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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琉璃爱情》外贸人生活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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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19:34
希望各位朋友能够多多支持小妹，不胜感激！！
作者： 蔓延中 （SOHU网友）
在青岛验厂的时候接到老板Peter的电话，在匆匆交代了工作之后乘当日的航班赶回公司，愣是把助手Jane和几个韩国客人给撩那儿了。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在电梯里回想Peter打电话的语气十万火急的样子，奇怪的是我的右眼皮老跳，心里正犯着嘀咕，抬头看一眼电梯已显示到达16楼了，公司的同事都已经下班了，只有Peter的办公室亮着灯，进门的时候这个五十多岁的台湾老男人 Peter脸上表情凝重，看上去很诡异。老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这厮是Peter的助手，一个四十多岁、内心阴暗的男人。在我刚进丰年公司的时候没少给我穿小鞋。
“小沈，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讲？”Peter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心虚的想着去年俄罗斯毛毯的飞单,不禁手心冒汗。故作镇静说：“您想说什么？”
Peter深吸一口雪茄，望着我，什么也没说，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沈啊，你敢做怎么就不敢当呢？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说着老岑便起身走到Peter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朝我扔来。
等我打开文件夹一看，我他妈连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俄罗斯客人竟然把去年飞单的明细全部写在邮件里发e-mail给Peter了，在信中表明自己今年将要和丰年继续合作的立场之坚定，原因是去年的货质量很糟糕以至于库存超过了他们公司计划的30%了，再看看e-mail的发送日期是1月17日，也就是今天。随邮件还附有定单资料，我顿时觉得面红耳赤，估计Peter把我给掐死的心都有。我并不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
良久，Peter终于开口了。“你走吧！明天去财务拿钱。”
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Peter的办公室，灰溜溜的走出写字楼。
夜晚的寒风仿佛吹进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刺骨的冷。今天上午还在兴冲冲的工作，下午就被fire了。这也是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的代价，正当这件事快被我淡忘的时候，却在一年后的今天被Peter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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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0:23
去年这个时候当人家准备办年货过年的时候，却是我们全家最困难的时候。老爸在石家庄的工程即将竣工的时候因为投资方的携尾款潜逃而欠下包工头朱四爷以及他手下三十几号人近三十万元的外债，老妈在南方的老家下班回家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楼道的墙壁上被人用红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刚开始的时候把老太太吓得够戗，后来也习惯了。老爸迫于压力只能住在北京的朋友家，而我也远在上海工作。老爸动用身边的一切关系将投资方告上了法庭，法院的判决下来原告胜诉了。官司是打赢了，可是由于老爸是这次项目的施工队与投资方的中间人，所以朱四爷仍然还是找老爸要钱。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终于真正的体会到了人间冷暖，下岗前老爸在国企里大小也是个官儿，平日里吃饭喝酒请客的朋友总是有一些的，可自从工程的事情出了以后，那些人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停机、关机。亲戚朋友一听说要借钱的事儿，态度立马720度大转变，妈的，那意思是，再跟我提钱，亲戚都没得做！老妈在电话里跟我说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揪心的疼。放下电话我就从公司回家取出银行卡去银行给老爸汇了2万块钱，心想他一人在外，还得托人帮忙，身上没钱总是不方便办事的。到过年前，加上我的积蓄还有老爸老妈的积蓄以及从一个苏州远方亲戚的那儿借的钱总共15万，一拿到钱老爸立马从北京赶回老家把钱给了朱四爷，意思是先还一部分，希望大家都能过个消停年。朱四爷倒也识相，从那天起我家楼道上的红油漆字迹就消失了。
去年的春节是我二十几年来过得最苦涩的一个春节，从上海回到老家，我身上的钱和卡里总共剩下不到2000块了。3万块的年终奖跟Peter再三申请后，公司还是提前给了我，其余的积蓄全都给了爸妈。老爸在那段时间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脑袋上的头发也已经“聪明绝顶”了。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仨一起坐在家里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大家好像都心不在焉，只有等到赵本山出场的时候全家人才会发出几声干涩的笑声。年初二的时候，本想买机票，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托朋友买了初六去上海的火车卧铺票，尽管我要在卧铺上睡16个小时才能从南方老家达到上海。老爸老妈去火车站送我的时候，我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工作跟父母告别时的情形，不知不觉眼眶已经红了，鼻子有些发酸。犟得跟牛似的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死乞白列的对老头儿老太太说：“送什么送呀，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让人家看见哭哭啼啼的多难为情啊！”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去找铺位了，转身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到二老挥手，然后远去的身影，我想起中学语文课本上的一篇朱自清的散文《背影》，这是在我学生时代对我影响最大的一篇文章之一，也是从那时开始我觉得我应该要好好孝顺我们家的老头儿老太太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十几小时的火车没白坐，脑子里全想着怎么弄钱。我想起过年前跟俄罗斯的客人在谈毛毯的单子，这一次定单量很大，可能这一年的定单就这一次搞定了。火车到江西的时候我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吃了一串雄心豹子胆的想法，我决定飞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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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0:39
年初八正式上班后，我一边联系客人谈合作的事情，一边开始拼命的找毛毯工厂。这个俄罗斯客人是在我进丰年公司的时候挖掘的新客人，因为这个客人做项目很多，主要进口纺织和箱包类的产品，他的定单下来后我都会准备最齐全的供应商资料以及完整的样品，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总能找到实力和价格兼优的工厂，所以几年下来跟客人的关系相处也不错，他也特别相信我。
在2个多月以后，找到了一家浙江的工厂，去工厂看过几次后觉得实力、价格各方面都不错，可我还是一直压价，直到那工厂的老板都已经都有点恼火了，与其他工厂对比后，我也感觉确实是到底价了。事实上工厂的价格跟客人的目标价有近14%的利润空间，我毫不犹豫的把这个14%利润空间划为我个人的佣金和代理费。我每天都是提着脑袋在公司上班，生怕被人发现了。那段时间压力也是空前的大，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是最后一个下班离开公司。等客人把30%定金汇到工厂后，我就安排工厂生产，生产周期为70天左右，分两次出货。期间我自己重新找了新的货代公司安排订舱走船，4个多月后，这批货总算全部出完了，在客人见到copy of B/L 一周后把货款给工厂全部付清了。这次勾当，总得来说尚算顺利，没出什么纰漏。于是我立马在中国银行开了一个新的银行帐号传真给工厂，让工厂老板把佣金和代理费汇到我的户头上来。这工厂老板倒还爽快，没两天就把钱给我汇出来了，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银行查帐。当时Peter正在会议室给我们开会，电话响了之后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工厂老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双手立马就出汗了，我一紧张就这毛病。向大家说抱歉之后赶紧冲出会议室接了电话。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会议室继续开会。脑子里浮现出刘德华在《无间道》里的片段，心想我们一样都是叛徒。
第二天我就去中国银行查帐，“Bingo!”ATM显示￥161,300我心中窃喜。我心中一块巨石总算是落地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去柜台把15万转帐到老爸的卡上后，打了个电话给老头子。
“喂，爸，我一芳啊。刚才我往您中行卡上打了15万，手续费我这边付清了，这两天您去银行查一下。”我说。
电话那头愣了一会儿，然后传来老头子的声音：“一芳，你到底在外头是干什么工作的啊，违法乱纪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我笑得手机都差点掉地上了，连忙对老头子说：“爸，您说什么哪！我什么样儿的人你不了解啊？放心吧，我一心向党，干不了什么坏事。上半年接了一大单，公司发的上半年奖金。当务之急您赶紧把钱给那个朱四爷，把工程的事情早了清了早好。”
“这边你放心，我会耵着。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好强，凡事莫理，名哲保身。”老头子说。
“爸，我得干活了，您在家好好照顾咱家老太太，她血压高。叮嘱她按时吃药，您自己也注意身体。就先这样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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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1:00
自去年俄罗斯毛毯的那票单子做成后，老爸的外债已经摆平了，只是投资方仍然没找到，否则我们还能拿到一笔赔偿金，但无论怎样全家的担子还是轻了不少。今年的任务就是把苏州亲戚的4万块钱还掉。转眼这些事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在路上边走边回想着我的犯罪经过。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弄堂口的兰州拉面面馆前，我走进去要了一碗3块钱的牛肉拉面外加一个1块钱的鸡蛋。中午从青岛赶回公司只是在飞机吃了点东西，看看手表都已经快晚上9点了，难怪这么饿呢 ！三下五除二这碗面就我扫光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近3年没有再吃过兰州拉面了，寒冷的冬夜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拉面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想当初刚来上海的时候，一个月实习工资900块钱， 只能在兰州拉面面馆里充有钱人，只是这儿的卫生状况相当的耐人寻味。
付完钱出了面馆我沿着马路的街边走着，决定把我失业的事情告诉远在香港工作的陈进，想跟他聊聊，我们已经有2个星期没有通电话了。电话拨通后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我又重拨了一次，响了几声后，终于接了。耳边传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于是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些。
“喂，亲爱的，我在酒吧，音乐很吵，没听到电话响，你在哪儿啊？”陈进的说话声伴随着嘈杂的音乐，透过手机传来。
“我今天失业了，现在在外面闲逛。”我有气无力的说。
正当我酝酿着要告诉他事情的原委时，他却说：“啊……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喂，一芳，你在听吗？喂……”
手机里传来吵闹的音乐声让我今天跌落到谷底的心情烦躁无比，冲着电话那头的陈进嘶吼道：“妈的，我说我今天失业了。你去酒吧外面接个电话会死啊！！！”说完路人纷纷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想必我那样子像极了泼妇。
过了一会儿音乐声仿佛小了点，陈进有点不耐烦的说：“你嚷嚷什么？多大点事呢，失业了再找呗，换个环境也好。我现在正在应酬几个客人。今天不多说了，明天我打给你再聊。”
我心想着，他身边指不定身边坐着几个坦胸露乳的女人，假公济私。提高音调对着电话说：“算了，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玩吧，玩吧，玩死你小子！”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陈进的电话，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已经有2个星期都没有一通电话的他，让我感觉跟他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好不容易通个话，又是吵架。我们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我不知道。
正想着，环顾四周，我都已经走到新天地了。我朝Venus Pub方向走去,酒吧老板Ben是个音乐爱好者，至今单身，在天津的大学时代曾组过几个不成气候的乐队，后来因为各自的利益问题都不欢而散了。再后来进了个什么歌舞团没干几年因为长期缺乏演出经费而解体，九十初年代去广州倒腾了几年的牛仔裤、电子表什么的发了不少财，步入中年辗转来到上海的他开起了酒吧，在新天地这个不算大的酒吧生意还不错。这是我在上海几年中对他的了解，忘了说一点，他是个不错的老板。当时只有900块工资的我，到Venus应聘驻唱，一直酷爱爵士乐的我试唱了一个晚上之后，Ben就决定用我了。在这个酒吧每周唱2个晚上，每次每个晚上能挣到200多块钱，当时这对于我来讲是相当不匪的收入了。认识陈进后，我结束了酒吧驻唱生涯，Ben给了我1000块钱，说是辛苦费。说相识就是缘，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大家能成为朋友。于是他就成了我在上海除了陈进之外认识的第二个朋友。
我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照例要了杯老土的干红。然后打电话给大学同学姚瑶让她出来陪我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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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1:07
姚瑶是我在上海为数不多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姑娘的祖籍一直都是谜，用她的话讲，她爹的祖籍能从大兴安岭扯到海南岛。直到香港回归的时候，她爹妈、哥、嫂子一家五口定居北京怀柔。而后她就一直标榜自己是京城人。大学我们都学中文，来上海后我做外贸，她进了一家传媒公司做文案策划，业余时间兼职卖保险什么的。
姚瑶在二十分钟后赶来，进门她就看见我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笑嘻嘻的走过来丢下一句话：“丫头，怎么了？在电话里要死不活的，瞧你那便秘的样儿……。”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她复述了一遍，期间她表情变化跟我那张便秘的脸也差不了多少。姚瑶知道我心情不好，一个晚上就看她耍宝，偶尔还会调戏Ben，她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总能让我最快的笑起来。我很庆幸身边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我俩在Venus坐到凌晨2点多，然后回各自的家。
第二天上午，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回丰年收拾我那点破铜烂铁。在这个待了快四年的公司，要离开的时候终究还是会有一点不舍。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是丰年公司销售总监周自立的助手，说白了就是倒茶扫地打文件的勤杂工，偶尔帮他打打下手，半年后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客户，那次还是因为周自立出国了，所以我才硬着头皮上，但是客人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在周自立面前把我大夸了一番，我当时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也是在那个时候周自立才开始注意到我，也是他教会了我如何做外贸，把我带进了外贸这行。丰年公司共有2个进出口部门，去年上半年我升了进出口一部的经理，加上Jane,手下有7个业务员。那时我正在找工厂给俄罗斯客人做毛毯，公司突然升我职，让我有一种喜忧参半的感觉，喜的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忧的是我的行为让我挺愧对公司。
在办公室里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周自立站在门口，他刚从马来西亚出差回来，寒暄了几句之后，他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相当耐人寻味的话。“Fion,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祝你好运。”
“周总，谢谢您这两年对我的培养和提拔，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和您再学习。”我冲他笑笑说，然后走出我的办公室。心想，没想到周自立也是一阴狗子。没准儿在外面也是脚踩N条船。在办公室的过道上碰到了我的助手Jane,她和几个韩国客人坐早班机回上海，刚到公司就听老岑说我被Fire了，她开始还不相信，后来看到我抱着储物箱，才发觉得这是真的。她说一会儿要送我走，我说不用了，别整的那么煽情，吃不消那样的。说实在的我没打算去财务结我那6000块的工资和700块的奖金，Peter没有追究我的经济责任，我觉得他已经很给情面了。等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老岑从电梯里出来，一双死鱼眼盯着我看，我假意的冲他笑笑。他从我身边走过去，突然转过身对我说：“小沈，年轻人还是不要搞旁门左道，你看你搞得偷鸡不成拾把米吧``这是我过来人对你的忠告啊。”然后拂袖而去。我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里，被老岑冷嘲热讽一番越想越气，决定要把属于我一切东西都要拿回来。于是又从电梯里走出来，朝丰年的财务室走去。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怀揣着工资和奖金了。我决定去找姚瑶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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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1:30
中午，来到姚瑶公司楼下的一家湘菜馆，约好等她下班一起吃饭。点了几个我俩平时最爱吃的菜。不一会儿，这妮子就来了。
“离职的事儿搞定了吗，钱结了没？”这妮子坐下就直奔主题。
“姑娘，就那么点儿破事，能难倒你姐姐我？其实我今天没打算去财务拿钱，Peter几年下来对我还是不错的，而且飞单的事情他也没有追究我的经济责任，已经算高抬贵手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老岑，那王八羔子实在让人不爽，平时倒饬的跟人似的，就是不说人话。我想来想去还是把工资给要来了。”我边想着老岑那副恶心的嘴脸边对她说。
“我说你傻呀？现在是Peter炒你，这钱为什么不拿？再者说你怄也没用啊。山不转水转，这年头谁亲都不比钱亲…… 今儿我们公司新来一大学生，我们老总让我带她一段时间，这孩子倒是挺会来事儿，你猜猜她叫我什么？” 姚瑶边嗑瓜子边说。
“得了得了，你就知道钱，为了钱我可是把工作都丢了。 她管你叫什么？”我好奇的问。
“瑶姐。”姚瑶面呈猪肝色。
我差点把嘴里的汤给喷出来了，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过去旧社会管鸡都叫“窑姐儿（瑶姐儿）”。我趴桌上笑得不行。
“对了，陈进这小子怎么没声儿了？你失业了他都没问问你？” 笑过姚瑶一本正经的问。
“别提了，快2个月没回上海了吧，十几天电话也没一通，我都快成军嫂了。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结果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他说在应酬，我索性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正在描述内心是如此受煎熬之时，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屏幕显示的是陈进，通话内容大致就是向他昨天晚上的态度道歉，然后下个月14号回上海来陪我过情人节。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找工作，奔走于各个人才市场和各家公司应聘。其实说实在的，大冬天的一个人找工作挺凄凉的。庆幸的是我在年初的时候我就预交了半年的房租，这样即使失业了也不至于落得露宿街头。
终于在我失业的第十天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名叫富太的进出口公司做业务主管，公司的老板叫徐东富，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却成了我日后的事业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其实当时我应聘的是业务经理，事实上富太的业务经理在我进公司的前三天就已经自立门户单干了。徐东富说是让我先从主管做起，熟悉公司的业务运作及管理模式，实际上我知道他是想试试我，看是否真的能力胜任经理的职位，根据我在丰年的几年经验，这家公司的规模跟丰年相差无几，只是这儿只有二十多个业务操作，所以没有进出口一部二部分得那么细，也只有一个业务经理和业务主管之分，在我心里也有了七成的把握，所以当时一口就答应了。业务主管的试用期工资3000块/月，转正后4500块/月。几天后，等我正式接手工作我才发现富太的管理模式和业务运作和丰年基本如出一辙，甚至有几个客户是我在丰年的老客。所以我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05年的春节我回南方老家只匆匆待了4天，给老头儿老太太在老家买了张按摩椅，然后把一张存有2万块钱的工行卡给了他们。年初三就买了机票回上海，因为我跟陈进约定要一起过2月14日的情人节。我和进相识在03年的秋交会，当时他是一家江苏服装工厂的sales,而我那时也是丰年的sales,他是我们的供应商。两家公司合作快一年了，但我们却从未谋面。那一年的秋交会我们见了一次，还参加了他们公司举办的答谢晚宴。从那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更加频繁了，后来他就成了我的男朋友，再后来他跳槽到上海一家港资的外贸公司，美其名曰为了我，其实是为了钱，因为7个月后他就被调到了香港的总公司，薪水了也涨了一倍，但每个月借出差之名都会回一次上海。可这一次他却快三个月都没有回来一次。我期盼了许久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以至于13号的晚上我竟然睡不着觉，我兴奋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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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起晚了，我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里头疼的厉害，估计前一天晚上兴奋过头了，很晚才睡着，还直做噩梦，梦里我一直光着身子被一个女人追杀，早上起来脑门儿上全是汗，心想，这个梦是不是预兆着要发生什么。打开手机看到进早上发来的短信，他坐的航班将于10：45左右到上海，让我不用去接他了。我还是决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在路上拿着照妖镜对着我的黑眼圈补妆，把长发放下来披在肩上，这样显得更妩媚一些。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变化？正想着，出租车已经到达机场了，看看手表10：30，进坐的航班是10：45到上海，时间有余来得及。我在出口处踱来踱去。
& && &过了一会儿，进的航班到了。乘客纷纷从出口出来，就是没看到进。我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机打他电话，语音提示关机。我想他可能在等行李，还没开机吧。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进从出口处出来了，身材没什么变化，穿着一件咖啡色的休闲外套，米色长裤，推着行李车。我叫住了他，他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惊喜又像是惊吓。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跑过去抱住他，正准备跟他缠绵一番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轻轻把我推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 &&&“亲爱的，不是叫你不要来接我吗？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进体贴的对我说，一阵暖意涌上我心头。
& && &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恍过神来，他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我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的身份。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说：“你看，光顾说话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香港的同事Gigi，这是我女朋友沈一芳，叫她Fion就行了。”
& && &该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黑色的高领线衫，卡其色A字裙和一双平底靴，目测应该有1米65、66的样子，再配上鹅蛋形的脸和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的漂亮。我琢磨着，这香港女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如此简单的装扮也能凸显出她的优雅气质。她跟1米78的进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俨然一对年轻的夫妻。再看看我，踩上高跟鞋才1米65，穿的跟一村姑似的。一边打量她，一边觉得心里酸酸的。
& && &此时Gigi伸出手来向我握手，我也大方的伸手过去和她握手。那意思有点像两个开战前拳击手。大家相互一笑，然后走出机场。
& && &出租车上看到市区各个角落还有春节时过年的气氛，来到一家粤菜酒楼吃饭。期间进对Gigi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啊，特像一献殷勤的狗腿子，我坐在旁边就跟饭店里的玻璃窗一样透明，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而后接到姚瑶的一个电话，说20号有个欧洲的球星来上海，她们公司接下了这个项目，正在筹划球迷见面会。她15号就必须要提前上班了，所以下午坐北京的航班飞回上海。
& && &吃完饭已经快2点了，进说要把Gigi送回酒店安顿好，然后再回上海办事处开会。我终于知道他这次回上海还是因为要工作的关系，他们一个南美的大客户16号来上海，Gigi是他们公司的销售经理，西班牙语很强,可是以前没来过大陆，而进在香港办事处现在已经混到了跟gigi同级别的职位，且公司很看重他，可他不会西班牙语，这个客人是VIP，所以派他们俩陪同。行程大致是上海-义乌-宁波-厦门-东莞，此次行程大约需要20天左右。
& && &他似乎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了，我有些失望。安顿好Gigi，他送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他想了想说：“今天……应该是年初六吧，年初六上海应该跟我们江苏习俗差不多，是不是要“送穷”？
我暗示了他几次，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简直失望到极点，他压根儿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他忘了我们之间有约定，他之所以今天回上海，也完全是因为工作，当时我真是眼泪水都要喷出来了：“不如你送我吧，我走了你好和Gigi干大事！”说完，我转身离开。他在后面叫了几声，我装没听见。心里很是郁闷。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跟家里好好待着陪陪老头儿老太太，不用跑到这儿来受气。心情很糟，我准备坐地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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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起晚了，我坐在去机场的出 租车里头疼的厉害，估计前一天晚上兴奋过头了，很晚才睡着，还直做噩梦，梦里我一直光着身子被一个女人追杀，早上起来脑门儿上全是汗，心想，这个梦是不是预兆着要发生什么。打开手机看到进早上发来的短信，他坐的航班将于10：45左右到上海，让我不用去接他了。我还是决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在路上拿着照妖镜对着我的黑眼圈补妆，把长发放下来披在肩上，这样显得更妩媚一些。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变化？正想着，出租车已经到达机场了，看看手表10：30，进坐的航班是10：45到上海，时间有余来得及。我在出口处踱来踱去。
& && &过了一会儿，进的航班到了。乘客纷纷从出口出来，就是没看到进。我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机打他电话，语音提示关机。我想他可能在等行李，还没开机吧。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进从出口处出来了，身材没什么变化，穿着一件咖啡色的休闲外套，米色长裤，推着行李车。我叫住了他，他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惊喜又像是惊吓。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跑过去抱住他，正准备跟他缠绵一番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轻轻把我推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 &&&“亲爱的，不是叫你不要来接我吗？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进体贴的对我说，一阵暖意涌上我心头。
& && &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恍过神来，他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我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的身份。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说：“你看，光顾说话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香港的同事Gigi，这是我女朋友沈一芳，叫她Fion就行了。”
& && &该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黑色的高领线衫，卡其色A字裙和一双平底靴，目测应该有1米65、66的样子，再配上鹅蛋形的脸和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的漂亮。我琢磨着，这香港女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如此简单的装扮也能凸显出她的优雅气质。她跟1米78的进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俨然一对年轻的夫妻。再看看我，踩上高跟鞋才1米65，穿的跟一村姑似的。一边打量她，一边觉得心里酸酸的。
& && &此时Gigi伸出手来向我握手，我也大方的伸手过去和她握手。那意思有点像两个开战前拳击手。大家相互一笑，然后走出机场。
& && &出租车上看到市区各个角落还有春节时过年的气氛，来到一家粤菜酒楼吃饭。期间进对Gigi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啊，特像一献殷勤的狗腿子，我坐在旁边就跟饭店里的玻璃窗一样透明，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而后接到姚瑶的一个电话，说20号有个欧洲的球星来上海，她们公司接下了这个项目，正在筹划球迷见面会。她15号就必须要提前上班了，所以下午坐北京的航班飞回上海。
& && &吃完饭已经快2点了，进说要把Gigi送回酒店安顿好，然后再回上海办事处开会。我终于知道他这次回上海还是因为要工作的关系，他们一个南美的大客户16号来上海，Gigi是他们公司的销售经理，西班牙语很强,可是以前没来过大陆，而进在香港办事处现在已经混到了跟gigi同级别的职位，且公司很看重他，可他不会西班牙语，这个客人是VIP，所以派他们俩陪同。行程大致是上海-义乌-宁波-厦门-东莞，此次行程大约需要20天左右。
& && &他似乎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了，我有些失望。安顿好Gigi，他送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他想了想说：“今天……应该是年初六吧，年初六上海应该跟我们江苏习俗差不多，是不是要“送穷”？
我暗示了他几次，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简直失望到极点，他压根儿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他忘了我们之间有约定，他之所以今天回上海，也完全是因为工作，当时我真是眼泪水都要喷出来了：“不如你送我吧，我走了你好和Gigi干大事！”说完，我转身离开。他在后面叫了几声，我装没听见。心里很是郁闷。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跟家里好好待着陪陪老头儿老太太，不用跑到这儿来受气。心情很糟，我准备坐地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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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起晚了，我坐在去机场的出 租车里头疼的厉害，估计前一天晚上兴奋过头了，很晚才睡着，还直做噩梦，梦里我一直光着身子被一个女人追杀，早上起来脑门儿上全是汗，心想，这个梦是不是预兆着要发生什么。打开手机看到进早上发来的短信，他坐的航班将于10：45左右到上海，让我不用去接他了。我还是决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在路上拿着照妖镜对着我的黑眼圈补妆，把长发放下来披在肩上，这样显得更妩媚一些。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变化？正想着，出 租车已经到达机场了，看看手表10：30，进坐的航班是10：45到上海，时间有余来得及。我在出口处踱来踱去。
& && &过了一会儿，进的航班到了。乘客纷纷从出口出来，就是没看到进。我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机打他电话，语音提示关机。我想他可能在等行李，还没开机吧。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进从出口处出来了，身材没什么变化，穿着一件咖啡色的休闲外套，米色长裤，推着行李车。我叫住了他，他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惊喜又像是惊吓。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跑过去抱住他，正准备跟他缠绵一番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轻轻把我推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 &&&“亲爱的，不是叫你不要来接我吗？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进体贴的对我说，一阵暖意涌上我心头。
& && &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恍过神来，他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人。我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的身份。进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说：“你看，光顾说话了，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香港的同事Gigi，这是我女朋友沈一芳，叫她Fion就行了。”
& && &该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黑色的高领线衫，卡其色A字裙和一双平底靴，目测应该有1米65、66的样子，再配上鹅蛋形的脸和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的漂亮。我琢磨着，这香港女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如此简单的装扮也能凸显出她的优雅气质。她跟1米78的进站在一起甚是般配，俨然一对年轻的夫妻。再看看我，踩上高跟鞋才1米65，穿的跟一村姑似的。一边打量她，一边觉得心里酸酸的。
& && &此时Gigi伸出手来向我握手，我也大方的伸手过去和她握手。那意思有点像两个开战前拳击手。大家相互一笑，然后走出机场。
& && &出 租车上看到市区各个角落还有春节时过年的气氛，来到一家粤菜酒楼吃饭。期间进对Gigi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啊，特像一献殷勤的狗腿子，我坐在旁边就跟饭店里的玻璃窗一样透明，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而后接到姚瑶的一个电话，说20号有个欧洲的球星来上海，她们公司接下了这个项目，正在筹划球迷见面会。她15号就必须要提前上班了，所以下午坐北京的航班飞回上海。
& && &吃完饭已经快2点了，进说要把Gigi送回酒店安顿好，然后再回上海办事处开会。我终于知道他这次回上海还是因为要工作的关系，他们一个南美的大客户16号来上海，Gigi是他们公司的销售经理，西班牙语很强,可是以前没来过大陆，而进在香港办事处现在已经混到了跟gigi同级别的职位，且公司很看重他，可他不会西班牙语，这个客人是VIP，所以派他们俩陪同。行程大致是上海-义乌-宁波-厦门-东莞，此次行程大约需要20天左右。
& && &他似乎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了，我有些失望。安顿好Gigi，他送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他想了想说：“今天……应该是年初六吧，年初六上海应该跟我们江苏习俗差不多，是不是要“送穷”？
我暗示了他几次，他还是没想起来。
我简直失望到极点，他压根儿忘了今天是情人节，他忘了我们之间有约定，他之所以今天回上海，也完全是因为工作，当时我真是眼泪水都要喷出来了：“不如你送我吧，我走了你好和Gigi干大事！”说完，我转身离开。他在后面叫了几声，我装没听见。心里很是郁闷。要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跟家里好好待着陪陪老头儿老太太，不用跑到这儿来受气。心情很糟，我准备坐地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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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4:30
我边朝地铁站走边想，这小子怎么还不追来？要换了以前肯定哭着喊着找我回去，在香港待了一年不仅工资涨了，脾气也涨了不少。在人民广场换乘的时候，收到了进的短信，他终于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并向我道歉，约我晚上一起吃饭，他现在正在办事处整理工厂报价和产品图片，让我先到处逛逛。我一个人在站台上对着手机傻笑。情人节的下午我在南京路上瞎晃荡，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Ben打来的，他说酒吧有一只从北京来的地下摇滚乐队，人号称是“小崔建” “小披头士”，今晚试唱。还问进回来了没有，叫我跟他一起去。另一个电话是姚瑶打来的，她说7点半左右到上海，我约她晚上一起去Venus看表演。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进办事处楼下的意式咖啡馆里等他，下午晃荡的时候给他买了一把飞利浦的电动剔须刀，我看到他中午吃饭的时候下巴上长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有那么点沧桑了。在这家意大利人开的咖啡馆里到处都坐着一对对情侣，只有我显的有些孤单。进和Gigi在半小时后一同进来，两人一起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一旁的服务员适时的走过来极力向他们推荐情侣套餐。此时的我像极了一个第三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情人节他一定要带着同事，心里实在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滋味儿。有些尴尬的进向服务员要了个三人份C套餐，晚饭吃得很无味，除了把剔须刀给他，告诉他这算是情人节送他的礼物，几乎没怎么说话。
我们三人一起来到Venus，酒吧里装点得很有气氛，暧昧的灯光，烟雾缭绕，舞池的背景用粉红色的气球拼成了“Valentine's Day ”字样，看上去很温馨的样子。我们选在舞池左侧的位置坐了下来，Ben看见了我们，过来打招呼，进向Gigi和Ben相互介绍。我接到了姚瑶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在Venus门口了。问我们到了没有，我让她赶紧进来。她进来和Ben打过招呼后坐到我身边。
“陈进，你小子舍得回来了？好几个月都不见你，数钱数晕了吧？”姚瑶向陈进打趣道。
“看你说得，我那也是血汗钱啊。不过这几个月多亏你照顾一芳了，你最近怎么样？”进喝了一口啤酒。
“我的命叫一个苦哟```年初六就被老总从北京call回来加班。郁闷！……对了，你旁边这个美女是谁？”说着姚瑶把眼光投向Gigi。
Gigi站起身来和姚瑶握手：“您好！我中文名叫罗淑娴，你叫我Gigi就可以了。”
姚瑶也笑着站起来和她握手：“您好！我的名字叫姚瑶，姚瑶的姚，姚瑶的瑶。”
香港美女Gigi的脸上表情很奇怪，很显然她被姚瑶给搞晕了。我知道姚瑶是故意的。姚瑶有些乐了：“你的名字叫Gigi，那跟梁咏琪同一个名字吧，你们也都来自东方之珠，有点意思……”
我立马扮起了白脸：“Gigi，姚瑶平时和我们比较随便，你不要介意。”姚瑶凑到耳边说了一句：“那女的我看她也就是只来自东方之珠的东方之鸡，还叫什么淑娴。”我低着头笑得不行。
乐队的架子鼓、贝司、电吉他、键盘试完音后主唱开始了正式演唱，开场以一首Queen的《We will rock you》让全场沸腾起来，接下来还演绎了很多国内外经典歌曲，《爱不爱我》、《一无所有》、《Casablanca》、《change the world》、《We are the Champion》、《let it be》等等。 这支名叫德克的乐队由5个小伙子组合而成，主唱是一个来自北京的小伙子，有着忧郁的眼睛和迷人的声线，我很是喜欢他的声音，他能把爵士、摇滚和blues演绎得很完美，能准确的把握歌曲的情感，时而声嘶力竭，时而低沉沧桑，时而灵动优雅，看来他是从心底喜欢音乐。一个晚上我都陶醉在他的歌声中，在音乐里我几乎忘记了我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音乐真的很神奇。直到Venus的DJ Kim的出现，我们知道这是歌手和观众互动的环节到了。Kim提议要让乐队主唱邀请一位观众上台一起演唱一首歌曲，追光师把灯光打在了我们这一桌，我知道这八成是Ben的刻意安排。陈进、姚瑶还有gigi都让我上去唱，我想起上一次登台还是03年的平安夜，距今也有一年半了。
跟乐队简单交流后我决定唱carpenter的《close to you》，朴实简单的歌词，是一个女孩对爱情的一些表达，我一度疯狂的迷恋主唱之一Karen的声音，感叹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乐队的歌之一，也是我最拿手的一首歌。环顾一下这个不算大的酒吧，今晚高朋满座，一楼和二楼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两百多号人了。我对着话筒说：我演唱的这首歌要特别送给2号桌的好朋友以及我最爱的人，当然还有在坐的各位朋友。希望大家情人节快乐，在Venus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台下掌声雷动，我手心竟出汗了，有点紧张，但还是示意鼓手给点子，主唱来跟我和声。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every 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
the angels got together
and decided to create a dream come true
so they sprinkled moon dustin your hair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like they do
that is why all the guys in town
follow you all around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
the angels got together
and decided to create a dream come true
so they sprinkled moon dustin your hair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like they do
that is why all the guys in town
follow you all around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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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5:10
虽然和这支乐队是第一次合作，但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竟合作的如此默契，主唱的和声也恰到好处，上帝作证我们从来没有一起排练过。一曲唱毕，台下的观众吹起了口哨以及不断的掌声。姚瑶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束鲜花，跑到台上献花给我。在我耳边对我说，太棒了！我多么希望此时上台献花的不是姚瑶而是进，我望向2号桌，进依然无动于衷，只是跟一旁的Gigi耳语，时而开怀大笑，我真想冲过去把他俩给拉开。正当我准备下去的时候，Kim在台上叫住了我，让我趁热打铁再跟乐队合作一首，台下的观众也跟着起哄，一定让我再来一首，身后的德克乐队也邀请我再一起合作。真是骑虎难下了，于是我回到舞池中央，拿着话筒：“感谢大家的鼓励！几年前我也在Venus驻唱过一段时间，接下来这首歌要送给Venus的老板，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Ben,祝愿他身体健康，生意兴隆！来自Madonna的《take a bow》送给大家，谢谢！边唱我边把目光投向2号桌，进和Gigi两人眉飞色舞相谈甚欢，姚瑶则陶醉在我的歌声中挥舞着荧光棒跟着音乐一起摇摆。唱完这首歌之后，我向大家鞠了一躬后匆匆下台，回到2号桌。
进的身子立马调整了坐姿，我喝一口干红：“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Gigi喝了一口啤酒：“Fion,我和阿进在聊你啊，没想到你的歌唱得这么好。你好厉害哦！”
我双手假装给她作揖，心想，阿进也是你叫的？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其实我也就是一假把式，光会想，动真格的时候就蔫儿了，在几个小时侯后就证实了这一点。姚瑶提议划拳玩骰子猜大小，Ben也加入了我们，谁输了谁喝酒。也不知道是撞鬼了还是怎么的，我总是猜错，连划拳都输给了东方之鸡，姚瑶想帮也帮不上。我拼命的给自己灌酒，红的、黄的、白的什么都来，拦也拦不住。朦胧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一芳，我们还是分手吧……
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我在家里的床上，头疼欲裂，床边是姚瑶留下的字条：
& &昨晚上你喝多了，吐得我满身都是，我回去换身皮，上午公司开会琢磨迎接球星的事儿，take care!
& && && && && && && && && && && && && && && && && && && &姚瑶即日
等我手机开机后，发现3个未接来电都进打来的。他一定是担心我了，于是我立马回给他电话，他约我4点钟到南京路上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见面，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化了点淡装就出门了。在搭地铁的时候还一直回忆那些属于我们的美好，到了咖啡馆上二楼，进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我走到他对面坐下要了一杯蓝山。
“昨晚你喝多了，今天好些了吗？”进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这不，我刚醒来就给你回电话了，你今天公司不开工？”他的杯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杯子，一定是东方之鸡的。果然，话音刚落，gigi就朝这边走来，看样子刚去了洗手间。她向我微微点头，然后进站起来轻扶她坐下。他们之间那种动作的娴熟绝对不只是同事这么简单，我有预感进今天一定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这种不好的感觉又来了。
& & “一芳……我……跟gigi在一起已经有半年了，今天约你出来，是因为我们不想再瞒你了，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我对不起你。”进边说边用勺子搅拌咖啡，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进，耳边嗡嗡作响，手中把玩着杯柄，我不知道此时的我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眼前这两个人。从前几个月他没有回上海，也没有电话我就有疑问了，去机场接他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在Venus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你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我们从生意上的合作到认识，你是我的采购商、买家，而我是你的供应商，我觉得你很优秀同时也觉得你是居高临下的。我以为这种情况会在我们交往后有所改善，为了你我从江苏跳巢到上海，但我发现你仍然很强势，关于这点我跟你提过，也讨论过。可是你有改变吗？我是一个男人，需要认同感，需要尊重。这两年跟你在一起让我很有压力、很没有自我……”进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激动。
“说完了么？好聚好散，分手吧！”我打断进的话，面无表情的说。我真想把眼前这对狗男女给活活掐死！！自以为很了解进，但怎么也没想到他跟我在一起的这两年竟然是这种感觉，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他。可我这两年确确实实是付出了真感情，难道就这么完了？何况他这半年一直再骗我，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流泪，一定要挺住！陈进正还想说些什么时，我起身走到吧台把那杯咖啡的钱给付了，又走回到之前的座位上。“我这杯咖啡的钱已经付了，你小子记住，今天是我沈一芳甩了你！”说完我就把那杯喝剩还留有余温的咖啡朝他脸上泼过去，陈进和gigi当时就傻了。本来计划再甩东方之鸡一巴掌，后来一琢磨她个子比我要高，再加上陈进坐在边上，万一打起来还是我吃亏。心如死灰的我便匆匆逃离案发现场，出门的时候冷风吹在脸上冰凉，用手一摸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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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5:26
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两厅啤酒来到外滩，风很大，却让我吹得无比的爽。异地恋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至少对于我是这样，真希望两年的情感能让黄浦江上的风将其带走，这样我才能抽离出来。很傻吧！失恋的女人其实都挺二的，其实最初我也没弄明白这个“二”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是“二百五”的意思，跟姚瑶在一起久了，我一南方人也成了满口的京片子，此时的姚瑶应该在忙着工作，不想打扰她。刚刚开始的新年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乐，我决定换个发型，也换个心情，一切从头开始。晚上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我的一头黑色的直发也变成了酒红色的大波浪，我要鸿（红）运当头！
年初八，正式开工。财务通知我们每人可以领200块的红包，去财务领钱的时候，很显然公司的同事对我顶着一头红色的大波浪有点歧义，有人说时尚，有人说风情，有人说风尘，更有甚者从广东过完春节回来的徐东富对我说，他还以为早上公司来了一只大火鸡。说完露出了一嘴不太整齐的牙齿。这是个不太严肃的老板，我发觉。
工作一如既往。3月份的时候在global sources结识了一个墨西哥客人，跟他e-mail来去也有近一个月了。他决定试单，于是向我订了7200条披肩，共8个designs.assorted.在跟他的交谈过程中我觉得这个客人很有潜力，如果继续挖掘，他应该是个大客。跟陈进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还是有点精神恍惚，那天跟客人确认花色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穿着道袍还撞鬼。客人在e-mail中明确指出让我任选花色，except purple（除了紫色）。在跟工厂确认花色的时候，竟然把紫色也选了进去，等到工厂把出货样寄给我的时候，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墨西哥人是最忌讳紫色的，他们认为只有棺材才会用紫色。拿到样品我都傻眼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下个礼拜是最晚的一班船，否则客人的L/C就要过最迟装运期了，我赶紧打电话给工厂，让他们再补做900条橘色的披肩，紫色先放仓库。在这批货出运后，我考虑该怎么处理这900条紫色的披肩，其实很多西方、拉丁美洲国家都是忌讳紫色的，这个颜色一般都不太采用，可我却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工厂也已经问过我几次什么时候出货了，还好数量不是很大，跟工厂关系也还不错，否则自己还得垫点钱进去，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开始埋怨自己今年开年不利、运气不好，正月里和相恋两年的陈进分手了，以为换了新造型能转转运，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弄出了这么一挡子的事，我打个电话回家问问老头儿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他们一切都安好，老头子闲不住说新年新打算，想开个店什么的，最近正在琢磨着盘店面的事。我让他们先看着，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倒也无妨，如果价钱太高的话让他们就别考虑了，毕竟现在咱们都不宽裕，刚把江苏亲戚的钱还完，元气还没恢复，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老头儿老太太也赞成我的说法，知道他们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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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5:45
（十一）-1
&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6月了。初夏悄悄来临，我的职位也随着炎热的气温上升，终于从业务主管升到了经理。工资加了50%，在我高兴的同时，徐东富也扔了个烫手的山芋给我。
& & 去年富太公司出了一批印有美国某著名卡通人物“老鼠和鸭子” 图案的帽子到北欧，数量大概在15000个左右，是我的前辈，也就是以前业务经理接的单，他走之后，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业务员在操作这张单，年前货柜被查验了，徐东富估计被人举报的可能性比较大，等我们把欧洲中间商深圳办事处给我们的授权书拿去海关的时候才知道是深圳公司伪造的，要罚款，而且数目还不小，徐东富动用他身边的关系，塞了N个红包后才勉强出掉了这批货，上个月徐东富决定要起诉这家深圳的公司。我这个月升了经理，这件棘手的事自然就要我去摆平了。果不其然，在我升职的第二天，徐东富就把我叫去他办公室。
& &“沈经理来了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您找徐总是哇啦，他在跟太太打电话，等他电话打好你再进去好伐，我还有点事情先忙去了哦。” 在门口碰到徐东富的秘书，卢姗姗。我微笑点头示意明白。年初上班的时候看到过她的履历表，此女是西北人，来自甘肃天水，毕业于兰州某职业技术学院，前年到上海工作，年龄也比我小一截，说话的时候一口一个“我们上海人……”不知道她想证明些什么。以前刚进富太的时候，她叫我小沈，现在叫我沈经理，感觉有那么点别扭。这小姑娘来到上海估计别的没学会，学会了装。&&
& & 徐东富打完电话示意我进去。
& &“小沈，刚上任新职位有没有什么问题？客户资源分析表还有下半年的参展计划最好下个礼拜能搞定给我，有困难尽管讲。”徐东富笑着对我说。
& &“徐总，目前都还OK。客源分析表和参展计划最迟明天下班以前我就可以给您。”我看他没有提起诉讼的事情，于是也顺着他的话说。
& &“正点!我就是喜欢你的办事效率，永远都能比别人先走一步，当初我要是放弃了你，现在一定后悔，哈哈……对了，下周我可能要回佛山和澳门待一段时间，我老豆（老爸）最近身体不行，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另外澳门和几个朋友谈合作开赌场的事情，一定要我本人去才OK。没办法啦……这段时间你要多帮我看着公司才行，将来等我的赌场开起来，富太的员工都有股份，不过给你肯定是大头咯！还有，等一下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有利于开展你下一步工作。”徐东富手舞足蹈向我描述他的宏伟蓝图，卢姗姗打电话进来说和他预约的人来了。
& &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去开门。一张长相酷似我国著名歌星蔡国庆的脸映入眼帘，我目测“歌星”的身高应该在1米76左右，白色提花纯棉短袖T恤和水洗牛仔裤颜色搭配看上去很舒服，一根根头发很精神的矗立在头皮上，看上去很清爽，这小伙子还挺帅的。正当我意淫的时候，“歌星”说话了。“您好！请问徐总在吗？”
& &“何律师，你好你好！快请坐，不好意思让你专程跑一躺……”徐东富从办公桌前走到办公室门口和“歌星”握手。
& &“小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负责深圳那家公司诉讼案的何律师，年轻有为啊！何律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负责进出口业务的沈经理，业务精英啊！”徐东富向我和“歌星”相互介绍，我们也互相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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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2
前一分钟我还在暗爽徐东富没找我说诉讼的事儿，后一分钟律师就找上门儿了。不过还真没想到这小白脸“歌星”竟然是徐东富在律师事务所请的律师，看来有他还有两下子。徐东富唾沫横飞、青筋暴露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何律师在笔记本上也不时的记录着。中午时分我们一起来到一家湘菜馆吃午饭。过去我一直以为我跟姚瑶俩人特能吃辣，这一顿饭让我见识了像徐东富这样的广东人也这么能吃辣的，只不过把“歌星”何律师给整惨了。徐东富点了剁椒鱼头、干锅辣子鸡、朝天椒里脊肉、麻辣豆腐、暴辣猪肝、连西芹腰果里面都要放点干辣椒，这大夏天的吃太辣的容易上火所以我点了一盅绿豆海带莲子汤，何律师看这架势吓坏了，赶紧要了一个手撕包菜。菜刚上齐，徐东富就叫服务员上来一瓶王者风范·珍品五粮液。我把桌上转盘转过来一看，包装盒上写的酒精度：52,45|38%(v/v)&&傻了！看来今天徐东富要把“歌星”给灌趴下。
“徐总，大夏天的喝这么高度数白酒不合适吧，下午还得上班呢！”我打趣道。
“有道理！那要不再来三瓶二锅头怎么样？”徐东富说完就要招手叫服务员。
“别啊，徐总，今天难得高兴，我陪你喝！……二锅头就不用了，要不我们换冰啤酒吧，喝白的实在吃不消啊！”何律师赶紧接过话。
“靓仔！大男人喝白酒会有什么问题？我12岁的时候就喝白酒了，啤酒那是小女孩喝的啦！五粮液很正点，而且喝完绝对不会头晕！来来来… 小沈、小何，大家都是爽快人！不要那么婆婆妈妈啦！干一杯，干一杯！”徐东富有点不耐烦的举起酒杯。
我抿了一口酒，胸口有点烧。徐东富跟何律师全干了，徐东富面不改色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的创业史，何律师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他和我一样喝酒都上脸，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博取敬酒人的同情。徐东富在酒桌上总有说不完的话，他的交际手段绝对是一流的。从他口中得知他高中毕业之后就没上学了，跟一帮小混混学着香港的黑社会在一起混了两年，但是从来都不偷不抢。时间长了觉得再这样混也不是个事儿，赶上改革开放，一帮兄弟从佛山跑到广州一家电子零件工厂打工，几年下来当初一起去打工的兄弟都走光了，只有他留在了那个工厂，93年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开始接触到了进出口贸易这一行，发现这是个暴力行业。后来跟他一个大学生亲戚一起去到当地一家大型的国营进出口公司工作，当时做的是QC。再后来接触的产品多了，也开始学会自己做。我们问他在广州发迹为什么要跑到上海来开公司，他说了个很搞笑的理由，我见过迷信的广东人，可是没见过这么迷信的广东人。他说，“东富”这个名字是他爹妈找算命先生合过生成八字取的，意思是一定要往东边发展才能真正的发财，他想来想去还是上海最合适，连上海电视台都叫“东方卫视”。于是96年的时候借遍了他家所有亲戚的钱到上海开了这家富太进出口公司，刚开始时就被一个尼泊尔的客人给骗了7万块钱，当时还被工厂老板雇的打手逼债，差点就被打得坐轮椅了。广东人都有打不死的精神，参加一次广交会就足以让他打翻身仗了，才2年多的时间他就连本带利把钱还给了所有亲戚和工厂，可见当时的利润相当一斑。
借着酒劲“歌星”何律师也开始夸夸其谈，他全名叫何志康，父母都是辽宁沈阳人，也是赶上了改革开放，当时他父母下定很大的决心放弃了在国企的工人铁饭碗从东北来到深圳开饭店，当时饭店并不像现在遍地开花，随着饭店生意日益红火，86年他们全家四口人定居深圳，现在他家的饭店也已经有相当的规模了。03年的时候他考取了律师资格证，放弃了深圳的家庭和工作的优越环境，跟随他大学的两个老师来到上海一起创业，初期的时候经济都很拮据，笑称他们几个人是公司楼下小超市的大客户，买康师傅都是十箱、十箱的买，创业到第6个月接到第一单诉讼案的时候，几个大男人都喝醉了抱在一起哭，直到创建了现在拥有5个民事和刑事诉讼案金牌律师的律师行，在圈里也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顿时觉得眼前这两个男人充满魅力，深深吸引我的不仅仅是酒桌上那种喝酒时的豪迈，而是他们对于事业、理想的那一份坚持和拼搏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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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6:23
男人喝了点酒都喜欢瞎侃，从女娲补天一直能侃到伊拉克、美国的紧张局势，徐东富和“歌星”何律师两人聊得不亦乐乎，仿佛一对油盐坛子。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大厦管理处递给我一个邮包，面单上收件地址写的是我们公司，可收件人写的却是卢娇娥，用手掂量了一下还挺沉的。正当我纳闷这个卢娇娥是谁时，余光瞟向了寄件地址，那上面写着甘肃天水，我立马想到了卢姗姗，没想到这么水灵的名字前身竟是卢娇娥，难怪人家问她是哪儿人，她总是避开话题，要么就一口一个“我们上海人……”。我把包裹拿到了她办公桌上什么也没说，准备转身走开，她腾出一只正在发短信的手，拿起包裹，无语，只是小脸通红，而后我听到了一句比蚊子声音还小的谢谢。我想起了一句苏芮的歌词：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下午下班时在洗手间里我无意中听到了卢姗姗和家里人打电话，“……不是叫你们不要寄不要寄，你们偏要寄！上海什么东西没有买的，谁稀罕吃？让同事知道我以前叫那个名儿，哪儿还有脸？我在上海好得很，你们不要瞎操心了，过年的时候我不是往家里寄了钱了么，你们足够用了，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就这样了。”卢姗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她从隔间里出来看到我也在洗手间，拉长着一张马脸。我边洗手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每个人都无法重新选择自己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上海也是个移民城市，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家乡。我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估计这会儿她的脸跟牛有得一拼。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我猜想卢姗姗肯定没有好脸，意外的是过了一个周末，早上她竟然主动跟我打招呼，要换做以前，眼里除了徐东富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今天我有幸被她看到，还一口一个一芳姐，叫得那叫一个甜！毛主席说得好，不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今天什么情况？
上午何志康打来电话说今天要详谈诉讼案，我约了他十点钟来我们公司。他很守时，十点整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不愧是律师。伏案抬头就看见蔡国庆式的微笑，很是养眼，我又开始思春了。他依然客套的和我握手，寒暄几句后进入正题。星期六的时候他收到了欧洲中间商深圳远东公司的庭外和解协议传真件，核心内容大致是该公司提出要庭外和解，放弃应诉，因从某种角度来说，深圳远东公司也是受害者，伪造授权书欧洲中间商也有连带责任，另承诺赔付一定比例金额作为我司赔偿金，并邀请我司相关负责人或委托代理律师前去深圳面谈及今后业务合作事宜，将功补过。
我赶紧给佛山的徐东富打电话说明情况，他一听就恼火了，“妈的，和解？年前为了出这批货我求了多少人？老子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赔钱顶个屁用！老子不是好惹的，要是在五年前，我肯定要找人砍他。不用多说了，不同意！”我连话都没插上，他就把电话给挂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徐东富在电话里也能发这么大的火。我无奈的看看何志康。他会意的笑了笑，“既然当事人不同意，那和解协议就作罢。我现在就给他发封传真过去，最好能有你们公司的背书。”说完他就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伏案起草传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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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6:50
事实上打官司对两家公司都没有什么好处，我们家就曾经深受其害，更何况大家都是做贸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既然深圳那边提出庭外和解而且也愿意赔付赔偿金，也不一定非要闹到法庭上去。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正在打文件的何志康，他说刚才我跟徐东富打电话时就应该说这些话，我说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总就把电话挂了。他站起身来冲我笑了笑，边朝门边走去边说他要去洗手间抽根烟。
我拿起放在桌上深圳传来的和解协议又仔细的读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徐总。在这次的通话中我感觉徐东富的观点有了一些转变，大致意思是如果深圳那边肯赔付二十万作为赔偿金的话，这件事就庭外和解，如果少了一毛钱，法庭上见！并让我跟何志康一起去一趟深圳，一方面谈和解的事情，另一方面富太公司下半年打算在深圳开个办事处，他选了几个办公地点，让我过去打头阵，确定地点后下个月可以着手安排装修。
我很好奇徐东富对起诉的事情观点怎么会转变的这么快？前一个电话还是那么斩钉截铁的否定和解一说，后一个电话虽然语气坚决但同时也表明和解的事情仍有转机。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要知道让徐东富改变想法是相当困难的。凑巧的是在和徐东富通话的时候何志康刚好从洗手间回到了我办公室，坐在我旁边。我个人对烟味非常敏感，在空调房里尤其如此，而这个说去抽根烟的人身上却连一丝烟味儿也闻不到。我估计他刚才肯定借口去洗手间抽烟然后根徐东富打电话了。
“何律师，没看出来你烟瘾挺大的，抽了半小时，解恨不？”我把眼光投向他一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如我所料并没有找到长期被烟熏的淡淡的焦黄色。
“我也就是偶尔抽一下，没瘾，再说抽多了对身体不好。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我啊？沈经理。”他又把脸转过来整得跟蔡国庆似的。
“你刚才是出去给徐总打电话了吧，身上一点烟味儿都没有，一双手的手指都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抽烟的人，干嘛要说去抽烟呢？因为我打电话就没得商量，你打电话能和解，是怕我难堪吗？”我笑着说。
“你真够细心的沈经理，我忘了布置这些作案踪迹了，呵呵。其实我也只是把你刚才说的话转述给徐总而已，他也觉得有道理啊。就答应和解咯。就这么简单。”何志康边合上笔记本电脑边说。虽然他只是草草的回答，但我知道徐东富也算是个挺固执的人，有些事情爱钻牛角尖，而徐志康和我打完电话完全是两种结果，看来不容小视此人。
“别老叫我沈经理，怪别扭的，叫我小沈吧。”我找来两个杯子准备泡咖啡。
“那你也别叫我何律师了，听着让人有距离感，要不你也叫我小何吧。”他把头靠在椅子上。
“小何……小沈……听着怎么感觉像八十年代搞对象啊？现在都21世纪了，N个五年计划都实现了。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志康了，你也可以叫我一芳啊。”我把咖啡端到他面前。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方和“芳”谐音。嗯，人如其名！那天拿到你的名片我就觉得你父母挺有水平的，这名字取得不错啊！”何志康接过咖啡。
“谢谢！你的名字也不错啊，志在四方，幸福安康！唉，还挺押韵的。”我喝了一口咖啡。
一个上午本应该谈起诉还是和解的沉重话题，可我们却不务正业的聊了一上午的家常，还聊得都挺起劲的。最后告别的时候我们约定交接好各自的工作，后天一早坐早班机去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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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7:14
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收到了姚瑶的短信，她下礼拜要结束学习，回到上海了。这妮子4月份被派到北京学习之后，两个多月了，我们基本上没怎么通过电话和短信。还记得姚瑶知道她要被派去学习的时候激动得不行，一个晚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而且都是说重复的事情。因为她们公司中高层管理人员升职之前当事人都要被派去学习一段时间，培训学习回来之后再转正，而通常薪水待遇都会比以前翻一倍甚至几倍。姚瑶进这个公司也已经三年多快四年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说不定学成归沪名片上就该印上带“总”的字了。
“姑娘，我估计我快升了！再熬俩月……哎呀，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哈哈！”电话那头传来姚瑶无比欢快的笑声。
“你快生（升）了？什么时候的事？谁的，我怎么不知道？还得熬俩月？你体形没什么变化嘛。”我开始没闹明白，脑子里冒出来一串的问题。
“你这个人思想忒邋遢了，想什么呢！我是说我要升职了，过几天公司派我去北京学习，边提高思想觉悟边回家当大小姐，妈的，想起来我就觉得爽啊……你说，我明年要买辆什么车？我哥那辆帕萨特也忒破了，我是绝对不会买那种车的，要买就买悍马什么，那多牛，跑在大街上跟坦克似的……”姚瑶已经开始幻想她27世纪的美好生活了。因为自从姚瑶去学习之后才发现之前她想的一切真的只是幻想，学习的地方是个半封闭、军事化、魔鬼式管理的学校，沿用日本一种变态的教学方法专门培养各类企业的高管人才。据姚瑶说，早上要出早操，半夜还经常搞紧急集合，比大一搞军训那会儿惨多了。待在北京那个学校近两个月只回过一次家，她那次回家饭量猛增，把她妈给吓坏了，还以为她在上海犯事了，被遣送回原籍了。她跟她妈解释了以后心想，妈呀，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被遣送呢。
我给可怜的姚瑶发短信说明天要去深圳出差了，如果顺利的话一个礼拜就可以回来，如果不顺利可能要待更长的时间。她提醒我多带些海鲜和一切好吃的给她，只要有吃的东西，至于我回不回来她不关心。看来这妮子在北京过了俩月炼狱般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我和志康约好在机场碰面，在空中飞了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到达深圳机场。
来机场接我们的是深圳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助理，看上去三十多岁，自称小高。天气预报提示深圳这天的室外温度有34-36度，我一下飞机就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热风迎面吹来，室内外的温差有点让人喘不上气，不过这位同志也真够有勇气的，这么热的天，竟然西装笔挺的杵在我们面前，我真担心他会中暑，再看看我和志康，俨然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衣着清爽无比。
驾驶员驱车载我们来到深圳这家公司预定的四星级酒店，环境很优雅。在前台开房的时候。小高同志问了一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请问两位是要情侣套间还是夫妻套房？这个问题一下把我问住了，我真服了这个小高。志康接过话说，他家就在深圳，不需要住酒店，订一个单人间给我就可以了。我的房间确定后，志康细心的帮我检查门锁和窗，甚至检查洗手间里的花洒、排风扇、马桶什么的，那样子像极了我男朋友，难怪小高问我那个问题。我暗喜。等一切检查完毕他放心之后，便和我确定了这几天的行程。
“酒店离我家不远，开车十来分钟，不如去我家坐坐吧，顺便带你到处去逛逛。”志康笑着对我说。
“先谢过，等赔款的事情搞定之后，我想我才有心情玩儿。”其实我很去他家看看，我很好奇是什么地方培养出像他这样的人，但有时女人也得矜持一下。
“那也好。工作要紧，毕竟是出差。我跟小高打个招呼，吃完中饭我们就可以去欧洲深圳远东公司，赔款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志康掏出手机准备给小高打电话。
在小高强烈邀请下，中午我们去吃了澳洲大龙虾，他一个劲的给我们敬酒，还不时整点行酒令什么的，大有要把我们撂倒的意思，还好我和志康都不是吃素的，怎么说也是黄浦江上的老麻雀，见过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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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7:26
在午饭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这家公司很有港资企业的风格，但装潢又不失欧洲的典雅，规模尚算不错。在小高的引荐下，我们与欧洲深圳远东FE公司总经理万德财会面了，这厮的名字听上去就挺俗的，见到本人后发现他这名字和人简直不差分毫，肥头大耳，满面油光，脖子上栓了根金色“狗”链子，说话时还不时的甩甩他那手腕上带有劳力士的左手。与这间公司的格调实在有些不太相称。
“你们好！你们好！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贵客远到而来小人公务缠身，没有亲自去接，罪过罪过！……还不知道怎样称呼两位啊 ？”万德财笑眯眯的边说话边弯着腰把双手伸向我这边，那架势活像清朝的太监。
“您好！万总。我们小人物岂敢劳烦您大驾。高助理能亲自过来接我们，我们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我姓沈，是上海富太进出口公司业务部负责人。旁边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何志康律师。”我边和万德财握手边介绍并递上名片。
“沈总，何大律师。你们两位一看就知道年轻有为，男有才，女有貌，不简单哪！等一下谈完公事你们想去哪里玩，尽管告诉我，在深圳你们去任何地方消费，一切签单写我的名字万德财，都OK啦！哈哈……前面是会议室，这边请！”万德财把那张满脸横肉，笑得快要烂掉的脸对着我。
我们从下午2点半到6点钟都在谈和解及赔款的事情。万德财这只老狐狸，开始的时候净装孙子，称自己也是受害者，而且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再加上自己在台湾炒房产赔了不少钱，说什么都只肯赔15万，而且给我和志康每人1万块的辛苦费。我和志康口气都很硬，徐东富给我们已经下过死命令了，20万少一毛钱都得再起诉，所以我们坚持20万赔款一分钱都能少，还拿出了海关的罚款清单的副本及相关单据。这王八羔子不乐意了，脸立马就拉下来了，跟刚开始那孙子简直就是两个人。
“年轻人，我在东南亚、欧洲混的时候你们还在小学跳皮筋、玩弹珠吧？我几十年混下来可没有浪费，什么风浪我没有见过？不是我讲你们这些小辈，做生意、谈判双方都要有让步的嘛，对不对？你们不要搞这种东西吓唬我，我个人比较低调，喜欢以和为贵。只不过万一把我搞急了，我也不晓得我会干什么。”万德财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张堪比钟馗的脸转了过去。
“万总，我们现在和你在谈的是和解的条件，当初是贵公司提出和解的建议。我们考虑到你们的实际困难，决定接受和解。现如今看来，您手上一块小小的限量版劳力士恐怕都不只20万这个数吧。您也应该了解，这一次公司委托我们过来是真心诚意来解决问题。如果您是这种心态，且不说将来的合作，我想我们没有和解的必要了。”我很不爽的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
“万总，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东西还是不必要点破的好。坦白说，像贵公司这种情况通过走司法程序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到时候不光是20万的问题这么简单。话我先说在这儿，如果您对我的话有任何疑问可以咨询其他律师，请您自己再仔细考虑考虑。”志康也不悦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此时的万德财走出去打了个二十多分钟的电话，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在咨询他的律师。回来的时候，他的态度稍有转变，并告知明天将电话答复我。尽管今天谈得不是很愉快，但我有预感，他将会接受我们提出的赔款金额。我的预感一直很准。通常此类人都不会在当天就做出某些决定，即使是他心里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也不会表露出任何迹象，因为这会让他没有台阶可下。
万德财仍然做太监状送我们出去，我想他今天下午也舒服不到哪儿去，但还是还一个劲的向我们道歉说他自己不是。真是喝孔府宴酒，做表面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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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08-9-16 17:27:40
出来的时候他坚持让小高带我们去happy happy ,听他那口气，玩儿的花样八成就是男的招鸡，女的招鸭，我们婉言拒绝了。在与万德财告别之后，我和志康不得不感叹这只城府颇深的老狐狸会做人。我估计他下午相当的不爽，尽管如此，他送我们出来的时候似乎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有一丝的不悦，还直讲荤段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欢乐无比。反而这样显得我们肚量很小，到底是人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唉！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到底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了，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我想，如果要是换做我是万德财肯定得闹僵了，什么时候我的道行能有他一半，估计离成功也不远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万德财打来的电话。如我所料，他果然接受了我们提出的赔款金额。只是不能马上兑现，必需要等个几天，因为这两天他们公司会计不在。我想电话里答应了没用，空口无凭，万一他耍赖，岂不是死无对证？对于这种人还是白纸黑字比较保险。于是立马写了个赔款证明传真过去，大致内容是要求深圳FE公司必需在三个工作日内将二十万赔款汇入我司指定银行帐号，并要求他们盖上FE公司的公章及他的签名。收到FE公司回传件后，赶紧给徐东富打电话报告情况，他很高兴，直夸我细心，还说我办事他放心，并叮嘱我看到银行水单再给他打个电话，最后发短信告诉我他选定了的几个办公地址，让我这两天去看看办公环境。给徐东富打完电话，心里轻松了许多。我的使命总算完成了一半，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从100米落到了50米，不管怎样还算是挺顺利的。
刚挂完电话，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见“蔡国庆”杵在门口，他说来接我去吃午饭。我把万德财给我打电话的事跟志康说了一遍，他的第一反应和我一样，问我有没有和他写书面的东西，我把FE公司回签的赔款证明拿给他看。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到酒店门口，他让我先等等，接着他往停车场方向一路小跑，我很好奇。不一会儿，一辆本田雅阁停在我面前，坐在驾驶室里的志康招手示意我上车。
“这是你的车？你会开车？”我打开车门坐进来。
“朋友，你清朝来的吧？都21世纪了，会开车有什么可好奇的。我高中的时候就会开了，只不过大学才去考的驾照。这车是我爸送给我大学毕业的礼物。我爸送我车是希望我能留在深圳工作，可我执意要去上海闯闯。为了这个，当时我们闹得很僵，就差登报断绝父子关系了。不过后来他想通了，我们又好了。”志康打方向盘的样子很有味道。他如往常不管描述什么事情都是轻描淡写。
“我看你也够作的！家里这么好的条件，干嘛非得跑到上海去啃康师傅？千万别告诉我你为了理想！”我边扣安全带边对他说。
“你太了解我了，我还就是为了理想。呵呵……开玩笑。其实家里条件好始终都是父母辛辛苦苦创造的，更何况我们家不是一夜暴富，八几年我父母在沈阳都是普通工人，头几年刚来深圳也是扎扎实实过了几年苦日子的。后来店里的生意慢慢好起来，家里的条件也才慢慢好转。我大学是学法律的，我不想一毕业就帮我爸看店，一来我自己不甘心，二来同学、朋友也会对我有看法，再说我一男人从小到大靠家里算什么档子事儿？”志康找出一张CD塞进车上的CD机里。
车里的音响传来熟悉的旋律，我知道他放的是Carpenter《close to you》,我们异口同声跟CD里的Karen一起唱起了第一句“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我们相视一笑。
“你也在唱啊！”我和志康再次异口同声，仿佛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Carpenter的歌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听了，正如很多人都知道《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歌，但很多人都不知道Carpenter是原唱。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很土的人，但是现在我旁边坐了个跟我一样土的人。
“很多人唱第一句都会跑调，你还不错，挺着调啊！我大学的时候很迷Carpenter和beatles ,那个时候真叫一个疯狂。 我一度想做band，但始终没有碰到志趣相投的人，你说如果早几年遇到你，搞个什么男女组合，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火了，哪儿还有飞儿乐队什么事啊！”志康对着后视镜傻笑。
“那是，想当年我叱咤乐坛二十几年，好歹也是娱乐圈一红人儿，王菲、那英她们和我打麻将，欠了5块钱到现在还没给呢！哈哈……说正经的，我曾经也是疯狂的迷恋Carpenter Karen的声音，我没想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声音？”我也开始意淫了。
他把《close to you》重放了一遍，我们一起跟着CD唱了一遍。此时，车内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志康接了个电话，大概是要去接人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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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本打算明天从学校回家，我妈告诉她我回深圳了，所以今天提前回来了，现在我要去汽车站接她。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志康边打转向灯边对我说。
“深圳是你的地盘，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你就是把我卖了，指不定我还在帮你数钱呢。”我装可怜。
经十来分钟车程后到达汽车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时尚的女孩儿拎着一个行李包站在出站口的遮阴棚下东张西望。志康从车上走下去把女孩儿朝车这边领来，女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室的我。
“何志康，你可以啊！车里坐着这么大一美女，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女孩在后座上乐呵呵的笑起来。我终于知道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儿叫何志敏，她就是志康的妹妹。
“何志敏，你怎么跟一劳动妇女似的?啰里巴嗦的，将来谁敢要你? 对了，说正经的，你下个月怎么办？是考研还是找工作？赶紧给我个说法……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委托人公司的进出口业务部经理沈一芳。一芳，这是我妹妹，何志敏。大学学平面设计。”志康向我和志敏相互介绍。
“哇，原来美女是做国际贸易的，难怪看上去那么干练呢！我决定了，我下个月报考研要转专业，考国际贸易。”在路上和吃饭的时候志敏问了我许多有关贸易的问题，她对这行好像很感兴趣，我们似乎也很投缘，她还邀请我一定要去她家。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忙着选办公地址的事情，白天四处跑，晚上累得连脚趾头都懒得抬一下，志康也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当然还有尽他的地主之谊。终于，通过这几天对比几处办公地点之后，我决定把办事处设在福田区的一幢写字楼内，从物业、年租、交通便利以及周边环境各方面考量，这个地方是最合适的了。徐东富也同意我的看法，让我赶紧把相关手续办齐。也在这天，FE公司的会计把二十万的赔款打到了徐东富的帐号上，虽然比当初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小高也打电话来解释客观原因，但我想既然钱已经打了，也没必要挑刺了。毕竟这年头欠钱的是爷，讨钱的是孙！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当地工商局。在大厅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奥迪A8上下来，如果没看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姚瑶的老相好，我们的大学校友钱斌。他来自贵州一个小山村，和我们同届，不过是学经济的，专业课名列前茅，每年都拿甲等奖学金。这小子姓钱，可是家里却穷得叮当响，父亲是一个邮递员，收入相当微薄，母亲由于身体差也只能打点零工，收入忽略不计，家里还有俩妹妹，就这种情况他还是坚持上了大学，学习也很刻苦。但好学生也有范作风问题错误的时候，大二的时候我们宿舍楼下总有一个皮肤黝黑穿白衬衫的男孩儿在等人，为此我特别注意观察过，很少有男生能穿那么干净的白衬衫，看得出他挺爱整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姚瑶那妮子勾搭上了，那时俩人爱的叫一个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啊！因为姚瑶家在首都，家庭条件各方面都比较好，所以当时有人开玩笑说将来钱斌入赘到姚瑶家，他俩生个孩子就叫“摇（姚）钱树”。虽然只是玩笑，但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钱斌来所却是无形的伤害。毕业那年，姚瑶坚持要考研然后回北京工作，而钱斌则坚持要去上海发展自己的事业。两个人道不同。就这样，耗了半年，结果姚瑶考研也没考上，而钱斌也并没有在上海发展。两人从此就断了联系。
一晃也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事却还历历在目。今天看到钱斌，感觉他的体形有些发福了。我想叫他名字，可是没敢叫出声来，怕认错人惹来尴尬。犹豫了一会儿，趁他回头按车遥控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敢确定。
“钱斌！”我拍了他一下肩膀。
“你是沈一芳？”他回头看到是我，有些意外。
“唉••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高利贷似的？……半个多世纪都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过去他跟姚瑶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老爱逗他。
“我还行吧！今天到工商局把我一个分公司的经营许可证给批下来。你怎么样? 看你说话那劲头跟过去没怎么变吧！”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啧啧……开奥迪A8，办分公司经营许可证，你那叫还行？钱老板，那我也就只能跟杨白劳PK了。我说你也太低调了吧！唉，是不是怕我找你借钱啊？”我凑到跟前朝他胸口给了一拳。他邀我到附近的咖啡馆坐坐，说是想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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