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高中我给男朋友口了咋办,哪张是高中时候拍的,哪张是大学拍的,顺便评价一下他长得怎么样。

我高中是在湛江下面一个小县城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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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岱一下子笑说:&你真的是一个活宝啊,我带了钱包,我买单吧。&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可是我却充满歉意执意要他给我留个账号,我回头把钱打给他。最后,钱也打了,就因为这事,我们成了不错的损友。
  张岱看了看神游的我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说:&我想起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那个乐啊。&
 张岱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是假装没带钱包的。&
  我含糊笑笑说:&哪有假装啊。&
  张岱斜视了我一下说:&谁让你当时给我的印象就是一副邓七七好穷好穷的样子啊。&
  我抬手揍了他一拳说:&我现在也一副邓七七好穷好穷的样子啊,来来来,伤心的事少提,喝酒。&
 张岱举杯和我干杯,突然有点惆怅地说:&你从来没向我提过你的伤心事,或者提过,但是都是淡淡的一笔带过,你有事就说事吧,你说你一个人熬着,多辛苦。&
  可是,张岱作为朋友三年你不知道吗?你需要邓七七说点伤心的事情或者是她银行卡的密码,等她喝醉了再问就好了。
  我很快喝醉了,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说:&张岱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爱王绍东了,而刚好,他也恨我,这个是最好的结局了。&
 张岱顺着我说:&对啊对啊,你一点都不爱王绍东。&
  但是我确信,他不知道王绍东是谁。
  对啊,现在在我身边的朋友,有哪一个知道王绍东是谁呢?在我和他相恋的时候,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让自己变得阳光明媚笑容可掬,他的同学看到我都说:&那个就是绍东的女朋友邓七七啊,看起来真温和。&而在我和他分手之后,我的那些同学只会说:&邓七七你越来越没有形象了,你看看你这腰身又变得粗壮了。&|
 而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只会说:&邓七七你这样的形象,以后真的嫁得出去吗?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男人说爱你要娶你那就赶紧从了吧,那肯定是真爱。
  没有人再提起王绍东,王绍东在我的世界里面,默默地变成了**空间里私密日志里面的主角,他默默地呆在我的**空间里面,孤独地看着孤独的我。
  可是就在我喝醉了的这个晚上,我感觉他回来了,他就坐在我的对面陪着我喝酒,他说:&邓七七,别怕,一切有我呢。&
 而现在,我身边的朋友只会说:&邓七七你这样的形象,以后真的嫁得出去吗?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男人说爱你要娶你那就赶紧从了吧,那肯定是真爱。
  没有人再提起王绍东,王绍东在我的世界里面,默默地变成了****里私*日*里面的主角,他默默地呆在我的**空间里面,孤独地看着孤独的我。
  可是就在我喝醉了的这个晚上,我感觉他回来了,他就坐在我的对面陪着我喝酒,他说:&邓七七,别怕,一切有我呢。&
 我就这样拥抱了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王绍东,像很久之前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膛温柔地说:&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
  可是,等到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衣衫不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何晓华和李默默,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这时,张岱推开门却把脸转向外面说:&你该去上班了。&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跑过去抓住张岱的衣领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和你。。。?嗯?&
  张岱一脸无辜地说:&是你喝多了,非要抱着我要亲我,但是我是正人君子,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抓住他继续说:&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本大爷的衣服那么乱?&
 张岱无奈地说:&邓七七,邓小姐,是你喝多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不要穿这个衣服去见王绍东,你要穿漂亮一点再去的好吗?&
  &不过,话说,王绍东是谁?你新暗恋的对象吗?&
  我松开张岱的衣领,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
  他却一脸笑意地看着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嗯?&
  我把头别过去含糊地说:&嗯嗯。&
  但是,我的心里有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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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手机,翻出了光头上司李元的电话。
  电话才刚刚接通,那个男人就在喊:&邓七七,我正准备给你发短信呢,今天给我带鸡蛋和牛奶吧,牛奶要新鲜的光明牛奶,鸡蛋不要茶叶蛋,要盐焗的。&
  我却给说得兴致勃勃的男人泼了一头的冷水,我说:&李主管,我要请假。&
  李元立刻很质疑地说:&你会请假?你不是怕请假了一个月的全勤奖一百块就没了吗?&
怎么回事啊????????
 我答非所问地说:&我已经穷到没有未来了。&
  李元最终答应批了我一天的假,但是他却在最后说了一句说:&邓七七,请假归请假,电话保持畅通,公司有急事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挂了电话,我感到自己可笑极了。公司能有什么急事找我呢?除非是搞清洁的阿姨临时有事请假了让我回去擦一下总经理的茶几。混成这个样子,我都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鄙视自己了。
 对啊,我开窍了,攒钱做什么,我要去做个新发型,我要去买新衣服,我要形象一新,反正我已经穷到没有未来狼狈到差点丢掉自己那点小自尊。
  从张岱的家里走出来,我默默地沿着大路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新洲村。
  何晓华和李默默早去上班了,堆满了东西的房间里面充满了寂静的气味。
  我去阳台那里给那盘很好养活的薄荷浇水,顺便想想能去哪里做头发。
 等到我把自己整理了一番气势汹汹地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光线已经亮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跑去益田花园那边有个很高端的发廊土豪了一把,花了九百块弄了个看着还算顺眼的短发,染成了栗子色。
  上班时间,路上行人很少,我从益田花园走过去另外一条街去买衣服,居然遇到了李倩倩。
 李倩倩是我的大学同学,在我和王绍东最甜蜜的时候,她经常跑来和我说:&邓七七,你和王绍东一点也不般配。&
  后来当她知道是我甩了王绍东,她曾经在一个喝醉了的夜晚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不识好歹,王绍东是你可以甩的吗?&
  我当然知道她喜欢王绍东。在当时的我看来,她是一个悲情的女孩子,她喜欢的男孩子和我在一起,我们出双入对甜如蜜糖,她看在眼里绞痛在心里,而当我们分手了之后,她又心疼着这样的男孩子最终被我这个不配的女孩子给甩了。
 就是因为王绍东,自从那晚她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话,就连拍毕业照的时候,她都拒绝站在我的旁边。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在这个正常上班的时间里。
  她也看到了我,然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慢走过来笑着和我打招呼说:&那么巧啊,七七,你不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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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4:36 编辑
  运动会第二天下午,尤可可跑来三班场地找丁羡。
  丁羡当时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主席台边上, 双腿曲起, 作业本垫在膝盖上写一会儿要发的运动会通讯稿, 尤可可在她身旁坐下, 大方地打了声招呼:“hi~”
  丁羡转头看她, 小声回:“hi~”
  尤可可突然一笑,自然地跟她攀谈起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那天跟你一起的女生呢?”
  丁羡咬着笔,转回头, “在那边打牌。”
  尤可可顺势往过去, 孔莎迪正搭着宋子琪的肩, 坐在一堆男生中间吆五喝六地跟人打牌, 还有对面的周斯越, 穿着一身红色的篮球服,露出干净的手臂和小腿, 肌理顺畅,笑容乖张。
  他们打得是双扣, 孔莎迪跟周斯越对家, 互相嫌弃,一边打一边窝里反, 结果连输了好几把。宋子琪在一边乐得不行, 一边还怂恿着孔莎迪, “干得好。”
  孔莎迪本就心情不好,又连输了几把,不爽的很:“走开, 烦不烦。”
  周斯越对输赢倒是看得很开,神情一直淡淡,偶尔跟宋子琪说笑。
  孔莎迪这姑娘好胜心强,哪时输过这么惨,心想一定是周斯越态度吊儿郎当的原因,于是就急吼吼:“周斯越,你认真点儿打行不行?”
  周斯越莫名吃了一枪,倒也没生气,老神在在地看着她:“讲道理,我要是认真打,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这宋子琪是知道的。
  周斯越打牌很少会输,他会记牌,出到最后,四个人手里剩什么牌,他都一清二楚。
  孔莎迪哼声,摆出老娘不信的架势,你会记牌,你倒是记给我看看。
  本来这事儿倒没什么,但因为以前皮,没事就跟宋子琪蒋沉一帮人打牌,后来蒋沉打牌老输钱,就开始偷家里的钱,结果被蒋沉父亲抓了个现行,才知道这小子打牌输了钱,就拿家里的钱填补生活费。
  后来蒋父找到周父,委婉地转达了这事儿,周斯越当晚就挨了好一顿打。
  要他保证以后不跟蒋沉打牌,后来无意中又得知这小子会记牌,又怕对孩子矫枉过正,出去学坏染上赌瘾,告诉他偶尔娱乐玩玩可以,但不许记牌。
  有些东西,一旦尝过一次甜头,之后就覆水难收了。
  人都有贪念,最可怕的是,这种念头,往往在你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出现。
  这时,主席台上刚好响起了广播。
  “请参加一百米决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话音刚落,班长在主席台下冲三班的同学招手,“让周斯越和刘小峰赶紧下来。”
  宋子琪忙开始收牌,“行了行了,百米决赛开始了,咱先陪斯越去比赛。”
  孔莎迪把牌一丢,“我不去。”
  周斯越笑了下,“行嘞,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说完,看了眼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刘小锋说:“走。”
  “好。”
  两人朝丁羡和尤可可坐着的台阶过来。
  尤可可忽然收了收腿,又把头发捋到耳后,整个后背都莫名紧张起来,气氛感染强烈,连丁羡都莫名紧张起来了。
  太阳晒得莫名刺眼,丁羡觉得隐约能看见少年腿上一些汗毛,恍惚间闻到了荷尔蒙的气息。
  “等下。”
  两人快到台阶口的时候,听见刘小锋喊了句。
  周斯越:“怎么?”
  “我去看看我的通讯稿写好没?”
  “通讯稿?”
  刘小锋有点不自然地挠了下后脑勺:“对啊,你同桌儿说给我写个通讯稿,我去提醒她一下,别给我忘了。”
  “……”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周斯越不耐:“快点。”
  丁羡看到刘小锋走过来的时候,周斯越站在围栏边上,把脑袋别过去看向跑道上,留了个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后脑勺。
  “通讯稿写好了吗?丁羡,我要去比赛了。”
  丁羡回神:“啊,马上,还有一句话,我等会去交。”
  刘小锋一乐,高兴得不得了,“好嘞,谢谢你啊。”说完要转身,随后又不确定地问了遍:“真的是写给我的?”
  丁羡莫名,一点头:“对啊。”
  本来就是老班的任务啊。
  刘小锋乐滋滋的走了。
  丁羡莫名其妙,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尤可可洞若观火,看着少年精神的背影,看着丁羡啧啧两声,“这男生喜欢你哦。”
  噗——
  半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少女,你脑子里能装点别的东西嘛?
  尤可可望着她咯咯发笑,“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恋爱?
  丁羡忙用手擦了擦嘴角,“你不要胡说了,我要写稿子了。”
  尤可可哈哈大笑:“真纯啊你。”
  其实尤可可身上并没有那些咄咄逼人的气质,相反,这个姑娘很好相处,也不奇怪男生们都喜欢她,丁羡在感情上,并不排斥尤可可。
  可有些女生就特别排斥尤可可,因为她换男朋友的速度,还有不少女生在背后给尤可可取了一个很难听的外号。
  但照旧不妨碍男生喜欢尤可可。
  尤可可在某些方面上跟孔莎迪有些相像,但她比孔莎迪活得更潇洒。
  正因为是这样的尤可可,丁羡更坐立难安。
  这两晚,她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情书的事情,她当时只是怕周斯越看到情书被撕碎了产生误会,她也无法跟尤可可解释,更不愿意把莎迪扯进这件事来。
  或许其实当初把撕碎的情书直接递给周斯越,说一句对不起,我不小心扯坏了。
  也会比现在的局面好。
  可说完呢?
  周斯越会觉得她是故意的还是真“不小心的”?
  确实,她为了掩藏自己的小心思,做了一件对尤可可最不道德的事情。
  “请参加一百米决赛的男同学赶紧到检录处检录,通讯稿还没有上交的,赶紧交到主席台。”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
  丁羡如梦惊醒,对尤可可说了句:“你等下我,我去交完稿子回来跟你说。”
  尤可可笑着点头,耐心地等她:“好。”
  操场上,周斯越跟刘小锋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刘小锋在班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跟周斯越这样的数学大神在一起聊天,对他还挺敬畏的,没两句话就扯到数学上。
  周斯越这人随和,跟谁都能聊,刘小锋说什么,他也都答。
  刘小锋逮着机会就跟他取经:“我听说你们竞赛班数学都学到高二下了?”
  阳光刺眼,周斯越眯着眼散漫地走着,漫不经心地低头嗯了声。
  刘小锋哇了声,“怎么样?高二数学会不会特别难?我感觉这学期的课我都有点负重不了。”
  周斯越侧头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数学还行么?”
  刘小锋一愣。
  大神什么时候关注到自己了。
  开学才没一个月,他居然知道自己数学还行,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有点脸红:“但感觉跟你还是差一截儿。”
  周斯越轻笑了下,不接茬儿。
  刘小锋支吾道:“你……同桌儿数学好像也不错。”
  “一般吧。”
  周斯越实诚地回答。
  刘小锋:“你看她好像作业本上好多难题都会做。”
  周斯越狐疑瞥他:“作业本?”
  刘小锋一慌,似说漏什么,忙摆着手说:“你可别乱想,我只是好几次在数学老师那里听老师说到她。”
  两人很快走到检录处,男生组已经开始检录了。
  检录处有人拎着板子过来,跟周斯越聊了一会儿,等那人走了,周斯越才一边做准备活动,一遍问刘小锋:“老师说什么?”
  咦?刘小锋以为他被人茬忘了,没成想还记着。
  “就说她数学成绩进步挺大的,这次摸底考考得好像也不错。”
  丁羡回来的时候,尤可可果然还没走,正倚着栏杆往下看。
  百米比赛的起点已经开始有人在做准备活动了。
  丁羡走过去,站到她身边,“你们班有人百米决赛么?”
  尤可可点头:“有啊,我们班有个体育特长生,田径校队的。”
  “你不用回去加油么?”
  尤可可笑:“在这儿加就行了。”
  “好吧。”
  一场秋雨过后,秋老虎带着爱意回温。
  太阳高晒,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塑胶味,足球场地上没一棵草,全都歪头耷脑,一如此刻观众席上的丁羡。
  尤可可今天索性穿了件无袖,下面是啦啦队专用的小短裙,没多少布料,刚好遮到大腿根部过。露出一双笔直的长腿。
  她的腿是罕见的直,就跟两个筷子似的,直直的立着。
  尤可可双手搭在栏杆上,侧头看她:“你刚刚说要跟我说什么?”
  “下面要进行的是女子百米决赛,请在跑道上的同学尽快离开。”
  广播里又传来。
  丁羡低头,勇气灌顶,攥紧了拳头。
  尤可可半开玩笑地看着她:“你不会私吞了我的情书吧?难道你也喜欢周斯越?”
  丁羡惊慌抬头。
  尤可可见状,忙说:“好吧,你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到底什么事儿?”
  “我不小心把你的情书撕碎了,我又……”
  “又怎么了?”
  “又帮你重新抄了一份。”
  她彻底跟自己认输。
  尤可可:“也就是说,你看了我的情书?”
  “……对不起。”
  尤可可又笑:“我写的怎么样?”
  “……”
  丁羡朝她看过去,尤可可毫不在意:“随便了,反正也不是我自己写的。”
  “虽然你不在意,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撕碎的,也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笺,真的,对不起。我很愧疚。”
  “愧疚啊?”尤可可饱含笑意地看着她:“愧疚那就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
  “以后我中午来找你吃饭好不好?”
  “找我吃饭?”
  尤可可点点头:“对啊,找你吃饭。”
  “你们班的女生呢?”
  “我不喜欢她们。”尤可可直接的说。
  “好……吧。”
  见她点头,尤可可爽快的一笑,转回身,倚在栏杆上,朝起跑线一指,“男生组开始了!”
  三班决赛进了两个男生确实让其他班的同学压力倍增,班长带着一帮同学已经在观众席上等候呐喊助威,女生蠢蠢欲动。
  “周斯越周斯越。”
  听见声响,尤可可回头看了眼,大约是瞧见两位女生的长相一般,构不成威胁,又淡淡然转回头。
  随着“砰”一声枪响。
  那边的八道人影如离弦之箭,丁羡听见耳边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
  “周斯越!加油!”
  哎哎哎,你是十班的,你加错油了吧?
  尤可可丝毫不在意周围七七八八的目光,继续卖力地替她们喊着加油,一声比一声卖力,一声比一声入耳。
  “……运动场上狂奔的健儿,你们不被鲜花围绕,是见惯了风雨的彩虹。三班的健儿们,你们是我们的骄傲,刘小锋,加油!”
  通讯稿是丁羡刚写好送过去的。
  尤可可:“你写的?可以啊,比我那封情书好多了,下次交给你了啊。”
  “……”
  比赛结束。
  十班的校队第一,周斯越第二,刘小锋第五。
  尤可可骂了句狗屎,气哄哄去找他们班的校队算账了。
  丁羡站在观众席上,看见杨纯子在终点递了瓶水给周斯越,那人接过,没喝,往头上浇,金闪闪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他宽大的球衣里。
  梦里,现实里。
  似乎都说明了一个道理。
  你身边的人,是谁,似乎都不会是我。
  丁羡提前回教室收拾了东西,她得到刘江的允许,可以提前一天回家,踏上去上海的行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不告诉你们。
  周五,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周斯越依旧跟宋子琪踩着点儿进教室, 书包刚放下, 就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了, 身边的座位空空荡荡, 桌面被人收拾得一尘不染, 蹭着光,一本多余的书都没有。
  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孔莎迪也发现了,平时这个时候, 丁羡已经坐在位置上大声的朗读英语, 尽管带着一股浓浓的塑料味, 可听着特别有精神。
  两人互视一眼, 孔莎迪冲周斯越使了使眼色, 意思是——她人呢?
  周斯越摇头。
  睡过了?
  运动会最后一天,只剩两个接力和闭幕式, 早上没项目的班级就在教室里闲聊,马上就国庆放假, 大家也都已经无心学习, 三俩聚成一堆,高高矮矮一群人围在一起侃大山。
  早读下课, 丁羡还是没有出现。
  孔莎迪终于忍不住了, 转头猛拍周斯越的桌子, 大声质问:“你同桌儿呢?”
  “我怎么知道。”
  周斯越皱眉,低头看书,眼皮懒得掀。
  孔莎迪急了, 扬手指着周斯越:“你这同桌儿怎么当的?人去哪儿都不知道?”
  周斯越合上书,往桌上一丢,人后仰,靠着椅背,轻嘲地看了她一眼:“知道着急了?前几天不是还不理人?”
  “你!”孔莎迪咬牙:“你不是没理她么?!你跟她又闹什么别扭?!她是不是被你气走了?”
  周斯越跟笑话似的,“我……气她?”
  谁气谁啊!
  “还不是你气她,她肯定觉得咱们都不理她,干脆不来上学了。”
  孔莎迪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她从小脾气犟,很少跟人低头,即使犯了错也不习惯跟人道歉,虽然心里愧疚,可对不起三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她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可就是没办法,这几天好几次在路上碰见丁羡她都想过去拉她的手,跟她说咱们和好吧,可想想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先道歉。
  于是就莫名其妙冷战了几天。
  周斯越冷笑:“不至于。”
  双手驾在胸前,目光瞥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叶随风拂动,视野宽阔,想想又嘲讽地补了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搞不好人家就没把你当回事。”
  孔莎迪僵了笑,忽然看着周斯越不说话了。
  宋子琪从外头回头,往位置上一坐,拎了瓶水灌:
  “她请假去上海了。”
  “什么?!”孔莎迪惊呼。
  周斯越转回头,用脚踢了踢宋子琪的凳子,“谁说的?”
  宋子琪连灌了几口,指了指教室外头正跟刘江说话的刘小锋,“我问他的,丁羡昨天跟他提过,今天请假了,去上海了。”
  “刘小锋?”
  两人异口同声。
  宋子琪点头:“嗯啊,刘小锋说的。”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目光微侧,微微眯起,盯着这位男孩儿的背影瞧了半晌。
  孔莎迪忽然觉得有点幸灾乐祸,忍不住对着周斯越挖苦道:“哇,你这个同桌还没人刘小锋的关系好诶?啧啧啧……”
  周斯越“嘁”一声,自嘲地摇摇头,他还就真不懂了。
  这女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怕别人说什么,跟他撇清关系,她跟刘小锋走得近,就不怕别人说什么?凭什么这事儿到了他身上就得这么区别对待啊?
  于是就忽然想起桌板里的信。
  其实一早就看到了,那狗爬的字迹除了她还能是谁的,没丢也没看,心里莫名梗着一股劲儿,就觉得这丫头有点越来越反复无常了,长此以往下去,都能骑到他头上了。
  他有时候是真想给她一闷棍,好好给她脑子里装得那些浆糊给疏通疏通。
  不就没看你信么。
  至于么,拿刘小锋来气他?
  笑话。
  桌板开着,周斯越垂眼睨着夹在书本里的那一抹粉红色。
  看你写什么。
  利落把信封从里头抽了出来,打开,抽出信纸,摊平。
  第一句话就把他给雷到了。
  “亲爱的周斯越同学:
  第一次见你是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我跟朋友挽着手往上走,你插着兜低头往下走,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个男生真好看……”
  周斯越抽抽嘴角,这丫头疯了吧?
  再往后看,彻底笑不出来了。
  这他妈是情书?
  看到第二页,周斯越已经黑了脸,将揉成团的信顺着圆润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里。
  上海。
  丁羡跟着叶常青提前一天抵达沪上。
  那周有两场画展,第一场是名家的世界巡回画展,第二场是五天后的大学生美术大展,展出的是来自全国各地学生的优秀作品。
  本来原计划是参加完巡回展就回家,叶常青临时接到美术大展的邀请,于是又带着丁羡急匆匆赶过去。
  参加完这两场画展,时间过去五天,在即将返程之时,叶常青又带着丁羡去了上海一家画廊。
  画廊在梧桐南麓巷,丁羡是第一次去上海,叶常青的车子行驶在路上,一闪而过的风景都令她流连忘返,她像一只刚飞出笼的小麻雀,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然后发现离了北京那个燕三胡同,外面的世界真大。
  秋风过境,冷意袭来。
  马路两旁是枝叶遒劲的法国梧桐,干高冠大,随风落下几道嫩黄的梧桐叶,给这柏油路铺上了一层淡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子在一条细长的巷弄口停了下来,两旁是一栋栋金碧辉煌的白色的老洋房,在茂密的梧桐枝叶中,丁羡一眼看到了一个闪着红光的广告牌。
  ——达利画廊。
  叶常青带着她进去。
  画廊清幽,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书墨味。
  “这是我朋友的画廊。”
  叶常青为她介绍,话音刚落,就有人迎上来,显然认出了叶常青,微微一鞠躬:“叶教授,来找苏先生?”
  叶常青略一点头,“他还没来么?”
  年轻姑娘礼貌微笑,十分拘谨:“苏先生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还在路上,我带您进去坐会儿。”
  画廊装修精致典雅,穿过一道长廊,丁羡发现这画廊有点不简单,很多名画她只有幸在书本上见过临摹的样本,甚至在博物馆都不曾有的画。
  居然在这儿见到了。
  “您这朋友是个画家?”
  丁羡轻声问。
  叶常青笑了笑,摇摇头说:“不,是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
  “……”
  他往门外一指:“看到门外的画了么?他是个收藏家,喜欢世界名画,美国有家博物馆曾出高价跟他收门口那副伦勃朗的画,他不肯卖,我以为他是自己喜欢想收藏,结果他说,他只是喜欢这种优越感,有钱也买不到的优越感。”
  “……”
  一定是个变态。
  叶常青叹了口气:“虽然讨厌他的铜臭,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才华且很惜才的人,曾经如果不是他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买下我所有的画,或许你舅舅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不是想学画吗?或许他能帮你。”
  丁羡犹豫:“我妈好像不同意。”
  叶常青:“未来的路是你自己走,我当初学画家里也几百个不同意呢,现在谁知道我能走到这地步?老天爷不是人人都会赏饭吃的。”
  丁羡没受过系统的培训,一直以来学艺术这条路都很烧钱,叶婉娴挺反对她学画画的,所以也没上过正经的培训班培训,手里这些基础都是小时候跟在叶常青身边学的,虽然画得不错,但她跟正经学过画画的学生还是差一截儿。
  她怕自己会选错。
  叶常青知道丁羡的担忧,鼓励她:“你一直都很优秀,这点毋庸置疑,给自己多点自信。”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纯手工定制的皮鞋,擦得增光发亮,鞋头尖尖,利落干净。
  “好久不见啊,常青。”成熟男人磁性的嗓音。
  叶常青转回头,视野空阔,丁羡看见一张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风光霁月地站在门口,衬衫西裤,勾勒出他流畅的身体线条。
  男人走到两人面前,低头看了眼丁羡,声音悦耳:“你好啊,小朋友。”
  如果让丁羡后来再评价苏柏从,他真就是个浑身充满铜臭,但偏偏又能装出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模样。
  苏柏从带着他们参观了整条画廊,丁羡被其中一幅画吸引,驻足在画前半晌没挪动脚步,苏柏从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叶常青:“你这外甥女有眼光啊。”
  叶常青递给他眼神,那可不?
  苏柏从又是淡笑,对丁羡说:“怎么?喜欢我这画?”
  丁羡仰着头仔细看这画的笔锋,细腻又简单,线条利落轮廓清晰,一时瞧怔,缓缓点头道:“喜欢。”
  苏柏从调笑着,“两百万呢。”
  “……”
  果然。
  丁羡吓得赶忙从画前离开,走到叶常青身边,低声说:“走吧,舅舅。”
  苏柏从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他绅士的微笑。
  参观完苏柏从的所有罕见珍稀藏品,丁羡大开眼见,也确实震撼金钱的诱惑力。
  临走前,苏柏从递了张名片给丁羡,“下次收到藏品,随时欢迎你来。”
  说完,挽着身边美女的腰离去。
  国庆最后两天,丁羡从上海赶回北京,望着满书桌的卷子发愁,总共七张卷子三篇作文,连夜赶了两张,第二天一早,天没亮,鸡还没打鸣,又已经坐在书桌前写卷子了。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俩黑眼圈肯定比熊猫还重。
  下午,刚写完第四章 ,叶婉娴就在客厅里唤她:“羡羡?!”
  丁羡敷衍应了声,继续写。
  叶婉娴等不及,直接推门进来,不耐烦道:“你赶紧给我出来,我坐了点芙蓉糕,你帮我送到斯越家里去。”
  她头也不抬,奋笔疾书,梗着脖子说:“不送。”
  叶婉娴直接过来拎她耳朵,“说什么呢,赶紧给我送过去。”
  丁羡烦得不行,卷子没写完作文还没写,送个鸡毛啊,无奈道:“妈,我赶作业呢,写不完,明天老师会说的。”
  叶婉娴早就对她去上海不满,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给人拖拽起来,往门外推:“谁让你出去看那劳什子画展了?还那么晚回来,赶紧送过去,送完回来写,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半小时后。
  周家门口,周家在东巷尽头,一扇绿漆漆的大门厚重又沉闷。
  “叮铃叮铃。”
  丁羡鼓了鼓脸,吐了口气,按下门铃。
  没人开门。
  “叮铃叮铃。”
  她又按。
  几秒后,她听见里头一阵拖鞋的趿拉声儿由浅及重,直至延伸到门后。
  “格拉——”一声
  沉重的大铁门发出低哼。
  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凭着那熟悉的鸡窝头判断,周斯越似乎刚睡醒,手正揉着头发,眯眼定睛两秒,看清来人后,手停在乌黑的发间,衬的他手格外白,骨节修长又精细。
  两秒后,恢复冷清,挑眉看她,声音冰冷:
  “你来干什么?”
  丁羡面无表情,低头收回视线,把手中东西一把塞到少年怀里,气不打一出来:“给你送饲料!”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秒的停留。
  结果身后传来懒洋洋颇具讽刺的一声。
  “哦,帮人送完情书又送吃的,你是快递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甜文。。。。。。。
  不要养肥,我还爱你们。
  另外,史上年龄差最大及神秘感的男配要出场了。
  丁羡回头, 刺眼的光线中,看见一个少年抱着胳膊斜倚在绿色的大铁门上, 嘴角冲她挂着嘲讽的笑意, 人都快比这大铁门高了,可那股子跟她作对的劲儿,怎么看怎么幼稚。
  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身后又传来一声, “喂。”
  丁羡坚定的走着。
  “你跟刘小锋怎么回事?”
  周斯越挂着胳膊, 很清淡地问了一句。
  丁羡其实那时候很想回头问他一句:“那你跟杨纯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她说话?”
  想想又忍不住摇头。
  这样算什么呢?
  就这么矫情的走了两步, 丁羡撞到了周宗棠, 周宗棠刚从车上下来, 牵着周夫人,唤住她:“羡羡?”
  丁羡猛地一抬头, 撞进了周家夫妇和蔼可亲的眼神里。
  周夫人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 开学好些日子也没见她来过, 怪想的。
  “你来找斯越啊?”
  丁羡下意识回答:“不不不……我妈让我来给您送点芙蓉糕, 东西我已经给周……斯越了。”
  周夫人往后看了眼, 自家儿子正跟个门神似的, 拦在大门口,以为是周斯越不让她进去,随笑着把人拉过去:“来,上去坐坐。”
  “……不,不用了。”
  周夫人人温温柔柔, 说话颇有力度,不容置喙,拉着丁羡就往自家大门走,也不管身后的丈夫了。
  真的不用了啊,丁羡在心里叫苦,可又不忍心拒绝如此温柔的周夫人。
  经过大门的时候。
  高高大大的少年,低头垂了她一眼,轻嗤笑了声,率先转身进去了。
  周夫人拉着丁羡到沙发上坐下,又命周斯越去给丁羡倒水。
  周斯越倒了杯水,顺势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喝了。
  “……”
  “……”
  周夫人:“让你给羡羡倒水。”
  周斯越倾身去捞一旁的遥控器,被周夫人一掌打下来,他无奈地看了眼自己母亲,见周夫人眼神犀利,要发飙的趋势,认输地举了举手,“行行行。”
  于是站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又倒了一杯水出来,端到丁羡面前,微微一弯腰,口气调侃:“来,大小姐。”
  “……谢……谢。”
  周斯越弯了下嘴角:“客气。”
  没坐两分钟,丁羡放下水杯,局促地说:“周阿姨,我……我先走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周夫人觉得不可思议:“七天呢,怎么还有作业没写完?”
  丁羡张了张嘴,被某人冷笑打断:“光顾着玩儿了呗。”
  丁羡瞪过去,周夫人也瞪过去。
  “有点事去了趟外地,给耽误了。”
  周夫人点头,也不做挽留,“那还是赶紧回去写作业吧,阿姨也不耽误你了,明天就开学了,可别赶不及了,赶紧回去吧,我让斯越送送你。”
  不用了啊,这才几步路。
  丁羡刚想拒绝,周斯越已经站起来了,走到门口换鞋,“正好我要出去找蒋沉。”换好瞥她一眼,见她没动,冲她一偏头不耐道:“走啊。”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
  胡同巷里,两道一高一矮的人影并肩走着,斜阳在矮楼后斜挂着,密密射.进一道斜光,光影斑驳。
  丁羡低头抿唇,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说:“你回去吧。”
  周斯越穿着一身休闲,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下巴,双手抄在兜里,似没听见她的话,淡淡问她:“还有几张卷子没写?”
  丁羡愁眉苦脸:“四张。”
  “……”
  下一秒脑袋吃了个爆栗,“出门不知道带作业去?”
  丁羡吃疼,捂着被敲的地方揉了揉,苦着脸:“本来以为两天就回了,结果又临时有事儿拖到第五天才回,你以为我傻啊?谁出门想带着作业去啊。”
  周斯越忽然看着正前方道:“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傻的。”
  丁羡:“……”
  “现在想想……”他转头看她一眼,目光莫名比平时深邃,又黑亮,丁羡差点儿被他吸进去,整个人被他调侃的语调带走了。
  只听他又恢复了懒散地语调:“你绝对不只是傻这么简单。”
  嘴角还压着笑意。
  我就是个傻.逼。
  居然还对你有所期待。
  丁羡停下来,对着他高大的背影踹了一脚。
  她加快脚步,将人甩到身后,丢下冷冰冰的一句:“我到了,你回吧。”
  没走出两步,被人拎住后衣领拖回去。
  丁羡气结,把吹胡子瞪眼的愤怒表情发挥到了极致。
  又是一声轻笑。
  “到哪儿去,前面是蒋沉家,你家在后边。”
  丁羡恍然惊悟,她好像从出门开始,就跟着他反方向走了,果然一碰上他,她的所有脑回路都打结了。
  她又气鼓鼓地反身往回走。
  周斯越把人拦住,“等我一会儿。”
  为什么要等你。
  丁羡没理,推开他。
  终于把人惹火了,“闹够了没有?”
  这么说吧,周斯越很少发这种一本正经的脾气,有时候跟蒋沉几个打闹的时候也都是带着笑骂,男生皮,也不会记恨。
  在学校相处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人缘好,人人都想跟他当朋友,大多喜欢跟人吊儿郎当的插科打诨,也有人看不惯他。
  比如何星文。
  觉得他是那种喜欢在人前装着玩儿,实则晚上在家拼命学把自己伪装成天才学生的人,偶尔看不过的时候也会明里暗里讽刺两句。
  不过也没见他跟人急眼儿,笑得云淡风轻,待人宽容度极高。
  但他又极其自傲。
  下午,小巷静,来往没什么人,这一吼,落了个回音,在丁羡耳边盘盘绕绕。
  她从小就隐忍,没什么脾气,别说男生,就连女生都没这么吼过她,一下把她吓傻了,人就傻愣愣地杵在原地。
  “你到底在气什么?”
  周斯越恢复了冷清,低头问她。
  丁羡看着他,一句“我喜欢你啊傻.逼”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她别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他那双清明的眼睛,太清澈了。
  生怕被自己一些的心思玷污。
  周斯越这几天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点触发了这丫头的点,思来想去,也就是从做值日那天下午开始,他挺诚恳地表示:“好吧,这几天冷着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大不了我以后自己做值日行了吧?”
  “还有,虽然这么说,我还是不觉得我哪儿错了,你说怕被人说什么,但你跟刘小锋又走的近,跟他就不怕被人说了?这点不成立。”他抿了下唇,恢复光泽,两只手抄在兜里,说:“不过,既然是我要求跟你同桌儿,迁就你是应该的,偶尔能容许你发发脾气,但差不多得了,你看孔莎迪也没天天跟宋子琪闹脾气,你别太过分了啊。”
  丁羡:“我凭什么得跟孔莎迪一样?”
  周斯越斜眼看她,警告意味:“过分了啊。”
  那时的女生最怕做比较,你看谁谁谁那样,你怎么就不那样?这样的话一出,基本后头就是一场大战。
  “孔莎迪漂亮吗?”
  丁羡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周斯越一下被问懵了,“什么?”
  “孔莎迪漂亮还是尤可可漂亮?”
  周斯越:“尤可可是谁?”
  “……你没看情书?”
  周斯越瞬间炸毛:“你还有脸提?”
  丁羡:“那是个意外!”
  周斯越挑眉,“哦?”
  局势一下又重新掌握到他手里,跟他聊天,他永远掌控着主动权。
  丁羡又把事情原委给他解释了一遍。
  周斯越敲着她的大脑门警告她:“下次再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到我桌底下,我就告诉老班你上次逃课的事情。”
  “就半节课,你至于记这么久么?”
  而且那是我想塞么?
  周斯越不再搭理她,给蒋沉打了个电话,二楼里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吓了丁羡一跳,“他不是最宝贝他的发型么,怎么给剃光头了?”
  “老蒋给剃的。说之前那头发看着碍眼,就拉到路口张师傅那给剃了,看见没?”周斯越仰着头下巴往上一点:“二楼的窗户全给封死了。”
  “怎么了?”
  “老蒋怕他跳楼。”
  “……”
  蒋沉从楼上跑下来,把手里的一个小机器人递给周斯越,狐疑地看了眼丁羡:“你俩怎么在一起?”
  周斯越接过,低头翻看手里的小玩意儿,头也不抬,“你管呢,没给我弄坏吧?”
  蒋沉:“哪敢?比完赛之后我就没碰过了。”
  说完,见丁羡一直盯着自己,凶神恶煞地盯回去:“你看什么?”
  丁羡忍不住说:“好像一个窝瓜呀……”
  说完,连正在低头检查机器人的周斯越都忍不住扫了一眼,“你别说,这形容还挺贴切。”
  两人笑得前俯后仰,蒋沉黑脸,吸了口气,笑骂:“臭丫头片子,还挺记仇。”
  当初的成见和偏见,似乎都被风吹走了。
  两人往回走。
  丁羡看着周斯越手中做工精致的小机器人,“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比赛的?”
  周斯越没明白过来,扬了扬手中的机器人:“这个啊?”
  “嗯。”
  周斯越一笑:“上个周末吧。”
  “你怎么都没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懂。”
  丁羡:“我可以帮你去加油啊。”
  周斯越哼笑一声,谑她:“这会不怕被人说什么了?”
  “……”
  “这都小孩儿时候玩儿的东西,现在不怎么玩了。”
  重新回到周家门口,周斯越忽然对她说了句:“哪四张卷子没做?”
  “啊?”
  见她发懵,周斯越不耐催促:“哪四张?”
  丁羡快速报:“数学两张,英语两张。”
  很快,周斯越拎着四张卷子回来了,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一把将卷子塞到她怀里,“数学别全抄,不是你的水平。”
  “……”
  “走了,送你回家。”
  少年率先起步,宽厚的背在她面前,路灯笼着他,潇洒又清越。
  丁羡抱着尚有余温的卷子,在原地待了两秒,心里仿佛被灌进一桶蜜,管他呢,忽然咧嘴笑起来,咚咚咚提步追上去,身轻如燕,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寂静的巷子,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周斯越,你晚上干脆帮我把三篇作文写了吧?”
  “我干脆帮你把饭也吃了吧?”
  周斯越懒洋洋道。
  国庆回去第一周,刘江调整了座位,拎着张纸,在讲台上宣读最新的座位表。
  所有的三班同学全都齐刷刷地挤到教室最后。
  宣布之前,刘江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因为还不够了解你们,所以这个位置是按照摸底考的成绩排的,以后一个学期换一次座位,下次就不按成绩排了,我会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表现给你们安排最合适的同桌儿,现在,听到名字的同学,到我指定的位置坐下。”
  同学们屏息凝神。
  丁羡紧张地看了眼周斯越。
  后者神情淡然看了她一眼。
  “第一组第一桌,杨纯子,何星文。”
  依次可以看出排名顺序了,众人也有点惊讶,何状元居然没考过杨纯子。
  “第一组第二桌,陈望,江山。”
  “……”
  “第一组第六桌,周斯越,丁羡。”
  “……”
  “第二组第六桌,宋子琪,邓婉婉。”
  瞬间,丁羡跟孔莎迪同时黑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重点班的分差其实不大,第一名跟最后一名其实可能就二十分的分差,排名都是随时在蜜汁变化的。
  我说了甜吧,没食言,给自己点个赞。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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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4:36 编辑
  最能形容喜欢一个人的成语, 大概就是“做贼心虚”了吧?
  ——《小怪兽日记》
  那时的位置是两周一换,也就是说, 现在靠门口的第一组周斯越他们会在两周后换到靠窗户边的第四组, 第二组换到门口,第三和第四两组往中间平移,而中间两组是合并在一起的,也就是最典型的座位二四二分布。
  邓婉婉跟周斯越只隔了一个过道, 也就是说, 一个半月后,邓婉婉会跟周斯越并排。
  丁羡很快就意识到这点, 当然不高兴的还有孔莎迪。
  她在第四组第五桌, 同桌是个比较闷的女生, 平时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什么活动也不参加, 只专注于学习, 然而似乎成绩也没见有什么提高。
  孔莎迪的成绩属于危险边缘, 照这么下去, 明年保不齐要被淘汰, 丁羡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 孔莎迪低头趴在桌上,半张脸埋进桌板里,心情不太好。
  丁羡又看看一旁跟邓婉婉有说有笑的宋子琪。
  孔莎迪此刻的心情她完全能体会,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她还跟周斯越同桌。
  “把试卷还我。”
  身旁有人说。
  丁羡蓦然回神, 看到周斯越一脸清冷的模样,连连哦了几声,把书包里的卷子给抽出来,乖巧地递过去,“给。”
  周斯越接过,随意翻了翻放到桌上,淡声问:“抄完了?”
  “嗯。”
  “下不为例。”
  “……”
  上课铃打响,语文老师詹文丽端着杯子踩着铃声走进教室,迎风带进一阵香水味,有点呛鼻,前排的同学都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周斯越一边翻语文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去上海干嘛了?”
  丁羡一愣,“你知道我去上海?”
  她好像在周家说的是去外地吧?
  周斯越哂笑,人靠在椅背上,颇讽刺地说:“跟刘小锋说得,跟我就说不得?”
  “那是人刘小锋问我国庆要做什么,你又没问,我干嘛告诉你。”
  丁羡嘟着嘴说。
  周斯越:“他问你国庆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说我要请假去上海几天。”
  话音刚落,两人就被点名了。
  詹文丽犀利的目光正赤条条地盯着两人,一推眼镜,声音洪亮:“丁羡,你站起来。”
  为什么不叫他起来。
  丁羡心里腹诽,却又不得不怨念深重地站起来。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没说话啊。
  别说丁羡这人,有时候还真挺能一心两用的,刚刚詹文丽确实没说话。
  不过她可没敢顶嘴,詹文丽叫她就说明已经看见她跟周斯越说话了,她要再狡辩,估计詹文丽这节课是不会放过她了。
  只是低着头,一脸认错的表情。
  好在,詹文丽没为难她,提醒她上课注意,就让她坐下去。
  丁羡耳朵红红地往下坐,提心吊胆地撑过一节课。
  下课后,詹文丽把丁羡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七八个老师挤在一间,詹文丽的位置在最里头靠窗位置,丁羡一进去,就被其他几位老师面无表情的扫了几眼,这让丁羡更窘迫,低垂着头悄无声息地跟在詹文丽身后。
  詹文丽穿得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几乎要把地板捅穿,她拉开椅子坐下去,抬头扫一眼丁羡,说:“你是延平过来的?”
  丁羡点头。
  詹文丽:“你们延平的学生语文好像都不错,上两届的许轲也是我带的,作文经常拿满分。”
  丁羡有点摸不准这内里的意思。
  詹文丽:“我看了你入学的语文成绩,总分第一,作文48档,挺不错的,这次摸底好像退步了点,是不是在周斯越旁边挺受影响的?”
  “不……”
  还不等她说完,詹文丽喝了口水,自顾自说下去:“附中直升上来的这帮小子都是一个德行,我看他上语文课也没认真听过几节课,文笔倒还行,这种学生难管,你别跟他学坏了。”
  詹文丽是第一个在丁羡面前表现出不喜欢周斯越的老师。
  这层里所有的老师似乎对周斯越都表现出一种极为惜才的态度,特别是数学老师,隔三差五总搞些难题让周斯越去办公室做。
  “其实他没有……”
  丁羡咬咬唇,下意识想帮他解释,又怕让老师误会,话锋一转:“他数学很好。”
  詹文丽翘着脚,高跟鞋挂在脚上一晃一晃,一只手按着鼠标,一只手端着杯子喝水,听见声响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真正能用得上的是语文,不是数学。”
  丁羡不做声地盯着她。
  詹文丽也不跟她多说,告诉她这月底有个全市中学生作文大赛,让她准备准备,“顺便,你就当语文课代表吧,提前一节课到我办公室来收作业就行,上课跟周斯越少说话。”
  “……”
  丁羡回到教室,刚坐下,周斯越就问她:“詹文丽找你干嘛?”
  班里的学生都喜欢在私底下直呼老师大名。
  “你就不能客客气气叫人一声詹老师?”
  “我可不随便客气。”
  丁羡当时只一听而过,可后来再回想,当年这句话,倒确实让她感触颇深。
  “詹文丽让我上课少跟你说话。”她叹口气,作出一副挺遗憾的模样:“不得不说,我难以想象,居然还有老师会不喜欢你。”
  周斯越听后扑哧笑出了声,“我又不是人民币,干嘛人人都要喜欢我?”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人民币啊。
  丁羡追问:“你不难过?”
  “难过什么?”
  周少爷低头写卷子,额前的碎发飞扬,一如手上笔尖的顺畅。
  “如果我知道刘江不喜欢我,我一定会很难过,在学校里,学生不就应该认真听老师话,受到老师的喜爱嘛?”
  周斯越这才停下来,人往后一靠,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低头笑笑,摇头:“谁告诉你学生一定要受到老师喜爱?”
  “……?”
  “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求爱的?”
  “……”
  “学生跟老师是对等的关系,尊重是相互的,同样,我偏爱数学,不喜欢语文,詹文丽就不喜欢我,这不是很正常?如果我这样詹文丽还喜欢我,我难道不应该感觉到毛骨悚然?”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凡所有物体都有相对性,我们在做选择的同时等于背弃了选择的另一面,利益关系平衡就会被打破,这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比如,你要活下去吧,你得吃饭吧?那就意味着,你会胖。”
  前半句丁羡没听懂,只是后半句……
  “你说谁胖?”
  周斯越轻描淡写的一笑:“我又没说你,给你打一比方,激动什么。”
  丁羡盯着他,微微淡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桌上的语文书,朝他打过去,周斯越伸手档过,反手擒住,笑骂:“反了你了。”
  “丁羡。”
  门口忽然传来一句。
  两人同时停住,齐刷刷收了笑,往门口看去,尤可可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教室外风大,尤可可遮到大腿根部过的裙摆盈盈煽动,比蝴蝶还轻盈。
  丁羡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尤可可拉着她站到楼梯口,低声细语地:“中午一起吃饭吗?”
  本来以为过了个国庆,这事儿估计就忘了,没想到尤可可还记得,还在上学第一天就跑来找她了。
  尤可可晃着她的胳膊,胸前的大波涛跟着随着摆了又摆,晃得她脑袋疼。
  “行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尤可可早就等在门口了。
  容貌靓丽身材姣好的姑娘总是容易引起男生们的注意,三班的学生也不例外,经过好几个男生目光都在尤可可身上打转。
  丁羡刚一出去,就被尤可可亲昵地抱住了胳膊,挽着她往食堂走。
  身后的宋子琪瞧呆了,跟周斯越说:“卧槽,哪来的美女啊?你说这小丫头是不是比咱们还吸引美女啊,怎么美女都愿意跟她朋友呢?”
  周斯越插着兜,目光闲散地看着丁羡小小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比较好衬托吧。”
  宋子琪斜看他,一脸够损啊。
  一连几天,尤可可跟丁羡午休时间都寸步不移的。
  本以为尤可可会借着这点儿关系跟丁羡要求跟周斯越聊聊,认识认识之类的,她绝口没提,反而都是聊得女生之间的小秘密。
  “你怎么不穿文胸啊,还穿这种吊带,小心以后胸型发育不好哦。”
  “你别老穿裤子呀,穿穿裙子呗。”
  “你头发太普通了,应该像我一样去剪个发型。”
  对于这种问题,丁羡总是沉默以对,尽快结束话题,并且找个理由赶紧回教室。
  这样的交流持续一周后。
  丁羡终于招架不住,忍不住跟尤可可提出:“可可,你要是喜欢周斯越,你应该自己大胆去追,而不是想方设法地通过我去帮你搭桥,上次帮你递情书的事,周斯越已经很生我的气了,恐怕……我以后不能帮你了。”
  终于说出来了。
  尤可可目光精明地看了一会儿她,半晌后,咯咯咯发笑:“说实话,我很懒的,不喜欢主动追男生。”
  这脑回路?
  尤可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女生总喜欢为难女生,漂亮的女生似乎总是被人嫌弃,也不绝对,大概是我性格的问题,大大咧咧,说话也不注意,总是得罪人,一开始跟你相处就没想过要靠你接近周斯越,只是单纯觉得跟你相处很舒服。”
  “那你对周斯越……”
  “一般我送出的情书,男生第二天就会找上门来,不来的,说明对我没兴趣,何必又死缠烂打的追着人家,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不回应,就说明对我没兴趣咯,而且周斯越的大名我又不是没听过,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而且,我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拉风而已,才想追他。”
  丁羡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周斯越,拉风这种词丁羡只觉得夏思寒那种才算。
  “他……拉风?”
  尤可可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两条白嫩的腿晃晃荡荡,理所当然地一点头:“他长得帅,成绩好,朋友多,走到哪都有人认识,当他女朋友难道不拉风?”
  “……只是因为拉风?”
  “嗯,只是因为拉风。”尤可可一笑:“你不会以为,咱们这个年纪的喜欢就是真爱了吧?别开玩笑了,未来的路那么长,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更帅更有钱朋友更多?反正我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在楼梯口碰上了孔莎迪。
  尤可可挽着丁羡地手说:“我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丁羡站在教室门口,轻点头。
  刚转身。
  肩膀就被人大力地撞了一下,力道冲撞,脚下不稳,直接往一旁栽去,丁羡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正在睡午觉的周斯越身上。
  少年后背被太阳晒的温热,她整个人把周斯越罩在身下,柔软的胸口撞上坚硬的后背,丁羡腾的脸就红了。
  桌椅在撞击中发出一声剧烈的“咯吱”声。
  丁羡伏在周斯越身上。
  听见身下传来一句迷迷瞪瞪,很短很促的——
  完了,从没骂过脏话的人骂脏话了。
  丁羡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黑脸的解释在开头,仔细多看几遍。
  微.信也发了图。
  重点班的分差都是在后面才拉开的,刚入学的分差确实不太大,初中知识比较简单。
  然后你们最关心的大学篇什么时候。
  大概没多久了,能不养肥尽量不养肥,后面剧情要起飞,上来打个针,坐稳了,嗯。
  暗恋, 其中乾坤,颠七倒八,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小怪兽日记》
  “还不起来?想压死我?”
  底下的人倒抽一声,嗓音隐忍,带着低沉, 还有刚睡醒的惺忪。若是他不提,丁羡一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这么傻愣愣地贴着他的后背。
  丁羡猛地从他身上弹开, 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回头再看,孔莎迪也一脸不知如何自处的表情。
  女生之间那点事儿终于被拿到台面上来。
  孔莎迪这姑娘不习惯隐忍,看到丁羡跟尤可可这几天来往频繁,她心里确实有一种被人抢了男朋友的感觉,尽管在那之前两人已经“分手”。
  更何况,两人还是因为尤可可吵的架, 这种被人趁虚而入的感觉确实心里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此刻的孔莎迪对尤可可算是恶意满满,又觉得自己委屈。凭什么丁羡转眼有了新朋友,全然忘了前几天,自己也是如此挽着新朋友的手刺激丁羡。
  眼泪猝不及防往下落, 孔莎迪转身揉着眼睛跑, 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琼瑶剧的女主,被巨大的悲伤淹没,哭着从教室里跑出去。
  丁羡不能理解孔莎迪的心情,明明是她撞得自己, 怎么还就成她委屈了,也是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周斯越揉着头发坐起来,后背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正在醒神。
  中午趴在桌上睡很伤脊椎的,他半边手臂被压麻了,晃了晃脑袋,一边揉着臂膀,一边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鼻音有点重:“你又惹她了?”
  “我才刚回来。”丁羡低声说。
  周斯越瞥着她,因为干,舌尖轻添了下唇,觉得女生之间的这些关系甚为复杂,无语地摇摇头。
  午休临近结束,班里的人都醒了大半,同学们揉揉脸,坐起来跟身旁的同学闲聊或者写作业。丁羡望着喝水的周斯越,低声问:“我要不要去跟她解释一下?”
  周斯越断了口水,嗓音被润过,恢复些清冷:“解释什么?”
  “……去求和,这样太难受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当时只要我退让一步就好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周斯越静听着,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瓶子捏瘪,侧身准确投进身后的垃圾桶里,半开玩笑地说:“跟她知道求和,跟我就不知道低头?啧啧,瞧我把你惯的。”
  那能一样么?
  丁羡怨念地盯着他。
  周斯越抽出一张卷子,刚打开,见人这么盯着他,轻笑了下:“怎么?不服啊?”
  “……”
  “下次咱俩要是吵架,你得有这觉悟才行。”
  周斯越说完不再搭理她,而是打开卷子,开始投身他的竞赛事业,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孔莎迪就是缺根筋,不用跟她计较,想求和就去吧。”
  丁羡在厕所找到孔莎迪,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跟只小兔子似的站在洗手池前,还不忘给她放冷枪:“你来干嘛?”
  丁羡站在厕所门口,摊手无辜地说:“我来上厕所啊。”
  “……”
  孔莎迪转身就走。
  丁羡这才拉住她,哄她:“好了,莎迪是我不对,我那天不该跟你发脾气。”
  孔莎迪瘪着嘴,委屈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有一堆话想说,但又偏偏什么都说出来了,她太委屈了,半天才憋出一个意味深长地——
  “哼。”
  俩人平时的关系其实孔莎迪更掌握主动权。
  但此刻看来,丁羡的软声耳语反而像在哄自己的女朋友,“咱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孔莎迪不说话,端着个架子,似乎还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明明也有错。
  愣了半晌,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转,态度似乎软了些。
  丁羡知道她怕痒,于是趁机伸手去挠她痒痒。
  “扑哧”孔莎迪绷不住笑了,伴随着还喷出了大把鼻涕。?;
  寂静两秒,厕所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以及孔莎迪的羞恼低吼:“丁羡!”
  “我的错我的错,姑奶奶。”
  午后,银铃般的笑声在厕所里回荡,窗外的桂花似乎又开了一朵。
  两人挽着手回教室。
  周斯越正给前方男生讲题,何星文刚上完厕所,经过周斯越位置的时候,偷偷瞟了眼,丁羡看见他表情不屑地轻哧一声,一边走,一边甩着满是水的手。
  俩男生都没察觉,讨论题目讨论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感觉到来自何星文恶意的“水珠攻击”。
  丁羡回到位置坐下,周斯越察觉到动静,只瞥了她一眼,继续给人讲题。
  几道题讲完,男生感激涕零:“感觉被你一疏通,浑身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以后多多指教啊大神。”
  周斯越淡笑:“好说。”
  男生滑稽地作揖拎着卷子转身回去。
  周斯越看了眼趴在桌上的丁羡,“和好了?”
  丁羡点点头,“还挺难哄,费了我好一番口舌。”
  “你还会哄人?不得了。”
  丁羡忽然坐起来,看着他,答非所问:“你说,男生之间是不是也会吵架啊?”
  周斯越一边转笔,一边流畅地在卷子上写下答案,想也不想说:“会吧,不过男生一般看不爽就打一架。”
  “……你也会打架吗?”
  周斯越眼皮也没抬,毫不犹豫回答:“会啊。”
  宽容度这么高的男人也会打架?丁羡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事情才会激发他打架的欲望?
  结果就听周斯越淡淡然地补了句:“小时候跟蒋沉天天打架,你别看蒋沉现在这样,小时候忒欠扁。”
  “……现在也很欠扁。”
  丁羡不满。
  周斯越一笑:“还记仇?行,下次哥让他请你吃饭。”
  “算了吧,跟他又不熟。”
  周斯越嗯了声,目光重新回到卷子上,“行吧。”
  结束谈话。
  下午第二堂语文课,丁羡第一节 下课后去詹文丽那里拿回同学们的作业本,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刚伸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现在似乎不是进去的时候,她往边上侧了侧,一转身,就听见——
  “你要参加竞赛?”
  数学老师看着站在面前穿着长衣长袖的男孩儿。
  何星文点头。
  何星文的成绩杨为涛很清楚,他拔尖的是物理化学和语文,相比较来说,数学和英语偏弱,杨为涛在选人的时候也会经过多方的考量,周斯越这种有天赋,时间又多的,肯定为首选。
  “你还有精力么?其实何星文,咱不一定要走竞赛这条路,你现在各方便都比较综合平均,参加高考也是能考上好大学的。”
  丁羡瘪瘪嘴。
  怎么说话呢,周斯越只是不学,他要是认真起来,第一哪还有何星文的事。
  何星文其实没有精力了,但他个性很好强,总觉得,别人能做的事儿,为什么他做不到,他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笨。
  “老师,我要参加。”
  何星文坚定地说。
  杨为涛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一股劲儿,有点无奈的撑了撑额头:“参加竞赛很浪费时间的,也许以后会占用你学习其他科目的时间,你没关系么?”
  “没关系,周斯越都可以,我成绩比他好,我为什么不可以。”
  杨为涛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终是点点头:“以前有过基础么?”
  何星文摇头。
  杨为涛抽了几章卷子递过去:“先把这几章卷子做了,明天拿给我。”
  在何星文出来之前,丁羡忙走到楼梯转角佯装刚上楼,何星文手里卷着一沓试卷急匆匆走过来,也没看她,跟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穿过。
  丁羡把作业本抱出来,在教室门口再次碰上何星文,他似乎刚从厕所回来,卷子还在手里,步履依旧匆匆。
  丁羡抱着一大叠作业本,何星文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跟没看见她似的,直挺挺就冲她过来,丁羡没刹住车,两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哗啦——”一声,卷子本子撒了一地。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随之一股钻心儿的疼,疼得她呲牙咧嘴,忍不住到抽一口气,面目狰狞,不用想也丑爆了。
  周斯越跟宋子琪正在聊NBA做完的比赛,两人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四脚朝天的丁羡,然后齐齐笑得肩颤。
  丁羡仰面撑在地上,疼得直咬牙:“笑屁啊。”
  周斯越:“宋子琪,你笑什么。”
  宋子琪:“有你这么栽赃嫁祸的?”
  何星文捡起地上的卷子,一言不发地走了。
  被眼尖的两个男孩儿看见了,周斯越倒没什么表情,宋子琪:“他要参加竞赛?”
  周少爷对谁参加竞赛都没有兴趣。
  他笑够了才站起来把地上丁羡拉起来,不太温柔,是拽着她的胳膊直接给人提起来,男生温厚的掌心透过她薄薄的汗衫,温热又干燥。周斯越帮她把本子全都捡起来放在桌上,道:“服了你,这也能摔,跑那么急干吗?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丁羡屁股疼,很想揉,可又觉得不雅观,只能忍着,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摆摆手,准备起身去发作业本。
  周斯越一把给她按回去,“坐着吧。”
  “你要帮我发?”
  丁羡惊。
  周斯越只是把东西往宋子琪怀里一塞,指挥娴熟:“你发。”
  “……”
  “卧槽,你把妹,凭什么要我帮你发?”
  结果被周斯越一脚踹翻,“胡说八道什么。”
  丁羡被宋子琪“把妹”两字闹得忍不住红了红脸。
  原来,她在周斯越面前,还算个妹子么?
  结果就听见某人轻嘲一声,“她算哪门子妹子。”
  “……”
  丁羡一把夺回作业本,咬牙切齿道:“我自己来。”
  话落,就听身后响起一道热情的声音:
  “我帮你吧。”
  丁羡闻声回头,看见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热情小伙刘小锋站在门口冲她傻呵呵地挠头笑。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惯例约会,惯例提早更。
  这篇文的题材和文案好想都是去年确定的,之前也在三四月微博放了不少段子和关于少爷这个人设,灵感都是来自我朋友一位弟弟,之前在微博晒过奖杯的,也是个注孤生少年。
  但咱斯越少爷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阅读,爱你们。
第26章 (一更)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他?
  很简单, 因为他是我来到这座城市,第一个维护我的人。
  所以,我也要维护他。
  —《小怪兽日记》
  对于刘小锋,这个剃着平头样貌也不出众的男孩儿,丁羡是感激的, 他也好几次都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那为什么对他就产生不了对周斯越的那种情素。
  用孔莎迪的话说,就是——看脸。
  丁羡不信自己是那么肤浅的人, 而且男人不应该看脸, 行事作风才是为人之本。
  孔莎迪比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把周斯越对你做的事儿,放在刘小锋身上试试,你会不会觉得这丫忒烦人?”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
  孔莎迪一拍手,结案陈词:“那不得了。”
  丁羡始终不愿意承认, 她对周斯越的感情居然起于这么肤浅的原因?
  孔莎迪也曾安慰她,“别难过,青春期的少女谁没被迷惑过?而且谁能保证周斯越以后不长残,我有个姐姐, 念书时候喜欢的校草长得英俊成绩也好, 人又潇洒,身后一帮追随者,还有不少妹子天天为他写什么暗恋日记,现在工作三年, 去年参加同学会见了一面,变成了一嘴口臭的社会青年,好多妹子吃完饭回家都吐了,当年怎么喜欢那么一玩意儿。所以,别担心,男人的颜值巅峰一般在高中,女生就不一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说不定,将来就是周斯越追着你跑了,你想想一谢顶又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顶着满口黄牙追着你跑的场景。”
  丁羡当天被这个场景恶心了好久。
  愣神之际,刘小锋笑着接过丁羡手中的作业本。
  丁羡想说不用,刘小锋手快,已经开始发了,她只得轻轻说了声:“谢谢。”
  宋子琪摊摊手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很轻的一句,从丁羡这个角度看过去,像腹语,很轻,没听清,但周斯越听清了。
  “你不拿她当女生,有人拿她当女生。”
  周斯越看着她,讥讽地哼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去,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咯——”。
  丁羡莫名有点心虚。
  周斯越的表情给她一种出轨被人抓了个现行的感觉。
  刘小锋很快就发完了,最后两本是周斯越和丁羡,本子递到丁羡手上,她再次说了声谢谢,刘小锋惯常地挠后脑勺,“不客气,顺手的事儿。”
  说完,刘小锋还看一眼周斯越,发现大神正在做数学竞赛卷,三两下一道题,选择题跟提前知道答案似的,扫一眼就下笔,其中有道大额数位乘法题,他直接把答案写在边上,这种题一边都是卡位数算,他这种硬算真让刘小峰瞧呆了。
  其实周斯越平时不这样,只有身边没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快速扫题的做,这点丁羡是知道的,因为只有她知道他做题有多快,身旁有人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就当打发时间慢慢悠悠地看一道写一道,第一是在琢磨出题的知识点,第二是不想给人造成太大的压力。
  “你会心算?”
  虽然不忍打扰他做题,但刘小锋还真有点被吓到了,搭腔。
  周斯越没抬头,懒洋洋地一点头,“嗯。”
  刘小锋在心里鼓起了掌,跟个小迷弟似的在一旁攀谈起来:“一直做题会不会特别累?特别消耗脑容量?”
  不知道为什么,丁羡直觉周斯越现在的状态必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心里都忍不住替刘小锋打起了鼓,有什么好问的,人家是学神,跟咱们肯定不一样。
  果然就听某人不咸不淡地一句:“还行吧,做累了就做几篇阅读理解放松一下。”
  “……”
  “……”
  丁羡:“刘小锋,快上课了。”
  “哦哦,那我先回去了。”
  尽管是这样,刘小锋还是很客气且一脸崇拜地跟周斯越道别,相比较何星文,他简直就是傻白甜。
  国庆过完,摸底结束,之后就该进入期中考试了,又将是一场恶战,丁羡真的佩服这些重点班的学生,刚结束完摸底考,又能全身心投入期中的备战中。
  尤可可期间来找过她几次,孔莎迪跟她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掐,你一句我一句,说话夹枪带棒丝毫不手软,不过好像俩人也都乐得其中,丁羡只是笑笑。
  丁羡偶尔去过几次十班,环境松弛,同学三俩成群在一起打闹说笑。
  这天,丁羡上完厕所,跟尤可可在十班门口聊天。
  课间,十班门口围了一堆身材高大的男生,说说笑笑,推推搡搡,都是汗味。
  忽然有人叫了句:“何星文。”
  门口男生多,俩男生把丁羡的视线挡住了,只能看到从男厕所里出来一双破旧的黑色板鞋,确实是何星文常穿的那双。
  叫唤的男生似乎跟何星文以前是同桌,勾着他的肩膀,跟人介绍:“哎,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我们学校的状元,在三班,何星文。”
  有男生道:“三班?那不是跟周斯越一个班?”
  何星文没看见丁羡,注意力全在这帮男生身上,点头道:“是一个班的。”
  “周斯越是不是上回跑第二那个?”
  “对啊,附中直升的,跟蒋沉几个以前都是一个班的,那帮人就家里有钱,还有什么?交了三年学费买分数,白白占了几个重点班的名额。”
  尤可可回头看了眼,“这些人就这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理他们。”说完,给她指了指:“戴眼镜那男的,初中就是个混混,自己也是花钱买进来的,还说别人呢。”
  丁羡转过头去,那男生眼镜底下,两眼球突出像青蛙,嫉妒已经扭曲了他的长相。
  “周斯越?”
  熟悉的声音开口,是何星文。
  “对。”
  何星文一推眼镜,说:“我跟他接触不多,好像数学挺好的,不过我们班同学说他确实挺自以为是的,还喜欢不懂装懂,上次讲错题目了还说答案错。”说完,他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一摊手:“我也不知道,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话一出,青蛙男更不屑了地切了声,似乎从别人的肯定中得到损周斯越的快感了。
  原来爱讲八卦的不是只有女生。
  原来男生也有嫉妒心。
  可惜丁羡当时两手空空,她深信,如果当时她手里有任何物体,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着何星文那张虚伪做作的脸砸过去,外加再狠狠骂一句——
  可去你妈的吧,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不过人在气愤到极点的时候忽然会保持一种未明的冷静,不止这样,她还把欲冲上去理论的尤可可给拉下来了,并给了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真奇怪,明明平时看上去很胆小很糯的女生,莫名给她一种安全感,尤可可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丁羡回到教室。
  周斯越翘着脚坐在位置上跟宋子琪闲扯,偶尔低头笑笑,宽大的T恤被风吹到他坚硬的腹部上,那里平坦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肉。
  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外套,有挂帽,敞着拉链,有个adi的标志。
  宋子琪:“我前几天在巷口碰见了那个算命的李瞎子,听说又回来了,我让他给我算了一褂,你猜他怎么说?”
  周斯越:“怎么说?”
  “说我以后要生双胞胎呢!”
  周斯越弯弯嘴角,态度敷衍:“厉害了。”
  丁羡走过去在位置上坐下,宋子琪故意说:“斯越,我要不让老李给你看看,你以后生双胞胎还是三胞胎?听说屁股大的女生好生!你得看点儿准。”
  结果被周斯越笑骂着踹走。
  没了宋子琪那个烦人精,很快恢复安静,周斯越看了眼她,“你们女生怎么天天绷着一张脸?”
  “你们?”
  周斯越侧头眼神往那边的孔莎迪一指。
  丁羡顺势往过去,“她怎么了?”
  周斯越:“刘江叫过去谈话,回来就这样了,估计说了不好听的。”转回头,看她:“你上个厕所又怎么了?”
  丁羡挤出一抹笑:“没怎么,挺好的。”
  “在我这儿就别掩饰了,你什么事儿我还不知道?脸上都写着呢。”
  是吗,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你知道吗?!傻子!
  他一挥手,“不说就算了,我当你亲戚提前来了。”
  “……”
  “你怎么知道我亲戚什么时候来?”丁羡竖起了耳朵。
  他沉吟一声,“不太确定,不过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特别暴躁。”
  “……变态啊你。”
  丁羡骂。
  周斯越哈哈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肩膀都笑颤了还没停。
  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缝隙,倾洒满了教室的桌椅,泛着晕黄的光线,桌椅上是她喜欢的少年,这样的周斯越格外阳光,盈满了她心底的空虚。
  这样的人,我不维护他,维护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左右大概更有一更。
  今天双更。
第27章 (二更)
  这天中午, 丁羡跟孔莎迪一起在食堂吃饭,尤可可端着餐盘过来,刚把盘子放下,孔莎迪看着她嚷嚷道:“那么多空位你不坐,非得坐这儿?”
  尤可可毫不在意一笑, 一歪头:“我乐意。”
  孔莎迪一摔筷子:“哎,你这人……”
  尤可可无视她,夹了一只小鸡翅放在丁羡碗里, 笑:“多吃点, 你怎么总吃些素菜,难怪这么瘦。”
  丁羡还没反应呢,孔莎迪已经不乐意了,也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只小鸡腿放进丁羡碗里,讽她:“那鸡翅有什么影响,吃鸡腿。”
  尤可可又夹。
  孔莎迪不服输, 一鼓作气夹了好几块。
  你来我往,没一会儿,丁羡面前已经堆满了小山。
  “……”
  身后宋子琪跟周斯越端着餐盘过来。
  他们来得晚,食堂人满, 宋子琪索性端着自己特制的饭盒在孔莎迪身边坐下了, 周斯越扫了眼位置,端着餐盘在丁羡旁边坐下了,一言不发开始扒饭。
  孔莎迪拎着宋子琪耳朵:“今天怎么不跟蒋沉一起吃?”
  宋子琪疼地抽了口气,“轻点儿, 蒋沉没来,请假了。”
  丁羡忽然想到那颗倭瓜,猛地看向周斯越,脱口而出:“……他不是……那啥了吧?”
  周斯越这才从饭里抬头去看她,不解:“哪啥?”
  “他不是头发剃了?”
  周斯越一笑:“你也把男人想的太脆弱了,就这点儿事,能做什么,他家里出了点儿事,请假了。”
  青春期时的男孩都喜欢把自己称为男人,让人倍有安全感。
  宋子琪忽然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尤可可,“这美女谁啊,怎么也没人给介绍一下。”
  刚说完,宋子琪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朝孔莎迪吼:“你有病啊!踩我干嘛?”
  接着又是一脚。
  宋子琪炸毛,拽了一把孔莎迪脑后的马尾,“你是不是有病?”
  孔莎迪又一脚踩过去,“你才有病呢!”
  “你是不是没跟我同桌儿,想我了?孔莎迪?”
  “想你妈。”
  丁羡看了眼尤可可,轻轻拽了拽周斯越的衣角。
  正在扒饭的少年头也不抬,“干嘛?”
  丁羡往后仰了仰,空出一块位置,刚好露出尤可可的脸,“这是尤可可,十班的。”
  周斯越看着丁羡,嘴里的饭慢慢嚼了两口,目光往尤可可身上扫了两秒,礼貌:“哦,你好。”
  周斯越身上这股劲儿确实挺拿人的,不过尤可可这姑娘也是个人精,一顿饭就瞧出了端倪。
  “你好。久仰大名啊,周斯越。”
  周斯越笑了下,吐出嘴里的鱼刺,没搭腔,三两筷子就把饭扒完,端着餐盘站起来走了,也没等宋子琪,直接丢下一句:“我先回教室了。”
  吃完午饭。
  三个姑娘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当消食了,孔莎迪一如既往地烦尤可可,“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走哪你都跟着。”
  尤可可毫不在意:“我跟丁羡,又不是跟你,你要觉得烦你走啊。”
  凭什么我走啊,这话可把孔莎迪气着了。
  “你!”
  尤可可双手背在身后,反过来走,弯腰挑衅地说:“孔莎迪,你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你漂亮啊?怕我抢走你男朋友啊?”
  “屁!”
  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孔莎迪能克宋子琪,尤可可就能克孔莎迪,这姑娘常常被她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平时在丁羡面前战斗力爆棚的孔莎迪,在尤可可面前能发挥出来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反正你以后别来找我们了。”
  孔莎迪尖着嗓子说。
  尤可可:“我就找,略略略……”说完,故意气她,“我不光找你们,我还找周斯越,还找那个什么棋的。”
  孔莎迪疯了,撸着袖子要冲过去干架,被沉默许久的丁羡拉住,“行了,你别闹了,你先回教室吧。”
  午间的校园,阳光正好,肆意洒在这斑驳的小路上。
  丁羡的头发略偏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着金光,瘦小的个子,心下做了个决定,“可可,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尤可可笑得清淡:“好。”
  刚在路上,丁羡就一直在想,如果尤可可知道她也喜欢周斯越,会怎样?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还是两人会彻底撕破脸,还是风轻云淡地告诉她,公平竞争。
  但她没想到是眼前这场景。
  孔莎迪被她支回教室,两人来到足球场。
  场上空旷,连个跑步的人都没有,足球场绿油油,草叶被太阳晒的发软,蔫蔫地耷着。
  丁羡忽然觉得。
  这真是个告白的好地方。
  风大,泛黄的秋叶被刮下来几片,尤可可走在前面,忽然转身对她说:“没人了,就在这儿说吧。”
  于是,就在这篇金秋的泛黄之地中,她伴着风,说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尤可可眯着眼看她,双手环在胸前:“喜欢他,你对不起谁了?”
  丁羡看着她,目光迷瞪。
  尤可可放下手,往后摆,笑了下:“行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之前也骗了你,其实一开始是真的想靠着你接近他,但后来发现,你比他好玩,而且,今天中午吃了饭,我也看出来了,虽然这小子身上那股劲儿很拿人,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么高冷无趣的人。”
  丁羡解释:“他其实挺有趣的,你多接触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可能更喜欢宋子琪那种咋咋唬唬的男生。”
  “……不不不,宋子琪也不行。”
  尤可可双眼冒精光,吓他:“我不抢你的人,我可没说不抢孔莎迪的人。”
  “……你别啊。”
  丁羡要急哭了。
  尤可可哈哈大笑,“行了,不逗你了。”揽住她的肩说:“你自信点,其实你很漂亮啊,剪个刘海就行了。脑门太大。”
  “……”
  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你跟孔莎迪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丁羡说。
  尤可可不屑地切了声。
  回到教室。
  丁羡刚要坐下,耳边传来一声京片儿,“你等会儿。”
  周斯越转过来,拉开她的椅子,给她踢到墙边上,自己则跟个二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冲她一扬下巴,示意她坐。
  这是一堂会审的架势?
  丁羡坐下,想偷偷把凳子拖回桌边上。
  被他伸脚拦住,长腿大喇喇地摆在她的桌下,眉梢一挑,表情冷漠,示意她拖回去。
  你腿长,你说话。
  丁羡又老实拖回去,手放到膝盖上,乖巧地听课姿势。
  周斯越:“那个尤可可怎么回事?”
  “……她是我朋友。”
  他冷讽:“帮人送封情书就成朋友了?”
  哎这其中的九曲回折,你又怎么会知道。
  食堂那种情况其实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在初三的时候,那会儿他刚在全国数学联赛上拿了奖,对方是个什么人他已经记不住了,名字长相都没印象,蒋沉跟那女生关系好,说特崇拜周斯越,想认识他。
  蒋沉又仗着自己跟他关系好,就一口应下,还约了第二天食堂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蒋沉就千方百计将注意力引到那女生身上,那女生说自己也喜欢数学,周斯越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就把人问懵了,他也就笑笑,低下头不再说话,快速吃了饭离开。
  其实放在平时,他不是这样,他懂的多人又低调,别人喜欢跟他聊天,他更喜欢听别人说些他不知道的事儿,当补充知识库了,天南地北的,聊得来的都能说两句。
  只是很讨厌这种硬凑的方式,更不喜欢有人给他当媒婆。
  特别这人还是丁羡,他以为这姑娘蠢,脑子缺根筋儿,不至于缺心眼儿。
  周斯越毫不客气直接一个爆栗赏过去。
  “以前没发现,你还挺热衷于媒婆事业的。我对那尤可可没兴趣,你别再给我乱七八糟搭桥牵线了,听见了没?”
  丁羡点头如捣蒜。
  见他表情缓和了些,又拖着凳子,追过去问:“为什么呀,尤可可那么漂亮?”
  周斯越侧头看她,“漂亮的人那么多,我要漂亮就喜欢,我喜欢的过来?见一个爱一个?”
  丁羡佯装鼓掌:“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专一的。”
  周斯越哼一声,表示不屑,低头去写题了,身旁的丁羡看着窗外的盛放的桂花,忽然想,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呢?
  会很宠吧。
  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备战期中考。
  丁羡测了几张卷子,效果都不理想,最近这半个学期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发现好多习题都漏了,她又看看在一旁跟宋子琪商量期中考完去哪儿玩的周斯越,悲悯丛生,怎么他就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孔莎迪从边上蹦出来,“一起啊,期中考完,我们去打台球吧?”
  宋子琪赞许地点点头,“可以哎!让你们见识见识燕三斯诺克之王。”
  周斯越:“随便。”
  孔莎迪跑到趴在桌上的丁羡身边,挂在她肩上:“一起去吧,好不好?”
  丁羡叹口气,把她的手拿下来,“我不会打。”
  孔莎迪:“我也不会啊,反正你到时候看到球就捅呗。怕什么。”
  宋子琪尖叫:“你这样不行,我不跟你打。”
  “切,说的我想跟你打似的。”孔莎迪反唇相讥。
  丁羡还欲再说什么。
  “去吧,我教你打。”
  丁羡闻声回头。
  周斯越正闲散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环在胸前,垫着另一只手的肘部,指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啦,求顺兔毛。
  少爷要开始撩妹了哼,高中篇幅三分之一,应该快结束了。
  谢谢阅读,爱你们。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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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4:36 编辑
  丁羡答应了。
  临近期中, 整个教室都蔓延着紧张的气氛,就好像人人手里提着一把刀,孜孜不倦废寝忘食地磨着,随时准备着上战场厮杀拼搏。
  而在这紧要关头,丁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有点假性近视了。
  大概是从某节数学课开始,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了重影,每次都得伸长脖子像个小鸭子一样探着头,眯着眼儿, 才能看清。
  久而久之, 抄板书成了一件费劲的事儿。
  周斯越又不做笔记,她连补都不知道该找谁补。
  晚上回家吃饭,丁羡跟叶婉娴提了配眼镜的事,叶婉娴端着碗,扫了她一眼,往丁俊聪碗里夹了块鸡中翅, 反问:“你近视了?”
  丁羡点头。
  叶婉娴撂下筷子,有些不耐:“说了让你平时看书别凑那么近,伤眼睛伤眼睛,说你都不听, 本来长得就没人家好看, 再戴副眼镜,看谁能瞧上你。”
  谁家娘不嫌自己孩子丑?
  但有些话听多了也确实伤人,也许是叶婉娴知道丁羡逆来顺受,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坐第几排?”叶婉娴问。
  “第六。”
  叶婉娴头也没抬, 淡淡说:“跟老师说,先换到前排坐一阵,假性近视不用戴眼镜,最近很忙也没时间陪你去配眼镜。”
  是不想花那点钱吧。
  丁羡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猛扒了两口饭,就回房了。
  她不想换位置,但叶婉娴表明了态度,第二天上课丁羡依旧是看不清,连数学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例题都没听懂,抄都来不及,被人擦掉了。
  最先发现问题的还是周斯越。
  这天午休,周斯越跟宋子琪打球浑身湿透回来,看见丁羡趴在位子上算一道题,一道很简单的例题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好几遍,都没算明白。
  周斯越看不下去,把球往身后一丢,拎起桌上的水,灌了两口,拧上瓶盖,语气严肃:“这题你还不会做?”
  丁羡趴在桌上,懒懒地点了下头。
  周斯越见她这自暴自弃的态度更来气,矿泉水瓶在她脑袋上一敲:“我看你期中别考了,这题都不会,万一考出个惨不忍睹的分数,我怕你没信心活下去。”
  “……”
  丁羡不搭理他,接着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心也是凉了半截:“你这种学神当然不会明白的。”
  周斯越抽抽嘴角,把她卷子抽过来:“行了,别自怨自艾了,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这题老师上课当作例题讲了那么多遍,你都没听?”
  丁羡乖乖凑过去,“我听了,只是没听明白……”
  又是一个爆栗,“没听明白,你不会问?”
  “我看你最近挺忙,怕打扰你。”
  周斯越最近的竞赛班预选确实强度很大,不光周末补课,连晚上杨为涛都拉着他做题,虽然明年才能参加比赛,但是杨为涛对周斯越的期望很大。
  “我你就别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少年哼唧一声说。
  没过两天,周少爷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吃完午饭把丁羡拎回教室,把人按在凳子上,自己则抱着臂靠在后门的门框上,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看不见黑板?”
  丁羡叹一口气,“有点双影,别的老师的课我能看见,就数学和语文,詹老师和杨老师的字儿小,抄起来有点儿费劲。”
  周斯越低头睨她。
  “跟你妈说了没?”
  丁羡低下头,“说了。”
  “她怎么说?”
  “暂时没时间陪我去配眼镜,让我跟老师说,先换位置。”
  “你自己怎么想?”
  周斯越拉开椅子坐下,转向她。
  当然不想换。
  “你不是有私房钱么?”
  那钱她不想动,叶婉娴过段时间肯定会带她去配的,如果自己不声不响去配了,就会被叶婉娴追问这钱哪来的,自己配肯定是行不通的。
  周斯越似乎也能明白,冲她一点头:“明白了。”
  说完,插着兜站起来。
  “你去哪儿啊?”丁羡冲着那高大走路一晃一晃的背影喊。
  “厕所。”
  少年被阳光晒得慵懒,回。
  厕所去了一个午休。
  周斯越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本笔记本,丁羡刚睡醒,看见他把本子往桌板里一塞,丢了杯奶茶给她,淡声:“路过顺手买的。”
  丁羡睡眼惺忪,脑子转得慢,傻愣愣地望着桌上的奶茶。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跟他说谢谢。
  “谢谢。”
  周斯越勾了下嘴角,“好说。”
  午休结束,丁羡睡醒正靠在墙上喝奶茶,咬着吸管,一点点抽,像小猫似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身旁写题的男孩儿。
  孔莎迪扑过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小姑娘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再看,眼珠子都出来了。”
  丁羡惊觉,忍不住红了脸,羞赧低埋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送的奶茶啊?”
  孔莎迪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趴在她身上,说。
  丁羡点点头。
  孔莎迪笑得更欢:“我就知道,臭丫头。”
  “怎么样?甜吗?”
  丁羡又点点头。
  她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中午,只要想到他经过奶茶铺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心里就比灌了蜜还甜,小脸儿红扑扑的。
  孔莎迪说,少女,你这是思春的表现。
  丁羡装作一本正经地把孔莎迪轰走,心里却因为一杯奶茶开始翻江倒海,窗外的风呼呼刮,再次被情绪掩埋。
  晚上放学。
  丁羡还沉浸在杨为涛的极快速的讲题方式,周斯越忽然丢了一本笔记本给她,她狐疑地看过去,“这什么?”
  周斯越头也不抬,收拾好书包:“笔记,你自己整理,我把重要的记下来了,看不懂再问。”
  说完,把包往肩上一挎,也不等她回话,插.着兜跟宋子琪走了。
  丁羡望着笔记本发呆。
  孔莎迪整理好东西过来叫丁羡一起回家,看到桌上的笔记本,想拎起来看,被丁羡一把按住。
  孔莎迪狐疑地看着她:“你瞎紧张什么?”
  丁羡摇头。
  孔莎迪嫌弃地看着她:“这本子也太丑了。”
  丁羡仔细看了眼绿油油的封面,确实很丑,很直男的审美。
  她忙把本子塞进书包里,“走吧,回家。”
  “神秘兮兮的。”
  回到家,丁羡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躲进房间里,研究周斯越给她的笔记本。
  夜深。
  窗外人影稀疏,树影憧憧。
  他记东西很简洁。
  一节课内容没多少笔记,重点都被他标注了,丁羡把所有的内容都誊到自己的本子上,并且用红笔标注。
  这比她平时自己瞎琢磨真的省力多了。
  周斯越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敷衍的时候也很潦草,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卷面太潦草了还被詹文丽扣了好几分。
  但他认真写起来的字很好看。
  睡前,丁羡抱着这本又丑又绿的笔记本躺在床上仔细翻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本子被横向对折压出了一道褶。
  丁羡放在抽屉里压了一上午,也没能抚平,英语课上,周斯越管她要笔记本,丁羡把本子递过去,“昨天不小心压了下。”
  周斯越倒也不关心这个,翻了翻笔记本,“都懂了?”
  丁羡点头,“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周斯越把本子往桌上一丢,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板上,挑眉笑说:“行了,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得了吧,前几天一直绷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哪得罪你了。”
  他倾身往前,注意力重新投入他的卷子里:“不跟你扯了,帮我看着点儿虞淑君,昨天课上为了帮你写笔记,我竞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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