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拉大提琴聊到什么

  邦尼告别了布加勒斯特的盛夏,那些短暂盛放过的曼陀罗花。

  她将父亲埋葬在格拉斯的某处薰衣草花圃下,临终前,父亲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

  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她找到了许多渡往瓦拉几亚的船票,可惜,都被撕得粉碎。父亲最终也没有来到瓦拉几亚,在某夜酩酊大醉时,他摔倒在泥泞的路边,一辆马车碾了过来。

  邦尼从未读懂过她的父亲,也没有机会询问:为什么他最后选择回到格拉斯。可是,一切就适逢其时地发生了,邦尼没有难过,也没有意外,在平静地经历过丧葬之后,她的耳边总是徘徊着埃文的声音。

  “这些都是会死去的,整个时代都会死去”

  邦尼没有半分迟疑和犹豫,即使面对斯卡丽缇公主的皇室邀约,她依然选择了熟悉的航船。

  再次回到布加勒斯特,已经是初遇时的寒冬。她在花园的凉亭中看到了埃文。

  埃文倚靠着凉亭断裂的石柱,呢料大衣沉重地垂下,皮草的外领在凛风中张牙舞爪地啃噬着衬衫的高领,肩膀落满一层纯净莹白的积雪。

  埃文的发丝被簌簌白雪洇湿,他用一只手随意地将潮湿的碎发拢向头顶,手指插在发丝间的时候,邦尼想起了那血色朦胧的雷雨夜,埃文也是这样,随意地露出整洁的额头,苍白的皮肤映衬着鲜血淋漓的唇齿,却让她沉沦至深,难以自抑。

  看到邦尼的马车,他并没有走近迎接,也没有离开,只是将头歪向一侧,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石柱的断裂截面,厚实的积雪掩盖住石柱顶端参差的尖刺。

  邦尼知道,埃文也想起了同一个惊雷骇电的暴雨夜。

  血液的味道在凉亭中蔓延着,邦尼走近埃文身旁的时候,那股鲜嫩的血腥味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在这片朦胧雾色中,注意到埃文苍白到几乎要透明的皮肤,微微凹陷的脸颊,和那双脆弱游离的猩红眼瞳。

  埃文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眼镜片的反光中,邦尼仿佛能看到一颗枯木般干瘪冰冷,瘢痕累累的心脏。

  “欢迎回家,邦尼”

  “我没有家了……”

  “如果不愿意这里是家,那么,至少让它成为你的归处”

  “埃文,你过得好吗?”

  “该说好还是不好呢?我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偶尔会有那么几件新奇的事情”

  “埃文,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过得不好,你受伤了吗,为什么有这么浓的血腥味呢?”

  埃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邦尼的身上,他攥紧了衣领,将那浅蓝色的身影融入自己最宽阔的黑暗中,他的额头贴住邦尼的鬓发,尖利的牙齿从白皙纤润的侧颈滑过。

  邦尼感受到那两片冰凉干涩的唇擦过自己脖颈的时候,一团柔软的哈气钻入脖颈的皮肤中,一阵酥痒使她微微战栗着,但她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这团哈气如寒冰一般的温度,冻结了她体内缓缓流动的血液和欢快有力的心脏。

  “邦尼,欢迎回家”

  邦尼的侧颈被埃文尖利的牙齿抵着,一种刺痛感很快就要扎破她的皮肤,她不自觉地站得笔直,让自己的身体更贴近了埃文的胸膛,意料之中的刺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埃文只是将嘴唇熨贴在邦尼的侧颈,落下清浅一吻后,他终于挺直了身体。他的头歪过不易察觉的角度,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邦尼侧颈上那一片绯红的皮肤。

  他在欣赏,或是挑逗。

  “邦尼,我有个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埃文摇了摇头,牵起邦尼的左手。

  邦尼看向自己中指的最后一个指节处,那里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一枚红宝石戒指圈住。

  “这是只属于你的东西,答应我,保护好它”

  “我会的,但是,这枚戒指……”

  埃文用食指挑起邦尼的下颚,拇指按住她的双唇,紧接着,他的额头抵向邦尼的额前,那几缕被寒风吹散的碎发。

  他的唇几乎要贴住自己的拇指,喃喃的瞬间,邦尼已经感受到唇瓣的颤动,自唇齿间逸出的血腥气,似乎早已融入刺骨严寒的风雪,又再一次沾染上埃文身上的曼陀罗香。

  邦尼问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了,她注意到埃文并不是在微笑,他失去了常年为伴的游刃有余,此刻的埃文,严肃到仿佛在恐惧着,有什么东西他绝不希望邦尼触碰到。

  邦尼却无暇顾及这异样的严肃和恐惧,因为在埃文的颈间深藏着一缕熟悉的香水气息,这缕微弱的残存来源于“血色曼扎”,那瓶与她的血液水乳交融的香水。

  他在思念,或是侵占。

  直到邦尼又一次站在那扇有些老旧的木窗边,望向远方沉入晦暝混沌的花园,严冬冽风穿透她的身体,钻入她的血管中,她看着左手中指的戒指,从那璀璨清透的宝石切面内,她看到了埃文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然深陷于某处浓稠昏暗的沼泽,一团阴翳爬上他的眼底。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眼神呢?糅杂着忧郁、愤怒与恐惧,可无法阻挡的,闪耀在瞳孔中的那缕幽微光芒,依然可以击破所有阴云密布,在雪虐风饕的荒芜花园中,给予自己一个并不算温暖的怀抱。

  那怀抱是宽阔的,坚定地屹立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她的眼前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即使她的整个身体都融入这片冰冷的黑暗中,即使只是一件大衣圈住的置锥之地,在最逼仄的空间里,她依然能感受到埃文的呼吸,他独有的体温以及那颗心脏跳动的沉重节奏。

  在邦尼无法望去的空荡荡的房间,某处月光隐匿的角落,埃文面向着赭褐色的墙壁,他的背影溶入泥潭般的晦暗中,从窗缝钻入的一缕风,裹挟着剔透的细雪,融化在他宽厚的肩膀。

  他没有睡去,却陷入了在血海中燃烧的梦里。

  他不记得已经多少次梦到这片鲜血潮涌的海洋,血液沸腾着,跃起烈焰般的浪,那层层巨浪即将吞没某个纤弱的背影。

  昏暗中,她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不论埃文如何呼喊,即使撕心裂肺地喊,她也无动于衷,始终面朝着汹涌澎湃的血液,任凭灼红的浪潮将她吞噬,她背对着埃文,背对着整个世界。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左手中指,一抹鲜艳璀璨的光芒,灼伤了埃文的眼睛。

  那背影忽然转过身,却是埃文并不熟悉的脸。

  那张脸苍白到透明,身体中所有的血液都尽数流逝,干枯的皮紧紧地扒在骨架上,血管皱缩着,她的脖颈处有两个结着一层薄薄血痂的小洞,自那殷红的血洞中流出的粘稠液体,濡湿了她纯白色的塔夫绸长裙,一道干涸的血迹流向她的心脏——那血痂凝聚着的左胸。

  在那纯净如积雪一般的绸布上,那些血迹歪扭着拧结着揉作一团,埃文远远望去,那团血迹竟洇成一只猩红的兔子。

  一只安静的,干枯的,永远不会跳动的兔子。

  那兔子卧在邦尼的胸骨中。

  埃文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的黑暗中,他看到了那死去的年轻贵族,他死在埃文的马车踏入克拉约瓦城的那一瞬间。

  埃文在白色玫瑰的花圃中,看到了那双汪洋般湛蓝的眼瞳,他甚至不知道这位年轻的贵族因何死去,在他的指尖,一个被玫瑰花刺扎破的血点中,钻出一只蠕动的黑色若虫。

  这只黑色的软虫,仿佛在此时此刻也钻入埃文的额间,让他产生一种荒谬的,痛苦的幻觉——他会杀死邦尼。

  他会饮尽邦尼的鲜血,将一具由灰白枯萎的皮肤所包裹着的骷髅,沉入波涛汹涌的血海中。

  在那粘稠的、惊骇的、喧嚣着的浪涛中,融入了所有因他而死去的生命,他们曾化作一滩污泥般流淌着的液体,终于在某一刻,将汇聚成为这片即将吞噬邦尼的海洋。

  他缓缓走向那架大提琴,手指挑拨着琴弦,沉闷的震响却让他的内心更加浮躁。

  他无法再对这样的噩梦和幻觉置之不理,即使他在半天前才抚摸过邦尼那红润的脸颊和饱满的唇,亲吻过她芳润的侧颈,听到在她那白皙的皮肤下,那些错综纠缠的血管中,汩汩血液流动的喘息声。

  他来到邦尼的房间,安静地坐在床边的软椅上。

  他看到朦胧的月光融化在邦尼的脸颊上,映照着她微微隆起的鼻尖和小巧圆润的嘴唇,那些潮湿的光斑随着邦尼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着,她的肩膀乖顺地隐匿在被子中,连同她年轻而优美的身体一起,安睡在温暖与柔和里。

  在邦尼的房间角落里,那架崭新的的大提琴旁,埃文轻抚着镌刻在琴身的文字——BUNNY。

  他为沉睡中的邦尼奏响了一支低沉的乐曲,在这首阴郁的曲中,满溢着他对邦尼的思念,从盛夏到深秋。

  如果时间真的只是一个精妙的刻度,一段漫长的光阴,那么跳跃在两个刻度之间,穿梭在那长达半年之久的时光中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他无尽的思绪,还是暗藏的想念?

  是那血腥的欲望,还是纯洁的爱恋?

  这一切都是秘密,深敛在这首沉闷的乐曲里。

  没有人听到,除过埃文自己。

  埃文走入清晨的浓雾。

  在这片浓雾中,他挖出了一副鲜血淋漓的尸骨。

  这尸骨源于那位克拉约瓦城的年轻贵族,埃文曾把他埋入这片冷寂的树林中。

  这位年轻人的庄园死于一场大火,他没有家人,没有仆从,只有一幢白色尖顶的小楼,燃烧在埃文的背后。

  火舌吞没了他存在过的全部证据,只为他留下一幅骨架,如今,这副骨架的头颅亦不知去向。

  埃文并没有多做停留,在他的心中,一口黑色的大棺材将这位贵族,连同那诸多死去的生命一起封存。

  于是,他铺开画纸,站在房间的窗前。拂晓的晨光倾洒在画板上,他在窗帘遮蔽下的阴影中,挑出黑色的颜料。

  他不知道自己该画什么,于是一笔挨着一笔随意地涂着,很快,他便涂出一位佝偻的老人,他画出矮小的背影和颤巍巍的双腿,这位老人走在泥泞而宽阔的黑色土地上。

  在这片土地上有无数白骨散落着,有些被埋入土中,有些只是沾染了泥巴,还有些裸露在地面上,泛着阴冷的森森白光。

  远处的土地中插着许多的十字架,一些棺木斜斜堆叠在那里,一些也被胡乱地插入土壤,露出枯朽的几截残肢。

  老人背着一口大棺材,黑色的棺材上只有一道银色的十字架刻痕,他就要背不动了,棺材几乎是拖在地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黑色的泥土翻卷起来,露出鲜嫩的深层土壤,这土壤是鲜红的,好像无数尸骨的鲜血淤积着,与腐殖质一起,浸染了这片荒寂的墓地。

  埃文看着这幅画,看了许久之后,他将画笔狠狠地扔了出去,一抹鲜红的颜料戳在画面的中央,留下干涸血迹一般的残痕,直直延伸到画板上。

  他没有再理会这幅画,他觉得画得糟糕极了。

  于是,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步走向伯爵的房间门前。

  伯爵正坐在一张方桌后,仰面看向天花板上的圣母像,他的头用力地向后拗过去,仿佛脖颈要断掉一样。

  他的桌面上,摆放着一颗光洁的灰白色颅骨,他正抚摸着那颅骨的头顶。

  “我亲爱的侄子,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他没有看向埃文,只是看向埃文胸口被沾染的红色颜料,细密的颜料痕迹像极了喷薄而出的鲜血,可他知道,埃文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你认出他了吗?”

  他甚至没有给埃文多余的回答时间,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对,一位可怜的贵族,可悲的年轻人”

  “他被我埋在城东的树林里”

  “我知道,我亲手把他挖出来的,别这么看着我,是家主的安排,埃文,别再做和整个家族为敌的事”

  埃文用手抵住眼睛框架,目光透过指缝,他看到了那颗颅骨。

  “你总是这样,年轻的时候谁都有些理想,美好得虚无缥缈,却忘了自己身处在怎样的现实”

  “埃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高贵强大、浴血永生、凭什么为一群蝼蚁所不耻,凭什么被禁锢在他们幻想出的枷锁里?”

  埃文并没有回答叔叔的问题,他只是走向那空旷的桌子,拿起那颗洁白的颅骨,他看着那空洞的眼眶,仿佛能从一双大孔中,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蔚蓝色海洋。

  伯爵却等不及了,他从椅子上“腾”地站起身来,他很想要揪住埃文的衣领,可是他放弃了,最终,他的手只能有些无措地随意插在裤兜里。

  “你扪心自问,你们究竟在追求什么?自由平等?团结正义?”

  “什么是自由?我们血族可以肆意渴饮鲜血啃噬生命,算不算自由?什么是平等?近百年的俄土战争都把战火燃烧在我们的生存之地,而我们只能藏起獠牙站在一边,那群臭气熏天的牲畜们可以随意厌弃我们,制定什么禁血令,这叫不叫平等?”

  “什么是团结,那群废物们举着火把沸反盈天地要烧死一个神父,却在狼爪之下只敢推搡着拥挤在一座破旧的神像后面,这叫不叫团结?什么是正义?我为了血族的永存,为了家族的荣耀,凭什么就不算正义?你又凭什么判定何为正义!弱肉强食,这本就是正义!”

  “神灵是什么?生灵是什么?都与我们何干!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幻觉,一群引颈受戮的食物!”

  “埃文,你是聪明的,你应该知道:国王、宫廷、朝代和国家,这些都是会消亡的,甚至一整块大陆都会沉入海底。可我们血族长久地存活于世,我们才是应该永久留存下来的种族。那群蝼蚁,那群牲畜都算得了什么?他们随随便便就会摔死在路边”

  “你要为了这样的‘人’和家族对抗?”

  埃文终于放下那颗颅骨,他直直地看向叔叔的眼底,满溢着愤怒、焦虑、恐惧和不甘,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他看到了一柄银色的十字架,尖利如匕首一般插入自己的心脏,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我说过,我为故去的朋友,为幸存的自己,为残存的罗马尼亚,为这片大陆上的遍野饿殍与寸寸焦土”

  伯爵从桌面上将那颗颅骨夺了过去,在埃文的面前,他将那颗圆润坚硬的颅骨向窗外砸去。

  彩色玻璃花窗瞬间碎裂成无数的残片,在一声爆裂的巨响后,混合着颅骨一起向窗外飞出去,插在窗外花圃的积雪上,伴随着地面传来的闷响,砸出陈雪迸溅的孔洞。

  邦尼被这声巨响吓得从桌前站起,她甚至来不及合上她的日记。

  恍惚间,她看到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反着白花花的光,从高处砸向花圃中,砸断了一枝曼陀罗花的枯枝,几只鹡鸰被吓得振翅四散,留下雪地上无数碎裂的玻璃渣。

  她急忙向门外走去,却在走廊上看到了微笑着看向自己的伯爵夫人。

  “邦尼,你可以陪我聊天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

  “这是我的荣幸,伯爵夫人,但是刚刚的巨响……”

  “没关系,邦尼,那不重要,别担心”

  伯爵夫人领着邦尼来到一个她从未看到过的地下室,在那地下室里,只有四面金碧辉煌的墙,地面被改造成了水池,宽阔的绿色水面映衬着墙壁的金色光芒。

  伯爵夫人在邦尼的面前脱下自己的长裙,跃入那平湖般的浅碧水池中。

  邦尼看到,那双纤长柔弱的腿,在入水的那刻,化作了一条鳞光璀璨的蓝色鱼尾。

  “邦尼,别怕,就像你接受埃文是血族那样”

  “你知道吗,在这座庄园,在今天,我们两个人只能留下一个了,如果我自私一些,我会希望留下的是你,可我又不愿意是你,邦尼,你该逃离这一切”

  夫人却没有理会邦尼的疑惑,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们人鱼族是个古老的种族,我从前生活在大西洋,后来我被一张黑色的网带来这里,从此,我就生活在这个水池中”

  “人鱼族的血液,会让血族更强大,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捕捞人鱼,我并不是这个水池的第一代主人”

  “可是,邦尼,你不是人鱼族,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邦尼很想简单地回答:“因为香水”。可她比谁都明白,一定不是这样,她来到这座神秘庄园的原因,一定裹挟着黑暗的、繁芜的、不可言说的阴谋。

  “邦尼,血族不会饮因曼陀罗花的毒素死去,可是,人族会”

  停顿了片刻,伯爵夫人又再次看向邦尼的眼睛。

  “致人成瘾者终将致人失控”

  邦尼站在水池边,她看向对面墙壁上狭窄的窗,日光扬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在这清透的碧色水池中,伯爵夫人白皙柔软的上身沐浴在日光下,光华夺目的蓝色鱼尾拍打着池水,溅起优雅的水花。

  “邦尼,走吧,我们该去看看了”

  话音未落,伯爵夫人已经从水中站了起来。

  她并没有换上那条长裙,而是从那墙壁的天使像中拉扯出一件高领衬衫和一条马裤,又从另一座神像的底座中拽出一双落满灰尘的长靴。

  邦尼跟随在伯爵夫人的身后,来到了高处的某个房间。

  越过伯爵夫人的肩,她看到了埃文。

  他站在一片血泊中,左脚碾着他破碎变形的眼镜,右脚踏在伯爵的大腿上,他的手中紧握着沉重的银质十字架,尖锐如一柄银剑,插进了自己叔叔的心脏中。

  伯爵躺倒在埃文的脚下,被削去的两只手散落在地板上,手腕处的血液像下水管道里腐臭的污水一般倾灌在地毯上,尖利的黑色长甲里还塞着与血迹混合一体的皮肉,此刻,它们比那具尸体显得更为孤独。

  埃文的全身布满了可怕的抓痕和刀伤,血液顺着那些皮肉翻卷的裂口流淌,流经柔软的鲜红嫩肉,融入地面上那滩沼泽般的深邃赤色。

  整个房间都浸泡在绝望的殷红中,那混合着血液、汗水、甚至是肠液的粘稠液体,已经无法分清究竟属于谁,寂静的四周只能听到埃文沉闷的喘息。

  那几声迟缓而微弱的喘息声似乎要被这血海吞噬,血液以一种狂暴猖獗的姿态凝结着,疯掉一般撕咬着埃文的小腿,让他的裤脚上爬满了细密的齿痕。

  粘稠的血液将埃文的发丝黏作一团,盖住了他的眼睛,邦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绷紧的血迹干涸的唇角,和自鼻尖砸下的一滴浑浊血水。

  “邦尼,看来,要走的人是我了”

  伯爵夫人不动声色地拿走了墙壁上的一柄古剑,从衣柜中抽出一条宽大的外套斗篷,她微笑着,甚至没有和邦尼告别。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欢畅语气,对邦尼说:“如果有一天,你也想离开这里,可以来英国宫廷找我,我会在那里做公主殿下的剑术教师”。

  “祝你自由,邦尼”

  埃文看向门口的瞬间,邦尼注意到,他的血管在苍白无光的皮肤已然隐隐可见,他的手臂凸起着可怕的青筋,难以抑制的颤抖着。那两片被他咬紧的嘴唇里溢出一抹绮丽的绯色,正如他此刻血光灼红的双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埃文,在他那沉郁的目光中,她想起伯爵夫人的话。

  “致人成瘾者终将致人失控”

  窗外,一只乌鸦俯冲进来,啄走了伯爵的一颗眼球。

  在那血液喷涌的空洞中,邦尼看到了一滴早已干涸的眼泪。

  伯爵的葬礼在雾霭迷濛的阴雨天。

  邦尼站在管家的身边,隔着整个墓园,她看到了在某个遥远的墓碑前,那两个渺小的黑点。

  埃文站在大公爵的身后,凝视着墓碑上的文字和从那淤积在凹槽里的雨水。

  他觉得自己就像其中某一滴雨珠,从墓碑上滚落,透明的躯体中吸纳了泥土、死尸与腐殖质的气息,在灰蒙雾色中坠入只属于死亡的泥土。

  泥土之下的世界是什么?是更加黑暗的混沌,还是截然相反的、纯净的虚无?

  埃文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叔叔那张沾满了鲜血的脸,那双诡谲的红瞳里燃着的火焰,在疯狂与理智那条脆弱的边界线被他亲手撕裂的时候,叔叔躺倒在地上,垂下眼皮扫过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又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他无比熟悉的圣母像。

  “埃文……你和我一样了”

  乌鸦啄走叔叔的一颗眼球的时候,埃文忽然感到背后被许多挂满尖刺的藤条束缚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扎入了他的心脏。

  “一样什么呢?一样疯狂?一样血腥?一样视生命如草芥?还是一样都会被一柄十字架插入胸膛?”

  埃文沉吟着,嘴唇不自觉地抿起,撑着雨伞的手却攥得更紧了。

  “埃文,不必紧张,或者,我猜你也没有自责,这没什么,要知道,能杀死血族的只有我们自己,优胜劣汰,这本就是我们家族的生存法则”

  “杀戮,只会证明我们的强大,鲜血……多么美好”

  大公爵苍老的嗓音在阴雨中更显沙哑,像寒冬雪原上一只再也挥不动翅膀的乌鸦,黝黑洞穴里一只坠落在岩石上的蝙蝠。

  离开墓地的时候,隔着马车半开的门,埃文看到了一袭黑裙的邦尼。

  他看向邦尼的眼睛,那里似乎有一滴泪水,可是他看不清。他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好像这遥遥一眼,已然望尽两人鲜血淋漓的余生。

  连绵的阴雨过后,布加勒斯特的天空上,山雀衔来一弯彩虹。

  似乎严冬的悲戚与绝望都随着那陈旧的积雪一起,被煦风吹散,一捧鲜红的热血扬洒在冰川之上,血滴落的瞬间,山茶花于群岭间绽放。这一瞬,是属于布加勒斯特的春天。

  埃文在地下室的门口看到了邦尼,她已经换上轻便的春装,浅黄色塔夫绸让他想起了他们在花园凉亭中的初遇,越过神父和修道士们黑压压的头顶,一抹奶油般鲜亮的浅黄色撞破了自己的眼眶。

  他看到邦尼消瘦的脸颊和眼下微弱的乌青,她的唇角努力地向上提起,却好像已然耗尽她的全部力气,他甚至觉得邦尼像一只秋日的蝶,下一秒就要坠落在枯黄的枫叶上。

  地下室幽暗的光笼罩着他们,昏暗中,原本应该暧昧的氛围显得有些沉重。

  “邦尼,很晚了,你怎么会来地下室?”

  “我睡不着,来试试新的香水配方”

  地下室的圆桌上积着一层厚实的灰,就连邦尼最珍贵的蒸馏铜炉上也落满了尘埃。

  “伯爵夫人离开之后,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埃文没有说什么,他看着邦尼瘦弱的脖颈和手臂,犹豫着、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揽住邦尼的头,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肩颈,随着她柔软的胸膛逐渐贴近,埃文感受到,那原本欢快有力的心脏,此刻正在恐惧地痉挛着,忧伤地颤抖着。

  他想到了他的梦,想到了血海中的邦尼。

  “邦尼,你在害怕什么?”

  邦尼犹豫着,不知道她是否应该将伯爵夫人的话转达,不知道她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她的生命是否应该换取些什么。

  “埃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邦尼,别这么想”

  “不,你知道的,死亡是必然的,这是你教给我的,我们的共识,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死去的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早……”

  埃文,一旦血脉暴动失控,你要怎么办呢?临死前,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又是什么呢?

  邦尼在心底思虑着,这是困扰着她日日夜夜的问题,明知没有答案,却总是难以抑制地思考,在静默中,她总能感受到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两人之间拉扯着没有出路的沉默,黯淡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地毯上,两条瘦长的灰影随着油灯中跳跃的火苗一起摇曳着,轻舞着一曲寂静的华尔兹。

  邦尼没有将曼陀罗花香的毒素告诉埃文,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愿意他承受更多的恐惧与愧疚。

  “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即使是我的死去”

  她正想着,一团柔软的气息就扑在自己的耳鬓,她感到一阵粗粝的触感爬上自己的耳朵。

  埃文轻轻地亲吻着邦尼的耳廓,他的舌尖滑过耳垂上的金属,隔着冰凉的耳针,邦尼的耳垂在一阵微弱的颤抖中变得粉红。

  他的嘴唇熟练地在邦尼的侧颈上游走,最终停驻于那熟悉的位置,仅属于他一人的归处。

  牙齿触碰到邦尼的皮肤时,他似乎已经能感受到流动的血液从自己的舌尖窜烧着穿过喉咙,燃尽五脏六腑。甘甜的,芬芳的血液刺激出味蕾最原始的渴求,他似乎就要忘记的他的梦境,沉溺于属于邦尼的、也属于他自己的温柔海洋。

  在邦尼轻柔的喘息中,他的牙齿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扎破了邦尼绷紧的身体,她的故作镇定与恐惧疼痛一起,顺着小孔中溢出的鲜艳血色,被埃文吸纳进自己的身体。

  那些圆滚滚的血珠滑落自己的腹腔里,翻滚着聚集着,埃文第一次感觉到,这些温热的血液散发着火药的味道。

  他的身体仿佛要在这些爆炸开的火药中溃烂,然而,他没有感受到疼痛,与之相反的,一种前所未有的细痒如虫虱一般爬满了他的全身,于是,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战栗着,喧嚣着最野蛮、极致的欲望。

  在这种足以令他疯狂的血腥气中,他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即使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邦尼血液中的曼陀罗花香正在快速地淡去。

  他相信意识到这一点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因为邦尼的身体从未有一刻放松,与以往的松弛状态迥然不同。

  “埃文……你也闻到……”

  “没事的,如果一直紧绷着,可能会痛”

  埃文的一只手扶住邦尼的肩背,他抚摸着邦尼的脊骨和两侧耸起的蝶骨,那两片脆弱单薄的骨头,仿佛随时都要振翅而飞一般颤抖着。他的另一只手搂住邦尼的腰肢,那纤软的腰部被他牢牢地扣在掌心,他想要就此扣住邦尼的全部身体,甚至是她的灵魂。

  他的唇沿着邦尼的脖颈向下亲吻着,疯狂的欲望让他想从那隔着薄薄衣料的滚烫皮肤向更深处探索,直至他的唇可以抚摸到那颗娇嫩柔软的心脏,甚至可以亲吻那颗因为他而变得忧愁惊惧的心脏。

  埃文在邦尼的胸膛上落下一吻,在那因为这一吻而变得绯红温热的痕迹上,他的牙齿轻轻地扎破了那更为柔嫩白皙的皮肤。

  邦尼被针扎般的疼痛和漫天的羞耻感笼罩着,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去,将整个身体的重心交付于埃文扶住她背部的那宽阔的手掌。

  即使她意识到她的血液中曼陀罗花的味道正在变淡,她依然为此刻两人的沉溺感到心满意足,她的全部身心都极力地想要将时光永恒地停驻在这一刻,在这个昏暗的、油灯即将燃尽的地下室里,在这里,是她的归处。

  “邦尼,无论何种状况,我总希望我们是坚定的”

  “不要害怕,更不要为我担忧”

  埃文轻轻地吟唱着那首夜曲,被鲜血浸染的深红唇齿间,那熟悉的曲调里,邦尼想起很久前那个拂晓的熹微晨光和远方的浓雾,和在那清冷的雾色中,埃文深沉的低语。

  此时此刻,这段回忆默契地侵占了两个人的大脑。

  埃文用更为坚定的低沉嗓音,在邦尼的耳边诉说着:“邦尼,我会永远陪伴你,即使我将会死去,以我执拗的灵魂,以你钟爱的夜曲”。

  第二天清晨,邦尼将花房中的曼陀罗花搬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血液味道正在快速地消散,更无法接受自己会成为埃文血脉暴动失控的罪魁祸首,即使她会因为这种诡谲鲜艳的美丽死去。

  她嗅着浓郁的异香,希望这种香味可以快速地渗入自己的身体,那些错综纠缠着的血管,那些缓缓流动的血液里。

  她用一根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从食指指腹滚落了一滴鲜血,血珠坠落在曼陀罗绯红的花瓣上,很快便滚入花蕊中,那朵鲜嫩的花吞噬了这滴鲜血,又贪婪地抖动着美艳的花瓣,将娇嫩的花蕊展露给邦尼,宣示着自己的欲壑难填。

  邦尼看向窗外荒芜的花园,在那衰败的凉亭中,管家好像正在哭泣着。

  她转身走向房间门口时,却看到了正倚靠着木门的埃文。

  那双深邃的灼红眼瞳正微笑着,隔着清透的镜片,他正看向邦尼,或是看向邦尼食指上溢出的那一滴血珠。

  这位年轻的鞋匠,死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穆列什河畔,死在他的家乡。

  邦尼只从管家的口述中偶尔听到过这位年轻人几次,如今,死讯传来的时候,军队的信差只送来了一只被烧焦的鞋。

  “奥地利的军队打进来了,到瓦拉几亚用不了多久了……”

  那位信差刀刃一般的同情眼神看向管家的时候,难以抑制地连连叹息着。

  “一小支军队被活活烧死的,整个村庄的人都死去了,这是他最后的遗物……”

  管家坐在凉亭内,握着那只焦黑的鞋,直至灰烬染黑了她的手,她颤抖着掩面哭泣,于是,那些灰烬便混入泪水中,让她的整张脸看起来乱糟糟的。

  终于,她不再哭泣了。她凝视着自己的手,似乎双手捧起的不是一只鞋,而是一张烧焦的脸。她从那些散落的灰烬中,看到了许多关于儿子的剪影,看到了他卷曲的黑色短发和永远湿润着的清澈双眼。

  “奥地利的军队越过了卜利达的提萨河,占领了特兰西瓦尼亚,很快就是瓦拉几亚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布加勒斯特。

  消息传到邦尼这里时,她正坐在房间的圆椅研磨红茶。

  “埃文,你知道吗?在伦敦有一个关于‘雾霭森林’的传说”

  “你愿意讲给我听吗?”

  “传说在遥远黄金国中,有一片长青的森林,遮天蔽日的浓绿席卷着山峰。远处空灵的气息穿过树冠的罅隙,在广袤无垠的雾霭下,没有一丝风”

  “在来到瓦拉几亚前,我听到船长说布加勒斯特的城东有一片森林,我就以为,这里便是黄金国”

  “所以,你感到失望?”

  邦尼轻轻地摇着头,她看着桌面上散落的一小撮红茶末,闻到了那缝隙间散发出的熟悉味道。这味道属于伦敦,属于在阴雨连绵的浓雾中,那条铺满落叶的幽深小径。

  “战争开始了,埃文”

  “不,战争从未停止过”

  “奥地利的军队入侵,意味着西欧诸国的支持,是吗?”

  “埃文,你很少这样寡言”

  埃文轻微地皱了皱眉,努力地扬起一个别扭的微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或者,他应该思考由邦尼在瓦拉几亚的土地上撕开一个缺口的背后,隐匿着自己的家族与西欧联盟之间怎样的利益链条。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这座庄园的夜晚,在这幢古堡最深处的某个房间。

  此时此刻,他只能注视着邦尼逐渐消瘦的身体,感受着在她不再莹润的皮肤下,一颗心脏正缓缓冻结,血液的流动也变得迟缓。即使邦尼在房间中摆了许多株曼陀罗花,依然无法减缓她血液中花香味的逝去。

  不再拥有圣水十字架的禁锢后,埃文对血液的味道更加敏感,在邦尼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将自己浸泡在血液的海洋中,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能感觉到血脉暴动时全身被撕裂的疼痛。直到他在凉亭内看到邦尼,隔着整片积雪初融的沉闷花园,他似乎可以闻到一抹逐渐贴近自己的熟悉的香气。

  这香气,源于邦尼,源于她的血液。

  然而,这种香气终究还是要离开自己。一旦这种香气完全消散,血脉的暴动会让他和邦尼面临怎样的世界,抑或是怎样的死亡?

  他又一次的想起了他的诅咒:所有属于他的都会死去。怀表,白兔,甚至是仆从,挚友都会因自己的占有而死去。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邦尼血液中的香气也是因为自己的占有而散去,如果梦境中的血海是一个预兆,那么香味的淡去是否意味着邦尼也行进在通往冥府的道路上。

  这一切的源头,罪魁祸首的自己,又该怎样面对这最后的失去?

  “埃文,你在想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想”

  “可是,你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对吗?”

  “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请白兔小姐再说一次吗?”

  “我想去上次的冰湖边坐一坐,我很想念那里的积雪”

  邦尼坐在那湖畔的长椅上,看着远处几颗干枯的树,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皱巴巴的木头,以生命的样态存在着,却早已死亡。

  她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里的湖面了。

  在这冰透的湖面下,封存着埃文的灵魂,他好像只是安静地睡去,又好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只是他的唇角似乎是微笑着,他的脸颊上冻结了一颗自右眼滑落的血珠。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却有些凌乱地敞开,在那衣领微微遮掩着的皮肤上,烙印着干涸的伤痕。

  冰面下的埃文披散着柔顺的长发,鬓角的两缕发丝贴在他的锁骨上,额头的碎发遮挡住他轻轻闭上的双眼,他的头发被湖水浸湿后又凝结了薄薄冰晶。

  “埃文,你把他封存在这里多久了?”

  “是埋葬,埋葬了六年”

  “埋葬……六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六年前,在一个秋天,我记得那天玫瑰般的的日落,就在那样此生不会再有的美景中,我失去了我所有的挚友和一位仆从,一位至死都在保护着我的仆从。我失去了一面旗帜,一面干净的、鲜艳的、平整的三色旗帜”

  “他们死在了俄国领事馆门前,鲜血浸泡着破碎的《组织条例》,那些灰黄纸面上皱巴巴的折痕里盛满了鲜血。日晖消失的那一刹那,堆尸成塔的领事馆前,燃起一场大火,这场火窜烧过布加勒斯特的每一条街道,甚至燃烧到特兰西瓦尼亚的穆列什河畔。火焰燃尽的时候,我从阁楼的窗户向外看,整座城内飘扬着奄奄一息的灰烬,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我的体内也有什么东西死去了,可是我不知道他能被埋葬在哪里”

  “城东的树林中埋葬着我的挚友和仆从,埋葬着烧成灰烬的《委员会条例》,可我无法把我的灵魂也埋在那里,我只有这片幻境中的冰湖,这是我最后的净土”

  邦尼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记住那冰面下的埃文,记住他的每一处细节,甚至是手指弯曲的弧度。她很想用一根烧红的铁将这些全部烙印在她的脑海中,镂刻在她的心脏里。

  最后她看向埃文的眼睛,在那双眼瞳中,她看到了一个生命力仿佛要耗尽的自己。

  “埃文,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还有些话需要找大公爵说吗?”

  互道晚安后,邦尼没有躺到床上,她坐在那架大提琴前,用颤抖着的右手抚摸着琴身,在挑动琴弦的时候,她用力地绷紧了手指,于是,一滴血珠从指腹中冒出来,她赶忙将这滴血含入口中,以免吸引到埃文的注意。

  在这滴鲜血滚落腹中的时候,邦尼忽然发现,她的血液里已经没有一点曼陀罗花香得味道了。只有最纯正的、最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着自己的唇齿间。

  这一瞬间,她的身体好像要爆炸开一样,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她惊慌失措到只能抱紧自己的胳膊,僵硬地弯下腰去,将整个身体攒成一团,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长裙的褶皱里。

  在慌乱中,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冲向床头的木柜前,将那柜子中的一小瓶澄黄液体一饮而尽。

  有一滴明黄色的清透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流经下颚和侧颈,流经那一对青色的圆形孔痕,最终落在她胸膛上的暗红色血痂处。

  一种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痂的缝隙钻入了她的胸膛,如一根银针扎入了自己的心脏,没有渗出血液,只有瞬时的刺痛。

  在这种痛觉的刺激下,她看到了满屋盛放的曼陀罗花。于是,她将那些花瓣全部撕扯下来,想要把它们塞进地下室的铜炉中,蒸馏出更多的曼陀罗精油,如果她将这些全部喝下,会不会让自己的血液中重新逸出曼陀罗的花香。

  她撕扯的动作越来越快速,甚至是粗暴,花汁沾在她的指腹上,她的指纹和甲缝中都塞满了绮丽的红。

  突然,虚掩的窗被一阵狂风吹开,邦尼顺着翻卷起的窗帘向外看去,一道蓝色的光电劈开混沌的夜空,砸在花园中的凉亭上,半截石柱轰然倒地的瞬间,一声响雷唤来足以淹没整座布加勒斯特的大雨。

  邦尼扼制着自己的惊惧,她在雨丝倾洒的窗边,想起了她第一次撞破埃文吸食鲜血的情境时,那夜的雷雨。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席卷着地毯上所有散落的曼陀罗花瓣,甚至是那些还未被摘下的鲜花。在这昏暗的房间中,仅凭着几道闪电打出的幽冷光芒,邦尼看到了一场曼陀罗花扬起的飓风。

  在那暴风眼中,无数的花瓣被撕裂成密密麻麻的碎片,尽数铺洒在邦尼的身上。

  在邦尼从未闻到过的浓烈花香中,在这些飞扬着的曼陀罗花瓣中,在这场诡谲的滂沱大雨中,她感到一阵晕眩,在这些将要把她掩埋的花瓣碎片中,她甚至感到窒息。

  最后一片花瓣遮盖住她的右眼时,她沦陷于此生最深沉的梦境之中。

  邦尼抬起眼,她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雾霭森林。在这片浓郁的绿色中,有一片莹白的茉莉花田,几根旧木围成的栅栏里站在一个穿布裙的小花匠。

  邦尼沿着那条纯白的小路一直向更远处走去,当她平静地朝着那森林深处走去时,她看到了远处的埃文。在他的脚边,有几只欢悦的白兔在嫩草间穿梭,它们灵巧地跃过他油亮的皮靴。

  埃文转过身,微笑着看向自己,在他的肩背上披散着柔顺的长发,发丝随着转动而扬起的瞬间,隔着很远的距离,邦尼依然闻到了那特殊的海藻味,来源于她送给埃文的第一瓶香水。

  她不断地向前走,于是整个世界跟在她身后漫步徐行。

  邦尼开始轻声歌唱格拉斯的小调,她的路缓缓向下沉入归处,亦是她的家乡。

  埃文凝视着大公爵浑浊的眼球。

  那眼球正看向埃文身后的相框。

  在那黄铜的相框内,一只白鸽被钉死在木板上,它昂起头颅,鸟喙极力地张开,向着头顶上方的金质皇冠嘶吼着。它被刨开了腹部,清晰的血红色内脏暴露着,被掀开的皮毛被几根银针钉在它的翅膀上,血液顺着尾羽的纹路笔直地流淌着,流淌进那白鸽下的双手中。

  那是一双洁白的骨雕,纤长的手指弯曲着优雅的弧度,右手的手腕处被划开了一道裂口,这裂口一直延伸到掌心,于是,手掌中的血肉便翻卷成一朵蜷曲着花瓣的殷红玫瑰。

  这只白鸽,是亡故的大公爵夫人最亲近的宠物。

  大公爵坐在一张方桌后,背靠着一整面玻璃窗,他整微笑地欣赏那只白鸽的鲜血与内脏。

  “埃文,我猜到你会来找我的”

  “或许,我早该来找您的”

  “不,伯爵没有死去之前,你还没有能力成为国王之前,我不会见你”

  “原来我和叔叔的互相残杀,确实是您的默许”

  “埃文,我们该聊点别的”

  埃文却没有聊下去,他看向大公爵的方桌,桌子上摆放着两张镜子,镜子的背面各镶嵌着一只蝙蝠,翅膀向外刺出,像四把锋利的匕首。

  “埃文,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可以猜测一下”

  “我猜,你想问我为什么要用西欧的势力只是换一个小小的香水商?为什么默许伯爵对你的杀戮,又认可你杀死伯爵?为什么在炮火轰炸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却和你在这里闲情夜话?”

  “埃文,首先你要知道,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有理想”

  “您的理想是为了血族,而我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无法剥夺你的理想,所以,我只能控制你的力量”

  大公爵的怀中蜷缩着一只乳白的羊羔,他用宽厚而粗糙的手掌抚摸着羊羔的后颈,那些卷曲的绒毛便依偎着他的掌心,钻出他的指缝。

  他掰起羊羔的头,看到了浓黑的睫毛下那双清澈的圆眼,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埃文,你还不知道血脉暴动完全失控的样子,对吗?”

  大公爵说着,用方桌上那柄金色手柄的匕首划破了羊羔的脖子。鲜血喷涌出来,飞溅在他的脸上,濡湿了他的衣服。他将这鲜血淋漓的羊羔摆放到桌面上,抬起头看向埃文璀璨的眼睛。

  “埃文,你看,这仅仅是一只臭烘烘的羊羔,即使这样的血液,也会让你的眼睛如此闪亮。没有了圣水十字架,没有了曼陀罗血液,你要如何控制自己不去成为下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

  “所以,邦尼是致使我失控的最后一击”

  “当然,致人成瘾者才能致人失控,这不是最后一击,而是致命一击,最后一击是此时此刻的你站在我的桌前”

  “失控之后呢,您打算怎么做?”

  “失控没什么可怕的,埃文,血族历代掌权者都是这样,我们当然有解决的办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只有控制他们的力量,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血族的荣耀而存活”

  “解决的办法,血宴?”

  “你很聪明,夜晚泥泞的路上消失几辆马车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血族的荣耀,这座庄园里的每个人都是木偶,人鱼族或者是精灵族血脉的邦尼都是提线,甚至庄园外那些普通人,即使是厌弃我们的人都是帮凶,这一切控制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那双控制的手却被埋在墓园,也许早已融进泥土里”

  “那么,伯爵叔叔是谁,埃文是谁,甚至您自己是谁,在血族的荣耀面前,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鱼族、精灵族、人族,一切可为血族而用的都必须因我们而死,对吗?”

  “埃文,在这个世界上,绝对的权力才赋予生存的自由,这种权力我们必须握在手中,否则我们会被一群肮脏的蝼蚁杀死”

  “在你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觉醒饮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最后,这座城的人们做了什么?他们把你困在幽暗的阁楼里,他们让神父用圣水荆条抽打你,那些背上的伤痕,刚刚愈合又被掀起的血痂,那些流淌在阁楼地毯上的鲜血,你都忘记了吗?你要为这些人争取什么平等自由?团结?他们不需要你的争取,在厌弃异族方面,他们已经足够团结”

  “你看,战争打响了,他们团结地拥挤在那座废旧的、很快就要被推倒的教堂里,去乞求神灵的保佑,却不知道真正掌握他们的命运的,从来不是神灵,而是我们血族”

  大公爵起身走向窗户,他将手掌贴在那透明的玻璃上,窗外一道光电劈开了凉亭的石柱,惊雷在他的头顶响起,骤雨狂泻在玻璃窗上,他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能看到自己身后的埃文,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和那张痛苦的脸上灼红的眼睛。

  “埃文,你只有成为国王,才有资格说理想,我会让选举大会的成员支持你的”

  “傀儡更没有资格说理想”

  “埃文,你说得对,那双控制着我们的手已经烂在泥土中,现在应该连腐殖质都算不上,可我们在这座庄园里长大的人,有哪一个不是出生就注定被这双手摆弄呢?”

  “在这座庄园里长大的‘人’吗?在血族的世界,人在哪里?”

  埃文离开了大公爵的房间,他没有理会转身时大公爵在他身后的那声叹息。

  路过伯爵房间的时候,他推开那被木板钉上的门走了进去。地毯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褐色的痕迹上,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叔叔。

  “埃文……你和我一样了”

  此刻,他终于明白他们所谓的“一样”,其实是一样成为被控制的疯子,一样不再是一个人。

  原来,从始至终,这座庄园里的一切都是傀儡。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惊雷骇电的天空,忽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他觉得这整座庄园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材,将所有诞生或是走进这里的生命吞噬,吐出他们的骨头,用这些散落的骨头制成一颗颗旗子,或黑或白,再看他们在这棺材内厮杀,欣赏他们的自以为是。

  闪电的蓝色光芒反射在房间内的雕塑上,那天使手中的十字架尖端已经被擦拭干净,可埃文却知道,这柄十字架上沾染过多少鲜血。他轻柔地抚摸着天使的翅膀,十字架反射的银白光芒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红色眼睛,于是,他想起了那只死去的白兔,它也有一双红色玻璃珠般的眼睛,只是比自己要干净许多。

  “为血族荣耀,于黑棺之内,无关善恶,你我皆是棋子”

  原来,这才是他和伯爵,甚至和无数死在这座庄园中的血族一样的地方。

  如果生命中出现的一切都是刺激他们失控的饵料,那么不论是挚友还是挚爱,甚至是理想与志向,哪怕是自己心中一瞬的美好,都是提线。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埃文的心脏被愤怒充斥着,他不管不顾地再一次拔下那柄十字架。直到一捧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终于被这冰冷的血泼醒,他看到这柄十字架扎入了大公爵的心脏,此刻,他正站在大公爵的床边。

  一道闪电砸在窗外,转瞬的光映照在这柄十字架和鲜血淋漓的胸膛上。白惨惨的光打在埃文脸上的时候,他的手离开了十字架的一端。

  他静默地站着,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愉或是得意,也没有悲痛或是惊惧,他几乎是麻木的,于是,在这样的麻木中,他用腰间别着的匕首割下了大公爵的头颅。

  他将这颗头颅摆放在方桌的镜子背面,在那干枯的蝙蝠上,在那只死去的羊羔旁。

  做完这一切,他将匕首插进了这颗头颅的右眼球。这时,他才注意到,在大公爵的桌面上,有一颗被那堆书籍遮挡住的颅骨,他仔细地凝视着这颗颅骨,终于在脑后的某处看到了一行文字,那是大公爵夫人的名字。

  埃文离开了这鲜血味充斥着的房间,在滚滚雷声中,他想到了邦尼。

  邦尼的房间是他不熟悉的凌乱,铺天盖地的曼陀罗花瓣遮盖着这房间中的一切,就在这馥郁浓烈的香气中,他看到被厚实的花瓣湮埋着的地面上,一缕红色的光芒穿过花瓣的缝隙,那是他送给邦尼的戒指。

  他跪在地毯上,扒开了所有淹没着着邦尼的花瓣,终于触摸到一具冰凉僵硬的身体,他的手指拂过邦尼那小巧圆润的鼻子,那里没有一缕气息。

  邦尼已经没有了呼吸,她死去了。

  窗外的雨倾泻在埃文的身体上,打湿了他沾满鲜血的头发和衬衫,在一道闪电的光芒中,他用脚边那柄血迹未干的十字架,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将满地的碎屑浸染,在邦尼浅白色的塔夫绸长裙下,一朵巨大的血红曼陀罗正缓缓舒展花瓣。

  窗外的雨随着埃文身体内血液的流逝而渐渐停了,一群嘶鸣着的乌鸦飞过庄园上空,为这口棺材合上沉重的棺盖。

  于是,这里的一切便沉入深渊之下的坟墓中。

  拂晓的熹微晨光还未降临人间时,自邦尼房间的壁炉燃起的火苗吞噬了整幢古堡,火舌疯狂地撕扯着天边的薄云,火光中,整座庄园都化作干枯的尸体,黑色的影子在一片火红中摇曳着,在噼啪作响的爆裂声中,这幢古堡倒塌了。

  布加勒斯特的城门迎来了属于奥地利的第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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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终于!维权胜利啦!

耶耶耶!快乐!这世界终将以正义的意志前行!

耶耶耶!开心!不过在官方找到一个人品和业务能力均达标的新CV之前,我个人还是会无限期停氪。

以及!新的活动卡真的好丑,扑面而来的廉价感!我一开始入坑光夜就是因为它的画风很贵,结果现在…无语了。

看一下前段时间的一些笑话吧

网友的双标程度让我震惊。(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就是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别推维权要去捂嘴,自家维权的时候还不忘拉踩别人。

以上,仅针对阻止6推维权的人。不针对正常1推。

以及,我是all推偏1,11就是我的国乙初恋,然后自开服以来,11的卡就一张比一张丑。

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配音比卡面重要。因为约会过程中,配音贯穿始终,而卡面只出现几秒(大部分时候显示的还是立绘。)所以之前我还是一直忙着6推维权的事,现在6推维权获得小小胜利,我准备帮1推维权的时候,点进超话…

不信谣不传谣哈,我没那么大度,愿意帮抹黑我们的人维权,那我就祝你们维权胜利吧。

最后,这个回答也不会再更新啦。因为我相信北极光不敢再找一个不过关的人来充数了(如果他找了我直接退游了,从此避雷这家工作室所有游戏)

祝精通茶艺和带节奏的6号大鹿和阿旦,在即将到来的2022年,和旧的一年一样,名不见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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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9日更:我好可怜,我差点被网暴了,呜呜呜

咱就是说,每天早上醒来因为维权而感到疲倦的时候旦子就会狠狠给我一个刺激的大动作。

就今早,刚醒就见识到了蛋子的杰作。

这不是明天游戏主线更新嘛,按照惯例,BJG要给玩家打电话(以五个男主的声音打,具体接到谁的电话都是随机的。)

蛋子的梦女们怕接不到陆沉的电话就伤心了呀。

唉~就是说,蛋子,您从业四年还不知道行规?

游戏方打来的电话是"陆沉的电话",不是"阿旦的电话",接不到陆沉的电话为什么要阿旦发语音弥补?怎么着,您觉得自己就是陆沉是吗?

梦女们接不到陆沉的电话蛋子哥要多发语音,这意思不就是是自己等同于陆沉吗?

我麻了,赵路老师配了那么多乙游角色出席活动被cue用角色的声音说话他都是说:"那么我来模仿一下XX的口吻…"

这是一种尊重,赵路老师尊重我们喜爱的纸片人。他这样说就仿佛纸片人是真实存在的。

包括开服直播,主持人让谷江山唱游戏推广曲,谷江山说"这是汤圆的歌。"

这位蛋,您是如此骄傲自负,被梦女发言蒙蔽双眼,自以为自己配的很好。陆沉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是您履历上最出彩的一笔,而您,从未给过他起码的尊重。你不懂他,也从未想要懂他。

对了,后来BJG没打电话。

但事实上,八号就有人看到光夜的广告(上面说请接听电话。)

那么为什么这次没电话了呢?

大概是给蛋子擦屁股吧。

官方打了电话不就坐实了蛋子不守行规的事实了吗?

就是说,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让赵路老师别不识好歹?老师们实惨。

昨晚我们聊天时还说等新主线出来一定会有人尬夸什么"比肩江山,直追赵路(毛毛,阿杰)"

这不,主线还没更新,今儿个光夜放了个广告在微博,如下。

我十几岁网恋的男网友说话都比这个有磁性…我大二的数据库老师讲课的声音都比这个清爽。

梦女们听了后如是说:"这不比未婚夫(毛毛老师配的)好。"

就是说,咱还是得拓展拓展自己的眼界,稍微提高品味的。

然后有一个5推(5就是未婚夫查理苏)发微博说:能不能不要拉踩,你喜欢你可以夸,但在我心中我觉得未婚夫是最好的,你这样拉踩我会伤心。(大意是这样)

然后她被蛋子妈们群嘲了,后来她删微博了。

对了,她们从昨天起就开始说主线和前几天的活动卡是《同一批录的》,录的不好也《正常》,不要《阴阳怪气》要给他时间《磨合》还是得看《生日卡》(冷知识,生日卡在1.22)

嗯…如果我说自己人在上海,刚出配音室,戏剧学院播音专业毕业,对能够精准评价一个CV的水平,大家会信吗?

哦,没人信我,但有人信洗脑包。

她们真的自相矛盾。前几天我们维权贴中说陆沉有着温柔疏离的外壳,内里却有易碎感和掌控欲,同时非常绅士博学。(大意如此,我记不清了。)

然后被截图群嘲了。她们嘲笑说是不是要找个洋葱来配音。因为在她们眼里,陆沉只是个温柔清爽的26岁总裁。

现在新主线要出来了,她们又说陆沉是如此《复杂》《多维度》的角色,蛋子配不好很正常。

咱能统一口径再发疯吗?乐色们!

而我被攻击这件事…Emm…就是太生气了,我觉得蛋子太鉴了,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于是我在尬夸旦的微博下评论了一句"他确实很好,凌晨还在媚粉。"

然后我就被冲了…哇,真的一瞬间冲进来六七条,我捡着回了几条不堪入目的言论后,赶紧去个人设置里设置了只有我关注的人才能评论我,以及关注七天才能私信我。

就是说,我就是怂。一对一还行,一对N我不行。

就我在个人设置里停留的这一小会,又冲进来28条。咱就是说,不敢看,怕脏了眼。

然后我美美地去了豆瓣老家,发了条豆瓣贴。

嗯,我以前真的不骂人的…

只能说,谢谢旦,每天都给我打鸡血!

再谢谢野鸡解,让我学会了优美的中国话。

(蛋的妈是鸡,她们不是自称太子妈吗?那就美美赋予她们一个野鸡解的称号好啦~)

对了,旦还有一个昵称,叫"普公婴"

再来欣赏一些优美的中国话

对了,今天还美美地找苹果客服投诉这破游戏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客服小姐姐听得特别认真,我讲完后她还完完整整重述了一遍。

就是说被捂嘴这么久,终于有人在我不发疯的时候也愿意听我的理智发言了。

对了,之前有6推姐妹给我推荐过路耀老师,但我一直没关注他也不知道他声音咋样。

因为我压根不关心谁来配音,怎么配,只要结果让我满意就行了。(旦的原罪就是辣鸡的业务能力和不端正的态度)

然后,刚刚,失眠,去逛了下他的喜马拉雅,靠!他可以!那个陪孩子读诗系列,他一句一句教他的宝宝读诗!

真的!温柔又坚定!他真的可以!声音一听就很舒适的那种!

想起之前野鸡解嘲笑6推打扰路耀老师,说路耀老师其实很烦只是对6推表面客气。

嗯,他是的呢,他烦到明明一年没有更新喜马拉雅了却因为我们关注他而开始回应催更,任劳任怨开始读文章哈哈哈哈,甚至发微博"感觉最近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很高兴有人愿意听我读的东西。"

虽然我确实觉得那个最开始私信他姐妹有点不太恰当,因为是路老师人好才不烦我们的。

他真的,有那种配音老前辈的感觉,认真且热爱。

凌晨危险发言:就要路耀老师!我觉得他可以!态度认真,音色合适,能力也很强。

老师就应该多赚点钱养家糊口!

——————原回答————————

我,开服玩家,all推,之前李元韬的事爆出来,尽管很痛心(因为换CV游戏体验肯定会打折扣)但我支持换掉他。

现在这个新CV,我只想说,呵呵。

因为我是all推,所以之前也没有太操心官方啥时候才能找到新CV这事,12月1号官方公布了阿旦,我还去关注了他,顺便评论"老师加油,期待您的陆沉。"

现在看来,他不配"老师"两个字,也不配"您"

当时我开开心心加了他的超话,尽管他一不是来自大厂,二没有代表作。但我相信官方找他是因为他合适。

那结果呢?十二月三号新活动上线,他配的是个什么东西?AI棒读吗?连逻辑重音都抓不准?他的气息全是虚的,用冷漠的语气说着亲密的话,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同妻。

在这时,我还只是觉得很荒谬,无法想象他的业务能力居然如此差劲。

但当我去逛超话,看到一群人护着他只准夸他的时候我愤怒了。

凭什么啊?他配的什么样大家心里没数吗?关起门来在自家超话吐槽两句不行吗?

一群活菩萨高高在上"他是新人,要磨合磨合。"

我的天呐,入行四年了还是新人?你看看人家夏鸣星的CV谷江山,人家也才入行四五年,看看人家配的,又奶又狼的年下弟弟,唱歌喊麦信手拈来,本人性格也特皮,我直接粉上了他。

你再看看这个蛋,入行四年基本功还是稀烂。

但此时无人骂他,他的微博里一片彩虹屁,提意见的全都客客气气就差跪地上求他了。

偏偏有一群人在那阴阳怪气说他接下烂摊子,说他被骂了。我寻思着你这眼睛不要趁早捐了,谁骂他了?当时大家全在骂官方呢。还有什么叫烂摊子?四天内让他粉丝翻四倍的工作叫烂摊子?

此时我还是比较佛系的状态,毕竟我是all推,说的难听点,也不差陆沉这一个男人。

再加上四号官方发了新饼,我就开开心心地看新PV去了。

也就是当天下午6推开始维权,要求换CV

一开始,刚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她们太异想天开了,这是已经定了的事,干嘛白费力气。

直到我逛超话时看到很多维权的6推忙着和别人理智对线,而那些标榜着"理中客"的人却一味给人扣帽子,阴阳怪气内涵人,不看客观事实尬吹蛋的实力。

我这人有个毛病,看不惯人欺凌弱小。于是我就想去看看6推为啥要换CV,我逛了很多6推的主页,她们一天发好多条微博,每一条里都列了123456,她们往往上一条博文理智,下一条博文就开始"发疯"。

但说实话,我觉得很可悲,我共情了。

CV为纸片人注入了灵魂,是联系了三次元和二次元的桥梁,是乙女游戏最重要的东西。凭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要被官方敷衍对待。

我们是玩家,我们有提出意见的权利,为什么要跪着玩游戏?我们偏偏要站着玩。

而且就蛋那稀碎的专业能力,他真的能磨合好吗?如果磨合不好,陆沉也不是原来那个陆沉了。

更可气的是,文案组为了迎合新CV,居然改陆沉的人设。以前是"红酒般醇厚,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现在是"沙砾蹭过般低哑"

真是可笑,我第一次听说角色贴合CV,而不是CV贴合角色。

我到底是和陆沉谈恋爱还是和蛋谈恋爱(别说了,我要呕了)

于是我支持6推维权,于是我开始遭受到"理中客"的炮轰。

这里必须说一句,北极光工作室真的 ,他居然买水军下场,我直接呵呵了。豆瓣小组一片正常,就大超话就跟疯人院似的,全在冷嘲热讽阴阳怪气6推。

我寻思着6推维权没有触动其他玩家的利益吧?6推希望给陆沉更完美的声音,而其他玩家只会因此获得更完美的游戏体验。

而且维权这事有一就有二,官方装死这事也是有一就有二。这次这么重要的事都维权不成功,那么以后所有卡面,文案的事官方都只会装死到底。

这也是我一个all推下场维权的原因,大抵是因为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但怎么说呢,太多人被带节奏,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维权的人就是"疯子""精神病"

大多数6推也确实快疯了。一边是守寡两月后迎来的面目全非的老公,一边是装死到底的官方,一边是各种扣下来的莫须有的罪名。

一个人不理智,所有人都被扣上不理智的帽子。

没有一个人去骂蛋,但在她们的口中,我们已经网暴了阿旦好几轮。

五号晚上她们甚至还跑去蛋的超话代替我们道歉。

呵呵 ,我服了,非要去跪舔蛋的话请不要捎上我们。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狠狠EMO,深夜逛超话看到有人发写给陆沉的小作文,我也狠狠共情开始哭并且伤心到失眠,快六点才睡着,十点多又醒了。

紧接着就是六号晚上,阿旦正主亲自下场阴阳怪气。

是的,他还 ,天呐,可怜坏了呢。他是觉得自己配的非常完美,还要被我们挑剔,可把他可怜坏了。

尽管他在短短五天时间粉丝破万,收获一帮不分青红皂白偏偏要护着他的粉丝,他依然觉得委屈呢。

他但凡说一句"我会加油的。"

我都能放心把陆沉交给他,我都能相信他能磨合好。大多数人其实是中立派。哪怕我们在维权,我们也知道希望渺茫,甚至在群里聊天时大家纷纷表示"非常希望之后被阿旦老师打脸,能真香。"

这个人,不仅业务能力有问题,态度也有问题,他压根不想努力,他觉得自己做得可好了,觉得自己可委屈了。

我真是看到这一个表情,真是想提刀来战。是互联网保护了他。

真的,我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我真想把这蝻的撕碎。当时大家都气得要疯了。

这时候群里的姐妹还是在劝我们不要去骂他,因为骂完他我们就没理了。

尽管在那些人眼中,我们从来都没理,但我们自己知道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也确实他发了这个表情后,很多中立党开始发声diss他,也有脾气大的开始转发骂他。

于是呢,那帮"理中客"舞得更开心了,这下子可是实打实抓住6推骂人的把柄了呢~

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六号下午把幻光的剧情看了一遍,听到那句"等血流干,我将自由。"

听到那句"如果恨我,就忘记我吧。"我真的破大防开始哭,怎么会有人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这么狠的话,怎么会有66这么惨的男主,戏里戏外都惨。

是的,李元韬私德有亏,但他的业务能力是强的。为什么接替他的工作的人业务能力这样差劲呢?

官方一定要装死到底吗?(还买水军到处拱火)那帮"理中客"一定要踩着我们的骨血狂欢吗?

如果是这样,我退游。因为一个男人放弃另外四个男人听起来很可笑,但我不是因为66而退游的。我只是不想继续给这种破工作室送钱。

以后如果其他玩家维权,我就会去当搅屎棍,高高在上地告诉她们要体谅画手文案官方,要理中客,别当疯子。

一起毁灭吧,一起发烂发臭吧。

对了,我们始终不知道蛋是不是走后门上位,毕竟官方始终不愿意公开试音片段,而微博又有人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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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非常无语的是,这位蛋的同事也下场了。

可以的,搞半天都是配导的锅是吗?

哇…杨梦露也太委屈了吧!

人家一个从业十几年,配过各种大IP的专业CV要被你们甩锅?

哇,这年头男CV真好当,配的不好就有人为他找理由,为他甩锅。

其实昨天就有人扒出这位蛋和他同事们有一个共同关注,这位共同关注呢,大概年纪比较大,上一次微博动态还是2014年,但是这几天呢,她转发了反维权的贴子,并表示自己是6推。

呦,阿姨,您孩子都满地跑了吧?还来玩乙游?(纯纯是我个人猜测)

可惜那张转发反维权贴子的截图我忘存了。

合理怀疑这个工作室是要借着蛋抓住陆沉狠狠吸血,毕竟他们工作室真的非常野鸡,听都没听说过 。

而如今,因为陆沉,确实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呢~

以及,继昨晚正主下场阴阳怪气引发众怒后,如今我们已经冷静了。

不骂他,何必为了男人生气呢,不值当。

当然了,希望渺茫,很担心维权失败后,老玩家退游,文案组为了贴合新CV悄摸摸改陆沉的人设,新涌入的玩家没有人知道陆沉是荆棘里开出的玫瑰,美丽又危险。她们只知道陆沉是个26岁的清爽总裁罢了。

是的,清爽…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在可怜我,我在饲养她。"清爽总裁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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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看见一些洗脑包在盛行。

每一个嚷着不换陆沉CV的人,我一个个点进主页看了,没一个是6推。甚至一个刚玩五天的人发微博"我刚玩五天,对陆沉最无感。"顺便再去超话和官博底下大声呼喊"不换CV,就要阿旦。"

我除了送这位解一个黑名单的座位啥也给不了她。

也就豆瓣和个超还有正常人了。

她们共情阿旦共情资本家(甚至担心北极光年底财报不好看…)我…excuse me?您啥时候成股东了,都关心起财报了?

附一个豆瓣贴,她讲得太对了。(侵删)

以及,今天阿旦把他那个委屈的表情删了,这自然又引起了他的一群野妈的怜爱之情。

是的,都怪我们,就该跪着感谢他愿意来配陆沉,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以及最近几天,大超话里要么骂我们是魔怔解(解就是姐的意思),要么是自称乐子解,美美看戏,要么是花式安利阿旦,表示好喜欢好喜欢他。顺便把他以前配的少数几个作品拉出来反复吹赞。

我想,你们往我们头上扣lyt梦女的帽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行为比我们更像梦女呢?

是吧?阿旦梦女?这里是游戏超话不是阿旦超话,要夸他去他超话OK?

这么喜欢他干脆去和他一胎亿宝吧。

看看这个,原帖大致是说,"阿旦配其他的都OK,为什么配陆沉这么冷漠,不会是对女生不行吧?"

然后评论如图。阿旦赞了这个评论。

梦女们可以放心冲了,他表示自己对女生行

顺便提一句,熬夜杀精,茶叶蛋还是该注重养生啊~

说实在的,我看到这个觉得生理不适,怎么的,非要和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开这种颜色玩笑吗?这个意思是暗示他以后每次录陆沉都要以一种很"行"的状态去录吗?

我累了。今天下午都在刷B站谷江山的视频。他好有趣哈哈哈(说真的,非要给我扣梦女的头衔的话,麻烦叫我姜sir梦女,赵路梦女,谷江山梦女…喜欢的CV太多,列举不过来了。)

想起《我是特优声》里的梗"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你选哪一个?"

以前lyt是"巧克力味的屎"

现在这位是"屎味代可可脂"

别的老师是纯正巧克力。

我想说,我要吃纯正巧克力。

最后一次表达我的立场,lyt出轨骗炮,我支持换掉他,但同时我肯定他的专业能力。

同时我也承认在这个事刚爆出来的时候(九月底吧…)我非常希望这是个谣言并且不想换掉他(因为我想要更好的游戏体验)

但是后面他装死几乎等于变相承认了这个事,我自然也支持换掉他。

毕竟,我不要吃巧克力味的屎。

突然想到昨晚看到一个首页是汤圆的人跑去阿旦2020年的微博下面喊老公…(唉,汤圆听了都摇头说晦气。)对了,她还是虾。

还有!为什么我昨天评论了一个回答,他回复了我之后我却回复不了他?是因为他把我拉黑了吗?干嘛呀!要battle我们就正面battle啊!

————再更——————

想到两件事,必须来说道说道。

第一件,前几天,大概是六号吧,有太太画了同人图

还有一张我没存,大概就是陆沉染着红色的指甲油,一手指着咽喉(咽喉有一道血口),一手朝屏幕外竖中指。

然后太太们就被冲了,她们说太太们不是真的爱陆沉,说怎么忍心画得这么变态暗黑,说太太们扭曲魔怔。

嗯,上一个攻击同人太太的是哪个群体?

本来以为这事完了,没想到今天一醒来发现那堆反维权的乐子解P了陆沉的图。如下

是的,她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她可以随便丑化纸片人。(她这么P是因为蛋发的那个表情上面的眼睛 是这样的。)

下图源于B站某个评论区。

我要破防了真的,为什么我玩的第一个乙游,我的白月光是这样的?!

第二件事,B站首页天天给我推"阿旦配的陆沉"

什么意思?!关键我室友天天只看王者,从来没有关注过任何乙女游戏或是CV相关,她的首页也是阿旦。我吐了。一个烫知识,B站由腾讯控股。这绝对是买了推广做营销吧!

别和我说APP会监听对话,它如果监听对话,早八百年就该给我室友推乙女相关,给我推王者相关了!

还有,那些用阿旦唱的圣诞结剪陆沉视频的人…我真的麻了,陆沉是血族,什么是血族你知道吗?

圣诞节是庆祝耶稣的生日,你让一个血族给耶稣庆生?

最后来欣赏一下官博下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解子们吧~

就要旦老师?那倒是列出原因啊?他优秀在哪?嗯?他贴合了陆沉哪里?嗯?

看看我们要换CV的原因吧(如下图)

可惜,讲道理,没人听。你发疯,她们又说你急了,你果然不理智。

嗯,一个对比小视频,我自己剪的,技艺粗糙。

每句话都是新CV在前,旧CV在后。

——————12月11日更——————

那个十二月九号的就放最上面吧,我懒得挪了。

昨天新主线出来了,然后美美过了新主线。

凌晨一点坐在床上哭,齐司礼也太虐我了。赵路真的好牛啊,完全被他的演绎和文案打动了。

可惜我抽卡啥也抽不到,六十抽无事发生。麻了,现在也不想氪金,我连一元礼包都不想买,所以小夏的轨迹卡应该拿不到了,77的卡等下个卡池上线看看能不能冲一波。

我最近又在逛旦的超话和他的微博以及他同事的微博,只能说我追星也没这么认真过。

其实发现了很多东西。我录屏截图但我不说。因为那些不触及原则问题,说出来别人还要给他洗说我过度解读说我造谣。

我有个收藏夹,名字就叫:旦的罪证。

嗯,他最好这辈子好好当个人,不干缺德事。

如果以后他被爆出什么丑闻,我不介意把我考古来的东西一把扬出来,做雪崩时最不无辜的雪花。

嗯,就是说,一群连lyt声音和阿旦声音都分不出的人在那里尬夸阿旦~

这位姐,你的文字还爱着他(LYT)

豆瓣有很多专业分析贴。专业人士表示旦是学徒级别。

确实非科班出生,20年3月才有正式作品,不是学徒算什么呢?

主线出来后舆情好像往6推这边偏了一点。因为阿旦实在太拉了,连NPC都压不住。

(说个笑话,NPC不需要磨合,人家一配就能配好。旦不行,必须要磨合,而且时间一年起步。)

陆沉现在没出新的邂逅,旧的语音也没替换,我估摸着官方还在观望玩家态度。

有以下几种方法:腾讯客服小程序

如果能等到官方回应再来更个结果吧。

请把"维权合法正义"吸烟刻肺。

光与夜之恋书海文渊答案是什么?书海文渊是游戏中刚刚上线的全新答题活动,大家可以通过回答问题来获得丰厚的游戏奖励,下面小编就为玩家们来介绍一下光与夜之恋书海文渊答案的相关攻略,一起来看看吧。

光与夜之恋书海文渊答案是什么

1.《百年孤独》的作者是 ?加西亚马尔克斯

2.《包法利夫人)中的艾玛是一个?受贵族阶级社会腐蚀的形象

3.《高老头》中,高老头对女儿付出了全部感情,最后的结局是?被女儿抛弃修死

4.《红与黑》是法国作家谁的代表作品?司汤达

5.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文长篇小说《罪与罚〉的作者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6.丹麦的著名童话作家是? 安徒生

7.歌德创作的浮士德,从构思到脱稿,前后延续的时间是?60年

8.陆沉曾提到什么中的怎样抑制我的灵魂,不让它触动你的灵魂?里尔克《爱之歌》

9.陆沉曾为你诵读?:我把我的手、我的心和我的一切都献给你?简爱

10.陆沉曾引用?的诗:我想要延长和你明澈精神共处的稍纵即逝的时刻?卡洛斯-德鲁蒙德

11.陆沉曾在伦敦母校礼堂里拉奏大提琴,当时你们聊到了什么中的话?给一个未出生孩子的信

12.更多答案看下面,会继续更新答案的。

以上就是光与夜之恋书海文渊答案是什么的全部内容了,想要了解更多和游戏攻略,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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