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红磡窦唯看王菲演唱会视频窦唯唱了几首歌

不得不听的100首中国摇滚经典歌曲‖这个标题显得很装逼,尤其是不得不听更是装逼的不要不要了,看到这我都想抽自己两耳光再继续写。其实这篇文章是网小编抄别人的,原标题是:一个人的排行榜——中国摇滚歌曲经典100首,哈哈我抄的出处上面人说了,他也是抄别人的,以下100首歌曲对于某些本人是不赞同的(文章结尾竟然敢这样说我大张伟!!!),但是为了表示对原作者的尊重,以下原封不动的抄过来,另外需要澄清的一点是这篇文章年代稍微有点久远,最近几年新出的乐队并没有写上去,另外就是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老炮”乐队,给出的并不是他们最被人熟知的作品(当然我并不是说被人熟知的作品就一定是这个乐队最好的作品,只是就事论事的说明一下)大部分歌曲还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再说了今年貌似是中国摇滚三十年,其实摇滚死没死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关心的只是在商业团队的干预下所谓独立音乐人如何有尊严且体面的活着。废话不多说了,以下就是原文。作者可能是:饭饭2000

1986年,穿着一身旧军装,略显青涩的崔健在工人体育馆喊出“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的时候,一个时代诞生了。上天选择这样一个人来给中国的摇滚乐奠基,是中国歌坛的幸运。中国摇滚乐因为他一开始有了一个非常高的起点,并因此创造出80年代的意识形态奇迹。

崔健是那么低调,那么内敛,我们在主流媒体上几乎看不见他的名字。但他的名字至今高高在上,无人超越,这是中国摇滚的幸福,也是中国摇滚的悲哀。

02崔健《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中国摇滚旗手最为经典的作品,不仅崔健同期的作品没法比,中国摇滚此后的作品也无一可望其项背。歌曲开头王勇那一段堪称神奇的古筝演奏常常让我联想到老鹰乐队《加州旅馆》前奏中那段抑扬顿挫的吉他声,二者异曲同工。古筝声由远及近,视线从远方拉到近处,从中国的远古跋涉到现代,这时节奏感骤然加强,崔健老成浑厚的嗓音破茧而出,你看见一个近乎癫狂的人赤裸着上身、赤着双脚从精神病院的大门里冲出来,在风雪中狂奔、怒吼。冲破各种意识形态桎梏的决心、对自由的渴望,在这首歌里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但由于个人力量的单薄,这种决心和渴望只能成为一种祈求,也只能以一种类似疯癫的形式表现出来。

崔健说自己的文化程度不高,写歌词很费劲,周国平却说他的歌词有着惊人的表达力。这首歌的歌词包含了我们无法释解的太多的内容,而在表达上也比《红旗下的蛋》和《新长征路上的长征》更为委婉、含蓄,曲调也更柔和,表面上是一个青年对爱情的浅吟低唱,实际上这首歌非常恰当地表达了80年代有思想的青年对于国家隐晦而奇特的爱,说它奇特是因为这爱的背后充满怀疑、迷茫、困惑,这使得“一块红布”成为国家主义在人们心中一个绝妙的隐喻。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这首歌让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在追寻理想的路上踽踽独行、艰辛跋涉的身影,差不多就是崔健这位中国摇滚乐坛先锋的自述状。坚定,孤独而又决绝,这就是崔健。

05崔健《红旗下的蛋》

尽管这首歌在制作上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但在中国摇滚狂飙了8年之后,已不复像《一无所有》那样具备时代感召力。一方面是商业化大潮对崇高理想的冲击,人们的精神世界迅速萎缩,摇滚已经无法让利欲熏心的人们获得感动;另一方面以窦唯《黑梦》、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何勇《垃圾场》、郑钧《赤裸裸》为代表的一批摇滚歌曲同时崛起,摇滚乐坛从一元到多元的转变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还有一个方面,时代已经变了,公共话语中集体主义正在向个人主义过渡,老崔仍然站在红旗下寻求关于集体的身份认同,显得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不管怎么说,这首歌作为经典当之无愧。

06崔健《无能的力量》

这首歌是一个阳痿男人的自我辩解,听了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崔健仅仅只是拿“性”说事而再无其他目的的话,我只能说崔健老了,疲惫了。“你往下摸了摸我,抓住了我的手,你轻轻地把我的手,捏成一个拳头,然后放到你的嘴边,你咬了我一口。”我不明白这种无能当中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力量,也不知道这力量从何而来。这首歌的妙处在于歌中那个隐身的女子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07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这首歌对新时代的讽喻过于露骨,让我觉得不够完美,但强烈的节奏感和有规律排列的歌词使它朗朗上口,几乎成为崔健继《一无所有》后流传最广的一首歌。

1994年12月17日是一个值得中国摇滚乐永远纪念的日子,这一天在香港红磡体育场,作为中国摇滚乐新势力的“魔岩三杰”横空出世,一举将公众视野中的中国摇滚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峰,并再次引起大范围的集体兴奋。现在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天同台演出的早已名声赫赫的唐朝乐队在三个小伙子面前竟然显得暗淡无光。三个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青年开辟了中国摇滚乐新的春天。看哪,那是多么年轻的三张面孔啊。

窦唯第一个亮相,他唱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高级动物》。除了窦唯那带点梦呓色彩的演唱风格,这首歌的歌词也堪称经典,窦唯用一大堆简单的词汇罗列了人类这个“高级动物”的特性,然后轻轻地唱出“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虽然没有何勇怒吼“有没有希望”那样垂直痛击的力度,但讽喻依然触目惊心。

梦是人们逃避现实的最后一个处所,现实中的欠缺,人们从梦中得到并且满足,如果连梦都变得那么“悲伤”,我不知道还要怎样?想起另一首歌《希望之光》,悲伤也好,希望也好,在窦唯看来都虚幻如“梦”(在窦唯早期的歌曲中,“梦”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字眼)。突然觉得窦唯是一个有着独立的很自我的想法的人,相信那些很宿命的东西,但是又不甘心,因此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又沉沦,一边在希望,一边又那么绝望。

不是背叛,也不是诅咒,在断奶后的决裂和撕扯之后,那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开始显山露水,“奥,爸爸,我那可爱可怜的妈妈”,回头满目疮痍却血浓于水,只有深情的悲怆,悲怆,长大成人后的子辈对父辈的反向抚慰同样充满温情。

像《黑色的梦》,像《大庙》,窦唯再次开始梦呓。希望,绝望,在二者之间挣扎,疲惫不堪,冰凉刺骨。

窦唯将中国民乐引入自己歌曲的只是一次尝试,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做得那么完美,那么窦唯。本来选了《艳阳天》,反复听过后,还是认为这一首好。穿插于其中的民乐部分勾勒出一个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没有浮华喧嚣,只有婉转空旷,静谧和晴朗。

刚开始不喜欢窦唯,年龄渐长,对他的歌的喜爱也与日俱增。他涉猎的范围太广,就仿佛一个人不但游遍了名山大川,还深入不毛,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自己心醉神迷的东西。他的音乐越来越无法用摇滚来定义,甚至已有的所有关于现代音乐的词汇都无法定义。后期的一些曲子可以说美轮美奂,可惜没人能为它们配上词、演唱并成为歌。所有热爱摇滚的人包括我都会感到遗憾,这些脱俗出尘的曲子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必将或已经成为世俗生活中的人们敬而远之的阳春白雪。

北京某某公司在20世纪90年代发行了三张摇滚合辑《中国火1》、《中国火2》、《中国火3》,从歌曲的质量来说,3不如2,2不如1,而1里面标志性的一首歌就是张楚的《姐姐》。这是一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小男孩在讲述他阴郁的童年故事,父亲的满口酒气和拳头,受辱后姐姐的眼泪,“我”的单薄和孱弱,和对亲爱姐姐的依赖——在张楚如泣如诉的歌声中,那些已经已经在时光流逝中逐渐褪色的记忆被重新拉到眼前,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揪心。

14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在欢快的小提琴声中,我们对爱情的憧憬张开了双眼,那么热烈地看着鲜花,草地,绿树,少男少女,在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中祝福他们并且狠狠地祝福自己。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不是自责,是祝福。

第二段话我都不忍心写,因为张楚所说的那种对爱情的荒谬感我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背后的东西太绝望也太黑暗。就像1989年卧轨自杀的诗人海子那首著名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样,温暖的诗句背后的东西太绝望也太黑暗。这个曾经四处漂泊的中国最孤独的歌手,张口告诉大家“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种指向自我的杀伤力有多大我们可以想象。但欢快的曲调和隐晦的歌词遮住了人们的耳朵,人们听到的是阳光下那些暖洋洋的东西。这样听其实没什么不好。

15张楚《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

摇滚不一定非是电吉他和鼓声的喧嚣,不一定非是声嘶力竭的呐喊,摇滚也不一定非是叛逆和颠覆,如果没有对一些神圣的东西的敬仰,没有对世界的爱,再吵再闹再叛逆再颠覆都是白搭。在张楚的歌声中,我第一次从中国摇滚那里那么直接地听到了爱(虽然有点自恋),那是对生活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的悲悯,一种人性的关怀,那么温情脉脉,那么让人感动。

16张楚《蚂蚁,蚂蚁》

一辈辈的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作为“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语),在中国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得那么卑微渺小,生活得那么坚韧不拔,这是这个农耕民族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生存事实。蚂蚁,蚂蚁,谁知道你们的名字,谁关心你们的疾苦,为了生活耗尽一生,静静地生,静静地死。张楚给大地上这种朴素的生命给予最热情的歌唱。

张楚是一个奇怪的歌手,他在自己的第一首歌中——如果《姐姐》是他的第一首歌的话——便攀上了珠穆朗玛峰,从此之后只能越走越低。张楚最早的一些歌曲都很优秀,除了以上,《爱情》像一首配乐诗朗诵一样优美动听,《赵小姐》演绎出一个平凡女人的悲欢离合,《西出阳关》让我们看到一个流浪歌手被夕阳拉长的孤独身影……而后他的创造力像自由落体一样直线下降,他的身影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是被什么给毁了。是对自我的背叛吗?

17何勇《姑娘,漂亮》

真正将1994红磡演唱会推向高潮的是何勇。魔岩三杰中,窦唯少年老成,像个绅士;流浪艺人张楚则像个羞涩自闭的男生;一张娃娃脸、扎着红领巾的何勇倒像个真正的摇滚歌星,在舞台上玩命地跳,扭,呐喊,和观众互动,这种疯狂让在场的香港观众一次次热血沸腾。这首歌有张有弛,刚柔并济,前面几句简单的唱词琅琅上口,而其中揭示的金钱与爱情的矛盾到了今天依然能够引起年轻人的共鸣——“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

窦唯眼中的世界是一个黑色的梦,而何勇眼中的世界是一个垃圾场,在这里,人们“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中国摇滚对现实世界的怀疑和批判在这首歌里达到了极至,当何勇声嘶力竭地追问“有没有希望?”他问了一遍,又一遍,又一遍……这问题像沉重的鼓点一样不断砸在我心上,每重复一遍力量就增加一份,最后让我的心我的全身都战栗起来。

像诗人食指一样,何勇后来进了精神病院,痛烈的事实向我们直呈了这样一个命题:摇滚绝对不是娱乐。

在《垃圾场》之后听这首歌,仿佛从风暴的中心回到了宁静的平原,“我家住在二环路上,”一个关于家乡变迁的故事娓娓道来。何勇的父亲何玉生的琵琶伴奏为这首歌定下了怀旧的基调,多么伟大的父亲;窦唯的笛子也为这首歌增色不少,多么伟大的战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些美好的东西作为现代化的代价被摧毁、消灭,像从前的钟鼓楼一样一去不返。何勇的歌曲绝不仅止于怀旧,果然,在歌曲的结尾,对旧事物的温情抚摸变成了激烈的控诉。

20黑豹乐队《无地自容》

在中国,作为“摇滚”,黑豹乐队和零点乐队的名字最为响亮。黑豹没有灵魂,零点只会撒娇,因为没有危险性所以他们很少受到主流话语的排斥和打压,反而贴着“摇滚”的商标红遍大江南北,几乎成为中国摇滚的代名词。《无地自容》是黑豹的标签,这首歌跟崔健的《一无所有》一样脍炙人口,在中国摇滚单曲的榜单上牢牢占据第二把交椅,直到永远。再次向窦唯致敬。

21黑豹乐队《别来纠缠我》

时至今日,黑豹最好听的两首歌还是窦唯当年创作并主唱的《无地自容》和《DON’T BREAK MY HEART》。除此之外要找第三首的话,就只有这首《别来纠缠我》,其中铿锵有力的节奏和张扬的性格确实能够振奋人心。

22唐朝乐队《梦回唐朝》

当代中国在世界文化地图上的位置并不突出,当国人5000年文明史的民族自尊被西方的强势文化侵略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很自然地会从老祖宗那里寻求慰藉,“菊花,明月和酒”,这是阿Q“从前也阔过”的现代翻版。唐朝的出现迎合了这种思潮,一方面是对中国当代文化孱弱的不满,一方面是对祖先曾有过的辉煌的迷恋和膜拜。那些看上去古香古色的歌词和激扬飘逸的歌声相得益彰,给了当年那些寻找自慰的人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唐朝乐队被很多人称之为中国曾经最好的乐队,最好的金属乐队,最纯粹的乐队。这首歌是他们的巅峰之作,包含了唐朝从开始到最后的所有可能。

23唐朝乐队《飞翔鸟》

丁武的歌声像一只鸟一样飞翔而起,直入云端。那么自由,那么美好。丁武的嗓子成就了唐朝。

比起唐朝那首因为纪念张炬而广为人知的《月梦》,这首《九拍》更合我心,这是一首向月亮献祭的歌。我以前的女朋友名字叫月,在我的手机上她的名字就叫月亮。听崔健的时候我就成了崔健,听何勇的时候我就成了何勇,听唐朝的时候我就是唐朝,有些话没办法说,月亮,月亮,月亮,你是我的理由。

郑钧和许巍是摇滚音乐里最不好定义的两个人,尤其是郑钧,这个既不向主流妥协、同时也游离于摇滚之外的家伙,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能够始终坚持自我、并且始终立于不败之地。除了老崔,没有第二个人在歌曲的总体质量上达到那样的高度。郑钧不走极端,歌曲中没有直击灵魂式的拷问,但同时也绝不媚俗,没有流行歌曲中那些惺惺作态的高亢和绵软无力的呻吟,除了《怒放》中有几首平庸之作外(郑钧曾因此被乐评人颜峻痛斥为“正人君子”),他的大部分歌曲甚至包括翻唱的歌曲都堪称精品,让人爱不释手。《回到拉萨》《门》《极乐世界》《迷途》《马》《路漫漫》《第三只眼》《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难得糊涂》《牌坊》《按揭》《商品社会》《冲动是魔鬼》……

这是一串很长的名单,而把头的就是《赤裸裸》。这首歌曲曾经流传于中国的大街小巷、给了太多文弱小青年们冲动的勇气和自我陶醉,跟《一无所有》《无地自容》一样已经成为一代人的回忆。

爱情是郑钧歌曲里一个永远的主题,《门》、《迷途》、《幸福可望不可即》,每一首都千回百转,留下歌者内心饱受折磨的刻痕。唯有这一首《安慰》,平静,绝望,忧伤,让人内心抽搐无以复加。

把这首歌算作摇滚也许会引人非议,但是,把它拿去在“同一首歌”的舞台上演唱你同样会觉得不太合适,这首直奔流行的歌放在那些靡靡之音中会显得那么孤高超绝。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作者有一个独立的灵魂和一颗温柔如水的心。

这大概是郑钧最大气的作品了吧,这首歌里充满对上苍的敬畏和俗世生命的悲悯。郑钧的人格在这首歌里得到了放大,他音乐中那种高贵的东西令人景仰。

跟郑钧一样,许巍好听的歌曲也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字,《执着》《时光》《漫步》《蓝莲花》《完美世界》《天鹅之旅》《礼物》《我的秋天》。许巍介于摇滚和流行之间,这种中间立场为他赢得了广泛的认同。当你一个人失落地走在异乡的路上,街头某个音像制品店里突然飘来许巍苍凉的歌声,“天边夕阳再次印上我的脸庞,再次印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站下来,让这熟悉的旋律击打自己的心灵,想起远方,忍不住泪流满面。

生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带有强烈思辨色彩的歌词随着许巍激越的歌声直击你的心房,让你灵魂颤抖。

31许巍《悠远的天空》

在我对许巍失望很久以后,这首歌回光返照,让我重新燃起对他的希望,不得不感叹一直在忙活的许巍宝刀不老。听这首歌有一种进入世外桃源、突然被解放的感觉。随着美丽的阳光,在悠远的天空下,晚风轻拂过脸庞,我抛却了,我自由了。

32左小祖咒《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听中国的歌了,是这首歌给了我重新关注中国摇滚的冲动和信心。这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歌曲,一首真正的惊世之作。慢歌很少能摇滚,这首歌不仅摇滚,而且这么经典。与祖咒那古怪的声音邂逅,是那样惊喜。说他古怪,是因为没有人这样唱过。深夜我独自游荡在空寂无人的校园里,听着祖咒那阴郁得近乎野蛮的声音,是那样的痛心痛肺。这首歌会让人惶然失措,然后又深深陶醉。

在带有明显的异域色彩的节奏强烈的鼓点和击掌声中,祖咒苍凉的歌声为我们铺开了一条穿越沙漠的道路,朦胧的歌词让我们隐约看到的是一个母亲背着幼子、带着长子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上的场景,母亲美丽圣洁,母爱伟大无私。更多的故事被略去了,只能凭想象去填补,她们究竟得到了什么恩惠,歌唱者究竟在谴责和感激什么?

这首歌绝不能只用“好听”两个字来形容,我对它充满敬意。一个朋友给我推荐这首歌的时候,用到了“催人泪下”这个词,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

34左小祖咒《当我离开你的时候》

在《大阪城的姑娘》中,王洛宾深情地唱“如果你要嫁人,一定要嫁给我”,到了这首歌里,是左小祖咒在这样忧伤地唱:“你若是要嫁人,不要嫁给我”,这是另类抒情给予从前的红色浪漫的温柔一击,面具背后,我们是多么虚伪。

有一条线是很明显的,从崔健的《南泥湾》,到唐朝的《国际歌》,再到张楚的《社会主义好》,在民间歌手向主流话语的献媚过程中,皈依的气味越来越淡,反叛的气息却越来越浓,到了左小祖咒的《方法论》终于图穷匕见,反讽的力量让我们这些顺民胆战心惊。这就是摇滚。

35鲍家街43号《小鸟》

北京音乐学院的几个高材玩出的几首歌,曾经给了沉寂的中国摇滚乐超乎寻常的惊喜。恰如其分的音乐处理,流畅而节奏明显的旋律,对生活的形而上探讨,我到现在都认定《鲍家街43号》是中国摇滚曾经有过的最好的专辑之一。1997年,我正在上高中,我爱死了《小鸟》这首歌。

36鲍家街43号《我真的需要你》

乐队解散后汪峰单飞,他稍微向流行靠了靠,便立刻赢得盛名,唱功可见一斑。当然光唱功好根本成不了事,最重要的能够打动人的音乐——悠扬的旋律和相得益彰的歌词,以及对生活的某种洞见。鲍家街43号做得非常好,对平凡生活的厌恶、对爱情最为直接的呼告在这首歌中被充分表现了出来。亲爱的,我现在不再需要啤酒和上帝,我真的需要你……

37鲍家街43号《风暴来临》

年轻真他妈的是一个了不起的词,可以那么少年意气,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破坏和创造,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一个人对着整个世界山呼海啸。这首歌我相信可代表这支曾经的高校乐队最高水平,一首典型风格意义上的典型作品,恢弘,激扬,让人热血沸腾。

38鲍家街43号《晚安,北京》

这首歌曾经是鲍家街走向成熟的标志,人们对它已经说得太多。我曾三次听到关于 “新的摇滚教父诞生”的说法,一次是左小祖咒,一次是谢天笑,一次是汪峰,三者里面,我觉着汪峰最没有可能。乐队解散以后,单飞的汪峰虽然大红大紫,飞的更高,但对于中国摇滚来说,我们看到的只是他定格为历史画面的背影。再见,汪峰。

39谢天笑《昨天晚上我可能死了》

谢天笑原是冷血动物的词曲作者兼主唱,后来乐队解散,谢天笑也去了美国。归国后谢天笑重组乐队,以“谢天笑&冷血动物”东山再起。所以我提到谢天笑的时候其实包括了他前后三个阶段:冷血动物,谢天笑,谢天笑&冷血动物。这是我心目中中国目前最好的金属乐队,鲜明的个性和卓越的音乐禀赋,再加上狂野而又有节制的力量释放,使他们从中国数以千计的地下摇滚乐队中脱颖而出,得到包括国外媒体在内的广泛的认可。这个清瘦的山东汉子前途不可限量。

“我已没有尸体,我也没有呼吸,天象坟墓一样压着我,谁拯救我,谁拯救我”,吓人的歌词,强烈的逼迫感,绝望,疯狂,呐喊,暴虐,求救,嘶吼,仿佛在世界黑暗的中心击打自己的灵魂,透过表面触及到的存在的虚无感让人瞠目结舌。只有一种痛苦如影随形,无法释怀,那就是生命的虚无之痛。如果左小祖咒是波特莱尔,那么谢天笑就是加缪,他的才情四溢为他罩上了耀目的光环。

40谢天笑《冷血动物》

文化精英对主流话语的自动疏离使他们一个个变成了“冷血动物”,对于社会,他们是冷血动物,对于公共事务,他们是冷血动物,对于主流话语主导的一切,他们都是冷血动物。因为不甘心默默无闻,冷血的同时他们又在另一些精神坐标系上永远保持着某种高扬的姿态,冷不防就能从话语包围圈中窜出头来,让所有热心肠的东西望风披靡。民乐如古筝的加入让谢天笑的歌更加好听,但却并不因此而减弱其冲击力和震撼效果。

41谢天笑《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

这首歌跟《昨天晚上我可能死了》《永远是个秘密》一样,充满绝望宿命怀疑,是西西弗斯神话一样的对生命存在的拷问,但谢天笑的嘶吼总是能一扫阴霾,给人挣脱束缚、一往无前的感觉。还有如《很久以前》《向阳花》《永远是个秘密》《雁栖湖》,我不想一一来点评这些歌了,如果那些调子柔和、旋律婉转的吟唱不够摇滚的话,那就来听一听谢天笑好了。从游吟诗人一样含蓄的弹唱突然跳跃为声嘶力竭的怒吼,这种“柔似山涧细流,疾如狂风暴雨”似的演唱风格,其中超乎寻常的张力、爆发力本身就令人震惊,加上集合了吟唱,民谣,金属等多种摇滚音乐元素的多变曲式和浅白而有思辨色彩的歌词,谢天笑总能让你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在谢天笑的歌曲中丝毫看不见向国家主义献媚媾和的意向,但在这个精神没落的时代却能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认可,这事情本身就显得不可思议。独立,桀骜,狂野,“中国摇滚新教父”的神话希望不会是摇滚乐迷的又一次自我安慰,如果不相信我的判断,请相信你们的耳朵。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听这首歌的时候,我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兰州,想起了中山桥,想起桥下那浑浊的河水。没有任何乐器伴奏,野孩子朴实无华的歌声拥有一种特殊的打动人心的力量。

43野孩子《来到了西固城》

从西北花儿演化形成的民谣小调,黄河水和西北黄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踏上祖先曾经流过血汗的老路,那种回家的感觉让人忍不住鼻子发酸、喉头哽咽。这是来自我家乡的乐队,他们歌唱的地方也正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因此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第一次听《来到西固城》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野孩子再次证明对于中国摇滚来说,发掘沉淀在中国民间的音乐元素也许比不断向西方取经更加便捷。

来自西北民间的声音总能穿透我的心灵,野孩子之后,我又一次被击中,也许是我太爱西北花儿的缘故。在中国的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等省份,一种叫做“花儿”的民间谣曲像野花一样开得遍地都是,采集过来少做加工便是闪闪发光的金子。王洛宾当初为何远走西北,听一听《贤良》你就知道了。

45苏阳乐队《劳动和爱情》

布衣乐队的歌只是吸收民间音乐元素然后进行整合加工,苏阳乐队做得更直接,他们是直接拿来,拿来的不是元素,几乎是全部的曲调和歌词。但我并不因此而认为他们没有创造性,恰恰相反,他们扎根于祖先的土地,扎根于祖先的汗水和血,我想由此形成的这种粗粝、原始、朴拙、生动的流行音乐形式将给予现代摇滚极大的启发。它们让我想起张承志的小说,让我想起杨丽萍的舞蹈,太精彩,太美妙。

苏阳乐队《新鲜的花儿开》《土青年》《早操,晚操》《长在银川》《贺兰山下》《宁夏川》,这些歌之所以耐听,就是因为它们“土”,土的掉渣的花儿小调,土的掉渣的歌词,二者相得益彰,虽然是现代摇滚,但其中那些有着千百年民间积累的音乐元素使它们宛如陈年老酒,醇厚,香逸,后劲十足。

46二手玫瑰《让一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

东北二人转的音乐元素和现代摇滚乐天衣无缝的嫁接诞生了这首惊世骇俗而且琅琅上口的歌曲,它不仅在中国芜杂的摇滚乐界鹤立鸡群,就是在二手玫瑰的所有作品中也显得那么突兀横绝,让我相信它完全是一次神来之笔似的奇迹。

47二手玫瑰《征婚启事》

据说有业内人士在听了二手玫瑰的歌后惊呼“中国的古老曲艺终于找到了现代化的道路”,我就纳闷,看看梁龙登台时人妖一样的装扮,“中国古老曲艺”不晕死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不要说接受那些讽喻露骨的歌词。二手玫瑰是中国民间乐器玩得最好的乐队。

48胡吗个《部分土豆进城》

“一个来自鄂西的名叫胡吗个的年轻人仅用一把吉他和一部四轨机就创造了一个令每个音乐人汗颜的伟大奇迹,在这张名叫《人人都有个小板凳,我的不带入二十一世纪》的专辑里,胡吗个用新写实主义的手法表达了对这个处于转型阶段社会的最深切的人文关怀。这种关怀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隔靴搔痒,而是更多地切入融入社会的最原始状态,然后似乎无动于衷地晾晒出一些震撼人心的真实,让我们每个人反观自身尴尬、悲哀、平凡、猥琐的生存状态。”

如果说别人的歌是机器制造的,那么胡吗个的歌就是纯手工的。也许不够好听,但绝对够独特。胡吗个让我们重新思考摇滚到底需要什么?

49铁风筝《这个夏天》

铁风筝凭借这首歌一曲成名。“闷骚”是现代年轻人的典型性格特征,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这种两极引导使这首歌(这种人格)在表现上张力十足。前面是阴郁的铺垫,沉闷,沉闷,然后爆发,内心的风暴突然间碎裂、炸开,山呼海啸,声嘶力竭。让我大呼过瘾。

50王勇《法会 歌舞 净土》

王勇是摇滚音乐中宗教朝圣者,那首为纪念张炬而作的《招魂》第一次让人领略了他独特的音乐魅力。这首集合其音乐全部理念的大成之作长达10分钟,在超乎寻常的美好纯洁动听的背景音乐声中,歌唱如同寺庙中神秘的诵经声,充满对某种神圣事物的向往和献祭。它带着你远离尘嚣,来到空旷无人的净土,一曲终了,也就完成了对尘世灵魂的洗礼。对王勇来说,其音乐跟窦唯后期的纯音乐一样,歌唱几乎是一种多余,仅凭音乐就足以把你征服了。

51布衣乐队《喝不完的酒》

西北有三朵花儿,一个是野孩子,一个是苏阳,还有一个就是布衣。如歌中所说,这是一首关于喝酒的歌。我生于西北,长于西北,河西走廊被称之为“河西酒廊”,那儿的人们就像是从电影《红高粱》中走出来的一样,对酒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热爱。布衣乐队在这首歌中想要表现的就是这种嗜酒如命、载歌载舞的传统。整首歌节奏欢快,真如杯觞交错,你来我往,酣畅淋漓。

来自宁夏银川的乐队,扎根于民间的原生态的粗粝和生动,给你不一样的音乐感受。

53布衣乐队《十三里铺》

正如子曰乐队因为一首《相对》(电视剧《奋斗》主题歌)而名声在外,布衣乐队也因为一首《我爱你,姑娘》(电影《疯狂的石头》插曲)而让好多人熟知,但我想说的是对于布衣乐队来说,《我爱你,姑娘》不过是正式创作之余偶一为之的消遣,是正餐之外的甜点供应。跟这首婉转耐听的《十三里铺》比起来,那简直是垃圾。

此处网小编必须要呐喊一句,我不是逼迷,我不是逼迷,我不是逼迷!!!!一个像胡吗个一样孤独而又执着的江苏乐手,在南京、成都、北京之间游走,并逐渐为人们所知。他的声音安静而明快,这首《他们》是他的作品里面难得一见的充满热情的歌曲,明亮欢快的旋律让人过耳不忘。胡吗个的方言土语人们模仿不了,但李志这首歌因为它生动的节奏一定会被广泛传唱。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我们生来就是孤独,不管你拥有什么,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歌中李志反复吟唱着这几句话,悲情的曲调与充满人文色彩的歌名非常相称。这是李志最早为人所知的一首歌,他甚至因此被人称作“梵高先生”。

不知道这首歌在祭奠什么,那么悲伤。只有吉他的伴奏,吉他声中,李志的歌声那么悲伤。

这是一首唱给自己妈妈的歌,“我真的来到了北京,背的不是书包却是吉他,妈妈一定很伤心”,歌中浓郁的怀旧气息和质朴真实的感情令人感动,这是一首真诚的歌。

一首非常Happy的成人谣曲,重新上演的森林童话。当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灰飞烟灭,当对父亲的反叛蜕化为对父辈的缅怀,当集体主义最终被个人主义所取代,新的一代人开始寻找自我身份的确立,甚至有点刻意标榜,以期得到冷漠世界的认同。虽然这仍不免是自娱自乐。

万晓利的歌曲总是严肃而又带点戏谑,那么真挚,纯朴,有感而发,色彩鲜明。我不知道残酷的现实问题在他这首歌里是被反省了还是被抽空了,消解了,但至少万晓利唱过了。

60万晓利《走过来 走过去》

这首歌里,游荡在城市街头百无聊赖的那种感觉,那种陷入毫无意义的生活中机械麻木的感觉,那种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的近乎绝望的感觉。每一个站名,每一辆公车的路牌号,折射出让人心痛的悲伤。

61舌头乐队《妈妈飞吧,妈妈一起摇滚吧》

我一直认为这是这支被称为中国地下摇滚旗手的乐队最好的一首歌,现场版的尤其好。妈妈为什么要飞,要摇滚,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如果妈妈是传统,那么这是中国摇滚的最美好的愿望。妈妈飞吧,妈妈一起摇滚吧!我想不来这支来自新疆的乐队为何让我们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地域色彩。

王磊已经为自己赢得了一些名声,在香港、台湾都有他的朋友,去听了他的歌之后,觉得他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东西的。但就这首歌那种冰冷超脱的格调而言,他已经将太多的人甩在了身后。在王磊这里,我第一次知道歌曲也可以像小说一样分一、二、三,因为他有《冷》《冷2》《冷3》,就像胡吗个以《小样》为名可以写出一连串的歌一样。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自我的,才是大众的。

如果非要用“人文气质”来形容一个歌手的作品的话,那么放在诗人周云蓬这里再恰当不过。不幸的人生经历和天生阴郁忧伤的气质,还有对命运的执着思考,使他的每一次浅吟低唱都跟他的生命一样,带有一种穿透内心的痛。

64周云蓬《盲人影院》

真的如一个朋友所说,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周云蓬带着玩笑的口气向你展示他的伤口,本来轻描淡写想逗你乐,结果你哭了。他的笑容背后那些真实的东西刺痛了你的眼睛,不幸,潦倒,天才,或者其他什么……

65周云蓬《沉默如谜的呼吸》

周云蓬探索的勇气实在让人敬佩,《九月》是以海子的同题抒情诗为歌词的,《我听到某人在唱一首忧伤的歌》是诗人巫昂的诗,《金斯堡妈妈的一封信》就是那封信,《山鬼》在悼念屈原,《如果你突然瞎了怎么办》是会话录音。还有像《飞得高的鸟不落在跑不快的前门楼子上》,单歌名就足以打动人。他的歌词非常纯粹,为了增加表现力他那么努力地想摆脱一些东西。

开始听周云蓬的时候,觉得那是演绎的不甚成功的民谣,当我约略知道了他的生平,才明白那阴暗萧索的声音是来自于一个盲诗人在无边的黑暗中的嘶喊和哭泣,因此也更加感动于《盲人影院》、《如果你突然瞎了怎么办》这样的歌。

阿信那穿心裂肺的高音能够被中国的主流所接受,而且接受的那么彻底简直是个奇迹。或许,现代人压抑在心中的情感通过阿信的歌声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67信乐团《死了都要爱》

对“惊情四百年”一样的吸血鬼爱情的歌颂,却被卡拉OK里千奇百怪的嗓子用来诠释自己的爱情理想,现实世界中爱情勇气的缺乏可想而知。的确,阿信那狂野的声音能给人一种甩脱羁绊的感觉。

68信乐团《坏坏惹人爱》

对我的野蛮女友的热情歌唱,坏坏惹人爱。

69轮回《烽火扬州路》

由于乐队成员的整体素质的优秀,轮回乐队从一开始就先声夺人,一曲摧枯拉朽的《烽火扬州路》让他们迅速红遍中国。挑灯看剑,铁马冰河,收复失地,豪情干云,因为这首歌,辛弃疾的那首词我至今烂熟于心。

民乐和摇滚的完美结合,使这首歌曾经占据流行歌曲排行榜榜首位置达数月之久。

2004年轮回乐队内部“政变”,主唱吴彤被炒。走了吴彤,来了吴遥,人们真的对这个老牌乐队充满了期待,这时新专辑《期待》就出来了。我想说的是吴遥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她的声音有点像田震,但比田震细腻。她在收放自如的节奏中把一种情绪娓娓道来,让人随她起伏。

吴遥演绎《大江东去》这样的歌也许有点吃力,但唱起慢歌来绝对得心应手。吴遥略显沙哑但却细腻甜美的嗓音让这首歌动听异常,尤其是哼唱部分,让我莫名其妙地想到“姐姐”这个词,根本说不上为什么。

一曲《祖先的阴影》过于阴暗暴力,在度的把握上这首歌的前半部分做得恰如其分。歌前奏中的鼓点声非常振奋人心。同时我也搞不明白,一首歌的开头那么好,怎么到了后面会越唱越烂。

74超载《九片棱角的记忆》

高旗的嗓子,比起他写的歌来要好很多。

听过了窦唯的《奥,乖》和子曰的《乖乖的》后再听杭天这首《比比爸爸》,简直就像初中生写的优秀作文一样简洁明快,而且那么容易上口。杭天善于自制,才分又高,有着非常好的发展潜质。

76眼镜蛇乐队《自己的天堂》

眼镜蛇是中国最早的全女子阵容摇滚乐队,我看过她们跟崔健、唐朝同台演出的视频,她们风度翩翩,自信而又快乐。这首歌1992年面世,在《北京摇滚》中第一次听到后,我就永远记住了她们的声音。

77与非门《我睡在你眼睛的沙漠里》

与非门有很多歌,我唯独喜欢这一首,在毫不张扬、舒缓有致的旋律中,爱的绝望和隐秘的孤独感像水一样缓缓流出,让人愁肠百结,忧伤莫名。

幸福大街的歌声给人的感觉真得很怪异,像夭折的美丽少女,在一个清晨突然魂魄归来,站在床头问“妈妈,我的嫁衣哪去了?”这首歌中充满浓烈的阴郁、颓废、唯美,有一种安静而摄人心魄的力量。我惊喜,因为中国终于有自己的哥特女声了,而且这么经典。清华大学的女研究生不去建设社会主义,却去玩儿音乐,这事情本身就够哥特够摇滚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中文歌曲,整首歌完了没有听到一个中文词汇,但轻盈欢快的感觉却萦绕心间。

曾经有个叫根子的诗人,在70年代末写了三首诗,然后离开了文学圈,并逐渐被人淡忘。曾经有一个叫尹吾的歌手,在上世纪末唱过几首歌,然后离开歌坛,并逐渐被人遗忘。但总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曾经的感动而反复欣赏着他们的作品,生怕时间狂暴的车轮碾碎他们的名字。这是一首非常深度感人的歌,不仅仅因为歌词的作者是卡夫卡。

81指南针乐队《随心所欲》

得天独厚的高亢嗓音,神奇的创作力,当仁不让的王者风范,成就了罗琦“中国摇滚第一女声”、“中国摇滚第一女将”的美名。阴柔的眼镜蛇乐队没有给人留下持久回忆的东西,以阳刚著称的罗琦却成为人们心中的传奇,我想这与她音乐中借鉴了太多流行音乐的东西有关。

82指南针乐队《我没有远方》

还记得罗琦吗,13岁离家独自闯荡,16岁到北京,17岁名震京城,她在酒吧里跟人打架被刺瞎左眼,她戴着眼罩唱歌,她染上毒瘾,然后又戒毒,传奇般的生涯像她的嗓音一样吸引住人们的目光,当她高唱“我没有远方”时,那是怎样的狂野和自由。

83指南针乐队《无法逃脱》

94年罗琦离队后,刘争荣成为主唱,指南针乐队风格为之一变,这是同名专辑中的主打歌。这首歌据说是刘争荣在一个地下室里写成的,其中渗透了陷入某种存在的困境(也许是感情的困境)无法解脱的感觉。张扬有度、哀而不伤,使这首歌作为摇滚经典让我典藏至今。现在大概没人再听磁带了,我从箱子里翻出旧磁带和随身听,很快,我就被过去的岁月包围,过去的爱情、梦想,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抄一段话:瘦人乐队的音乐激情飞扬,富有感染力和号召力。旋律流畅、编曲考究、节奏激情、技术独特,从而塑造了一支感性力量的音乐整体。并以无与伦比的现场演出被誉为中国乐坛“现场之王”。

除了一些特例,中国大多的摇滚歌手、摇滚乐队似乎都走不出这样的怪圈:没红的时候写出唱出了很好的歌,红了之后就江郎才尽,开始吃老本。瘦人也一样,这支曾经被称之为“现场之王”的乐队,在蛰伏五年之久后于2008年重出新碟《第七日》,这张让人无比期待的专辑给摇滚乐迷带来的不是激动,恰恰相反,是看到又一支老牌乐队缴械投降蜕化为流行音乐工业附属品的悲哀。

85瘦人乐队《北京梦》

古老中国的权力中心始终诱惑着怀揣各种理想的冒险主义者,他们从四面八方走进北京,妄图得到认可——得到北京的认可就意味着得到了这个国家的认可,这正是北京这个超级跳板的魅力所在。有些人成功了,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北京只是一个梦,梦。这首歌是2002年出世的,主唱蒙古族歌手戴秦有着非常好的嗓音条件,把这首歌演绎得非常好。

当我第一次听春秋乐队的歌时,我是那么惊喜,渗透在重金属当中的流畅朴实的民乐成分在一瞬间就打动了我。春秋致力于开发民俗音乐,将民乐元素与自己的音乐相糅合,并逐渐形成明快质朴、柔中带刚的摇滚风格。

87春秋乐队《山海间》

春秋在这首歌中用一种较为传统的吟咏方式营造了像窦唯的《窗外》一样超脱羁绊、走向纯净的氛围,虽然他不能做得像窦唯那样收放自如,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

88地下婴儿《都一样》

因为这首歌,以高幸兄弟为首的地下婴儿曾被称为中国最早最好的朋克乐队。简单躁动的旋律与节奏,街头式的叫唱,粗拙的歌词,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未满二十岁少年的盲目愤怒与空虚。

89面孔《给我一点爱》

面孔本来是一支像轮回超载一样曾经作为90年代摇滚乐中流砥柱的大牌摇滚乐队,甚至能做得更好,走得更远,但由于乐队的不稳定,使他们没能够成就我所预期的辉煌。不过《中国火1》中的这首高亢的《给我一点爱》还是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不可磨灭的印象,留下了面孔乐队最初的锋芒。

梦境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或者说是对现实欠缺的弥补。在这首歌中,小人物的内心秘密再次得到了隐晦表达,并引起人们共鸣。因为现实生活中的孱弱无能,所以“梦里梦到自己,是那么高大”,如同上首歌一样,因为关怀的缺失,所以才大声呼告“给我一点爱,让我站起来”,歌没问题,只是折射出的背后的东西让人心酸。

红色部队昙花一现,却给我们留下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带点自嘲,带点顽皮,但每一句歌词后面都是令人心酸的经历,让你在听的时候感觉已不是旋律和节奏,而是令人动容的真实。它是那样琅琅上口,前几天我在一个农家饭庄吃饭的时候,我还听见一个男人在唱这首歌,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一个字都没唱错。

天堂给我的感觉就像我写的文字一样有点乱七八糟,他们变来变去,无所适从。听了天堂不少歌,最后还是觉得这首《慈悲》最有力量,也许不够细致,但正是歌中那种粗糙粗犷的东西打动着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种通过嘶吼来表达的自我救赎虽然毫无意义,当那强劲的歌声却使人感觉荡气回肠。

93天堂乐队《赵家老哥》

让我想起张楚的《赵小姐》,鲍家街的《李建国》,他们只是某个人,但我们可以通过他们的传记片段一窥那个时代社会底层人物的生存共相。

重金属除了在广场和酒吧中制造激情四射的现场气氛并给人催眠外,来到“地上”一点也不讨大众喜欢(舌头和扭曲的机器就是例子),更何况是像战斧这样的死亡金属。但让我感到战斧的与众不同是在我听了这首《下沉》之后。这是一首用死亡来歌颂爱情的作品,表达的是那种爱人离去后陷入万丈深渊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做“下沉”。柔和,哀婉,凄绝,一首绝对的情歌。

我一点都不看好子曰,虽然他们给一部叫做《奋斗》的垃圾电视剧唱了片尾曲而名声在外。但在这首歌中我还是听到了对“父亲”的反叛,我听到了摇滚。

96痛苦的信仰《自由的边缘》

我最早听到的痛苦的信仰的歌是流传地下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歌词表面上的激进和喧嚣式演唱的刻板重复使其成为徒具形式的嘶吼,他们前期的很大一部分歌都是这样。痛苦的信仰的创作比较多样化,既有《复制者》《自由的边缘》这样的暴力歌曲,又有像《公路之歌》、《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为你唱首歌》这样的浅吟低唱,刚的太刚,柔的太柔,跨度很大。

97 山人乐队《山人》

宁夏有布衣,云南有山人,各地民间音乐的地域色彩丰富了中国摇滚的内涵。山人有一首《姑娘的酒窝》,经过动力火车的翻唱后精髓全失只剩下华丽的皮毛,反而广泛流传,让人知道了山人。《蚂蚱》和《三十年》,一听之下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吃蚂蚱吃么我去抓”,在悠扬的调子中,仿佛听到了某个成年人的童心未泯。哈哈。《山人》这首歌可算是山人乐队的自述状,利用丰富的民乐元素娓娓道来一个没头没尾的山里人进城的故事,这夹杂着方言土语的简洁流畅的大杂烩反而让人耳目一新,或许真如他们所说:“山人自有妙计”。

98腰乐队《高山下的花环》

云南昭通有个昭通学院,因缘际会我当初差一点点就去那里教书了,今天当我知道这支叫做“腰”的乐队来自于云南昭通时我还是唏嘘不已,那是跟我的家乡一样贫困落后的地方。腰在2008年发行了第二张专辑后,他们困惑了,这些写给底层大众的歌曲偏偏只有极小极小的小众在听。我听过后就明白了,来自社会底层的东西太真实,他们内心里坚持的东西太真实,所以他们太独立,也太个性。腰的所有歌曲都像是这首纪念战争牺牲者的歌一样,个性鲜明,张扬有度,即便调子欢快,但穿过生活的表象触及到生命真实的那种感觉是那样阴冷凝重,让人不忍卒听。

99秋天的虫子《永恒的小夜曲》

另类哥特女声,充满地下摇滚特有的异质的冷峻锋芒,在深夜倾听,让人内心纠结,呼吸困难。

100单行道乐队《农村包围城市》

虽然因为那首《猪都笑了》,让我对这个乐队万分鄙视,并鄙视所有爱听这首歌的人,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农村包围城市》是一首充满讽刺意味的上乘之作。“老张三章”《老张下岗了》《老张发财了》《囚犯老张的内心独白》也勉强。

**其他摇滚歌手乐队存目:

王筝《我们都是好孩子》,扭曲的机器《镜子中》(这支重金属乐队最不金属的一首歌),蔚华《现代化》,周韧《风马牛》,苍蝇,木玛,石头剪刀布,新裤子乐队《龙虎人丹》(迷幻风格),大地乐团《明天》,冷酷仙境《地上的种子》,姜昕,栾树,张劲,沙子乐队《另一朵花儿》,太阳乐队,太极乐队,泡泡糖,声音玩具,梦魇乐队,核聚变乐队,呼吸乐队《爱的光芒》(高旗与曹钧组建,可以看做是超载前身),国王乐队,反光镜乐队,复活乐队,董事长乐团,动静乐团,渡鸦乐队《拾月》,刺客乐团,白目乐队(跟挂在盒子上一样,电子音乐风格)《自恋人格异常》,病蛹乐队,阿修罗乐队《唤醒沉睡的你》,紫环乐队,青铜器《弗洛伊德弟子》,边缘,跳房子(未找到她们的中文歌),麦田守望者《绿野仙踪》,AK-47(以冲锋步枪的型号作乐队的名字),夜叉,铁玉兰《窗前》,左右乐队,ADO《我不能随便说》,暗夜公爵,木推瓜《哇哈哈》,废墟,中庸,昏热症,液氧罐头,洋娃娃七号,X-TREE,69,黑九月,美好药店,无政府主义男孩,徽,判决,蔓延,天空,咖啡因,黑珍珠乐队,额尔古纳乐队《鸿雁》,脑浊,中国说唱兄弟,黑撒乐队《贫嘴高中生的幸福生活》,李小龙,小驴tommy。

其他什么花儿乐队、达达乐队,五月天、动力火车、迪克牛仔、臧天朔、田震、腾格尔,全是胡扯,在我这儿连个队都排不上。

1、为了能够尽量客观地呈现中国摇滚20年来的全貌,我选取了尽可能多的乐队、歌手,因此忍爱让许多好听的歌“落选”。但所谓客观几乎不可能,涉猎范围有限,个人偏好制约,所以如我所说,这是“一个人的排行榜”。

2、感谢写了《中国摇滚歌曲经典80首》这篇文章的朋友,我几乎因其而放弃了做这项工作。有兴趣的话大家可到网上搜索来看,以此为参考。

3、这一点是小编自己写的,以上对某些乐队和作品的过激言论仅代表原作者想法,再说一遍,我不想改一方面是懒,另外一方面就是保持原文的本来面貌,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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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红磡那一场里程碑式的旷世经典之外,魔岩三杰94年在长春的演唱会也是很多人心中的澎湃记忆。演唱会现场,年轻的身着黑色紧身皮裤,锋芒毕露,演唱了《高级动物》、《噢!乖》等经典作品,展示了窦唯的独特魅力!

摇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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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1994年香港红磡那场载入史册的演唱会,摄影师高原的视角和心情,与大多数人并不相同。对生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国人来说,’94红磡是某种精神启蒙,是渴望自由的躁动,是一路高歌的方向。

它凝聚了惊雷般的呐喊和热血奔涌的释放。它是红磡体育馆里绛红色的光雾,火焰般点燃了1994年12月17日那个难忘的冬日夜晚。

时至今日,很多人仍然怀念25年前那个炙热、干净、回不去的时刻,怀念那些年轻、才华横溢、毫无畏惧的脸庞和声音。

那年的窦唯是Peter Murphy的忠实信徒,西装革履,神色清冷地念着“矛盾,虚伪,贪婪,欺骗”,打铃鼓,吹笛子,超凡入圣;何勇穿着海魂衫,脖子上系着红领巾,满台蹦跶,大喊“香港的姑娘,你们漂亮吗”,不惮揶揄正当红的四大天王,对这个世界充满热情、疑惑和愤怒;张楚安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眼神悲悯地唱“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

一头长发、轮廓分明的丁武有些结结巴巴地要“和香港的观众交上朋友”。邓讴歌穿着在香港买的、特意剪短的花短裤,在台上跳着、跪着疯弹吉他,年轻的大腿映满红色的灯光。

当时邓讴歌听说“香港媒体和观众看不起内地摇滚”,因此从排练到上场前都憋着劲儿,“连厕所都没上,就等着冲上台去”,最后在台上留下了一个“极度气愤并且年轻、亢奋的我”。

何勇把一瓶水淋到邓讴歌头上,再淋到自己头上。兴奋的他在《钟鼓楼》的末尾说了段话:

“我们要特别感谢的是滚石公司,还有香港的商业二台,但是我最要感谢魔岩文化的张培仁和贾敏恕,他们对中国的流行音乐做出了许多贡献,今后的历史会证明这一切。朋友们,我们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好吗?”

从左到右依次为:刘义军(老五)、窦唯、何勇、丁武、张楚、张炬

那个夜晚,确实有美好的演出和想象空间。一些人的青春、一个行业的愿景似乎都在里面了。那时的贾敏恕坐在转播车改成的录音间里看着台上所有的肆意张扬,签下了窦唯、何勇、张楚。

策划了唐朝乐队的张培仁则觉得此行圆满,他迎着全红磡观众的嘶吼心生骄傲,并没有料到自己后来会因为与歌手们理念不合而留下数十年的争议。

那时理想主义是主流思潮,人们单纯得几乎有些执拗。而刚刚进入内地的商业力量,还没有能力拯救仍然混乱不堪的音乐市场。

那一晚满场飞奔、忙于拍照的高原,还不清楚她按下的这无数的定格将在未来如何激荡人心。

她不知道这场演唱会会让多少男孩女孩从此爱上摇滚乐,拿起吉他组乐队,奉窦唯为神明,成为新的流行音乐偶像,在此后的每一年,追念这个属于理想和摇滚的黄金年代。

在高原看来,这不过是自己和一群搞音乐的老朋友南下香港演出而已。场面当然和过去的每一次演出一样热烈,但她并不觉得过于特别。

25年后,高原打开尘封已久的相簿,挑出百余幅从未面世的红磡演唱会照片。

2020年年初,《红磡1994:“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25周年》一书出版。那段在岁月流逝中已然模糊的岁月,由此变得真切起来。

“现在看每个人的状态都太土了,就是一帮马上就要去香港的土包子”

《红磡1994》的出版,缘起于2019年年初。一卷尘封了25年的胶卷打开了高原的记忆和泪腺。

红磡演唱会之后,高原挑了一部分自己喜欢的照片印成小样留念,所有底片都交回魔岩公司,“所以我从1994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些东西了”。

2015年,高原将十余年间拍下的照片结集为《把青春唱完:1990—1999》一书时,曾问魔岩公司能不能找回当年的底片,答复是:

“台北总部地下室发大水,所有存在里面的东西都完蛋了,你的底片也可能没了。”

这份遗憾一直延续到2019年2月,魔岩唱片的牛佳伟找到高原,神秘兮兮地说:“我前几天搬家,翻出来一样东西,你肯定想不出是什么。”

高原当时大概猜到“这些可能是红磡演唱会的底片”,但当那一沓25年未见的底片拿到手中时,她还是抵不住激动的情绪,哭了。

回到家,高原把底片归好类,放到防酸底片袋中,贴上标签:“1994,红磡。”

将这些失而复得的照片结集成书,并不是一个困难的决定。无论回忆往事还是谈及近况,高原只当这些人是朋友,而不是普通人眼中的明星甚至英雄。

她离得近,拍得到,抓住过许多不为人知又充满趣味的瞬间,这是高原从过去到现在都自信的“在场的价值”。

当所有人都仰视红磡体育馆里闪耀的明星和摇滚的未来时,高原更在意这些人的日常一面,比如《把青春唱完》里何勇赖床、窦唯踢球、一群人吃火锅的场景。

“我感兴趣的画面可能跟大家不一样,比如我对何勇在那吃盒饭这件事更感兴趣。至于他们怎么在台上耍范儿,对我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事,这不是我最关心的点。红磡在当时确实是一场特殊的演出,但有时候过度神化就会产生反作用,不是么?”

25年了,高原细数着这些从小玩到大、会管她叫“老头儿”的老朋友的近况:

当年何勇的键盘手、知名音乐人梁和平不幸遭遇车祸,高位截瘫;贾敏恕和张培仁近年与李宗盛一道做简单生活节,他们时常会见面;欧洋还在面孔乐队弹贝斯,有时做DJ;邓讴歌转型做制作人,为《平原上的夏洛克》《追凶者也》等电影写配乐;张楚、窦鹏、周凤岭还在做音乐,罗岩则改行拍纪录片。

谈及何勇,高原说:“他已经没办法做这件事了。他的经纪人张秦今年想把他过去录好的小样整理出来,出个专辑。”至于前夫窦唯,两人离婚后便没了联系。

谈及’94红磡中最喜欢的照片,高原没有选在香港街头拿着瓶装水凹造型的何勇,没有选抽着从北京带过去的金桥烟的窦唯,没有选在台上意气风发、被香港媒体围住的任何明星,当然也没有选对着镜子举起那台尼康FM2相机的自己。

她选了这张照片:参与演出的所有人背对镜头,扛着乐器、设备、行李,一行人走在深圳街头——这很像以南下务工潮为主题拍摄的某个街景,除了其中几位留长发、扎辫子的人显得有些打眼,其余人观感与普通路人无异。

“现在看每个人的状态都太土了,就是一帮马上就要去香港的土包子。”

1994年,深圳。参与’94红磡演出的歌手们拉着自己的行李、乐器和设备到火车站转车。高原表示,这是整个’94红磡系列影像里她最诊视的一张照片。/《红磡1994:“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25周年》,由高原提供

“我估计,现在谁都没办法让他开口说吧”

正如画家老树对高原摄影的评价——“我们在这些照片中看到了人,而不再是什么炫酷的摇滚和摄影”——高原说,“大众可能看到的都是最光鲜的、在舞台上的那种东西,但我觉得那个是假的,那是拿出来给外人看的,我不关注”。

高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小女人,但也真实。这场演出影响了多少歌迷、如何改变中国摇滚乐进程、留下了多少遗憾,对她而言都不太重要。她只在乎记录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做什么。

“我之所以能出这两本书,其实都是这些朋友给我的,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珍贵的。”

这场经典演唱会遭遇了很多意外:窦唯忘词,张楚伴奏走调,何勇在演唱会开始之前对四大天王的揶揄引来香港乐迷不满;邓讴歌“斥巨资”购买并改短的花裤子惊动了香港的检察部门,贾敏恕只能对检察人员解释“那些玩摇滚的就是这样”,才保住了这一日后被视为经典的着装……

最大的意外,在于这场演唱会的结果,诸如“中国摇滚生于1986年工体,死于1994年红磡”、“中国摇滚在那一夜非常辉煌,但也辉煌了那一夜”的评论充满遗憾的情绪。

面孔乐队的陈辉总结道:“那时的他们用音乐和态度征服了夜晚,却没给中国摇滚夜带来真正的白天。” 

面对这些评价,高原觉得“他们说得没错”。这些摇滚明星并没有像现在的人想象中那样收获甚多,而是回到内地,接拼盘演出,魔岩还没有实现“让他们走出去,再回头来造成影响”的意图便黯然离场。

接下来,1994年黑豹演出荒,1995年唐朝乐队吉他手张炬车祸离世,1997年张楚第二张专辑《造飞机的工厂》反响平平。红磡的热烈之后,是中国摇滚漫长的低迷。

何勇那句流传甚广的“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儿了”,渲染了三位时代主角和这场音乐梦最终的悲情命运。

而他的追问——“你知道张培仁在哪儿吗?这么多年了,那些用我歌的也没给我钱,彩铃什么的到处在乱用”“我就想要一个房子然后养一条狗,也不是说天天这样过。这样能花多少钱?但我这样的生活也过不上”,也成了送给那个年代和自己的、有些黑色幽默的绝响。

无论谈中国摇滚还是’94红磡,窦唯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他曾说“摇滚误国,红磡无需纪念”

与何勇一样,窦唯同样没有出现在《红磡1994》末尾的自述之中。尽管在外人看来不免遗憾,但高原的回应很直白:“我估计,现在谁都没办法让他开口说吧。”

高原觉得歌迷有时候操心太多,延展太多,脑补太多——宁可相信心中那个完美而倨傲的摇滚之子形象,也不肯相信当事人的解释。

“如果我嘴里说的他,不是他的歌迷想象的样子,歌迷就会否认,说:‘你别骗我们了,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高原曾经和一个朋友聊天,她问朋友,为什么小窦会被推上神坛?

朋友答,窦唯这前半生不是很诗意么,特别不像我们这些俗世里的人要操心这个那个的,他被塑造出一个遗世独立、别人想做而做不到的形象,完全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里面,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这种状态是很多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的人所向往的,是他们想做但做不到的,他们出于内心的投射,于是崇拜这么一个人。

1994年,香港。演出前夕,唐朝乐队在香港逛街。当时香港的一切给演出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繁华的城市生活和完善的音乐工业。/《红磡1994:“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25周年》,由高原提供

“理想主义,在很多年轻人出生那一天起,就没有了”

以’94红磡所达到的历史高度,若按当前音乐市场的运作规则,这批人无疑都将站在时代顶点,接受镁光灯、海量邀约和丰厚报酬的轰炸。

但在上世纪90年代,他们只是去香港演出,然后回来继续巡演,生活没有变化,甚至“达不到特别富裕的水平”。

由于当时音乐市场的商业化尚未成熟,社会与民众对摇滚明星也没有无孔不入的关注,他们的知名度和收入都没有达到预期。这更渲染了某种悲情色彩。

等到市场规范起来,这批歌手的巅峰时期已经过去了——窦唯不甘公司安排,宁愿做自己认可的小众音乐,创作《山河水》《幻听》《梦》时期的他变得“非常不摇滚”;何勇演出时说错话被封杀;张楚因为唱片成绩不佳回到西安,沉默多年。

高原近年继续拍照片,拍摄对象依然以摇滚乐队为主——面孔、盘尼西林、海龟先生、白皮书、橘子海,等等。

她喜欢盘尼西林的小乐,因为她觉得“从小乐身上能看到我们小时候那些人的样子”。高原深感现在“很多小孩只把音乐当成爱好”,而这在90年代是不可想象的——白皮书主唱刘家辉白天上课写论文,晚上去school学校酒吧演出;橘子海主唱张坤明,主业是建筑师。

高原与他们聊天时总觉得诧异,“90年代就没有这样的,那时候都死心眼,我就是干这个干到没饭吃,也会继续干。我不会想先去挣饭钱,再来养活我的爱好”。

那种专属于90年代的理想主义已然淡化了。“60后、70后,他们这个东西是在骨子里的。年轻人很多都不知道什么叫理想主义,因为从他出生那一天起,这个东西就没有了,所以你没法要求他什么。”

至于过去的摇滚乐和现在的摇滚乐有什么不同,高原觉得摇滚其实和音乐没有关系。

“它只是一种生活态度,坚持自己的态度。大家都是在自己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这段时间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1994年,香港红磡的一场大梦,唱不完的青春笑泪交错。“魔岩三杰”终究没有火起来,各自回归尘世。有人无奈,有人不屑,有人坚持。没人再提出“幸福在哪里”“有没有希望”这样的问题。魔岩音乐黯然退场,张炬去世,其余人慢慢老去,按各自的步调继续前行。

2019年,高原把这个梦的碎片又拼起来了,每一个参与者和旁观者都不免慨然唏嘘,随之释然。

一切就像窦唯说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梦想,实现这些梦想的过程,就是在做一个梦。我觉得每个人都活在这个梦里,我自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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