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人生的每一步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算命人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算出来的?

这是台湾占星专家写的一本书,她的方式比较特别是把星座分为三个宫 基本宫,变动宫与 固定宫 。

   第一型:基本宫――牡羊、巨蟹、天平、摩羯
      ★特质:保守、规矩、无趣、重礼数
在我看来,他们就像是人生的建筑师一般,做任何事情都有规划、蓝图,都有设计与布置,步骤与步骤间环环相扣,他们不喜欢计划外,也不喜欢被勉强,由于欠缺安全感所以需要把自己调得更稳定、无趣、冷静,同时更会衡量布局。没办法,作为一个人生的建筑师,每一步都必须考虑会影响未来有多巨大,需要更谨慎小心去面对每一个选择,包括择偶,包括工作,他们绝非一时意气用事便骤下决定的人(除非动摇的是他的根本),愿意付出精力经营人脉,对他们而言,面对世界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所以他们可以说是相当社会化的一群。
另外,基本宫也较为保守,如果他们在成就一栋建筑时要冒险,那个冒险必然要有意义,如果是不必要的,那基本宫宁可选择守成。他们生性低调,一来欠缺高调的热情,二来更害怕高调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继而引来麻烦,还不如低调的好。他们也喜欢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感觉,那种真实掌控使他们安心,也会在进度之内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基本宫人的思维很“政治”,他们的话总是“意在弦外”,相对他们听别人的话也会以九弯十八拐的角度去听,猜测你这句话是否别有含意。
      基本宫中较为例外的是火象的牡羊,火象的冲动与稳定架构本身就是不太兼容的,使整个过程较为急躁,架构可能更大更快但未必更稳,所以突显的是开创性与积极性,而非守成,并略带莽撞。步入中年后,牡羊可望因年岁带来的历练,而越来越有基本宫的稳定特质。
      第二型:固定宫――金牛、狮子、天蝎、水瓶
      ★特质:孤僻、自恋、高傲、自闭自省
      固定宫就像住在自成一国的堡垒里,活在自己的世界,与外界的沟通管道常常不通到让人气馁。固定宫的人不是不能与外界沟通,而是必须经由他的方式,才能通到你的世界,所以常常让人有难以沟通的感觉,只能由他来解释你,不能由你告诉他你是谁。适应不良者只能摇摇头、纷纷走避。而且他们超主观,爱恨强烈,甚至有些反社会倾向,这种自闭的特质也往往

结婚前一晚我被人下药迷晕,再睁开眼已经被卖到村子里,有男人嬉笑着向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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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始作俑者就是我亲哥,以及那个公认最暖的男人,我的未婚夫。

我把他们当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没想到却被他们联手摆一道。

他们大概忘了,我从小只吃荤,不吃素。

我五岁生日那天,我爸带了女人和一个男孩回来,男孩大我三岁,在我和我妈面前喊我爸为“爸”。

我妈连着哭闹了好几天,最后拿到一套两居室作为离婚补偿,同时还把我扔给了我爸。

她拖着行李箱要走那天,我哭的撕心裂肺,只求她能带我一起走。

可她说:“郁郁别恨妈妈。”

让我从小寄人篱下,受尽我爸和继母的冷眼折磨,还想让我不恨她?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每天要想着怎么防范继母的阴狠毒辣。

有次只因我多吃了一块红烧肉,继母就把一碗滚烫的汤泼在我身上,骂我是妈都不要的野种,难怪那么没教养。

我爸在旁边默不吭声,俨然像个和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局外人。

自从继母进家,我的房间从单独的粉红卧室搬到了空间狭小的阁楼,我在阁楼强忍着疼,把贴在身上的衬衣脱下,不小心撕破了好几个被烫出来的水泡。

是我亲哥严苏,也就是继母和我爸生的儿子,给我送来了烫伤膏和一大腕饭菜。

他温柔地说:“上完药再吃点,哥心疼你。”

之后的日子也的确是多亏了他的照顾,才让我稍微好过些。

我是真把他当成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上初中时有人找他麻烦,我就带着一群人帮他出头,把比我大三四岁的男生全打跑,自己眼角也被划了道口子,破了相,回来少不了又是一顿揍。

他上大学后学人家赌博,生活费都输光了不敢和家里说,我就把自己暑假兼职赚的钱都给他。

如果不是昨天喝了他递过来的酒,接着我就全身瘫软,很快没了意识,我真的不敢相信,对我下药的人会是那个曾说心疼我的亲哥。

而和他一起把我卖到村子里的人,还有那个所有人眼中的暖男,我的未婚夫祝子应。

我从初中起经常打架斗殴,同学们都怕我,学习一直处于中下水平。

祝子应高中和我同桌,他是唯一一个敢说我做错了的人。

我不听课,他就像唐僧转世一样对我喋喋不休,给我灌心灵鸡汤。

我越是吼他,他还越来劲,还说我要是不好好学习,他就把我打架的事都告诉我父母。

其实我爸和继母早就认定我不会出息,打架的事告诉他们也没用。

但我就是好奇,祝子应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上心?

也是多亏了他这个学霸的帮助,我最终和他考上了同一所不错的大学。

他那时候抱着束粉玫瑰和我表白,说从高中起就看出我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外表坚强,但内心一定有柔弱的一面,他想做那个保护我的人。

高中和他相处三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揶揄他幼稚,却接下了那束粉玫瑰。

毕业后他进了我爸的公司做职员,我则和几个朋友开了间承包电子商务的工作室。

我以为事业和爱情双手,没想到在前一晚,被我哥叫去酒吧下药迷晕,朦胧中我确定听到了祝子应的声音。

他说:“严郁,对不起,你别恨我。”

又是一个让我不要恨他的人。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人昏迷后也是会心疼的,就像被锯齿一下下的割,割的血肉模糊却叫不出声来。

之后我只知道被好几个男人架进了面包车,再次惊醒,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大叔坐在床前,粗糙的指腹摩挲过我眼角的疤痕。

“小姑娘长得挺俊呀,就是这道疤……可惜了。”

我想躲开他肮脏的手,才发现自己早被五花大绑,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尝试恐吓他:“我哥和我未婚夫只是把我暂时送到这,等他们办完事还要来接我的,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他们会让你好看!”

我当然知道他们敢把我送到这就没想过让我回去,但我内心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大叔听完果然大笑,一脸不屑:“你就别做梦了,我花两千块就能把你买过来,他们临走前还千叮万嘱别让你跑了,谁还会回来接你?”

我无言以对,真没想到自己在这两个至亲心中只值两千块。

我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竟让他们恨到想让我人间消失的地步?

是因为祝子应不想娶我吗?可分明是他自己在露天广场弹着吉他和我求婚的。

是我哥怕我以后分家产吗?可是我早和他说过,等我有能力了就会把抚养费还给我爸,从此和他们划清界限。

到底是哪一点,能让他们对我恨之入骨?

如果眼前的大叔想对我下手,我就算不被绑着,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或许是上天可怜我,给我安排的“丈夫”竟是个形如枯槁的小男生。

听说小男生在年初时突然病倒,算命先生提出了娶媳妇冲喜,大叔和他媳妇就挨家挨户的上门提亲,只是谁也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年纪轻轻就卧床不起的小男生。

大叔也没辙,才想到买媳妇这种损招。

大叔的媳妇张婶抹了把泪:“小小可怜呀,他是村里读书最厉害的孩子,老天真是不公……”

从小在压迫中长大,我早就知道老天不公。

同样是我爸的孩子,我哥可以轻松拿走我的卧室,可以每月找家里要上万的零花钱,但我就只能睡阁楼,靠自己赚生活费。

如果埋怨老天,我恐怕早在那个家死一万次了。

冲喜这种事本就是封建迷信,一场喜事办下来,病好不好不知道,病人肯定是被折腾了。

大概是料定我跑不掉,他们帮我松绑,还让我近距离观察罗小小。

他浑身呈现一种淡黄色,眼眶内更是黄的吓人。

“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快一周了,刚开始上吐下泻的,我们也带他去诊所瞧过,说是……”张婶皱紧眉头,“说是小小放学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心底一阵冷嗤,真不知道这些开诊所的人是在救人还是害人,这种鬼话也敢说。

罗小小这样子明显是发了黄疸,这病我小时候也得过,我妈说我刚出生不久就全身发黄,在医院里治疗了好久。

那会不知道我爸从哪听了别人的话,说新生儿患黄疸,代表孩子会是他生意场上的绊脚石。

从小我爸不喜欢我,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这些话我后来也证实了,正是我那绞尽脑汁想上位的继母说的。

在我的再三坚持和保证下,老两口终于妥协,和亲戚朋友借了钱,连夜带着罗小小去了城里的医院。

医生最后的诊治结果是罗小小患了蚕豆病,若是再拖下去,很有可能会引发肾衰竭。

在治疗的过程中,其实我是有机会求救或者直接逃走的。

但看着老两口不吃不睡地陪儿子,我心中竟有些羡慕罗小小,我现在被卖到了异乡,不知发现我失踪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有一丁点担心我?

罗小小在医院住了一周,身体有了好转,只是老两口的口袋空了。

我抱着几桶泡面上来时,听到他们在求医生:“求求您了,先给小小继续用药吧,我们会想办法凑医疗费的。”

医生有些无奈地点头,但还是提醒他们,如果两天后还不能交钱,只能让罗小小出院了,毕竟他们已经欠医院两万块了。

我心一横,给我一起开工作室的朋友程韵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严郁!你还知道联系我们,你哥说你嫁去国外不回来了,我……”

我没去细究未说完的话,只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没人找我,没想到这种荒诞的理由严苏也能编得出来。

不过仅是这一点我就能确认,我爸肯定是知道我失踪了,我如果嫁人怎么可能不经过他的同意?

可他若是不声不响的信了严苏,那只能说明一点……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话锋一转,和程韵直奔主题:“我告诉你个卡号,打五万块过来。”

卡号是之前我陪大叔去缴费时记下的。

五万块是我们工作室连续熬夜加班好几天,才能赚到的数字。

但此刻程韵只是沉默了片刻,就答应下来。

等我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听到大叔说他卡里突然多了五万块,张婶心善,还嚷着要先报警查清是谁转错了钱。

我打断他们:“先拿这钱去交医药费吧,小小的身体更重要。”

或许是他们猜到了什么,又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们没有再反对。

给钱的办法只能解燃眉之急,罗小小这次在医院花了不少钱,老两口一屁股的债,他们未来的生计是个问题。

找了个闲暇时间,我问张婶他们平时是以什么谋生。

当时我才知道,原来罗家村都是养蚕的。

只是之前买他们蚕丝的老板故意压低价格,他们没法卖,导致生意谈崩了,现在也没人买他们的蚕丝,村里很多人都三餐不继。

知道他们是缺少一个销售渠道,我再次把情况告诉了程韵。

我们本来就是做电子商务的,帮他们搞个店铺卖蚕丝不是什么难事。

大叔眼眶红了:“闺女抱歉啊,你以德报怨,会有好报的。”

我连忙摇头,其实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这段时间他们自己舍不得多吃一口饭,但却从没有亏待过我。

我身无分文的被送来这,也是多亏遇到了他们这样的好人。

他们和那扔下我的母亲,以及对我放任不管的父亲相比,已经好太多。

罗小小出院的那天,程韵那也传来了好消息,有不少商家看上了罗家村天然无污染的特性,都纷纷下了订单,罗家村得忙好一阵了。

罗小小泛红着小脸看我:“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你能不走吗……”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小乖,你要努力学习,等姐姐把事情办完,再把叔叔的两千块拿回来,姐姐就来找你。”

大叔其实已经说那两千块不要了,就当是把我请来救命的钱,还说以后他们赚到钱一定会报答我。

但严苏和祝子应费尽心机算计我,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罗大叔这一家,我的下场真是不敢想象。

这两个男人从我身上拿走的一分一毫,包括大叔的钱,我都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当我飞回x城时,是程韵开车来接我的。

我没有瞒他,把自己被亲哥和未婚夫联手算计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沉默了好久,突然说了句:“郁郁,对不起……”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又听他喃喃道:“不过你回来了就好……”

回到工作室的这几天我一直让几个朋友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回来了。

经过他们几个的调查,我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严苏已经接手了我爸公司的财务部,而祝子应竟然成了公司股东,还娶了个叫何怡的女人为妻。

算起来我去罗家村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他们的速度竟如此快,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两人怕是蓄谋已久了。

我正在办公室联系整型医院的医生时,听到屋外一阵聒噪。

透过窗帘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跪在地上,哀求所有人:“求求你们,帮我找找她吧。”

见她如此,我心里又乱了几分,犹豫片刻,还是开门出去。

女人一见我,立马哭着跑过来抱我。

“他们都说你嫁人了,可我不信!你要是真嫁人了,一定会告诉我的!郁郁,告诉妈妈,你受苦了吗?发生什么了……”

她抱着我的身子在颤抖,哭得呜呜咽咽,头皮上似乎少了一撮头发。

我妈把我抛弃后,听说因为没什么技能,只能在别人家里做保姆。

我好几次放学都发现她躲在墙角偷看我,但当初不要我的人是她,我不想和她再 有纠葛。

没想到我失踪后,这个曾经抛弃我的女人,反而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人帮她找我。

她从包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我:“当初妈妈执意让你留下,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吃苦,严威宇有条件让你接受更好的教育。”

“现在你长大了,你做任何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

我怔怔地望向手里的东西,竟是一沓粉色的钱,还有我的各种证件。

原来我妈一连好几天见我没来工作室,她担心我出事,就去问了程韵他们,之后又闹到了我爸那。

我爸和她说我跟人私奔去了国外,她就趁家里只有保姆的时候,说回来帮我拿东西,接着在阁楼找到了我的证件。

看见我护照的那一刻,她更加确定我出事了,连忙去报了警。

但她人微言轻,又常年没和我接触过,被严威宇几句话就圆了过去,警察只当是家事,也没再管。

我继母扯着她的头发打她,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出现在严家。

我摩挲着她光秃秃的头皮,心里像被人揪了一下,或许她当初扔下我独自离开是有苦衷,但我却没法那么快说服自己原谅她。

我本想把钱还给她,她却怎么说也不肯要,还反复告诉我,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她。

她虽然不像我爸那样有权有势,但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支持我。

我鼻子一酸,连忙转过身不看她:“你先回去吧,钱我暂时收了,看见我的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妈连忙答应,被朋友送回了家。

程韵有些自责,说要是早知道她是我妈,之前也不会赶她走了。

我苦笑一声告诉他没事,毕竟以前是我告诉他们,我妈早死了。

整形手术我没让医生动太多地方,最主要是帮我把眼角的疤痕去掉,顺便割了双眼皮。

养伤的这半月我也没闲着,雇了私家侦探帮我调查严苏的财务情况。

严苏曾经对我的好不像是装的,他的改变是从大学开始,那会他经常找我要钱,和我说话的语气都变陌生了。

直觉告诉我,他最后能答应祝子应对我下药,很有可能和曾经的赌博有关。

事实也确实像我料想的这样,他大学四年赌钱,生活费和我给他的那些钱根本不够用。

后来他借了不少网贷,但钱还不上,最终利滚利越欠越多,现在他名下还有十几家网贷平台的借款没还清。

可卖掉我也只不过能赚到两千块,两千块和他现在几十万的欠款相比,根本只是凤毛麟角,他不可能看上的。

侦探很快又帮我证实了另一个猜想,祝子应娶的女人何怡,是个名副其实的拆二代。

两人半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如果我没记错,何怡应该就是半年前祝子应弹着吉他和我那晚,主动上前加他微信,夸他歌唱的好,还说要请他到酒吧驻场的女人。

那会祝子应还说这是双喜临门,以后我们又多了一份收入。

祝子应是不是真的爱何怡我不知道,但拆二代的名头的确能让他以后的路好走一些,这不已经成了我爸公司的股东了吗?

祝子应想让何怡出钱就必须娶她,可他一直是暖男的人设,抛弃我会毁了他在公众心中的形象。

于是他一定知道了严苏缺钱,并用钱收买了严苏,联手把我卖进了村里。

只可惜他们做事太急,不够仔细。

一心只想着把我卖掉,却没花时间调查清楚大叔他们买媳妇的真正原因。

这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我给了侦探一笔钱,麻烦他再帮我做件事。

拆掉纱布后,我眼角的疤痕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双眼皮也让眼睛更有神。

我又去理发室做了发型,染了颜色接了头发,再化个淡妆,程韵都说我完全变了样。

从前是我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一头短发,从不化妆,还以为祝子应会爱这样的我一辈子。

现在知道了他的口味,我自然是投其所好,让鱼儿尽早上钩。

我改名为宁玉,和程韵他们嘱托了几件事后,就准备参加我爸公司的面试。

程韵欲言又止:“郁郁,你知道我和你爸认识,其实我可以帮你……”

我当然知道程韵家和我爸是世交,程韵虽然也就三十岁,但按辈分来算,我爸还得叫他一声叔。

可复仇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牵扯别人。

明田的面试官提的商务问题我都对答如流,当场被录取。

在工作室工作的一年多,电子商务这点东西不敢说吃透,至少也是游刃有余。

实习这三个月,我每晚加班熬夜,帮公司重新设计网络营销方案,顺便还帮技术部解决了几个棘手的问题。

那会儿选择电子商务,我本意就是想建起一家以后能超越明田的公司。

大学四年,我基本跑遍了所有教室,不仅学到了经济管理的知识,技术方面也提升了不少。

还认识了一群技术大咖,甚至把程韵这个大学教授也拖下水,一起创建了工作室。

方案被公司采纳,没多久就给公司带来了近千万的利润。

转正考察那天,三个考核官都给我盖下了“优秀”的印章。

这在明田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般实习生转正都是“合格”,就连当初祝子应进公司都只获得了一个“优秀”。

这也引起了高层对我的关注。

营销部经理孙曜进来找我那天,笑得油腻腻的:“宁小姐真是才貌双全,以后要不做我秘书吧?薪水我能帮你翻几番。”

自从进了明田,我努力在改变自己的性格,一边完成工作,一边在网上学习职场规则和处事方法,只求能把自己包装成老板们喜欢的样子。

我语气恭维:“孙经理真是高看我了,像您在公司是骨干级的人物,我能在您手下工作已是我的荣幸,秘书这事我是担不起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想让我当秘书,不可能。

孙曜进很聪明,圆滑地打着官腔,说我果然年轻气田,是明田未来的栋梁。

我成了孙曜进的核心职员,他这人虽然偶尔会做出搂我腰,搭我肩膀的油腻举动,但工作能力是有的。

我每天上班跟着他学东西,做策划,确实眼界大开,圈子也一下扩大了许多。

一次饭局上,他为了拿下项目喝的酩酊大醉,可对方还是不肯松口。

眼看对方要走,我这才把一份资料递给他:“徐经理,我早听说星程在找优质的货源,或许这个能让您满意。”

一月前程韵把罗家村包装成了网红打卡点,有不少千里迢迢跑去看蚕宝宝的老板和游客,据说罗家村现在的蚕丝千金难求。

而孙曜进带我扩充人际圈时,我也调查到星程其实早就想把罗家村收入麾下。

现在递上这份资料,是在帮星程,也是在帮罗家村的人,更是在帮明田拿下项目。

当然,最终受益的人少不了我。

庆功宴上孙曜进向我敬酒,语气态度都变尊敬了不少:“宁小姐果然实力非凡,以前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赔不是了。”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生意场上无非就是利益使然,我帮他拿下项目,他觉得我有用,这才会为从前那些油腻行为道歉。

但我不会拒绝他,有他的帮助会让我的计划更容易些。

当他把我引荐给明田财务部经理时,对方只看了我一眼,手中的高脚杯就突然“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了。

我笑的端庄得体:“小严总,是我样子太吓人吗?”

严苏此刻看我的眼神在惊恐和困惑之间徘徊,他是不敢确定,我到底是宁玉,还是被他卖掉的亲妹妹严郁。

他一口气问了我好多私人问题,无疑是在想确定我的真实身份。

当我镇定自若的回答完,他紧绷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抱歉,宁小姐和我一个故友太像了,我还以为……”

他又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继续道:“宁小姐在明田不到半年,屡屡帮明田拿下了不少项目,盈利总金额更是可观,不知宁小姐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他在探我虚实,公司培养人才都是有套潜规则的。

如果员工有意向长期留在公司发展,他们就会尽可能把资源花费在他身上,尽全力培养他。

如果听出员工只是为了“锻炼提高自己”,或者有随时走的可能,大概率会被就此埋没。

“我的成长离不开孙经理的帮助,”我在孙曜进脸上看到一丝得意的笑,“我的情况刚才也和小严总说过了,我父母在乡下日子并不好过,是明田给了我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说这话时想到的是罗大叔一家,现在罗家村的状况变好了,他们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吧?罗小小回去上学了吗?

我装作诚恳谦逊的继续说:“如果小严总不嫌弃,我很想在明田待一辈子,尽全力为明田赢得更多收益。”

这些话严苏听了明显很满意,大概是他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背后的人,我没几天就被晋升成了副经理。

公司的核心业务我终于能接触到了,公司骨干培训也有了我的名额,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人,我总算有机会碰面了。

之后的日子我表现得兢兢业业,谦逊有礼,收获了不少人脉。

公司大会开始前,我故意坐在严苏旁边,让他看见我玩网络赌博游戏,还一直在赚钱。

他眼底藏了光,小声问我:“没想到宁小姐也喜欢这个,看你一直在赢,这游戏叫什么?”

我假装神秘地告诉他,这是个新出的游戏,在应用商店都下载不到,只能去网页上玩。

我为了供弟弟读书,不能只靠那点死工资,也想通过赌博游戏赚点外快。

“我只玩了一周的时间,已经赚到这个数了。”我张开五个手指给他看。

他不解地问:“五万?”

他眼里的光更亮了,分贝都提高了几分:“难道是五十……”

我连忙蒙住他的嘴,向那些投过来异样目光的人赔着笑,转头又和他说:“这游戏刚开始才有那么大的福利,要是玩的人多了,难说游戏难度就增加了,到时候赚钱就难了……”

“要不是小严总平时对我很照顾,这事……嘻嘻。”

我不再说下去,但已经顺利指导严苏进了网站,注册了帐号。

为了赌能欠出几十万网贷,又能出卖自己亲妹妹的人,再闻到赌博的香味,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这网站是程韵他们花了好长时间做出来的,网站挂在国外,有心想查的人也查不到什么。

再说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去查时,网站早关了。

而里面所谓的玩家其实都是程韵他们的暗箱操作。

其实现在很多赌博类游戏都是这样,看似是真实玩家对抗,输赢全靠个人技术和运气,但其实都是假的。

后面操纵的人会让玩家先尝到甜头,之后一次次拿走玩家的钱,逼着玩家充值。

先让严苏开心几天,没多久他就会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帮我把明田这座城堡一点点瓦解。

再见到祝子应,他一身高定西装,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妆容精致的女人挽着他往会议厅里走。

娶个拆二代做老婆,确实为他带来了不少捷径。

大概是看到严我在一起相谈甚欢,他径直向我们走过来。

他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彬彬有礼地向我伸出手:“你一定就是宁小姐吧?听说你是公司难得的人才,很让人刮目相看。”

我从何怡眼中看到一丝不悦,并没伸手回应,只是莞尔笑着:“祝总客气了,我是宁玉。”

“您夫人戴的钻戒很夺目,看的出来您很爱她。”

是真的夺目,如果当初他为我戴上的求婚戒指是星星,那何怡此时戴的就是太阳。

何怡对我的举动显然很满意,自然娴熟地把祝子应伸在半空中的手拉回来:“宁小姐不愧是明田的新星,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说话间还不忘把我微信加上。

我原以为何怡会是个刁蛮公主,没想到也是个聪慧可人的角色,这倒是对我接下来的计划方便了许多。

我爸和继母是最后登场的,我不想过早和我爸见面,只捂着肚子和孙曜进装病,随后立刻开溜。

没想到刚出宴会厅就被人突然扯进漆黑的逃生楼梯,对方双手压在我背后的墙上,沉重的呼吸迎面扑来。

和祝子应在一起五年,他身上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但还是装成一副胆战心惊的小白兔样。

“你……你是谁,你再过来,我可叫人了。”

“严郁!”他突然叫我名字,让我心里立刻一紧,“我知道是你,你回来了,对吗?”

我内心思绪如波浪翻涌,面上却不显:“是祝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您刚才说颜什么?”

装傻演戏算是职场必备,尤其是此刻面对祝子应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从前和我在一起时,他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是谦谦君子,对我更是用心呵护,还经常在朋友圈晒他为我做的爱心晚餐和各种小惊喜。

根据他和何怡结婚时的媒体报道,当时他故意表现的像个受害者,说曾经也是真的很爱我,没想到我会抛下他,和别人私奔。

是何怡帮他赶走阴霾,他会一辈子都把何怡当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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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看完就乐了,这不是废话吗?

何怡作为他的私人ATM,不当宝当什么?

他掐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角看了好久,大概是确定了没有那道疤痕,手才垂下来。

“抱歉……宁小姐和郁郁长得太像了,她曾是是我的……”

借着昏黄色的灯光,我看到他眼里多了几分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

比起我的出现,他一定更希望再也不见。

我最好永远被锁在那个村子里,不要再来打扰他如今的美好生活。

其实我应该感谢他和严苏的,他们没有直接对我下杀手,已经是对我的仁慈了。

更该感谢他们的是,经过这件事,让我看清他们的同时,也让我成长了。

我忍着犯呕的冲动安慰祝子应,还说在报道上了解了他的很多事,知道他是个用情专一,为人坦荡的好男人。

男人是经不住女人崇拜的,他果然一下子得意起来,还说自己曾经怎么对前女友好,没想到却一声不响的跟人私奔,给他戴绿帽。

再和他聊下去,我不敢保证还能忍住胃里的翻滚。

找了个借口正要离开,他又叫住我,主动加了我微信。

当晚我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出现了好几条信息。

程韵问我近况,我很快回复他都挺好,他很快又说:“后面的事我都处理好了,放心。”

心里顿时觉得暖融融的,有些庆幸自己在人生低谷时,身边还有像诚意这样不离不弃,愿意不顾一切帮助我的人。

严苏谢我介绍那么好的游戏给他,说他一晚上已经赚了好几万块。

我回了句“不客气,有钱一起赚”,心里想的却是能尽快看到他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模样。

祝子应也给我发了信息,夸我工作能力强,想以后能和我多交流,探讨工作和生活。

他对我付出了五年,尽力做好最暖男友的人设,男人付出过的才是最宝贵的。

就凭我这身像极了他前女友的皮囊,已经足以让他多看我两眼。

我立刻回复他:“能得到祝总的肯定比什么都重要,很荣幸以后能向祝总学习。我先睡了, 祝总做个好梦。”

这些人的信息都在我意料之中,偏偏除了一人,我真没想到她会那么快联系我。

“宁小姐,明天见个面?”

我答应的爽快:“只要何小姐需要,宁玉随时都在。”

她要和我见面,无非就是说关于祝子应的事,可让我不能确定的是,她到底是因为我的容貌想赶我走,还是有别的目的?

茶室里,她把一沓钱推到我面前,不卑不亢地说:“宁小姐可能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我不吭声,听她继续:“昨天在宴会上见到你,我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知道你不是,我心情又有些复杂。”

“我考虑了一晚上,还是想让宁小姐帮个忙。”

接下来的时间我静下心来帮祝子应办事,有时为了第二天的会议他熬夜加班,我就在公司里边做方案边陪他。

每次他都会很绅士地送我回家,当然住的地方已经被我换在了公司附近。

那个我和他共同的家,我从来没敢回去过。

一则是怕被人识破身份,二则是不想勾起曾经的回忆,自讨没趣。

明田最近对城北的一块地皮势在必得,拍卖会上我看着他咬牙一次次举牌,每举一次,花出去的就是几千万。

价格到两亿时,祝子应浑身都在抖。

他申请休息十分钟,实则是去给我爸打电话了。

我握着香槟立在阳台边,夜风瑟瑟,黑暗中感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我压低了声音:“你没必要这样,买下这块地,他们必亏。”

身后的人回我:“放心,我有分寸。”

顿了顿他又说:“明天我会带阿姨出城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话音刚落,他电话响了,虽然隔得不近,但我还是听出那是我爸迎合讨好的声音。

我担心待久了会被祝子应怀疑,没再听下去,转身进了宴会厅。

十分钟后拍卖会继续,这次祝子应举牌,对方没有再跟。

我知道是对方卖了我爸一个面子。

两亿多的支出,再加上最近严苏为了赌博动用公款,刷出去的几百万,恐怕明田就快成空壳了。

从拍卖会出来,祝子应沉着脸,眉心拧着。

我装作关切地看他:“喝一杯?”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应该是真诚的,他从前为了何怡的钱,不顾我们五年的感情,在结婚前一夜把我卖给别人做妻子,自己又装作一副无辜样和别人进了温柔乡。

现在他美梦成真稳坐明田股东的位置,得到了何怡的支持,却又总在细微的地方和我眉目传情。

比如他每次送我回家时的依依不舍,分明不用加班还是故意留在办公室和我聊天的细节,以及此时公司大出血后,在ktv包房里把脑袋靠在我肩上的脆弱。

或许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吃不到的才是最香的。

连续两瓶香槟下肚,祝子应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当然,我喝的基本全扣了。

他泛红着脸跟我说他和前女友的事,说我和她真的很像,只是他前女友是单眼皮,眼角还有道难看的疤。

“她不如宁小姐长相精致,性格也孤僻不爱说话,不像宁小姐这样讨人喜欢……”

我趁胜追击:“那何小姐呢?她长得好看又有钱,祝总一定很爱她吧?”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卸下伪装,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

他带有嘲意的弯起唇:“她的确有钱,很有钱……”

见他慢慢阖上眼,我以为问不出什么来了。

没想到他突然又补了一句:“有钱就够了,爱不爱的太奢侈了……”

我悄悄把包里的录音笔关掉,带着面具跟祝子应相处了快半年,我终于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正巧在这时我收到了侦探发来的信息,说之前我交代的事情搞定了。

我喘了口气,接下来,该收网了。

公司年会那天,我爸就今年公司的情况作出总结,还特意提了祝子应拿下城北地皮的事,说那一片将是政府未来二十年主要规划的地界。

明田拿下那里,就等于未来二十年都会胜券在握。

接着又表扬了严苏,说他把公司财务部处理的井然有序,将来会是明田的接班人。

祝子应和严苏上台致辞,在一片掌声中,突然有媒体扯着嗓子提问:“严总,听说您除了小严总还有个女儿,她曾经也是祝总的未婚妻,不知您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人群中我看见何怡的脸冷了几分。

我爸表现得很镇定:“那是我的养女,养她二十四年,她不仅没有感恩的心,还卷着钱和人私奔到国外了。”

“不过我也不怪她,只要她现在过的好就够了。”

台下的人纷纷称赞我爸有能力又是个好父亲,对待养女还能那么宽容厚爱。

我起身整理好衣物,攥紧手里的报告,在万众瞩目下朝着台上的男人喊:“爸!”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台上的三人脸色倏地黑下去。

在明田呆了快两年,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我踩着高跟鞋,迎着他们毒辣的目光登上讲台。

有媒体很快反应过来:“您就是严总的养女吗?”

我拿起话筒,一字一顿地说:“严总,是我的亲生父亲!”

话说完,还不忘把手里的DNA检测报告展示给众人看。

我和我爸本就在一个公司,拿到他的头发再去做DNA比对很容易。

我之前担心我爸会不承认这份父女关系,特地留了一手,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严苏最先沉不住气,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吼我:“我早该猜到你就是严郁的!那个游戏是你让我玩的,你是故意的……”

我装的无辜:“哥,你说什么呢?什么游戏?”

刚才我爸还在夸赞严苏把财务部打理得很好,很快他就会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对上孙曜进的眼神,他很快会意,抱着一沓文件紧拧着眉心跑上台。

他把文件递给我爸,轻声说:“严总,前段时间我和财务部交接时,发现有好几笔账都对不上,背地里悄悄查了下公司财务状况,才知道……”

话音未落,我爸握着文件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爸之前看到的财务报告,是被严苏动过手脚的。

出于对他宝贝儿子的信任,他根本就没有去细究,一定还以为公司这一年有不少结余。

可他哪里知道,严苏为了赌博,前后挪用公款已经超过了千万,自己还欠下了几百万的贷款。

之前我把这些事告诉孙曜进时,他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当时尝试说服孙曜进:“孙经理一直是明田的骨干,能力有目共睹,一定不希望看到公司葬送在严苏这种赌徒手中。”

文件被我爸捏得皱巴巴的,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巴掌甩在严苏侧脸上:“你这个逆子!”

祝子应大概猜到了什么,连忙抢过财务报表。

在看清的一瞬间,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负两千万?”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视线一下子望向台下,轻轻地喊了声:“小姹……你会帮我的,对吗?”

祝子应的确对明田是很用心的,从前他被明田录用时就说过,以后一定要把明田当作是自己的公司,全心全意要为了公司好。

可他话没说完,何怡把录音笔举在半空,传出了祝子应当晚在ktv和我说的话:“……有钱就够了,爱不爱的太奢侈了……”

录音播放完,何怡叹了口气,让保镖递上离婚协议书:“我以为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至少会对我有一点心动,可宁小姐……”

她看我一眼,又说:“应该是严郁小姐的出现让我明白,你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是为了钱,从没有爱过我。”

“祝子应,我不会再帮你了,我们离婚吧!”

那天何怡约我见面,让我帮个忙。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让我接近自己的丈夫,帮她去试探祝子应的真心。

“和他在一起这几年,我经常见他盯着一个电话号码发愣,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前女友严郁的。”

她意味深长地睨我一眼,继续说:“你和严郁长得很像,我现在很想知道,祝子应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钱,还是真的爱我?”

“如果是后者,哪怕让我把所有钱都给他,我都愿意。”

我原本的计划也会想办法接近祝子应,然后断他臂膀,让他失去何怡这个后盾。

没想到这事倒是何怡她自己提出来了。

我那会惊讶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现在全懂了。

今天在我向台下人展示DNA报告时,全场唯一不惊诧的人只有她。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恐怕在宴会厅见面的那一次,她已经猜到了我就是严郁。

她找我调查祝子应的真心,是想得到一个结果。

这结果要么能让她死心,要么能让我死心。

最后她还是输了,于是她选择在众目睽睽下递上离婚协议书,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份体面。

其实说白了我和她都是受害者,像她这样明事理的女人,以后若有机会,我倒是很想跟她做朋友。

祝子应颤着手接过离婚协议书,目光却在我身上打转。

“郁郁,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拿你父亲的公司开玩笑,那是生你养你的父亲!”

真是讽刺,二十几年来他哪有一点亲生父亲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我爸,抱着最后一丝奢望:“您说,我是您的女儿吗?”

我从来都不是眦睚必报的人,面对亲人,纵使他们对我不好,处处算计我,我也仍然渴望着那一丝遥不可及的亲情。

今天来之前我和程韵说过,如果我爸能承认我这个女儿,伤害过我的人也愿意当着众人向我道歉,那我会选择放下怨恨,从此和他们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放过他们,也饶过自己。

可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叫人性的东西。

我爸一把抢过我手中的DNA报告,狠狠揉作一团砸在地上,看我的眼里戾气徒增:“严郁!你就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为了贪图我的钱不择手段,什么低贱手段都做得出来!”

“为了让孙曜进帮你,你和他关系不简单吧?”

见我被气得浑身发颤,他更是不依不饶:“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轻贱的女儿!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耍点小手段就能扳倒明田,扳倒我。”

“城北的地,足以养活明田二十年,而你!”他食指猛地指着我,“给我滚!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早就跟你断绝关系,你出卖公司,没有人会敢要你的……”

他话没说完,宴会厅的大门被霍然推开,为首的男人身姿高挺,面色冷峻,他带着身后的人向我们走来,每一步都带了一股摄人的威压。

祝子应一下子攥紧拳,想冲下去拦住他们,却被我爸一把拉住。

那天祝子应为了拿下城北的地几乎掏空了明田,其中免不了眼前这男人的推波助澜。

祝子应视他如仇人,却不知……

我爸连忙迎上去,一脸谄媚:“我还正想尽快结束明田的年会,忙着赶去星程为老哥祝贺,没想到你还先来了……”

男人没接话,直接绕过我爸,大长腿一迈登上讲台,低头看我:“没事吧?”

我有些无力的摇头,程韵的出现,代表事情即将朝着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他微微蹙着眉,抬手揉了下我的头发:“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曾经的确有消息透露,说政府未来二十年的规划都在城北,那块地价值不菲,谁能得到代表谁未来二十年都能高枕无忧。

但就在那块地公开拍卖的前两天,程韵的家族企业星程暗中得到消息,由于某种变故,导致城北的规划推后了十年。

换句话说,现在拿下那块地,至少要亏十年。

程韵一直觉得愧对于我,竟然我被自己的亲哥卖掉他都没察觉,还差点让我客死他乡。

他知道我回来是为了报仇,就在暗中一直帮我。

他封锁了城北规划被推后的消息,公然在拍卖会上和祝子应上演了一场龙虎之争,最后还假装卖了人情给我爸,忍痛割地。

我爸以为拼尽全力押对了宝,没想到却是买下了一片荒凉。

当程韵让人把那份城北规划延迟的通告递给我爸时,我爸脚下突然一软,“咚”的屁股砸在地上,人都在止不住发抖。

严苏和祝子应急了,连忙冲过去扶他。

看清通告,严苏立刻咬牙吼我:“严郁,我自问从小都在护着你,我爸买什么玩具也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分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每次得了新玩具都会拿来和我一起玩,言语间还经常会提醒我——

“爸说了,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一定能满足我”、“虽然没人给你买玩具,但你是我妹妹,我可以把玩具借你玩”……

以前我天真的以为这是亲哥对我的疼爱,自从被他和祝子应联手卖掉后,我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他的炫耀。

程韵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然后声音阴狠地说:“严郁从小在严家忍气吞声,从来没想过伤害谁,更是把你严苏当成了最信任的亲人,可你呢?”

他看严苏的眼里藏着把杀人的刀:“你和祝子应联手把严郁卖去山村!要不是严郁心善又聪明,恐怕早就如了你们的愿!”

严苏刚想开口,被程韵大手一挥制止,几个保镖带着一家三口走进宴会厅,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警察及两个戴手铐的男人。

再见罗大叔他们一家,他们衣着已不像从前那样破旧,罗小小清秀的小脸上透着红云,一家人看上去精神气十足。

罗大叔也不废话,直接在警察面前指认严苏和祝子应,说当初正是他们把我带到了罗家村,还收了他的两千块钱,并将当时他们立下的字据递给了警察。

严苏脸色惨白,继续做困兽之斗:“那字据上是祝子应的名字,和我没关系!”

警察语气冰冷:“那这两个罪犯,你们不陌生吧?”

在我整容的那几天,我给了侦探一笔钱,麻烦他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找到当初把我送到罗家村的男人,并通知警察抓人。

那天我虽然被迷晕,但我很清楚那张面包车里至少坐了四个男人。

侦探告诉我找到这两个地痞的时候,我就知道,等着严苏和祝子应的会是什么。

其实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我和程韵都会出资帮助明田度过难关,也会向法官求情,尽量让严苏跟祝子应能减刑。

可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严苏和祝子应因为绑架及贩卖妇女,被抓入狱。

那天年会上,祝子应从看到程韵对我的亲昵举动后,就再也没吭声。

直到他被戴上手铐,才红着眼眶看了我一眼,说:“郁郁,对不起。”

那一刻,我有一瞬间的迷惘,大概祝子应是真的爱过我的吧。

只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他放弃了我。

继母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抓,和我爸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拿着菜刀说要去警局劫狱。

最后她在警察局门口被拿下,听说送进了精神病院。

罗大叔虽有罪,但也算功过相抵,再加上他其实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和程韵也一直在帮他求情,最终他只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延缓执行。

明田一蹶不振,面临倒闭。

几天下来我爸头发花白,一点也没了曾经的傲气,垂着头一遍遍喊着程韵“叔”,求他看在两家人是世交的份上,出手帮明田一把。

我爸哭丧着老脸说:“叔,我知道我有愧于郁郁和她妈妈,曾经也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还希望能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工作室里,程韵把这些事讲给我听,正巧孙曜进给他打了电话,说我爸又来公司找他了。

孙曜进现在被程韵安排进了星程,听说他精明能干,做事谨小慎微,为星程创造了不少收益。

“严威宇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韵和我并排立在落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抬起头反问他:“你的想法呢?”

程韵顿了片刻,看我的眼里有情绪涌动:“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初他也参与了卖掉你这件事,但他一直对你继母欺辱你的行为放任不管,二十几年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欣慰的笑了,程韵总是那么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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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小小跑进办公室,笑容如和煦春风:“姐姐,阿姨寄给你的信。”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阿姨是指我妈。

上次程韵说要带我妈出城几天,我知道他们是去了罗家村,程韵要去接罗大叔一家人。

却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妈一起去。

看完信我才知道,程韵真是有心了。

程韵低下头看我:“阿姨在信上说什么了?”

我不由弯了弯唇:“她说,她在罗家村一切很好,大伙教她养蚕,那些蚕宝宝很可爱,她很喜欢。”

他突然靠近我,把我逼得贴在窗户上,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还有呢?”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妈在信上还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可转念一想,我要是真和程韵在一起了……

那我爸是不是还得称呼我为……婶婶?

人生的路上,如果懂得体谅,懂得理解,懂得宽容,日子就会很温馨,也会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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