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中国还能像唐朝那样吗人一样的听歌?而不是猪一样通过别人的放过来安逸。

人在鬼途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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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个半个月,我备受煎熬,活在无限的阴暗和恐惧当中。其实,我早有预感,黑山绝壁上遇到的女鬼绝不是平白无故消失那么简单,下了山,我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病情。之前,我晒太阳只是头晕刺眼,再多就是中暑,可如今,只要一沾上阳光,我的皮肤就会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一样疼,但只是烫,却又不出汗,不会脸红,实在诡异。如果晒的久了的话,露在皮肤上的汗毛还会被烧焦,化成灰烬,一股子烤猪蹄的味道。  出村的小路上有一片坟墓,葬着我们村几个家族的祖宗,每次路过,我都觉得神清气爽,备受洗礼,如同大汗淋漓之后走进了开着空调的屋子。我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找了好几块坟地都试了,但结果一样,一接近坟墓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得到了释放,前所未有的舒爽令人心旷神怡,时隔二十几年的回忆都能历历在目,但一走出坟地,又恢复了平常。  我害怕自己是要变成鬼了,或者是有生命的吸血鬼,这种事情,荧幕不少见。那接下来,我大概就该在坟墓和棺材里过完下半辈子了,甚至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滔天大罪,比如伤害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犹豫再三,我觉得应该暂时离开爸妈去外边走一走。一来,躲开媒体无休止的纠缠,散散心;二来,把自己这个“祸害”带离亲人身边,一旦病情恶化失去了人性,就让陌生人弄死算了。  去哪呢?和山峰、胖子一商量,决定去云南,顺便去跟钱老板说说开店的事。但是,山峰不打算去,他得在家研究那十三棵骷髅鬼的头骨,女巫那么重视自己的宝贝,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对于山峰这个鬼迷来说,诱惑力不言而喻。  临走前,山峰把我叫到他家里,把自己身上的古佛舍利送给了我:“你的病情以我目前的能力的确看不出什么,你就先带着这颗舍利上路吧。以我的直觉来说,你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加上有舍利子的佛光镇压,纵使你身体里藏着千万个妖魔,也不会伤害到你。”  “好兄弟,谢谢了!你真不去吗?”我问。  “不去了。我本就不是个闲情逸致的人,我还是在家研究研究那十三颗头骨里藏着的秘密。再加上,你的病情不尽快找出原因,始终是个遗患。我在家多看点书,把之前学的好好过一遍,再试着跟老和尚再联系一下,这人从我大脑里消失很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梦见。”  “那辛苦你了!回来请你喝酒。”  “行。总之,你不要过于担忧,吉人自有天相,我一有好消息就通知你。”山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自己也打听打听,云南那边的摩梭人挺厉害的,尤其是他们的比喳和达巴(两种巫师),对于驱鬼、降魔很有一套。”  “好,我找时间特地去拜访一下。”  “胖子,照顾好大哥,别一天天的只知道泡妞。”  “别提了,还泡妞呢。柳凌华那女人,老子对她那么好,临走前竟然一句话都没留下,真是别人家的媳妇养不熟呀,还不如酒店里的‘服务员’,一分钱一分货,实在。”胖子替自己感到不平。  “哈哈……”我大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钱老板手下那么多女职员,你到时挑一个,让他给你撮合撮合。”  “够了,我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需要时间平复。谈恋爱就算了,到时让钱老板带我们去舒服舒服是可以的。哈哈……”胖子傻笑道。  “这事好说,一定满足你,不就几百块钱的事嘛。”我随口答道。  三人简单的聊了聊,然后,山峰和我妈送我和胖子到村口,回去了。  到了云南火车站,钱老板的专车已经在站口等候多时。上了车,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帮我们安排了住宿,然后一人给了一张五万块钱的银行卡……因为钱老板有个项目正在收尾,暂时没空,要过两天才能回云南,所以,我和胖子先过着二人世界。  胖子这家伙算是个情种,但体胖心宽,不是自己的失去了也无所谓,到云南的第一晚就满大街找乐子去了。我身患怪病,生死难料,哪有那心情找女人,就各忙各的,电话联系。  晚上十点多,我走进一家新开不久的酒吧,来到清净的二楼吧台喝闷酒。  酒喝的半醉,我思绪万千,想想这十几年干的或愚蠢或勇敢的事,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不过,现在这情形,恐怕活不长了。可是,我才23岁,大好时光,大把时间,想看的没看完,想做的还没做,就这么死在一个女鬼手里心有不甘呐。之前还打算环游地球,挑战人类的八大极限,现在连国门都没走出去......这样想,我又有了精神,下定决心要找出病因,活个长命百岁。你老天想弄死我,我偏不死,看你怎么办。  凌晨,我喝着酒,玩着手机,不想回酒店休息。  “服务员,结账!”不久,从我身后走过来一群人,其中一个女孩喊道。  服务员看了看消费单,热情的回道:“你好,陆小姐!你们今晚的消费一共一万二千五百四十五块,不找零,谢谢!”  “一万二......”陆小姐被这惊人的消费吓懵了,失声惊叫。随后,怀疑服务员傻了眼搞错了:“你再仔细看看,别拿错了单子,我们就喝了几瓶酒,吃了几叠水果,哪来那么多钱。”  “不会错的。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服务员又看了一遍消费单,热情的问道。  陆小姐严肃的提醒服务员说:“我们的朋友可是跟你们刘老板很熟的,是他让我们来玩的,说是可以打最低折,你这一万二也太坑了吧。”  服务员耐心的解释道:“这已经是最低折了,事先刘老板打过电话,决不能多要你们一分钱。”  陆小姐没法了,泼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酒啊,这么贵?金子酿的酒啊!”  服务员素质极高,温声细气的说:“陆小姐,您来的时候说要最好的包间,最好的服务,最好的酒,我当时还提醒过你,你们还是学生,喝酒讲究气氛,不在于消费,可您说我这是在小看你们。”  “是吗?”陆小姐开始质疑自己了。  “是的。请问你们是刷卡还是现金呢?”服务员又问。  “嘻嘻......”陆小姐笑容可掬的问道:“你看啊,我们都还是学生,这一万二也太多了点吧?五千行吗?五千的话,明天我们来结账!”  服务员算是看透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一向没有赊账的惯例。如果你真的忘带了钱,你可以让人去取,或者让你的朋友打个电话给刘老板,听听他的意思。”  陆小姐起初兴致勃勃的带着一群人来喝酒,还想着能玩个痛快又能在同学面赚足面子,没想到随便一喝,喝了半个学期的学费去了......这下没辙了。其实,陆小姐这所谓的朋友不过是跟刘老板说过几句话,开店嘛,做老板的自然逢人就说“有时间去我酒吧喝酒,我让人给你打折”之类的话,然后这朋友又喜欢夸大话,说“我有个朋友开了家酒吧,就在某某街,没事去喝酒啊。”。没想到陆小姐当真了,还带了一群不懂酒的。  现在惨了,一万二,五个学生,怎么结账?  “王菁,你身上带钱了吗?还有你们,都看看,有多少?”陆小姐无计可施,只能凑份子。  王菁?不会这么巧吧?  我事先是知道王菁老家就在云南,只是没想到天大地大还是大不过缘分两字,注定能碰上的人,天涯海角也能走着走着突然无意间踩你一脚。  我扭头瞄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果然有王菁。  几个大学生东凑西凑,凑了个一千三,离这一万二差了老远。之前来云南的时候,我也想打个电话给王菁见个面,毕竟当时的她和秦惠林等人走得太急,身旁又都是警察,根本没说上话。  正好,钱老板刚给的五万块钱还没动呢,我把卡摆在桌上推给服务员:“算我请客,我替他们付!”  刚才差点被人吃霸王餐,现在有人付钱是好事,避免了不少麻烦,服务员拿过卡,看了我一眼,也没多问,只是礼貌的应了声:“好,谢谢您了老板。”  付了钱,这身后的人应该有所表示才对,但却没有一个人啃声,我还以为他们害怕我问他们要钱跑路了呢,回头去看,结果,刚一转脸,另一张等着眼珠子、浓妆艳抹的脸就在离我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偷看我,吓了我一跳。  我从凳子上跳下来:“你干嘛?”  陆小姐审视着我反问道:“你想干嘛?你认识我吗?一万二呀,你不会只是突发善心就给付了吧。”  我看着王菁,微微笑道:“你我不认识,我认识她。”  王菁二话没说,撅着嘴,满腹委屈,眼珠子竟然泪光盈盈,扑上来就把我抱的死死的。  陆小姐大概有所领悟,说道:“臭丫头,在哪找这么有钱的男朋友,怎么不跟大伙说呀。今晚不能这么便宜你,走,出去吃宵夜去。”  我本就无聊,钱也不是花的自己的,就随着王菁的同学出去吃宵夜,吃完了,陆小姐带着其他人知趣的离开,留下我和王菁独自走在冷清的大街上。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在人的脸上和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两人默默的走着,王菁突然开口:“你在云南待多久?是来这边实习的吗?我之前本想去找你的,但被这帮子同学缠住了,走不开。”  “大学我都没正经过上过几节课,四年时间大概有三年多都在野外游荡,哪还有实习的兴趣和必要。我来云南呀,算是度假的,顺便找人咨询几个问题,至于什么时候回去,看情况吧。”  “也是,一看你就不像个想要正经学习的人。”王菁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除了课本上的知识,其他的一切事物,我都抱有几分兴趣的,都可以考虑认真学习。”我解释道:“我的性格从小任性,叛逆,放纵,到如今,根本没有世俗的束缚能阻止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也没有任何人能强迫我去做不想做的事。”  “真不是个好孩子。”王菁批评说。  “呵呵......好孩子还是下辈子再当吧,这辈子就做个混世小魔王好了。”我笑了笑说。  沉默了一会儿,王菁兴致勃勃的问:“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儿?广西你是我的向导,到了云南,我可就是你的向导了,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我坦率的拒绝说:“今晚见个面也算是咱们有始有终,以后就不要再见了,被你男朋友看见不方便。万一他生气找人打我怎么办?”  “你还怕被打呀?”王菁见过我的心狠手辣,质疑的望着我。  “不是。我是怕自己动起手来打死人!”我说完,自顾哈哈大笑。  “你不用想多了,我其实没有男朋友,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你的为人,整天听你们说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还以为你们跟流氓一个类型,当然先把男朋友搬出来打消你们的非分之想才好。”王菁解释道。  “看来你很自恋嘛,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非分之想?”我问。  “就你们男人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整天盯着女人的胸看,傻子都知道在想什么。”王菁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看来我藏得不够深,得努力学习了。哈哈......”  “不用,我现在知道了,你是个好人。”  “好人?你说这话被老天爷听见,说不定立马跑下凡间给你一耳光,让你清醒清醒。”  “老天爷是人,我也是人,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他怎么看你跟我没关系。”  “行,你伶牙俐齿,就算我是个好人吧。”我站住脚步,看了一眼路旁的小区门口:“到了,早点回去睡吧。以前的事,能忘记的就不要去回想,活在当下的大城市里,再也不会碰上了。”  “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里没人,爸妈都在外地,保姆这个点儿也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把你扫地出门。”王菁诚恳的邀请道,嘴角泛着会心的微笑。  “太晚了,算了吧。刚才我说的话,你恐怕没注意听。”  “什么话?”  “算了吧,今晚见了面,有始有终,以后就不要再见了。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不适合做你的朋友。”刚才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知道王菁是对我动了真心,这个时候一句话就能把关系确定,但是,我的病情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对她也没有太深入的了解,更没有真心实意的男女感情,只凭心中隐隐的冲动,还是不要耽误她的幸福。她是个好女孩,百里挑一,而我是个罪人,和她在一起,多半是害了她。  “你说什么呀?”我没想到王菁在感情面前这么脆弱,当我说话直截了当,毫不留情,她的眼泪一转眼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希望你能理解。”在感情上我从来学不会委婉、敷衍、做作,那只会带来更多的眼泪和麻烦。  “不在一个世界,那就去一个世界呀。”王菁不经大脑的说道。  “会有人进入你的世界的,但那个人不是我。我不能伤害你,我犯下的罪够多了,最近只想赎罪,希望死后有个全尸。”“就这样吧,晚安。”我当机立断,转身离开。  “话没说完,不许你走!”王菁不吵不闹,却是个倔脾气,跑上来挡在我的身前,像是个赌气的孩子。  我安静的看着路灯下王菁满腹辛酸和苦水的脸盘,一叹气,把我目前的状况解释了一遍。然后把她再次拉回小区门口:“我可能就要死了,真不值得你付出。而且,我也不想谈恋爱,这次来云南,看似是度假,但直觉告诉我一定会生出不少麻烦,让我自己去面对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相信你会死!如果老天爷让你死了,那它就是混蛋!”王菁也是胆大妄为的人,指着天空骂道。  “哈哈......”我摇了摇头:“那是我跟老天爷的事,你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姑娘,不必参与别人的生死斗争,好好学习吧。我心意已决,真不多说了,回去睡一觉,就当是个梦。”  “你说你会死,无凭无据,谁相信你?让你走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如果查明了病情,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必须让我第一时间见到你。不然,今晚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算是死,我也要看着你死。”王菁的坚决令人感动。  “这没问题,我答应你,如果死不了就和你见面。”这个约定完全可以答应,也不必毁约,真若是死不了,到时候,开上几桌酒宴,叫上认识的人见个面庆祝一下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一言为定吗?”王菁气鼓鼓的说。  “一言为定!”我斩钉截铁的回道。  看着王菁一步三回头的进入了小区,我松了口气,就近买了瓶可乐一边喝一边散步回酒店。  第三天,钱老板从外地回到了云南,到了家,第一时间把我和胖子接去他家里吃午饭。钱老板真名叫钱多多,是个精明干练的企业家,打他太爷爷那辈起就是生意人,而且一辈比一辈强,到了钱老板这辈,家产几十个亿,住着千万的豪宅,开着百万的豪车。但生意人难得有人嫌钱多,只有嫌钱少的,坐拥几十个亿,钱老板还是各行各业的捞金,一年到头,满世界的谈生意。  到他家的时候,奢华的餐厅里,十几个看起来凶悍老道的人已经就坐。见了钱老板之后,又都起身露出笑脸,叫的亲热。  “这么多客人啊?”我冲大家笑了笑问。  “都是自己人,坐坐坐坐!”钱老板攀着我的肩,把我带到他身旁坐下说:“介绍我的好兄弟给大家认识认识,李天河和李大胖子。他们俩是我的救命恩人,最近正好来云南度假,由于忙生意,怠慢了好几天,既然回来了,那中午就一定得一起吃个饭,都别当外人看。来,先喝一口!小花,赶紧催厨房上菜。”  “好。马上去!”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二楼回道。  “趁着饭菜没上来,咱们就先聊着。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一来是把事先答应的定金给大家,二来呢,再把这次任务的细节理一理。”“古书上说,天女国的遗址位于我国西藏高原西南部......”  我和胖子这屁股还没坐热,钱老板就跟人商量起一件令人感到无比新奇的事来。
    钱老板一开口就说了半小时,我和胖子听完后才明白,他这是要招人去找一件古物,一个金丝楠木打造的神秘木匣子。  不知是真是假,钱老板说,他们家留下了一个祖训,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木匣子,木匣子的里边有整个家族的历史记载,关乎整个家族未来的命运。前几辈的人费尽心机想去找,但都因为多种原因导致徒劳无货。最近,钱老板又从一个倒斗的老人口中得知,他年轻的时候去西藏下过地,在一个遗址中看到过一个被放置在一副棺椁上的木匣子,与相传的描述一模一样。于是,钱老板花了大价钱,从全国各地招来十几个在考古和探险方面很有经验的人去找到木匣子,然后带回云南。凡是钱老板看上眼的人选,一人就先给20万定金,事成之后,把木匣子交到他手中的人还将得到200万的高额报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消息一经传出,考古的,探险的,盗墓的,看风水的,一大群业内人士通过各种秘密渠道和钱老板搭上了话,报了名。而现在,与我一同就坐的,都是钱老板看上眼的。  钱老板与这些人约法三章:一,任务秘密进行,不得张扬;二,路途遥远,凶多吉少,加上八月份,西藏那边正值雨季,泥石流、滑坡危险较多,任何安全问题都由各自带队的负责;三,找到木匣子不得私自打开,一旦打开,一切约定不予兑现。  双方签订了合约,吃完中午饭,都散了。  胖子和我直到人走了,才安安心心的喝上几口小酒。  胖子抱怨在心,盯着钱老板的笑脸,没好气的问:“钱老板,你这真不够义气。这么好的活不让自家兄弟做,却叫一群外人做,你咋想的,瞧不起我们后辈啊。”  钱老板赔了个笑脸说:“这事还真不能怪我没想到兄弟,人都走了,咱们关起门来说实话。这个任务,可不是刚才说的那么轻巧。据盗墓的讲,木匣子在西藏天女国的王城遗址里,地底下埋着呢。听说过天女国吗?一个女人当家做主的上古古国,那时候的人比我们现在要聪明,常与神灵和恶魔打交道,尤其是天女国的国王,传说是个长着翅膀的妖精,死后化作了恶魔统治着整个西藏的地下世界。您说,我敢让你们去吗?这不是害死自家兄弟吗?你以为我这20万白给啊,这是封口费,提醒他们,死了人别找我,自己处理。”“知道那盗墓的怎么跟我说的吗?他们二十个人进入遗址,半块砖头没带出来,死了十三个,其他的不是疯了就是残了,那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钱叔,你这木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能跟弟弟说一说吗?我这人好奇心重,你是知道的。”我问。  “我跟你们讲,我们钱家,祖祖辈辈没一个活过五十岁的,就是因为这木匣子里的东西,听我爸说,里面装着的是一整箱被咒语的金币,一共九十九个,一个代表一代人,就是说,我们钱家,九十九代都不可能活过五十岁。”钱老板说。  “你们家到底惹着谁了?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这哪知道啊,还不是老一辈干的事,我哪有本事得罪那么神通广大的人。”  “那又怎么跑西藏的地底下去了呢?你老家是西藏的?不对吧,西藏没人姓钱吧。”  “这也不清楚,传了几十代的遗训,都快失传了,哪还知道个原因。”“总之啊,这事悬,无论木匣子到底在不在天女国的宫殿里,反正进去了九死一生是绝对逃不掉的。”钱老板端起酒杯说:“反正我孩子都有三个了,能不能找到木匣子我都对得起列祖列宗,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花点钱让这些贪财鬼去试试,成功了,我自然谢天谢地,不成功,我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有钱人说话听着就是爽,大气!”胖子搭了句嘴。  “钱叔你对天女国了解多少?”我继续问。  “不多。一点点。”钱老板回道。  “那你知道天女国的玉女池吗?”其实,在神话传说中,我算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对天女国早有耳闻,一个华夏五千年历史之外的古国,充满了神秘而梦幻的色彩。之前以为只是传说,没当回事,今天却又从身边的人口中听说,感觉可信度又增加了,于是,关于天女国的种种传说一下子都在脑海里争先恐后的浮现。如此一来,我对天女国又重新燃起了求知欲望,因为,当初听说的时候,有人跟我提起过一件事,天女国的后宫内,有一神奇的泉眼,天女国的贵族,包括女王,到了夜晚,都会在泉眼引水建造的水池中沐浴,洗去世俗的污染,保持圣洁的身躯和纯净的灵魂,这也是天女国国名的由来,寓意这个国家的统治者都是世俗之外的天人。  “玉女池?听说过。有人说那池中的水能净化心灵,让人延年益寿。”钱老板冲我笑道:“天河,你不会想去沐浴吧?还是算了吧,进去了八成出不来,就算水池真有奇效也是白搭。”  说起死,我的脸黯然失色,把自己的遭遇跟钱老板说了一遍。  钱老板听后,眉头紧锁的看着我说:“还有这事啊?那你来云南除了度假,还想找找治病的方子?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安排,把云南的能人异士都找来,给你瞧瞧。”  “这二十一世纪的能人异士,八成是招摇撞骗的,我这病恐怕比你家几十代的诅咒还厉害,你都还能活到五十岁,我这恐怕是有今时没明日了。”我失落的说道。我对山峰的能力相当信任,如果他看不好的病,这些整天在城市里吹嘘出来的骗子,我根本就没兴趣。现如今,竟然怪事连连,我倒不如彻彻底底的迷信一回,既然迷信找上我,我就深入其中好好探索一番。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呀。”钱老板一向彬彬有礼,却还是说了脏话:“这老天爷的眼睛长哪去了,怎么能让你这么年纪的人遭这种大罪呢。”  “罪我倒是不怕,就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哪怕是犯下了罪,你也得有个人出来给我定罪吧。说是有个老天爷,那他到是出来给我看看是吧?要是糊里糊涂的就死了,不甘心,下了地狱都得叫冤。”我猛灌了杯酒说:“既然天女国与你家族的事扯上了关系,可信度还是有的,我想,我也去趟西藏吧。如果玉女池真的存在,或许能把我身上看不见的魔咒洗去。再者,有个熟人去了帮你盯着,更有拿到木匣子的机会。”  “啊?”胖子听的犯困,突然打了鸡血,说道:“好啊,好久没干过这事了,想想就觉得兴奋!你们刚才说啥来着?天女国?有值钱的东西吗?”  钱老板说道:“真找到了天女国的遗址,一两件宝物那是绝对有的。只要你能带出来,那都是天价。”  胖子听的热血沸腾:“那就去吧!天河,反正在这儿是玩,去西藏也是玩。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我鄙视了胖子一眼说:“去就去,你激动个毛啊。满脑子都是钱,危险去哪了?要钱不要命!”  胖子顿了顿神说:“那也是啊,命没了,再多钱也是没用。那到底去还是不去呀?”  “去吧。”我问钱老板:“你再把天女国的具体位置说一下,我再记一遍。”  “真去呀?”钱老板本意是不想我去的,如果纯属为了钱,他大可以直接给我几十万,或者让我跟着他做事,直接让我过上安逸的生活,但是提及我身上的病,压根不是钱的问题了。他想了想说:“最可信的位置,是一个叫东巴的村庄里传出来的,当地的老人说,他们的祖辈替天女国当过奴隶,知道天女国的大致方位。你等等,我这还有张当地人画的地图。”  钱老板上楼去书房拿了地图,下楼摊开在桌上指着一处红圈说:“就是这里。”“按照风水上说,这村子,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还水流曲折,绝对的风水宝地,要不是离的远,我都想去那住上几年,感受一下大地灵气。”  “这地图给我吧。”我粗略看了一遍把地图收了起来。  “你拿走吧,其他人一人都有一份,我还有备份。”钱老板叮嘱说:“你真去的话,我不拦你,毕竟这是你的命,自己去争取是正确的。但是我给你提个意见,到了地方,找到了天女国的入口,先别进去,等其他人先进去探索完了,如果没事再进去。有事的话,回头告诉我,咱们找齐了人,大白天的去把山给挖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现在虽然有病,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可能会死,但也可能不会死,所以,我还是会小心行事的。”  “你们几个年轻人我知道,本事都不小,尤其是你,脑子聪明,我放心。”钱老板口上说放心,但想了想,还是顾虑重重,又说:“还是这样吧,我给你安排几个人,如果有危险至少多个帮手,就算是背个包,多双眼睛也好。”  “那敢情好啊。”我笑着答道。  “行,你不反对我就让人安排。你打算啥时候出发?”钱老板问。  “明天下午吧,我这人有了想法就坐不住,明天你让人去我住的酒店门口等我。再麻烦你找两辆车,我们自己坐车过去,方便。”我在钱老板面前从不客气,他自个儿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当初救下他的时候,他就立下过誓言,日后如有难处,有求必应。  “好,没问题。”钱老板爽快的答应道。
  西藏以其雄伟壮观、神奇瑰丽的自然风光闻名。它地域辽阔,地貌壮观、资源丰富。小时候看到布达拉宫、珠穆朗玛峰、雅鲁藏布大峡谷等等震撼人心的景观时,我就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看看,以至于后来去了多次,彻底热爱上那片土地。所以,抛开对病情的顾虑,这趟远行,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隔天下午,我和胖子上了钱老板安排的车,从云南出发去往西藏。  “我的目光遥望,  蓝蓝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宽广,  我又看见看见一片高原风光,  蓝蓝的天空像大海一样宽广,  绿绿的草原放牧着肥壮的牛羊,  我的目光遥望,遥望雪域深处的故乡......”  我坐在前面的一辆黑色路虎上,除了我,还有蔺素琴和木椿两个人。蔺素琴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一路上唱着不同的藏歌,脸上总是洋溢着气质的微笑。  我不太理解钱老板为什么安排了个女人陪我进藏,我问:“素琴姐,你是做什么的?”  “你是问我从事什么工作吗?”蔺素琴回道:“以前当过兵,后来坐了几年牢,出来后就一直是自由职业。”  蔺素琴是个端庄优雅,有气质的女人,年过四十,却依然风韵犹存。她说自己坐过牢,我以为是玩笑话:“你开玩笑的吧?你坐过牢,我还杀过人呢。”  蔺素琴偏头冲我笑了笑:“钱老板没把我的底细告诉你吗?”  身后的木椿回道:“小李,你这还别不信。我就是与你素琴姐在监狱里认识的,她可是监狱的风云人物,一呼百应。”  “真的?”我盯着蔺素琴白皙的侧脸,看她微微漾起的微笑。  “真的。”蔺素琴依旧浅浅的笑,说的轻描淡写。  我又一次从头到脚看了蔺素琴几眼,还是觉得不可信。她这个人亲和力实在是太具感染力了,平静之下,一抹明朗的微笑仿佛自然天成,走到哪都在享受生活的乐趣一样。这种与世无争的面孔下,叫人怎么相信她犯过罪。  “你犯了什么罪?”我依旧带着怀疑问。  “一时冲动杀了人。”蔺素琴依旧轻描淡写。  “那人该杀!”木椿是个话唠,比蔺素琴自己激动多了:“那人入室抢劫,还**了素琴姐,你说该不该杀?”  听到这般凄惨的身世,我不觉有些痛心和气愤:“的确该杀,杀一万次都不够。可是,自当防卫不用判刑吧?”  “你素琴姐是事后找到那畜生杀的人,被判的蓄意杀人罪,从轻处罚,坐了八年牢。”木椿说道。  问到此处,我明显感觉到蔺素琴心不在焉,开车有点不用心,几个坑直接开了过去。我点到为止,话题回到木椿身上:“你老是说别人,你自己呢?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相,不好好耕田,跑去犯法,吃错药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个人看起来是老实,但下起手来从不含糊。一次,我去城里卖草药,路边遇上个小偷,我那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把小偷给抓了,小偷反身拿着刀子要杀捅我,我眼疾手快,用力把人甩出去,结果那人撞在树上,医院一诊断,变傻子了。”木椿笑道:“事后,我家里特别支持我,虽然坐了几年,但回去后,都高兴着呢,去年,老婆还给我生了大胖小子。这不,为了能让他们娘俩过上好日子,不懂技术活的我,只能来接这种私活了。”  我觉得奇怪,又问:“那你们怎么跟钱老板认识的?他与监狱里的人有缘?”  木椿道:“那倒不是。钱老板这个人呢,心眼好,创办了个慈善基金会,专门给我们这些家境不不富裕,又无心入狱的人一些帮助。比如我,入狱后,基金会了解了情况,每年都给我家里送钱,也比如素琴姐,她去坐了牢,丈夫扔下孩子又找了新欢,基金会就安排专人去监狱经过本人同意,把孩子接幼儿园,上最好的学校,住最好的房子。”  “钱老板还干这种好事?”我问:“那后面那辆车上的两位都跟你们一个情况?”  “是啊!我们都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没什么正经工作,钱老板把能安排进公司就安排了,没空缺就安排一些临时的活儿。”木椿回道。  “这样啊,行,有事做就好,肯努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我安慰了句,思绪一下子沉重起来。  这木椿肯定是太老实了,钱老板这样做绝对不只是出于好心,他这是在利用这些人,把这些人当枪子使,在别人困难时对阵下药,施以援手,出狱后十有八九就成了他的心腹。就像今天,陪我们进藏的四个人都是犯过法的,不是忠厚老实的,就是退伍的军人,做起事来,务实,狠心。  我认识钱老板也算好几个年头了,不曾想,他除了在生意上精明老道,诡计多端,生活中还这么工于心计,实在令人可怕。  “这是我女儿。”蔺素琴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相册丢在我大腿上。  “天呐,这眼睛,这小嘴,真是......长大后肯定跟你一样漂亮,像妈!”我翻了几页,看了蔺素琴的女儿,由衷的赞美道。  “哈哈.....”木椿又搭嘴说:“怎么样,小李,要不你晚个十几年结婚,等素琴姐女儿长大了嫁给你怎么样?”  “不是吧?十几年后?做我老婆就太委屈人家小姑娘了,现在做我外甥女倒是十万个愿意。”我笑着说。  “那也行啊。”木椿自作主张的说道:“出个门都有一群人保护着,小李你这家里得有多少钱呀,一可有你这么一个舅舅,那往后就算有依靠了。你看呢,素琴姐?”  蔺素琴扭头冲我笑了笑:“可以啊。不过,一可喜不喜欢这个舅舅,我可不敢确定,有机会,给她介绍一下。”  三个人有说有笑,聊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山区雾气又大,能见度不足五米,不便再开往下个城市住宿,于是,车子开进了一个路边的农庄,打算住一宿再走。  一行六个人都是性情中人,做事之后都喜欢喝点小酒解解乏,吃完饭,都醉意绵绵,冲了凉去睡了。  我思绪万千,难以入睡,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点了盘蚊香,听歌。我心想啊,这钱老板为了我,刻意找这些忠心耿耿、值得信赖的人帮我,好心是没错,但他只顾着对我好,对别人就过于无情了。此去西藏九死一生,一旦回不去了,这些人家里该如何是好?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应该换做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心善了自然想好事做好人说好话。想到身边这四个人的经历,一个念头闪过,想找他们谈谈,把此行的危险之处跟他们说一说,让他们知难而退,回去算了,留下一辆车,我和胖子去西藏。  “怎么?我弟弟有心事?”蔺素琴悄无声息跟个鬼一样突然在我身后说话。  我一惊,扭头说道:“素琴姐呀,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  蔺素琴搬了张木凳子坐在我身旁,点了两支烟,递给我一支问:“真有心事?”  “你抽烟?”我好奇的问。  “怎么?男人可以抽,女人就不行?”蔺素琴一时觉得我传统,抽烟又不是男人的专属,应该一视同仁。  “那倒不是。其实,有气质的女人抽烟的样子很帅。”我奉承道。  “那不就行了。说吧,想跟我聊什么。”蔺素琴说完,抽了一口。  我吸了口烟:“在车上听了你们的经历,我觉得,西藏你们就不要去了。很多事我不方便透露,但有一点,我犹豫了很久已经不吐不快了。我去西藏要找的东西非同寻常,远在常人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外,我不想连累你们。”  “你是担心我们回不来?”蔺素琴露齿一笑:“你多虑了。这事钱老板让人跟我们事先谈过了,我们能跟你来,就是下了决心的,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你的安全。我们另外一个身份已经被人安排成安全顾问公司的保镖,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出了事也又公司负责。”  “既然知道危险,又是何必呢?为了钱吗?”我不解的问道。  “对,是为了钱。我一个人吃点苦没关系,但一可还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她来说就已经不公平了,现在总得让她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吧。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蔺素琴回道。  “钱钱钱钱!怎么到哪儿都是钱在惹祸。”我愤懑的说道。  “弟弟不要多想了,人各有命,想好自己的事就行。”蔺素琴笑着问:“对了,你白天说要做一可的舅舅?是不是真的?我刚才一高兴可是打了电话,答应一可要给她抓个舅舅回去。”  “哈哈!”我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一看一可的样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藏起来以后当我女朋友。”  “那以后就叫我姐吧。”蔺素笑道:“保护自己的弟弟还怕死,可就不像话了。”  “你可真看得开。”我无奈的说道。  “心慈手软可做不成大事,一码归一码,到了西藏,我们的命就是你的,别有所顾忌。”蔺素琴严肃的说道。  说我心慈手软可就大错特错了,既然当事人自己乐意,我才懒得操这份闲心。到了西藏,我只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会像黑山绝壁之上,把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当亲爹亲娘一样伺候着。  聊完,我和蔺素琴回楼上休息。  这个农庄有两栋住宿楼,每栋三层,都是简易的砖房,条件很差。一栋的走廊隔着一片草地正对着二栋的走廊,这时,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多,二栋的三楼最左的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在做着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动作。一会儿,他好像是在跟人说话,指手画脚,一会儿又像是在跟谁拥抱和亲吻,陶醉其中,又一会儿好像是在给人倒茶,讲解茶经。但是,屋子始终没人见到过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和蔺素琴看的出奇,这时,一个人站在我们身后的屋子里透过窗户露着一张满嘴白牙的脸,说道:“你们能不能蹲下,不要被发现!”  “你要吓死我啊!”窗户里边是我们的同伴,人称黄大仙,是我们的灵异顾问。钱老板知道此行与灵异有着必然的联系,特地安排他同行。  “快进屋。”黄大仙鬼鬼祟祟的说道。  我和蔺素琴进了他黑漆漆的屋子,正想开灯,却被黄大仙一手按住:“别开灯,小心被鬼看见!”  “鬼?你是说对面的屋子有鬼?”我问。  “是呀!还是个厉鬼咧。千万别惹她,睡一觉,明早儿赶紧离开这儿,不干净!”黄大仙被人说的神乎其神,却在一个鬼魂面前畏手畏脚,我嘲笑道:“你这仙人太可怜了吧,不抓鬼反倒怕鬼,说出去,丢不丢人。”  “你个瓜娃子懂个啥!鬼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是在这种荒凉的地方。”黄大仙把我往里屋一拉:“你今晚就睡我这儿,我保护你。”  我原本有些困意,被黄大仙这么一搅合,我特别想笑:“哎,这么个小鬼,不至于吧?算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害人吧?”  “天河,你做什么?”我正要走出屋子,蔺素琴拉住我的手不许我胡来。  “姐,不会有事的。鬼不就是全凭死人身上的一口阴气作怪嘛,我身上的阴气不比它们弱。”我不以为然的笑道。  我身上有山峰给的古佛舍利,又自带了法器,一个荒野孤魂不至于能拿我怎么样,而且,自从上次跟女鬼打了交道,我对鬼这种东西怀恨在心,人生第一次遇见就把我给害了,现如今,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说你这年轻人,是不是有病?见了鬼不害怕,说明无知也就罢了,可是,还自己送上门去的,真是有病。”黄大仙堵在门口就怕我死了去不了西藏没钱拿。  “你给我让开!今天这鬼我能治就治,治不了也得治。”我语气一横,手指着黄大仙大大的鼻子。  “嘿!你这人......我还头一次遇上跟鬼较真的人。行,我怕了你了,要治它我来,您老人家别出点事害我白跑一趟,一分钱拿不到。”黄大仙把我推到凳子上坐下:“这鬼想必是这里的常客,与那男人也熟,想治它不急于一时,我先去向老板了解了解情况,搞清楚这是个什么鬼先。”  “我也去。”我立即站了起来。  “我真要叫你祖宗了行不行!给我安静的呆在这儿好吗?”黄大仙这个瘦老头挺好玩的,自个都快五十的人了,叫我祖宗,真叫人好笑。  “你少啰哩叭嗦的,有什么办法赶紧去办。”我催促道。  “行行行,我办,赶紧办!我先拿上道服和铜剑行吗?”黄大仙把我稳住,自己个去行李包找抓鬼的道具。  说来黄大仙还真一个一本正经的道士,道袍、桃木剑、罗庚盘、灵符等等,装满了一布袋子,一些瓶瓶罐罐里还装着些液体,大概是鸡血、狗血、灵水之类的。小时候看了鬼电影,对道士做法抓鬼很是着迷,今天能看场现场戏,令人期待的意思。
  黄大仙说,这屋子里的鬼在此盘踞已久,把周围的尸气和晦气都吸引了过来,到了晚上,整栋房子都弥漫着一股隐晦之气,以致大夏天的,周围一点蛙声虫鸣都没有,像是个寂静的坟地。而在它的坟地,她就是主人,不许任何陌生人靠近。  这鬼是相当厉害的,不仅能吸食人的精气,还能把人的魂从肉体里掏出来。所以,黄大仙这个三分实干,七分靠吹的道士,打心底里不想跟对方斗。  “你听声音,大半夜的,人家老板正和老婆搞事情呢。还是明天再说吧。”到了一楼农庄老板的住房门前,黄大仙还是想打退堂鼓,找了理由想搪塞我,然后不了了之。  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动摇的事,老子以后见一个鬼收拾一个,叫它们永无宁日,看它们还敢不敢害我。  “咚咚.....”“刘老板,睡了吗?有事找你,麻烦你起来一下。”我懒得搭理黄大仙,自个儿敲了门。”  “没睡呢!等等......等一下!”刘老板吞吞吐吐的有些匆忙。  “说了他在搞事情,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呢,你喜欢中途被打扰吗?”黄大仙说道。  “他家里都来鬼了还搞事情,明天和鬼搞去吧。”我哼哼的回道。  两分钟,刘老板匆匆穿了裤子开门,迈出门槛之后生怕被人瞧见屋子里面的情形,又把门给掩上。  来到院子里,刘老板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巾擦着满额的汗珠问:“什么事?要吃夜宵吗?吃面还是吃饭?”  “什么夜宵!我问你,你后面那栋房子怎么回事?”我问。  “没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刘老板心虚,目光忽暗忽明,暗自盘算了一会儿,语气故作大声,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你少跟我装,你住这儿多久了?那房子里有鬼是不是?还是个女鬼。你不用瞒着我们,我身边这位黄大仙,是个世外高人,法力无边,上能通天,下能入地,帮你收了就是了。”我一本正经的一顿瞎说。  “不不不,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别插嘴,好好想想怎么收拾它。”  黄大仙急于解释,不想被人吹得太神,以免下不来台,但被我打断了。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相信鬼?纯属扯淡!我向你们保证,我这几间房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大家放心的睡,放心的做美梦,一觉到天亮。”刘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  “鬼本来就没影子,你去哪看到影子。”我严肃的对刘老板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这里有没有鬼?”  “没有!你这年轻人不要胡说啊,传出去,我这还怎么做生意。”刘老板有点生气了。  “好,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反正出了事,要死的人也是你。”我事不关己的说道。然后,继续问:“那二栋三楼最左边的那个屋子里住着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你要是这个问题都不回答我,那我就直接一走了,连饭钱都不给了,信不信?”  刘老板一家两口子,外加四五个小工在这偏僻的路边开个农庄也不容易,脱离了鬼的话题,也就松了口:“这人半个月来一次,每次住两到三天,他自个介绍说是做生意的,经常跑长途。”  “做生意的?跑长途?那来你这儿住个两三天算怎么回事?你这儿的住宿环境好?饭菜香?这种假话都说得出来,你智商被狗吃了啊?”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撒谎,而且是没技术含量的撒谎。  “你怎么骂人呢!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好吗?我又不是警察,只要他付钱,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刘老板怨叨叨的说道。  刘老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琢磨着,跟他较真也没用,既然他不肯透露实情,那我就直接动手打出真相来:“那好吧,你回屋睡去吧,把你老婆抱紧了,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声。”  黄大仙在我的一意孤行面前无计可施,也开始认真的对待。  “这有四张灵符和六枚开光的铜币,把你睡的屋子天地四方贴上一张灵符,然后嘴里含住一枚铜币封住阴阳,两只脚各踩一枚铜币断绝地气,可以暂时避开鬼邪的视线。”黄大仙跟刘老板说:“便宜卖给你,一共三千六百元整,要还是不要?”  刘老板见我们要动真格的,心里犯难:“你们这些人哪来的啊,少管闲事行不行。你管他有没有鬼,又不是自家的房子,睡一觉就完事了,烦不烦啊。”  我挺直了腰杆子说:“老子跟鬼有仇,看不顺眼!”  刘老板到也不坏,见我们抓鬼势在必行,提醒道:“你们真不怕死,我就跟你们说几句实话。这后边的确有个女鬼,自打我租这屋子开店之前就在,好几次,我去上厕所,都在门口碰上过她。但是,它一般不害人,还跟我明说了,只要我把后边那栋房子让给她,隔三差五的打扫打扫,保证我这儿生意兴隆。”  “好呀你!你这是在养鬼啊!老子先把你收拾了再去抓鬼。”黄大仙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虽说不想与眼前这鬼作对,但对刘老板与鬼勾结的事却是很气愤。想来,他还是有股子人间正气的。  “我也是没办法,她跟我说,我要是坏了她好事,泄露了出去,要我全家死无全尸。”刘老板心里定然后悔当初租了这鬼屋,但如今已是无可奈何:“也有人知道过这个女鬼的存在,还专门叫人来收,可是,进了那屋子就再也没出来过。更奇怪的是,那屋子里也从没出现过死尸,我几次进去打扫都没见着半具尸体,一滴血都没见着。我还敢反抗吗?”  “她的好事是什么?”我兴之所至,也就不怪刘老板之前的谎言了,问道。  “不太清楚,大概是为了那个男人。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个。男人每次来,都和那女鬼在屋子里聊到半夜,然后关灯睡觉。依我看,这就是一出活脱脱的人鬼情未了。”刘老板感慨道。  “这男人迟早被女鬼害死。”黄大仙气愤的说道:“那女鬼长什么样?”  “很漂亮,身材比世界小姐都好。”刘老板略有所思的说道。  “我是问它的鬼样,不是人样!”黄大仙强调说,更加气愤了。  “这个嘛......有一次它和人打架的时候是露出过鬼样的,我当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好像是黑色的身体、朱红色的头发,嗯......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特别丑陋。”刘老板回忆道。  “你也是个奇葩,知道有鬼怎么不跑呢?还守着个破店,脑子进水啊。”我懊恼的说道。  “你别插嘴!”黄大仙动了怒,还是蛮强势的老头子,打断我说:“按刘老板介绍的,这应该是个罗刹鬼。罗刹鬼是地狱第一恶鬼,常常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花冠头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以妖媚的姿态迷惑善男信女陷入血流遍地、身首异处的灾难深渊。”  “罗刹鬼?听说过它的大名,善于伪装,凶残无比。”我琢磨道。  “知道就好,我们还是......”黄大仙这人反复无常,刚给人一点信赖感,又变卦了。  “停,你害怕就滚回屋子睡觉去。我今晚一定要会会他。”我心意已决,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  “罗刹鬼能飞能跑,还善于伪装,这事不易太多人去,不过,我得要个有力气的。我有阴阳弓一把,需要有蛮力的人将弓拉开,射出符文木箭一支。”黄大仙看着我说:“我看你的兄弟就不错。”  “这事好办,等着。”我答应一声转了身,但没走几步,转身又问:“黄大仙,你有几层把握收服它?若是机会不大,我就把所有人都叫上,随时准备逃跑。”  “五分。”黄大仙果断的说道。  “五分?那就是胜负未知咯?那我还是把人叫起来吧。”我转身上楼走去。  胖子睡的正酣,被我一巴掌打醒,唠唠叨叨的被我拉下了楼。其他人也都跟着来到院子里上了车,关上车窗静观其变。  随后,黄大仙把一把三尺来长的木制的弓和一根刻满了符文的箭交给了胖子,吩咐他对准女鬼所在屋子的窗户,只待他一声令下就立马放箭。  我和黄大仙把人都安排好,两人鬼鬼祟祟的猫到二栋楼房的东北角。他打开一玻璃瓶子,把手指伸进去蕉了一些液体点在自己眉心,又蕉了一些点在我的眉心。  “什么用?”我问。  “凝神静气,消除你的恐慌和畏惧。”黄大仙提醒道:“抓鬼用胆子是不够的,需要多年的道行,让神灵感受到你为天下苍生主持正道的信念,他才能会赐予你降妖除魔的力量。你这种既没有五戒,又六根不尽的人,是没办法跟鬼斗的。你站在这儿等我就行,拿着我这道灵符,如果鬼来追你......”  “够了够了!”我听的耳朵起茧,拍了拍黄大仙的肩膀:“别说我了,就你这胆子,我看你也是六根不净的人,没被神仙看上眼,所以本事差的不行,怕这怕哪儿的。”  “哎呀!你这小子,我今天不给你露几手,真把我当怕死鬼了。你等着!”黄大仙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终于有了动力。
    黄大仙一生气,跟个三岁小孩一样,憋着一口不想被人小觑的闷气转头就走。  黄大仙不是仙,倒像个小偷,轻手轻脚的走到三楼拐角处,没出一点声音。  他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布料做的精致小人偶,咬破自己的手指,掰开木偶的嘴巴,喂进去几滴鲜血。  人偶的样子长的非常奇特,活脱脱的像个死婴,胖乎乎的。鲜血滴在它被针线封死的嘴巴上,嘴就突然活了过来,还伸出一条干巴巴的舌头把血添了干净。  “食我血者,唯我忠魂,急急如律令,去!”  念了咒语,黄大仙把人偶放在地上。  人偶四肢张开,匍匐在地上,沿着走廊开始慢慢的爬,活动开了身体之后,像是一只快速奔跑的蜥蜴,从门缝中一溜烟的挤了进去。  人偶进去屋子不到二十秒,女鬼尖锐的叫声传出,令人捂耳。随着叫声的分贝愈渐增大,咔嚓--啪的一声--嚓的一声,整栋楼的门窗上的玻璃瞬间突然爆裂,碎了一地。  “嘣!”  女鬼突然撞破了木门,逃了出来,身后紧跟着追赶的人偶。  “吱吱,呜呜!”  人偶迈着小碎步跑得极快,一边跑一边也在叫,提醒着自己的主人出手帮忙。  黄大仙说是急,那是快,抓起手中的铜剑投了出去。  女鬼还没跑去几步,就被铜剑迎面刺中了胸口,整个身体被向后击飞了数米,又滚回了鬼屋。  “不要啊!”一个男人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张开双手挡在门口。  “你给我让开!”黄大仙手持着几张灵符本想冲进屋子里去,可是,这男人死活不让。黄大仙每次想进去,都遭到硬生生的拳头。  “她是我女朋友,我不会让你们伤害她的。”男人怒声吼道。  “她是鬼!你他妈脑子有病啊!”黄大仙眼见屋子里的女鬼已经拔出了胸口的铜剑,急的跳脚。但是,他的个子不高,身材又瘦,对付鬼这种没有轻重的东西可以,对付人却是能力有限。  “是不是鬼不用你们多管闲事!”男人执迷不悟的喊道。  黄大仙无可奈何,冲人偶说道:“宝宝,快去!”  听了命令,人偶从男人的胯下钻进屋子去找那女鬼。  男人只顾着黄大仙,没顾及竟然有只会跑的人偶,心头一惊,赶紧扭头望向屋内的情况。  黄大仙趁机,一头把男人撞到,踩着男子的肚子跑进屋子。  可是,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喊叫,女鬼已经从窗户飞了出去。  “放箭!”  黄大仙急急忙忙的冲屋外的胖子喊道。  胖子看着在天空盘旋的女鬼,战战兢兢的,瞄了半天瞄不准,迟迟不敢射出去。  “快放啊!”  “老子放箭头一次,急个毛啊!”  “不是!那箭会自己瞄准目标的,你快射啊!”  “啊?你不早说,你早说呀!”  胖子的符文木箭一射出,便飞向了女鬼。  女鬼矛盾重重,虽然被黄大仙来了个突然袭击,受了伤,但却没有直接飞向夜色。这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舍不得屋子中的男人。  “子良!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快走!”  “要走我也要和你一起走,我要杀了他们!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不!”  叫做子良的男人一听女鬼要杀人,赶紧爬起来冲出屋子,想要下楼去。  我躲在墙脚正闷的慌,一个箭步向前冲出去,把男子抱住一甩,撞破另一个屋子的木门,一起扑倒在地。  这种被鬼迷了心窍的人,多说无益,男子想要挣脱我的纠缠,我就一拳头砸在他的脑门,把他打晕了。  “子良!”女鬼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不顾一切的冲我飞了过来。  “来得正好!”我心一狠,退了两步,当女鬼伸出利爪,张开魔口接近我的时候,我把单薄的T恤一撩开,露出胸口那颗古佛的舍利。  舍利一见鬼魅靠近,如同一颗在夜间闪耀着磷光的宝石。  “呜!!咿呀~~~”幽幽的佛光突然显现,女鬼忙用双手挡住眼睛,掉头就逃走了。  而掉头之际,符文木箭射进了它脊椎的位置。随即,它应声落地,半躺在草地上,盈盈地哭,感觉到了绝望和悲伤。  “小子,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黄大仙见女鬼已经无力反抗,对我身上的舍利极为震惊。  “切。老子的东西不给你看。你这三流道士,还不够格。”我把衣服一罩,一口回绝。  “原来我们是同行,为什么不早说。”黄大仙把我当成了能治鬼驱邪的道士,热情的笑了起来。  “谁跟你是同行,老子是正儿八经地仙,李大仙。”我胡扯道。  我和黄大仙正斗嘴,女鬼又痛苦的喊叫起来。  原来人偶追到了楼下,正在逼近女鬼,吓得她连连后退,直打哆嗦。  “吃了它,宝宝!”黄大仙命令道。  “不要!不要啊!”女鬼吓得大呼小叫。  人偶真是个神奇的怪物,当它想要吃了女鬼的时候,一张嘴,吓人一跳。它的嘴跟蟒蛇一样,看似一般,却能吞下大于己身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猎物。  人偶一口下去,把女鬼的一只脚就含进了嘴里。而且,它的肚子似乎是个无底的深渊,一只脚伸进肚子里,巴掌大的身材完全没走形。  “不要,放过她!求求你们了!”子良又醒了过来,跑到栏杆前看了女鬼一眼,二话不说就跪倒在黄大仙面前求情。  “放过她,她会放过你吗?她即使无心害你,但你生活在这种阴气重地,迟早阴阳不调而死。”“再说,人鬼殊途,纵容你们这种有违阴阳法度的事,不就等于为虎作伥。”黄大仙说。  “算了吧。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何必找个女鬼呢?”我宽慰道。  “不,你们不知道,她真是我女朋友,就算变成了鬼,也是我女朋友,求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吧。我就是死,也想和她在一起!求求你们。”子良哭哭滴滴的说道,甚是激动。  黄大仙冷酷无情的吼道:“现在叫我们放过她,已经晚了!为了你,她已经杀了好几条人命。放过她,那些冤死的灵魂怎么安息?假如他们也能变成厉鬼,岂不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想想你的家人吧。有话就快说,她就要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黄大仙说完,本以为人偶已经把女鬼吃的差不多了,但转身往楼下一看,却发现人偶不仅没再吞噬女鬼,还把吃下去的半条腿给吐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刚才我在楼上听的烦了,就下了楼去看女鬼的模样,顺便再看看人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几滴血几句咒语就变成了活物。结果,我一出现在人偶的身后,它扭头一看,就嫌弃的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偏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  “你干什么?小子,别去打扰它!”黄大仙在楼上凶了我一句,赶紧下楼梯。  “我哪里打扰它了,就是看看而已。”我辩解道。  “宝宝,快吃,没人跟你抢。快吃!”黄大仙下了楼,安慰着人偶。  “还宝宝呢?怎么不叫宝贝呀,亲爱的呀什么的呢。”我恶心的说道。  “你不知道,这人偶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认识它,是我拜师学道以来,最令我值得欣慰的事。”平时,我就把他当我儿子看待。”黄大仙蹲下来,抚摸着人偶的头,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  我也蹲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人偶的五官。还别说,它虽然是布做的,但却画工精湛,五官栩栩如生,尤其是它灵活的四肢,仿佛一个乖巧的小孩。  “蛮可爱的嘛!”我也伸手去摸了摸人偶的头。  这时,子良跑下了楼,来到女鬼身旁,看着她的伤势欲哭无泪,然后,两人依偎在一起,打算以死相抗。  “嘿!你这傻瓜还来!”黄大仙起身拉起子良的一只手,想把人拉开,却怎么也拉不动,只好求助:“胖子,你过来!把这混蛋拖走。”  “我不去。”胖子平生怕鬼,站在老远看着。  “木椿!木椿,快过来!”喊不动胖子,黄大仙又冲院子里的木椿喊。随后,冲子良恶狠狠的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木椿早就下了车在一旁观望,匆匆跑来,与黄大仙合力把子良从女鬼的手中拉开。  “宝宝,吃了她!”黄大仙又命令道。  “宝宝,你等会儿。”我顺着黄大仙的称呼,摸着人偶的头说了一句,然后对黄大仙说:“算了吧。他与女鬼之间的确是真情实意,你能有办法就送她去投胎就让她去投胎吧,叫她下辈子做好个人就是了。哪怕是打入地狱,也别把人家吃了啊。一个当道士的,那么残忍干什么?人家法海到最后还不是学会了网开一面。”  “你到底帮谁呢?谁提出来一定要抓鬼的?若不是你,我才不会让我的宝宝出来见人呢。”黄大仙被我搞糊涂了。  “我说抓鬼,也没说吃鬼呀。抓鬼也要分清善恶,酌情处罚吧。”我灵机一动,辩解道。  “你......”黄大仙说不过我,又气的冒烟,命令道:“宝宝,快吃了那女鬼!”  “不吃,咱们不吃她好不好?”我看人偶乖巧可爱的模样,在我的抚摸下安静的出奇,像是哄孩子一般劝它。  结果还挺有效,人偶与我初次见面,却心有灵犀,对我唯命是从,反过来,对黄大仙的话却置若罔闻。真是奇了怪了。  “宝宝!你要造反啊!”黄大仙撒开子良的手,大步走了过来。  “爸爸说,不能吃她。”人偶突然一转身,用一个四五岁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对黄大仙说道。  人偶会说话......一群人,包括那女鬼吓了一大跳,全都愣住了。  “你,你......你说啥?”黄大仙结结巴巴的问道。  “爸爸说,不能吃她!”小人偶走到我身前,抬头望着我,一双小手牵起我的小指摇了摇。  “什么?他是你爸爸?”黄大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是你爸爸?”我更是一头雾水,看着人偶无神的眼睛,看不出个所以,不知所措。  “你,你们......”黄大仙哑口无言了。
    人偶反常的行为令黄大仙疑惑不解,自己养了许多年的宠物,却在转眼间公然背叛,一是茫然,二是气愤。  我把人偶推了推说:“去去去,你爸在哪儿呢!我最多算是你哥,初次见面的哥哥。听话,到你爸哪儿去,不然他该生气了。”  人偶婴灵般抽泣了一声,拽着我的裤腿撒娇说:“你就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叫的瘆人!  我无可奈何,无助的望着黄大仙的一脸无知:“你犯什么傻,倒是给句话啊?你这人偶到底怎么来的?不是你儿子吗?”  “我只是说待它像儿子,没说是我儿子呀。”黄大仙解释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它说人话。不应该啊,跟了我这么久,要找个爸爸也是我对吧。你算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葱头子,长的比我这个老头子高,比我年轻?这他妈的也太不讲人情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人偶八成是个半成品吧,你赶紧收回去,说不准等会儿连人都吃。”我小心的拎起人偶递给黄大仙。  “我不要!我不要跟着他。”人偶挣扎着,小胳膊小腿的使劲乱蹬。  “你赶紧的。把它收回你袋子里面去。”这人偶本来是个死物,有了人的作法才得以暂时有了生机,按理来说,除了主人的命令,不会有任何自主的思想和行为。可是眼前这玩意儿,不仅完全失去了控制,还流露出人的情感,简直匪夷所思。  “你给我闭嘴!”黄大仙有些恼怒,把人偶的嘴用两指一捏合拢,默念了一句咒语,然后食指轻轻在它额头一弹,就晕了。  “以后,你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就不要随便放出来了,怪吓人的。”我对人偶的恐怖远比鬼怪更加,一想到《鬼娃的诅咒》的情景,我晚上睡觉都得开着灯。  “是有些不合常理。”黄大仙略有所思,望着手中的人偶弥漫着一脸苦闷。  “废话!把一个布娃娃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岂止是有些不合常理,分明就是有悖常理。”我说。  “其实呢,或许也是情有可原。”黄大仙回想说:“当初遇上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个游荡在酒店里的小鬼,常常藏在人家床底和被子里捉弄人,我看它可怜,又没什么危害,所以收了它,把它困在这个人偶里。通过长时间与它对话和用咒语对他的魂进行炼化,才逐渐有了意识和吞噬同类的能力。”  “麻痹。你刚说刘老板养鬼,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震惊的说道:“敢情这人偶是个小鬼,我说你怎么叫它宝宝。你赶紧的,想个合适的办法处理了它,照今天这种情况,有它在身边,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这倒不至于。或许是哪里出了纰漏,回头我再研究研究。”黄大仙花了大量时间来教化这只小鬼,使之成为自己的帮手,自然是舍不得一点小错就毁了它。  “那我可不管。反正别给它喂血了。”我警告说。  “有没有这种可能?”黄大仙考量着我说:“这小鬼是不是你和哪个女人生的野种?你抛弃了他?”  “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我连女人都没碰过,孩子都能变成鬼了?你这老头也太不正经了吧,胡说八道。”我激动的说道。  黄大仙也觉不大可能,把人偶塞进了包里。  木椿在一旁一直盯着女鬼和子良,终于听完了我和黄大仙的吵闹,淡淡的问:“这一人一鬼怎么处置?”  黄大仙依然固执己见:“男的交给警察,女的把魂打散。”  女鬼虽说是个罗刹,但由于何种原因留恋红尘,并没有想象的残忍和恐怖,或许,使我们误认为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没去投胎?”  女鬼见我同情心比较强,老老实实的交代:“我叫露娜。我和子良原本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定下了婚约,可是,一天晚上,我坐着出租车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被司机抢劫了。我想反抗,他就打我,然后......再然后,他把我装进了行李箱,住进了这个农庄。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凶手呢?不会是刘老板吧?”我惊讶的问。  “不是。凶手是这里前一任老板的亲戚,他们合伙抢劫杀人,然后藏尸灭迹。”女鬼说道。  “那你们俩后来怎么又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死了之后的第七天我的地魂迷迷糊糊地出现在公路旁边。当发现自己死了之后,我很痛心,很想见到自己爱的人,于是一直哭一直哭,哭了整整一个月。后来,子良竟然在梦中听到了我的呼唤,半年之后,他在这儿终于找到了我。”  说到这儿,我顿生好奇,问黄大仙:“这鬼什么情况下死后不能投胎?我平生两次见鬼,两次都是孤魂野鬼,这冥界的人也太不负责了吧,把鬼丢的到处都是,你们当道士也给他们提个醒啊。”  黄大仙说道:“孤魂野鬼的来历有多种。最普遍的是,人一般死后七天才会知道自己死了,所以,七天内必须下葬。如果七天内不下葬,就可能发生七日回煞的现象,也就是魂离开肉体之后的第七天会有意识的醒来,醒了之后会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死了,这时候如果他留恋人间,就可能再次回到肉体里藏身。这种情况下,魂魄有机会躲过阴司的监视。之后,肉体腐烂,魂便无处藏身,只能游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那如果下葬了呢?”  “人死后一般必须要做的,设灵位、供木主,上香叩拜,烧纸箱焚楮镪等。只要在七日之内做全了丧礼,魂魄得以安息,自会坠入冥界。”黄大仙说。  “难怪遇上鬼总是些冤鬼,多半是死在荒郊野外,要不被人害死草草下葬,魂魄不得安息,七日之后回煞害人。”我领悟道。  “是这个道理。露娜的情况就是被人抛尸荒野,成了无主之魂,去不了冥界,所以常年盘踞人间。”黄大仙说。  “那找到她的尸骨埋葬之后,你有办法让她去冥界吗?”我问。  “可以一试。”黄大仙回道。  “哈哈......”我大笑起来:“那你是答应给她投胎的机会咯?”  “你这贱人!敢给我下套!”黄大仙气得满脸通红。  我笑着说:“你就不要啰嗦了。灭了她和送她去冥界结果都一样,反正都是从此在人间消失,你就仁慈一回,给她一条生路。或许,下辈子,他们俩还能遇见,成就美好姻缘呢。你岂不是积下了阴德。”  “我真是要被你搞颠!”黄大仙终于认输了:“随了你!反正这回是供你驱使的,你决定吧。”  “那好。”我继续问女鬼:“你尸体在哪儿?”  “不知道。”女鬼摇头说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能感觉到女鬼和子良生死相依的念头,即使我想让她去投胎,她却是舍不得阳间的情郎。  “真不知道。”女鬼干脆的答道。  “行!你不知道,我知道!”我望向远处的胖子喊道:“胖子你过来,跟我走一趟。”  “你知道尸体在哪儿?”黄大仙见我信心十足,带有几分怀疑。  “我的本事,够你猜一辈子。”我诡谲的一笑,走向鬼屋。  其实,我也没啥本事,既看不透阴阳,也闻不到尸气,但我的身体得病之后,对死去的东西特别敏感,尤其是尸体之类的。刚才离鬼屋不远,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有股令人舒适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回想之前路过坟地的感受,我判断,女鬼的尸骨就在楼上。当年,女鬼被抢劫杀害,尸体根本没有被带走,而是被人有心藏在农庄内。想来,当初的凶手智商还可以,尸体扔在哪儿都可能被发现,如果我把它藏在自己眼皮底下,那么,就可以随时防止被人发现,更加安全。
    上了三楼的鬼屋,我翻遍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最终在一面墙壁触摸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当我的一只手掌放在墙壁上,突然有一股清凉穿透我的掌心,侵入我的整条臂膀,输送至我的五脏六腑,全身冰凉。  “尸体藏在墙内?”  我带着几分怀疑对胖子说:“胖子,给这来一拳!”  我和胖子、山峰小时候非常好动,常跑去附近的寺庙跟武僧学功夫,回到家就用泥巴砌成墙训练刚硬的拳法,到如今,胖子借以天生的神力,把拳头上的力道练的炉火纯青。记得有一次一头两千斤的公牛发了疯,在村子里横冲直撞,伤了不少小孩,后来,被胖子一拳头击中头部,打的吐血。  “好叻!看我的吧。”  胖子摩拳擦掌,扭动着臂膀,瞄准了我指向的位置,果断出击。  “呯”硬生生的一声响,墙壁被一拳打出一个坑。  “果然有玄机啊,这面墙是空心的。”看着空洞的墙壁,我欣喜的说道。  胖子的手陷进了墙内,不急于掏出,左右摸了一阵,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用力一扯。  “***的,这是什么东西!”胖子还以为有了什么新奇的发现,结果,被自己从墙里扯出来的,除了一件衣服、一条皮带,还有一个人的一条腿骨,伴随着一股子浓浓霉臭和尸气。  胖子吓的跳了起来,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扔掉,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一具尸骨嘛。”我轻巧的回道,四下看了看,拿起一张厚重的木凳子,把胖子打出的缺口砸的更宽大一些。  “我还以为你叫我砸墙,会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胖子说道。  “难道找到一个人的尸骨还不如一件物品?留点口德,小心尸骨的主人找你麻烦。”我吓唬道。随后,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套戴上,伸手到墙内去掏剩余的尸骨。  我一边掏,一边盘算着一个人完整的骨架该有哪些零件,当我找到一个头骨、一双手臂、一双腿之后,我觉得好生奇怪。这手脚明显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尤其是股骨,怎么看都像是个男人的股骨,跟女鬼搭不上边。我纳闷的看着地上东拼西凑出来的骨架,觉得不对劲,又伸手进墙里摸索......结果不出意外,墙体的更深处,尸骨成堆。我初步断定,这些死者是被肢解后塞进了空心的墙体,掩人耳目。  “还有呀!”胖子看的心里发毛,一脸不安的情绪。  “你把周围的墙壁也砸了。这屋子根本就是个坟地,一直以来,都被人用来藏匿尸体。难怪女鬼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栖息之处,尸气太重了。”我脱掉手套,交代了胖子,自个走出屋外站在走廊上冲下面的人喊:“麻烦把刘老板给我请上来,自家屋子里的脏东西,他总得来帮忙清理一下吧。对,把他那几个工人叫过来。”  一会儿,楼下的人挤满了鬼屋看热闹,看着刘老板的几个工人遮鼻捂嘴,极不情愿的把一件一件人骨从墙壁内取出,压抑着恐怖的情绪。  “这么乱,哪些才是女鬼的骨头?”木椿看着地上凌乱的尸骨和死者的遗物问。  “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只能让法医来鉴定了。我的意思是,今晚就先挖个坑,把所有的骨头全部一起埋了,让我们的黄大仙把超度鬼魂的仪式先做了,至于之后怎么处理,我们就不用操空心了。”  “刘老板,带着你老婆给我挖坑去!”胖子早已受不了满屋子的尸气,揪住刘老板的衣领把人拖了出去:“给老子把坑挖大一点儿,不然明天警察来了,我告你的状。”  “黄大仙,把女鬼带到楼下去,我马上下来。”我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们,确定尸骨都找完了,把它们搬到楼下去。”  两个小时,坑挖好了,法坛设好了,一切超度亡魂的必需品也都准备妥当,黄大仙在众人的围观下,开始作法超度亡魂。  黄大仙对于传统的捉鬼方式还是精通一二,作法一开始,笼罩在农庄上空的晦气就立刻散去了。没有了障碍,皎洁的月光把大地照的如同黎明一般明亮,让人还以为天亮了。  随后,黄大仙以圆形的坟堆为阴,画圈为阳,构筑阴阳八卦图。接着,绕八卦图的圆弧默念咒语行走一圈,同时完成三叩九拜。完毕之后,黄大仙扑通一声,深深的跪着,埋头不起,嘴里说道:“一念离真,皆为妄想,是为亡者,不念红尘。命魂已去,地魂不留,若存正道,重开冥门......”  说着,原与子良相拥的女鬼,形体消散,任子良如何挽留,如何哀求,终究消失的无影无踪。  “埋了吧。”黄大仙起了身,对身后的工人说。  起身后的黄大仙一脸沉重,一抹脸上的汗水,对我说道:“这些人死的还真是惨!惨不忍睹呀,造孽。”  “你看见了?”山峰之前跟我提起过,如果有心修道,得到道祖赐予神力,在超度亡魂的时候,可以看到亡魂生前死时的惨景。  “嗯。看到了。”黄大仙把手伸到我眼前招了招。  “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搞支烟抽抽。”黄大仙疲惫的说道。  “行。看在你不辞辛劳的份上,赏你一支。”我从烟盒里抽出两支,一起点上,递给黄大仙一支。  “嘶......”黄大仙深深吸了一口烟:“虽说人已经死了,亡魂也不复存在,但活着的人得替他们深渊,不然,魂不净,胎不顺,下辈子就夭折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报警吧。”  “这是自然。”我认同的回道,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警方出警的力度倒也快,凌晨三点,四辆警车赶到现场做了处理。除了黄大仙因为深受迷信的荼毒,拿那尸体作法被警察严厉的批评教育了一顿,其他人都只是被询问了几句,主要责任都落在刘老板和子良身上,他们是案件的关键。  一折腾,大伙都再也睡不着了,煮了碗面条吃了,上车走人。  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上午,我们才到达西藏。加上需要购买一些登山的必备品和医药品,第四天下午,我们才驱车来到钱老板所说东巴村。  东巴村地处偏远山区,夹在一条大峡谷的出口,还是一个极其落后的村落,全村的基础设施还不完善,道路硬化都还进行到一半,车开到村口就只能停到村委的大院里,步行到村内打听天女国遗址的消息。  村内的人不多,年轻人都去城市里闯荡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妇孺,把村子转了个遍,也没找着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之前进村的时候,我想都21世纪了,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突飞猛进,普通话也应该普及到了大江南北,所以没在城里找一个藏民做向导,这下坑到自己了。  折腾了半天,两包烟散完了,依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最终,还是到了晚上,村委主任顿珠忙完了公事,为了尽地主之谊,与我们一同吃饭,酒席间,他才用别扭的普通话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你们到达这里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拨外地人了,看他们的面相都不是什么和善的好人,我怀疑是要进山搞破坏,把这事给乡里的领导汇报了。巴桑(顿珠的侄儿)正在山里盯着呢。”顿珠喝了几碗酒,根本不把我们当外人。  “你这么警惕,山里是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东西吗?”我问。  “山里有座简陋的庙宇和几处金字塔。在外人看来不是什么宝贝,但在村民心目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村民相信,如果这些供奉神灵和神灵所建的建筑被人为破坏了,会天降厄运,死好多的人。”顿珠严肃的说道。  “主任你放心,我们不是来小偷也不是强盗,出山的时候保证不拿走你们任何一样东西。我们的车还听村委大院呢,可不敢乱来。”蔺素琴问道:“我们只是想打听天女国的事。来之前,我们听人说村里的祖先曾在天女国做过奴隶,还能找到确切的入口,是真的吗?”  “那是很久的传说了。”顿珠回想着老祖宗留下来的史书记载说:“你们进村的时候看到过一条小溪吧?”  “看到了,那水清澈见底,清甜可口,也只有西藏才有。”我答道。  “是了。小溪的尽头是一片被村民称之为‘枯冢’的森林,也是藏民的禁地。传言,能穿过‘枯冢’的人,就能看到一条开满格桑花的路,路面由七彩石子铺垫而成。它会一直向上延伸,通往一处山峰山顶。老人说,站在山顶,看日落更替,风起云涌,可以悟到通往天女国的入口。”顿珠提醒道:“那不是人该去的地方。祖祖辈辈,多少人试图探索枯冢里的秘密,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前几辈,我们村和附近其他村每年都会安排人进去,试图找到死去的人们,但都是再添人命而已。后来怕了,就没再敢去。”
    “有人亲眼见过枯冢里的危险吗?”我问。  “想了解枯冢里的危险,只有走进那片森林,但在森林里亲身经历过危险的人都是有去无回。”顿珠害怕的说道:“站在森林的边缘,总能听到一种低沉的呐喊声和匆匆地脚步声,就像冲着自己来的,让人心颤。”  “人走进去就回不来,里面肯定是有某些恐怖的事物存在,多半住着一些不常见的吃人生物。”我略有所思,抿了口酒问:“主任,能找个人带我们去那片森林吗?只是带路,一旦见到了森林,他就可以走了,我们自己进去。”  “你们不怕死吗?我可是把危险给你们说清楚了,年轻人不要胡来啊,做事要三思而行。”顿珠担心我们无知无畏,白白丢了性命。  “世界还有那么多秘密不为人所知,总是需要一些人去探索的。我们这群人,就是大自然的观察者,想看清一些真相。”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从前,也有人说过你这样类似的话,可最终连尸骨都没给家里人留下。”顿珠黯然说道。  “人各有命,生有生的道理,死有死的理由。你看我们也不像是愚蠢的人,作出决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微笑道:“主任的好心我们都懂,让我们去吧,万一一进去就把谜给解开了呢。”  “我是看你们年轻,心地不错,才提醒你们,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自己手上,考虑了自己的家庭,考虑了未来的人生,假若值得这么做,就做吧。”“你们想找个人带你们进山,不用那么费心,明天一早,你们顺着小溪走,肯定能遇上巴桑的,他是村里最精明的孩子,会帮到你们的。”顿珠是个很热心肠的人,说完,取下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狼牙递给我说:“巴桑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我的物品,见到它就会帮你们了。明早前,我再给你们写张字条带给他。”  “好。谢谢!”我感激的把狼牙接过来放进口袋里。  “主任,你这人怎么这么好呢?不知道酒量怎么样,我胖子是个粗人,不知道说感谢人的话,先敬你两碗。”胖子是个酒桶,最自信的本事就是喝酒,说完,一碗酒下肚,说道:“干了!”  “是啊,接下来一定还会有麻烦你的地方。大家都敬你一碗。”蔺素琴可谓女中豪杰,紧跟着胖子一碗酒不带犹豫,干了。  “你们这哪是喝酒,是喝水呢!就是水,也不带这么浪费的......”顿珠上了年纪,喝酒自然小心,推脱道:“我酒量不好,喝一半行不行?”  “咦!酒怎么能喝一半呢,你不是当官当出官架子了吧?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喝了没意思?你要么不喝,要么全干了,满心满意嘛!”胖子豪言壮语的说道。  “好吧!”顿珠盛情难却,看着手中的酒像是端了碗毒药,凑在嘴边犹豫半响,才一鼓作气一口闷了下去。  “好酒量,再来!”胖子又立马给人满上。  西藏给人的感觉总是离不开宁静和自由,这里的人,这里的物,都显得如大山深处的泉水那么纯净自然,置身其中,复杂的思绪莫名其妙的就理顺了,通畅了,心无杂念了,心胸宽广。  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份宁静持续不了多久。  第二天上午,除了我和胖子以及蔺素琴、木椿、黄大仙,还有之前不曾提到的老五,一行六个人向村民租了六匹黑色的藏马,向着村后的大峡谷,沿着小溪的上游整装出发。  半路上,一个十五六岁,黑黑瘦瘦,穿着朴素的男孩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啃着类似烙饼的食物,见了我们,细嚼慢咽的盯着我们,那双眼睛泛着亮光和灵气,仿若星辰,惹人喜爱。  按照顿珠的描述,我们认出他就是巴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孩子,他能做到独自在荒郊野外过夜,还要监视进山里的动静,面对随时出现的危险,实在令人敬佩。第一眼,我们就信了顿珠的话,这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孩子,值得信任。  “是巴桑吗?”我下了马笑着问,同时,拿出口袋里的狼牙吊坠走过去递给他。  巴桑见了熟悉的物品,立马站了起来,把狼牙辨认一番之后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手指了指我,又转身指了指小溪的前方。但却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哑巴?”蔺素琴第一个察觉到巴桑其实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是你叔叔让我们来找你的。“我赶忙把顿珠写的字条给巴桑看。  “啊,啊啊.....”看完字条,巴桑从沙哑的嗓子里发出一些声音,然后,捡起地上一把大概三十厘米的黑色藏刀,收拾了没吃完的大饼,带头往前走了。  巴桑虽然瘦小,体力却是惊人的好,我让他骑马,他却坚持要走路,而且走的极快,就像在追踪猎物一样,没有丝毫松懈。而且,他似乎对山里的一切都极为熟悉,一只鸟的鸣叫,一根折断的树枝,他都能从中听出看出某些端倪。  吃过中午饭,再次启程没多久,巴桑在小溪旁发现了足迹,随后,他神色非常紧张,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寻着一串足迹追了过去。  我和胖子、蔺素琴迅速跳下马,跑过去追他。说实话,我真有点担心他察觉到了危险,把我们丢下不管了。人生地不熟,加上又对西藏的危险不甚了解,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事件,肯定自乱阵脚。  巴桑一路跑,大山里的羊肠小道满是割脚的石块,多刺的绿绒蒿,他却如履平地,一口气就是十几里,把我们累得够呛。当追上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山顶,监视着山下一处洼地。  “嘘......”我正想开口问话,巴桑回头作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这让我们迅速警觉了起来,猫着身子,爬到山顶潜伏下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胖子脑子迟钝,侧脸问道。  “你脑子豆腐做的吗?明显是在埋人,旁边不是堆着三个人的尸体吗?”  “那是尸体啊?”  “废话!不是尸体难不成是服装店里的假人吗?”  洼地里,一队人正在处理几具尸体,一个坐在一旁观望的男人,或许是他们的头儿,正抽着烟骂骂咧咧:“平时没给你们喂饱啊,埋个人都那么费劲,快点的!其他人早他妈到了枯冢了,拿不到200万,老子宰了你们。”  说起200万,我立刻顿悟了。想必这些人也是响应钱老板的号召,是去寻找木匣子的。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在钱老板的酒席上出现过,一个都不认识,应该是不被钱老板看好的一些人,或者是自发组织的。毕竟,钱老板的200万,只认把匣子带到他眼前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参与。  “这些人恐怕都是些亡命之徒,是为了钱老板的木匣子来的,最好不要碰上他们,一旦碰上,第一时间说明意图。别被他们当做竞争对手给宰了。”我提醒身旁的人说道。  “真够狠的呀!”胖子说道。  “那我们让他们先走吧,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再往前走。”蔺素琴说道。  “素琴姐说得对,我们的目的不一样,最好错开时间,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木椿说道。  “好。我也不急,让他们先进山里探探路,有危险让他们先挡着,挡不了的我们再想办法。”我响应着大家的提议。  巴桑心事重重,望着山下的坑越挖越大,眉头紧锁。他的任务本来是进山监视进山的外地人的,现在,出了人命,他想第一时间回去报告顿珠。但是,顿珠的字条上明确表示,一定要把我们安全送达到目的地才许他返回。作为一个孩子,他在一些大事的选择上还是没有主见。  我们这时候即使知道他内心的矛盾,却也不能说破。对于我们来说,死人本就不足为奇,而且人都已经死了,闲事一桩,不必自找麻烦,还是拖着巴桑把我们送去枯冢的入口最好。
    留下木椿在山顶监视,其他人找了隐蔽的地方休息等待。  下午两点,埋尸的人启程半个小时后,我们也再次出发。  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到达枯冢的入口,一个极其狭窄的山谷,彷如一线天似的险要地形。  几个人正面迎着从山谷中吹来阵阵的阴风,做最后的准备。  “巴桑,你先回去吧。”巴桑念过书,能听懂我的普通话:“你把山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你顿珠叔叔,同时,也告诉他,山里的这一切与他无关,就算死了人也不要急于报警,这只会给西藏蒙上一层更灰暗的色彩,甚至惹来更大的祸事。因为警察一到,到时很多人就会进入枯冢,如果传言属实,那接下来要死的可都是好人了。给我们一个解开枯冢谜团的机会,如果十天后我们出不来,再报警。”  巴桑认真的听完,点了点头,趁天色尚早,迅速赶路下山。  “做好心理准备,进了枯冢后悔就来不及了,想下山的赶紧回头。”我再次上了马,回头审视着周围几个人的脸色。  “你这人这么啰嗦?跟着你这种不要命的,能不做好心理准备吗?走吧走吧,早死早投胎。我已经不想活了!”黄大仙满腹怨气的说道。  “嘿,老黄!你这话我可不喜欢听了。虽然前边有危险,但是不一定会出事啊,你一个当道士的不要随便诅咒人好吗?”木椿说道。  “你们就是胆子小,要不是我们的兄弟有事来不了,哪需要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来滥竽充数。尤其是你黄大仙,我那个叫山峰的兄弟,跟你差不多算是同行,但胆子比你大一百倍,本事也比你强一千倍。”胖子没见到鬼之前都是单细胞动物,自然不知道畏惧,看着别人心存顾忌自然不爽。  “胖子,你说话能不能实在点?比我强一千倍,他是大罗神仙还是西天佛祖?”黄大仙自认为自己在道行上有所成就,一下子就比人差了一千倍,很是不服气。  “吹不吹,我懒得跟你讲,下山后,老子带你去认识认识,他能跟死去的神灵对话,你能不能?不能别瞎哔哔!”胖子是个特别拥护兄弟的人,外人小看自家兄弟,必须强势压倒。  我懒得跟搭这些大嘴巴子的话,与蔺素琴会意的看了一眼,带头走进了山谷。  穿过三百来米的山谷,眼前尽是千奇百怪的植被,除了植物,没有一点空隙可以让人看到更多的世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没有人迹,没有语声,没有日光,另外,仿佛来到了夏季的热带雨林,古木参天,遮天蔽日,雾气缭绕,湿气弥漫,地上、树上长满了葱绿的苔藓,蕨类植物也相当茂盛。不用多想,这地方的确非比寻常,一山之隔,就判若两个不同的气候,太反科学了。  黄大仙停在山谷的入口,看着眼前昏暗的树林阴沉着脸色。  “你赶紧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出去呀?”胖子嘲讽道。  黄大仙收拾神情,来到我们身边:“我感觉这一切都是虚的,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就像是个逼真的海市蜃楼。”  “你的意思我们进入的是一个人为的结界对吧?这事我了解过。”我乐观的说道:“这不是更好吗?如果有人刻意引发结界,创造了这么一个神秘的世界,那更说明有人在这里隐瞒着什么。”  “这是别人的结界,你进不进的来,出不出的去都是他人来决定的。你们想想,假如这是一个结界内虚构的世界,它能持续千百年之久,那引发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我们比那如来手中的孙猴子还惨。”黄大仙这个人呢,就是多疑,而且常年与灵异打交道,比一般人要谨慎,可以说是优柔寡断。  “不是有你在吗?解开结界不是道士的基本功吗?”我笑着说。  “我可不是那胖子,就爱瞎吹牛。”黄大仙严肃的说:“结界一般都是道法或魔法高深莫测的人引发出来的,无迹可寻,只有引发者自己知道出路在哪儿。”  “我好想记得还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把引发者杀了。”我说。  “说来轻巧,他要是藏着不出来呢?何况,他本身的危险程度远比结界要厉害吧?”黄大仙越说越得劲,让人感觉完全是在蛊惑人心,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如果是个胆子小的,那天女国就不要去了,早就吓的打道回府了。  “行了。你再说下去,我保不准现在就打死你,不用别人动手。”我有点烦了,转身看了看地面的足迹。  “黄大哥,我们知道你的担心是有必要的,但同时你要明白一件事,天河的目的地是天女国的遗址,而你的任务是保护他,你只要想着,如果遇到了危险,该怎么解决就行了。你一味的用这张嘴强调危险,跟阻碍他去天女国的危险有什么区别?”蔺素琴说道。  “诶,还是素琴姐说的透彻。”木椿道:“你别老是跑题好不好?我们是来保护天河的,至于该怎么决定不是我们的事,不要总是用危险干扰他的决断好吗?你再这样,我都受不了了。你看看我们老五,一路上就没说过一句话,多尽职尽责。”  黄大仙辩解道:“你们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吗?选择权虽然在天和手上,但我们也得把危险说明白说透彻,以便他考虑的更全面一些,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不是吗?”  起初还以为这群人值得信赖,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我本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都走到了这一步,还那么多废话,真叫人心烦。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再给我说与寻找天女国无关的事,否则给我立刻消失。”我心烦意乱的说道,给黄大仙一个警示。  “一群娘们唧唧的,老子看了都烦,我们走,不是自家兄弟就是靠不住。”胖子带头走了。  我和胖子带头一走,身后的人脸色不一,有抱怨,有责怨,吵吵闹闹的跟了上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们也不敢走的太远,这种完全陌生的险境,还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为好。于是,选了地势较高,土地干燥的地方烧起火堆,停下来休息。  深夜,寂静的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又仿佛充满了无限可能,迷雾的另一边正有无数暗涌的凶兽和魔鬼注视着我们。  “咿唔!”  突然,沉睡中,一声似鬼如神的吼叫划破寂静的夜空,似一道寒风穿过人的胸膛,把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我看了看时间,正是十二点。
    “什么东西?”胖子一个激灵从地上慌乱的爬了起来。  “午夜惊叫。”我随口一说,但又怕胖子怕鬼大呼小叫,赶紧补充道:“别出声。”  “呯!”六个人大气不出一声,专注的注视着黑夜,听着一丝风吹草动,可远处的森林里,一声枪响之后便顿时炸了锅了,猎枪和手枪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此起彼伏,惊的鸟飞兽奔,把宁静的深夜搅得一片混乱。  我正捉摸着前方的情况,有人把一件硬物塞在我手中。  我摸了摸,低头一看,是把仿制的自动式黑色手枪。再抬头,蔺素琴检查了自己手中的枪,对我说:“这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拿着!会用吧?”  “你们什么时候带的枪?”出发前,我特别留意过四个人的装备,并没有发现他们随身带着违禁的武器,这事让我很意外。  “不要多问。”蔺素琴不想让我参与他们违法的事,此行除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也要保证我不与法律有任何冲突。说白了,他们的命就是来帮我阻挡和承担危险和罪责的。  “知道了。我会用。”我娴熟的检查了一遍枪支,掂了掂枪身的重量,感觉手感不错。  “是个行家呀。”蔺素琴颇感吃惊的看着我。  “那是!会枪的不仅只有当兵的,流氓也会。”我笑道。  “小心!”我正得意,远处飞来一颗子弹,蔺素琴赶忙把我的脑袋按下去。  子弹从远处的树丛穿过,从我头顶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击中了身后的树枝。  “奶奶的腿的,搞到我头上来了!”我蹲着骂了一句。  “没事吧?”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没事。谢谢姐了。”我感激道。  一会儿功夫,前方的战场已经蔓延到我们的营地,六个人迅速压低身体检查了武器,退到安全的石头后面,以静制动。  不久,枪声停止,脚步声愈渐清晰,几个身影在夜色中仓促的移动着,像是要退出枯冢,往来时的山谷赶路。  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当一个家伙从我们身旁跑过,我果断出击,一脚将他扫倒在地,扑上去将他手中的枪夺走后扔在一边,再把他的头死死按在地面紧贴着苔藓,不许他出声。  前方的人忙于赶路,没有注意身后的同伴被偷袭了。当人走远,我抓住那人的头发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捂住他的嘴,严厉的警告说:“别说话,不然弄死你!”  “胖子,把人控制好,我有事要问。”  胖子做事凶悍的厉害,我说让他控制人,就是抓住人家的手而已,他直接给人的肚子来了刚猛的一拳,把人打的吐水,然后又给人的腿窝踩下去,让他跪在地上,再一巴掌拍在头上。这一套下来,把人弄得服服帖帖的。  “我只要你回答几个问题,说完就让你走,不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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