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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陈诒紱《金陵园墅志》
《金陵园墅志》
【民国】陈诒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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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曩续先君子《金陵通传》、《金陵琐志》二种,及编辑《金陵祠祀孝弟汇传略》、《金陵艺文志》、《金陵小品丛书》、《续金陵祠祀乡贤汇传略》等书。今春园居多暇,欲编《金陵名人住址集》,而王君寄沤已有此作,尚未成书。余于是遂编《园墅志》。夫金陵园墅,虽有王、顾名园两记,江宁府、县志诸家记载,然或断以年代,或散于区隅。兹志上自高辛,下逮并世,专载金陵名园、别墅。凡断者使之续,散者使之聚,越数月,几易稿而成。分为三卷:上卷载园墅地址、建筑、姓氏、台榭、位置,中卷载园墅游记,下卷载园墅诗歌。初无成书义例,亦效宗少文“澄怀观道”,聊作卧游观也。若云著作,则吾岂敢。
岁在昭阳作噩门五日,石头山人自识。
以今志古,此敬乡录之用意也;以亡志存,此《梦华录》之用意也。其成书之意不同,而一郡之风俗、文物赖以不坠则同。金陵自郡乘外,一物一事而为之志,所在多有专志。园墅始于顾、王两氏,顾、王而后,园墅之变迁兴废,又不知凡几。因思六代以降,吾郡恒为首都,园墅之盛,甲于通国;而被兵之数,亦甲于通国。自辛亥革命迄于今日,仅二十寒暑,而郡之被兵,殆及十次,其不幸为何如?其园墅之变迁兴废,又何如哉?一亭、一榭、一花、一木,向之流连觞咏于其中者,或一过之而墟焉,或再过之而墟焉。耳熟其名而目不辨其地者,往往然也。失今不志,后之人虽欲志之,将愈远而愈不可得。陈君稻孙,今年始为之志,书成征序于余。余知稻孙渊源家学,于地方掌故搜辑甚富。其敬恭之念笃,故其网罗之力勤;其沧桑之感深,故其抱残守缺而惟恐失坠之意亟然。则此志之作,不惟书之可传,而所以成书之故,可为吾郡悲也。志之体例,稻孙已自言之;成书之故,非稻孙所能自言也。为之揭于篇,即以为之序。
民国二十二年夏,江宁卢重庆撰。
碎金零粉南都胜,搜罗总关邦志。过去云烟,当前风月,书地书人书世。华林壮丽,便半壑半丘,也饶幽致。征录靡遣,一编差比《洛阳记》。君犹怀抱别具,念传家柱下,文献乡里。王谢堂空,齐梁劫冷,哀绝兰成才思。如何散弃,恐凭眺苍茫,风流沦替。千古琴尊,忍随台榭圮。(调寄台城路)
南朝金粉凭装点,楼台可知多少?如梦如烟,一丘一壑,付与后人凭吊。斜阳缥缈,有几度沧桑,几堆花草。但记名园,盛衰岂独洛阳道。陶庐潘宅历数,似宫人白发,凄说天宝。乔木荒凉,专家著述,处处空闻啼鸟。穷搜极讨,便满目林泉,游神熙嗥。门巷依稀,秣陵春正好。(前调))
搜罗园墅志名都,考献征文著作娱。何处故家仰乔木,兰亭梓泽久荒芜。城郭依依恋夕晖,南都繁丽总依稀。洛阳一记谈兴废,君是兰心李格非。故居重访旧篱门,小筑青溪傍水村。劳取风光记池馆,只惭遗泽接三园。(先藩参公有竹素园,先参知公与先侍御公有疏园、足园,曾刊《三园合稿》。)
虎踞龙蟠战伐场,千年陈迹易沧桑。词人惯有兴亡感,独把名园记洛阳。王谢华堂半逝波,《梦华录》里泪痕多。习家池馆浑闲事,为有山公便不磨。
南都夙擅园林胜,几度沧桑不可寻。赖有此编存记载,上追太古到于今。天宝从来在物华,地灵人杰并堪夸。可园著述已千古,继起仍然在一家。
就里风流云散,只传名胜称。讶冷客、卧起空斋,书巢底、当对新亭。南朝多留旧迹,伤金粉、总觉飘又零。燕子归、巷失乌衣,呢喃语、翠陌堪再经。问到海桑变更,高谈秉烛。趋庭每羡先生,砚北师承。记遗事、颇多情,而今怕闻鸱叫,感草草、这江城,游人漫评。垂青看野史,心自倾。(调寄绮寮怨)
金陵园墅志卷上
李园。在茅山。高辛之世,有展上公者,筑园句曲伏龙地,遍植李。后相传成道去。茅山玉晨观祀之。
五果园。在华阳山郭。四朝种五果于山中,因以名其园。
梧宫。在句曲。吴王因山铸冶,既立冶城,又别营梧宫于句曲,与西子避暑居之,梧楸成林。古乐府日“梧宫秋”、“吴王愁”即此。
钓台。在东庐山。新野严子陵光少与光武游学,及光武即帝位,屡征不出,披羊裘钓泽中。帝侦知,幸其处,与光共卧论道,光以足加帝腹。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帝座,帝日:“朕与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谏议大夫,不屈,筑别墅于东庐山居焉。后名其地日“钓台”,有羊裘轩、客星馆、招隐堂诸处。
宝鼎二年,帝命破坏诸营,大开园囿,起土山、楼观,穷极技巧,工役之费以亿万计。复开城北渠,引后湖水流人昭明宫,巡绕殿堂。
二陆读书堂。在越城西,吴郡陆士衡内史机与弟云居金陵读书处。入洛后作《怀旧居赋》。
读书台。在赤石矶侧,阳羡周孝侯处居金陵读书处,正气浩然,高山并峙。《六朝事迹编类》“周子隐堂记”,梅公仪撰,在法光寺。
西池。一名乐游池,一名太子湖。晋明帝为太子时,养武士。宋元嘉中作乐游苑,池当入苑内。谢混《游西池》诗云“水木湛清华”,即此。其地应在覆舟山南。
永昌元年十一月,帝崩。皇太子绍即帝位,尊所生母苟氏为建安君,别建园宅于丹杨(江宁县境)居之,供奉隆厚。
纪园。在乌衣巷。秣陵纪思远将军瞻以疾求退,就拜骠骑将军。即家为府第,有园池竹木之胜。宅旁有航,人因呼为骠骑航。
文举书台。在石头城东。司徒王导慕河内郭文举高士文才,迎置西园,筑台居之。
建平园。咸和四年兵火之后,宫阙灰烬,以此为宫。众议迁都,王导日:“建康古之金陵,不可易也。”
西园。在石头城东,即冶城园。徐广《晋纪》“成帝适司徒府,游观冶城园”,即此。或云桓元别苑,晋人谓之西园。
芍药园。在覆舟山南,本晋药圃,一名药园。义熙中,刘裕即其园筑台,以拒卢循。宋元嘉二十三年,辟为北苑,更造楼观于山后,改名乐游苑。每岁三月,禊饮于此,会者赋诗。
谢元别墅。在清风乡黄城桥,安石围棋,所赌即此。
入汉楼。在石头城,义熙八年建。《建康志》所谓“连堞带水,累人云霄”者也。
王氏园。在风台山。元嘉十四年,有大鸟二,集秣陵民王闽园中李树上,状如孔雀,众鸟随之。扬州刺史、彭城王义康以闻,诏改鸟所集永昌里为凤凰里,起台于山,号凤台山,即凤凰台址也。大江前绕,鹭洲中分,最为登眺胜处。唐李供奉尝宴游于此。
东山园。在钟山东,彭城刘伯猷勔常经始钟山岭,造此园,以为栖息之所。
养种园。在南宋行宫东门外。
儒学馆。在鸡笼山。元嘉十五年,帝征豫章处士雷次宗居此,聚徒教授,车驾数幸其馆,资给甚厚。久之,还庐山,公卿并设祖道。俄叉应聘入都,为别墅于钟山西岩下,谓之招隐馆。
上林苑。在玄武湖北,大明三年建。《实录》云:见有古池,俗呼饮马塘。其西见有望宫台。
沈氏园舍。在娄湖。武康沈宏先庆之一夜携子孙徙居之,所谓“徒步归南冈”也。
芳林园。在青溪菰首桥东,本齐高帝旧宅。齐有天下,为旧宫。官东筑山凿池,号日芳林园,一日芳林苑。
桃花园。即芳林苑也。
永明二年,竟陵王子良开西邸于鸡笼山,延集学之士,置酒后园,刻烛为诗。萧文琰犹以为缓,乃与邱令楷、江洪等共打铜钵,响绝而诗成。时后进名流以刘绘为领袖,与张融、周颐并临淮水而居。时人语曰:“三人共宅夹清漳,张南周北刘中央。”
豫章王嶷邸。起土山,列种桐竹,名为桐山。帝幸嶷邸,登桐台眺望,尽日极欢。嶷自以位望隆重,深怀退素。北宅旧有田园,因作小眠斋于中,为退休之地。
东篱门园。在冶城西,庐江何子皙处士点园。一名乌榜村,园中即卞忠贞壶墓。点植花酹酒,尚友古人。
蘼芜涧。在青龙山。沛郡刘子王圭瓛本住檀桥,瓦屋穿漏。武帝重其学行,欲为建园馆,遂以杨烈桥故主第给之,并蘼芜涧。瓛居此,为儒林之宗。
华林园。斋前小池有奇僵石,长一丈六尺。天监元年移石置华林园宴殿前,都下倾城纵观,所谓“到公石”也。
春涧。在宋兴寺东,平原刘彦度处士讦别墅。讦与族兄士光及阮士宗为“三隐”,往来钟山,有终焉之志。
郊园。在钟山下,武康沈休文祭酒约行园。约立宅东田,瞻望郊阜,尝为《郊居赋》,以序其事。
梁王旧园。在潮沟。徐楚金《梁王旧园》诗所谓“粱王旧馆枕潮沟”是也。
天监十三年,皇太子统爱文学之士,起乐贤堂,使先图刘孝绰像于中。一日泛舟后池,番禺侯轨谓宜奏女乐,太子微吟曰:“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其素尚如此。
孤独园。普通二年诏建于建康,以养穷民。
裴邃祠园。在光宅寺西。普通六年五月,豫州刺史裴邃卒,诏建祠园。堂宇宏敞,松柏郁茂。
果园。在雨花山,昭明太子建。又起著书台于钟山定林寺后北高峰上。横山、句曲山皆有昭明太子读书台,旧址存留。
延香园。大同十年梁简文建,园中竹林生芝。
陶隐居。在句曲山。秣陵陶通明侍读弘景,永明十年脱朝服挂神武门,止于句曲山。云此山下是第八洞宫,名金陵华阳之天。乃中山立馆,号华阳陶隐居,筑三层楼,自处其上。梁武帝早与之游,即位后,恩礼愈笃,国家大事,无不往询。时人以为“山中宰相”。
徐氏小园。在钟山,东海徐简肃勉园。勉素清节,居官时,尝谓“人遗子孙以财,我贻以清白”。为书戒子日:“聊于东田开营小园,常恨人谓是我宅。”
临春阁。至德二年建于昭光殿前,旁有结绮、望仙二阁,高数十丈。窗牖璧带,悬楣阑槛,皆以沉檀香为之。金玉珠翠,涂饰间错,每微风暂至,馨闻数里。朝日初照,光映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杂植奇花异卉,帝常居于是焉。
冶城园。在冶城山下,即西园址。翰林学士陇西李白避乱家金陵所拓者,园用东晋旧名。
冷氏别墅。在乌榜村。韩君平《送冷朝阳还金陵》诗有“落日澄江乌榜外,秋风疏柳白门前”之句。可知朝阳别墅在此。乌榜村,古西州门也。
高斋。叶清臣作《胡宿记》云:“南唐李氏因城作台望月,下临浚濠,正面覆舟山,南对长干,西望冶城。”即此斋址。
南园。在城西南,烈祖给宋子嵩太傅齐邱也。
江宁府园。舁元元年,改金陵府为江宁府,建园于署中,名日江宁府园。
金波园。无可考。
沈氏园。在钟山,宜春沈子文郎中彬居金陵所筑园也。庭有古柏,可百余尺。
徐氏园。在摄山西,今日陶庄。会稽徐鼎臣常侍铉与弟锴居金陵所筑者。园池甚盛,有来贤亭,宋裴迪留题。
青溪草堂。李致尧建勋园。建勋,赵王德诚第四子,官至昭武军节度使,适意泉石,营亭榭于钟山,以司徒致仕,赐号钟山公。建勋有诗云:“地虽当北阙,天为设东溪。”又云:“窗外皆连水,松杉欲作林。”
清风亭。在六合东门外,县令独孤及政尚简静,筑此亭,吟啸其中。
暑风亭。在清凉山,南唐后主建,为避暑别宫。后名翠微亭。有吴达夫集古文题联云:“衔远山、吞长江,到西南诸峰林壑尤美;送夕阳、迎素月,当春夏之交草木际天。”与风景相似。
读书堂。在清凉山阴,福清郑介夫监门侠居金陵读书处。居官清直,挂冠时,仅余一拂。没后,即其堂址建一拂清忠祠,竹径枫林,秋时红绿相间,人迹绝少。
半山园。在钟山南,临川王荆公安石故宅。元丰七年,安石请以宅为寺,赐额“报宁”。由城至钟山,此为半道,故名半山。寺前即半山园,寺后安石墓在焉。园东石阜隆然,相传为谢公墩。荆公诗所谓“我屋公墩者”是也。
东园。在县东八里,乾道五年留守史正志筑于半山寺前,有钟山堂,见墩、草移二亭。又建青溪阁于淮水东颜鲁公放生池上,溪云芦雪,秋景绝佳。
徐秀才园。在摄山西。徐秀才,铉之后裔,仍拓旧园而居。
绣春园。在淮水西南,端平三年高定子重建,用旧名。
乌衣园。在乌衣巷东,王、谢故居也。金华马华甫制使光祖罢官居金陵,新拓之,榜其堂曰“来燕”。堂后桂树数株,亭日“万(《景定建康志》作“绿”)玉香中”、“梅花弥望”,堂(原书无此字,据《景定建康志》补)曰“百花头上”。其余亭馆皆佳,一名“青溪园”。
青溪阁。上元段约之郎中缝致仕居青溪所拓者。与苏东坡相唱和。
读书室。在长干里。张南轩侍讲栻从其父浚开府时读书处也。没后,改建南轩先生祠园,地颇幽邃,花木尤佳。
霜月斋。佚其地。上元杨志行编修刚中辟主江宁县学,筑别墅以讲《易》,颜其斋曰“霜月斋”,世称通微先生。
江东精舍。在钟山南。庆元程时叔博士端学居金陵时所拓之别业。
桧亭。天台丁复,字仲容,官集庆路训导,家金陵,筑别墅于城北。地既深僻,有园亭之胜。古桧列植左右,苍茂若云。客至款坐亭上,日翛然以为乐,名其亭曰“桧亭”。
漆园、桐园、棕园。在钟山之阳。洪武初造海运及防倭战船,油漆棕缆用繁费重,乃立三园,植漆、桐、棕树各千万株,以备用而省民供焉。
竹西草堂。在秦淮侧,上元薛克恭益别墅。
此乐楼。佚其地。上元李太素咏别墅。日居其中,潜心易学。
乐闲园。佚其地。江宁罗景伊衡园。衡性至孝,筑寿椿堂、梦萱楼并挹翠楼、松轩诸胜。
瞻园。徐中山王达园,在南门街。表其门日“大功坊”。(今改中华路。)园以石胜,有最高峰,极其峭拔。友松倚云长生、凌云仙人卷石,亦名称其实。石之下,邃谷集祥,伏虎、仙姑、三猿、明通、垂云诸洞,盘纡曲邃。又有亭台池馆。清为江宁布政使司署,今为内政部。
中山别墅。在白下桥,魏国退朝时更衣处。花石位置,极其精巧。
齐王孙园。在赤石矶徐俌家。海棠屏亦其地也。
太傅园。在苑家桥,徐锦衣天赐东园。有世恩楼,徐子仁篆额。其西园在凤皇台,古栝及石皆宋时物。复于城东隅筑别墅,曰“小蓬莱”。有堂曰“心远”,亭曰“迎晖”、曰“总春”、曰“一鉴”、曰“观澜”、曰“萃青”、曰“玉芝丹室”,洞曰“归云”,峰曰“挂笏”,皆乔希天题额,招名流啸咏其中。
怡晚楼。佚其地,上元徐静庵征君李东别墅。
凤台园。徐三锦衣园。《弁州名园记》:“奇峰峻岭,参差岞崿,怪木素藤,樱互映带。”后属凤游寺。
金盘李园。在乌榜村,徐魏国公别墅之一。裙屐冶游,于斯为盛。
大隐园。在仙鹤街,徐元超公子园。
万竹园。在高冈里西,徐四锦衣园。园多修竹,即名其地曰“万竹园”。
五府园。在五府横首,徐五公子园。后讹为五福横首,谬甚。
张府园。靖逆侯园。后以名其地。
竹园。在竹桥西,武定侯园。
当嵒园。在高淳县,韩氏别墅,佚其人名。园中虬松怪石,耸峻异常。遐迩游人,辄多题咏。
石坝园。即旧院址,在东花园右。一河为界,建长板以通行人。后桥废,两旁筑石埂,名石坝园。一名石坝街。
丹湖书舍。在高淳县,刘氏建,佚其人名,为族中子弟读书处。有在兹堂、来青阁,轩敞幽邃,雅足游观。
武学园。明初请建,未行。立武学自建文始,后废为园。清嘉庆时,尚有留都师帅额。
方氏别墅。上元方絮之孝廉矩筑于倪塘侧。有云涧亭,与时阶符相唱和。
王氏别业。在雨花山。王贞庆,字善甫,南京永春侯宁子。园旁筑小轩,绕以桂树。自号金粟主人。
万松别墅。上元邹允达御史和,性至孝,于风台山先茔西筑精舍,四围皆松,名万松别墅。尤工吟咏,倪静存称其“气节英迈,磊落不群”云。
宴园。在评事街,上元欧阳仁甫大令荣园。有斋曰“听秋亭”,曰“爱日问月庭”。有天目松三株。荣素友爱,名其堂曰“式好堂”。焦弱侯尝谓:“金陵族居者,莫久于欧阳氏矣!”
张氏园。在乌龙潭上,江浦张廷玺尚书瑄别墅。
息园。在淮青桥东,(今改为建康路。)上元顾东桥尚书磷园,即江总宅基。有井字楼,载酒、映月、宜晚三亭。而见远楼高三十丈,八窗轩豁,都城内外,属之一览。清乾隆时,见远楼犹存。
读乐园。在武定桥东,(今改为长乐路。)上元梁俭庵尚书材园。有亭翼然,藏书十二架,以供翻阅。
逸园。在小市口,江宁王襄敏以旂园。以旂为秀才时,有矮屋三间,贵后移置园中,不加粉饰,题曰“存本堂”。
陈氏园。佚其地。陈铎,字人声,南京锦衣卫指挥别墅。有秋碧轩,香月、雪秀二亭。
市隐园。在油坊巷,江宁姚元白典客淛园。有玉林、茶泉、中林堂、思元室、春雨畦、观生处、容与台、鹅群阁、鸥波、洗砚矶、柳浪堤、秋影亭、浮玉桥、芙蓉馆、鹤径、萃止居、借眠庵诸处。淛园居侍养闲,与顾东桥、顾清甫等为友,冯惟敏拟名“仕隐”。其子之裔增建“海月楼”于中。
快园。在箍桶巷,江宁徐子仁茂才霖园。武宗南巡时幸其园,于晚静阁下钓鱼,失足落水中。园内遂筑宸幸堂、浴龙池。今虽废为丘墟,而春水鸭栏,夹以桃柳,人呼为“小西湖”云。
同春园。在沙湾,齐王孙朱可浧园。可浧读书通大义,广延宾客,远近慕之。
二君堂。在溧水旧学宫西南,襄阳王承吉从善官县令时所建。植竹、莲于此,构堂其中,额曰“二君堂”。取义于竹之可爱、可久,莲之不曲、不污,以勉诸生,旨亦甚伟。
新林别墅。佚其地,上元陈子野大令芹园。有古风堂、竹坞、空桑圃。又建五柳亭、邀笛阁于秦淮侧,与金在衡、盛仲交等结青溪诗社。
日涉园。在城南,上元顾居士铭园。又构北麓草堂,有翠虚亭、驻鹤山房、印玉池,以为憩息之所。自号北麓,与顾东桥、陈子野、盛仲交、姚元白等相友善。家多樽罍彝鼎、珍石奇花以自娱。晚年栖心内典,治净室甚精,题曰“四松方丈”,又自号宝幢居士。
天阙山房。在南门外,今改为中华路。即牛首山,江宁朱海峰郎中润身罢官归所筑别墅。植滇茶名卉其巅,至今名其茶曰“海峰茶”。
韩峰别业。在韩山阴,江宁沈麓村司马越乞病归所筑者。闭户著书,晚号新亭野老。
竹坡园。在城北隅坡山。上元朱氏,佚其名,卜筑高峰,结盟耆旧,仿香山洛社之会。素爱竹,手植万竿,号竹坡。名其园曰竹坡园。暇日焚香鼓琴,为疏篁搴翠之曲。其子江村绘《竹坡园》,沈麓村序之。
卢氏园。佚其地。上元卢国贤少卿璧素爱菊,宅旁隙地,葺而为园。手蓺其中,广求异品。花时招契友,宴赏累日。
西亭。在溧水县署,潼川张月沙锡命官县令时建也。有亭三楹,杂植花木。退食余暇侍母,间行洗竹灌花。理民时,具天伦乐事。
竹素园。佚其地,江宁何体乾参议汝健园。
青溪精舍。佚其地。上元姚世昌,世袭锦衣卫千户福园,每月俸人,辄贮书精舍中,训诸子侄。里中人士,多从之游。
朱氏园。在仓巷西,上元朱正伯司马衣园。罢官归里,储书画、古玩,尤长于诗词。尝与顾毅庵、焦弱侯等吟咏无虚日。
清懒窝。在秦淮上,昆山张心父茂才士沦居南京所筑之园,名“清懒窝”,文徵仲题额,旁构和鹤轩以课子。
长吟阁。昆山吴子充扩。自称河岳顽仙,移家南京,筑阁秦淮上,啸咏其中。朱夔声诗有“秦淮别派小成湖”之句。
桂园。在回光寺后,上元王孟起詹事元贞园。又建卧痴阁,在秦淮南;百花庄,在韩府山。王宗禹诗:“青尊兴剧花仍劝,白雪孤吟鸟解歌。”
环翠阁。在清凉山侧。上元盛仲交处士时泰尝与刘瑊、沈重巽赋诗其上。
江光一线阁。在清凉山上。麻城耿恭简定向督学南京时,与崇正书院并建,会诸生讲学其中。
疏园。在花盝冈,江宁何公露藩参湛之别墅。一名凤嬉园,亭馆池榭,位置成宜。旧为哈氏园,湛之得此,小为拓润。“博雅堂”扁,张即之书。
足园。在油坊巷。江宁何仲雅侍御淳之购市隐园北半,拓之,改曰足园。
古胜园。佚其地,江宁王宗禹大令杞园。有楼居、佛堂、柏台、凝翠亭、草径、酒隐柳池、啸台、梅花坞、晚香圃诸胜。杞耽幽乐旷,人以陶元亮、王无功比之。
遂园。在古瓦官寺南,旧为宁伯邻书屋,仅老梅数株。应天李象先茂才俭拓而为园,幽邃有佳趣。
吴家花园。在杏花村东,即徐氏西园基,桐城吴体中中丞用光居金陵所筑者。有葆光堂、澄怀堂、海鸥亭、木末亭、荼蘼轩、桃花坞、梅岭、菊畦、荻岸、桐舫、茆亭、南轩、云深处诸胜。
小桃源。在谢公墩北,上元朱元介侍郎之蕃别墅。藏书极富。过是园者,往往睹所未睹。堂前有玉兰数株,一名玉树堂。相近有伏挺泉,南朝古井也。
裓园。在清凉山下,卓忠贞敬祠园。其六世孙发之于万历间,奏允建祠并筑园。有虎岩、鹤潆、莲旬、无山堂、笠广、汐山、锄月湾、呼龙蟹、寒江榭、药草畦、茗柯坪、剑壑、懒虹螺髻庵、悬鼓峰、直树林诸胜。杨龙友为图,董玄宰跋。
何太仆园。在乌龙潭侧,江宁何充符太仆栋如筑以讲学者也。一曰龙德书院。
遯园。在花盝冈,江宁顾文庄起元园。起元避居园中,七征不出,家有七召亭。园有小石山、横秀阁、耕烟阁、郊旷楼、快雪堂、月鳞花径、高卧室、懒真草堂、五己堂、间得亭、露研斋、明月半轮窗、纳晚凉处、丈室、依老居、劈纱舫诸胜。其弟羽王鸿胪起凤园,在骁骑仓前街。有池可种莲,高阁突兀,延瞩东南诸山。周南起楠园在仓北,修竹数十竿,小屋数椽,饶有野趣。太复郎中起贞网,屋宇花竹,其规模大概如遯园。
张氏园。在花盝冈,江宁张元度茂才振英园。家徒壁立,窗外杂植杞菊。左图右史,焚香扫地,秩如也。隙地种竹数十竿,因号苦竹君。与顾文庄邻近,互相过从。
卜园。在花盝冈,卜太学味斋园。地既高旷,有楼三楹,遍览城内外。俯视西园,如接几案。
蔬园。在台城内,佚其人名。
退园。在乌龙潭上,通州范异羽少卿凤翼忤珰落职,居金陵筑园以居。有鸣鸠亭、石浪轩,为觞咏地。
爰园。佚其地,江宁俞仲茅彦园。有塾廊、湄楼,沤阁、滟亭、芥圃。旁有池,累石为洞。后其孙平子酒酣,豪举以石赠人,而池水见大,极疏旷之致。
小东园。张庄节可大园。后名其地曰张家衙。古名张家园。又一园在萧公庙,名海石园。海石高二丈,计径三尺有咫,具四面相,玲珑透漏,海气所蒸,五色烂然。幽房曲室,最为雅靓。有清绣堂。
佚园。上元张孚之运使文晖园及同邑王尔祝太守尧封园。皆分徐公子万竹园地拓之。顾文庄谓其“古树深篁,杳然异境”。
吴氏园。在万竹园。本齐王孙别业,吴孝廉孔璋以善价得之。地故倚城隅,多竹与桂,望之阴森蔽天日。
随园。江宁焦茂慈太守润生园。润生乃殿撰竑子,顾文庄诗《赠随园》有句云:“常忆牛鸣白下城,宋朝宰相此间行。”园址当在东冶亭左右。
葛氏别业。在风皇台侧,上元葛云蒸茂才如龙园。有竹数百竿。复筑阁于瓦官寺北麓,掘地得一巨石。启之,泉出其下。
贾氏园。在赤石矶侧。江宁贾心我孝廉明道园。明道皓首穷经,尤善易学。筑乾坤一草亭,以为延眺之所。
斐园。在孝侯台侧,江宁张幼仁园。幼仁,佚其名。善画能诗,尤喜莳花木。每岁酿酒数十瓮,园中遍种罂粟、虞美人、阿蓝、诸葛菜之属。每花开时,晨起取芦荻作数十管,每管剪插时卉数十茎,令童子持至市,卖花市肴馔而归。客至,出家酿治所市之物,以供杯酌,如此者数十年。
石巢园。在库司坊,阮大铖园。世人秽其名曰袴子裆。
五柳居。六合胥成甫自勉园。自勉补国学生,携家渡江居鸡笼山后。宅枕钟阜,襟后湖,名其园曰五柳居,楼曰四照阁,与诸名流结诗画社其中。后荒烟蔓草,仅余一塘,人呼其地为胥家大塘。
邹氏园。佚其地。上元邹孟淑茂才景贤园。
豆花园。佚其地。江宁陈叔嗣元胤家贫,园中仅种扁豆。豆花盛开时,起坐其中,烹茗焚香,孤吟不辍。即以豆花名园。
鸥园。江浦丁莲侣明府明登罢官后,筑于乌龙潭上。徜徉著书,无间岁月。
王氏园。佚其地,上元王世臣辅园。辅喜梅兰竹石,有亭颜曰“自省斋”,朝夕吟哦。倪笃之重其品。
桃花涧。佚其地。上元姚允吉大令履旋别墅,有净香岩、琅菜圃、芋栗园、古藤墩、瓮泉、茶径、梅龛、鹤皋、谡谡坡、涧石诸胜。
姚氏园。在莫愁湖侧,佚其人名。
吴氏园。贵池吴次尾应箕寓金陵,尝言乌龙潭为山水都,居不必造作而自然风景,遂园于乌龙潭畔居焉。
许长卿典客新园。在张氏佚园北,本万竹园地,夷旷可数百丈,花竹多秀野之致。旧园在骁骑营西北,为九天祠。有堂、有阁、有亭、有轩翼然。园内绣球花极大而茂,可与凤台园紫薇竞秀矣。
茉莉园。东园之所分也。蔬圃菜畦,地颇幽僻。金陵俗:中秋月夜,妇女有摸秋之戏,以得瓜豆为宜男,常往是间也。
齐宗侯园。在扫帚巷,齐宗侯卓吾园。楼阁宏敞,花竹萧疏。
欣欣园。鹤山冯晋渔中书启蓁主江宁凤池讲席时所筑之园,后即名其地日欣欣园街。(今改为丰富路。)园有绉云峰、婴桃砖舍。古木百余株,皆大合抱,干霄直上。又有缨络松,森森偃盖,尤为世所罕觏云。
金氏膝园。在边营,佚其人名。地仅数十弓,而池台粗具,罂粟花极繁盛。
韩氏园。在剪子巷,(古名周处街。)江宁韩襄宇通政国藩园。石山中峰,高可二丈,名贤题跋甚众。从徐氏东园购得之。
寒山园。与东园对宇,韩国藩子敬修园。有水阁三楹,楼高如鸟巢。眺望极远,颜曰“绿尖”。
汤氏园。在杏花村,溧水汤熙台太守有光园。地不甚广而多嘉树,亭外老杏数株,花时灿若云锦。
许无射园。在萧公庙东。入门曲房宛折,至迷出路。转入庙后,地忽宏敞,全以竹树缀之。园北为张保御园,乃王太学旧馆。有屋三间,清寂可人,亦多佳树,沈不疑常称之。
方子中太学园。在村东城下。古屋数间,土垣版扉,人不知其中有园也。牡丹极盛。
武文学园。在瓦官寺东。花竹萧疏,错以山石。
李氏小园。在杏花村,佚其人名。与汤有光园为邻,两塘相连,弯环清泚。堤上杨柳杏花,斜拂水面。
方氏假园。在小石桥,(今改为长乐路。)佚其人名。相传桐城方氏居金陵所拓也。有三层楼。
陆文学园。在骁骑营南。有池种荷芰,小亭踞其上。花架绮错,望之斐然。
王氏园。佚其地,王成华明县令归拓之。吴次尾云:“据地最胜,辟地最广。篱落内高山数里,长松万树。”
常府园。在九连塘,门有花牌楼,常开平王遇春园。即以花牌楼名其地。(今改为太平路。)
九圣园。在半边街北,因九天祠得名。
倪氏园。在白塔巷,释笑峰园也。笑峰者,即江宁倪嘉庆,字笃之,官户部给事中。明亡为僧,隐居其中。
陈氏别墅。临川陈春台观察民情致仕,居南京,筑园城北小桃源山中。栽花种竹,莳藕蓄鱼。豪吟痛饮,不与世事。
招隐草堂。在石头山阳,明宗藩子睿燧园。旁筑栖贤庵,引余集生、凌苍舒等续莲社之游。
金太守与陈中丞(佚其人名)园。皆在乌龙潭侧。停画舫于潭中,天然图画也。
节霞阁。在洗马塘,金陵邹满字典别墅,自署日“青溪一曲”。尝赋《白日掩荆扉》以见志。工诗善画,与郭圣仆、林茂之、文及先、顾与治等拈韵绘罔,东园为之生色。阁即宋之玩水阁也。
放生书院。在乌龙潭上,余中丞别墅,佚其人名。露台层阁,移花倒影。莲舫如瓣,鱼泳不惊。洵西城一胜境也。
凤台寓园。陈淡仙园。顾与治赠以诗云:“更穿蜜竹成深坐,欲上层楼怯暮笳。”其风概可想矣。
寤园。在乌龙潭北,归安茅止生总兵元仪园。轩亭错落,散处盋山。坡陀间又构术甃石如幔亭,朱阑回互之。浮泊潭中,名曰“喻筏”。
千顷堂。在马路街,晋江黄立父教谕居中居金陵别墅,藏书数万卷。
山水园。在乌龙潭侧,上元唐宜之长史时弃官归里,临潭筑室。山光水色,远眺高吟。黄俞邰称其“处世疏寒而不伤于刻露”。
林氏园。在珍珠桥,福清林茂之古度居金陵别业。家华林园侧,极亭榭林泉之美。国变后筑园于此,陋巷掘门,萧然自得。
汪氏蔚园。在九代巷,佚其人名。
松竹园。无可考。先君《运渎志》载,松竹园即陈善坊。今上元刘况鹤大令文煜构屋居此。庭有古树一株,斜荫楼槛,殆其园址与。楼旁有书屋三楹,额曰“余庵。”
李氏园。在三条营,佚其人名。
松风阁。在雨花山,张庄节祠园。其子怡,字瑶星,明亡隐居于此。与友人赋诗饮酒,啸傲其中。又在摄山葺云乳山房而终老焉。
扫叶楼。在清凉山侧、善司庙后。即半庙园也。上元龚半千贤隐居处。尝绘一僧持帚作扫叶状,因以名楼。凭栏静坐,城外帆樯过石头城下,影掠窗前,其高旷有如此者。今其楼犹复旧观,有僧庵而修葺之。
竹深园。佚其地,上元龚廓同训导翰晚归所筑者。日吟啸其中。
且宜园。在南郊,江宁徐季采上舍研园。种竹莳花,隐居不出。自署书斋曰“一林居士”。
小五台园。。
匠轩先园。
云半肩园。(金鳌《金陵待征录》云:“以上诸园才二十年,已变灭如太空。顾云《盋山志》云:‘自卉香园迄云半肩园,凡园十有四,太抵散在清凉、盋山间。’其著录时,园并圮,即居者亦不可详矣。”)
宋家园。在瓦官寺侧,溧阳宋其武孝廉之绳居金陵所拓者。有鸥天馆。后名其地为宋家园。
林屋。在万竹园,江宁邓九日观察旭罢官归所筑者。读书课子,几三十年。尝与钱牧斋、徐健庵等吟咏其中。
遯园。在清凉山侧,龙溪李匡侯侍郎赞元居金陵拓之。群山环拱,构高亭俯瞰长江,与杜茶村吟咏其中,时称“李杜”。
僻园。在古长干,今改为中华路。本魏国家人所筑。襄平佟汇伯中丞国器居金陵得之。水边郭外,地旷景饶。屋宇参差,林峦错落。牡丹、芍药各千百本,池莲、岸柳高下咸宜。一名南园,南陔老人所谓“一树一花色,无时无鸟声”也。后为历阳牧夏禹贡所有,则万竿苍玉、双株文杏、锦谷芳丛、金粟幽香、高阁松风、方塘荷雨、桐轩延月、梅屋烘晴、春郊水涨、夜塔灯辉,所称十景。
读画楼。佚其地,嘉兴周栎园侍郎亮工居金陵别墅。
遯庵。在冶城侧,建水萧五云琯居金陵别墅。
嵞山园。在瓦官寺侧,桐城方尔止文居金陵所筑者。本宋氏鸥天馆基也。
有叟堂。在乌龙潭上,其叟为谁已不可考。
松三草堂。在武定桥西,今改为长乐路。本中山王宅基。宁夏赵忠襄良栋居金陵,拓为别业。面文石台,假山瘦削,三松俯仰其间,遂取三松以名其堂云。
心太平庵。在乌龙潭上,江浦丁菡生雄飞别墅。轩窗疏爽,时一凭观,皆山水气焉。
半隐园。佚其地。魏博父从桂王死于甸,母殉节滇南。博依张襄壮勇,莅官县令后,归构此园。山曰望云,思其亲也。其松风壑、赤壁岩、达观楼、蹋云廊、枕石轩、啸月台、会心亭、桃坞、梅岭、文沿藏斋,皆见其《适志吟》云。
朴园。在清凉山侧,孝感熊文端赐履居金陵所拓者。有洗心亭、寻孔颜、乐处亭、藏密斋、深造斋、潜窟室、学易室诸处。韩慕庐谓其“有武陵柴桑之胜”。
怀园。在党家巷。邵阳惠敏州给事万育罢官后,奉继母及兄弟数十人同迁金陵,筑园以居,名曰怀园。
松子阁。在望仙乡,句容笪在辛御史重光别墅。日居阁上,以书画自娱。
绛雪楼。在凤皇井,江宁汪道邻杖园楼。园中文榴甚巨,花时朱英飞雪,楼名“绛雪”因此。晚年卜居白泽山,自号白泽山樵。
塔影园。在油坊巷,即市隐园故址,熊编修本园。傍有借影园。龚廓园诗注云:“即江淹宅基也。”
旷怀楼。在花盝冈,梁茂才素治别墅。龚廓园诗序云:“环城绕山,山外无地。名园古刹,一览丛收。”
王一堂。佚其地,陕西陈大亨太守开虞知江宁府时所拓别墅。龚廓园赠诗有句云:“高斋静尘事,主客有余清。”
绿蘋湾。在东园,江宁朱林修茂才庭柏园。茅屋数椽,颇具结构。与弟直衡宇相对。杜茶村诗“买断青溪是此家”,宋山言诗“便欲从君图画里,杉皮屋子补三间”,其景仰之情可见矣。
毛竹园。胡芝山诗所谓“牛首之东翠屏下,爱他幽绝似云栖”是也。
朱氏园。佚其地。谢蕙客诗注云:“下山寻朱氏园,主人出莺桃啖客,又别有一洞天。”主人为谁?已无可考。
松风阁。在高座寺,白云之居也。陈大亨诗云:“竹榻月明当独卧,柴扉雪满复何求?”
安园。在义直巷,本吴逆家人薛秉建,后为靖逆侯张勇子宗仁字静斋第宅。园基宏敞,栝树三四株,亦古秀。旁有高楼,以藏御书。楼下则曲房密室环绕之。
香山园。在鸡笼山侧,江宁白上闻德馨园。有藏山亭、洗砚斋。
南墅草堂。在长干里,今改为中华路。江宁田志山林别墅。自号“髯农”,制行高洁。虽牧竖菜佣,亦知为隐德君子。
王氏园。在东园。上元王亦将,字仪将,孤僻寡合,构一楼于园中。非其素好,不下楼作一语。遇诗友,辄醉吟终日。
鸥天阁。在孝侯台侧,上元李泌仙邺别业。
依绿园。在铜井巷,江宁何左车大令李别业。有千岩万壑草堂。
绣谷。在梅冈,江宁汪陶庵霭枚别墅。霭枚键户寡交,博综典籍。
余氏园池。在乌龙潭上,江宁余集生职方大成园。大成罢官后,又建竹西书院于驯象门外,集四方名士讲学焉。
张氏园。在仙鹤街,江宁张稼兰大令若谷罢官后,购徐氏大隐园拓之。子敔,孙范、乃耆、乃轩,皆以书画世其家。
怡园。在护国庵,吴岐祥上舍园。有阁,最高旷。
虚直斋。在西园,上元吴静山御史元安别墅。
环溪草堂。在青溪侧,上元姚文洁莹别墅。
秀野园。在芦渡桥,上元刘灿臣必晖园。中多乔木。
止园。在雨花山杨巷,江宁翁兰友茂才荃园。瓦屋数椽,杂莳花木,方望溪书额。翁氏在明为武世家,祖信,官南京都督,赐居铁作坊,(今改为中正路。)至荃已十世矣。乾隆元年,以经学被征,不赴。日居园中,以书自遣。
乐天斋。在冶浦桥,六合厉默庵茂才柏别墅。柏性爱兰,春夏时,芬芳满室。足迹不入城者十年。
随园。在小仓山,旧为隋织造园。钱塘袁简斋太史枚官江宁县令,亦筑园于此,易“隋”为“随”。有小仓山房、云舍、书仓、金石藏、小眠斋、绿晓阁、柳谷、群玉山头、竹请客、因树为屋、双湖、柏亭、奇礓石、回波闸、澄碧泉、小栖霞、南台、水精域、渡鹤桥、泛航香界、盘之中、嵰山红雪、蔚蓝天、凉室、牡丹岩、古柏奇峰、藤花廊、芍药台、判花轩、儒雅、悠然见南山、鸳鸯亭、绿净轩、芙蓉屏、琉璃世界、神清之洞、水西亭、山半亭、香雪海、诗世界、诗城、环香处、夏凉冬燠所。北麓依山构造,皆天然形势。顾云《盋山志》谓“天下所称名园”者也。园外数武,有小桥,名曰红土桥。江宁诸达官访随园者,仪仗不过此桥,以示雅慕之意。
宫园。在虎踞关,佚其人名。园中凿洞穿池,金鱼数十尾,游泳其中。有三层阁,胡晚晴题额曰“四照楼”。
亦园。在清凉山侧。本熊氏朴园基,上元朱问源观察澜得而拓之,改曰亦园。有通觉晨钟、晚香梅萼、画舫书声、清流映月、古洞纳凉、层楼远眺、平台望雪、一叶垂钓、接桂秋香、钟山雪声十景。
双牖堂。佚其地,江浦韩介堂大令廷秀别墅。廷秀博古多识,袁简斋称其“深衷笃行,有壶遂风”。其孙印,字介孙,官保安知州。引疾归,增筑尚简堂于其侧。卒年八十余。
杨氏园。在淳溪西陇,高淳杨达甫日登园。日登性超旷,不趋名利,怡情山水,有古逸民风。喜读《山海经》并渊明诗。小园新辟,植竹数竿,诗酒自娱,不谈尘事。与杨汉运相友善,尝吟咏其中。
敝帚斋。在纸坊巷,六合徐彝舟检讨鼒著书处。
瞻园。在武定桥东,江宁秦磵泉学士大士归里所筑者。土人以其官命所居,日“大夫第”。(今改为长乐路。)大士取欧阳永叔“瞻望玉堂,如在天上”之意,名曰“瞻园”。有东山楼,日与子弟吟讽其上。又树柏、梓、桐、椐四本于庭,名堂曰“百子同居之堂”。旁有秋声馆,相传园址本明桐城何文端如宠赐第。
饮虹园。在新廊,(今改为长乐路。)佚其人名,后为石将军庙。
寓园。在小仓山,钱塘袁香亭太守树居金陵所拓者。有卧雪堂、归云坞、白醉亭、半亭、端居阁、小吟轩、羹香书塾诸处。
苇园。在碑亭巷,江宁侯康衢太守学诗园。庭中梅树八月开花,花皆绿萼,故名堂日“八月梅花草堂”。旁有环胜阁。
藿甘园。在全福巷,徐中山王故圃。桐城方恪敏观承居金陵.购而为园。
绍铭堂。在油市街,(今改为昇州路。)上元张牖奇茂才廷珏别墅。其孙子山孝廉兆钟工诗,年近九十,皓首修眉,日居其中,吟咏不辍。
柏枧山房。佚其地。江宁梅伯言郎中曾亮读书处。其犹子卓庵刺史缵高筑颐园于磨盘街,有食旧轩。
因寄轩。佚其地,上元管异之孝廉同读书处。先有抱膝轩,在柏川桥侧。
日涉园。在青溪侧,休宁陈仰韩茂才兆骐居金陵所构者。植果树数十株,有轩曰“兰轩”,读书其中。
继园。在督院西街,(今改为国府西街。)上元李纫秋所筑也。初,纫秋父南康太守欲就家为园,未果;纫秋兄弟乃继为之园。有芳蔼轩、窥园室、通幽境、挹翠亭、达观楼、屏山阁、绿净居、画舫斋、霏香亭、敛碧亭、观鱼堂诸胜,越二年乃成。乞管异之名园,异之善其继志,遂统名之曰“继园”云。
彬雅堂。在铁汤池,古名火子塘。上元吴兰畲工部双别墅。有后月堂、读书楼等处。
钟山草堂。在绫庄巷,上元温翰初户部肇江罢官后所筑者。肇江与弟明叔宫保葆深为诸生时,互相师友。致仕归,不忍离居,葆深增筑春树轩于草堂侧,朝夕吟咏,年余九十,皆各名其诗集行世。
开有益斋。在秦淮南岸,上元朱述之观察绪曾著书处。绪曾搜罗乡邦文献,甚暑时无稍休息,画船箫鼓不一顾也。
栝园。在全福巷,徐中山王故圃。嘉兴周栎园侍郎亮工居金陵得之,在藿甘园右。门前老栝两株,名曰“栝园”。赵宦光题额。
致园。在卢妃巷,古名美人巷,今改为洪武路。全椒江芳谷别墅。《缄庵忆说》谓“其中累石山,亭、榭、轩、斋周遭围绕,树木深茂,隙地无多,未免阴森逼人”。
盎园。佚其地,上元程绵庄征君廷祚园。有岫云阁,著书其中。晚年学《易》,自号“青溪居士”。
津逮楼。在南捕厅街,江宁甘梦六福园。楼旁有桐阴轩,楼中藏书极富,繢《桐阴小筑图》,题跋甚盛。
袁氏园。在绒庄,江宁袁鹤潭茂才廷璜园。廷璜与管异之、梅伯言友善,时相过从。子自超,字崧生,亦茂才,无子,即以园为祠。自署祠联云:“我原无嗣,家以为祠。”今“袁崧生祠”额犹存。
丽瞩楼。在钱厂桥,上元金维藩芝建钟山书院,并筑此楼,以藏经史。
半野园。在东仓巷,上元刘春池梦芳园。有秋水堂、青松白石山房。梦芳工吟咏,袁简斋亟赏之。
五亩园。阳湖孙渊如观察星衍居金陵旧内,有古松五株,一名五松园。有小芍陂、蒹葭亭、留余春馆、廉卉堂、枕流轩、窥园阁、蔬香舍、绿斐茨、晚雪亭、鸥波舫、燠室、啸台诸胜,寻为茶肆。俞陶庵太守合绣春园故址,设凤池书院。后书院移武定桥东,而旧址废矣。
冰雪窝。在库司坊,阮氏石巢园址。江宁陶衡川孝廉湘购拓之,改名冰雪窝,如涤之以冰雪焉。老树清池,盎然古趣,遂名其地日陶园巷。咸丰癸丑,上元秦文学士科、妻何与从姊侄女,同殉难园池中,世所称三烈者也。
然松阁。在钓鱼巷,江宁顾秋碧明经榷三所筑者。此巷为妓寮会萃,访翠客每有误入者,榱三署联于门,以自表异。云:“得过且过日子;半通不通秀才。”与同县杨乐山、王雨岚、车秋黔友善,尝结苔岑社以谈诗焉。
青溪书屋。在东园仇家湾,上元张子澜茂才泺别墅。泺性简亢,有才气。诗为阳湖孙渊如所赏。与顾秋碧夹河而居,时称“二妙”。
芥子园。在赤石矶,金华李笠翁渔居金陵拓之。园门自题联云:“孙楚楼边觞月地;孝侯台畔读书人。”
银杏园。在鸣扬街,江宁何晋庵茂才德明园。有白果树一株,极其高大,枝柯达于旁巷。土人名其巷曰“白果树”。
幔亭园。在冶城山麓,江宁周子平处士矩园,因以幔亭为号。园中有徘徊处、春风第一亭、露台、青棠书屋、绿翔轩、晚翠轩、修到轩、竹请客、退一步、识字人书屋。光绪中,门额题“幔亭先生读书处”犹存。
大来别业。在中正街,今改为自下路。上元胡芝山谕德任舆园。其祖阳生当明季,岁凶,借土木工惠穷民,构造园亭。其“碧澄堂”额,朱竹士宅书。又有函笏轩、松墀、曲池、美人石、善余亭、山照阁、榴屿、桐轩、竹林、月台、水阁、牡丹砌、钓矶、雪洞、大桥、小桥诸胜。任舆亦好善,通籍后,常事修葺,故能世其家云。
石禅精舍。在义兴巷,上元谈念堂茂才承基园。岩石玲珑,相传为徐中山王邸中物。承基工诗词,日与温翰初、周青山辈吟讌其中。
小东园。在寿星桥,善化唐六枳观察仲冕居金陵园。有轩曰“连楙”,园中木瓜树双干联枝,花似海棠而香,结实甚夥,百年前物。因其连理之奇,故以名轩。旁有憩书楼。又筑别墅于小彩霞街,曰“十笏园”,言其狭也。然石洞、山桥皆具,有梓树一株,金陵所无也。仲冕父确慎公曾筑室冶山后,储书甚富,今无一存矣。
程氏别业。在新桥,(古名饮虹桥。)上元程南耕嗣章园。有望岫亭。
玉京仙馆。在东园,上元陈容园孝廉克广园。与鹫峰寺、因是庵为邻。灌木拥翠,径极幽深。筑馆园中,为燕居之所。四面皆植芙蓉,与契友王嘉言等吟啸其中。
嘉树园。在芦渡桥侧,上元刘悔庵曾园。曾性好古,尝购书于扬州,归即园居,啸歌自得。
窥园。在鸡鸣山麓,江宁董小狂茂才进园。进性高尚,结茅野处,辟地种花竹,喜为诗,园居不出。时钱塘袁简斋以风雅树坛坫,未尝一诣。
集园。在石桥北,桐城汪均之正望居金陵所筑者。园有保澄轩、集台、海潮庵诸胜。
梦华楼。佚其地,上元江又村茂才卉原别业。与兄弟共居研诵,书声一楼。
也园。在大石桥,饶在歧世昌园。有春草堂。后为金陵昭忠祠。
补园。在三山街,今改为中华路。上元伍孚尹训导光瑜园。池馆亭榭,位置咸宜。其子长华,嘉庆十九年进士,廷试一甲第三名,授编修。土人呼其所居为“探花第”云。
聚峰园。在小彩霞街,佚其人名。园中有太湖石,头锐旁张,作款款点水之势,名曰“飞燕投湖”。
余霞阁。在盋山西麓,江宁陶涣悦济慎兄弟读书别墅。有古松四株,夭矫腾孥。胡晚晴以“四松庵”表其门,阁为姚惜抱书额。稍下深柳读书堂,乃陶文毅所增建者。
缘园。在大王府巷,徐中山王园址。上元邢花农茂才崐购而拓之,有亭高耸,登之则冶城山色,如在衣襟带间。其余又有梅花涧、通幽阁、花雨楼、石浪径、碑廊、岸舟、环碧轩、蓉叶巢诸处。一曰邢园,其诗注云:“池中旧有铁塔寺塔影。”
煦园。两江督署园。有思暇堂、拜石山房、小石轩、不系舟等处。今为国民政府。
怀豳园。巡道署园。在奇望街,今改为建康路。与洞神宫毗连。溪光山色之亭、渌波桥、青溪园,应得其遗址一二。其岘亭为方坳堂观察昂所建。
适园。粮道署园,地即名道署街。老桂数株,花时最佳。其余与怀豳园略似,今为卫戍司令部。
晚香庄。在鸡笼山后,上元蔡友石太仆世松园。后居民多蓺菊为业,名晚庄香,擅泉石之胜。
斑竹园。在凤台山西南,佚其人名。
朱氏西园。在望仙桥东,佚其人名。后分为溧阳史氏及上元何都转其兴宅。
三山二水之堂。在上新河,王竹屿通守别墅。江帆在望,远趣偏多。
澄园。在陶谷,浙江张征君规寓金陵所筑者。谷以陶隐居得名,游是同者,仍称陶谷。后余假山石一二,露立榛莽中。
汪氏园。在乌龙潭侧,佚其人名。
青峰草堂。在陶谷,仁和钱氏杜居金陵别墅。钱塘陈退庵大令文述建松风阁于其中。
祁园。在琵琶巷东北,佚其人名。后为天喜长生祠,所以祀痘神者。道光中,上元夜张灯极盛,成丰癸丑毁。湘乡曾文正国藩督两江时,重建之。
勺园。在雨花山杨巷,江宁陈花农太占拓翁荃止园。居之,改曰勺园。
竹居。在城北,江宁汪子经茂才汝式别墅。汝式少与郡中章荆帆、周石生读书其中,并建信芳阁。
盋山园。在龙蟠里,安化陶文毅澍所筑也。(易盋为博。)园兼惜阴书院、四松庵址,金陵印心石屋在其中。(有御书石刻。)倚山麓为石台,冠屋于上。山巅有亭日听秋,魁松桧而立,陶公所谓“金陵山水,盘互映带,俨如图画”者。亭实有焉,今仅余惜阴书院,为江苏省立图书馆。
玉井山房。在下街口,上元许海秋主事宗衡所筑者。有意隐斋。庭院轩爽,花竹翳如。茗酒之具,备极精美。
冶山第一楼。在冶城山,武进汤贞愍副将贻汾居金陵所建者。楼在武进会馆后,迤逦而上,踞西峰最高处,侯青甫题联云;“于此见名山大川、雄城故垒;与君可清谈高咏、痛饮狂歌。”
张氏园。在汉西门内堂子街南,江宁张炳垣茂才继庚园。继庚于咸丰癸丑谋内应,不克而死。园毁殆尽,仅余银杏一株,土人名其地曰“白果树”。今银杏高出云际,忠义之气,或藉美荫以表其门云。
黄氏别墅。在顾楼北巷,江宁黄筱原大令家声所筑者。咸丰癸丑,合室殉难于此。其孙思永,字慎之,遇救独免,光绪六年成进士,廷试第一,官侍读学士。后遂名其地日“黄状元巷”。
周氏园。在罗寺湾,(今改为石鼓路。)上元周芝轩大恩园。有曰三省斋、自怡轩。子嘉朴,宇柳潭;嘉杓,字玉衡,皆贡生。嘉朴筑小南阳馆,嘉杓筑强自宽斋,俱昔日读书处。园中牡丹颇盛。
春水园。在莲花桥,曹恺堂园。汤贞愍诗“莲花桥北石桥东”,赠春水园是也。
豆花庄。佚其地,江宁马菊村士图别墅。有三山月镜、牛首云衣、常岭麦浪、板桥蟹市、小山松翠、新亭枫丹、鹭洲桃霞、草庵荍雪、龙江练色、星冈帆影十景。
琴隐园。在纱帽巷,汤贻汾所筑之园。有十二古琴书屋、琴清月满轩、画梅楼、还读我书斋、吟改斋、延绿山房、商彝周敦汉瓦晋砖之室、鸡鸣长伴读书斋、凌云云阁、幽篁里、五十年尚友之斋、默斋琴台、百步廊、黄花迳、梅门藤幄、薜荔柏、戏鸳池、渡鹤桥、鹦鹉冢、凌云峰、十三峰、七贤峰诸胜。旁有狮子窟,背山面水,极幽洁之致。咸丰癸丑,殉节于园池中,赐谥“贞愍”。
振庵。在金沙井,江宁汪梅村助教士铎著书处。没后,里人改为汪氏家祠。
韬光别墅。在半山寺侧,江宁驻防奎光字益之园。有半山泉。咸丰癸丑,阖门殉难于此。
屈子祠园。在薛家巷,今改为汉口路。即妙相庵。嘉庆初,金茂才惠元课徒于此,徒不受教,投水死,师亦自沉。庵僧修本附会,舍庵建屈子祠,茂才附焉。广治池亭,曲槛临风,空亭枕雨,疏花幽竹,明瑟有致。包世臣为书“天问堂”三草书,汪正望为分书集楚词长联,汤贞愍、董夫人为书《九歌》,祁文端、陶文毅皆有诗,刊石衔壁。咸丰癸丑后,园林此为独完,为达官游宴之所。今为陆军大学校。
小卷阿。在乌龙潭上,邵阳魏刺史源居金陵别墅。袤与乌龙潭直蛇山,祠宇植其左右,宛在亭在其中央,倚扉小立,得岚影波馨为多。
朴园。在鸽子桥,古名清化桥。江宁陈静人郎中士安园。园中双栝特拔。其犹子恭钊,字月舟,增筑绿杉野屋。每届花时,辄与名流觞咏其间。后合肥周刚敏盛波居金陵,购此园,辟而扩之,人呼“周氏朴园”。有雅歌堂、袍笏堂、春风啜茗轩、暄谷水流、云在居、环山楼,极一时花石之胜。
薛庐。在龙蟠里,全椒薛桑根太守时雨主江宁尊经讲席时所筑者。有藤香馆、冬荣春妍室、双登瀛堂、吴砖书屋、夕好轩、抱膝室、蛰斋、小方壶亭、仰山楼、半壁池桥、美树轩、杏花湾、半潭秋水一房山、寤园、(用茅氏旧名。)临潭有叟堂,(用旧名。)诗酒宴游,一时称盛。后门下士于其隙地共建永今堂三楹,以志景仰之思焉。
可园。在红土桥西。古名南乾道桥,与安品街接壤。(今改为安品街。)先君子于宅后隙地辟而扩之,莳花植树。有养和轩、寒香坞、丛碧径、望蒋墩、延清亭、蔬圃香、无隐廊、蕉径豆篱、桐竹交翠堂、蠹窠、稚松坪、通溜桥、看山待月之台、留春亭、读来生书斋、冶麓山房、棠芬书屋、蛰斋、洗桐书屋、竹巢、笋香斋。光绪己卯,丽春花开,有并蒂同心数朵,筑瑞华馆以纪盛。南为凝晖室,与叔父奉先王父母居养于内。北接征文考献室,日肆著述,学者称可园先生。宣统辛亥,举重游泮水典礼。临川李梅庵学使瑞清题“芹藻长春”扁额,名堂曰“寿藻堂”。尝诏诒绂曰:“尔性潜默。园中蛰斋,尔居之,继志述事毋忽也。”
飞霞阁。在冶山江宁府学后,最为高敞。金坛冯蒿庵中丞煦、海宁唐端甫茂才仁寿、宝应成恭毅肇麐、仪征刘恭甫明经寿曾,与上元秦伯虞、顾石公、蒋绍由,江宁何善伯、邓熙之,溧水朱子期诸先生及先君子,皆应当道延校官书之聘,尝聚集于此焉。曾有联云:“四面云山齐绕郭;万家烟树不遮楼。”
红雪楼。在鸡鸣山麓,铅山蒋苕生编修士铨居金陵别墅。
妙香斋。在南门大街,(今改为中华路。)江宁杨朴庵孝廉长年著书处。长年乃铨之子,亦好善,故能世其家云。
荻华馆。在琵琶巷,江宁蔡紫函主事琳园。后以其家为蔡进士家祠。今门额犹存。
杨氏园。佚其地,上元杨柳门茂才得春园。尝屏居一楼,旁罗古器物、金石彝鼎暨砖瓦古钱,斑驳陆离,摩挲自为娱乐。间与金亚匏、周还之、姚西农等吟宴其中。
秋蟪吟馆。佚其地。上元金亚匏茂才和吟诗处。
李氏别墅。在南宫坊,溧水李石耕梿所筑者。墅西有老樗一株,亏曦蔽景,梿架木编茅为亭,与蹇道人等谈燕以为娱乐。尝因白莲盛开结诗社,梿句有云:“洛妃艳不缘红粉,君子交非无白衣。”上句调蹇道人,下句谓坐客不尽文士也。蹇道人佚其姓名,亦溧水人,业染工而能诗。
读雪斋。在车儿巷,上元孙澄之太守文川所筑者。文川喜收藏,精赏鉴。积书万卷,独居斋中,校雠无虚日。
蒋氏别墅。在斗帘桥,(今改为太平路。)上元蒋幼瞻孝廉师轼与弟师辙幼时读书处。师轼增筑三径草堂;师辙字绍由,官无为州知州,后亦筑青溪草堂,各名其集行世。
一掬轩。在胭脂巷,上元谌瑞卿大令命年罢官后所筑者。命年性爽慨,捐万余金为公车费,士人德之。日与其友吟宴轩中。
愚园。江宁胡煦斋太守恩燮园。前临鸣扬街,后倚花盝冈。有清远堂、春晖堂、水石居、无隐精舍、分荫轩、依琴拜石之斋、镜里芙蓉、寄安松颜馆、牧亭、城市山林、集韵轩、漱玉觅句廊、青山伴读之楼、愚湖、渡鹤桥、柳岸波光、养俟山庄、西圃、春睡轩、在水一方、鹿坪、延青阁、啸台、梅崦、界花桥、课耕草堂、容安小舍、秋水蒹葭之馆、竹坞、栖云阁、小沧浪、憩亭、小山佳处、岩窝诸胜。先为吴用光园,仍西园旧址。筑园时得六朝石,一时名流题跋殆遍。恩燮性至孝,园居不离母侧。母没,投园池以殉,家人觉而救。后以孝子被旌建坊园中。其子光国,增建孺慕亭,以表先德。又筑瑞藤馆、怀白楼等处。
退园。在糖坊桥西,长白炳煦村司马元园。有最高楼,可眺钟山。薛桑根题联云:“我是闲云君是鹤;卧看山色醉看花。”
挹翠楼。在平章巷,溧水朱子期孝廉绍颐园楼。绍颐与弟绍亭,光绪丙子同举于乡。绍亭字豫生,有轩曰双桂,在挹翠楼右,各名其集,藏于家。
日长山静草堂。佚其地,六合汪少浦孝廉达钧别墅。达钧工诗,日与同邑友人吟咏其中。
品雅园。在油市街,(今改为昇州路。)上元姚友梅孝廉兆颐园。古栝苍松,亭宇修洁。后为安徽会馆,白皮松犹有存者。
南冈草堂。在新廊,(今改为长乐路。)上元秦伯虞大令际唐园。由厅事右转入园,南冈草堂在焉。道州何诗孙书额,四面皆启窗棂,竹树相间,颇称幽逸。尝与先君子及司马晴江、濮青士、朱豫生、梅景韩、郭绍亭、季克之、杨爵臣诸先生结“南冈九老会”,仿香山司马晴江绘图。
荆华馆。在牌楼街,(今改为石鼓路。)上元田撰异上舍曾别业。曾工古文辞,汪悔翁深赏之,问谈论其中。
千一斋。在百花巷,江宁程一夔孝廉先甲著书处。
庸园。在大悲巷,上元罗叔重上舍鼎亨园。杂植果木,有古方井,水极清澈。
半亩园。在郭家巷,与金沙井接壤.(今改为金沙井。)江宁杨竹村观察筠园。有合欢花二株,与石峰高出层檐。
竹居。在冶山麓,合肥张楚宝观察士珩居金陵别墅。食实轩在其中,修竹深藏,屋瓦皆绿。由竹径屈折过小桥,石峰壁立,有楼岿然,颜曰“韬楼”,多静穆之致。
黄氏萃园。在朱状元巷,本江宁殿撰朱之蕃园址,湘乡黄昌岐军门翼升购筑者。薛桑根题园联云:“绿野平泉,是名将相休沐婆娑之地;瑶林琪树,由大经济栽培醖酿而成。”
深柳读书堂。在龙蟠里,上元顾石公训导云拓而居之,用陶公旧名。堂面乌龙潭,高柳短垣,不出户庭,山水皆所有矣。
滕楼。在棋盘城,亦顾云别墅。可由薛庐内半璧池桥,作两家春甓门而入。楼后启窗,乌龙潭宛在亭如在几席间。
商园。在复成桥,南与仓园隔水相望。后为商务陈列所。
芸香阁。在下街口,江宁马海秋岁贡景涛园。景涛淡于进取,潜心经术,日著述其中。
水南草堂。在凤游寺侧,江宁孙云伯正礽园。正礽工诗词,与同里吴申甫、郑季申、姚璧垣、华金昆结社倡和,或为灯虎之戏,时称“五虎”。其子阆仙上舍濬源亦工诗词,增筑书屋数椽,一曰“水南词馆”。
小圃。在门东仓门口,江宁吴鸣麒字麐伯,官彭泽县令归所筑者。有百步廓、前后芍药台、萍池、藤架、莲庵等处,莳花植木,抱膝歌诗。尝与妻孥蓺菜一畦,因名园曰“小圃”。自署联云:“五月披裘负薪,彼何人也?三径栽松种菊,归去来兮。”
孙氏园。在东门大街,六合孙吉芝编修锡第园。植桑数十株,与弟锡恩曾读书其中。
蛰窠。在薛家巷,今改为汉口路。江宁陈采卿副贡祖亮别业。家贫性傲,日居其中,以诗酒自豪。
实园。在城北堂子巷,江宁蒋森书长洛园。
大树庐。在仓巷,江宁龚艾堂训导乃保园。矮屋数间,树阴高荫。有楼日舫楼。坐卧其上,今年九十有一,犹吟咏不辍。
杨氏水阁。薛桑根题“停艇听笛”扁额,合四声而成。其余林氏水阁、停云榭、怀素阁、烟月双笼水榭、画船萧鼓小榭、梦六轩水榭,人名皆无可考,俱在秦淮北岸,夏日避暑最佳,亦一时别墅之尤有风韵者。
刘园。在聚宝门外,今改为中华门。上元刘舒亭文陶园。一曰又来园。有刘公墩、菡萏居、虚明室、萦青阁、拥翠堂、豆花棚、访林桥、罢钓湾、绿尖阁、多竹居、小桃源。占地无多,而随堤布置,疏落有致。
汤园。在登隆巷,江宁汤润之观察霖园。园中以鱼鸟胜,广开池沼,五彩金鱼与鸳鸯、鸂鶒并蓄,物固聚于所好也。
鉴园。在棉鞋营,庐江吴鉴泉观察学廉宦金陵时别墅。有半青草堂,面临淮水,红栏绿柳,相映有情。对岸隙地为桃园,花时灿烂缤纷。张文襄赠以“赏寂”扁额。
濠堂。闽县郑太夷廉访孝胥寓金陵,于吴学廉半青草堂旁拓之,两人故相善也。
絮漪园。在羊皮巷,溧水濮青士太守文暹园。大小塘五,多白菡萏,树木皆果实。后接菜畦,自成村落,游者忘其身在园中也。迨文暹就养山东,而园亦易主矣。
散原精舍。在头条巷,义宁陈伯严吏部三立居金陵园也。花木萧疏,亭馆幽洁。
韬园。在青溪侧,番禺蔡和甫观察钧居金陵别墅。
赘园。在督院东街,(今改为国府东街。)江宁仇涞之大令继恒园。短垣修竹,门设常关。园东起三层楼,名曰“迟贤楼”。
仓园。在复成桥畔,仇继恒拓而新之。增构初台于水阁旁,远挹钟山,近依淮水,颇饶风韵,遂为地方公会。
逸园。在堂子街。(古名乌榜村。)叔父以即用知县宦湖南致仕归所筑别墅。听事后有花甓门额曰“逸园”,张祖翼书。入园门,有屋数楹,叠石凿池,红莲绿柳,萦拂水面。穿石洞过桥,小方亭在焉。日居园中,或饮酒赋诗,或莳花植树,自号“乌榜村农”。
菘圃。在莫愁湖畔,江宁杨星桥茂才文垣别墅。构屋十余间,编篱种菜。临湖起高楼,远山近水,四时皆佳。
余园。在铁汤池,吴兴丁少兰都转乃扬居金陵所筑者。有五色牡丹,秋兰、海棠尤盛。今为财政部。
趾斋。在广艺街,江宁顾戢针观察赐书园。听事后人园,左右皆紫竹。有紫薇一株,极其茂盛。循廊至斋,额曰“趾斋”,以寓止足不复出山之意。
艺风楼。在颜料坊,江阴缪筱珊学士荃孙主江宁钟山讲席时别墅。今为上元夏博言大令仁溥昆仲购得之。杂莳花木,吟咏其中。退老息机,无意进取,改曰“止园”,楼曰“寿菊楼”。(用其先人子俊先生原有楼名名之。)
廉园。在王府园,上元孙绍筠大令启椿别墅。循塘辟径,构屋数椽,种竹养鱼,有隐意焉。
凤台山馆。在凤游寺山麓,江宁潘姜灵大令宗鼎园。与孙氏水南词馆毗连。
蒋家花园。在南门外(今改为中华门。)麻田,江宁蒋苏龛国榜别墅。
謇灵修馆。在止马营,江宁金楚青大令嗣芬读书处。嗣芬喜读《离骚》,故自署馆曰“謇灵修馆”。因地与范家塘近,一曰“范塘山馆”。
鞠讌斋。在郭家巷,(今改为金沙井。)江宁仇亮卿拔贡埰园。
偶园。在长春里,(今改为王府园。)江宁何敬甫大令允恕罢官后购得者,奉母氏以居。先君子题门联云:“北堂萱草无量寿;东阁梅花遣兴诗。”后辟地为园,筑堂数楹,额曰“偶园”。北起高楼,开窗静坐,蔬圃数亩,蒋山一角,青翠逼人。日以诗画自遣,晚号楼隐。
岁寒山馆。在骁骑营东,上元王东培孝廉孝煃吟诗处。孝煃得雨花石,遍体作红叶,一名红叶石馆。
乾坤一草庐。在东园,湘乡李茹贞大令岳衡居金陵时所寓之别墅。
万个琳琅馆。在王府园,王伯秋家园。
佣庐。在北湖洲中,江宁孙少江铭别墅。
古柏草堂。在高冈里,上元刘蕴华园。花榭水亭,极其幽契。园有古柏,数百年物也。
藕香山庄。在北湖,毫州江月清逐居金陵所筑之别墅。
第一公园。在复成仓。民国初为李纯督军建,名曰秀山公园。十二年,齐燮元督军追念李故督,增建英威阁,阁前树李纯铜像,刊铭于石。纪念碑、遗嘱室、奏乐亭、喷水池,设历史博物图书馆,名血花公园。十八年,更名第一公园。改英威阁为烈士祠,纪念碑为讨孙阵亡将士纪念碑,建讨孙阵亡将士纪念塔,遗嘱室为总理遗嘱室。
鼓楼公园。民国十二年齐燮元督军就楼之四周开辟公园,以石为山,间以花木。西北隅增建一亭,环植冬青。复因冈高,削平丈余为大道,行人德之。楼前勒碑以纪原起。十八年更名鼓楼公园,楼为测候所。
秦淮小公园。在旧贡院前,南临秦淮。民国十八年,辟地建亭,围以花木,为游人憩息之所。豢雀者于夕阳时,亦悉聚其间。门题联云:“都是主人,且领略六朝烟水;暂留过客,莫辜负九曲风光。”
莫愁湖公园。在水西门外里许。相传宋卢女莫愁居此,因以名湖。湖滨有华岩庵,内有郁金堂、胜棋楼等古迹。北对清凉山,东眺钟阜,湖光山色,掩映如画。民国十八年改为莫愁湖公园,修葺较昔时尤臻美备云。
五洲公园。在丰润门外,今改为玄武门。即玄武湖。湖有五洲,民国十八年改为五洲公园。周回四十里,杨柳垂堤,荷花为璧。游人坐瓜皮艇往来其中,最为幽逸。
白鹭洲公园。在东花园。民国初,居民以其地幽旷,筑草庐,设茶肆,即名白鹭洲。十八年改为白鹭洲公园,由曲径渡板桥,塘畔建亭榭,树木阴浓,饶有野趣。
宁园。在娃娃桥,安庆陈卓甫超衡居金陵所筑者。
陶庐。在汤山,江宁陶锡三律师保晋别墅。筑室数椽,后有小池,温泉出焉。花木极茂盛。
石氏水榭。在石坝街。新安石弢素司马凌汉居金陵,民国初所筑别墅。有堂三楹,面对秦淮。又额曰“弢庵”。藏书极富。自撰门联云:“世事不关心,何必买田住阳羡;人生如寄耳,聊且卜宅近秦淮。”
蛰庐。在门东仓门口,江宁沈秉彝字舜钦,知上犹县事归所筑者。自署联云:“蛰伏送年光,高卧羲皇无论魏晋;庐居荒日月,别有天地不管沧桑。”
梅溪山庄。在三牌楼,含山张鼎丞铭园。
梅花别墅。在张公桥畔,湖北高海晴所筑者。有楼岿然,北瞻钟阜,南眺牛首、天印诸山。门临冶麓蔬圃,与楼下花径竹篱,遥青近翠,俱映几席间,颇得清爽之气。
金陵园墅志卷中
(记园文)
金陵园墅志卷下
(纪园诗)
2016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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