,霍尔德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莱斯利发生了关系。潘妮在莱尔德家里,她的电脑出了一点问题,需要莱尔德帮忙解决。潘妮看到了他们做游戏的彩弹,她不小心把颜料射在了谢尔顿的专座上,她十分惊恐。晚上,莱斯利躺在霍尔德的怀里,俩人正在聊得开心,这时霍尔德的妈妈回来了,她妈妈标志性的大叫把莱斯利吓得不轻。莱尔德帮着潘妮清理沙发上的污渍,潘妮想编谎话骗谢尔顿,莱尔德觉得不可行。潘妮把沙发垫子翻了一转。这时谢尔顿回来了,他拿着自己的漫画书坐下,他感觉除了沙发垫子有一些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站起来把沙发垫子翻过来,看到了那一块污渍。无奈,谢尔顿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坐了,霍尔德对谢尔顿的纠结很厌烦,于是把拉杰坐的沙发垫子放在了谢尔顿的专座上,谢尔顿还是不肯容忍,他还怪潘妮选择的沙发干洗店很不靠谱。这时莱斯利打电话给霍尔德,霍尔德兴奋的离开了,对于晚上的光晕之夜他也失去了兴趣。晚上,莱斯利告诉霍尔德自己的姐姐周六结婚,希望霍尔德陪自己一起去。霍尔德说自己不想去。也因为如此,莱斯利取消了霍尔德去日内瓦的研究旅游机会,霍尔德决定妥协。谢尔顿蹲在自己的专座上吃饭,样子十分奇怪。这是潘妮把沙发垫拿了回来,谢尔顿勉强接受试一试这个焕然一新的沙发垫子,他小心翼翼的坐上去,接着又说不行,他觉得这个垫子还是有问题,潘妮要被谢尔顿搞得发疯了。这是莱尔德决定告诉谢尔顿坏消息,就是谢尔顿每个星期一吃的鸡丁不是四川饭店的,四川饭店早就倒闭了,谢尔顿得知后,精神恍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潘妮加入了彩弹射击游戏,为了为自己的垫子报仇,游戏一开始,谢尔顿就把潘妮打死了,接着莱尔德把谢尔顿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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