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书店光靠卖书能挣钱吗?

近日,初代网红书店言几又被员工在多个社交平台控诉拖欠薪资。11月1号,位于广州K11的言几又黑金旗舰店正式闭店;11月10号,位于北京王府中環的言几又被正式解约,至此,北京地区的言几又营业门店数量仅剩3家。一位在职员工表示,目前全国范围内,言又几的关闭门店也已经超过了20家。 言又几书店的关闭成为近期行业热议的话题,热议背后是人们对实体书店命运的关注。

近些年来,在互联网的浪潮裹挟下,网红书店一直在不断地摸索突破自身的商业价值,从全国范围来看,不论是苏州诚品、成都方所、南京先锋书店这些早就已经人尽皆知的网红书店,还是最近成为打卡圣地的西西弗、深圳钟书阁、上海茑屋书店等,为顺应时代变幻,获得更多的收益来源,网红书店们一直在进行摸索和尝试。

“书店+咖啡+文创” 靠颜值破圈

什么是网红书店?这个词一出来我们立马想到的就是各种活灵活现的打卡照片,似乎很少看到学术化的定义。根据网上检索出的解释,网红书店指的是采用精致的室内装修,集图书文创销售、阅读、生活休闲等于一体的实体书店。

网红书店的概念和运营模式在不断地被丰富和延展,发展到现在很多爆火的网红书店已经突破上述定义。其中 利用“书店+咖啡+文创”模式进行破圈的初代网红书店 代表就有南京先锋书店、扬州钟书阁,当然也包括开篇提到的言又几。

南京先锋书店自1996年成立以来,就探索出了一条以“学术、咖啡、创意、时尚”为主题的文化创意品牌书店经营模式。

先锋书店一共有两层,一层的面积不大,主打文艺类的书籍。二层足足有三千多平方米,五分之四都是图书,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的创意作品。二楼的尽头是先锋的艺术咖啡馆。或许在文字的海洋中,手捧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我们也会暂时忘却了生活的烦恼。

提到初代网红书店,扬州钟书阁不得不说,钟书阁书店最美的区域是时光沉船和瘦西湖,同样设有咖啡店和手办区域。 通过瘦西湖的造型设计,营造出来园林与书相遇的氛围,喝点咖啡,逛会儿手办,顾客可以畅游其中。

1.0时代的网红书店尝试拓展书店本身功能,依靠颜值破圈,探索书店存在的多种可能,不得不说,作为相对早期的探索者他们是可敬的。

“书店+场景+概念”,靠体验出圈

2.0时期的网红书店相比于1.0时期,更加注重场景的营造和概念的营销。 为吸引顾客前来消费,网红书店们进行摸索和尝试,用新的商业模式和新的场景吸引更多的消费者进入到书店,并且形成二次消费。

包括24小时不打烊的北京三里屯三联韬奋书店、天津滨海区滨海之眼图书馆、以及位于秦皇岛北戴河阿那亚海滩的网红书店......

本文想要为大家简单盘点几家最近在网络爆火的网红书店,均是采用“书店+场景+概念”的营销方式,吸引无数小伙伴们前来打卡。

上海第二家茑屋书店最近实在火爆,书店将 空间·风景·人·功能 几大要素 聚集 ,打造阳光、咖啡和书籍杂志相伴的悠然空间 。

基于上海前滩太古里茑屋书店的理念,店内设定了「Feel」、「Think」、「Health」、「Beauty」4个主题。 其中特别着重于饮食和美容分类。 除了书和咖啡,还有众多品牌业态的加入,为消费者提供新选择。

都兴隆湖“湖畔书局”,书店墙体以透明玻璃为主,站在窗边可以清晰的观赏风光。 书店内的房屋酷似“掉落湖面的一本书”,人们可以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一边观赏鱼草。

近日,长春钟书阁经过半年时间的试营业后正式开业,以亮眼的形象引起了业内关注。 该店将历史的脉络与老工业基地的回忆都梳理进书店的构造中。 比如工业中不可忽视的齿轮,就被作为重要元素,化作了店内形态各异的书架、展示台、阅读灯、阶梯等。 在满足阅读功能的基础上,钟书阁长春店设置了文创区、儿童馆、社科区、咖啡区等区域,营造出了全新的“悦”读氛围。

在以上“出圈”的网红书店中,都是在场景中融入多样的网红元素,并不断将书店的概念丰富化,为门店增加轻食、餐饮、家居、美容、咖啡等业态,形成一个极高颜值的复合体验空间。

“X+书店”靠跨界融圈

刚刚提到的“书店+X”的运营模式,是 以书店为原始业态,力求将场景延伸到其他不同业态

但将场景延伸到其他业态的不只有书店,市场上也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 “X+书店”复合业态空间

今年10月8号,麦当劳总部旗舰店开展了与“书店”的跨界合作,麦咖啡首次携手中信书店,将中信首个儿童主题书店与手作咖啡吧结合,打造国内首家布局书店的麦当劳餐厅。

同月15号,奈雪的茶在北京开了一家奈雪书屋,位置就在清华大学南门PRO店。 这是奈雪的茶京城首家书店。

去年10月,奈雪的茶曾与全球创意风向标BranD杂志合作,以“奈雪的日常”为主题,呈现线下书展,打造了为期一个月的“快闪”奈雪店,在深圳、广州、上海三地掀起打卡热潮。

时隔一年,奈雪正式推出京城首家书屋,为消费者提供 “茶饮+阅读” 的悠然空间。据奈雪的茶相关负责人介绍,空间感一直是奈雪的重要标志,奈雪书屋也是新式茶饮行业对“阅读空间”的创新选择。

红书店陷关业潮,光靠颜值可不行

现如今,国内的大部分实体书店虽说达不到爆红打卡的欢迎程度,但是也基本完成了2.0时代的探索模式,可不容置疑的是实体书书店生存困境的问题一直存在。除了文章开篇提及的言几又,11月21号,青岛如是书店在微信公众号发文称 ,在经营2447天后,如是书店(国信店)将于2021年11月21号闭店。《年中国实体书产业报告》显示,2020年全国共有1573家书店倒闭,传统书店纷纷退场, “始于颜值,终于颜值”的网红书店也开始淡出舞台 ,无处不映照着当下实体书店举步维艰 。

从网红书店的概念兴起以来,业内学者对其质疑的声音就未曾断绝。有人认为网红书店虽然表面上看着客流量很大,但是存在十分明显的叫好不叫座的问题。

在上述的书店中,本文作者亲自去过南京的先锋书店和扬州的钟书阁,在大约1小时的时间内,门店客流量预计超过了300人,但 大多数游客都是冲着颜值而来,热衷于拍照和休闲,购书者相对较少 。在关于上海的茑屋书屋的大众点评上也发现,“拍照打卡体验 ”被列为了一项基本的衡量指标。

消费者去网红书店的目的是进行“打卡”而非“购书”,网红书店变成了一个即来即走的公共景区,离文化场所的设定渐行渐远...... 在网红书店发展成为景点时,有这样一句话形容它:如果没有一扇像样的大门,就一定要有一面足够绚丽的书墙。

我们上述讲过的所有书店,确实都有这样的特点,内部有一面大型的书墙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书,这个区域也是最受大家欢迎的打卡景点。

网红书店走向了 重设计、轻图书、重服务、轻购买的道路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实体书店看似热闹却不得不一步步走向寒冬的原因。

在《开家书店,顺便赚钱》文章中,作者徐智明深入剖析了在互联网浪潮下经营书店所需要的创新思维。其中提到了现如今 实体书店要善于打破惯性思维,做一个价值创新者,通过寻找顾客的共同点,为自己开创一个超越竞争的市场

西西弗书店正是一个价值创新者。 当网红书店大多数选择为街边独立店时,西西弗另辟蹊径,把书店开在了最繁华的购物中心里,这对于顾客来说将是一个全新的选择,他们可以在逛街的时候顺便去趟书店,而不需要专门花上几个小时跑去一家书店了。 当然,开在MALL里,也让书店更容易获取人流量。

同时,西西弗也不忘最初的书店变局模式,即 将咖啡馆变成了书店标配 。此外, 西西弗走出本地,在全国建立连锁店 ,这个举措为顾客提供的信号是,让顾客清楚的明白,只要你知道西西弗这个品牌,那么你到哪个大城市,都有这样一家有咖啡、有品位、有格调的文创书店可以让你选择。

这些设计创新集合在一起,让 西西弗摆脱了传统实体书店的市场窘境,成为跨地域店铺数量最多的连锁书店

将实体书店与大商业相结合,这条路径已成为书店在破壳生长后走向成长壮大的必由之路。鉴于消费者消费业态升级的态势,会有越来越多的业态主动吸纳书店加入, 如服装杂货铺品牌无印良品在店内增加书店、建投集团发展建投书局、SKP MALL创办自己的品牌书店,呈现的都是这一变革路径

在未来,在实体书店行业中,我们会看到,没有纯粹的书店,但书店的基因是无处不在的。书店与时尚MALL的混搭,与大商业的充分融合,让书店进入了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巨大发展空间。

*本文由大象公会(ID:idxgh2013)授权转发

原文标题:为什么书店越来越像会所、咖啡厅|大象公会

和十几年前人们预言的不同,中国的书店行业并没有被电商逼入死角。

今天一线城市的繁华地段普遍开有大型书店,占地面积极为奢侈,空间闲置率往往不亚于家电、数码产品、汽车等行业的门店,甚至跟美术馆画廊不相上下。

· 成都太古里广场方所书店

· 北京三里屯太古里pageone书店

众所周知,仅靠卖书并不能支撑如此华丽的经营方式,即使算上商区为了格调给书店特设的租金减免也难以存活。传统图书销售的毛利率仅有20-30%,与这类书店标配的文创产品(毛利率50%)、咖啡饮料(毛利率75%)等相去甚远。

卖书方面,新式大型书店显然也与传统图书行业大不相同,普遍不待见长期以来的行业销量担当——教辅类图书,甚至有意排斥。

· 不设教辅类图书区的诚品书店。图为苏州诚品

不过,它们虽然不同于人们回忆中「在每一寸土地摆满书架」的老式书店,但在中国近代以来的书店史上,多数时候书店都不完全是靠卖书生存的。

· 因形态传统而受到追捧的北京豆瓣书店

中国近代书业的崛起,与今天饱受嫌弃的教辅类图书有很大关系。

1901年,经营印刷品生意的商务印书馆看准科举将废,新学校势必如雨后春笋,遂大力投身教科书市场,果然回报极佳,1905年时资本已高达100万元——当时全国如此规模的私企仅有15家。

此后几十年,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等教科书编印大户,在这个需求庞大而稳定的市场上积累了大量财富。他们进而拓展到工具书、古籍、西学、文艺等领域,是那个时代中国图书行业的翘楚。

· 辛亥革命后开业的中华书局,以「教科书革命」、「完全华商自办」与曾和日本合资的商务印书馆竞争,至1916年资本已由最初的2.5万元增加到160万元

这些大企业对外零售图书的门店,也作为整个图书行业面向全国读者的关键环节,凭借着品牌和财力上的先发规模优势,成为了民国书店行业的佼佼者

在巨头企业的带动下,1920年代有无数中小书店出现在上海街头,一时间竟有「穷光蛋都在四马路开书店」的盛况,全国书店各地总计更超过万家。

· 1920年代末的上海书店林立的四马路

不过,中国自废科举兴新学以来识字率年年下降的市场环境,对于广大没有教辅书财务后盾的中小书店并不友好,它们也常常处于勉力维持、风雨飘摇的状态,稍有经营问题便难免关门。

如著名的新月书店,1920年代由徐志摩、闻一多等多位文艺名流出资创立,被梁实秋回忆为「黑黝黝的一间屋子」,以不主动搭理顾客而给人印象深刻,结果因徐志摩盲目透支银行资金而陷入困境,徐1931年意外死亡后被商务印书馆接管。

· 胡适《白话文学史》是新月书店的销售王牌,数年重印六版,据新月其他书目推测,每版约一两千册

《孽海花》作者曾朴1926年于上海创立的真美善书店,一度也广受本地文化人欢迎,甚至成为聚会沙龙,结果5年后便因为外地合作方款期过长而遭拖垮。

被萧乾誉为「半部文学史」的北新书局,创业不久便开始投资纱厂之类的多种经营,结果因拖欠八千多元版税被鲁迅请律师。1930年代又因出版《小猪八戒》被教徒抗议而遭查封改名,干脆转向教科书和童书市场。

事实上,即使是教辅书市场也不乏风险——它是各大书店常年恶性竞争的主战场,商务1923年推出的顾颉刚编《中学用本国史教科书》,就因为略写盘古、三皇五帝等内容并加以「所谓」二字,被中华书局向政府举报「数典忘祖」,致使其遭到查禁。

· 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教科书

除了政审,政府课纲的调整也可造成大量作废课本存货砸在书店手中,1934年世界书局便部分因此陷入危机,靠国民党元老李石曾注资才得以存活。

大书店们也很早便开始了图书以外的多种经营,如商务印书馆在1910年代便先后斥巨资进入图书馆、小学校、教具制造、甚至电影制作等行业;中华书局则于1929年创办中华教育用具制造厂,1933年在九龙创建「远东第一」的印刷分厂,经营遇险时甚至制造过烟壳和金圆券。

· 商务印书馆1920年制作的梅兰芳电影《春香闹学》

此外,书店因其特殊的经营内容和客户构成,从一开始就注定与知识界、文教界联系密切,尤其是面对民国时期激荡的政治浪潮,全国大大小小上万家书店很多都以各种形式参与其中。

· 著名的内山书店,由日本基督徒商人内山完造在上海开办,曾多次举办画展、座谈会等活动。鲁迅长期在此会见中共地下党,并多次跑路到书店和内山居所避难

中国各地早有以推广马克思主义为己任的书店,中共建党后也重视书店工作,数年内便在上海、广州、重庆、南昌、太原、宁波、安庆、湘潭、保定、临汾等地开设了不少书店,除了建立自己的发行网络,还建立起与广大青年知识分子接触互动的重要管道。

· 书店在苏俄革命的预备阶段也扮演了重要作用,包括斯大林在内的不少老布尔什维克成员,年轻时都是在接触本地左翼书店的过程中,迈出了从寻常百姓到职业革命家的关键一步

上海发达的左翼文化界也参与了书店的孵化,如深受左联影响、得到过鲁迅当面教诲的江西青年饶彰风,1930年代初回乡后开设书店为业,经常在店内与左派人士聚会,后来他正式入党,店铺也成为党的地下交通站所。

1930年代前后,国民党也开始出资投身书店行业,如正中书局、拔提书店、中国文化服务社等,除了协助官方宣传外,也参与民营图书发行网络,以便监控地下党的活动。

· 1949年后迁往台湾的正中书局

这些政治背景浓厚的书店,与财大气粗的商务中华一样具备强大的抗商业风险能力,即使遭遇查抄封门也多会春风吹又生,生存能力远超文化人集资开办的寻常书店。

而今天中老年人记忆中的旧式书店,在这个时代还未正式到来。

截止1949年9月,创立于延安清凉山的新华书店已经在全国各地开设了108家分店和589处支店,超过当时的绝大部分同行。然而与整个私营书店行业相比,新华书店的规模仍嫌单薄,只占全国总数的1/4。

当时,私营书店里售卖的不少书籍都属改造对象,除了封建迷信、黄色低级乃至公然亲国民党的反动书刊外,更可恶的是不少苏联名著也都以鸳鸯蝴蝶派风格被改写得面目全非,「迎合群众不健康的思想意识」。

政治教育领域,社会上售卖的图书往往也胡编乱造,如上海祖国出版社出版的《共同纲领学习问答》,胡乱解释政策法令,被批评影响很坏。

私营书店本身也难以为继,近20年的战火和经济灾难后,整个行业早已摇摇欲坠,截止1950年9月时已有一半左右经营困难。

早在民国时期就与新政权渊源极深的三联书店,联合中华、商务、开明、联营几家书店,于1951年元旦率先成立了中国图书发行公司。

此后几年里,这几家书店的发行业务逐渐剥离出来,先后纳入到公营的新华书店发行系统。到1956年以后,随着公私合营的进一步深化,新华书店系统及其配套、从属机构,逐渐占据了人们对于书店的一切认知。

· 1950年代的新华书店

直到1980年代初,中国书店行业的形态长期无太大变化,商品多被保存在售货员掌控的玻璃柜台里,顾客在其心情允许范围内索要心仪书刊,广大不堪其辱的爱书者以结交书店店员为幸。

曾经在图书流通方面占尽优势的大城市,此时也仅能将开架售书坚持到1960年代中期,之后便与其他地方的新华书店一样,进入图书品种稀少的特殊时期。

可想而知,这一时期的书店完全不靠销售图书存活,只要根据国家的宣传政策,配发纳入计划供销系统的图书,并遵守「不得辱骂、殴打顾客」的服务规定,即可万事大吉。

1980年12月,国家新闻出版局颁布《建议有计划有步骤地发展集体所有制和个体所有制的书店、书亭、书摊》,中国书店行业再次转变面貌,逐渐恢复曾经丰富多元的行业景象。

私营书店重返舞台,作为更注重市场需求和客户体验的「新华书店力量的补充」,再次赢得人们的关注。

漫长的新华书店时代,也给新时期的图书行业留下了不少弊病——大城市里第一批恢复开架售书以便利读者的书店,无论公营私营,马上就会发现他们遇上的是根本不值得被尊重和信任的读者,翻看图书后随地乱扔,弄得满是污迹。

郁闷之下,改开前几年出访的中国书业人士常向当地书店请教如何应对「脏乱丢」,令外国同行哑然失笑。

在人们重新习惯市场经济基本行为规范的同时,1980年代新兴的书店行业成为了思想、文化的传播场所,在漫长的文化饥渴后,为广大读者提供了丰富前卫而怪力乱神的精神食粮。

1990年代以后,书店行业进一步爆发式增长。1995年新闻出版署开始「倡导出版物代理制,通过代理竞争逐步形成若干辐射全国的代理中心」,给民营书店提供了进一步的政策支持,使之实现了迅猛的规模扩张。

1999年,全国民营书达到35282处,重新占据全国书店数量的3/4以上。今天人们印象最深刻的那种空间逼仄、琳琅满目的老式书店,也多是蓬勃于这一时期——作为图书出版和阅读之间不可缺少的纽带,它们连接着市场的供需两端,成为了中国书店业诞生以来「靠卖书吃饭」的最成功典型。

随着电商时代的到来,实体书店遭遇巨大冲击,纷纷迎来转型和关张的艰难抉择,完全以原状存活至今者并不多见——其间,教辅类书籍占店铺面积越来越大乃至完全吞没,往往是一家书店即将扑街的明确信号。

其他国家的书店也有类似经历,的10年间,日本实体书店从21000家减少到16000家;全美排行第一位的连锁书店巴诺,至今已关闭了1/3以上的店面,股价从2006年的48.41美元跌至并购消息传出前的4.39美元。

今天中国新兴的各大书店的业态,在其他国家也普遍存在,有些甚至是前互联网时代就开始的现象,如在西欧不少国家,书店内设有沙发、藤椅、咖啡茶点是长久以来的现象,书店往往一半盈利都来自餐饮。

· 位于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

而在中国书店业一百多年的历史里,这可能也是少有的一段时期,书店能不依赖教辅书或政治因素的加持,完全凭借着知识和文化的格调,在中国最繁华的地带占据一席之地。

原文链接:为什么书店越来越像会所、咖啡厅|大象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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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甄选主播董宇辉走红,其直播卖书引发人们对知识的向往。与当下流行的直播卖书模式不同,董宇辉有着自己的“走红密码”,即平民化的个人IP形象、自我代入式的讲书模式以及定制化的选书策略。随着互联网热度逐渐下降,对董宇辉直播卖书模式长久发展的担忧也随之出现,“读过才能卖”的商业逻辑、消费者的知识情怀、聚焦性强的选书策略在助推他走红的过程中也隐藏着一些问题。

作者 | 郭雪梅(文化产业评论作者、三川汇文旅体研究院研究员)

“东方甄选”直播突然爆火,让原新东方老师董宇辉这位双语主播也随之走红,成为了继刘畊宏、王心凌之后的新晋互联网顶流网红。

作为新东方双语主播驻扎的“阵地”东方甄选直播间,每天会为屏幕前的网友带来诸多产品,其中要属董宇辉卖书最有特色。在直播卖书赛道如此拥挤的当下,董宇辉仍然能讲出自己的特色,成为当之无愧“直播间图书销售第一人”。

据悉,在东方甄选的某一场直播带货中,一本26元的《苏东坡传》在董宇辉的口才加持下一次性卖出2万多本,余华的《活着》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售空3万册,最后还让出版社加量,达到同一天售出近7万本《活着》的成绩。

董宇辉直播卖书的“流量密码”

直播卖书在抖音上早已不算是新鲜事,在网购平台竞争和疫情重压下,出版社、书店早就开始纷纷试水直播卖书,但像董宇辉这样把直播卖书做得如此有特色的却是目前为止的第一人。

总结下来,文化产业评论(ID:whcypl)认为其“流量密码”离不开三点,即平民化的个人IP形象、自我代入式的讲书模式以及定制化的选书策略。

董宇辉走红之后,他有一个典型的标签被不断地重复——“农民的孩子”。他的形象、语言表达都在这样的标签下带有来自农村孩子的质朴真诚。在直播卖书时,也更容易让网友产生信任感,进而可以毫无犹豫地下单付款。

另外,在直播间,董宇辉一直以一个“爱书者”的身份进行推介,而非冷冰冰的售书员。在同是爱书人的心理下,让网友观看他的书籍直播推介更像是朋友之间分享喜爱事物,距离感更弱,亲近感更强,网友在直播卖书过程中也更易被共情和代入。当然,这也与他常年教书积累的经验有关。

董宇辉火了以后,有部分网友开始质疑他是否有专门的文案代写团队,董宇辉在接受采访时回应:“每个老师在镜头前张口就来的东西,取决于你这些年读的书”。无话术、无文案成为人们为董宇辉口才折服的又一理由。

但如果细究董宇辉直播讲书的套路,其实也还是有迹可循的。纵观来看,他选取的是广告中的“软文案”形式,抛弃了现在直播间成风的硬广表达,没有大喊“宝宝们”,也没有催促网友竞相购买的“倒数3、2、1上链接”话术,而是在用故事感动网友的过程中,让他们为知识与情怀买单。

△董宇辉讲《平凡的世界》

具体来看,他在软文案表达中也有不同策略,比如讲述书背后的故事、讲述自己看完书后的一些感受,这些非常个人化的表达让董宇辉的讲书模式无法被复制和模仿。譬如他在讲《苏东坡传》时,会讲大半个时辰自己了解到的苏轼的故事,之后会延展到自己身上,比方说通过苏轼和苏辙的兄弟情讲自己和弟弟的经历。

董宇辉曾在网友追问“为什么选择在直播间卖书”这一问题时回道:“因为我会讲书,但凡让我卖化妆品,我跪在那里都卖不出去,我又不用,我又不信。”从他的这段回答中可以看出,东方甄选直播间售卖的书籍都是他曾亲自阅读过的,也是真心认可与推荐的。

这一段话其实还隐含地说明东方甄选在选书方面的差异化策略,即以董宇辉个人为核心进行选书。一方面,他们将选书重点放在董宇辉本人感兴趣与读过的书籍上,比如传记类书籍,像《李白传》《杜甫传》《苏东坡传》在东方甄选直播间获得了大量的曝光机会,董宇辉自己也曾在直播间表示很喜欢苏东坡、李白这些古代贤人。

另一方面,他们还充分利用董宇辉原新东方老师的身份,以他的教学经验与视角选择一些青少年读物,尤其是涉及双语的书籍,比如《美得窒息的唐诗/宋词/诗经》这套诗集,更进一步巧妙地加深人们对新东方品牌的印象。

“热度”危机,董宇辉直播卖书模式何去何从?

近日,董宇辉接受中国日报专访时谈及“热度下降”的问题,一度让大家想起前不久爆火又逐渐消失在热搜中的刘畊宏与王心凌。尽管董宇辉直播卖书的模式很难被效仿,但必然也会遵循互联网的热度逻辑,面临降温的挑战。

更何况图书在直播界一直不算是热门品类,想要长期持续性得到不错的效益与消费者反馈并不简单。当然,董宇辉直播卖书模式本身也存在着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

目前来看,东方甄选在图书直播带货赛道上多是依靠董宇辉本人的流量,尽管旗下推出的“东方甄选之图书”这一账号在试图培养一些其他的带货主播,但却很难再有董宇辉这样的爆火案例出现。

△“东方甄选之图书”主页视频中部分主播

试想,倘若东方甄选长期依靠董宇辉走红的这套卖货逻辑,即读过才能卖,终究是无法长期持续下去的。一方面,读书本身需要花费时间成本,依靠一个人读完才卖的逻辑无法支撑长久的经济效益要求;另一方面,董宇辉成为当红主播之后,在读书上的时间分配或许会变少,就算是有时间读书,但这种为了卖货才读书的功利方式,也会慢慢让他的表达丧失最开始的真诚。

从直播买书这种形式的本质来看,消费者听直播买书其实是一种碎片化阅读的过程,主播利用简单几句话概括书的中心主旨,过程中夹杂一些金句,随之让观众产生购书兴趣。与其说他们对某本书感兴趣,不如说他们对里面被修饰过的表达感兴趣。

而时间一长,网友们的知识情怀热度也会逐渐褪去,这种直播卖书模式或许也会慢慢丧失吸引力。一是因为消费者本身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知识水平上涨之后也许就不再对这种表达感兴趣,二是因为董宇辉式的卖书语录具有原创性特质,不断输出的要求在几乎每日进行的直播中较难实现,最终直播话术则可能退化为庸俗化的鸡汤文学。

△董宇辉卖书语录(来自微博@Dorr_ZL_整理)

前文提到,董宇辉直播卖书走红的“流量密码”离不开定制化的选书策略。对于定制化这一点,文化产业评论(ID:whcypl)还从董宇辉直播书籍的类别进行分析得出,其直播间选书的类别大概有7类,其中小说、传记、童书类别的书籍最多。

△当当网有关“东方甄选推荐”书籍的不完全统计

尽管这样的选书策略可以与竞争者体现出差异,寻找到品牌目标消费者,但长久以往或许难以产生持续优异的销量表现,这一点与图书这一产品品类有着深层关系。因为图书基本上是一次性消费产品,顾客的消费心理是有一本足矣,很少有反复购买的习惯。这样的消费需求要求直播团队不断地纳入新品,这一点与“读过才能卖”商业逻辑又存在矛盾。

综上,董宇辉直播卖书模式好像显得问题多多,依靠目前这种模式必然难以复制做大规模。但,这种真情实感的直播卖书,才是我们要的真内容。

在那场售罄近7万册《活着》的直播最后,董宇辉说过这么一句非常感人的话:“这么好的书,每多卖出去一本,都是我的福气,也是出版商的福气。”

尽管走红必然有降温的过程,但东方甄选与董宇辉的爆火却给直播卖书赛道带来了真正有价值的启发。未来,董宇辉直播卖书模式如何持续下去,最重要的还是要在不断发展中反思可能存在的问题,这样才能越走越远,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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