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凶熊猫后续面猫妖附在一个女人身上,但是有人用符剑戳穿了她的心脏,但是之后猫妖又附在?

说起童年阴影,我首选这部34年前的电影,那种“后怕”历历在目答 余允抗 是香港电影新浪潮时期领军人物,曾与 刘镇伟 合组世纪影业,以 《师爸》、《山狗》 和 《凶榜》 三部力作震撼香江。但世纪影业只经营短短一年就宣告倒闭,余允抗又开始与新艺城达成合作关系。1985年,和新艺城重点培养对象 郑浩南 合作 《飞虎奇兵》 ,是香港飞虎队题材电影的奠基之作。1987年,两人又再次合作 《凶猫》 ,这部电影集结了鬼才导演 王晶 (编剧并出演)、从邵氏转投新艺城的 刘家良 、香港大学校花 邓丽盈 和性感女星 徐淑媛 ,故事简单却紧张刺激,是80年代恐怖电影成熟的标杆之作。 一、电影讲述茅山传人 张大少 (刘家良 饰)世代与 九条命的猫妖 为敌,每五十年便将猫妖封印一次,迄今已历经四百年,除掉猫妖的八条命。到了张大少这一代,便身负最后一次封印猫妖的使命,但他被查出肝癌晚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故事的起因是一块工地在施工时,工人们无意中挖出了被封印在地下的猫妖,这只猫妖流窜到范氏集团大厦里,因袭击并吸食了大厦中保安的阳气而功力大增。其后,猫妖又附身到了范氏集团总裁 范展才 (翁世杰 饰)身上。追寻猫妖踪迹而来的张大少坐上态租范展才的司机 罗剑明 (郑浩南 饰)开的豪车,也来到了范氏集团大厦。但此时被附身的范展才已经离开大厦,回到自己的家中。司机罗剑明也住在范展才家里,他夜里出来煮面时意外撞破范展才(猫妖)正在花园中的水池里捉鱼,之后被猫妖穷追不舍。慌不择路的罗剑明回到自己家中,猫妖也追寻而至,幸好他的母亲用泥菩萨挡煞,才令他逃过一劫。为了保命,罗剑明只好求助于张大少,而张大少知道自己只有没几天的寿命,便收他为徒,将毕生所学茅山道法传授给他。原来,收复猫妖的法器是3支用9999张五雷神符搓成的箭,只有将箭射进猫妖的心脏才能真正消灭它。每天的正午12点是猫妖的法力最弱的时辰,张大少和罗剑明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范氏集团大厦猫妖。经过一番大战,张大少射出第一支箭,但没有射中心脏,只是把范展才这个猫妖宿主的身体打爆了,却还是让猫妖跑了。到了夜里,受伤的猫妖又附身在范展才的女秘书 天娜 (徐淑媛 饰)身上,用天娜的身体去勾引小歌星 云逊 (潘震伟 饰),并杀了他后吸食阳气。当警方和张大少、罗剑明两人赶到时,猫妖早已不知庆罩去向,但罗剑明从现场遗留的一副手镯中认出是天娜所有。于是张大少和罗剑明追到天娜的家中,与猫妖的打斗中张大少双射出了第二支箭,却还是没能射中心脏。两人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制服并关进警察局,而受伤的天娜(猫妖)则被送进医院,上了手术台取出箭头。恢复元气的猫妖决定先下手为强,它赶到警察局要把张大少和罗剑明师徒杀死。在警察局的一场大战之后,猫妖强行附身在张大少的身上,但罗剑明不忍心为了消灭猫妖而射死张大少,导致张大少被猫妖爆体而死。猫妖又附身在张小川的身上,且还想吸食罗剑明的阳气。罗剑明为了自保只好把最后一支箭插入张小川的心脏,令猫妖魂飞魄散,但张小川也因此被罗剑明射死。 二、电影的最后,在与猫妖大战中幸存的 乌英俊 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邪笑,似乎他也被猫妖附身。这算是为续集留下的小彩蛋,经常出现在好莱坞商业电影中,美国留学生余允抗,将欧美商业电影的表现手法学得通透。但《凶猫》最终还是没有开拍续集,因为电影当时只上映9天,拿到463万港元的票房,在全年的电影票房榜上排到了60名开外。余允抗更因此过早地放弃了他的导演工作,专心做电影制片,直到1990年退出影视圈,投身金融投资界。如今看来,《凶猫》依然是一部优秀的商业恐怖片,因为电影很多方面,都比新浪潮时期的《凶榜》更加成熟。誉闭闹首先是王晶操刀的故事非常巧妙,充满了不确定性与巧合,环环相扣的悬疑故事由始至终都扣人心弦。其次,是茅山道法与猫妖神通这些故事设定上,比《凶榜》中相似的道法描写更具合理性。猫妖刚出土时很弱,它依靠附身和吸食阳气积累功力;而茅山道士一边在法力上被猫妖碾压,同时却拥有3支五雷符箭,掌握着能杀死猫妖的杀手锏。最后,是电影的光影处理、声音、特效上都比《凶榜》有很大的进步。诡异的光线不再是绿光,而是用蓝光取而代之;烟雾是必不可少的,却比以前克制了很多;后期制作的特效虽然粗糙,却也不显得尴尬,别具风格。 三、本片对于导演 余允抗 来说,是他导演事业的终结,但对于片中众主演来说,仍有很大的意义。这是 郑浩南 参演的第一部恐怖片,由此也开启了他的恐怖片戏路,同年又参演了 郑则仕 执导的 《心跳一百》 ,其后在恐怖惊悚之路上越走越远。 刘家良, 在986年奉 邵逸夫 之命到内地与李连杰合作电影 《南北少林》 ,拍摄的过程闹出一些不愉快。回港后他就离开邵氏加盟新艺城,这是他在新艺城的第一部作品,也算是改变戏路。片中已显老态的刘家良也没有多少动作戏,最后爆体而亡令人意外。女主角 邓丽盈 曾是香港大学校花,由填词人 卢国沾 带出来的新人,曾在电台做DJ,也出过一张唱片叫《伤心多一次》,却被八卦杂志起花名“邓走音”。她也曾参演电影 《四眼仔》 和 《法外情》 ,《凶猫》是她首部主演的电影,之后她就退出电影圈,嫁人去了。片中饰演女秘书天娜的 徐淑媛 ,其实也是猫妖的扮演者,她的倾情演绎得到观众很大的认可。徐淑媛原是模特出身,在参演了几部电影后被王晶选中加盟本片,由此也真正在电影圈闯出一条新路,在香港电影圈占据一席之地。此后,徐淑媛又参演了 《今年的湖畔会很冷》、《俾鬼捉》、《凌晨晚餐》、《厉鬼缠身》 等片,和 王祖贤、王小凤 两人都有过合作,三人合称为香港鬼片中的“女鬼专业户”。徐淑媛在2000年息影,远嫁美国俄亥俄州,从此退出电影圈。 四、香港恐怖片区别于欧美、日韩、东南亚恐怖片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其源自茅山道术的斗法桥段,这些也正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刘家良饰演的张大少虽然不像 林正英 那样道袍加身、有型有款,他的举手投足间却也展露出宗师的风范。而电影的故事和节奏把握都相当好,这些就要归功于王晶的剧本,和余允抗的掌控能力。片中的动作戏更是暴力、血腥又动感十足,至今看来仍然是一流水准。最后不得不感叹一下,当年该片未能取得很好的票房,都是因为香港那时的市场竞争激烈,好电影实在是太多了啊,怀念!(电影烂番茄编辑部:热血丹心)厉鬼缠身结局剩下一面镜子怎么回事答厉鬼缠身结局剩下一氏察芹面镜子的意思是鬼缠身,Split.of.the.Spirit,导演为但汉章,编剧为但汉章,监制为罗维。简介:冼慧珠的男朋友为了顺利迎娶名门小姐,遂用计将她杀害,还请法师把她的灵魂封锁,使她不得超生。但逃离现场时,法师失误把法器打碎,把令冼的灵魂释放。之后,自杀未遂舞蹈家卢玲在前往参加表演的途中,不慎弄破冼没敏的歼毕骨灰盅,之后各种怪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原来是冼借用她的躯体,意图向所有仇人报复。冼慧珠的男朋友为了迎娶名门小姐,不惜用计将她杀害,还请法师把她的灵魂封锁,使她不得超生,唯该行动当中,法师施法失误而令她的灵魂得以释放,与此同时,舞蹈家卢玲因不慎弄破冼之骨灰盅,而让冼借用她的躯体,向所有仇人报复对于厉鬼缠身电影,看完本文,小编觉得你已经对它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也相信你能很好的处理它。如果你还有其他问题未解决,可以看看墨玉百科的其他内容。
作为一坨有尊严的土豆精,祭海当然也要祭得漂亮!1村子不安宁了。我们这是个小渔村,向来没什么大事,皇帝管不着,神仙管不着的。但是这靠海吃海的,就遇上了不可避免的事情。近来海上总起风暴,出去捕鱼的男人们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是空手而归。原来这些是得怪罪上天不赏饭吃,偏偏村子里来了个八字胡神棍,村里的阿婶阿叔都被他忽悠去了。我当时在场的,我蹲在一边的墙角啃馒头,听那神棍说着什么水神降灾什么天外来祸。村里的阿婶阿叔他们可相信这一套了,连着三天整个村子都在敲锣打鼓的驱邪祈福,但是不见成效,那天渔船归来,依旧是两手空空。然后我就听隔壁的林阿婶说,这水神降灾就得祭海,那个道长说要挑一个合适的妙龄女子送祭给水神,这样才能保佑村庄富庶安宁。被选上的是我来到这村庄后玩的最好一个姑娘阿珂。我找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抱头痛哭,村子的其他人也愧疚的坐在他们院中叹气。听他们叹了半个时辰气,村长大伯拍着大腿说不祭了,大家再另外想办法,不能拿小娃子的命来扛。绝的是,第二天,来了场大风暴,村子靠外的几间都被波及到了,差点伤了人,那神棍就开始继续鼓吹,水神之怒,不能轻易平息。阿珂哭着跟我说,她不想让村里人遭殃,她要去祭海,让我替她照顾好阿爹阿娘。那天晚上,我偷偷溜去神棍住的地方,蒙头给他揍了一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然后我去找了村长,我跟他说,我要替阿珂去祭海,看村长很犹豫,我继续说,我水性比阿珂好,活下来的几率会比她大。村长听了后带我去找神棍商量这个事。神棍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看谁都像是凶手。他装模作样的在我身上比划了半天,说也能行,还定了个时间,三日后祭海。阿珂可真能哭,她知道了这个事,拉着她的父母亲一起来我家里抱着我痛哭,我安慰她,我不会照顾人,阿叔阿婶还是自己照顾的好,然后她哭的更厉害了。这三天村里每家每户都来我这里,给我送来很多他们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用的,他们都很善良,这个我一直都是知道的。2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送我了。我身上穿着大红嫁衣,绣着简陋的花样,原也是红布改的,花样还是阿珂临时赶制的。祭台设在岸边,离水面有七八尺高,我盖着红盖头端坐着,听着神棍摇着铃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村民压抑的哭声此起彼伏,我有点恍惚,原来大家对我的感情有这么深厚了。一阵风吹来,掀掉了我的盖头,阿珂扑上来抱住我,「阿淮,你一定要活着。」我拍着她的后背,「放心吧,我的水性你懂的,比阿丰哥输不了多少,等我回来。」她含着泪替我盖上盖头,退到了阿叔阿婶的身侧。我透过红布看了眼村民们,他们不忍看我,红着眼垂头拭泪。没有多余的话,我面向他们,一口气向海面倒去,他们扑来岸边,下意识伸手要拉我,沉入海面的那一刻,我听见他们放声嚎啕大哭的声音。也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不是人,他们觉着我这是用命来换村庄的安宁。天真了。其实......我是个土豆精,是的没错,是土豆,马铃薯,破忒头,啥高级货都不是,就是最便宜的土豆。虽然是土豆,但是我也是来自城里的高贵土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更是我们家族里唯一一个化形成精的土豆,我可是一姐。问我为啥来这小村庄?也是有那么点原因的。我当初化形是因为某个路过的仙官喝醉了,他把他的酒弄洒在了我本体上,然后迷迷糊糊的扔了颗珠子给我。那珠子上的仙气滋养着我,我奋发图强,靠着这个珠子成功化了形。靠外力修炼的弊端很快就显现了,我发现只要我离开那颗珠子,我的灵力就非常不稳,起初因为我原本也才刚化形,十分稚嫩,离了珠子就会变回原形。后来我掌握了技巧,好歹没那么容易被打回原形,但是离了珠子我其他的法术完全没法施展,没办法嘛,谁让我本体不是什么高级植物,只是个卑微的小土豆。我是五年前来到这个村庄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跟隔壁山头的板蓝根精约架,这个心机板蓝根肉搏不过我,听说我很宝贝我的珠子,他就给我把珠子抢走了,随意施了个传送术给我把珠子弄丢了,给我气的呀,按在地上给他揍成了板蓝根片。然后我就开始了漫漫的寻珠之路,这个小渔村我是偶然摸索来的,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村子里灵气逼人,逗留了一下。但是那个时候一个阿婆以为我是逃灾来的,很热情的收留了我,村子里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家接一家的请我去屋里头吃饭,很热心的让我放心留在他们村子里。我住在了阿婆家,阿婆身体不好,唯一的儿子在几年前出海捕鱼遇上了风暴,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我的到来让她很开心。在渔村里的这五年,我学了很多土豆不需要学的技能,补网打鱼凫水,不是我骄傲,我肯定是土豆里水性最好的!阿婆是在我来的第三年去世的,她病了很久,瘦骨嶙峋,但是她盍眼时是带着笑的。第一次,我知道了人类的脆弱。明明从岸上掉进海里是一瞬间的事,脑子却仿佛将这几年的点滴事情都重过了一遍,让我不禁也红了眼眶,虽然知道我不会死,但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我沉到了他们看不见的深度,利落的划动着手脚想要游到远一点的地方再起来。就那么一划拉,我感觉像是被什么物体重击了一样,憋着的气散掉了,我呛了水,开始有点慌乱的想向水面蹬去,可是越沉越深。挣扎的我没了力气,我放松身体,缓缓沉入了海底,在失去知觉前,我微睁双眼,看着照在水面的阳光。我想,不知道......盐水腌土豆会不会好吃。【诶嘿,老规矩,有人看就更!!卑微码字人。】3我是被一只螃蟹精戳醒的,微眯着眼睛看到他化出了钳子。用钳子戳着我的脸,对身后的人说着什么,「大人,她好像没死。」我嘴里含着一口咸齁齁的海水,不上不下的,那螃蟹精还在戳我的脸,我不敢贸然醒来,血统压制,万一这家伙给我把这脸戳出洞来,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灵力来修补,可恶。在我忍不住快将海水咽下去的时候,螃蟹身后的人发话了。「你先去吧,她没能力伤到我。」哦!清清冷冷的声音,虽然没看到脸,但是我已经虚构出了那模样,绝对比我在京城偷看到的那个男花魁要好看。还在瞎想,那螃蟹已经离开了。「还装?」那人对着我说,我一呛,海水差点顺着喉咙下去了,我急忙坐起来狂咳。他扔了块手帕给我,我道了声谢,擦着脸上的水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静立在我跟前的人。他光着脚,垂在脚边的衣袍是散着像月光一样冷色的绀蓝缎面,我好奇的想向上看去,他又开口,「看见过我脸的人都不是活人。」我一怂,换了个跪姿,垂着头,这人好凶啊。「你是祭品?」祭......祭品......我乖乖点头,「应该......算是。」「倒是还能活着......」他顿了顿,「我这行宫从没来过活人。」没看出我原形吗?我想了想,也是哈,我在人堆里生活了五年多,而且施法依傍的珠子也弄丢了,现在的确跟凡人没什么区别。「那......那......大人能放我走吗?我麻溜的就离开你们这里,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认怂咱是专业的,一定要抓住点。他语气丝毫没有变化,「你是送给我的祭品,来了我这里,还想走?要走也行,把你杀了,尸体顺水飘回去。」我忙抱住他的腿开始哭诉,「别呀大王!我就是个可怜的祭品,村里人用我来献祭,这好不容易留条命下来,可不能就这样再丢了命......大王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他嫌弃的挣开了我,甩了甩宽袖,「想活命就乖乖听话......叫什么名字?」「宋......宋南淮。」我吸了吸鼻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歹也是土豆一姐,跑不走算我输。「抬起头。」我缓缓抬头,眯着眼睛不敢直视,适应了顶上夜明珠的亮光后,我有些窒息,他......他好靓......还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漂亮的人,一头未束的黑发,眉眼冷清,眼眸颜色很浅,隐隐有些像是阳光底下发光的海面,肤色白皙通透,唇瓣微抿,一抹淡淡的桃花色。就那么一眼,我连我们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好像不喜欢我盯着他看,皱着眉头,转身离开,「我记得了,你就留在这里当差吧,别想着逃跑,你逃不出去的。」不逃不逃,你要相信自己的美貌!别说当差了,当门板我都愿意。【emmm......我水了一点点,其实我隔壁还有一个没完全完结的文,如果等不及的话可以先看看隔壁的,字还挺多的,我打算隔壁那篇先完结了再专心码这个,愿意看的宝儿们稍安哦】4(7.12更新了喔!)我是一颗被人祭祀到海里的土豆。我叫宋南淮。以为掉到水中意思意思就可以脱困,但是现在离不开了,我被暗流冲到了祭祀主的行宫,行宫四周都是结界,出不去的。这里的主人叫凝染,就是个压榨苦力工的恶毒老板。我就来了这么几天,已经被他换了好几份活干了,从一开始的扫地的,到擦桌子的,现在是跟螃蟹哥给老板守门的,他嫌弃我干活不仔细。瞧不起谁呢!凝染不喜人碰,他的住处也不让人进,螃蟹哥说他也没进去过几次,总之这老板是个性格恶劣,奇奇怪怪的人。可是耐不住他好看,不只是我,好多水产姐妹都馋他,日日来这附近守着偷看,我跟螃蟹哥就这一天,赶走了有十来个。等到了换班的时候,我溜达出了行宫,一路探到结界边,摸索了很多次,凝染还真不是诓我,这里真出不去,不是因为结界封锁而是因为结界外是深海,暗流涌动,没有高一点的修为应该是抵不住这深水压的。更何况我是个陆生植物,又没点能傍身的法力,这贸然闯出去,真的就是找死。我蹲在角落里挠着头,这可真麻烦,得想个办法出去呀,我家阿珂还在等我呢。抓耳挠腮了半天,没想出适用的法子。「做什么?蹲在这里抓虱子?」突然的声音给我吓得一激灵。我抬头一看,是凝染,他依旧是散着发赤着脚,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大人怎么有空来这犄角旮旯。」我看着他光着的脚,思绪远飘。「我跟着你来的,看你是不是想出去找死。」见我盯着他的脚发呆,凝染有些疑惑,「怎么?」「大人......你的脚底板是不是黢黑?都没看见你穿鞋,这地也不咋干净,你晚上是不是得洗很久的脚?」我一口气问出了我的疑惑。然后,凝染的脸色就以看的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好像很无语,甩了下袖子转身就走。嘿......问了几个问题就不理人了,没礼貌,啧啧。5好的,我又换工作了。凝染回了地方就迫不及待给我换活干。他!居然!让我!倒!洗脚水!不过倒洗脚水归倒洗脚水,换个角度想,其实不就是准许我进入他别院咩?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干了几十年的活都没进去过几次,而我才来几天就可以自由进出了,不会有人这么惨吧?螃蟹哥:您礼貌吗?凝染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们这原本海底的东西都是些珊瑚礁石,他住的地方更是色彩单调,满目的白石白礁,倒是符合他的气质。我知道凝染今日不在,所以放肆的在他的院落里头逛了起来,屋子倒是不敢进去,怂的本质是没那么容易变的。说是让我倒洗脚水,其实是让我抗下了他院落里所有的琐碎杂事,但他一个人住,也没什么需要打理的。所以这会儿我又找了个角落蹲着,别问我为什么老用蹲的,咱土豆就这点爱好,晒太阳蹲墙角。我把墙角的海草拔掉,扒着沙子把海草藏进去。然后听到动静,凝染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并且是个声音好听的女子。我跪在地上垂着头,待他们走近,我伏地行礼,螃蟹骗人,说是没人能进他的地盘,这不就带姑娘进来了吗。我听到那个女子说,「阿染这里的下人倒是毕恭毕敬的紧。」凝染轻轻的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挑了挑眉,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听到凝染说。这可恶的人,总有一天,要把他揍一顿。他们俩没有多在我这里耽搁,径直往凝染休息的屋子走了去,然后把门带上了。哇哦......我麻利的爬了起来,这种好事能没有有我?我扒着门缝往里面偷看,那女子正好面向着我这头,很轻松的看清了她的长相。她一身浅浅蓝色的云烟衫,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腻如玉,一双眼眸慧黠灵动,腮边垂下两缕发丝,不能只说不食人间烟火,简直仙的没法形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诱人的风情,真是可以用动人心魄来形容。看了下自己个儿,因为当时是穿的嫁衣跳的海,临时跟海蚌姐姐借了身衣服穿,素素白白又不太合身,站在里面那位姐姐身旁当丫鬟都觉着不够格,很自卑,祝福老板。我垂头丧气的溜达走了。想这乱七八糟的做什么,现在重要的还是离开这里,咱在这海底待久了绝对是不行的,还有珠子要找呢,真烦人。没地去,我又来找螃蟹哥聊天了,螃蟹哥是个好说话的,他跟我讲了很多事情。这个漂亮姐姐是东海内旮旯的龙族寻真小公主,凝染是鲛人族的皇子,他们自小有婚约,凝染与她感情也好,好像近期便要成婚。可恶,靓仔配美女,好羡慕。在我跟螃蟹哥在门口聊的正开心,凝染和寻真出来了,两人面带桃花,凝染笑的脸上都有些泛红,啧啧,老远闻到酸臭味。他送寻真出去了,回来时我还在跟螃蟹哥唠嗑,他皱着眉头把我喊了过去。我立马摆出狗腿样,「大人,大人,什么事,我马上去做。」「你跟他有什么大事,日日讲那么多话?」他顿了顿,「有那个闲时间还不赶紧去把我屋子收拾好。」屋......屋子。「我......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真的可以吗?」我受宠若惊,语调都升高了。凝染看我这么兴奋,愣了愣,微微垂眸,「不然......算了?」「不算了!不算了!不许算了!我马上就去了!!」我立马跑向放工具的地方,拿上抹布屁颠颠的冲向他的屋子。这好机会哪里能错失,我可要看看这不让人进的屋子有什么幺蛾子,嘿嘿嘿嘿嘿......凝染看着跑远的人,扬了扬嘴角,喃喃「有必要......这么兴奋吗......」6(7.24)很失望。凝染房间里啥都没有,单调整洁,我粗略的擦了擦各处,然后脑子一抽,躺在了他的大床上。我看着顶上的夜明珠出神,伸了个懒腰,手正好伸进了他的枕头底下,一摸,竟是摸着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珠子。「诶?」我拿出来细看,然后惊讶的弹起来。这珠子跟我那颗长得一模一样,我探了探灵力气息,啊,虽是长得一样,但不是同一颗,与我身上的灵力并不是同源。我捏着珠子,这么一思量,会不会说扔珠子给我的那位仙官,与这无良老板有什么关联?莫非是老板本人?啧......真烧土豆脑,不想了,短期的任务只是回陆地找珠子,仙官不仙官的也不太重要,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仙官肯定都不记得了这茬事了。我把珠子塞回原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的,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在我磨磨蹭蹭从凝染的大床爬起来之后,拿上东西想走,一抬眼看见了桌上放着的小木盒,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我有些好奇的想拿起瞧瞧。手刚触碰到,耳边传来凝染一声厉喝,「别动!」手缩的急,原本木盒放的就偏,这一缩竟是给它带出了桌面,眼见着要砸在地上,我立马使出了我这土豆生涯里最迅猛的一次动作,趴在地上接住了木盒。「接......接住了。」我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向凝染。他抿着嘴,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干坏事了,完蛋......看凝染没有说话,我老老实实的捧着盒子跪在他身前,「大......大人要不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凝染皱起了眉头,就着我的手直接打开了盒子,我探头看向盒子。哦豁......虽然我不太识货,但是里头的东西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肉眼瞧着就灵气十足,绝对不是凡物,只是......「这......原本就是碎的吗?」我问。凝染合上盖子,眼神晦明不清,低头看着我,「你说呢?」「那......这贵吗?」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完了,我今天不会交代在这里吧。「东海千年冰晶,你觉得呢?」凝染扬着嘴角,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这下我不止手抖了,我全身都在抖,我应该是闯大祸了吧,怎么办,是不是得先求饶。我吸了口气,酝酿出满眼的泪水,捧着盒子,「大王啊!我就是个可怜的祭品,村里人用我来献祭,这好不容易留条命下来,可不能就这样再丢了命......大王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只要能饶了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完美,加了词,多显真诚。「哦?」凝染蹲下身,与跪在地上的我视线齐平,「这样啊......原是想差不多要送你回陆地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做牛做马吧,我看好你。」凝染眉眼弯弯,满脸狡黠,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起身走向桌边,「出去吧。」我呆呆愣愣的走出去了房门,正要合上门,想起了手里的东西。「大人......这个?」他抬眼轻轻飘飘的扫了一眼盒子,「你留着。」「哦......」我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砍了手都不会去碰这玩意儿的,可恶,什么破宝物,一碰就碎的,搭进去了......呜呜呜。7凝染是这片海域的管制者。我卑微的问过他为什么会有水神之怒这个事。他漫不经心,说人类愚昧无知,过度捕捞当然是要有休渔期,原也只是共处原则,但人类总是做些奇奇怪怪残害同类的事,他接手管理这片海域百年来,沿边大大小小村落给他献祭了多少个新娘,少说也有十来个。然后我多嘴,又问他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他懒懒散散的换了个姿势,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戏谑,他说「人类的事,我为什么要管?给我送新娘不好吗?」新......新娘,不......不好吧......他的眼神直晃晃的,幽暗深邃,看得我忍不住红了脸。说不准凝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好像并没有想害我,甚至是挺信任我的,那被我打碎的冰晶他也并没有要我负什么责,也丝毫没有限制我在行宫的活动,这可太让我害怕了。我一改初到时的活跃兴奋,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还是螃蟹哥,他以为我是因为太思念家了,抑郁寡欢,主动来安慰我。「妹子,其实大人不坏的,你跟他求求情,他不会为难你的,十几年前有一只陆地的妖精误闯了海域,大人吓了他几天就送他走了,你好好跟他说,大人其实还是挺容易心软的。」螃蟹哥的一番话点醒了我,毕竟我不是能长久不见日光的,若是非要关着我,说不准我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这个理由够硬了吧。凝染还未回来,我乖乖坐在他的房门口等他,等的久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倚着门框睡了过去。看着堵在自己房门口,脑袋一点一顿,睡得七荤八素的傻子,凝染无奈扶额,还真是招了个麻烦回来。他俯身敲了敲宋南淮的脑袋,「醒醒。」「啊......」我睁开眼睛,抹了一把嘴巴,没有流口水,「大人!您回来了!」我立马蹦起来给他让了道。凝染推门进屋,我嘻嘻笑着跟了上去,他径直走到软榻边,用手拄着脑袋斜斜倚着,「想干嘛?」我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然后跪坐在榻边,乖乖等他喝了水,接过水杯。「有件事情,我想告诉大人。」凝染踢掉鞋子,把脚跨在榻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说。」「其实......我不是人类......」我眨着眼等他说话。凝染歪头看着我,抬起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诶......」我捂着额头不明所以,这是啥意思?「就是这事?」「啊......是呀,我看螃蟹哥也没瞧出我的真身,我想......大人您应该也不清楚......」凝染又皱了皱眉头,螃蟹哥......「拿我与他比?你是太瞧得起他还是太瞧不起我?」他顿了顿,「土豆。」诶???他这一声带着笑意的土豆给我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原来是知道我的真身啊。啊对!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些日子都不关心我吃不吃东西,人类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不进食的!可恶,是我天真了。凝染打了个哈欠,翻身冲着里侧,声音有些闷闷的,「就你那土豆脑袋,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很挫败,这条鱼不好搞,今天是我土豆又输了。【三分钟热度的本性显现了,嘿嘿,今天终于码上了!】8(8.19更!更!更新啦!)就这样,我土豆一姐继续在这无际的海底给这条鱼打工,过得是浑浑噩噩的。正当我打算用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打动老板时,来了不速之客。是寻真公主。那个时候我正垂着头卖力的擦着凝染榻边的踏脚板,边擦边心里骂骂咧咧,分明也不脏,天天都要擦,多金贵的脚。骂的入神,连人走到身后都没注意到。寻真柔柔和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是你打碎了冰晶吗?」我一哆嗦,没来得及惊吓,立马双腿一软垂头跪了下去,现在这动作真是得心应手,可真得感谢凝染。「啊......是......是......」寻真原是在我身后,她轻盈的走到我面前的床榻边,坐下后整了整衣裙,百无聊赖的翘起了腿。「你知道那冰晶是何来历吗?」我一时听不出她的语气,只得老老实实回话。「凝染大人说......那是东海的......东海......」我突然就想起来,这寻真,不就是东海的小公主吗!那我这是砸了人家家里头的宝贝啊!完蛋......她俯下身来,用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让我与她对视上。啊......好漂亮的人儿......「那千年冰晶可不是普通宝物,那是我与你家大人订婚信物,他没告诉你吗?」啥???这......这不得把我给捏成泥啊......我颤着嘴要开口,只见寻真眼波流转,嘴边扬起漂亮的弧度,用手拄着下巴,「别怕呀,老老实实回话就是了,我可是很好奇你跟凝染的关系的。」关系?我连忙摆手,「没有关系!我跟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留我在行宫也只是让我打扫做事,绝对没有过多的交流!」寻真歪了歪头,「哦?你不喜欢阿染吗?」我看着她难以分辨情绪的笑容,眨了眨眼,「大人身份尊贵,我只是小小精怪,绝对不敢肖想这些的。」假话假话,谁不想啊,那条鱼脾气坏是坏,好看啊他,哎哟,那可不是一般的馋呐,看一眼都啧啧流口水。她突然就笑出了声。「小土豆,你这话讲的自己都说服不了吧。」她抬手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在我面前心口不一的这么明显的,你还是第一个。」我实在是没明白,真不是我脑子不行,是这些水底的大佬都太让人费解了,我挠着头,小声嘟囔,「那咱也不敢当面说馋你家夫君的嘛......」她眉毛一挑,笑的高深莫测,站起了身,对着我伸出手,「跪着不累?起来吧」看着眼前的青葱玉指,我突然一阵春心荡漾,这难道就是隔壁山头女人如云的狐狸精的快乐吗?搭上寻真的手起了身,她示意我跟上她,我们就这样在行宫四处溜达了一圈。一路上她问了我好些问题,都是关于凝染的,直到她问了好些陆上的事情,我才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寻真好似很向往陆地的生活。她听我说完我与板蓝根打架的事后,神色有些黯然,轻声说了句,「倒是羡慕你的生活......」「可是你的生活不应该才是更让人羡慕的咩?」寻真愣了愣,又抬手捏住了我的脸,「是啊,觉着风光无限对吗?」我点了点头,东海一直是四方海域权利最大的,以前也听闻过东海龙王的小女儿是他最疼爱的孩子,那自然是无限宠爱无限风光,哪里是我这种靠别人仙气化形的小精怪能比的了的。「你这样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寻真顿了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啊......小土豆,我下次再来找你。」「诶?」我还在疑惑,寻真抬手施法,漫身凝光,一眨眼便隐了身形。走这么快?「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凝染冷淡的声音。好的,我知道寻真为什么走那么快了。9我扬着官方的笑脸迎了上去,「大人,您回来了。」凝染应是刚从哪里办事回来,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深色正服,头发也难得的用银冠高束,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疲色,我凑上前去,「大人怎么回来了不去歇息呢?」「笑的很假。」凝染看了我片刻,说道。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重新挤了个笑容出来,「这样呢?」看吧,这就是资本,连笑容都要被控制。凝染垂眸望着我,轻哼一声笑了,他抬起了手,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捏我的脸时,他又放下了手,越过我走向我身后的礁石堆。这里是行宫最漂亮的地方,四处均是浅色礁石,有各色珊瑚交错点缀,脚下是白色的细软沙地,抬头瞧去,顶上结界时不时闪过淡光,大抵此处的结界是施了什么特殊的法术,居然能一眼看见空中的明月繁星。「方才谁来过?寻真?」凝染问。想来告诉他也没关系吧。「嗯,公主来找我,问了些冰晶的事。」凝染惯是一派散漫慵懒的姿态,这会儿伸手放在那块比较光滑的礁石上,瞧着是打算躺下去了。他默了默,没有再探究下去,懒懒散散的又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吩咐我回院里给他备好洗脚水,接着就长腿一跨,利落的攀上了礁石顶。这可恶的鱼,我心里骂骂咧咧的捡起他的鞋子离开了。回去后我缩在门边睡了一觉,醒来时没听见凝染的动静,我想他会不会在那里睡死过去了,打了个哈欠认命了又找了过去。现在已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门口守卫的两位带鱼哥哥也迷迷糊糊打着盹儿,我捧着夜明珠哆哆嗦嗦的沿着小道走着。隔着老远,我看见了礁石堆忽明忽灭的散着幽幽的浅蓝光芒,我啧了一声,这闷骚的鱼老板不会露天睡个觉还要整些仪式吧。从小道探出头,看见眼前的场景,我呆在了原地。凝染散开了发,身上虚虚披着深色的里衣略微凌乱,衬得皮肤白皙光滑,他的双腿化为了深蓝鱼尾,尾鳍宽大漂亮,坐在那浅色的礁石上,百无聊赖的后仰着抬头看天,整个人身上笼着幽幽的蓝光,神秘又美丽。我倒吸气的声音像是惊扰了他,他缓缓向我看来,被我看了真身他也不恼,而是面色淡然的朝我招手,「过来。」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魅惑,我没有回过神来,呆愣愣的走向他,这才看清楚,他的眼眸竟是变成了浅浅的水蓝色,我仰望着他,已然沉浸在他的绝色中。心中暗想,老板......我,可以。凝染不理会我的痴呆,抬头看着天空,开口,「想上去吗?」「上!上!上!上......上去?」我回了神,这是要放我走的意思吗?看我一脸不可置信,凝染挑了挑眉,抬手施法,就在我以为他要给我带上岸时,他幻出了双腿,光着脚站在我跟前。「不带了,回去。」他背着手往回走去。「诶???不......不带了?为什么呀......大人,可不带这样的呀......就......明明是你先说的嘛......」我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外袍衣衫,小步跑着跟上他。虽然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他穿着裤子!我一路缠着他,明明是很烦人的事,可是眼看着凝染的眉梢居然染着喜色。啧,他好变态,我好喜欢。他扬着嘴角走进了房门,正要阖门。我定在房门口,泄气的喊了声,「大人......」凝染扬起了嘴角,「明日。」「诶?」「明日带你出去,现在,回去睡觉。」凝染说完,毫不留情的合上了门。我嘿嘿傻笑了一阵,立马冲回房间收好了物什,太棒了,只要明天一着陆,我就跑!谢谢老板,老板再见。10(9.15更新啦)次日我早早的就在他房门外蹲守,他被我闹的烦了,提着我的领子就来了结界出入处。我嘿嘿咧着嘴傻笑着,用手比划了两下,「咱们怎么走?游出去吗?」凝染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游。」说着,他抬手一朝着正前方一比划,结界俨然划开了个大口子,我眯着眼睛好奇的碰了碰挡在结界外的水,居然不会灌进来。看着凝染一副看我表演的表情,我啧了一声,我又不傻,外头暗流涌动,黑漆漆的,我这哪里出得去。「大人呀......」我乖乖走过去,讨好的捶着凝染的后背,「就不要在意我的胡言乱语了,咱们走吧,晚了就没时间闲逛了。」他轻哼一声,对着我的脑袋弹了一下,顿时,我周身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专业。随着凝染踏出结界,与我预想中的并不一样,他施的大抵是避水咒,呼吸倒是自由了,但我这一脱离结界,突然就开始双耳轰鸣,脑瓜子晕晕乎乎的,我哆哆嗦嗦的揪住了凝染的袖子,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眼前。恍惚间,我听到了凝染在喊我。「土豆,宋南淮......」他声音游游荡荡,好似从远处飘来的一样,我晃了晃脑袋,「啊......大人,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凝染默了片刻,伸手揽住了我的肩,加速升向海面,我咽了咽口水,我要是吐了,这鱼绝对会把我丢出去的。「忍忍,过会儿就好了。」这会儿,凝染就是天使,我感动的点了点头,那我忍忍,我会咽回去的!凝染倒是没有哄我,在我们离开了那片暗流后,眩晕感渐渐地散了,我抬头眯着眼睛看着触手可及的阳光,逐渐开始兴奋。等下要用什么姿势甩开这条鱼,完美着陆呢。改不了一兴奋就叽叽喳喳的毛病,我对着面无表情的凝染唠叨了一堆话,出了水面后,身上的光晕也散了,只听凝染说,「你再吵,我就给你丢回去。」我小心翼翼的住了嘴,看着不远处的礁石沙滩,嘿嘿傻笑了一阵。一着地,我冲向沙地旁的树,一把抱住了树干抚摸着,「啊......啊......这熟悉的触感,多好呀这......请让我埋在这里吧......」在沙地滚了许久,我坐起身扫了眼四周,凝染呢?沙滩上没有人影,我冲着树林试探的喊了几声,「大人?大人?」怎么不见了?我拍着身上的沙子,向树林走去。爬上坡踩上土地,林子里少了些海风的味道,听着鸟叫声,我眼泪都要涌出来了,这可太棒了。一瞬,我回了神。我傻呀!老板不在不是正好可以跑路吗!!!说跑就跑,我扫了一下四周,立马确定了方位,背对着海面开始狂奔。自由!海的另一边是自由!!!我要回去当山大王!!我不用被人压制了!!!没了法力,只能依靠最原始落跑方式,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眼见着快出林子了,我扶着树喘了会儿气,还是得去找回珠子,这样可不行。「累了吗?」耳边传来凝染的声音。我浑身一颤,惊恐的跌坐在地,「大......大人!」只见凝染换了身竹月色的绸缎长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倒是像那人间的翩翩贵公子。他在我面前蹲下身,不怀好意的皱着眉惋惜,「差一点点就可以跑走了。」可恶......我立马调整好姿势,换上谄媚的笑,「说什么呢大人......没有的事......」凝染挑眉,「我又没说不放你走,你跑什么?这么怕我?」没说不放我走?那就是......我可以不用回海底啦?见我呆愣,凝染轻笑一声,站起了身。我起身跟上,「那大人还有其他事要办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家去咯!凝染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缓缓皱起了眉头。看他嫌弃的眼神,我不自在的整了整衣襟,怎样啦,我就是没衣服穿啦,今天特意找蚌精姐姐又借了身比较新的衣服,蚌精姐姐身量纤长,就是不合身嘛。 「是我的疏忽......」凝染喃喃了声,垂眸思考了片刻,朝着我施法。「诶?」我惊疑未定,愣愣一看,身上不太合身的白衣裳换成了一身鹅黄色的绣花罗衫,衣料柔顺,比原来那身可舒适了不少,这一垂头,双侧垂下了两条同色的丝带,我一摸头发,竟是连发髻都盘上了。「大人这是?」凝染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眉眼舒展,笑意浅浅,「今日当我一日随侍,过后自会放你回去,说到做到。」「是!大人!」我嘻嘻笑着跟在凝染身后。不就是随侍嘛,我随!11原来老板不是随便找的落脚点,我们出了树林,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城。这个城比我原本住的渔村瞧着就大了不知道多少,人来人往,入了小城门,街上均是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今日大抵是什么节日,街上张灯结彩,各个面上都带着喜色。我有些好奇,「大人知道这里在做什么吗,好热闹啊。」凝染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折扇出来,百无聊赖的摇了摇扇子,「换个称呼。」啧......我悄悄翻了个白眼,「少爷?」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受用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开口告诉我,「今日是他们祭拜近域水神的日子。」近域水神不就是凝染,好家伙,这人居然亲自观看自己的祭典,啧啧,真会玩。「那之前我住的那个小渔村也有祭祀,大人有去观礼吗?」凝染似是思考了一下,「没意思。」啧啧,当然没意思了,我们渔村又小又穷的,您当然看不上了。在街上悠闲荡了片刻,凝染带着我来到了一个酒家门前,「你进去等我,可以点些东西吃,我去办些事。」我接过了凝染递给我的他的钱袋,「放心吧大人!您去吧!!」目送大人远去,我挠了挠脑袋,钱袋里有这么多银两,干等多无聊,我径直走上了街,先在附近逛逛,过会儿再去酒家等。街上多是贩卖祭典的东西,均是香火鞭炮味儿,我买了根糖葫芦,嚼着糖葫芦漫无目的的四处看。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居然出现了熟人的身影。是寻真!她着了身素白衣裳,没有多余花哨珠钗,头发用木簪轻绾,端庄素雅,眉目如画。遇到她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寻真身侧跟了位公子,她正与那位公子说笑,浅浅的笑意使她淡雅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桃色,真是养眼。我悄悄躲向了身旁的巷子里,继续观察。看寻真娇羞的笑容,直觉告诉我,他俩并不会只是平常关系,真糟糕,凝染被带绿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眯着眼睛继续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可以引起寻真这样的大人物注意呢。那个男子长相倒是人上之资,眉眼温润,与寻真一处也没有逊色多少,瞧着周身散发的气度,应该也是什么出身不错的公子,虽然是这样,可是还是觉得凝染比他好,啧啧,这得气死了吧。感慨了一番,寻真与那男子渐渐走远了,我从巷子里钻出来,咬下一颗糖葫芦,怎么办,要不要跟凝染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样。还在思考刚才看到的场景,凝染回来了,他没看见我,我急忙上前去,「少爷!少爷!我在这里,您事情办好了?」他嗯了声,目光落在了我手上的糖葫芦上,我不明所以,「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我好像听到说祭典在岸边开始,我们要去看吗?」我看了看四周,大家正三三两两的往一处走去,看样子是祭典快开始了。凝染没有应答,而是伸手握住了我拿着糖葫芦的手。「诶?」我疑惑的看向他。他拉着我的手,将糖葫芦送到了他的嘴边,张口咬去了我竹签上剩下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啊!少爷......」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光秃秃的竹签,「您要吃我再去买一个嘛,抢我的做什么......」「好甜......」凝染嘟囔了声,跟着人群走了。我赶忙跟上去,再忍你最后一下午,反正过后分道扬镳了,桥归桥,路归路,拜拜了您嘞。这个祭典竟是办的很盛大,人群陆陆续续走向临水的石崖边,那里架起了高高的祭祀台,大家围站在祭祀台边。凝染并不是很喜欢人挤人,他远远的站在了一边,我得了他的准许兴冲冲的跟在人堆里探头探脑。台上是几个穿着祭祀服的少女,正在台上跳着庄重的祈福舞步,锣鼓喧天,真是热闹的紧,我挤不进前头,人越来越多没几下我就被挤得更外头。可恶,都是群大老爷们,挤不动。我看了看另一侧,还有一波人在水边烧纸钱纸人,我问了旁边的大娘,说是落日后还要放船灯,竟是持续到天黑为止,难怪大家都这般有兴致。瞧不到祭祀台,我也觉得没劲了,正想回去找凝染,人群鼓掌一阵骚动,我一个不注意被挤向了岸边。身后是海,下去的石阶在另一头,这我可该怎么过去呢。就这么一愣神,突然被撞了一下,涌动的人群竟是给我从岸上撞了下去。人群一声惊呼,我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悬了空,救命,这熟悉的离地感,我这是又祭了次海啊......眼前的人群离我远去,我突然一阵惊颤,好可怕......我不想掉下去......水好冷......喘不过气很难受......不行,我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凫水我会凫水......预想中的窒息感并没有袭来,迎接我的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带了檀香气味的怀抱。我微微睁开眼,眼前是凝染精致的下颌骨。「大人......」我喊了声,才发现我自己声音颤的厉害。凝染原是皱着眉头,听见我唤他,愣了愣。我揪住了凝染胸前的衣襟,泪水汹涌而出,那日祭海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恐惧,竟是在此刻触发。虽说我不是人类,但我也是会害怕的啊......待我停了眼泪,回过神来,才发现凝染拥着我停在沙滩远处的树林中,而我还揪着他的衣襟蜷在他怀中。我不好意思的站起了身,「大......大人......抱歉......」凝染也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丢了块手帕给我,「擦擦脸,这么能哭。」说完,他便自顾自走出了树林。我用手帕抹了把脸,急忙跟上他。方才他救我时暂停了时间,人群看到我掉下岸,可是却一下子没了影子,都说是水神显灵,这会儿外头的人都冲着我刚刚被挤下岸的地方跪拜,念念有词水神大人显灵,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啧......这还真是水神大人显灵了。不再敢上前凑热闹了,我乖乖站在凝染的身侧,远远的望着人群。这会儿天色渐暗,水边的小船灯也一盏一盏燃起,今晚海水配合,竟都是小浪,一下一下的带着船灯飘向远处。不经意的有浪花大了些,掀翻了几盏,我诶了声,正要告诉凝染,却见掀翻的船灯却又奇异的飘正了,烛火也燃了起来。我嘿嘿傻笑了一阵,果然是凝染特意的吧。海面幽静,小小船样的灯随着浪花远飘,照亮了远处的海面,星星点点,比那夜空还要璀璨。人群渐渐散去,我坐在石头上晃着脚打了个哈欠,「大人,这是结束了吧,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凝染低头看向我,「要跟我走吗?」啊......他的眼眸深邃幽亮,比那海面还要迷人。「我......我......我不去了......大人....」「你......不悔?」凝染依旧是望着我。我抿唇,坚定决心,「不了大人,我离家太久了,我得回去。」「也是,那便这样吧。」凝染没再坚持,抬步走向水边,我正要转身离去,又顿住了,「等下......大人,那......我以后还可以找您吗?」他没有回头,海风扬起了他的发丝和衣袍,缓缓的将他的声音送到了我的耳边,是淡淡的两个字。「随你。」12(9.26更新)我回了趟村子。看到了阿珂,她原就是软软糯糯的柔弱姑娘家,现在更是憔悴。我初到村子,她才十二岁,瘦弱的紧,被阿婆领家里头时,我看见了她,瘦瘦小小的,缩在她家的院子门后头看着我。对她来说,我是个姐姐,但是随着年岁增长,她慢慢长大,稳重端庄,比起日日瞎闹闯祸的我,她反而更像姐姐。五年转眼过去,于我而来这五年不过是我年岁里短短的一瞬,于阿珂这五年足够她长成像她阿娘那般贤淑的女人家了。其实我早该离开了,再待下去我毫无变化的外貌迟早要被怀疑。所以我并没有露面,只是远远观望。阿珂在院里绣花,不时的抬头望着远处愣神,恍恍惚惚,给我心疼的呀。正好,她绣好了最后一针,用剪子剪去多余的线,拿起来对着光瞧了一阵。我探头一看,竟是件嫁衣,阿珂的绣花手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这嫁衣她绣上了鸳鸯双喜纹,分外精致。阿珂难道要成亲了?她认真的叠好了嫁衣盖头,装在了一旁的篮子里,里头还放满了纸钱烛火。这是?远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阿珂跟她阿娘说了什么,然后就提着篮子出门了,一路径直来到了当时我祭海的岸边。我不远不近的躲着潜了过去。「阿淮,我又来看你了。」阿珂念叨着拿出篮子里纸钱点燃,「三个多月了,天都凉了,水里肯定很冷......」我听着她念叨了些家常,思绪远飘,见她燃完了篮子里的纸钱,拿起了堆放整齐的嫁衣。「那日......」她声音哽咽,「那日你替我祭海,那身衣服太过简陋,我......我又给你做了件新的嫁衣,今日完工了,我拿来烧给你......真想亲眼看见你穿上......」她顿了顿,用帕子拭了下眼泪,「若是......若是你收着了,记得穿来我梦中,让我看看合不合身......」说着,她拿起手边的柴火要燃起。这败家娘们!我赶忙大跨几步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阿珂眼含泪光,一脸讶异的看向我。哎呀......我撒开手,嘿嘿笑了一阵,「我......阿珂,我还在......」空气凝滞,我想着是不是吓到她了,但显然我是多虑了,下一瞬,阿珂一把搂住了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不哭,我没事的没事的......」哭了好一阵,等她平静了下来,问我这三月去了哪里,我原是想编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但是看她那柔和的眼神,我噎住了,真的不想再骗她了。「阿珂,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瞒着你了,我......我不清楚你的接受程度,但是我应该与你说清楚......」我拉着她坐在了岸边,「有些长,我慢慢说......」阿珂眼睛红肿未消,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等着我开口。「你有没有发现,我来了五年,一点变化也没有,与我初到时并无不同。」阿珂不明所以,「是这样的没错......但,有人长相易变有人不易变......这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我拍了拍阿珂的脑袋,「哎哟,我的傻阿珂,长点心眼吧,一年两年是正常,我这与你同吃同住五年多了,你都长得这般大了,我没变化你倒是得怀疑怀疑呀。」我继续说,「听着,阿珂,我......其实并不是人类,在来村子前,是居住在京城郊外山中的一个......一个小精怪......」停了话,细细观察着阿珂的反应,她有些呆滞,似是在回忆,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难怪......我是有察觉过,却不曾往此处想......」不出我所料,阿珂自然是不会怕我的,她纯良温柔,总不会以恶毒的眼光看待他人,这一下,我没有顾忌,把该说的一股脑交代出来。她也问了我好些问题,我一一回答,直到不远处传来阿婶的呼唤声,我才紧紧握了下阿珂的手。「阿婶在喊你了,阿珂,我今日是与你道别来的,我需得离去了......你要好好生活,我会回来看你的。」阿珂拉着我开始磨磨唧唧的不舍,我无奈的哄着她走,实在不能拖,不然阿婶看见我了没法解释。「喊你半天了,都不应一声,你这孩子......」阿婶拉着阿珂的手,「来这里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阿淮那么一个爱笑的孩子,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她们的声音慢慢远去,我蹲在岸下的石头边,抱着阿珂给我的红色嫁衣,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浪花打来,湿了我的鞋尖,我恍恍惚惚的看向流光奕奕的海面,回去了之后就看不到海了,海真美。回头想来,其实在行宫也很开心,他们待我也好,凝染虽喜欢逗弄我,却也不曾过分为难。我伸手触了下卷上沙滩的浪花,小声喃喃。「凝染再见。」13我这憋了几年的剩余法力全都用在了回家的路上。把那徒步几个月的路程生生缩减到了七日。刚走入我的小洞窟,我连撑着人形的法力都没得了,一阵脱力,瘫在地板上变回了我的土豆原形。该死的板蓝根,等我变回来,你就死定了。我这洞窟是当年跟近山的几只妖精打架拼来的,这里灵力充沛,对于我们这些想要修炼的小妖来说无疑是块宝地。当时我跟他们连打了几天几夜,强撑着获得了胜利,主要是因为那板蓝根太难打了,害我多费了很多气力,我们的怨也是这样结下的。从我有灵识起,就是在这山中,听山鬼大人说,我是很久以前一个人类途经时不小心遗落的。这山中灵气充沛,后来又有那位神官大人施恩,我才得以化形,不然我的结局定是跟其他土豆一样,入了人类腹中。还记得山鬼大人说过,这山是汇聚了龙脉,京城得以繁盛至今也是因此。我初化形时对所有事物都分外好奇,在能稳住人形的前提下,我也是日日在城中游荡。偶然从山鬼大人口中得知了私塾是凡人学习知识的地方,我也懵懵懂懂的寻了间私塾偷学。想起来了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的人形还是个十岁的孩童模样,我趴在私塾的围墙上探头探脑,看见了庭中坐了个十三四岁小少年。他捧着书本,口中喃喃的背着什么,我竖耳倾听。「......莫于佛祖结冤亲,好看衣珠常离垢。家中人,斗头走,淮南笑杀龙门叟。有人若会笑因由,眼似铜铃大如斗。」背着背着,他顿了顿,又反反复复念叨了好些遍那句,「家中人,斗头走,淮南笑杀龙门叟。」我听不明白,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是什么意思呀?」那位少年被我吓了一跳,讶异的看向我,见我挂在围墙上放下书急急的过来接我,「你怎么爬上这里,快些下来,等下摔着了。」看他着急的伸手要接我,我便顺从的翻身跳下,他松了口气,并不关心我的来历,而是领着我坐在桌边,柔柔和和的讲解起了诗词。直到日傍西山,少年准备归家,先是想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他,转而问他明日还可以来找他识字吗,他含笑点头,让我明日也这个时辰来。回了山中,我很兴奋的去寻了山鬼大人,山鬼大人听我背着新学的诗词,听到那句「淮南笑杀龙门叟」,笑着说,「不是一直烦恼叫何名,你既如此喜欢此句,何不取名南淮。」原是半开玩笑的话,但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想法,次日再去见那位小少年,他告诉我他叫苏璟,接着询问我叫何名,不再思索,我干脆的告诉了他我叫南淮。从那天起,南淮一直是我的名,而我的宋姓则是渔村阿婆的姓,我一个无根无家的小精怪,有了姓有了名。苏璟是私塾先生的儿子,私塾先生替别人授课,他给我授课,不间断的,他也是带着我习字两年有余。那日下着雪,我裹着毛绒绒的棉衣照例来了私塾,苏璟拿了小手炉给我,等我缓过了劲,他开口告诉我,从明日起他就要离开私塾了,是时候去赶考了。我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苏璟这个年过了也有十六了,看着他逐渐成熟的轮廓我意识到了山鬼大人说的不要过于留恋,时间界限无法跨越是什么意思了。分别后,我隐了身形偷偷去看过苏璟的生活,他搬离私塾日日苦读,好似考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也不知是为何,他没有当官也没有褒奖,而是接替了他爹,又当上了私塾先生。我没有再去打扰他,那时候苏璟已有二十,而我的相貌却毫无变化。他离了私塾那么多年,回来依旧有那个日落前在庭中念诗的习惯,我趴在围墙上听他念诗,一如当年。再去看他时又是过去几年,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依旧在此处教书。他的女儿满了三岁,眼睛大大的,像她娘亲又像她父亲,苏璟把女儿抱在膝上,说起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喜欢听他念诗,找他识字,后来他离开私塾,小姑娘也就没有行踪,不知道小姑娘嫁人了没有,过得如何。女儿眨巴眼问他什么是嫁人,他笑着说,等她长大了,有了心仪的男子,爹爹就要将她交给那个心仪的人,从那时后就是她心仪的男子与爹爹一起保护她。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再去看望苏璟了。最后一次见他,他已是双鬓斑白,看着好似腿脚不太便利,一个长相酷似他的年轻少年喊着他爷爷递了书给他,欠身离开。苏璟随手一翻,望向围墙愣神,他眼神出奇的亮,看向我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一漏逗,二漏逗,三漏逗,用意搀前先在后。莫于佛祖结冤亲,好看衣珠常离垢。家中人,斗头走,淮南笑杀龙门叟......」他笑了笑捋着胡子,「须臾之间......」我动了动手指,现出身形,眉眼弯弯,「是什么意思呀?」苏璟身形一震,向我看来,他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却没气力,他急急的说不出话,「你......你......」我翻身跳下围墙,比起那时初见,我其实变化并不大,凡人的几十年岁月与我身上的体现不过是多了三四岁的模样,苏璟肯定认出了我。他的震惊不过片刻,很快便隐去惊讶的情绪,满眼柔和。「南淮来了。」那日我们没有多话,苏璟的孙子来时我已经离开了。再后来他便去世了,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条巷子那间私塾。这是我少有的几次与人类接触的往事,却让我铭记于心。14(22.04.07)变回人形已经是我瘫在洞窟里的三天后了。我看着洞窟顶透进来的光动了动手脚,没有缺胳膊少腿,很好,苏醒了,接下来就是猎杀时刻了。整理了下身上的携带物,竟是把那盒被我打碎的冰晶也带回来了,我把它摆上我的置物架,扫了一眼我的小窝,东西零零散散的堆了不少,都是我去凡间各处搜罗来的,看来什么时候得理一理了。但是现在!我必须得活动活动手脚。板蓝根跟我不一样,我向来喜欢独处,住处四周就我一人,他总是喜欢前呼后拥的,出个门撒尿可能都得三四个花草精跟着。一靠近他的地盘,到处都是咋咋呼呼的小精怪声响。平日里,我只要稍微接近点,就会被他的小跟班透露踪迹,他们就会立刻戒备,今日倒是顺顺当当就让我混了进去。果然还是年轻啊,不就是外出了几年,居然就放松了警惕。在看到板蓝根时,他正斜倚着石椅打着瞌睡。真是滋润啊。我一时恼火,三两步冲了上去,离他不远处的小弟发现了我,一声急喊,「大王小心!是土豆!」板蓝根惊醒,但显然来不及了,我已经扑打上去,挥起了我的拳头。其实我与板蓝根的恩怨并不深,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不然以我低微的灵力,他稍一施法,我早就成土豆泥了。「姑奶奶......姑奶奶......行行好,停一停,有话咱用嘴说,不要老是动手。」板蓝根被我按在石椅上猛揍,他用手挡了几拳,见我不肯停手,他抬手反制,居然轻松的钳住了我的双手。「还听不懂话,大爷我今天不想跟你动手......」他话没说完,我已经一脚踹了出去。这一刻,静谧的林子深处,又多了株伤心的板蓝根。等他缓过劲来,我的怒火也消了大半,他的小弟们立马谄媚的替我揉捏着双肩,试图从我狠毒的手中救出他们柔弱无助的老大。板蓝根气哄哄的问:「你又哪根筋不对,这段时间我又没惹你。」「哟哟哟,叶菘蓝,你还挺贵人多忘事,你这是已经忘记了我离开扶风山的原因了??」我气笑,「要不是你耍诈,我会逼不得已离家四处探寻吗?又没惹我......还挺会讲吼。」板蓝根满脸呆滞,好似刚回忆起,他立马换了副嘴脸,「没忘没忘,所以......姑奶奶这是没找着,回来找我算账来了?」「啊不然我回来找你叙旧??」「那不能,这样吧姑奶奶,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在我这里好好玩,明天就跟你去寻回来。」 板蓝根那谄媚的嘴脸其实我是挺受用的,也不怕他会跑,反正丢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了。15珠子上的法力是板蓝根施的,好歹有法力残留可以追溯,我逼着板蓝根追息好歹探出了点线索,有了大致寻找方位,板蓝根又想跑路,被我又揍了一顿之后才乖乖跟着我一起出发了。 一路奔波,板蓝根的法力也有限,他寻的气息断断续续的,我们摸摸索索到了一处山林,他说依稀觉得山林北处的小镇有些他法力的气息,我原是冲动的想直接冲进镇子里,被板蓝根教育了一顿,说着人生地不熟的,两只小妖莽撞行事,几条命都不够用。所以我们就只能先蹲在山林高处眺望镇子。我向来对凡人没什么戒备心,但是其实我们妖界是不能过多和凡人接触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小妖,人气吸多了是真的不舒坦,很伤身体的。但是这个于我倒是没什么影响,山鬼大人说我的原身是人类培育大的,而且我化形靠的既不是上乘的原身条件也不是自己的努力奋发,而是人家神官遗留的灵气珠子,这么一系列下来要说我是精其实更趋于灵。 蹲的久了,我都烦了正要骂两嘴叶菘蓝,耳边响起说话声。 「你们是在做啥?」「哇哇哇哇!」我和板蓝根吓得窜到一旁 ,一看,是穿着破布衫的小妖,他的人形化的不好,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皮肤泛着的青绿色纹理。「你你你,你想做啥!」我一叉腰,质问他。那位哥摆了摆手,「没没没,我看您二位在这里蹲很久了,太好奇了,看您二位也非人,就上来搭个话。」虽然看着没什么恶意,但是板蓝根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他身后,继续说,「我跟我妹妹游山玩水到了这里,看前面那个小镇挺热闹的,想去玩玩,但又怕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就在这里......」板蓝根还没编完,那位哥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巧了吗这不是,我来这里十多年了可以说是对这里无所不知,今儿个碰着我,是你们的福气啊......」他讲一句要点含着十句吹嘘自己的话,板蓝根跟他哈哈半天才打听清楚,镇子不大人不多,却都是热衷求神拜佛的,镇子上大大小小的庙宇可不少,对于咱们这种小妖小怪的可不友好,如果要去的话,尽量往南边走不要去北边,北边住了好几个捉妖师,而南边只有一个半吊子,总的还是安全的。打探好了,我们就打算天黑了再去,在镇子周边游荡了很久,天色渐晚,我们开始蠢蠢欲动了。16天黑了,身边的叶菘蓝早就睡的像猪一样,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想踢醒他,耳边听到了沙沙的树叶声,往城里方向看去,家家户户燃起烛火,真是热闹。发了会儿呆,好像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还来不及喊醒叶菘蓝,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我喉头哽住,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好疼好疼……我挣扎着爬起来,又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顺着气息追去,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城,到底是什么……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地方,我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一抬头,跟前居然是一个大祭台,四周围着不少的凡人,我一出现,人群惊呼着给我让开了道。一群穿着道袍的人将我架起,直接把我捆在了祭台中央的柱子上,我实在是太疼了,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嗡嗡的都是台下百姓说要烧死我的声音,就这么片刻的清明,我看到了眼前的桌子上居然摆着我找了许久的珠子。我和珠子是有感应的,只要在范围内,我是可以任意驱使灵力,但现在,显然是被封住了,我丝毫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这些道人用了什么招数,在我看见珠子的那一刻,心脏疼的更加厉害了,然后就那么晕了过去。昏迷间,我像是陷入了梦魇,梦中都是刀光剑影,鼻腔充斥着血腥味,我提着刀,机械般挥舞着,再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不能倒下,再一下……我不知道身上被多少把刀剑刺穿过,我只是知道我不能倒下。身旁是数不清的尸身,敌军的,友军的,破烂不堪,肮脏不已,雨滴大颗大颗的砸落在我的盔甲上,冲刷掉我脸上的血污,远处战马的嘶鸣声传来,援军到了。我来不及开心,强撑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腿一软,倒在了被雨水浸润的土地上,我仰面看着天空,雨滴砸在我的身上,最后的一刻,心里说不出高兴还是难过。神啊,如果真的有神,可以回应我吗。「你想说什么。」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朦胧间看到眼前的影子,我张了张嘴,哑然失笑,算了,马上就要死了。如果可以的话,再也不想做人了,真的好累。嘶……我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做了什么奇怪的梦,话本子看多了吗。回过神才看清楚现在的处境。嘶,这诡异的金光闪闪的大笼子是什么情况,一回头,嚯,笼子几丈外还守着五六个披盔甲的士兵。看守我呢这是。很快就有人带人来了,我安静的观察着笼子外的人。来的人不少,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有个八字胡的老道在他身侧低头哈腰的说着什么,那男子则是细细打量着我。「她真的是鲛人?」「自然是真的,我再胆大包天也不敢骗您啊,那鲛珠与她有感应,她身上也有很重的鲛人气息,不会有假……」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对话,合着是把我当鲛人族抓了啊,那个珠子是与我有感应没错,毕竟我也是跟它朝夕相处了三百多年,再说这鲛人气息,多半是因为之前跟凝染大人待久了沾染的,这可真是有意思。那个人听老道讲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把人都赶出去。我很警惕,现在可不能傻乎乎的就说出我不是鲛人的真相,不然珠子拿不回来,可能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你听得懂人话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脸兴味。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知道我是谁吗?」他又说。我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都说这鲛人长的美艳绝伦,声音有蛊惑人心之力,你这……看着傻傻的,倒是不像啊。」哈?真是无语住了,这哥们很不礼貌啊。我没搭理他,躺到地上背对着他。他笑了一声,蹲下身靠近笼子,「你会变回鲛人吗?变给我瞧瞧。」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不正经,跟那种半吊子老道混在一起也就算了,还干抓鲛人这种勾当,一想到凝染大人那貌美如花的小鲛人可能会被这种人关进笼子里我就来火,听到他让我变鲛人给他看看更是火上浇油。我很不开心的啧了一声,摆着冷脸,还是没搭理他。直到他拿出了鲛珠,他刚打开贴满符咒的锦盒,我就一激灵坐了起来。看见我的反应他很满意,「看来真的很重要嘛,那老家伙没有骗我,怎么样?很想要吗?」「你想怎么样?」我咬牙切齿的问。「哟,原来会说话啊,再叫两声让我听听。」「你!」我扑上去,想抢回珠子,他轻巧的躲开,洋洋得意的举着珠子晃了晃。「小东西脾气这么差呀,啧啧啧,小爷留着你一条命就不错了,乖乖待着吧。」说着他背着手走了出去。17我被关在这个地方好几天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就从笼子里跑出来了,然后顾时青发现我没有什么别的能耐,甚至任由我自由活动了。顾时青人不坏,他好像只是对鲛人好奇,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这天天气不好,傍晚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摸去了顾时青的房间。窗户敞着,我探头查看,他躺在塌上好像已经熟睡了,小心翼翼的翻进屋里,摸到了床边,他确实睡的挺香的,安静的时候就是个正常人嘛。我记得那天他是从腰间掏出鲛珠的,犹豫了片刻,我伸着手往他腰间探去,就这么刚摸上,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家伙想占我便宜呢这是?」抬头,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啐回去,「呸!谁想占你便宜!」反正已经醒了,虽然现在没有灵力,但是力气可不小,我按住了他,一把擒住了他的双手,「放哪里了!快还我!不然杀了你!」被我威胁他不恼也不怕,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大仙饶命,然后丝毫不挣扎,笑嘻嘻的往我身上靠,我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他,反而自己恼的不行,这人真难缠。见我生气了,他凑到我跟前,「哭了吗?」我翻了个白眼,准备走了,他一把拉住我,「不想要珠子了吗?」「不要了,走了。」下次再战。「是吗?那真可惜,小爷本来都准备还你了,啧啧……既然你不要,那算了吧。」他佯装可惜,拿着锦盒上下抛着玩。真的会气到吐血,我深呼吸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怎样?」「不好奇小爷是怎么拿到这个珠子的吗?」他坐在桌边,支着下巴看向我,眼眸深邃,好似在引诱我。我点了点头,他开始娓娓道来。这个珠子是八年前他在山林处捡到的,珠子散着光,看着就不像凡物他就一直收着了,但是从拿到珠子的那天起,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是一望无际的海,风浪很大,远处有一片礁石,礁石上坐着人身鱼尾的鲛人,反反复复的梦做了八年,可是梦里从没有看清过那鲛人的脸。所以他花了重金找了道人寻这鲛珠的主人,又花了重金将我买了下来。他说着他的梦,我想起了在水下行宫看到的凝染,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真想他。说完了他的梦,见我在走神,他打开锦盒拿出了珠子,我眼睛一亮,下意识想要驱使灵力,没反应,看来珠子上的封印还在,很失望。顾时青没意思的奖珠子扔给了我,「拿去吧。」直到我握着珠子被他踹出门外我才反应过来,我惊恐回头,他双手环胸,倚着门框又是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就这样给我了?」「小爷大方啊。」他说,「走吧。」我冷静的思考了片刻,冷笑,「不信。」顾时青挑起眉,「不走?你想赖在小爷府上?也好也好,听说食这鲛人血肉可以长生不老……」这话一听,我立马就明白了,握着珠子转身就跑。出去了我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京城,就我失去知觉的那么些天,那群老道竟然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拖来了京城。我一路跑回扶风山,手中的珠子上被半吊子老道施了封印,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现在必须找人帮我解开封印。这么想着,纠结要不要去深山打扰山鬼大人,迎面撞上了人。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头上,微微一挡,没让我径直撞在他的身上。「啊……抱歉抱歉……」我抬起头,「大人!怎么是你!」18风轻轻吹过,耳边的树叶声沙沙作响,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凝染,他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身月牙白的衣装衬他的脸更是仙气飘飘。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微微低头看着我,「想什么这么出神,连路都不看。」说是美色会误人是真一点没错,就这么一笑,我立马就思维混乱,话语颠倒,缓了许久才回过神。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香港电影圈掀起了新浪潮运动。
一批受到欧美电影理论熏陶,成长于电视行业的新锐导演,开始活跃于影坛。
这批导演中的代表有很多已经成为香港影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师,如:徐克、许鞍华、麦当雄、谭家明等等。
香港新浪潮电影的一大特点,是效仿欧美视听语言,风格以险怪猎奇著称,也因此新浪潮导演进入电影圈,所拍摄的电影大多以风格黑色、带有惊悚元素的电影。
如徐克初出茅庐时的“混乱三部曲”(《蝶变》、《地狱无门》、《第一类型危险》),许鞍华的《疯劫》等等,而在当时的新浪潮电影人里,风格最为怪诞生猛的导演,当属余允抗。
余允抗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少有人提起,只因他在1990年就已退出电影圈。作为导演的余允抗,在香港影坛一共只活跃了前后十几年而已,却留下了不少风格大胆的邪典惊悚电影。
从引发争议导致一度被封杀的《山狗》,到吓坏一代香港观众的《凶榜》,余允抗拍片不多,却给很多录像厅时代的观众,留下了不少童年噩梦。
而在余允抗的电影作品里,迷影君个人印象最深刻的,反倒是一部余允抗与王晶合作的恐怖片《凶猫》,该片在当年上映时,票房和口碑皆不成功,香港仅上映了9天就被下映。
但在后来的很多年里,这部电影靠着音像制品的发行,逐渐成为很多观众心中的邪典名片。
本期「被遗忘的邪典片」,就来带大家重温一下这部35年前的老电影——
《凶榜》
Evil Cat
影片上映于1987年,幕后的主要出品方是新艺城影业。
电影的导演是余允抗,监制是著名的无厘头喜剧导演刘镇伟,两人算是合作多年的事业搭档,早在八十年代初,余允抗在影坛展露头角之时,就和刘镇伟一起携手创办“世纪影业有限公司”。
余、刘二人的“世纪影业有限公司”曾经风光一时,虽然成立只有几年,但推出的几部作品均在香港影史留下一席之地,代表作有《边缘人》、《凶榜》和《烈火青春》,“世纪影业有限公司”后改组为“五洲世纪影业有限公司”,可惜还是经营不善,最终关门大吉。
不死心的余允抗于是自组了余允抗电影制作有限公司,背靠大树新艺城,一方面制作商业喜剧,一方面则出品惊悚恐怖片,其中的代表作有吸血鬼题材的《凌晨晚餐》和这部《凶猫》。
《凶猫》的情节很明显是想要蹭《凶榜》的噱头,让人误以为是续作,实则两部电影并无关系,该片的编剧是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王晶,同时他还作为影片的主演之一,有王晶的加盟,让本片加入了不少喜剧搞笑元素。
演员方面则颇为复杂,除了王晶外,还有功夫大师刘家良,演员郑浩南、邓丽盈等等,如此阵容可说新鲜而又怪异,像是不同类型电影领域混搭出来的演员组合。
《凶猫》的故事带有奇幻灵异色彩,讲述了一段茅山传人对抗九命猫妖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现代的都市,某楼盘的施工现场突然发生了怪事,工人们挖出了一块贴有符咒的巨石,结果发现巨石下面居然压着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似乎是一口年代久远的古井。
与此同时,就在黑洞被挖开的同时,茅山道士张大少(刘家良 饰)突然心有所感,认为危机即将来临,当即取出家中收藏的一些法器,并回忆起一段童年旧事。
张家祖上就是出身茅山派的道术高人,张家世代都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诛杀为祸人间的九命猫妖。顾名思义,猫妖有九条命,每诛杀死猫妖一次,过了五十年后,猫妖就会复活。
所以张家人世代都要奉命消灭猫妖,张大少的父亲当年刺杀了猫妖第八次,封在古井内,并把茅山术传给儿子,嘱咐他在五十年后,能把猫妖的最后一命诛杀,借此彻底铲除这只妖孽。
如今,张大少罹患癌症,已然命不久矣,他预感到猫妖现世,决心在生命最后的期限内,将猫妖的最后一命给消灭。
另一边,从古井逃脱的猫妖重返人间,很快就开始附身在人体之内,最先中招的是范氏集团总裁范展才(翁世杰 饰),导致范展才性格大变,行为怪异,甚至开始生吃鱼肉。
猫妖在范展才的大厦内开始杀戮,一名警卫在报警时被杀死,引来警方调查,负责办案的是猥琐油腻的乌sir(王晶 饰),怀疑大厦内有神秘野兽肆虐。
电视台的女记者张小川(邓丽盈 饰)到现场调查凶案,向乌sir查探案情,对案件还未掌握到线索的乌sir,对小川存有好感,只挂着约会小川,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另一边,张大少来范氏集团调查的途中,偶然认识了范展才的司机罗剑郎(郑浩南 饰)。
张大少本来一心来捉妖,却在大厦偶遇了自己的女儿张小川,女儿见病危的父亲竟离开疗养院四处走动,还扬言说来捉妖,担心不已。
大厦杀戮过后的晚上,罗剑郎回到范宅的宿舍,午夜外出的时候,竟然意外发现范展才面露凶相,竟然在生吞鱼池里的鱼,而且形态像猫一般。
骇人的一幕吓坏了罗剑郎,猫妖附身的范展才开始追杀罗剑郎。
罗剑郎本想开车逃离范家的豪宅,奈何范展才死缠不放,而且屡撞不死,仿佛体内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最终罗剑郎把车子撞毁至焚烧,自己则及时跳车,才侥幸逃出猫妖之口。
罗剑郎慌忙逃回了家里,却发现范展才已经来到自己的家里,立即惊慌起来。
猫妖显出原形,罗剑郎与母亲被猫妖追杀,危急时刻,罗母拿出祭拜的菩萨雕像砸了过去,靠着神灵庇佑的法力,猫妖不敌神灵,最终落荒而逃。
罗剑郎知道猫妖不会放过自己,因此求助于张大少帮忙,恰好张大少深感自己时日无多,急需收一名弟子传授茅山道术,因此两人一拍即合,罗剑郎拜张大少为师。
张大少告诉罗剑郎,要想彻底消灭猫妖,必须通过自己手里的三支法箭,必须将箭射进猫妖的心脏,穿它护身之神,才能消灭它。
之后,张大少跟随罗剑郎来到范展才的办公室,计划将箭射入范展才的心脏来消除猫妖。可惜张大少被集团的保安给拦住,罗剑郎独自与猫妖展开搏斗,可惜学艺不精落入险境。
关键时刻,罗剑郎把办公室的鱼缸打破,将地上的水通电,把猫妖弄晕。此时,张大少冲入室内将箭射出,可惜没有射中猫妖的心脏。
受伤的猫妖逃出范展才的身体,而那具肉身则爆炸死亡。
猫妖的第二个附身对象,是范展才身边的情人Tina(徐淑媛 饰)的身。猫妖附身在Tina的身上,在街头寻找猎物,靠着美貌与挑逗诱惑了一名当红歌星上车,将其残忍杀害。
第二天,警方发现了遇难的歌星的尸体,对方死状凄惨恐怖,恰好又是乌sir负责办案。
与此同时,经历了与猫妖第一次交锋受挫以后,罗剑郎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跟随张大少学习茅山术,期间更与张大少的女儿小川产生了好感。
罗剑郎在警方搜到的证物中,认出Tina的手镯,由此推断猫妖如今附在Tina身上。
张大少当即带着罗剑郎一起,来到Tina的家中除妖,可惜罗剑郎道行不够,被猫妖给迷惑,差点被猫妖给附身。
张大少射出一箭,破了猫妖的幻术,可惜仍旧没能正中猫妖的心脏,只是让猫妖困在Tina体内,就在张大少想要补刀的时候,警方赶到搅局。
警方自然不幸张大少师徒两人的猫妖说法,将受伤的Tina送往医院救治,又将张大少和罗剑郎两人带回警察局审问。
医院内,Tina身上的箭被医生拔掉后,猫妖再次发狂,将医护人员杀死后,又闯入了警局,继续大开杀戒,被关在警局内的张大少与罗剑郎与猫妖展开终极决战。
混战中,猫妖附身在张大少体内,张大少趁着意识清醒,让徒弟罗剑郎用法箭射杀自己,罗剑郎一直很犹豫不敢下手,猫妖却突然离开了张大少的身体,消失无踪。
罗剑郎以为猫妖又附身在乌sir身上,因此冒险射了乌sir一箭,却没想到,猫妖附身的人,竟然是身边的张小川,并想要杀死罗剑郎。
被射伤的乌sir将自己身体上的那只箭拔出,扔给罗剑郎,并将箭插进猫妖的心脏。
一股妖气冲出来,小川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罗剑郎抱着女友痛哭不已。
然而猫妖依旧没有彻底被消灭,它居然又附身在乌sir的体内……
电影的故事到此结束。
这部《凶猫》在制作上,不及导演余允抗之前的作品《凶榜》那种诡异骇人的鲜明风格,在编剧王晶的风格融合下,影片更像是一部热闹的商业娱乐片,故事融合了神怪、武打、悬疑、侦破等类型元素,整个故事还算紧张刺激,部分惊吓场面拍得相当出色。
余允抗标志性的打光摄影,在本片中依旧让人印象深刻,《凶榜》中最逼人的当属那种绿色色调,营造出迷离冰冷的恐怖氛围,而在《凶猫》中则主要凸显了红、蓝两种色调,猫妖附身范展才的前半部分,蓝色色调凸显阴冷肃杀,附身女秘书后,以象征欲望诱惑的粉红色调,暗示猫妖的诱惑。
从情节桥段的设计而言,编剧王晶在剧本中,明显借鉴了当时流行的僵尸喜剧,塑造了一对师徒斩妖除魔的灵幻故事,只是将僵尸元素剔除,换成了可以随意附身在人体内的猫妖,再加上毕竟请了刘家良这位功夫宗师,因此影片少不了拳脚武打场面。
当然,王晶的缺点也是一如既往,故事元素太多,但细节马虎草率,很多细节有些多余,比如刘家良师傅的角色,明明交代罹患绝症时日无多,但又龙精虎猛地捉妖,再如郑浩南和邓丽盈的突然谈起了恋爱等等,都令人觉得违和,令整部戏的故事不够连贯合理。
演员方面,女主角邓丽盈,是当时香港影坛昙花一现的一位女艺人,原本是歌手出身,有做过电台DJ,曾参演电影《四眼仔》和《法外情》,《凶猫》是她首部主演的电影,之后她就退出电影圈。
此外,影片中饰演被猫妖附身的女秘书Tina的演员徐淑媛,是一位被严重埋没的女演员,她出道于台湾,后来到香港发展,期间得到王晶赏识,拍摄了恐怖电影《凶猫》和《俾鬼捉》。
《凶猫》中,徐淑媛塑造的猫妖性感狐媚、妖气十足,让她后来成为了反派女鬼专业户,出演了《凌晨晚餐》《厉鬼缠身》和《开心鬼精灵》等恐怖电影,成为和王小凤齐名的“鬼后”,可惜一直没能得到好的机会主演电影,导致星途发展不顺。
《凶猫》在1987年公映九天,收入460多万票房,占该年电影排行榜第54位,只能属于平平无奇,本片也是导演余允抗最后一部挂名导演的电影。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熊猫后续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