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12岁网球送省队好不好

出生于杭州的吴易昺,是名富二代,妈妈在他的成长扮演相当关键的角色,四岁就接触网球的吴易昺,从小就受妈妈的斯巴达式训练,苦练外加天赋让他在八岁时就破格入选浙江U12省队,在省队训练只有更加的刻苦,每天下课后除了都要来球馆报到外,一练都是上看6-8小时,这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是几乎牺牲了整个童年,把玩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网球。

经历了地狱般的苦练,吴易昺快速在青少年网坛窜起,排名一路冲到了青少年世界第一的位置,2017年年初在青少年澳网打进四强后,美网更是一举囊括单双打冠军。

2017年吴易昺除了在青少年网坛有好表现外,在职业赛场上似乎也没有转换上的阵痛期,在拿下美网青少年组冠军后不久,在上海挑战赛决赛击败卢彦勋夺得生涯第一座挑战赛冠军,正式转职业第一年就将自身排名从年初的931一路冲到年底的331名。

2018年吴易昺在职业赛场上依旧打出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比赛,首先是年初的奥克兰网赛,以外卡身份参加的他面对西班牙名将大卫-费雷尔打出一场你来我往的好比赛,虽然最终以6:7,4:6败下阵来,但在抽球、发球上都展现满满的天赋,年底的上海大师赛更是与当时世界排名第12的锦织圭打出一场惊心动魄的三盘大战,当时的吴易昺被誉为是亚洲网坛的超新星。

只可惜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灾难,首先是与吴易昺合作的名教头Sven Groeneveld不停受到吴易昺妈妈质疑训练方法,最终受不了个性过于强势的吴易昺妈妈而主动请辞,除了少了教练之外,长期累积的疲劳还有对身体负担较重的打法让吴易昺开始面临伤病问题,肩膀、腰部、手肘都陆续出现伤势,其中手肘伤势较为严重,2019年动了肘部清创手术,2020好不容易要满血回归的吴易昺又遇到疫情没球打的问题,吴易昺只能在国内打没有积分的中国巡回赛,虽然完全屠杀中国巡回赛,但对急需积分的吴易昺来说,意义实在不大,今年吴易昺在社交媒体宣告即将回归职业赛场,然而上帝又给他开了个玩笑,回归赛场的第一站肘伤复发,也让他的计划再度喊停。

吴易昺球风属于相当豪迈的攻击球风,正拍、反拍都相当的暴力,破坏力强、且能打出相当大的角度,不过当时就有一些专家提出他的正拍、反拍的挥拍姿势对于手肘有非常大的负担,发球同样是吴易昺的武器,进入职业后发球最快可以发出接近220公里左右,脚步移位同样是亮点,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移位中没有多余的脚步,因此能快速到达定位,造就他不错的防守能力,缺点大概就是非受迫性失误偏多,有时也会有突然走神的情况出现。

长相帅气的中国网坛新星,父母亲在中国体坛也是大有来头,父亲商毅是颜值实力兼具的中国前国脚,母亲邬娜则是前中国乒乓球国手,六岁就对网球抱有高度热爱的商竣程,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来到网球场报到,父亲也感受到儿子对网球情有独钟,因此7岁时带他到曾经在西班牙打球时认识的西班牙网球名将埃米利奥-桑切斯在中国开设的网球学校接受更专业的训练,12岁时听闻桑切斯教练要搬去美国,于是父亲就带着儿子一同搬去美国继续接受名师训练。

桑切斯教练相当认可商竣程的网球天赋,同时也赞赏商竣程对自己的高度自我要求,不管在饮食、睡眠、锻炼方面都能妥善做好自我管理,15岁这年商竣程来到位于佛罗里达的IMG网球学院持续精进球技,2021年商竣程快速横扫青少年赛场,16岁就登上青少年世界第一的他,在青少年美网拿下亚军的佳绩,随后也正式退出青少年赛场,16岁就开始他的职业网球生涯。

商竣程的职业生涯起步算是相当顺利,第一年在短短三个月内就拿下3座未来赛冠军,今年更是以17岁之姿在ATP1000分级的印第安维尔斯会外赛连赢两场勇闯会内赛,虽然最终第一轮不敌西班牙好手穆纳尔,但这名持续进击的中国新星未来还是不可限量。

商竣程的特色在于相当擅长于借力使力,因此看他打球看似十分轻松,但都能打出有不错质量的击球,正拍是最主要的进攻武器,隐蔽性强,另外正拍球路变化多端,包括球的旋转、速度等等,让对方相当难以适应,再来就是商竣程的速度飞快,造就相当广的防守范围。

商竣程现阶段主要的缺点在于反拍的破坏力,绝大多数进攻都是采取正拍,反拍的威胁性稍弱,另外网前、切球、小球等技术也都还有进步空间,最后就是发球,身材单薄的他发球速度不快,落点也不是很好,因此来到层级高的比赛保发较为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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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了在成都举行的第十四届全运会网球项目资格赛较量,云南网球队的队员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安宁温泉半岛国际网球中心,踏上了中国网球巡回赛安宁站暨昆明网球公开赛的赛场。全运会资格赛上,云南队取得了10个决赛席位,是历届全运会上云南网球队在资格赛上取得的最好成绩。来到安宁,他们依然状态良好,无论是队中的大哥王瑞凯、王瑞璇,还是队中的小将尼玛顶争和农心旖,都奉上了令人惊喜的表现。5月6日进行的正赛第三轮比赛中,王瑞凯、王瑞璇携手闯入了男单八强。

作为本土最重要的一项网球赛事,昆明网球公开赛进入到第10个年头,赛事的举办有力地推动了云南竞技体育、群众体育、体育产业等各方面的发展,其中对云南网球水平的提升尤为直接,云南网球队的“传帮带”正在比赛中悄然开始。

“凯璇兄弟”的昆网情结

“从首届赛事开始我们就参加了,今年是第10年了。”来自玉溪的王瑞凯和王瑞璇是昆明网球公开赛的“全勤生”,自2012年ATP挑战赛落户安宁开始,他们就从未缺席过这项在家门口举办的赛事,昆明网球公开赛也见证着他们从云南队的小将一步步成长为“顶梁柱”。

王瑞凯出生于1992年,8岁的时候就被教练选中去打网球,后来越打越好的他12岁便成为了云南省队的一员。比王瑞凯小4岁的王瑞璇,则是从小在哥哥的影响下开始喜欢网球,并通过不懈的努力走上了专业网球路。

首次参加昆明网球公开赛的时候,王瑞凯20岁,王瑞璇16岁,他们凭借主办方颁发的外卡第一次参与到家门口的高水平赛事中,此后便从未缺席过。尽管第一年比赛成绩不佳,但在第二年,王瑞凯便搭档队中的老大哥谭海云突破了男双的首轮关,这对当时还是队中小将的他来说是极大的鼓励。

因为兄弟间的默契,从王瑞璇开始打成人赛事之后,省队教练就开始安排他和哥哥一起配对在双打赛场上征战。王瑞璇说:“我哥比我沉稳,经验也更丰富,场上局势比我看得更透彻。”而王瑞凯同样对弟弟赞赏有加,“他比我更擅长双打比赛,网前球的处理比我好太多。”

最初的时候,兄弟俩战绩一般,往往只能赢一到两场比赛,但他们不断磨合,从胜利和失利中总结经验,提高训练强度和抓细节。直到2017年,王瑞凯与王瑞璇组成的“凯璇组合”终于开始在双打赛场崭露头角,连续两年的昆明网球公开赛上,他们都闯入到男双的第二轮比赛,相比2013年,昆明网球公开赛的级别有了较大的提高,这样的成绩突破更加弥足珍贵。

“从ATP挑战赛首次来到安宁开始,本土选手就多了锻炼和提高的机会,主办方也总是把珍贵的外卡留给我们,通过昆网累积的积分,我们在之后的比赛中也获得了积分和排名的保障。”王瑞凯坦言,在残酷的职业赛场,比之积分更加重要的是信心,“2017年我们首次赢了世界前100的选手,2018年首轮则是拿下了赛会的4号种子,连续两年的胜利大大提升了我们的信心,让我们在其它比赛中更加从容和自信。”

同样在安宁。2018年1月,“凯璇组合”则是完成了在安宁举办的ITF希望赛上的突破,他们获得了男双冠军,在取得职业生涯最佳战绩的同时,也创造了云南网球选手在ITF希望赛上的历史最佳战绩,“冠军是对我们成长的一个见证,也是对我们努力的一次肯定。”王瑞凯说。

去年,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情况下,中国网球巡回赛正式诞生,并在安宁打响了揭幕战。在这一年的比赛中,王瑞璇取得了单打赛场的重大突破,男单四强的好成绩让他信心倍增,他说:“能够在家门口拿到好成绩很高兴,在这里比赛我们就像是东道主一样,比赛氛围会比较好,我们也在比赛中不断进步和收获信心。”

“受限于经费问题,云南选手参加大赛的机会比较少,安宁温泉半岛国际网球中心落成后,包括昆明网球公开赛等赛事的举办,给云南选手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在家门口有了那么多训练和比赛的机会,对云南球员的促进是显而易见的。”云南网球队总教练杨净竹感慨地说道。

2021年,重新回到熟悉的昆明网球公开赛赛场,刚刚在全运会预选赛赛场上为云南队拿下5张决赛阶段门票的“凯璇兄弟”依然状态火热。在6日举行的男单正赛第三轮比赛中,王瑞凯击败同队小将尼玛顶争晋级8强,王瑞璇则是以6比4、6比2轻取小将金雨全,玉溪兄弟双双进入到男单八强行列中。

从队中的小将,成长为队友口中的“凯哥”和“璇哥”,“凯璇兄弟”正在追求职业上的美好时光,他们也更期待着有更多云南队的小将能够在昆明网球公开赛上成长起来,王瑞璇说:“我希望他们能够在家门口的赛事中取得更多胜利,哪怕在赛场上能够多坚持一分,都是宝贵的锻炼,从而提升自己的网球水平,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接受采访的时候好紧张啊,看我手心全是汗。”17岁的尼玛顶争刚走出酒店大堂,就和一直等待他的王瑞璇分享起自己的“第一次”。

尼玛顶争是云南网球队的后起之秀,全运会预选赛上他为云南拼下了两张决赛入场券。来到安宁,他不仅成功从预选赛上突围,还在首轮将5号种子王楚涵掀翻,于是他也享受到了组委会为自己安排的“特殊待遇”――第一次参加了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新闻发布会,第一次被那么多记者提问。

“之前我对运动的认知就是足球和篮球,从来不知道还有网球这个项目。”来自迪庆藏区的尼玛顶争在7岁半的时候才认识了网球,因为活泼好动又跑得快,他被“山花网球队”的项目选中,人生中第一次离开迪庆便去到了遥远的北京接受网球训练,“我开始打网球之后,身边的人也开始推广网球,现在我们村里的不少人都懂得网球的规则。”

尼玛顶争是第二次参加昆明网球公开赛,去年他在正赛首轮输给了王瑞璇,本届赛事上,一路拼杀进16强的他虽然最终输给了队中的老大哥王瑞凯,但他依然得到了教练的亲自点赞,“他是个很有拼劲的孩子,这次的对手都比他有经验,他所做的就是毫无压力地去拼,把自己的特点打出来。”杨净竹说。

最近几年的中国网坛,冒出了不少极具潜力的新星,18岁上下的他们有着令人羡慕的体能条件,更有着勇敢无畏的挑战精神。中国网球巡回赛的推出,让这帮小将有了更多与高水平球员同样竞技的机会,“虽然他们都是大佬级别的选手,但其实还挺希望能碰上他们,虽然水平还不够,但这是挑战也是学习。”

尼玛顶争说,在藏语中,尼玛是“太阳”的意思,顶争则是母亲希望自己不断“蒸蒸日上”,而这份期望在他成为一名网球运动员之后更加深有体会,“我现在做事情更有耐心,也更加专注和投入,因为打球不是一两天就能出成绩,需要不断地训练,不断去追求进步。”

云南网球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段丽兰、钟妮、杨净竹等人一直都是中国网球史上的标志性人物,而如今,杨净竹正带领着这支新老结合的队伍,在昆明网球公开赛的球场上一直向前,“成绩与付出的努力分不开,我希望有一天弟子们能够超越我。”


来源/都市时报一点关注 迪庆州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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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上场》是“网坛一姐”李娜的自传,讲述李娜30年的人生故事,2012年由企鹅图书联合中信出版社率先出版。在持续热销之后,中信出版社又宣布将在2014年出版该书的增补版。

以下为《瞭望东方周刊》节选片段,李娜回忆自己15岁时父亲刚刚去世,自己独自去洛杉矶参加耐克赞助的训练营,却在入关时遭到美国海关反复盘问,被锁进小黑屋,出来时原来的航班已经飞走了。。。。。。

李娜自传《独立上场》2014年将出增补版

父亲去世以后,妈妈比年少的我更六神无主。爸爸生病欠下的债没有着落,操办丧事又要花钱,妈妈拿不准怎么办好,索性凡事都和我商量。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撑起这个家,可以保护妈妈。

小时候,我对钱完全没有概念,需要换拍子、换鞋子的时候,就和爸妈开口要。稍大一点开始打比赛,队里发了奖金也全交给爸妈处理。真正开始意识到钱的重要,是从爸爸去世才开始的。为了还清给爸爸治病欠下的债,妈妈把房子租了出去,自己搬回武昌娘家住。有一次她踌躇再三,犹犹豫豫着问我打全运会的奖金什么时候发,她一个人的工资不够还债。

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多打几场比赛。我多打一场比赛,奖金就多一点,就能早一点把家里的债还清。

进省队的日子没我开始想象的那么快活。

从我1991年进湖北省的集训队起,带我的教练就是余丽桥,她一直带我到2002年我第一次退役的时候。她是湖北队教练,后来进国家队也是她一直在带。这9年时间里,我与她一起相处时间最长,受她的影响也最多。

余教练是位相当敬业的好教练,但是脾气火爆、风格强硬。她以对球员要求高、纪律严而闻名。如果一件事情她说了两三次以后你还改正不了,她就会很急地冲着你说“教猪都教会了,你怎么这么笨还没学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李娜(最前面)2岁和家人合影

小孩肯定会有逆反心理。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就会想,你教猪都能教会,那你就教一个给我看看啊。女孩受委屈时多少会哭一哭,余教练最看不得别人哭,“哭什么?还好意思哭?”可如果你不哭了,她又会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么说你都没感觉。”刚开始被这样说,心里相当难受和委屈,甚至会影响练习的情绪。后来她再说这些话时,已经伤害不了我了。我已经麻木了,习惯了。

我的感觉就是自己怎么做都不对。那时我和李婷都是余教练带,李婷比我大一些,那时候我们还是在沙土地上打球,她给我们喂球,我和李婷一起打。如果我们谁有一个正拍的球失误了,她就会大发雷霆,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如果我们连续失误,她会不耐烦地一把把我们推下去,劈头盖脸地一通“滚滚滚”!

我在跟余教练的9年当中,几乎没有得到过表扬,甚至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自己是聪明的,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傻傻的,可能当时的影响太深了。

后来有人说我“内心强大”。我不由得苦笑:任何人在这样的教育下成长起来都会内心强大,不是吗?

这不是说余教练人不好,她是一个非常敬业的教练、非常刚正的人。她是1957年出生的,丈夫英年早逝,留下她独自抚养刚刚两岁的孩子。现在想来,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还得肩负沉重的工作超负荷运转,也挺不容易的。每次她带我们出去打比赛,就得让孩子的舅舅过来带孩子。从集训队到专业队,那么多队员里选一个。我的家庭环境几乎是队里最差的,还是选了我。有的时候,她还要自己出钱带我们打比赛。这些都说明她的人品是刚正、无私的。

只是余教练脾气太火爆,印象里她从来没有轻言细语地说过话。我们犯了什么错误,她说一遍我没改,她立马就爆炸了。我们一起训练的队员,从来没有比如“今天起床感觉天气很好或者很高兴”这种感觉,每天一起床就想“马上又要训练了,又要挨骂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教练会突然罚你跑步。所有队员都惶惶不可终日—我们不知道惩罚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只知道它一定会来的。

成年后我知道这不是教练个人的问题。中国自古有“严师出高徒”的说法,教练对弟子们都是非常严厉的。在如此压抑的环境里长大的弟子们后来退役当了教练,会不自觉甚至变本加厉地压制自己的弟子。这多少有点“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的意味。

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别的教育方式。这一代教练是这么压他们的,等他们大了当教练后就也那样压下面的新队员,就这样一代一代地压制下去,所有队员都是在超强压的训练方式下成长的。这非常不人性,但 很见效。在“出成绩”的诱惑下,一切高压手段都是被默许的。

李娜6岁和爸爸妈妈合影

进入省队后不久,我就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次出国交流的机会—那时省队通知我去北京参加青少年集训,来自全国各地的被认为有发展前途的网球少年都聚集于此。这是国家网球中心举办的活动,耐克中国公司担任赞助商,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一共有六男六女十二名运动员被选送进入耐克训练营。

最终的优胜者获得去美国网校学习10个月的机会,我非常幸运地赢得了这个机会。

在1997年,办签证还是件非常麻烦的事,也费了不少周折。而我此刻的精力更多地要用在上海举办的全运会比赛上。全运会一结束我就要远渡重洋,妈妈放心不下我,独自来到上海看我,我们母女俩见缝插针地见了一面。妈妈送我到机场就忍不住哭了,一面是舍不得我小小年纪就要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生活,连个伴都没有;另一面也是思念离世不久的父亲,但又不能明说,只能以眼泪来抒发心中的郁结。

耐克公司联系的网球学校在得克萨斯,上海只有直飞洛杉矶的班机,我要在洛杉矶转机一次才能到达目的地。当时我办的是学生签证,需要有一张I-20表才能过关,但是监护人在我出国之前忘记给我这张表,入关的时候海关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反复盘问我这张表的去向,那个时候我一句英文不会讲,大家只好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最后他们找到一个懂中文的翻译来问我,我告诉他我没有见到过这张表,他们不信,说这不可能。又问我来美国是准备去哪里,呆多长时间,我就告诉他们我要去的那家网校的名字,然后,他们还打开我的两包行李细细检查。

我的行李非常简单,除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就是耐克赞助的运动服。这番交涉的结果,是他们把我关到一间小黑屋里,自己去联系我要去的网校。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锁在小黑屋里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将要乘坐的班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房间里没有灯,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手足无措地坐着,还掉了几滴眼泪。之前打青少年赛也出过几次国,但那都是在有领队和翻译陪同的情况下,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大约在小黑屋里呆了20分钟,海关的人把我放出来了,他们联系到了网校的人,告诉我说你可以走了,但是你得在两个月内让学校的人帮你去移民局补办这张表。

1998年李娜和家人合影

这时,我原定要搭乘的班机已经飞走了。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胆子,我开始向身边的人寻求帮助,因为不懂英语,我就专找亚洲面孔的人求救。有一位男士人非常好,他告诉我下一班飞往得克萨斯的航班在明天早上6点,他可以帮我申请把机票改到那一班。

当时是下午4点,我要在机场等待14个小时。我自己一个人推了一辆行李车,车里是满满的行李,坐在候机大厅巨大的玻璃窗前面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天将黑的时候,我看到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起飞。我认出那是回国的飞机,那一刻我非常非常希望自己就在那架飞机上,它能带着我飞回中国,飞回家。

但是我不能。我就那么坐着,看外面的天空一点点从蓝变黑,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等待期间,我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想给网校打电话,但最终因为语言不通而放弃了。后半夜,机场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就这样在机场坐了一夜,连去洗手间也要推着行李车。

有时候我真想穿越回去,告诉那个在陌生人群中茫然无助的中国女孩儿:振作点儿,一切都会好的。但有时又觉得不必。那些小磨难和小障碍,最后都被证明是命运指派给我的催熟剂,它们让我学会勇敢和承担。

小小的联合国:得克萨斯网球学校

当第二天清晨我登上班机,磕磕绊绊地来到了得克萨斯时,网校的教练已经等候我多时了。

我在网校的前两个星期,一句英文都听不懂。之前比我早去网校的中国男生已经出去打比赛了,唯一能够沟通的台湾球员又和我住得很远—为了让学员们早日熟悉英文环境,网校安排住处时将我们隔开了。

我同屋的美国女生大我两岁,这个美国姑娘和我以往接触到的中国孩子不同,非常外向且健谈,不管我能不能听懂,她每天都要噼里啪啦对我说一大通英文,实在交流不了,我俩就打手语,比比画画地告诉对方:该吃饭了!该去训练了!该睡觉了!她对我的英文进步起了很大作用。

在网校,我们的学习和训练时间是对半分的。早上,黄色的大校车送我们去离网校10分钟车程的学校上课。到了中午再接我们回来,大家一起去网校的食堂吃饭。下午1点半开始训练或是打友谊赛,有时还有体能教练带我们练体能。晚上6点半左右开晚饭,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网校附近一定有个飞机场,我总能在训练时看到飞机掠过头顶。我不由得又开始幻想,如果那正是回国的飞机,而我就在飞机上面,那该多好!

网校像一个小小的联合国,汇集了来自全世界的各种肤色、操着各种语言的孩子,在这里可能会遇到八九岁就已经打得有模有样的小朋友,也有可能看到20岁出头的职业选手在赛季结束后来训练几个星期。我们上午学的课程主要是语言和数学,中国来的孩子们应付此地的数学课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们的主要精力基本放在攻克语言关和打友谊赛上。

后来我看到有报道说“美国先进的训练手段,让李娜的球技有了明显的提高”,说老实话,训练计划什么的,哪儿都差不多。网校的优势在于打比赛的机会比较多,可以让队员积累起丰富的实战经验。

我在网校打了10个月,排名浮动在第三、第四名的位置上。当时在网校最有名的是一位比我大一岁的匈牙利女生,她起点很高,那时就已经打到了世界青少年赛前三四名的位置,网校很重视她,专门请了一位资格很老的教练单独带她。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参加职业赛事时,我还不时在赛场上遇见她。每次相逢大家都会微微一笑,打个招呼——我们在网校共同生活了10个月,还不时一起坐车出去比赛,虽然谈不上是多好的朋友,但在多年后看到少年时的熟面孔,还是有一种“原来你也在这里”的亲切感。

我最后一次在赛场上见到这个匈牙利女孩是在2007年,这几年基本见不到了—网校的朋友似乎都退役了,当年和我一起进入耐克训练营的大陆男生比我大一岁,现在也退役了。当年台湾选送的男孩子球技非常厉害,在青少年赛中排名很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少听到他的消息,现在大概也已经不打球了。

语言和东西方文化的差异造成了队员间交流的障碍,加上我天性喜静,和网校的同学们并不是非常熟。平时大家都忙着比赛和学习,还不至于太冷落寂寞,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校友们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偌大的校园蓦然空空荡荡,只剩我们三个中国人。

时节又是寒冬,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那种孤单的感觉实在难以言表。尽管校外的街道上飘着悦耳的圣诞歌曲声,但那并不是属于我们的节日。

实在想家的时候,我就写信。多年后,我妈说她把我的比赛视频都存在移动硬盘里,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插在电脑上,想看哪场球就看哪场球,我打哪场比赛时说了什么,穿着什么衣服,她都知道。但在当时,我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写信就是我排遣寂寞的最重要的活动。

爸爸去世后,我把工资卡给了妈妈,希望早日还清家里欠的债,能让妈妈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有时打比赛,主办方会发点奖金,这就算是我的零花钱。

出国后,妈妈担心我手头拮据,在每一封来信里她都要问我还有没有钱,我就回信告诉她我很好,不缺钱。

真是讽刺的现实,我们俩都穷得要死,但都在拼命向对方保证:我很好,我有钱。

现在想来,那些信件大概流露出不少稚嫩的自负,很多信都写得像决心书似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妈妈,我今天和谁谁打球了,打的情况如何如何,我会继续努力什么什么的。妈妈给我的回信除了鼓励之外,更多的则是对我生活状况的探问。她惦记我,又不敢说太多家长里短的话让我分心。

网校运动员的比赛经费是固定的,比赛打完,经费也就用光了,耐克不能给我们额外的补助。我在网校提高得比较快,成绩也不错,教练希望我能尽可能多地参加比赛,我给妈妈打电话,她赶紧去找余教练商量办法。余教练立刻陪着妈妈去找体工大队,告诉他们我的成绩很不错,游说大队给我投资,软磨硬泡才争取来宝贵的1000美元。

据说少年时期的遭遇最容易影响一个人,因为那是他/她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核心时期。小时候的我简单快乐,需要什么张口告诉爸爸妈妈就好,父亲去世后,我的世界都像是变了颜色。每次我回忆起少女时代的往事,感觉都像是灰色的,没有像别的女孩子那么轻松、那么美丽、那么罗曼蒂克的感觉。那时的我倔犟、忧郁,坚硬得像块石头。

清寒艰苦的少女记忆或许将会深入骨髓地伴随我走一生吧,不管之后多么富有、多么轻松,那个努力攒钱还债的女孩子始终盘踞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她影响我的程度,也许比我以为的还要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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