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人生大事》知乎首日 94%推荐度,真有那么好看吗?

《人生大事》已经上映一周,猫眼评分9.6,豆瓣7.4,票房接近5个亿。这是今年疫情反复以来,敢于上院线“吃螃蟹”的第一部国产电影。虽然它并不是完美的,但是无论票房还是口碑都足以让它成为2022上半年度国产电影最佳。

电影开场,继承了父亲衣钵的莫三妹(朱一龙 饰)穿过武汉闹市区,赶往一户人家处理后事。他动作麻利,用热毛巾捂住老人僵硬的关节,一点点让已经僵硬的关节复位。“宽脚穿鞋走大路,平安走过奈何桥”一条龙服务口号喊得也极为熟练。但他的行头和做派却显得流里流气。平头、花衬衫、金项链,耳朵上别着一根烟,嘴里嚼着口香糖,透着漫不经心。朱一龙的表演在五分钟之内抓住了观众,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街溜子怎么就干上了殡葬师呢?

莫三妹是大名,朋友都喊他三哥,做了一辈子殡葬的老爹对他极为不满,不得不用“上天堂”的房产证诱使他继承衣钵,三哥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目睹了无数的死亡和葬礼,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个行当有偏见,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有意义和体面的工作,女朋友嫌弃他的职业,还和害他入狱的情敌有了孩子,他每天在想的就是老头子过户后,就关掉这个“晦气”的店铺。他的失败人生以及他从小就“低自尊”的自我怀疑,让他只能用吊儿郎当的行头和态度招摇过市,仿佛这样才能掩盖他的失落。

失去了相依为命外婆的小文是另一个失意者,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自从她出生后就消失了,外婆从小抚养她长大。外婆离开了,小文还来不及分辨死亡真正的意味。从某种程度来说,小文是三哥的童年翻版,遭人嫌弃,不知道如何温柔和爱,遇到问题,只能像性情刚烈的小野兽一样咬人,拿着红缨枪,头上扎着丸子头,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小哪吒。

小文纠缠上了三哥,她要他还外婆给她。就这样,两个陌生人,从互怼冤家模式开始了相处。影片里暗藏着死亡的命题,实际上是“父女情”不断进展的助推器。影片中呈现了五个葬礼,一开始,三哥非常厌恶小文的纠缠,把她当成了扫把星。小文第一次放声大哭,是三哥向她揭开了“死亡是什么?”的真相,“你外婆送火葬场去了,被烧了,变成烟了,飘到天上去了,不见了,消失了,你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这是残酷的死亡教育,从这一天开始,小文知道,自己的外婆再也不会回来。

为了让三哥赚钱,小文给他介绍了外婆生前的舞伴。老头要花三十万给自己办一个皇帝规模的活人葬礼,葬礼上,儿女大闹“葬礼”,老头道出真相,宁愿把拆迁的钱花光,也不想儿女为钱财抢破了脑袋。葬礼变成了闹剧,荒诞之中,道出生死之外,无大事。

这个故事的大方向不难猜,“救赎”是这个电影的主线。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三哥和小文惺惺相惜,互相依存、陪伴以及实现彼此的成长。这种“浪子回头”和“天真孩童”之间互相救赎的片子就算你算准、猜中每一个环节,你依然没办法抗拒它的戳心。

和朋友一起去看这部影片,最后出电影院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个小哪吒了,自称“老子”,桀骜不驯,横冲直撞。这个角色无疑为这部影片增色不少。当三妹的爸爸要打三妹时,小文手持火尖枪挡在三妹面前,掷地有声地说不许你打三哥,那种强烈的震慑感,让大人也不禁为之退怯。

这部影片很理想,尤其是亲子关系,现实的关系千疮百孔,大人们为生活奔波,疲倦不堪,除了保障孩子基本的生存,在感情上已经无法给出像影片那样的关心和在意。影片中有一幕,是小文说明天有亲子会,只有一个名额,谁想去参加?建仁和白雪都争相想去,最后三妹去了。而现实的大多数情况是,父母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参加孩子的亲子会。

另外一点让人揪心的是,小文的同学们知道小文家里的情况后,会怎样去对待她,同学们的父母可能也会让他们尽量远离小文,这样潜在的伤害,已经发生在三妹的身上过了。

这部影片也隐约点出了父子关系的疏离。三妹对父亲的控诉,小时候他在看动画的时候父亲让他去帮忙丧葬的事,别的孩子骂他是赚死人的钱,父亲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从小三妹都是被父亲否定自己无论做什么,父亲都不会对自己满意,不如二哥好,是不是在他心里,宁愿死去的是自己?

这样的控诉,是很多孩子对父母深藏于心的积怨,三妹和他父亲描绘出一副传统的中国式父子关系。父亲主要是通过威胁、权威来促使孩子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一旦对方做出不合规矩的举动,便会暴跳如雷,当得知儿子给活人办葬礼之后,没有问具体的情况,直接到店里砸东西,说要把儿子赶出去。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过熟悉,试问多少子女没有在心里这样质问过、控诉过?

影片的最后,建仁和白雪从混乱的地方,走向丧葬的地方,两间房用一个红毯连接了起来,实在是一个精彩的隐喻。人的一生,就这样短短的一段旅程。

当然看完之后,还是有很多觉得可惜的地方。

这部影片主线有两点:小文和三妹之间的感情线,以及三妹对丧葬这个行业的看法和感受。

前者整个的感情线很自然连贯,从一开始的敌视,到慢慢熟悉,再到最后的感情深厚,而后者则太过于蜻蜓点水。而关于死亡,有很多优秀的影片。

《寻梦环游记》里说,一个人会死去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消亡,一次是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不在了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从世界上真正地消失。

东亚文化对丧葬行业都有很深的避讳,而日本影片《入殓师》里如何推进这个过程的呢?

一开始周围的人对入殓师都不太待见,后来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看到逝去的人重新恢复了生者的生机,才对入殓师怀有深深的感激。而和她们关系很好的洗澡堂的老板娘,不幸地在操劳中去世,往日里那些澡堂的熟客都来到了现场,悼念这位劳累了一辈子想为邻居有个洗澡的地方的人,而这个时候,主角以他熟练的专业能力,怀着深深的不舍为老板娘整理妆容,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也理解了这份工作的意义。

我们都有深爱的人,当他们离开的时候,能够被这样温柔地、善意地对待,他们能够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这一切离不开入殓师。

当死关于他人时,我们觉得很不吉利、很晦气,可如果离开的人是我们熟悉的、不舍的人时,我们的心里只有怀念和尊重。

而这部影片比较让人震撼的点有2个,一个是将六哥还原出生时的模样,因为这一幕无法展示,所以很难达到给人强烈的震撼。二是最后的喊号子的那部分,听到那一声又一声直扣人心的询问时,仿佛生者尚存。

我是看着美剧和好莱坞长大的70尾,太知道文化输出的价值,不是那种喊着口号大张旗鼓上价值观的,而是通过点点滴滴生活琐事展示在自己的文化背景下,人们面对事情怎么思考怎么处理怎么生活,潜移默化的引发观众对这样生活方式的认同乃至向往。

因此太知道像人生大事这样的一部真正的中国生活片的宝贵。

不是聚焦几十年前的闭塞落后,也不是展示少数精英的光鲜浮夸,不是上天不是入地不是打仗不是穿越,没有无法治愈的心理创伤没有难以理解的极端人性,就是特别普通的一群当下中国人的特别普通的生活。职业虽然比较小众,但整体环境却是非常有烟火气息非常生动的,看了让人心里暖烘烘的中国故事。

父子的不会好好说话,跟邻居的小事吵闹大事商量,在幼儿园门口追着闺女塞多一口面,杂乱又热闹的街道,这是我们最真实的生活。有狼狈有不如意,但还是快乐的,毕竟,人生除死无大事。而即使生死大事,咱们中国人也是可以在悲痛后体面又释然的。

好的地方很多人都说过了,我说一个印象很深的很喜欢的非常小的细节。

小文说明天幼儿园亲子活动,你们哪个去。养父养母立刻积极举手“我去!”“我去!”三哥瞪他们,然后冲着小文嘿嘿笑举手道“我去”。在小文满意的笑容里成功抢到了一天快乐的亲子活动。

没有上煽情没有失职的家长没有不得已的失约,什么意外和伤害都没有,只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感动,和恰到好处的熨帖温暖快乐。

也是看完电影的整体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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