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伴侣天天象棋怎么换棋盘直播如何把画面向上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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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直播伴侣没有天天象棋选项,可是有人却在直播,怎样弄得,谢谢帮忙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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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快手伴侣直播里面为什么找不到下象棋的游戏,看到很多游戏在里面,就是找不到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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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粉报道,还请各位学分多多指教。

  1. 全员主蒲熠星,蒲all蒲无差,其余友情向,半现实向

  2. 背景框架是无限流形式,部分设定参考《全球高考》

  3. 第一次尝试写无限流,可能有不太严谨的地方,如有错误还望指出

  4. 注:蒲熠星为1号玩家,全系统共七个副本,休息室开放有时间

  5. 全文共4万+,因为太长分成了上下篇

  6. 人物属于他们自己,ooc归我

  7. 最后感谢好友 的大力支持和倾情改稿

若以上都可,正文如下:

——你见过星星陨落的样子吗?

他们被困在这个破空间里已经有十五天了,每个人都是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十五天前,他们无意中被选为玩家卷入这场大型游戏中,从此被迫开始了亡命之旅。

这个游戏和密室大逃脱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通过破解各种各样的难题、闯过一个个关卡来逃生。只不过在逃生的过程中会随机触发游戏,唯有赢得游戏才不会被淘汰。

录制密室大逃脱时,节目组就算布置的再真也是假的,他们不会遇到任何生命危险,他们需要考虑的无非是题目的难易和通关的速度。

而这个游戏不一样,这个游戏里,场景是真的,NPC是真的,机关是真的,惩罚是真的,危险是真的,淘汰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

游戏的过程中,他们见过太多玩家死亡的场景,就连他们自己都几次险些丢了命。

在求生本能的逼迫下,他们一次次创造奇迹,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终于到达了这个游戏的最后一关,不过也快到极限了。

石凯身上许多地方都挂了彩;

唐九洲的额角包着厚厚的纱布;

齐思钧颈侧盘旋着一条恐怖的疤;

周峻纬腹部豁大的口子还在淌血;

郭文韬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缠满了绷带。

至于蒲熠星,他胸前的伤口不小心受到了感染,正在发烧。

一屋子的伤兵残将,和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未知的危险。

他们或站或坐地缩在一条幽暗又隐蔽的走廊上,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邵明明看了看低着头沉思的周峻纬,以及正和郭文韬说着什么的齐思钧,又看向靠坐在墙角低喘着气的蒲熠星,走到他旁边蹲下,轻声问:“阿蒲,你感觉怎么样了?”说着用手背碰了碰蒲熠星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蹙着眉头道,“还是好烫。”

“没事,已经不怎么晕了。”蒲熠星摇头,勾了勾嘴角以示安慰。

石凯听出他的嗓音有点哑,连忙把包里还剩的半瓶矿泉水拿出来拧开递给他:“你先休息会儿,别想了,有他们呢。”

蒲熠星接过矿泉水瓶灌了口,点了点头:“嗯。”

“怎么就没有看到退烧药呢……”唐九洲快懊悔死了,怎么说蒲熠星胸口这道伤也有他一半的原因。他在旁边急的团团转,不时看两眼蒲熠星,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那是在第四个副本的时候,他们在一栋山间别墅里。唐九洲因为一时大意掉了队,被别墅的主人抓起来关进了顶层阁楼里。更险的是,这户人家的儿子和唐九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他假扮唐九洲混入了他们的队伍。

大概是这栋别墅特有的一种幻象加成,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后来他们不小心触发了机关,离‘唐九洲’最近的蒲熠星下意识地护着他躲开了飞来的斧头,结果被‘唐九洲’反咬一口,摸出匕首就朝他胸口刺了过去。饶是蒲熠星反应再快,匕首也在他胸口上划下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登时染红了他的白色T恤。

“蒲熠星!”邵明明尖声叫道。

“唐九洲你疯了吗?!”石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九洲。

“他不是唐九洲!”蒲熠星瞬间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迅速与‘唐九洲’拉开了距离,朝众人喊道。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先前跟着他们的唐九洲一直是假冒的。

听到响动立马赶来的郭文韬与蒲熠星两个人联手,三两下就制服了冒牌的唐九洲。

郭文韬将用绳子捆得死死的冒牌货丢给周峻纬,转头抓着蒲熠星的手问:“你怎么样?刀口深不深?”

“还好,只是划了一道,不深,就刚那一下有点疼。”蒲熠星如实说。

“衣服脱了,我先给你上药。”郭文韬拽着蒲熠星往旁边的椅子上按,跟在他身后的邵明明及时递上了药箱。

“我自己来吧。”蒲熠星看着药箱说。

“你来什么来,你自己能消毒和缠绷带吗?”郭文韬怼道。

“哦,韬韬好凶。”蒲熠星低下头委委屈屈地小声嘟囔。

郭文韬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衣服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蒲熠星在郭文韬的眼神威势下飞快地上手脱了自己的衣服并乖巧地坐好。

邵明明“噗呲”笑了声又赶紧用手捂住嘴憋了回去。

在周峻纬和齐思钧的连环逼问和蒲熠星一针见血的助攻下,他们成功从这个冒牌货口中套出了唐九洲所在的位置,并与真正的唐九洲取得了联系。

“喂,九洲,唐九洲,听得见吗?”蒲熠星打开了从冒牌货身上搜出来的对讲,喊道。

破旧、狭小、寂静的阁楼里,已经被困了五个小时的唐九洲用胳膊抱着双腿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墙角,饥饿感和无力感源源不断袭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他甚至绝望地想,是不是他太笨太没用了,他们不要他了。

当声音在阁楼里响起的时候,唐九洲欣喜地差点整个人跳起来。他急忙起身找了一圈声音来源,最终发现了桌上放着的人偶的眼睛里有个摄像头。他走过去拿起人偶放到嘴边,有些颤抖地问。

“是我,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但是我被困在房间里出不去……房间,房间里我都找过了,这个门是被外面反锁的,我,我打不开……它也没有窗……”过度的恐慌和刹那的欣喜令唐九洲有些语无伦次。

“好,九洲,别慌别慌,我们现在正在往你那边去,马上就能到,你乖乖待着,别怕,大家都在呢,我们肯定能把你救出来的。”

蒲熠星特有的口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单是听着就让人身心愉悦。

此时的唐九洲就像是深海里溺水的人在即将要沉下去时突然抓住了旁边飘来的一块木板,在他抓住那块木板时,他就知道他得救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和唐九洲说话,安抚他的情绪。

“九洲别怕,哥哥们马上来了。”

“好。”唐九洲蓦地红了眼眶。

他们没有丢下他,这简直太好了。

接下来他们和唐九洲持续保持通讯。周峻纬、齐思钧和石凯三个人押着那个冒牌货,谨防他中途逃走,邵明明和郭文韬则跟在蒲熠星两侧,时刻提防像刚刚那样的突如其来的意外。

蒲熠星站在阁楼的大门前,询问了唐九洲一些阁楼里的细节后,迅速解开了门上的六位数密码并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早就守在房门旁的唐九洲像是瞄准目标的愤怒的小鸟一样直直扑向蒲熠星,撞得蒲熠星整个人踉跄了下,得亏郭文韬及时扶了一把。

愤怒的小鸟现在又变成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大兔子,死死地扒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微微颤抖。

“好啦,哥哥们说了会救你出来就一定会救你出来,你看这不是来了吗……嘶——”蒲熠星拍了拍他的背,本想先好好安抚几句,但还是没忍住抽了口气。

主要是小孩刚刚的力道太大,撞得他胸口有点疼。

唐九洲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松开了他的肩膀,看到蒲熠星有些苍白的脸色,眼神顿时冷冽下来:“你受伤了是不是。”

蒲熠星来的时候换了件黑色的T恤,还套了件外套,就是想把伤口遮严实点,省得小孩看到难过,可不能这么快就被拆穿呐。

没想到的是他刚想开口反驳,就被唐九洲打断了:“你肯定要骗我,我自己看。”唐九洲说着就去扯蒲熠星的领口。

“喂喂喂唐九洲你光天化日之下扒我衣服不太好吧,还这么多人看着呢。”蒲熠星抓住他一只手的手腕喊道,“注意影响啊喂!”

唐九洲根本没理会蒲熠星喊了什么,换了只手去抓他的衣领。在看到黑色T恤下染着血的白绷带后,当即松了手,两只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

这下真的和兔子一模一样了。蒲熠星想。

“……怎么回事?蒲熠星,你老实告诉我,我知道在我被关进阁楼前你根本没受过这个伤。”唐九洲极力保持着冷静,哑着声询问。

蒲熠星无奈,只好把事情简单和他说了遍,末了还特意加了句:“是我自己不够小心,你别多想,不是你的错。”

在听到蒲熠星是为了保护那个冒牌的唐九洲反被划了一刀后,唐九洲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从心底涌上来一股火再到最后变成无以复加的滔天怒气只花了五秒钟的时间。

唐九洲看了眼蒲熠星身后被周峻纬拿铁链拴着的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大步走过去,没有丝毫停顿,也不给人时间反应,狠狠一拳把他揍翻在地。

“九洲!”众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齐思钧上前去拉他结果被一把甩开了,只见唐九洲用膝盖抵住着冒牌货的上半身,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揍。

周峻纬齐思钧他们可能会因为这张脸舍不得下重手,他唐九洲可不会,他现在恨透了这张脸,看着都恶心。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不会无故被抓,这个人也不可能顶替他的位置混入他们的队伍,蒲熠星更不会为了保护‘他’受伤。

冒牌货手脚都被绑着,没法反抗,只能被他打得口鼻喷血,发出一阵阵呛咳声。

大家都愣住了,没有人见过暴怒时的唐九洲,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去拦他,也可能压根没想拦。

揍了差不多有十来拳,唐九洲突然停了手,揪着那个冒牌货的衣领,猩红的眼睛瞪着这张和他一样却已经鼻青眼肿的脸,咬牙切齿地吼道:“他是我哥,是我唐九洲打心眼里最佩服的人!他愿意护着我我感动都来不及,结果你呢,你居然反手给他一刀,你……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啊?!”

这句话一吼出来,刚刚还有点被唐九洲吓到不明所以的石凯顿时明白过来了。是啊,如果有人打着他的名义伤害了他的朋友,他的怒气绝对不会比唐九洲小。

“呵呵……我呸!”冒牌货笑了两声,仰起头朝唐九洲吐了一口血,血沫喷在唐九洲的眼镜上,溅的到处都是。

他表情扭曲地咆哮:“唐九洲,咱们明明长得一样,凭什么你就有这么多人护着你?而我就只能整天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阁楼里不停地学习,被我那变态的爸妈当成抢夺我爷爷亿万家产的工具,和一群疯子去勾心斗角!我比你聪明比你优秀,凭什么你犯错了还有一群人护着宠着,你被抓了他们还冒着危险救你,而我无论再怎么努力,所有人到头来都只是想杀了我?!啊,凭什么啊?”

唐九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想有人护着你?那好,我问你,危险来临的时候蒲熠星明明护着你了,你为什么反手给他一刀?”

冒牌货一愣,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音量突然低了:“那是因为我爸妈要我杀了他,只要我杀了他……只要我杀了他,我爸妈就答应带我去别墅外的公园玩一天。”

他真的很想很想和爸妈去公园玩,自他生下来他就没有出过这栋别墅,他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他之所以混入他们的队伍中,也是为了完成爸妈交代的任务。

可当那个叫蒲熠星的男生伸手拉住他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和真情。他知道斧头直直朝他飞来的那两秒钟蒲熠星是真的想救他,救他这个冒牌的唐九洲,他行动了,也的确成功护住了他。

而他当时却是在想,这是离蒲熠星最近又离其他人最远的时候了,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于是他也行动了,拿出匕首刺向了他。

大概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匕首刺过去的瞬间他动摇了。他的确是动摇了的,否则这把匕首刺穿的就是蒲熠星的心脏。然后他就能在他那群朋友慌乱时脱身,而不是像现在被真正的唐九洲压着揍。

“哼。”唐九洲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得果然没错。我承认你的确很可怜,你比我惨多了……”

唐九洲松开抓着他衣领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道:“但是,就算你再可怜再凄惨,也不是你去戕害别人的理由。这一点,你差远了,所以,他只会是我唐九洲的哥,他们也只会护着我,至于你——”

唐九洲最后一拳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直冲他的太阳穴而去。

他的耳朵嗡嗡地响,眼前越来越黑,在陷入彻底的黑暗前,他竭力扭头看了远处的蒲熠星一眼,想:

万鹏飞啊万鹏飞,你要是真正的唐九洲该有多好。

蒲熠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前把唐九洲拉起来,用袖子替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然后轻轻把对方揽进怀里:“够了够了,九洲,他已经被你打晕了,已经够了。”

当蒲熠星轻声哄你的时候,很难有人不被这太过于温柔的语气打动。

唐九洲原本一直紧绷的弦突然间断了,整个人都脱了力,再也忍不住地崩溃大哭,眼泪在须臾间浸湿了蒲熠星的肩头。“对不起,蒲熠星……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别听那个冒牌货瞎扯,你比他聪明多了优秀多了,唐九洲很厉害的,会解各种各样的图形难题;会唱歌讲笑话逗大家开心;会在关键时刻灵光一闪说出正确答案;会在危险的时候勇敢地站出来保护明明和石凯弟弟……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个唐九洲,是属于我们的唐九洲,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你明白吗?”

“说起来还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你不见了,还差点被那个家伙骗了,害你一个人被困了那么久,你肯定担心死了也害怕极了,但你刚刚帮我找线索的时候还是那么冷静。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该怪哥哥们来晚了,让我们的JOJO受委屈了。”蒲熠星揉了揉肩膀处毛茸茸的脑袋。

“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唐九洲只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蒲熠星只好按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些许距离,伸手替他抹掉了啪嗒啪嗒珠子般落个不停的眼泪,说:“不要哭了,哭成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快点把那个爱笑男孩唐九洲还给我们!”

“听话,已经过去了,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这种情况你应该对我说‘可以啊蒲熠星’知道吗?”

唐九洲呼吸一滞,眼泪几乎又要卷土重来,被他飞快用手背抹去,抹的整张脸都脏兮兮的。

然后唐九洲扯了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他那两颗标志性的兔牙,笑的眉不见眼,深吸了口气对他说:“可以啊蒲熠星!”

小傻子,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蒲熠星宠溺地笑了下,在心里吐槽道。

“这才对嘛,你说你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话,简直比小姑娘还难哄。”蒲·气氛终结者·熠·多煽情一秒都不行·星瞬间切换成了蒲喷喷模式,“再说了我又不是死了,嚎这么难听。你就这么不信我?这次是因为情况特殊,我以为是你脑子坏了所以没怎么防备,这要换平常,他那点小把戏都不够我看的。”

“蒲熠星,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哦!”唐九洲当即炸毛。

那是个不太好的回忆,唐九洲神色低沉,再一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难过,不甘心地说:“要不我再回去其他房间找找,看还有没有医药箱什么的,这一直烧下去怎么行呢。”

他说着转身就想往回走被邵明明拉住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单独行动了,要去也我和你一起。”

蒲熠星见两人还真有要回去帮他找退烧药的架势,连忙道:“真不用,刚刚那地方大家都已经找过了,没有就是没有,而且我真的感觉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低烧,过会儿应该能自己退下去。”他边说边给石凯递了个眼神让他拦着点两人。石凯也是立刻挡在了唐九洲身前。

唐九洲沉默了半晌,终是妥协了。他不敢保证自己回去就一定能找到退烧药,他也不敢保证独自一人是否能安全返回,他不能再一次连累他们去找他。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脱下身上的外套,半蹲下来将其盖在蒲熠星身上,裹住他有些发冷的身体,认真地告诉他:“哥,如果你觉得难受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

“好。”蒲熠星乖乖应了。

“九洲你去听一下峻纬文韬他们在商量什么。”

“我还是觉得应该选左边那条路。”周峻纬突然出声,看向郭文韬和齐思钧两人,眼里写满了坚定。“刚刚我们已经分析过了,接下来仅剩左边和右边两条路能选,其实范围已经非常小了。在之前我们看到过的地图上,左边那条路上有一段空缺,我推测它是出口,而右边的那条路是封死的。”周峻纬拿着笔在本子上草草画了个地图的简图,标明了两条路后,对着二人解释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郭文韬点头表示认同,“而且之前我们得到的一个谜语提示‘何以成一句’的谜底也是向左转没错。”

“还有我们在上个密室看到过的那部邓超老师主演的作品《相爱十年》,这个线索我们一直没用过,它的原著小说是慕容雪村的《天堂向左,深圳向右》,这个天堂向左是不是指生路在左边的意思?”齐思钧补充道。

“是。但我又忍不住觉得这会不会太巧合了一点?”周峻纬歪了歪头,显然还是很犹豫。

“可我们之前也验证过了系统给的提示都是对的不是吗?”齐思钧又说,“不然这几条线索有什么用呢?”

“我刚刚从头到尾推算了一遍,右边有95%的可能性是条死路。”郭文韬揉了揉额角,神情严肃地说,“右边最有可能通向两个地点,一是控制中心,二是病变体集聚地,无论如何,风险都是远远高于左边的。”

“那左边会有什么呢?”周峻纬问道。

“要么是新生,要么是骗局,各50%。”郭文韬笃定地说。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虽说郭文韬、周峻纬和齐思钧三个人基本已经确定了应该走左边,但这毕竟事关七个人的命,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决定的。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不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三人又向剩余四人复述并解释了一遍他们的想法,然后询问几人的意见。唐九洲自然是以一句“我脑子不好,想不出来,还是听你们的吧”表示同意,至于邵明明和石凯两个人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如果你们两个智商天花板做出的决定都是错的,那还有谁能对呢?”邵明明说。

最后的决定权似乎落在了蒲熠星身上。

“阿蒲,你觉得呢?”周峻纬半跪在蒲熠星身旁,柔声问他。

蒲熠星看了他一眼,此时的周峻纬像极了那个在节目里解题时没有把握的他,下意识向自己投来了求助和希冀的眼神。

就好像只要蒲熠星说一个同意,无论是对是错,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危险,他周峻纬都敢去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蒲熠星上。

郭文韬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但蒲熠星知道,他在不安。

他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过了,可还是怕会不会像3的3次方那个游戏一样有他没看到的一面而导致全盘皆输。

他输不起,他们都输不起。

所以郭文韬也好,周峻纬也好,亦或是其他人也好,都急需要蒲熠星的一个肯定,这源自于他们对蒲熠星的信任。

蒲熠星看着面前这群人,轻轻地笑出声,随即嘲讽道:“你们是瓜皮吗?都提示这么明显了,傻子才会走右边哦。”

但这句话一出口,大家始终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蒲熠星坐直了些,身体微微前倾,揉了一把周峻纬的头又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声线柔和下来:“你们俩怎么回事儿?这其实就是‘寻机头’和‘爱信不信’的结合版,线索也好,风险也好,已经全部摆在你们眼前了,就看你们信不信,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定是真相。你俩不是最擅长玩这两个游戏吗?在不自信些什么?嗯?”

“我担心的是系统是否真的会这么好心让我们通关,还是说它就是想看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周峻纬看着蒲熠星说,“因为系统有时候真的很恶趣味。”

不是不够自信,而是在害怕。害怕会像上次那样做出太果断的决定后陷入险境,结果还是要你来帮我善后啊。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左边。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也绝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是你们的话,我怎么忍心。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如果单纯以概率论,那左边的生路肯定大于右边,现在怕的就是要是系统不按套路出牌呢。”郭文韬浑身的气压都很低,左手死死握着钢笔想要驱散自己的不良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要是你也觉得是左的话,那证明我和峻纬的想法没错,那我们就走左边。”

他其实并不想让大家和蒲熠星看到这样子的他,这个因为前路布满了危险就感到沮丧开始犹疑的他,太糟糕了。这样的他的确不适合做一个领头者,但凡他关键时刻流露出一丁点负能量,团队一定会受影响,他不能给团队增加负担。

要是蒲熠星在的话,要是蒲熠星在他旁边陪着他的话,他想他愿意去拼一把,因为他知道他所有的害怕和不敢都会被那个人接纳,然后告诉他“有我呢”,于是乎他去闯,他紧随其后。

郭文韬太清楚不过了,要是他关键时刻退缩那么一点点,蒲熠星一定会接过这个重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去做那个冒险者。

只要他软弱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不再犹豫,把责任抛给蒲熠星,而蒲熠星也一定会理所当然并心甘情愿的承受。

他真的不想让蒲熠星再冒险了。

蒲熠星身上的伤不比他们任何人少,他还在发着烧。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自私地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压到他身上呢。

郭文韬啊,说好了的,这一次该换你护着他了。

“没错,我的想法和你们俩是一样的,这已经近乎是最完美的一个决策了,要是你们还是有担心,那就选择相信我吧,左路百分百是生路。”蒲熠星说的非常肯定。

“为什么?”石凯很奇怪他是怎么得出肯定答案的,毕竟连郭文韬都说左路也只有50%的可能性。

蒲熠星抬起头,嘴角微扬:“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左路里的情景,这样说,你们能放心吗?”

闻言众人具是一愣,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五天前。

第五个副本,全域沉浸,几乎算得上是最凶险的一个副本。它的凶险之处不是在于副本本身有多少机关和陷阱,而是在于它会使人陷入幻境。如果长时间沉溺于幻境之中无法自拔的话,他们将永远被困在幻境里。

灵魂在内得到永生,肉体在外腐烂至死。

他们一进入这个副本就被迫分散了,各自踏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

有太多太多人折在了这一关。

很多人觉得,与其一直疲于奔命,落得个遍体鳞伤,到最后还是要面临九死一生的局面,不如现在就醉倒在温柔乡,至少这一刻,他们的灵魂是无比的快乐。

能从系统为你定制并织就的美梦中挣脱出来的,大多都是些意志非常顽强而不受名利所蛊惑亦或是太过清醒理智以致于根本不信所谓的美好世界的人。

齐思钧、唐九洲、石凯属于前者。

周峻纬、郭文韬、邵明明属于后者。

他们当中最晚的人也只花了两个小时就脱离了幻境。碰头之后一打听,才发现破解幻境的关键基本都出现在“人”身上。 

“如果真的如幻境所说,我成为了最著名的主持人,登上了顶峰,从此顺风顺水,衣食无忧。如果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那为什么当我站在最好的舞台上主持最隆重的节目时,你们不在呢?”

齐思钧难得的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什么最幸福的事,全是笑话。”

“对我来说,我们所有人在一起,平安喜乐,才是最幸福的事。”

“是啊,如果没有人可以分享我的成就,那么这个成就我宁愿不要。”周峻纬笑着搭上齐思钧的肩膀说。

“其实那里面描述的画面还是很美好的。”石凯出声道。一时大家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石凯笑开了:“不过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实现,我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啊,才两栋别墅五辆豪车哪够啊?”

“就是,怎么着也该给我一屋子的名牌奢侈品吧!”邵明明立马接话,伸出手划了半圈强调那“一屋子”。

“哦哦哦哦哦哦哦!我还想要永远都吃不完的零食!”唐九洲跟着起哄。

三人被齐思钧一人打了一下以示教育:“你们三就贪吧。”

“看来我还得感谢系统没给你们太多啊。”周峻纬抱着双臂挑了挑眉道。

大家一下笑开了,差点被困在幻境里的事也就被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闹了片刻,齐思钧一扭头才注意到郭文韬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四处张望,皱着眉很焦虑的样子,出于关心询问道:“文韬,你怎么了?”

郭文韬回过头,抿了抿唇,吐出一个问句:“蒲熠星呢?”

“对诶,阿蒲呢?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我以为他早就出来了。”石凯说。“他不会还没出来吧?”邵明明担心地说。

“不会吧,我们都出来了,蒲熠星不至于连这点小把戏都识破不了吧。”唐九洲下意识为蒲熠星辩解,“他会不会出来太早没看到我们就先往前走了啊?”

“……我在想,他会不会在幻境里得出了人生的最优解?”

郭文韬说出这句话时,周峻纬猛地抬眼看向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说,他的幻境帮他做到了他之前一直在摸索却还没能做到的事,并给了他成长感和价值感……”周峻纬忽然不敢再说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无法保证蒲熠星是不是会更愿意活在这个理想的世界中。

“不会吧……不可能的吧……”唐九洲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边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一边不断给自己洗脑。

在他心里,蒲熠星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怎么会识不破这个小小的幻境呢?他不是那种会被金钱名誉所诱惑的人,也不是那种被表象误导就不理智不清醒的人,更不是那种盲目又固执地非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的人,他怎么会出不来呢?

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太困难的幻境,蒲熠星有可能会折在里面。  

“你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现在谁也不知道阿蒲的幻境里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看到过他,说不定真的如九洲所说他一开始就出来了,找不到我们就先往前走了呢。”齐思钧迅速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心态,并安慰众人,“我们再去找找他,先找到他的人再说,如果他真的还陷在幻境中,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叫醒。”

“嗯。”郭文韬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了指正前方的路口,“刚刚我们是从东西北三个方向走到这儿的,路上都没看到人,他应该不会在这三个方向,我们一起朝南走,不要再分散了。” 

他们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在一个转角口撞上了跑出来的蒲熠星。蒲熠星虽然跑得急促了些,满头是汗,但周身没有什么大碍,详细询问后得知他果然如唐九洲所说早早脱离出幻境后就去找他们了,结果被复杂的地形绕晕,差点迷了路。

听他说完,大家放心下来不再追问。

“你居然也会有迷路的一天?”郭文韬挑眉打趣他。

“这地形这么复杂,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就不会迷路了?”蒲熠星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伸手揽上郭文韬的肩膀,凑过去,“还是说,原来在韬韬你的心里,我是无所不能的吗?”

“滚。”郭文韬抬手推了他一下,笑骂道。

然后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西洋棋游戏中蒲熠星的表现太反常,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之前蒲熠星到底经历了什么。

西洋棋游戏,顾名思义,他的玩法和国际象棋是一样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是纵横各十六米的正方形场地,由64个黑白不一的正方形地砖组成。我方为白棋,对方为黑棋,哪方先把对方的王将死即为哪方获胜。

这是一场博弈。与平时下棋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要站在棋盘上代替棋子前进,除了他们七个人,白方还有九枚白色石雕像为真正的棋子,而对方黑棋则全为黑色石雕像。

国王、皇后、战车、主教、骑士、禁卫六种兵种的立体石雕像屹立在棋盘上,像是标准的立体棋子被整体放大了十倍,栩栩如生、巍峨肃穆又带着一丝恐怖的气氛,让每个人都不敢大意。

蒲熠星看到这个场景时,瞬间就想到了电影《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里的经典桥段,手心暗暗出了层汗。

他们中最会玩西洋棋的莫过于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周峻纬,所以一切的排兵布阵顺理成章地交给了周峻纬。周峻纬也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把每一步棋都下的进退有度有条不紊,不出意外,再走三步棋,他们就能把黑棋的王将死。

然而让周峻纬万万没想到的是,本来十拿九稳的结果还是出现了意外。

“明明,象往左斜走两格到E6。”周峻纬对着邵明明说。

“哦好。”邵明明应了,找到E6的位置,刚抬起脚想走过去,就听到蒲熠星朝自己大喊:“明明趴下别动!”

邵明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收回了脚,迅速趴了下来。只见蒲熠星飞快地往左移动一步到F5的位置,猛地撞开F5上的黑兵,黑色的士兵雕像被他一撞猛然碎裂开来。

“阿蒲你要干什么?!”周峻纬惊讶地喊道。

与此同时,对方的车急速朝邵明明所在的G4格撞过去。

“明明快躲开!”唐九洲大惊失色。

邵明明下意识地往左走了一步想要避开巨大的黑车石像,却一脚踏空,F4整块黑色地砖从中间碎裂开来,邵明明半个身子都坠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蒲熠星“嗖”一下飞扑地探出身去死死抓住了邵明明的手腕:“明明抓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地板砖很光滑,也没有任何的可着力点,蒲熠星只能用左手使劲抓着板砖的边缘以免自己也被带下去,锋利的板砖割开了他的左手掌心,霎时间鲜血淋漓。

离他最近的石凯当即就想过来帮忙,被余光瞟到他动作的蒲熠星呵止了:“石凯不许动!棋还没下完!”

石凯顿时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其他人因为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任何忙。

邵明明的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他低头看了眼脚下布满的尖锐的钢刺,一根根钢刺在白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泽,某些刺尖还沾着血迹和似乎没清理干净的残骸,昭显着之前有人甚至很多人就是这么掉下去被扎死了。

邵明明心有余悸地呼着气,又抬头看向脸和脖子涨得通红,整条右胳膊青筋暴起的蒲熠星,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

“明明,你另一只手也抓住我的手腕,我数一二三把你往上提一点,你想尽办法抓住我的衣领知道了吗?”

“好。”邵明明空着的左手向上握住蒲熠星的手腕,只能发出一个颤音。

蒲熠星右胳膊猛地一发力,将邵明明整个人往上提了五厘米,邵明明也反应迅速地松开蒲熠星的手腕转而抓住了他的衣领。蒲熠星直起身就势往后一仰,邵明明又上升了不少,整个人胸口以上已经出了地面。邵明明紧接着抬起一条腿,脚成功勾住了地板边缘,有了落脚点之后,总算是成功借力爬了上去。

邵明明上来后,蒲熠星顷刻间泄了力,仰倒在地上,左手掌心的鲜血滴落,在白色砖块上绽放出一朵朵的红玫瑰。

邵明明的左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不肯松手,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也不说话,只是哭。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哈……”蒲熠星抬起右手放在邵明明的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

“蒲熠星你们怎么样?!”离他最远的郭文韬焦急地喊道。

“你们两有没有事?!”齐思钧紧接着问道。

“我没事,就是明明受到了惊吓,先让他缓一缓!”蒲熠星回答。

郭文韬狠狠跺了下脚,只恨此时他们困于棋面上,是一枚被操控的棋子,无法脱离棋局行动,连过去看他们一眼都不行。

“好,不着急,让他先缓缓,就是你注意点你的左手!”齐思钧忙说。

邵明明似乎是听到了齐思钧的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急忙坐起来,看向蒲熠星的左手。他的手心上横着一道又长又深的疤,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哥哥,你的手……”

“九洲,把你的包扔给我!”邵明明擦了擦眼泪起身对唐九洲喊道。

“好,你接牢了!”唐九洲卸下身上背的包朝邵明明用力扔过去。

邵明明跳了一下接住了包,赶紧走到蒲熠星的左边蹲下,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备用的棉签、酒精、纱布和绷带,替蒲熠星处理伤口。

“哥哥我轻点,疼的话你就告诉我。”邵明明握着蒲熠星的左手手腕说。

蒲熠星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邵明明只当他是太累了,便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地处理他的伤。

殊不知闭上眼后的蒲熠星,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没能及时抓住邵明明的画面,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邵明明整个人直接坠了下去,被钢针扎得千疮百孔,鲜血喷射了三尺高,溅到了他的脸上。

邵明明瞪着眼睛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在向他发出控诉:“为什么不抓住我?为什么你没有抓住我?”

明明生得那么漂亮,怎么能落得一个这么悲惨又难看的死法呢?怎么能像一个破洞娃娃一样被他们遗弃在这儿呢?

“明明……”蒲熠星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白晃晃的白炽灯,轻轻唤了声。

“嗯?”邵明明停下了手看向他,“哥哥,是我弄疼你了吗?”

蒲熠星摇头,喘着气说:“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还在。”

蒲熠星,邵明明没有掉下去,他还在。你抓住他了,你抓住他了的……

邵明明一愣,将剩下的绷带缠好后,握住蒲熠星的右手,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吸了吸鼻子说:“我在,蒲熠星,谢谢你救了我。”

耳边传来邵明明的声音,蒲熠星恍惚地想:我救了他吗?

我应该是救了他的吧。那就好,那就好。

蒲熠星用力地闭上眼,两秒后睁开,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局面,沉思了片刻,随后对自己斜后方的周峻纬说:“峻纬,接下来的棋我来下吧。”

周峻纬感到非常惊讶,他想问些什么最终又没能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即使他万分不解,他也还是相信蒲熠星有那个能力和把握带领他们赢得这一盘棋。

其实惊讶地何止周峻纬一个人,其他人也都不明白蒲熠星的意图和目的。不过他们不大懂西洋棋,见周峻纬都没有反对那便只能听从蒲熠星的安排。

“峻纬车直行五格吃兵。”

“九洲象右斜走两格护峻纬。”

“石凯马前跳护小齐预备吃车。”

“文韬皇后跟对方皇后对阵。”

“左兵行至A8格,兵变后,将王——”

随着蒲熠星的最后一声落下,白色的士兵雕像上多了一个“后”字,向右前方的黑色的国王雕像走过去,两个巨大的石像狠狠相撞,轰然炸裂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空间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石像一个个碎裂开来。

离石门最近的郭文韬看见原本关闭的石门正在缓缓开启,匆忙大喊了声:“这里要塌了,大家快往外跑!”

“石门开启有时间,快!”

周峻纬和齐思钧两人反应极快地一人推着九洲一人拽上石凯几步冲刺跑出了石门。

离石门最远蒲熠星拉着邵明明躲了几下才飞快往外跑,郭文韬特意留在原地等他们过来后拉住邵明明的另一只手将两人往外送,等所有人都出去后,他才一个弯腰从正在下降的石门里钻了出去。

石门外是一条敞亮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玻璃门,门上的牌子刻着三个字——休息室。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成功通关了第五个副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进了休息室后,大家先是关心了一下邵明明的境况,然后便从橱柜里换了些食物,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进食和补充体力。

这期间,周峻纬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蒲熠星身上。蒲熠星从进入休息室后就找了个角落摘了眼镜坐着没动过,别人递给他东西他也不吃,只是握着一瓶矿泉水一口一口的灌。他觉得蒲熠星很不对劲。

“阿蒲,我……”周峻纬刚刚开口就被蒲熠星打断了。

蒲熠星把空了的矿泉水瓶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朝他走了两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听你的安排让明明走到E6,而是选择吃过路兵。如果不是我临时起意,那明明不会因为违反规则差点掉下去,你也能在三回合之内把王将死,不至于后续走那么多步冒着被吃子来挽回局面是吗?不用否定,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质疑你。”

周峻纬半开的口型僵住,下一秒抿成一条直线,点了点头。他其实并没有想要责怪蒲熠星的意思,只是想找蒲熠星复下盘,看看是不是因为他算漏了什么才让蒲熠星临阵变卦。但是蒲熠星此时的态度却让他觉得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所以呢,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周峻纬直直注视着蒲熠星,不经意地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蒲熠星避开了他的视线:“抱歉,我不能说。”

周峻纬皱眉,眸色慢慢沉了下来。

虽然邵明明的确是经历了生死一线,但蒲熠星也拼尽全力把他救回来了,为此自己还受了伤,之后的落棋也都没什么问题。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去质疑他。但凡蒲熠星随便给他个理由,事实依据也好全凭感觉也罢,他一定会就此揭过,不再追究了。

可蒲熠星偏偏什么都没说。

“蒲熠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周峻纬问。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大概是感受到了他两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纷纷围了过来。“蒲熠星怎么了吗?”

“你从幻境出来后就不对劲,是不是你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蒲熠星扯了个不算笑的笑,“幻境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

“我现在合理怀疑你之前的说辞是在骗我们。以你的能力破解那个幻境想必不会太难,就算后来不小心迷了路,也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搞得满头是汗脸色苍白的狼狈样子,你当时的精神状态太差了,除非你在出了幻境后又遇到了什么,否则我想不通为什么。至于刚刚的西洋棋游戏,你几乎是在我对明明下了指令的那一刻就出声叫住了他,好像你早就知道我会让明明去哪儿以及明明可能会遭遇什么危险一样……你的反应太快,表现又太反常,很难让我不怀疑。”

郭文韬在听到周峻纬的话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从他们汇合之后蒲熠星的种种表现,的确很不对劲。他早就想问了,只是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何况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时速,现在怎么都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他本来是想再过一会儿私下找蒲熠星谈谈来着,可看现在的局面周峻纬似乎下定决心一定要挑明了。

“其实我刚刚也想问,蒲熠星,你怎么了?”郭文韬的语气其实比周峻纬柔和不少,但在这个关头就很要命,好像他在无形之间和周峻纬联盟,站在了蒲熠星的对立面。

蒲熠星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声音轻到无力:“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刚刚也是直觉感觉不对,下意识喊了,我也没想到车会冲向明明……别问了,我们再休息一下出发好不好?”

他在向他们示弱,他想让他们放过他,他在害怕。

周峻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太不像蒲熠星了,自从进了这个地方之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过感到害怕心态不稳情绪崩溃的时候,唯独蒲熠星没有。

十几天来,也只有蒲熠星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吓到他,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他太靠谱了,靠谱到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以他为中心,每个人都下意识听从他的指挥,每个人在遇到问题时都会向他寻求帮助和依偎。

而蒲熠星也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们鼓励、安慰和开导。集“夸夸机”和“喷喷机”为一体的他常常能轻而易举地缓和气氛,为大家驱散恐惧,带大家不断向前。

他的梗太多了,从头到尾没断过的“可以啊XXX”,时不时蹦出来的两句嘲讽,调戏NPC正面硬刚小boss,找游戏bug独辟蹊径,花式彩虹屁和cue人,疯狂破坏场景道具……

待在蒲熠星身边,你总会有一种自己只是在录综艺节目的错觉,有什么好怕的呢?没什么好怕的。

这也是被困这么久,遇到了这么多次险境,他们还能满怀希望走下去的一部分原因。

从未向他们展露过一丝负面情绪的蒲熠星,难道真的不害怕不担心不崩溃不痛吗?

学心理的周峻纬当下就得出了否定答案,这不可能。

他只是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压在心底吞在肚里独自消化罢了。

蒲熠星的负面情绪已经积攒变质形成了一个脓包,如果不及时把脓包刺破,让脓流出来,而是等它自然烂掉的话,他会很痛很痛。

所以周峻纬在捕捉到蒲熠星的那一丝害怕后就决定狠下心咬死不放,非要逼他说出口为止。

“蒲熠星你不要逃避话题,当初是你对我和文韬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你,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作数了?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既然没有,有什么不能和我们说的?如果是很糟糕的事情,那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是更好吗?”

“我觉得周峻纬说的有道理啊。”石凯插了一嘴,“阿蒲你要真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呗,我们肯定会帮你啊。”

唐九洲打了石凯一下,把他往后拽了两步,意思是让他别瞎掺和。

“好,既然你不肯说幻境里发生的事,那我问你,为什么刚刚的西洋棋游戏里你没有按我说的走而是开拓了另一种走法?明明到E6根本不违反游戏规则,也不会被对方的棋吃,他不会遇到危险。你让明明不动选择自己吃过路兵,导致他被对方的车吃棋无路可走,你早就预料到了明明一定会掉下去才能反应迅速地拉住他是不是?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周峻纬持续咄咄逼人,“你不给个合理解释,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蒲熠星,毕竟经过上次九洲掉包事件后,你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掉包。刚刚的那一幕很有可能是你自导自演,你要知道,如果明明当时没有向左而是往右跑,那我们谁也救不了他。你会害死他。”

“还是说,无论他往哪儿跑都行,他往右跑你救不了他他死了就死了,他往左跑你救了他则是苦肉计成功。”

周峻纬的话太犀利太伤人了,其他几人听着都有些不舒服,何况蒲熠星本人呢。他正竭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右手紧紧握拳,整个人都带了点火气。

“周峻纬,你不要逼我。你只要知道我绝对不会害你们就行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蒲熠星甩出一句话转身想走,但周峻纬怎会在关键时刻放过他,立马上前一步死死按住了他的右肩膀:“这说明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们。”

周峻纬的手劲太大,又刚好按在他撞石像的地方,疼得蒲熠星煞白了脸,低吼了声:“撒开——”

“峻纬你先松手。”齐思钧察觉出蒲熠星的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掰开了周峻纬的手,扶住蒲熠星拉开了他右边衣领——原本白皙的肩膀上一片青紫,还有几道泛红的血丝。

齐思钧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叫邵明明拿来背包,让蒲熠星坐下:“肯定是刚刚撞石像搞得,阿蒲你说你也是,都不说出来让我们处理一下,这一下得多疼啊。”

周峻纬愣了下,眼里泛起了些许内疚和歉意,但周身的气场却并没有降下来。

齐思钧余光瞟见周峻纬杵在那儿,温度还是冷的,少见地有些生气:“周峻纬你今天怎么回事?前面还好好的,到后面话越来越难听,什么叫合理怀疑阿蒲是冒牌的?什么叫苦肉计?他为了救明明把自己搞成这样先不说,他之前替你挡的那一下疤都还在胳膊上没消,你说他是冒牌的?”

“峻纬你在说什么?蒲熠星会害我怎么可能嘛。”邵明明也没好气地跟了句。

“就是就是,峻纬你刚刚说的话太过了,真的有点难听。阿蒲他怎么可能害邵明明?事实就是阿蒲他不仅救了邵明明,还让我们所有人安全通关了,我不懂你到底在怀疑他什么?!”唐九洲愤愤地替蒲熠星打抱不平,他都开始怀疑周峻纬的脑子是不是也不好了。

“我……”周峻纬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为了激蒲熠星说了多少口不择言的话。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前功尽弃。以蒲熠星的性格,要是现在放过了他,之后的路他一定会把自己全副武装得更加严实,到那时再想从他身上窥测到点什么就更难了。

越是装得刀枪不入,越容易被万箭穿心。

他不希望等到一切都晚了的时候再去后悔。

“蒲熠星,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文韬,还是说你压根不相信我们这个团队,你不信我们有那个能力共渡难关,你不信我们可以帮你分担帮你解忧……”

“够了峻纬,别说了。”郭文韬上前想要制止周峻纬。

他知道周峻纬在想些什么,他也想让蒲熠星坦白。但他终究还是比周峻纬心软,他做不到这么逼他。

蒲熠星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大不了之后盯紧些以防万一。

“蒲熠星,你一个人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不累吗?”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说刚刚蒲熠星只是有点生气还算是冷静的话,那现在蒲熠星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他本来人就偏白,现在更是整张脸都失了血色,白到让人心惊,足以用惨白来形容。

几乎是蒲熠星情绪变化的一瞬间,郭文韬和石凯两个人就强行扣住了周峻纬,不让他再开口说话,顺便挡住了蒲熠星的视线。而齐思钧、唐九洲和邵明明三个人则轮番上阵说好话想让蒲熠星冷静下来。

这中间蒲熠星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

蒲熠星不说话又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多冷,大家多少都有体会过,邵明明都快被这个蒲熠星吓哭了。

“哥,你别这样,你说句话……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们让周峻纬给你道歉好不好?”邵明明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小声地问道。

唐九洲见状连忙应和他,特别牛气特别拽还带点小愤怒地大喊了句:“周峻纬,你给我过来道歉!”

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我哥最牛逼我哥全世界第一好我哥干什么都是对的谁都不能伤害我哥就算你是周峻纬也不行”的蒲唯。

此时周峻纬的心情格外复杂,大脑中的天使与恶魔大战了三百回合以天使获得胜利而告终。他拍了拍挡在他身前的郭文韬,从郭文韬侧身让出的夹缝里走上前,想要给蒲熠星道歉。

谁知就在这时,蒲熠星突然开了口:“我没有生气,只是这件事我真的不太好说。我知道不光峻纬,你们肯定也都很想知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进入幻境,而是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镜子迷宫。它这的镜子迷宫比《明星大侦探》里的那个还要大还要复杂,但如果只是镜子迷宫的话,晕是晕了点,我也不至于被困死在里面。一开始我真的只是以为这是个走迷宫的游戏,所以我慢慢摸索着走到了中心,当我到达迷宫中心的时候,所有的镜子都开始变了,它们变成了一幅幅场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却又无比真实的场景。”

“我看到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死亡。”

所有人都愣住了,上一秒还在欣喜蒲熠星终于肯说的周峻纬这一刻简直想穿回十分钟前把自己狠狠揍一顿。他在听到蒲熠星说出这句话时就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阻止蒲熠星说下去,可他们的眼神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我想知道的神情。

哪怕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峻纬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是数不尽的后悔。

蒲熠星说得没错,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第一个是邵明明。我在迷宫里看到邵明明在西洋棋游戏这一关的时候掉下去被扎死了……我本来不信,直到刚刚……峻纬的每一步落棋和我在迷宫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明明去到E6格30秒后,E6格会裂开,他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我没来得及抓住他……”

邵明明顿时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蒲熠星会说那句“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还在”,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和强行压下去的泪意又一齐涌了上来。

邵明明伸出手握了下蒲熠星的右手,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我当时在想,那只要我想办法让邵明明不要走E6格不就好了吗?结果没用,我后来才知道,西洋棋这一关邵明明必死无疑,无论他走几格走到哪儿,他的下场都只有一个……他会掉下去。”

“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他掉下去,我到底该怎么救他……到最后也只能赌一把,我只能选择吃过路兵,让对方吃掉邵明明的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拉住他。只有把邵明明和我变成同一颗兵棋,系统才会判定邵明明已经死亡;只有这样,明明之后才有办法继续活下去。”

没有任何字句能描述出众人当时的心情,一个个呆愣在那儿仿佛是一排真人蜡像。

这还只是第一个就出现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后面他们怎么接受得了啊?

要不最后大笑三声就当是和他们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吧。

于是他调整了状态,站起身,走到石凯面前,搭上他的肩膀勾了勾嘴角,轻声说:“第二个是石凯。石凯弟弟有点倒霉的哦,积木天梯里明明石头剪刀布都赢了的说,游戏前期也积攒了很多优势了,他本该是最稳的那一个,结果最后他把他所有的积木给大家当垫脚石,其他人都爬上去了,就这个憨憨差了两秒硬是没有出来,石墙合上了。”

石凯紧急关头把所有逃生时间都留给其他人,他用双手双脚死死撑着向中间闭合的墙壁,用尽所有力气给哥哥们争取时间,最后自己被石墙压成了肉饼。

可能连肉饼都不是,毕竟石头做的积木都灰飞烟灭了。

“第三个是唐九洲。九洲你真的是惨遭滑铁卢啊!”蒲熠星看着唐九洲,一脸恨铁不成钢,“不就是个几何拼图游戏吗?把最后一块三角形转个90度就能上来的东西,犹豫了一分多钟就是不转,我看你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了,自己的趴都能把自己作死。”

唐九洲早就知道他只要转了那块三角形他就可以安全通关,可当他转了一点点后猛然发现如果他转了,几个哥哥就会有生命危险。

直到最后关头,唐九洲都没有转动那块三角形。

矩形激光阵来得太快,唐九洲连个笑容都还没来得及给哥哥们留,整个人就被切割成了好几块。

“第四个是齐思钧。小齐你就是太好太善良咯,那些个村民可喜欢你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供到你面前,结果你要走人家还不乐意了,非要你留下来陪他们,都叫你赶紧跑咯偏不听,还说什么他们人都很好的想救他们,是不是傻,什么人都信哝,这下可好,副本出不去了吧。”蒲熠星对着齐思钧的语气非常之惋惜,颇有一种自己的队友被别人抢走的不爽。

齐思钧混入了村民中当卧底替他们打探各种消息,没想到热情开朗的性格让村民们对他趋之若鹜奉为神明。临了要出副本时,齐思钧想要离开的这一行为让村民们感到了欺骗和背叛。

齐思钧为了帮他们拖延时间,选择主动留下。无边愤怒的村民们早就丧失了理智,不知是谁先泼了一瓶油,之后就是横空飞来的几支火把。

他们把他们所信奉的神明活活烧死以告慰上苍,企图让上苍原谅他们的愚昧和不忠。

“第五个是周峻纬。”蒲熠星走到周峻纬身前,挂着一个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笑,非常恶趣味地凑到他面前,像是想要报复刚刚那一爪之仇,“周峻纬,你知道你有多惨吗?”

“让你什么时候都冲第一个,让你老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翻车了吧?这一冲,冲到丧尸堆里去了。身上就一把枪,枪里还只有五发子弹,就敢往丧尸堆里冲,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真当自己是电影里拯救世界还死不了的大英雄啊。就这,不被咬死才怪。”

周峻纬为了替他们打掩护,孤身一人冲进了丧尸堆,并朝天数次鸣枪,将所有的丧尸都吸引了过去。

几十只丧尸接二连三地往他身上扑,没过一会儿就把他按倒在地,咬断了他的喉咙,一人一口瓜分了这秀色可餐的美味。

“第六个是郭文韬。”蒲熠星说着停顿了下,全然没有刚刚打趣其他人的兴致,只是低低地说,“韬韬也真是的,一拳500都能被人偷袭,我们都摸到实验基地了,实验基地诶,还不小心一点。不过都怪你长太好看了,我跟你说他们就是馋你的身子才把你抓去做实验体的!”说到最后像是要强调文韬真的是因为好看才被抓的还上手捏了捏郭文韬的脸。

郭文韬关键时刻推开了他,结果自己被人从身后扎了一针,注射剂里装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药物。半个小时后药物就发作了,他的皮肤开始溃烂,他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郭文韬不想变成怪物,他更害怕自己在变成怪物后会伤害到蒲熠星。

于是他在意识尚存的时候,趁蒲熠星不注意从地上捡起NPC的手枪,一双手将沾着鲜血的枪口用力地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最后的最后,他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说:

“蒲熠星,往后的路你只能自己走啦,我…只能陪你到这儿啦。”

“嗯?一个个怎么都呆了,吓傻咯?早说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的,非逼我说。”蒲熠星伸出手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他心想自己的玩笑还是开大了。

蒲熠星摆出了标准的诡计得逞后的笑容,自个捂着嘴笑了好久:“好啦,看我有没有当编剧的潜质,脑洞大不大?我还结合了好几部电影呢!逗你们的,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吓吓你们……”

郭文韬看着眼前人有些拙劣的演技,忽然意识到,此时蒲熠星非常需要一个拥抱。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伸出手将蒲熠星轻轻揽进怀里。

从蒲熠星开始说第一句话开始,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有一把小刀在一刀一刀剜着郭文韬的心脏,险些痛到窒息。

他敢百分百确定,刚刚蒲熠星所说的都是他亲眼看到的,才不是什么编出来的恶作剧。

可令他无法想象的是,换做是他,在看到这些画面后早该疯了,蒲熠星是怎么做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用一种玩笑的语气把它说出来的呢?

那个只身被困在迷宫里,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同伴在他面前死去的蒲熠星,该有多崩溃啊?

蒲熠星整个人都僵住了,到嘴边的话怎么都出不了声。

他想说韬韬你别信,这都是假的是我骗你的。

他想说谁让峻纬刚刚欺负我,我就是想报复他一下。

他想说这是变相的鼓励你们,其实接下来的关卡远没有我刚刚说的那么可怕。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暂时卸下盔甲,将脸埋进郭文韬肩头,发出不可抑制的一声呜咽。

但也仅仅只是一声呜咽。

“阿蒲,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我不知道……对不起……我……”周峻纬手足无措地站在他旁边,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周峻纬,你成功了,你成功地戳中了他的软肋,逼得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下你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蒲熠星怕什么了,很得意吧?

周峻纬脑中的恶魔又蹦了出来,一张嘴叭叭叭讽刺得不行。他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东西。

这是周峻纬第一次觉得,心理学从某种方面来讲真的不太好。

就在周峻纬想上前给蒲熠星一个拥抱并向他诚挚道歉时,却见蒲熠星一把推开了郭文韬,捂着嘴跑到了一个垃圾桶旁开始干呕。

棋盘格里喷射出三尺高的血,石墙里飞溅出的零星肉沫,拼图上四分五裂的肢体,充斥在鼻腔的臭鸡蛋味道,被丧尸撕咬拉扯流了一地的内脏,青黑色的脸和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

一幕幕在他眼前交织闪现,他的耳边充斥着石墙的闭合声、机械的运作声、村民的叫骂声、丧尸的嘶吼声和一遍又一遍响起的枪声,然后他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蒲熠星蜷缩着跪在地上,双手扒着垃圾桶,呕得撕心裂肺,吐到昏天黑地。汗水和生理眼泪糊满了他整张脸,可除了胃酸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所有人一下子慌了,郭文韬和周峻纬几步跑过去给他拍背,齐思钧和石凯赶紧去拿了几瓶矿泉水拧开在旁边等着,邵明明和唐九洲疯狂地在休息室里搜刮餐巾纸。

几人手忙脚乱地又是帮他拍背又是给他擦脸又是喂他喝水,好容易才止住了蒲熠星来势汹汹又绵延不绝的呕意,正想松一口气就听周峻纬心惊胆战地喊道:“文韬,老齐你们赶紧把他架起来!”

蒲熠星正瞳孔涣散,呼吸急促。

郭文韬和齐思钧立马一人一条胳膊把蒲熠星从地上半拖起来,让人靠在他们身上,周峻纬扑到蒲熠星面前看着他说:“阿蒲,深呼吸,呼吸,快,跟着我深呼吸。”

“蒲熠星,蒲熠星你别吓我!”郭文韬轻轻拍了拍蒲熠星的脸,声音都打着颤。

喊了两声却没有丝毫起色,周峻纬立刻换了个策略,开始不停地喊蒲熠星的名字。

“阿蒲,蒲熠星,我是峻纬,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阿蒲,我是周峻纬,我没有被丧尸咬,你看见的那个不是小周,小周还好好的在你面前,你看到了吗?”

“还有文韬,文韬他没有变成实验体,文韬他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他在你身后你感觉得到吗?”

“小齐、小齐没有被村民困在副本里,九洲和石凯也都没有遇到危险,至于明明,明明已经被你救回来了,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们都在你旁边,没有人死!”

可蒲熠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是PTSD发作,你们快喊他的名字,告诉他你们都在啊!”周峻纬通红着眼睛焦急地喊道。

“蒲哥,小蒲,我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巧笑倩兮神采飞扬神采奕奕的团宠邵明明!你还认得我吗蒲哥!”邵明明甩了甩头发,用独特的有些做作又活泼的声音说。

“蒲熠星,哥,你看看我,你看看全世界最可爱的JOJO啊!”唐九洲比了个可可爱爱的耶放在头上,变成了一只大型兔子。

“阿蒲我是小齐齐思钧,我齐锣嗓门这么大你不会都听不到吧,需不需要我在你耳边敲一下锣啊!”齐思钧清了下堵着的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元气满满,还特意朝他挤出了个齐思钧标志性的笑。

石凯试图以rap的方式引起蒲熠星的注意力,却看到蒲熠星的左手无意识地死死握拳,之前绑着的白绷带早就被血染成了红色,只是大家都在安抚蒲熠星的情绪一时并没有注意到。

“宝贝你别抓自己的手了,伤口又裂开了……抓我的吧。”

石凯心都揪起来了,他一根一根掰开蒲熠星的手指,随后将他的五指牢牢握在手心,用棉布去擦他手上的血。

“阿蒲”“蒲”“蒲哥”“小蒲”“蒲熠星”……

每个人都在喊着他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既然说话不行…那…那我们给他唱首歌试试…?”郭文韬半低着头,前额的发丝微不可探的轻颤着。

话语刚落也不等大家答应,他就自己起了头:“……没想过…自己的心思可以写成故事,不会因结局难猜时针停止。”

唐九洲反应过来,有些哽咽地开口:“在最好的年纪 对错成败的选择题。”

其他人也接上节奏,一句句唱了下去。

“没有标准答案 拥抱自己”

“站在舞台中央 期待着可以发光”

“要成为怎样的人 来发挥想象”

“聚光灯下的你 抓住了谁的目光

瞬间就有了方向 努力地向前闯”

就算跌倒或受伤 有朋友在你身旁”

你是第一 因为你在我心上”

石凯强忍着情绪唱了蒲熠星和自己的两段rap,调子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郭文韬再次开口:“指针如何导航……”

就在这时周峻纬惊喜地发现蒲熠星的眼神慢慢聚焦,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虽然他的意识尚未恢复清明,但见他双唇微张了张,极其轻缓地唱到——

“你…是我…唯一方向…”

郭文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周峻纬和齐思钧对视一眼,紧接着唱道:“感谢温暖的你 让我们遇上。”

唐九洲和邵明明压抑着哭腔接道:“想成为你的太阳 无时无刻不为你发光 夜晚做你的月亮 黑夜不会彷徨。”

蒲熠星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他一直在跟着他们唱。

得到这个信息的周峻纬喜极而泣,他伸长胳膊把蒲熠星,连带着扶着他的齐思钧和郭文韬,一齐拥入怀里。看到这一幕,蹲在一边的邵明明、唐九洲和石凯三人也纷纷伸出手环住了大家。

“一起去飞翔 青春有我就不会无处安放

一起去分享 梦想很甜让你无法想象”

“你是第一 因为你在我心上。”

他们所有人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在系统警报声响起的前一分钟,哭着唱完了整首《南波万》。

自那天之后,蒲熠星的精神状态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他又恢复到了之前分分钟Carry全场的状态。

根据蒲熠星从迷宫里看到的信息,他们想尽办法,齐心协力地通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卡,闯过了最后两个副本,没有人死亡。

若不是蒲熠星常常无法入睡,睡着了也不安稳,必须得有人时刻守着,之后又突然发起了低烧,他们真的会以为那个差点崩溃的蒲熠星只存在于他们的幻想。

  蒲熠星说他从没见过左路的情景,这说明走左路不会有人死亡。

周峻纬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些心疼地唤了声:“阿蒲,你……”

蒲熠星朝他摇了摇头,说:“不过这次,得靠你和韬韬了呀。”

“好。”郭文韬垂眸应了,掩去了眼里翻腾的情绪。“这次我和峻纬打头,我们走左路。”他站起身对几人道,“我们商量一下战略战术,然后再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一点的时候出发。”

周峻纬也站起身,投入了讨论中:“这次我们的准备一定要充分,以防各种意外事件发生。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再犹豫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可以一起赢一起输,也可以一起生一起死。”

“就是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有什么不敢的?”蒲熠星撑着墙角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格外狂妄,又格外鼓舞人心。

齐思钧隔着人群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分针滴滴答答走了一圈,与时针汇合,都停留在了12的位置。昏暗的走廊中只有一簇簇跳动的火苗在发着光,照亮了小小的方寸天地。

他们中午生了火,用上个副本的超市里顺来的铁锅煮了煮搜刮来的一块牛肉,然后几个人分着吃了。吃完后郭文韬、周峻纬、齐思钧、唐九洲四人围着火堆坐着,继续之前的战略商讨。

“阿蒲呢?”齐思钧看到从门口出来的石凯问。

“我看他困得不行,靠着墙都快睡着了,就把他抱到里面的旧沙发上让他先睡会儿。明明在里面守着他呢。”石凯并没有朝几人走过去,而是靠着门框坐下,“我就坐在这儿守着他俩,你们说我能听得见。”

“嗯,让他多睡会儿吧,接下来可能是场硬战。”周峻纬说。

“他好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郭文韬突然开口。

走廊里沉寂了几秒,齐思钧转移了话题,提议道:“这条走廊这么长又窄,肯定得分组走,要不待会儿行动的时候,我陪阿蒲走最后面吧。峻纬你和文韬打头,然后石凯明明九洲中间,我和阿蒲殿后,这样万一后面有什么危险,我两还可以及时策应你们。”

“还是让蒲熠星走中间吧,中间是最保险的位置,前后都太危险了,他现在这个情况我担心他撑不住。”唐九洲罕见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不行,最保险的还是我和阿蒲最后,而且其实现在后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后方的障碍已经被我们基本扫除了不是吗,把蒲熠星放最后只是以防万一。”齐思钧坚持自己的意见,拉着唐九洲的胳膊解释,“九洲你听我说,把他放中间和让他打头是一样的,两边策应更累,只有把他放最后,他才不至于冲那么猛。”

“这样啊。”齐思钧这么一解释,唐九洲就忽然明白过来,同意他的说法了。

“老齐说的有道理。”周峻纬认真思考了齐思钧的话,又看向郭文韬问,“文韬你觉得呢?”

郭文韬其实更想让蒲熠星跟在他身后,这样万一遇到意外,他可以及时保护他,只是目前的情况好像并不允许。齐思钧提出的方案的确是最合理又最保险的一种,他没道理不同意。

“那到时候你多看着他点。”周峻纬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嘱咐道。

“我会的,倒是你们两个,一定一定要小心。”

一个小时后,蒲熠星醒了,七个人整装待发,向着最后一个挑战前进。

越往里走,通道越黑,当系统一定要让你感知黑暗时,你身上的一切照明设施都是没有用的。他们只能扶着肩膀摸索着墙前进。

“OK吗?前面OK吗?”

“韬韬峻纬你俩慢慢来,别冲太猛哦。”

“发现什么异常第一时间说。”

“大家搭着肩膀走,别离太远以免走散。”

殿后的齐思钧和蒲熠星两个人一直在出声鼓励大家,其余几人不时回应两句,长时间的黑暗倒也没那么可怕。

“前面好像到拐角了,大家都在吗?阿蒲在吗?”周峻纬摸着墙角问了句。

“在在在!都在,放心往前走!”蒲熠星回应。

“好,我估计再走个十分钟应该能出去了。”周峻纬说。

经过这么多天的历练,大家的胆子都大了不少,面对突发事件也能快速想出办法解决,所以这条走廊虽然又长又窄,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是难题了。

“太好了我们应该能出去了!”

不远处微弱的亮光仿佛是胜利的曙光,众人都不自觉加快步伐,朝亮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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