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穿越古言,女主恐惧男主到发抖古言小说每天都在担心男主要杀她?

他捂住了她的眼,颤着身子吻了上去。帘幔飞扬,她软在他怀里,一声嘤咛:“哥哥。”(一)洛芷瞎了有三年了。她是哭瞎的,在三年前见到洛雪衣的尸体时,不眠不休地哭到昏厥,醒来后眼前就像蒙了一层水雾,再也看不见东西了。洛雪衣的尸体被安置在阁楼顶层的冰棺里,她原本是要随他而去的,但那时她名义上的夫君,苍鹰堡少主谢容却挡在冰棺前,红袍一扬,嘶声说了那样一番话。“你要是敢死,我就挫骨扬灰,将他洛雪衣的尸身毁得干干净净,让他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间!”未了,他上前,颤着手搂住她,在她耳边道:“好阿芷,你知道吗?这世上其实有两颗五色莲心,一颗收在苍鹰堡,一颗流落在堡外,若是聚集了两颗,莫说解百毒……纵是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的。”彼时谢容不过是想暂时安抚住洛芷,以此说辞让她不至绝望,却不想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从此入了魔障,不管不顾地也要洛雪衣活过来。她在冰棺前对他磕头,满脸凄惶,抓住他的衣袖,泪流不止:“求求你,救救哥哥,救救他……”阁楼坐落在山崖边,顶层的风很大,吹得窗棂呼呼作响,他久久凝视她,终是别过头,涩然开口:“苍鹰堡的那颗五色莲心即刻会送来,含于洛雪衣口中,保他尸身不朽,生息不绝,至于另一颗,我会派人去找,不过要找多久,谁也不知道……”他离去时只听到她一下跌跪在地,伏在冰棺前又哭又笑,漆黑的长发包裹着纤秀的身子,早已看不见的双目淌下欢喜的泪水。即便是瞎了,她眼里也始终只有洛雪衣。心头一悸,他按住胸口,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格外紊乱,他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喘息,模糊了视线。后来的谢容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闯丰澜谷,没有在谷外遇上仇家,没有受伤滚落山崖,没有被洛芷救下,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但没有如果,只有无法改变的现实。洛芷将他安顿在山洞里,日日照料,他伤好后不愿离去,反而不时偷溜进丰澜谷,还总是半夜三更摸进洛芷房间,缠她说话。他起初只是觉得有趣,藏在树间,想见识一下丰澜谷的三千姬人,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雪衣公子”。但渐渐的,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洛芷的境遇。洛芷在谷中的地位极低,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干活,还要受到各种欺凌,而这些,身为谷主的洛雪衣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身子不大好,一张脸年轻俊美,头发却是半白如雪,洛芷精通医术,时常为他熬药施针,尽心尽力,却换不来他一个好脸色,即便这样,她仍甘之如饴。他们的关系奇怪得让谢容忍不住去探究,直到有一次,他看见洛芷在后院洗衣服……丰澜谷终年飘雪,她的一双手冻得通红,他忍不住就想跃下树,远处却忽然跑来一群姬人,领头的将一个木匣狠狠掷在她面前,横眉厉喝:“洛芷,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那木匣摔在地上,里面的几捆丝线散落在雪中,洛芷一下就慌了,低头去捡:“我的蚕丝……”她还来不及触碰到,已被一脚踹翻在地,风雪呼啸中,所有人将她团团围住:“小偷,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蚕丝线,一定是从采办姑姑那偷的!”七嘴八舌的声讨里,有人去撕扯她的发梢衣袖,还有人拿起浣衣棍敲打她一双“贼手”,不多时她便一身狼狈,手臂遍布红痕。漫天风雪中,她不住地哀求着:“不,不是的,我没有偷东西,这是我从采办姑姑那换来的……”树上的谢容捏紧双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洛芷是如何辛苦换得这蚕丝。丰澜谷每月都有姑姑负责采办,按分位发给谷中姬人,好东西当然是轮不到洛芷头上的,她每次都只能拿到一份最低等的胭脂,就这,洛芷还藏得跟个宝贝似的。哪会有女子不爱红妆呢?谢容曾亲眼看见洛芷坐起铜镜前,小心翼翼地沾起一点胭脂,抹在嘴唇上,对镜一笑,苍白的一张脸瞬间有了点颜色。但她很快就将胭脂收好,那时谢容还以为是她舍不得用,直到他看见她拿着胭脂去采办姑姑那换蚕丝,是的,上好的蚕丝,每次只能换一点,但她显然已经换过很多次了,积少成多间,竟也不知不觉地让她攒够了。晚上谢容问她,她在烛火摇曳下,抱紧木匣浅笑:“公子夜间多梦,我想用蚕丝给他做个香囊,内置药草,有安神之效……”那一刻,夜风飒飒,谢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忽然羡慕起一个人来。那个人,自然是洛雪衣。如今藏于树间,眼见洛芷被无故冤枉,谢容再顾不上许多,就想跃下树来替她解难,却是余光一瞥,竟看见长廊尽头,一道身影迎风而立,白发飞扬,正是洛雪衣。他依旧冷着一张冰块脸,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悲无喜,谢容本要伸出的脚蓦然就顿住了,他在等。他想,哪怕这个男人不站出来,而只是为洛芷的遭遇稍微皱一下眉,那洛芷也是值得的了,但没有,什么也没有。直到采办姑姑的赶来,还洛芷清白,让一场闹剧匆匆结束时,他仍旧站在长廊上,一动也没有动过。姬人们讪讪散去,廊下的那身雪衣也拂袖而去,来得寂寂,去也悄无声息,彷如浩浩天地间的一片雪。树上的谢容抿紧唇,凝视他远去的背影,五味陈杂,而树下的洛芷却踉跄起身,不顾满身伤痕,将散落一地的蚕丝一一捡回,衣裳凌乱地坐在雪地里,抱着木匣松了口气。那一瞬,谢容的鼻头忽然泛酸,他遥望远山长空,只觉得这样的姑娘不该有此遭遇,更不该执着于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他霎那间萌发了一个念头。(二)在又一次为洛雪衣施针后,洛芷跪在大殿中,鼓足勇气送出了那个她赶制好几夜的香囊。但洛雪衣只是随手接过,拂袖一抛,将香囊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火炉里,暗处的谢容差点惊呼出声。“夜间多梦与你有何干系?我不需要这种小玩意儿,你做来也没用,何苦白费心思?”帘幔飞扬,殿里响起洛雪衣冷冷的声音,跪在地上的洛芷浑身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掉香囊,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只是过了许久后,才低下头去,有泪珠坠落殿面:“是,公子。”那一瞬,暗处的谢容屏住呼吸,极力抑制住翻滚的情绪,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愈发汹涌,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两天后的一个夜里,趁守卫松懈,他终于付诸行动,潜入洛芷房中,出其不意地点昏她,将她掠走。洛芷醒来时已身在苍鹰堡,一睁眼便看到谢容红袍烈烈,捧着一怀的莲花站在她床前。“好看吗?这是我们苍鹰堡的红莲,天下独绝,这个季节开得最好了。”起初很长一段时间,洛芷都被谢容弄得哭笑不得,无计可施。同苍鹰堡的亦正亦邪一般,他也是个很神奇的存在,身上既有孩子气的一面,又有霸道不讲理的一面。他不准洛芷离开,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解救”她,以报她的救命之恩,洛芷如何也说不通,还被他成天拉着去看红莲。红莲开在山崖下面的一大片云池里,每到黄昏时分,晚风轻拂,水面泛起涟漪,云雾间红莲摇曳,那样的场景美不胜收。谢容就像个迫不及待和人分享的孩童般,将自己的“秘密基地”一五一十地展示给洛芷看,还为洛芷跃下云池,捧出一怀又一怀的红莲。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背上,他与她在夕阳中四目相对,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因为所有人都对你不好,我看着不爽,就特别想对你好,想和所有人作对。”那时洛芷坐在崖边,听得真切,夕阳中谢容的一张脸水光潋滟,她禁不住就想伸出手为他擦拭,但到底停在了半空。她低下头,长睫微颤,声音轻不可闻,她说:“可是哥哥给了我姓名,给了我生命,给了我一个家……我是不可能离开他的。”是的,哥哥,洛芷告诉谢容,她是个弃婴,是洛雪衣将她捡回丰澜谷,一手带大的,她一直是叫他“哥哥”,直到洛雪衣的母亲灵宫主去世,他便再也不许她叫他了,还要将她赶出谷。态度的陡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多年来一个拼命往外推,一个却怎么也不肯走,因地位不再,她在谷中也备受欺凌,可他从来都不管不问。但不要紧,她想,哥哥一定是有苦衷的。“他病得很厉害,不过二十有六,已经半白了头,我们曾说过一辈子不分离,也许他怕撑不到那一天,所以才会不停赶我走……”只要一谈到洛雪衣,洛芷便会捂住脸,潸然泪下。谢容与她并肩坐在崖边,共沐夕阳,看飞鸟相还,见她如此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忿忿,抱着一怀红莲,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生病就很惨吗?那我也身患隐疾啊,不如和你家哥哥比比,看谁病得厉害些?”果然,话一出,洛芷顿时止了泣声,愕然抬头望他。谢容得意洋洋,眉宇间却又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你道大家为何都称我一声‘六少’?其实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只不过在襁褓中就夭折了,我虽是侥幸活下,却也活得不易,每隔数月心疾便会发作一次,届时燥热难安,唯有云池莲水方能平息一二,所以一年之中,我好死不死总得在那云池里泡掉一层皮,这下你说说,到底是你哥哥惨还是我更惨?”山风掠崖,洛芷听得愣住了,盯着谢容久久不放,谢容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还没等她开口,便一下站起,红袍一拂:“当然是你哥哥惨了!”他哼哼道:“少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方才都是骗你的,我才没那么倒霉呢,我堂堂红莲六少,岂是你那病秧子哥哥能比的?!”说完,他径直跃入云池,掀起水花四溅,还抓住崖边洛芷的脚踝,将她一把拖入池中,嬉笑闹腾起来:“总之你不许走,进了苍鹰堡就别想再出去!”洛芷在池中尖叫躲闪,夕阳笼罩着两人的身影,笑声飞过长空,一瞬间仿佛无忧又无虑,只是衣袂翩跹间,洛芷眼底始终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雾色。(三)在得知丰澜谷三千姬人倾巢出动时,洛芷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哥哥一定在找我……”她说着就想冲出屋,却被谢容拦在了门口,外头月色迷蒙,他这些日子天天跑来找她,缠着她也绣个香囊给他,如今香囊才做了一半,他长眉一扬,又露出了蛮横本性:“不准走,我说不准走就不准走!”洛芷又慌又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在这时,谢容眉头一蹙,如遭电击般剧颤起来,一下按住心口,痛苦万分。“六少!”苍鹰堡的人围上来,谢容却推开他们,踉跄地奔入月色中,扑通一声,他跃入了山崖下的云池里,水花四溅,红光大作。追出来的洛芷停在崖边,望着池中狂躁难耐的谢容,脸色大变,她蓦然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我虽是侥幸活下,却也活得不易,每隔数月心疾便会发作一次,届时燥热难安,唯有云池莲水方能平息一二……”原来,原来他不是在骗她,他真的身患隐疾!“谢容!”洛芷在崖边唤他,手心都在颤抖,夜风拂过她的衣袂发梢,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她正好可以趁乱离开,以后再想走就难了……可是……看着月下池中痛苦的谢容,听着他的声声狂啸,洛芷瘫软在崖边,摸向怀中的银针,指尖颤动,满脸挣扎。究竟是留,还是走?红莲如血,云雾飘渺。谢容在池里泡了整整二十五天,除了每日来送饭的侍女外,有人一直在岸边衣不解带地守着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洛芷。她精通医术,每日下池为谢容贴身施针,缓解他的些许痛苦,谢容偶有清醒之时,长睫微颤间,望着为他忙活的洛芷,眼眸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日正施针间,两人贴得很近,他蓦然伸出手,水花四溅,竟一下搂住了洛芷的腰,吓得洛芷手一颤,一根银针差点扎偏。“你为什么没走?”不顾洛芷的尖叫,他定定地望着她,鼻息以对,心跳挨着心跳,赤裸的上半身精壮有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洛芷拼命挣扎着,脸颊绯红,不敢看他,只将目光落在别处,“你先放开我,快放开我……”湿漉漉的长发交缠着,谢容呼吸急促,只听风过莲池,他不知灼热地盯了洛芷多久,正入神间,到底一个不防被洛芷推开了,她赶紧逃也似地上了岸,他却在池中一愣,见她在岸上面红耳赤的样子,狡黠一笑:“我知道了。”他站在水里,十足的大言不惭:“因为我太好了,你情不自禁喜欢上了我,对不对?”洛芷正在岸边整理湿透的衣裳,闻言脸一红,一口啐去:“胡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我不过是谨遵医德罢了。”“哦?”谢容拖长了音,两手一摊:“那我可真荣幸,被你一救再救,你的‘父母心’未必全用在我身上了?”岸上的洛芷又羞又窘,却也被他逗笑了,掀起池水向他泼去:“呸,臭不要脸的。”两人一阵笑闹,风过四野,不觉间斜阳升起,洛芷也渐渐累了,靠在一块石头上睡去。谢容就那样望着她,周身都染了金边,眸含笑意,只觉天地间无比安详,他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当夜幕一点点降临时,月光倾洒,谢容裸着上半身,湿漉漉地涉过莲池,悄无声息地上了岸。他扯过岸边自己的红袍,轻轻盖在了洛芷身上,月下洛芷睡得正香,清丽的眉目比平时更添几分柔美,他不知端详了多久,终是心痒难耐,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有细碎的呢喃溢出唇齿,他说:“好姑娘,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将来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我等着……”那大抵是他此生用过最温柔的语气,就在这夜风轻拂的一夜,天知,地知,月知,莲知,唯她不知。(四)谢容一共在池里多赖了十天,在第十一天,终于被洛芷瞧出,她生气地掉头就走,谢容急忙跃上岸,裹了红袍就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阿芷,别走!”洛芷不理他,仍是要走,几番纠缠间,他却忽然开口:“你想救洛雪衣吗?”洛芷一下愣住了,抬头间长睫微颤,只对上谢容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眸。“你听过五色莲心吗?”世上有个词叫“趁人之危”,从前谢容从不觉得自己会做这种事,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真的开口了,还是以那种最蛮横的无赖姿态。“一物换一物,我要你嫁给我,做我苍鹰堡的少夫人,你别无选择,天大地大只能和我在一起!”他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不想这么粗暴的,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姑娘啊,可他万万没想到,洛芷只震鄂了片刻,便下定决心般,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好,你说话算数。”他至今也忘不了那天自己的感受,他抱起她在池边转圈尖叫,风吹发梢,红袍烈烈,狂喜过后却升起一股浓浓的悲哀——原来洛雪衣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足以让她毫不犹豫地抛却自己,只为换得他余生平安喜乐。他是她的不得求,而她却是他的求不得,世间之事不是一物换一物,而是一物降一物。这一年,苍鹰堡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当喧嚣褪去后,没有人知道,安静的新房里,一道屏风隔开了两张床——这也是当初说好的条件之一,谢容已经派人往丰澜谷送药去了,只有当确认洛雪衣服下五色莲心后,洛芷才会同他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最终等来的是洛雪衣的一具尸体,在送药人赶去丰澜谷时,他已与风雪同眠,不偏不倚,他们恰恰晚了一步。见到洛雪衣的尸体后,洛芷的情绪几乎失控,她哭到昏厥,醒来后一双明眸如蒙水雾,再也看不见了。而比她更绝望的却是谢容,这世上他比谁都希望洛雪衣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他好好活着,才能换得他和洛芷的来日方长。可一切都被打乱了,他还没能等到洛芷慢慢喜欢上自己,他们中间的那道屏风就已经再也撤不去了。三年转眼而过,洛芷拄着盲杖,去的最多的一个地方便是阁楼顶层的冰棺前,问他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另一颗五色莲心找到了吗?”谢容心疼她,对着冰棺前的她又气又急:“洛雪衣一辈子不醒过来,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医治眼睛吗?你这么多年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洛芷素衣白裙,额头抵在冰棺上,双手轻抚,是无比眷恋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才像从天边传来:“十岁那年中秋,我第一次为哥哥做月饼,却不小心冲撞了灵宫主,连累哥哥与我一同受罚,他替我挡去了大半鞭笞,我们被关在殿中思过一夜,那时他浑身都是血,我怎么叫他都不醒,我差点以为,以为他……”“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学医,因为我再也不想看见哥哥受伤了,我采百药,翻古籍,练银针,一切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为了哥哥。”“如果哥哥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还要那医术做什么?还要这双眼睛做什么?”声音在冰室中久久回荡着,谢容胸膛起伏,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却终是红袍一拂,跑出了阁楼,径直跃入崖下的云池中。不一会儿,整个山崖间都响起他痛苦的长啸,残阳如血,凄声飘入阁楼顶层,伴着洛芷静静淌下的泪水,交织成了一副哀婉的画卷。(五)三年来寻寻觅觅,另一颗五色莲心却一直没有找到,而谢容与洛芷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也终于激怒了苍鹰堡的堡主,也就是谢容的父亲。他六个孩子中唯有谢容存活下来,他对他寄予了莫大的厚望,绝不允许他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他日后还要继承苍鹰堡,怎么可能断后?所以谢父早在很久之前,便逼着谢容休掉洛芷,另娶他人,但谢容一直不从,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到了今天。但这一年的中秋,他喝醉了,从父亲房里出来后,他便喝得酩酊大醉。天上那轮月依旧皎洁明亮,却美得遥不可及,从来不属于他。这个时候的洛芷会在哪里呢?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提着自己亲手做的月饼,去到阁楼顶层,守在洛雪衣的冰棺前同他“说话”。每一年中秋都是这样,她会提前很久开始准备月饼,每一次做完她都会端到谢容面前,征询他的意见。谢容总是不吝赞美,但她自己却挑剔得不行,接过来尝尝后总是摇摇头,废掉无数才能选出最满意的一碟,送到洛雪衣的冰棺前。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弃掉的那些,总被谢容当作了宝贝,每一年都吃得干干净净。但这一年,谢容忽然不想再吃那些剩下来的了,他借着醉意上了阁楼,在洛芷的惊呼声中,随手拿起一块月饼,毫不留情地捏碎了。洛芷抱紧食盒,跌倒在地,慌张后退:“不要,这些是给哥哥的……”谢容步步上前,醉眼朦胧,挑起洛芷的下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阿芷,为我生个孩子吧。”气息吞吐间,洛芷瞪着大大的一双水眸,即使看不清谢容的样子,却也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灼热,她瑟缩着不住后退:“不,你醉了,你别这样,哥哥,哥哥还没醒呢……”她不说还好,一说谢容更加燥热,无名怒火窜上心头,猛地就将她怀里的食盒砸在地上,踏碎一地月饼上前:“他醒不醒关我屁事!我受够了,我谢容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去比?”他双目赤红,伸手就去撕扯洛芷的衣裳,在洛芷的挣扎尖叫中,他呼吸也愈发急促:“便是我今天就在这里强要了你,你看他洛雪衣又能拿我怎么样?”室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他死死压在她身上,旁边就是洛雪衣的冰棺,他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意乱情迷地一错到底!却是洛芷忽然就停止了挣扎,她仰面朝上的一双眸淌下泪来,任他灼热的吻顺着她脖颈一路蔓延,她不再推开他,反而哆嗦着手去解衣裳,主动配合他,她声音发颤:“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要你救救他,救救他……”如冷水浇头,谢容的动作一下僵住,他霍然抬首,难以置信地望着洛芷,烈烈山风不住拍打着窗棂,他眼皮直跳,满室寒气逼人,酒醒只在这一瞬间——一声痛苦的嘶吼中,红袍倏然从天而降,盖住她衣裳凌乱的身子,在洛芷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已经踉跄奔出了冰室。只听到外头水花四溅,皎皎月下,谢容又一头扎进了崖下的云池里,他不住拍打着池水,真气四窜,泪流不止,声声回荡在崖间。谁能告诉他究竟该怎么做?她明明,明明是他最想要温柔以待的姑娘,却为什么会忍不住这样粗暴地伤害她……(六)中秋过后,事情很快传遍了苍鹰堡,多年讳莫如深中,少堡主与少夫人的关系早就成了公认的秘密,堡中人人多有不忿,为他们的六少心疼不平,而更加怒不可遏的却是谢容的父亲,谢堡主。他狠狠打了谢容一顿,要他好好想清楚,整个过程中谢容却始终没有松口,他抬回去时人已是昏死过去,遍体鳞伤,谢堡主却不准管家为他请大夫,要他自生自灭,除非他答应休掉洛芷,另娶他人。这是一场鲜血淋漓的僵持战,看着谢容长大的老管家泪湿衣襟,出门时望向屏风另一边的洛芷,欲言又止。当房门关上,所有喧嚣尽数褪去后,屏风后的洛芷不知静坐了多久,终是拄着盲杖,一点点摸索着起身了。烛火摇曳中,她打开锁了三年的柜子,那里面装着她的药箱,洛雪衣死后,她便再也没有动过医术了。风拍窗棂,月光洒入屋内,谢容是被痛醒的,上过药的伤口火辣辣的,正有一双手为他轻柔包扎着。洛芷的脸上坠下一缕发梢,神情专注,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谢容,但她不知道,他还是醒来了,就在咫尺之间的距离里,瞪大着眼望着她。他一动也不敢动,漆黑的瞳孔里映满了她的身影,他们靠得很近,近得鼻息以对,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她的手很凉很舒服,抚过他的脸颊,脖颈,最终停在他肩头一处伤口,她垂首又凑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他整个胸前,是从未有过的耳鬓厮磨姿势,叫他心跳都漏了一拍。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她垂下的发梢,她柔美的侧脸,她嫣红的唇,她就那样近,近得不再像遥不可及的天边月,而是伸手就能触碰到。长睫微颤间,谢容忽然就忍不住了,他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在洛芷脸颊上轻啄了一口。洛芷猝不及防,像受惊的小鹿般,一下就要弹开,却被谢容伸手一扯,跌入他怀中,紧紧想贴。谢容顾不上扯开的伤口,圈住她不放:“别,别动,阿芷!”他气息温热,心跳如雷,等洛芷顾及他的伤口不再挣扎时,他才喘着气,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我刚刚忽然想到三年前,你也是这样为我施针的,那时的光景多好,你就在我身边,仿佛触手可及……”偌大的屋子霎那静了下来,外头风声飒飒,屋内暖烟缭绕,洛芷贴在谢容胸口,就那样听他说着话,久久没有动弹。直到他试探着问出一句:“如果没有洛雪衣,你会不会,会不会接受我?”月光笼罩着他们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洛芷才眨了眨眼,声音低不可闻:“我不知道。”今夜这般的安谧似乎谁也不忍心打破,有泪水划过洛芷的眼角,她睁着一双空洞的水眸,“望”向虚空。“没有洛雪衣,世上也就不会有洛芷了。”她缓缓勾起唇角,侧耳听着他的一声声心跳,她说:“我只知道,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你,谢容,你是这样好的人,别再为我受伤了,你还是……把我休了吧。”(七)堡主继任仪式上,谢容心不在焉,漫天烟花下,扫过人群,他最在意的那个人却不在。长长的拉锯战中,他父亲终是妥协,依然将堡主之位传给了他唯一的儿子,只期盼来日方长,谢容能觉醒过来。这一夜的苍鹰堡很是热闹,宾客盈门,武林几大有头有脸的门派都来捧场了,谢容却因为洛芷的未现身而略显落寞,她大概又在冰室陪着洛雪衣了,他心中烦闷,一一喝了众人的敬酒,脚步踉跄,醉意正涌上时,老管家却穿过席位,神色慌张,附在他耳边一番低语:“老奴方才去请夫人,却看见夫人似乎被人带走了,塞入马车直朝后门而去……”啪的一声,酒杯坠地,谢容霍然抬头,煞白了一张脸:“什么?”他心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父亲,父亲要悄悄送走阿芷?这念头在他抛下满堂宾客,驾马狂奔,不顾一切地追去时被应验。大风猎猎,那是谢容后来回想起都心如刀割的一夜,马车颠簸在山道上,一片混乱中,洛芷整个人摔了出去,滚落山崖。“阿芷!”他目眦欲裂,飞扑上去,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两个人的身影瞬间被黑夜吞噬。这大概是老天爷开的一场玩笑,因为山崖地势独特,他们都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但这重伤,却让洛芷在醒来后,瑟缩在他怀里再也不肯离开。她叫他:“哥哥。”是的,阴错阳差,命运荒唐中,她头部受到重创,一夜之间回到了曾经的年幼,回到了曾经在丰澜谷与洛雪衣度过的无尽时光。“哥哥。”她执拗地这样叫他,伤好后也与他形影不离,连吃饭都要他喂,懵懂如稚童。谢容想过无数次洛芷接受他的情况,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境地下,他连孩子都没有,却开始在洛芷身上尝到了当“爹”的滋味。他为她唱歌,陪她玩闹,夜里还要守着她睡,当她哭闹起来时,他还得将她搂在怀中不住哄道,阿芷乖,眼睛只是生病了,病好了就能看见“哥哥”了……他像陷入一场荒谬至极的梦,一方面希望快快醒来,恢复正常,一方面又希望梦境无限延长,永远也不要醒……洛芷的病大抵只有天陇山的菩提老人能够医治,谢容在“请”与“不请”间犹豫挣扎,就在这时,一心为他的老管家凑在他耳边,道:“也许这不失为一个机会……”机会?什么机会?老管家说得隐晦,他却听得分明,便是将错就错,趁洛芷这温顺贴近的时候,与她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那么一切便会迎刃而解,也不用担心她会再次被送走,她会成为苍鹰真正意义上的夫人,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一辈子和和美美,白头偕老……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诱惑,谢容望着床上熟睡的洛芷,可耻地动摇了。红烛摇曳,一样的良辰,一样的布置,这场“洞房”在三年后姗姗来迟。谢容手心都在颤抖,尽管之前已经哄得洛芷点头答应,但在如今孩童般懵懂的洛芷看来,这不过在玩一个游戏,玩完了就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谢容觉得自己很卑鄙,尤其是洛芷拉着他的衣袖,笑靥如花,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时。明知她看不见,但他还是莫名地心虚——所以他捂住了她的眼,颤着身子吻了上去,帘幔飞扬,她软在他怀里,一声嘤咛:“哥哥。”
我是个美人刺客。还没学成,我就被刺杀对象看中。被迫开始了刺杀任务。于是我只能伪装娇妻,待在对方身边。结果不仅变成了王妃,甚至还怀了身孕。眼看着日子越过越长。我着急了。我当初就学会了勾人,杀人那块儿也没来得及学啊!1我也是没想到。我就去看个热闹。就被当朝皇帝胞弟,铃兰阁新接的刺杀对象摄政王看中了,当场要把我带回府中。此时,我混迹在一众美人的最末端,抖得跟筛子似的。「我我我不是……」「我我我新来的……」我想说我不是为你准备的美人刺客。话未说完,假扮成老鸨模样的阁主仿佛猜到了我要说的话。赶紧接过话茬儿,「她说,,她不是不愿意。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怕伺候不好王爷您。」我使劲儿点头。「对对对,伺候不好。」摄政王乔行止抿了口酒,「无碍,本王就喜欢愚笨的。」2我被摄政王带走了。回房间收拾包袱的时候,我眼都哭红了。传闻摄政王阴冷诡谲、杀人如麻,连当朝皇帝都惧他三分。我不想接这个单子,我害怕!飞燕安慰我,「男人都一个样,再凶狠的男人到了床上也都会放下戒备,臣服于女人。」「刺杀的技巧没学,勾人的总学了吧?只要你骗他上床,取他狗命自然手到擒来。」飞燕是铃兰阁排行第一的美人刺客。她说得话,自然也是有些分量的。其实最初,刺杀摄政王的单子本来就是要给飞燕的。没想到被扒门口看热闹的我截胡了。事到如今,不答应是不可能的。一旦乔行止起了疑心,全阁的人都得掉脑袋。我只能将这句话奉为圭臬,一路上都在嘀咕:「骗上床、把他骗上床就行。」3轿子到了大门口。里头有个管家模样的老头迎了上来。和乔行止报告了白日的几位访客,而后才道,「对了王爷,昨晚勾了您的那个婢子当如何处置?」勾他的婢子?莫非是同行?我立刻竖起耳朵,就见乔行止嫌弃地皱了皱眉。「扔井里吧。」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态,瞬间又崩了。我腿一软,「噗通」跪下了。管家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王爷后头跟着个我。「啊哟,王爷您什么时候带回来了位姑娘!」乔行止冷笑了声,「陛下硬塞进来的,随便安置个什么地方吧。」乔行止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今年 30 有余,王妃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皇帝十分关心这位胞弟的终身大事,三天两头催他找个女人。这日吃酒便是几位同僚奉了圣上之命,带他出去「长见识」。顺便给他带个美人回来。只不过阁主先一步得知了信息,将美人刺客安插其中。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唯一的变数,就是我。原本我还想趁机和乔行止套套近乎,结果听到他与管家的对话。我登时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低头跟着管家去了别苑。管家是个热心的,跟我说,「王爷喜静,余姑娘要没什么事儿,就别去前院王爷跟前儿凑,免得惹了主子不高兴。」听到这话我使劲儿点头,「不去,我肯定不去!」去的都被投井了,我也得敢去啊。就跟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管家叹了口气。「那您歇着吧,我还得忙着扔东西去。院里那口井再这么扔下去,早晚得堵。」说完管家走了。我哆哆嗦嗦把藏在怀里的小刀掏出来压在枕头下头。结果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王爷还是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是被一阵鬼哭嚎醒的。女人声音最开始压抑低沉,后来音调逐渐升高。在寂静的黑夜中,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打小就怕鬼。在铃兰阁,都是美人姐姐们陪我睡的。现在就我自己,我更害怕了。也顾不得老管家的嘱托,我赤着脚就往外跑。王府里头黑黢黢的,连盏灯都没有。我胡乱跑了半晌,终于瞧见了一个燃着灯的屋子。闯进去才发现,居然是乔行止的书房。此时,他身穿一件白色单衣,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燃油灯旁阅读。瞧见我披头散发闯进来,脸上闪过愠怒。「谁准你跑过来的?」话音落下,哭声再次传来。「鬼,有有有鬼!」我扑过去揪着乔行止的衣袖,声音带了哭腔,「王爷,定是那井中婢女深夜索命来了!」乔行止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他将手中的书放下,托腮看向我,「人是我杀的,要找也是找我,你怕什么?」我整个人僵住。哇哦,说得好有道理!那现在岂不是跟他在一起更危险?!我默默从他身上爬下来,「既然如此,奴家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罢。」他弯了弯眼角,「既然余姑娘如此关心本王,那今晚就赏你夜宿本王身边,护本王安全可好?」咱就是说,有这个必要么……4当晚,我蜷着身子睡在了乔行止书房的凳子上。他躺在榻上倒是舒坦。醒来的时候,我除了脑子不疼哪儿都疼。比当初阁主逼我们扎马步都累。当我捂着腰龇牙咧嘴走出书房的时候,老管家站在门口笑眯眯等着我。「余姑娘醒了,身上可有哪儿不舒服?」热情的让我莫名其妙。我还未说话,那边儿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你就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勾栏野女?」来人与我年纪差不多大,衣着华丽、举止投足还带着贵气。管家瞧见她行了个礼,与我介绍,「这位是王爷的妾室,沛娘。」我这单属于误打误撞接下来的,提前也没做什么功课。入府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乔行止居然还有妾室。沛娘看向我眉眼凌厉,「入了府就得知道这府内的规矩,凡事讲究个尊卑有序。我好歹也是这府中妾室,你一勾栏贱婢,见了我为何不行礼?」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妾室行礼,于是没动。结果沛娘更生气了。「狐媚子,还真以为有点姿色就能把王爷迷住。他也不过就是一时新鲜,到时候黄花落下,可别找我哭。」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属于后面需要学习的课程。我还没学习到位。这女人在我耳边还在唠唠叨叨,我有点不耐烦了。举起自己的拳头,「知道这是什么吗?」沛娘话茬顿住,「什么?」「是比沙包还大的拳头。」然后张开手掌,又在沛娘沛面前比划了两下,「知道这又是什么吗?」「是什么?」「比刀剑还锋利的手掌。」我「哼」了声,「你要再说我,我就劈死你!」话音落下,沛娘果然沉默了。我心里有些得意。我堂堂美人杀手,还能让一介弱女子欺负了?然而紧接着,我就听到沛娘低头喊了句,「王爷。」得意的嘴角还没放下去,我一回头。只见乔行止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到底听进去了多少。那一刻,我脑海里涌出了无数培训课上,嬷嬷教给我们化解尴尬的典型案例。嬷嬷说,男人都喜欢娇弱的女子。再棘手的场面,只要撒个娇全都能化解。于是我头一扭,直接扑进王爷怀里。「王爷,沛姐姐说要劈死我,我好害怕啊。」沛娘:?沛娘:「你当王爷是个聋的,就这么睁眼说瞎话?!」话音刚落,王爷冷声对着沛娘沛皱了皱眉,「管好你自己,别老招惹她。」沛娘:?沛娘:好的,还真是个聋的。5昨晚我虽然成功与王爷同房共寝,却没能完成刺杀。为此,我懊恼了一整天。当晚我做了万全准备,只等深夜乔行止来了之后彻底了解此事。然而过了好久,乔行止都没来别苑。「老管家,王爷还没回府吗?」自从我与王爷夜宿书房后,管家对我的态度可谓相当友好。「王爷在书房看折子,近日朝廷中事务冗杂,这些日子王爷都在书房居住。」闻言,我脑子转得飞快。与其求他跟我睡,不如直接毒死他。我没学过下毒,如今只能胡乱摸索。溜进厨房,我一股脑把全世界最最歹毒的佐料全放进去。花椒?来二两!大料?整两颗!临到最后还撒了把香菜。当我把这玩意儿端到乔行止面前的时候。他沉默了。「你管这玩意儿……叫养生汤?」我点头,「是奴婢自幼吃到大的独门偏方,对身体大补的。您信我,就尝一口。」只要一口,就能要你狗命!「既如此,本王就赏赐给你了。」笑容僵在嘴角。「这是特地为您准备我,奴家怎么好意思……」乔行止眼睛盯着我,脸上阴沉的没有任何表情,「怎么,不想喝?」「喝。」「我来了就喝。」我吓得抖了抖,仿佛壮士扼腕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了。妈的。这汤,果然歹毒!5不知是不是被我一口闷的精神感动了。这晚乔行止还当真屈尊降贵的跟我一起睡了。结果。我闹肚子了。一晚上跑了 180 趟厕所。软着腿回来,我还想着刺杀乔行止的事儿。缠在他身上,「王爷……」乔行止单手抵住我蹭过去的脑袋。「你离我远点。」「一股屁味。」我:???杀人诛心。这个摄政王,果然不是个善茬儿!6单靠我是不行了,我想到了那日的小妾。沛娘入府比我早。而乔行止身边除了她,身边再无其他女子近身。肯定有勾引乔行止的经验。我咬牙拿出了新买的胭脂,准备和她赔礼道歉,顺便获取点有用信息。原本还以为有了那日的隔阂,怎么都会吃个闭门羹。谁知道沛娘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入房内,「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妹妹来呢。」和那日在书房外与我高声对峙的,判若两人。狐疑之际,我就听她压低声音问我,「你过来找我,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傻了。「知道什么?」「咱们王爷不行啊!」谁?谁不行?!见我表情惊讶,沛娘扬了扬眉,「怎么,你还不知道?」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沛娘也有几分吃惊,「难道你不是被王爷带回来掩人耳目的吗?」我是吗?我不是吗!沛娘见我似乎当真不知道,蹙了蹙眉,「不应该啊……你入府后,王爷可与你有亲密行为?」我摇了摇头。「那日在书房,王爷碰你了没?」我又摇了摇头。「那不就对上了,你一个如花似玉大美人,要是正常男人谁能忍得住?」她下结论,「所以,你就是掩人耳目的。」沛娘显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继续跟我说道,「王爷曾经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能人道了。不过这是秘密,连圣上都不知道。」「当年圣上催婚,王爷为了清闲索性纳了我进门。我也不喜欢王爷,我就是就是图这活儿安逸。」我消化了半天信息,半晌才拍桌子,「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那日还要找我麻烦?」提到这个,沛娘脸上闪过尴尬,「你不知道,王爷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不干点啥,我实在是良心不安啊。」我:……从沛娘的院子里出来,我整个人精神恍惚。连站都站不稳了。我是个美人刺客,专门靠勾引男人取人狗命。倘若乔行止真是个「不行」的,那我还刺个屁的刺!回去之后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总觉得有古怪。沛娘是乔行止的妾室,与我怎么也算是半个竞争关系。她的话不可全信,我必须要亲自验证一番。我虽学艺不精,但容貌与身段却是美人刺客中的佼佼者。尤擅歌舞。当晚,我换上了薄如蝉翼的红裙,外头套了件披风推开了书房的门。「王爷,奴家今日学了一曲舞蹈。不知王爷此时可有时间,帮奴家指点一二?」乔行止盯着我看了几秒,仿佛思考我想干什么。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轰出去的时候,他身子靠在椅背上。「跳吧。」我忍住羞赧,将外面披着的衣裳脱掉。里头只剩下那件轻薄的衣裙。然后缓缓扭动了起来。当年教我舞蹈的嬷嬷都称赞,我的舞艺乃寻常所不能及。一曲毕,我红着脸看向座位上的男人。只见他看着我神色不明,微微蹙眉,表情谈不上愉悦。我红着脸询问,「王爷,您觉得如何?」乔行止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像是……发了疯的水蛇。」我:?还嫌不够,乔行止又补了句,「还有,你腹泻刚好,还是不要衣着暴露。衣服尽量护着肚子,免得再染风寒。」我:?实锤了。乔行止,他就是有病!7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的行刺计划却进展缓慢。这日我才出门,却发现我的房间门口多了一朵花。铃兰花。这是铃兰阁特有的暗号。这是阁主放置的,似是提醒我所剩时日不长,要加快刺杀进度。每个刺杀任务都有时间限制。来之前阁主便告诉过我,刺杀摄政王的时限是半年。半年一到,乔行止未死,便算是任务失败。我有点委屈。这个乔行止非比寻常。我是个美人刺客,但刺客对象不行,那我这个美人就更不行了啊!思来想去,我想了个绝佳办法。给乔行止治病!隐疾治好了,我这机会不就来了么!别人家刺客杀人。我可倒好,还得先救人再杀人。真麻烦!外头的普通郎中我信不过。但王爷隐疾是秘密,我也不能光明正大寻太医过来。于是我便谎称自己身体不适,借这个理由让太医入府。乔行止到我房内的时候,我捧着肚子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王爷,我肚子疼。」乔行止眉毛蹙得能夹死蚊子。大掌摸了摸我额头上的温度,没好气地说,「穿这么少扭来扭曲,不着凉才怪。以后少学那些旁门左道的舞,对身体不好。」我敢怒不敢言。你身体才不好。你全家身体都不好!太医是被加急请来的。胡子花白,一看就很有经验的样子。老太医先是为我把了把脉,然后……又为我给我把了把脉。就在他第三次想要给我把脉的时候,乔行止不耐烦了。「到底如何?」「脉象上看,余姑娘没什么大碍啊,容老夫再瞧瞧。」在他又一次想要给我把脉的时候,我说话了。「王爷,您要不出去等?可能人家看您太紧张,不方便。」乔行止想说什么,对上我祈求的目光,最后还是诺了。临走还不忘瞪了眼太医。太医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寒颤。他一走,我立刻掀开被子,「太医,其实病的不是我,是王爷。」我与太医描述了乔行止的症状,「我怀疑与将军早年征战有关,您有没有什么能治愈的法子?」「荒唐,这种事岂有代为诊断的说法!」「嘘嘘嘘,这是王爷的隐疾,您如此声张怕是会被丢到井里的。」老太医抿紧了嘴角,最后才道,「老夫未能亲自为王爷诊断,也只能开一些温和滋补的方子试试疗效。倘若还是不行,老夫还是建议你劝解王爷一二,请他切莫讳疾忌医。」我使劲儿点了点头,捏着方子如获至宝。事后我与老太医约定,切莫将此事告诉他人。为了让乔行止配合治疗。我对外谎称这副是太医给我开的美容药方。日日吩咐厨房将其炖入汤中,熬成药膳汤进补。但乔行止这个人生性多疑,「男人不需要美颜,你自己吃便罢了。」我只能用处毕生所学,又是撒娇又是跺脚,骗他勉为其难吃上几口。但大部分都还是入了我的腹中。大半个月过去了,方子的成效我不知道。我身子肉眼可见胖了一圈。这日饭桌上,乔行止突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开口,「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闻言我终于没忍住,「哇」地哭了出来。这单结束,我怕是也要丢了饭碗,再也当不成什么美人刺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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