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下我想写一个虐文,怎样取文名?

【已完结】放心食用..

“娘娘,当初仙魔大战,您为救帝君,耗损半生修为,仙根受损严重,再不寻得那万年冰莲做【药.}引,只怕是……”【药.}神仙君面色沉重。

花卿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开口:“我知道,你还是给我拿些仙丹,我再吃些时日。”

那昆仑冰莲万年只开一朵,极其难寻踪迹。

“帝君要是知道您的身体……”【药.}神叹了口气。

花卿立即打断:“别告诉殿下,他管理天界要紧。”

若他听到自己仙根受损严重,下一秒便会大张旗鼓纳妃妾进乾华宫吧?

花卿苦涩地想着,心口堵得难受。

离开【药.}神宫殿,花卿水袖一挥,轻盈跃上云团,朝星月宫飞去。

花卿身为雪神,掌管凡间雪季,但每每凡间下雪日,她都会在自己居住的星月宫幻出雪花。

一来赏雪度日,二来也算有个伴。

毕竟,她的夫君东方帝君元烨已经数月没来陪她了……

花卿吃完仙丹,两眼直直地望着窗外的飘雪。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连带着刺骨的寒风。

花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在看到那双龙纹长靴后,生生顿住。

“啊烨,你回来了……”花卿灰暗的眼眸有了丝亮光。

“今年的初雪礼物。”元烨将手中的镶金玉盒放至矮桌上,神情清冷。

花卿眼底的光微微晃动着,小心轻柔地将玉盒打开。

玉盒中,是一根白玉翡翠制成的玉簪子,雪亮剔透,几条流苏垂下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卿心中甚是欣喜,正要将簪子拿出,却忽的瞟到流苏里缠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她手猛地一顿,元烨是在拿他藏在其他宫殿的情人之物来敷衍自己吗?

“殿下有心了,这礼物别出心裁……甚好。”

花卿脸色白了几分,藏在水袖中的五指紧紧蜷缩。

元烨皱了皱眉,多年的相处,他深知花卿此刻心情不好。

这个女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自己殿下。

“明年就不送了,以后想要什么你直接跟宫中仙子说,让她们帮你添置。”

元烨动了动薄唇,.{脱}下身、 上的金色龙袍,便进了内殿。

明年,他连敷衍的心,都没了。

花卿看着他的背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喃呢:“我恐怕……撑不到明年这时候了……”

她和元烨,终究是熬不过这千年之劫。

她正想着,X匈口又隐隐泛疼,连气都喘不过来。

花卿拿出袖口的枣红手帕,一边堵住鼻孔一边微微仰头。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温热的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那枣红手帕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迹。

【药.}神说过,血流得越频繁,她的仙体就更糟糕。

花卿不想去那极寒之地寻昆仑冰莲,她怕徒劳无功,更舍不得离开元烨。

她怕自己身体欠恙的消息让人知道后,这乾华宫的帝后就易主了。

尽管元烨的心已经不在她身、 上,可他依旧是自己的夫君。

活太久,却没了他的陪伴,那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的血止住,花卿回到内殿,合衣躺在元烨身侧。

她像往常一样,抬起胳膊轻轻揽住他健硕的腰肢,将头埋在他后颈中。

“啊烨,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了……”花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下次吧,我累了。”元烨将她的手挪开,然后往.床.}边微微挪了挪。

凉意蔓延至花卿全身,她看着他的后脑勺,眼底泛起一层薄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等多少个下一次?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拥抱而已……

第二天一早,花卿醒来,.床.}上已经没了元烨。

只有身侧冰凉微皱的.床.}单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来过。

花卿吃了仙丹,用仙术唤出七彩颜料在宣纸上作画。

刚落笔没多久,滚热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鼻腔落在了宣纸上,涌成朵朵梅花。

“娘娘!”侍女小蝶吓坏了,急忙找手帕给花卿止血。

慌张中,她打翻了昨夜元烨拿过来的镶金玉盒,看到了那翡翠流苏玉簪。

小蝶想都没多想,一手捡起玉簪一手拿着手帕准备帮花卿止血。

“给我扔了它!”花卿将玉簪甩到地上,眼底是夹杂着痛楚的愤怒。

小蝶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花卿指尖一转,一抹雪白光束朝玉簪射去,玉簪瞬间化为灰烬。

“你扔给谁看?”元烨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怒气沉沉。

花卿被那一抹灰烬烟雾呛得直咳嗽,根本无暇搭理元烨。

在天界顺风顺水的元烨何曾受过人忽视,火气上头直接拽着花卿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只是这一看,却让他愣住。

“怎么流血了?”元烨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娘娘她……”小蝶忍不住想开口。

花卿一个冷眼警告她闭上嘴,然后漠然开口:“修炼的太急。”

元烨看着花卿这寡淡的表情,心情变得烦躁。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花卿是由凡人修炼成仙再担任雪神一职,与元烨成婚前,一直在人界奔波,兢兢业业,深得三界赏识。

在元烨眼里,她一直是朵铿锵玫瑰,而不是娇弱白莲。

是啊,怎么就变得弱不禁风了呢?

花卿强忍住情绪,静静看着地上那烟雾消失无影。

“有个事跟你说声。”元烨隐隐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冲,连连缓和了不少,“今日早朝,群臣百官上奏,盼我青龙一族早日诞下子嗣,我月末会带个女人回乾华宫。”

花卿怔怔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他不带回乾华宫,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终是忍不住了?

“卿儿,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要娶你为妻,做我唯一的帝后!”

“卿儿,天地为聘,日月为证,我要让整个十万里天界全都银装素裹,让六界为我们祝福!”

曾经那个年少轻狂的元烨说过的话,还在花卿耳畔回响。

一辈子那么长,才刚过去一千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娶第二个女人了……

花卿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倔强地没让泪水落下来。

“放心,你的帝后之位不会动,她只是个侧妃。”元烨自知对不住花卿,有些心虚地解释。

“元烨。”花卿的声音微微有丝哽咽,“你别忘了……你说过这一生只娶我一个……”

“这六界之中,哪个帝君不是三妻四妾?我这千年只有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元烨面色发沉。

“一年,再给我一年的独宠。”花卿看着他,声音晦涩。

元烨眸光一闪,不明白这女人嘴中的一年指的是什么。

他对花卿,还是心生愧疚的。

毕竟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不离不弃。

只是她那不温不火的x ing子,让他早就腻了。

外族的仙女懂的花样多,让他怎么尝都觉得新鲜。

一个驰骋天界的帝君,谁不喜欢一群女人娇滴滴地跪在自己龙袍之下?

“她已经怀孕了,本帝君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元烨做了决定,没有再看花卿。

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乾华宫殿,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喜庆。

“我的星月宫,一个灯笼都不许挂!”

花卿勒令所有下人撤走自己宫殿里的灯笼和绸缎,这是她第一次大发雷霆。

凌霄殿载歌载舞,只有她的星月宫冷冷玉儿。

“娘娘,该吃仙丹了。”小蝶端来一杯温水,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仙丹。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花卿坐在云亭中,看着凌霄殿的方向。

飞雪落在她束在脑后的黑发上,星星点点,瞬间便融化成冰水,隐入发丝。

“娘娘,您得好好活着,才能让殿下回心转意啊……”小蝶的声音带着哭腔。

“早回不来了。”花卿喃喃说着,声音飘得很远。

凌霄殿的喧闹声直到半夜才消停。

花卿侧躺着蜷缩在.床.}上,下巴几乎抵在膝盖上,整个人消瘦得不城.人形。

夜越深,她X匈口的疼痛就更浓。

那个信誓旦旦地发誓只会对她一人好的元烨,今晚会明目张胆地抱着另一个女子入眠。

她花卿,不再是他的唯一。

千年的婚姻,元烨在外面胡乱了三百年。

可这是他第一次让别的女人怀孕。

花卿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直到那细密连绵的疼意让自己浑身颤抖。

元烨带着新娶的侧妃玉芙来星月宫,说是让她给花卿敬杯过门茶。

花卿坐在.床.}上擦掉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她态度坚定。

就算病死在这星月宫,也决不见他的怀中佳人。

小蝶没有拦住,元烨直接带人走了进来。

见花卿还躺在被子中,他神情多有不悦:“都什么时辰了还躺着,像话吗?”

一旁的玉芙闪了闪眼眸,娇滴滴说道:“殿下,玉儿刚进宫,你就别生姐姐气了。”

说罢她还抬起小手顺了顺元烨X匈口,这幅善解人意又温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婌服。

花卿自嘲地笑出了声,眼眸已经灰暗无光。

自己这幅模样,怎么比得过新人让他赏心悦目呢?

“看不顺眼就别来。”花卿也没打算给好脸色。

元烨被花卿的话噎住,他好心好意带玉芙来见她这个后宫主人,她就是这态度?

“姐姐不想见玉儿,玉儿走便是……”玉芙识时务地放下手中的茶壶,脸上带着一丝收敛后的委屈。

花卿依旧没有正眼看玉芙,她仰头看着天花板,防止再流鼻血。

可这模样,落在元烨眼中,却显得孤傲冷漠。

待房中只剩他们二人,元烨一把捏住花卿的下巴,逼迫她正视自己。

“玉儿现在怀着孕,你就不能多为我考虑一下?”他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花卿直直看着他:“我也怀过孕,不是吗?”

元烨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间僵了身子。

四百年前天界动乱,元烨的心腹臣子突然叛变,拿诛仙刀直捅向他。

元烨躲闪不及,旁边的花卿挺着孕肚生生替他挡了那刀。

孩子没了,花卿的子宫受到了重创,还损耗了半生修为。

回想起那些过往,元烨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松开了掐着花卿下巴的手。

“卿儿。”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知道委屈你了,等那女人孩子一生,我就过继给你,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

“你走吧,我累了。”花卿闭上眼,X匈口又开始闷疼起来。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让元烨不悦,他已经做了让步,她为什么还要如此?

“卿儿,别闹。”元烨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别碰我!”花卿的声调忽的提高,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元烨被外面莺莺燕燕环绕着讨好着养大了脾气,早就受不得枕边人忤逆。

花卿的反应,瞬间让他恼羞成怒。

“本帝君养你这么些年把你x ing子给养刚烈了?不让本帝君碰,想让哪个谁碰?”

元烨掀开蚕丝被,粗鲁地抬手褪去花卿的衣裳!

书名: 《曾给你百般柔情》

篇幅有限未完,点击继续读全本↘↘↘↘↘

我在周慕安身边7年,或许只是因为我跟他爱的人有几分相似
如今白月光回来了,他痛苦的对我说,“原来当初是我误会了她,才遗憾错过。”
只要是她,随便一句解释,他就义无反顾的信!
我苦笑,“我该滚蛋让位了?”

周慕安的手机里藏着张泛黄的B超单——宫内早孕,5周。

“她当年怀孕的时候,我们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男人俊朗的脸上浮现苦笑。

“所以呢?”我反问,“现在你还是要她?”

周慕安不言,紧紧把我拉入怀里,“安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听解释,将人推出门:“走吧,我成全你们。”

话一出口,我感到自己放开他算是做了件好事。让他回到林卿身边,做幸福的王子和公主。

朋友嘲笑我傻,问我在周慕安身边的七年算什么?

爱周慕安,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秒开始,爱了他整整七年。

即使现在想来,我与周慕安的初遇都是仓促而狼狈的。

那天被裁员的我因为特别伤心,就给闺蜜周绵绵打了个电话。仗义的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出现在写字楼下,一把将我推进了后座:“亲爱的,你先回去等一下,我把醉鬼送回家,就来听你控诉命运的不公!”

说着,她指了下车里的人,挑眉叹了口气。

我循声望去,看到那个半低着头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色很白,呼吸微重。随着车子上路,他的脸在幽暗的光影中轮廓分明,车载的金属音乐让他皱了下眉,有点痞,淡淡的酒气混着车载香水味,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

这画面瞬间抽走我周边的空气,促使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前24年的寡淡人生,都在这夜晚换上另一种色彩。

跑车在周绵绵的神操作下轰鸣颠簸,“醉鬼”的头往我这边偏了下,目光扫过我,用乖张又很低的声音问:“你哭过?”

这个人就是周慕安,周绵绵的堂哥。

那天周绵绵送完他后,很气愤地同我八卦,说这男人为出国的前女友喝醉,手里的生意也不管了,好好一个人,谈个恋爱就丢了魂儿。

但在我的记忆里,2013年那个寒意浓浓的夜,周慕安没有醉,只是看上去很疲惫。他眉头轻锁,闭着眼,身上单薄的白衬衫在冷天不合时宜,却很妥帖地衬托了他的气质。

他见我不出声,目光扫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擦擦。”

我狼狈地“哦”了一声,匆忙抹掉鼻涕和眼泪。

那一刻我很不优雅,以至于在后来很长时间,我都在懊悔自己潦草地出现,他是揣着什么想法递纸巾给我?

可一切都不能重来,我没法改变彼此的初见。但当天下车回家的时候,我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那天晚上我对着镜子偷偷想,如果我能有个周慕安这样的男朋友该多好。

所谓一见钟情,大抵如此。

那天晚上,我打开电脑,把周慕安构思成小说男主,写进我的新作品里。

写文是我的业余爱好,心情不好时,就靠敲键盘续命。我也因此积累了不少粉丝。

命运很快给了我第二次见周慕安的机会。

周绵绵想让我散心,特意邀请我周末去逛街吃饭,还带我参加了个小PARTY。

我们去了一个私人收藏馆的开馆仪式,周慕安是剪彩嘉宾。他俊逸出众,十足优雅,与之前醉酒时判若两人。

现场女士们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追着他。站在人群中的我,忽然特别特别想一直看着他。

他噙着笑意,也恰巧望向我,一抹光从他眼里闪过,继而沉寂幽深。

剪彩结束后,周慕安取出两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过来,我和周绵绵一人一个,但他目光却只看着我:“拿好这个,以后少哭鼻子。”

周绵绵闹着问:“香水?你从法国带回来的?”

周慕安:“这个适合你,收好。”

话落,他就穿过人群走到长廊另一端。夕阳的光透过玻璃映出他的斜影,似乎有个透明的罩子,把他和世界隔绝,他于尘世外,不染纤尘。

周绵绵说他最喜欢林卿的那幅画,就托朋友放在这里。

林卿,就是那个抛下周慕安出国的前女友。

周慕安跟林卿相识于少年,周慕安死心塌地,却在半年前匆匆分手,林卿去法国深造,周慕安一蹶不振。

前几天周绵绵送喝醉的他回家,也是因为他在听说了林卿的新恋情后彻夜未归。

我听说过一往情深,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回程路上周绵绵把玩香水盒子,说林卿最爱这种玩意儿,她却觉着晦气。那女人作天作地,放弃了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可笑的是,周慕安依然执着。

后来我顺利找到新的财务工作,跟周绵绵走得更近,吃饭唱歌的时候,也会叫上周慕安。他很宠这个堂妹,对她各种小骄纵很放任,还会花心思逗周绵绵开心。

我难以控制地想,他同林卿在一起,应该更宠吧?

相处得多了,我和他也熟络起来。

有一次大家一起去郊外,我和周慕安落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聊天,他驻足在一处桥栏,看着不远处,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时我与他虽然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偶尔会提到几句感情上的小事,我安静地听他缓缓道:

“高三毕业时,林卿上高二。毕业典礼那天,我就在学校阳台上远远地看她跟大家一起放学回家。她蹦蹦跳跳,像只小燕子。可是我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因为很快就见不到她了,要是能抱抱她该多好。然后又在心底里琢磨,她以后能做我的女朋友该多好……”

只有提起这个名字,周慕安才会特别温柔。他的话像是倾诉,又似自言自语。

我站在一旁,盯着他俊朗的侧脸,瞬间破防。他似乎感受到什么,偏过头看向我,那双眼睛里悱恻还未隐去,似有魔法般将我三魂六魄吸走。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被周慕安爱上的人是最幸福的,我想成为那个人。

我跟朋友谈起这事,被嘲笑是傻子。因为我爱上一个人,居然是在他怀念旧爱的时候。

那之后,我便开始追求周慕安,找机会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正好周绵绵提起他的生日,我自告奋勇亲手策划。

早就知道我心思的她调侃道:“干什么?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他?眼巴巴等着人家感动?”

我忽略她的话,买生日气球,亲手学做蛋糕,小心翼翼地裱花,还特意熬了巧克力浆,做了块“生日快乐”牌。

生日当天,周绵绵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我也“混”在其中,同大家一起陪周慕安吹蜡烛许愿。

他有些不在状态,连笑容都有点敷衍。只有在许愿的时候虔诚又认真,他轻轻闭上眼,浓密锋利的眉也因烛光变得柔和,修长的十指紧扣,像是要锁住什么。

许愿在大家齐唱生日歌中结束,吃蛋糕的时候,周绵绵特意说:“我们安栀为了蛋糕忙活了一夜。”

这话引来大家的赞叹,纷纷抢着说好吃。

房间的灯重新亮起,我忐忑地想知道周慕安的反应,循声望去,人却不见了踪影。

等他接电话回来,周绵绵还要冲上去重复刚才的话,我一把拉住她:“算了,显得好矫情。”

话虽如此,我的心里却发闷,甜甜的奶油糊在嘴里分外难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做一个蛋糕,熬得浑身酸疼,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可人就是很奇怪,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比如,周慕安的心。

我好像一个愈挫愈勇的战士,准备在爱情战役里所向披靡。

我会偷偷记住他爱吃的菜,照着美食APP一遍遍尝试,被刀割伤手,热油烫出泡成了家常便饭,然后“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他面前,只为了看着他吃一口我做的饭。

为了变得更漂亮,我拼命减肥,每餐只吃黄瓜西红柿,下班后还要去健身房跑一个小时。两个月后,我终于成功穿上了XXS的裙子。

我还会花心思送他各种礼物,自己做的,攒钱买的,各种各样,花样百出。我希望他看到那些东西,就会想起我。

周绵绵劝我冷静些,他说周慕安从小就不缺女生送的礼物。

我当然听不进去,笃定他会有动心的一天。

话音未落,就接到周慕安的电话,他邀请我和周绵绵去迪斯尼玩一天。

请客当天,我们两个女孩疯玩,周慕安就负责跟班,他站在原地,胳膊上挎着樱花粉和苹果绿的包包,手里抱着一堆零食,头上还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

周绵绵和我坐在摩天轮里笑闹,说话却带着刀子:“安栀,你追着他累不累啊。世界这么大,乐事太多了,能陪你玩,给你拎包的男人也不止他一个。他这种也就当个狗子养眼。”

“你懂什么。”我盯着摩天轮底下的人,“游乐场这么多人,他是最耀眼的一个。”

周绵绵嚼着口香糖:“傻妞儿,我还是喜欢我男朋友蒋纯纯那样宠着我,追着我跑的男人。”

游戏结束后周慕安单独送我回家,在路上时他却说:“安栀,你即使在我这里费尽心思……也没什么结果的。”

我迟疑了几秒,讪笑了下:“没关系的。我喜欢你,追求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你的。你也不要有压力。”

到了地方,他绕过来替我开车门。我故作轻松地问:“周慕安,既然说开了,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低头对着我笑,笑容依旧那么暖。

被拒绝的我并没有放弃,私以为留住男人的胃,不如跟他产生精神共鸣。

于是我去书店找艺术类的书,放弃刷剧写文的时间,一本一本的研读。

厚厚的《西方美术史》被我翻掉了页,盼着能跟他有共同的话题。

我还跑去美术工作室,拿着雕刻刀试图捣鼓些艺术品,弄了半天,以满手起泡告终。

可能因为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我与周慕安的相处更自然了。但其实他明白,我的心思还在。

这种认知让我愿意为周慕安做更多的事。

有一次他说,过几天要出差,我不假思索:“到时候我开车去机场送你吧。”

“不用。”他翻着手机,答得漫不经心。

我心下着急:“我刚买的小车,需要拉高速磨合。而且我还没去过新机场,正好看一看。”

“你确定?”他抬起头,神色淡漠。

我再次找出好几个理由表决心,他说:“也行。你不嫌麻烦就好。”

出发那日,周慕安心情格外好,整个人神采飞扬,连注视我的眼神都多情几分。

一种他已经爱上我的感觉悄悄包围过来,我忽然舍不得他走,少见一秒都觉得遗憾。

“落地以后报平安。”进安检前,我殷切地嘱咐着。

“嗯。”周慕安依然在笑,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走了。”

话落,他转身,大步流星,消失在通道尽头。

开车回家,下起雨,我心里却挂起彩虹。

到了家,没带伞,不顾来了大姨妈,我活蹦乱跳地跑下车,哼着歌进了电梯。

两个小时后,捂着热水袋披着被子疼痛难忍的我,捧着手机等周慕安报平安的电话。一分一秒,实在煎熬。我几度怀疑手机坏了,打电话给周绵绵让她回拨。

“安栀你个傻子,为了等这么个电话还熬夜啦?”周绵绵极其不屑,“你爱惜一下自己行吗,周慕安去上海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林卿在那里有画展!”

“只是个画展,能证明什么?”我听见自己声音很低,心跳却烈,“周绵绵,你一定要伤我的心吗?”

话虽如此,我再见到周慕安时,还是小心翼翼地责怪道:“怎么不记得报平安?”

“什么?”他有些不解,语气依然淡漠,茫然的表情似乎在提醒——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去要求他做什么。

于是我安静下来,整个人如入冰窖,偷偷用手背抹了下发热的眼角:“没什么。”

在爱情里,再卑微的人也会有情绪,我是真的生气了,没有爆发,只因为心里残存的希望。

我怕自己一点点的不悦,都会与他失去更多的可能。

可是这次我真的伤心了。那以后的一个多月,我都没有主动联系周慕安,却又眼巴巴期待着他能主动来个电话。

白天忙工作还不会多想,夜里抱着手机如万只蚂蚁上身,煎熬难耐。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随时会在某一刻断裂,我特别想他,想知道他的消息。

而命运有时却很公平,失去得到相辅相成。

2015年底,有两件好事发生:有人看中了我的小说,要谈影视化;还有编辑找我约长篇言情稿。

我立刻充满了动力,准备在副业上重回正轨。

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放下周慕安,只是想成为更好的自己,有更多的资格站在他身边。

有一天我正在奋笔疾书,手机跳出他的微信:“在哪儿?现在方便来我家吗?”

简短的一句话,促着我疯了似的冲出家门,开车飞奔到他的公寓。

开门的一刻,周慕安扶着腰靠在墙边,表情痛苦。

“怎么着?纵欲过度?”我笑着调侃,掩饰因他主动联系而滋生的狂喜。

“废了。”他很挫败,“去医院。”

周慕安的腰肌劳损很严重,医生说他久坐不动,加重了伤。他还在发烧,打了点滴留院观察。

他烧得神志不清,忽然握住我的手:“你去哪儿?”

这是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我原本应该欣喜才是,但深埋的嫉妒还是催着我冲动问他:“周慕安,我是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眯起眼,勾起个颠倒众生的笑:“我没糊涂,不用试探。”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长得是有些像她,尤其是侧脸……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我又生出久违的喜悦,任他握着手,等他沉沉睡去。

很多年以后,我想起他的那句话,会觉得自己痴傻。其实他的迷恋只因为我长得像林卿吧?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医院回来,我问周慕安是怎么伤了腰,他揉揉我头发,却不回答。

养伤的周慕安出行不便,于是我就自告奋勇接送他去医院做理疗。

一来一去成了习惯,他好像接受了我的存在。坐在副驾,他会时常侧首悄悄看我。那段时间感觉特别好,他在我身边安安静静,俨然一对默契的情侣。

照顾周慕安占用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几番纠结,我决定拒绝编辑的邀请。

做这个决定时,我正在等红灯,狠心写了微信发给那两家编辑,刚按了发送,便听见“砰”地一声——我的车被追尾了!

推门下车,整个人是懵的,刚买的小车前后都变了形,液体顺着车盖滴滴哒哒地流下来。

撞我车的秃头男好像在骂我突然并线,扰乱了他。

我的头很疼,报了110后,条件反射拨般打电话给周慕安。也许他不会来,或者笑我惹事,但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站在路边,寒风割着皮肤,秃头男的话很难听,空气里混着尾气的味道。

我很想哭,却没有眼泪,强烈的孤独感席卷而来,特别特别冷。

灯影明灭中,有个人影越发清晰——是我以为根本不会出现的人。

被周慕安拽入怀的时候,我的眼泪决堤。他收紧手臂,急促而灼热的呼吸烫着我的耳朵。什么合同,什么车祸,都不重要了,他的怀抱才是最真实的。

周慕安将我揽进他的SUV里,把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随即关上车门,对交警说着什么。

光头男不依不饶要调监控录像,流里流气地用手指着他挑衅。警察好像问了句什么,周慕安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很担心地按下车窗,呼啸寒风中,只听清他对交警说的三个字:男朋友。

我幻想过很多种被他接受的场面,各种狗血浪漫的情节上演了无数次。可没想到,我们关系的转变是因为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

那天周慕安自作主张带我回到他的公寓,亲自把浴缸接满热水。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刚拎着夜宵进门。

其实一路到家,彼此都没怎么说话,我的心被“男朋友”三个字煎地快焦了,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他把外卖放在桌上,沉默了几秒,把我抱在怀里:“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你刚才跟警察说什么?”我想要明确的答案。

“他们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你男朋友。”他回应地很自然,一边伸过手来,轻轻别好我耳后的碎发。

“周慕安,你这决定是认真的吗?我们算是在交往吗?我不愿意你动心是因为我的付出。我希望你是真的喜欢我,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当然是在交往,”他声音很轻,目光温柔,“周绵绵跟你说过我那次去上海干什么吧?我去看画展,还想见她。可是她避而不见,特别绝情。

再后来我听说她要结婚了,感觉自己死透了。我天天喝酒麻醉自己,等清醒了,好像也活过来了,心里就全是你的好。我想我也应该放开过去,开始过新的生活了。”

他言辞恳切,字字敲入我心。

我忽然哽咽,内心依然有些惶恐不安。那时我想,给自己留个余地吧,毕竟这热情来得太突然,谁知道他会不会明天就忘了说过什么?于是我跟他说:“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一定要放我走。有什么话,也别瞒着我。”

他沉沉地望着我,揉我的发顶:“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被他抱住的时候,有种飞蛾扑火的感觉,但是我告诉自己:即使用一生换他这一句话也值得。

我们在一起以后,他问我为什么被一个追尾事故弄那么伤心,说从来没见过那样悲痛绝望的安栀。

我轻描淡写地答是因为他,对影视合同只字不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写作梦熬了多少不眠之夜,又为什么放弃了梦想。

那时的我,鬼迷心窍,觉得自己一生只有一个周慕安。

周慕安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不愿我开着小破车,直接买了辆英菲尼迪给我。

我把车直接留在他家地库,钥匙也放进抽屉。

周慕安问我为什么不要车。我说不愿让人误会爱你是因为你的钱。

他轻轻刮了下我鼻头:“你在乎别人怎么想干嘛?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原来他一直明白我的心啊。

小事上,他尊重我的感受,在意我的情绪,赶上节日,精致的礼物也及时送来。

他会耍赖说忘记今天轮到他洗碗;赖床不想起时一并拖累我迟到;下班的路上会发信息说想我了……

这一切我都甘之如饴。时时相守,日日相见是最幸福的事。

有一次周慕安的衣服掉了扣子,我执意要缝,纫好针,一抬眼,他正收回锁在我脸上的视线,仓惶地望向窗外。

我心意一乱,手被扎出了血,不小心蹭到那深色布料上,怕被他看见,默默忍着疼。我竟然觉得这样很好——他的衣衫上,有我亲手缝的线和我的血。

后来回想,那时的我已经走火入魔。他不愿与我目光相接,是不是怕我发现他在想着别人?

我常常自我安慰,他就应该是我安栀的,因为他叫慕安。这是缘分,也是宿命。

周绵绵对于我们在一起这件事表示震惊,说我是周慕安第二个亲口承认的女友。

她曾经以为,除了林卿,周慕安身边不会再有别人,不得不感叹道:“男人只需一转身,就能忘了从前。”

可在我看来,周慕安的心还没完全打开。

他好像有心事,去阳台抽烟站很久才回来;跟朋友聚会欢笑时,提到从前,他会沉默,神色怅然。

他不说我也知道,林卿是他心头的一道深痕,我或许只是替代品而已。

据周绵绵透露,这期间有好几个肤白貌美、家世良好的女人觊觎周慕安,想方设法引他上钩,却都无功而返,这对于有身家又有颜的男人很难得。

她的话让心情失落的我很受用,一度觉得我比世间的女子都好,好到足以牵住周慕安的心,唯独除了一个人,林卿。只有在她的面前,我才会被击败得溃不成军。

然而,现在陪在周慕安身边的人,是我。我奢望着,也许终有一天,我能挤掉林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那段日子真的很幸福,我有平稳的工作,有相爱的人,虽然放弃写作会失落,但总有未来可期。

我们在一起,各自安好,平静地过了两年。

这期间依然有编辑同我约稿,却都被我一一婉拒。

周慕安实在很忙,生活上处处需要人打理。他心疼我,不让我下厨,但我知他胃不好,他喜欢我做的菜,所以即使再忙,我都会备好晚饭等他回来;

他的工作室也需要兼顾,那地方远在郊区,他顾不到的时候,我就过去。从员工,作品,再到账目,都要一一费心。

周家经商,产业多,应酬也多。前几年周慕安年轻,长辈对他没什么要求。现在他定了心,自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我会陪着他出席必要的场合,之前要约造型师弄头发,配衣服首饰。

锃亮的化妆镜前,化妆师围着我极尽恭维夸赞。我盯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脸,一边担心抹了那么多层的粉会不会掉下来,一边想这张脸好像林卿,周慕安一定开心。

那时的我很矛盾,我希望以自己的容颜吸引他,又讨厌自己是替代品。但我就是没勇气去问他到底爱谁?

周慕安确实喜欢这样的我,他的手划过我身上名贵的礼服,温度透过布料烫着皮肤,是让人颤栗的感受。

情到浓处,他吻着我,几乎失去理智。

我看着他深如潭水的眼眸:“轻点,妆都花了。”

“我有没有哪里不好?”

他的话在我心里盘桓许久,我这样子,他喜欢,就够了。

后来周慕安说我可以辞职,专心打理他的事。

我没答应,隐隐觉着并不好。仔细想来,在办公室跟同事们一起,俨然成了我最自信和放松的时间。

不必谨小慎微,想着怎样对他好,不用因为研究对方的喜好,而委屈了自己。

但那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对爱周慕安这件事上瘾。

2018年初,周慕安筹划了一年多的公司走上正轨,他好像真正从林卿的阴影里走出来,准备经营自己的事业。

家人听说我们感情稳定,就开始催婚。

但周慕安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事,总是回避相关话题。我很明白他的态度,又不愿让家人伤心,于是辩解着:“现在正是他忙的时候,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几年。”

“他对你到底什么态度?要是真心对你,就应该考虑你的感受。他是离开你就不能过日子了吗?你这样死心塌地,他的心意在哪里?”妈妈特别生气,一针见血地说出我从不愿正视的问题。

她的话让我的脑子乱起来——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周绵绵听到我的担心,给我出主意:“你既然不忍心逼婚,就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看他能不能离开你。”

过了不久,部门经理主动找我谈升职,前提是去1000公里外的城市,支援分部开发新项目:“我们都觉得你合适,那里离你家乡近,也方便你照顾父母,如果工作顺利,你可以考虑长期留在那里,要是不愿意,半年后照常回总部上班。我记得你刚入职的时候,还申请过调去家乡附近工作。这机会挺好的。”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表示要考虑一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桌子好菜,同周慕安边吃边聊。我想试探他的态度,是否愿意让我离开半年。我心里很忐忑,一点底也没有。

可是,我自始至终也没有等到他。他一夜未归,微信说在忙,电话也不接。

他事情多,这情况从前也有过。

饭菜变凉,倒人胃口,我一口没动,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上班,我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下班前,我又发微信问周慕安今晚回不回来,他说回,答得很确定。

可没想到,一桌饭菜,又是半宿空等。

我心生委屈,决意不再问他,明早就去跟经理说同意。

思及在他身边的几年,我付出很多,最终又得到了什么?他的礼物,他的钱?可他的心呢?真正属于我吗?

无数念头让我辗转难眠,在吃了安眠药后才勉强入睡。

深夜,浅眠的我被开门声吵醒,接着是浴室的水声和他缓缓踱进卧室的脚步声。床垫一沉,周慕安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下巴埋在我颈间,胸膛温热,清冽的沐浴香混着淡淡酒气。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这温柔迷惑,本能地有些抗拒。

许是感受到我的僵硬,他哑着声音轻道:“别动,让我抱抱。”话落,他又收紧了手臂。

我忽然想起初相识,他倚着桥栏回忆少年时想抱抱林卿的一幕。

我无比羡慕林卿,畅想周慕安也这样念着我。当时当刻,他的那句话,击中我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你去见她了?”我微微颤抖,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底疯狂翻涌的疑问,女人的第六感大概率骗不了人。

他轻声叹息,直截了当:“安栀,我该怎么跟你说?”

原来是林卿回国后在别的城市办画展,遇到了些麻烦,周慕安收到消息,赶了最早的航班去帮她解决问题。

“她是不是很后悔离开你?”如果我是编剧,就写这最俗的情节。

“……我不知道,”周慕安收紧手臂,不再答。又过了一会儿,他说对我坦诚,也是希望跟林卿划清界限,帮忙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你消失了两天,就不怕我生气?”

“对不起,我该提前告诉你的。别生气了。”

除了林卿,周慕安可以把一切处理得得心应手,就如他给我讲那段经历时,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我伤心的是,他可以为林卿做疯狂的事,并对我毫不愧疚。

我翻过身,抵着他的胸膛小声哭起来,他揉揉我肩膀,粗粝的掌心热度让人迷醉。

他以为我是在气他去见旧人,却不知我在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狠下心来离开他。

我想做他最在意的人,享受被这男人爱上的感觉。他随便说些什么,都令我毫无办法,缴械投降。

就这样,我再次放弃了主动逃开的机会,安安稳稳地陪在他身边。我本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地久天长。

周绵绵知道了这事,拉我出去喝酒。彼时她正跟蒋纯纯闹分手,举着酒瓶边灌边骂:“男人都是混蛋,叫什么缺什么!别看他叫纯纯!‘纯’个屁!”

她朦胧的眼神在我脸上飘了飘,又笑:“安栀?周慕安?呵呵呵呵……你真觉得周慕安只是去帮林卿的忙?不是旧情难忘?”

“小丫头,真猖狂。”我按住她灌酒,不想继续听,但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打转,挺可笑,一句玩笑怎么当真?但那一刻,我的心特别疼,她又说了不愿意深想的话。

那时候周绵绵已醉,调笑着说起周慕安旧时的腰伤是因为开了一夜车去900公里外找林卿,可人家当时跟现男友在一起,周慕安又像着魔了一样不眠不休地逃回来。

我安静听着,再不答话。

之后的一年多,我与周慕安相安无事。但关系却变得微妙。

林卿是我心里的陈年旧痕,如今也多了鲜活刺痛的感觉。

我开始敏感于周慕安的各种电话微信,对他的晚归浮想联翩。但这些我都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只一如既往做他身边贤惠懂事的女人,不负我这几年为他付出的青春。

可我终究错了。周慕安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晚归也愈发频繁。他似乎在躲着我,或者就是存心的疏远。

偶尔我怀念写文的时光,把我们之间的事写成小段子,发在公众号上博人一笑。

朋友嘲讽我文笔退步,虚情假意。我想起自己当年的愿望:希望爱上一个人,然后写一手好文章。于是我恍惚着是我不够爱周慕安吗?所以再也写不出好文?

夜深人静时,我会醒来,晚归的他已经熟睡。

我想这样也挺好,我抓不住他,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最终他还是留在我身边。

我不求更多,只要他安稳于我这里就好。

可是不久后,有朋友说在酒店见到周慕安和一个女人出双入对,之后又听说在周慕安的郊区别墅见过他们。

那画面在我心口堵了块滚烫的石头,特别疼。

我不知道下班是怎么开车回了公寓,神情飘忽,脚步虚浮,我笑自己可怜,为了件捕风捉影的事,就如临大敌。

但女人的预感一向很准,我回想一年多前周慕安凭空消失两天,更加笃定有事发生,什么只是朋友?我从那时就不该信。

我第一次没有在周五发微信问他有什么安排,自己安静地吃饭、洗碗,对着电视。枯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天周慕安回来的不晚,进门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说:“我以为你加班。”

我心知他是指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微信——难道他也会在意吗?不辩解,不掩饰,我没有像往日一样起身迎上去:“有点累。饭在桌上,我吃过了。”

“我在外面吃了。”他脱下外套挂好,趿着拖鞋径直上楼洗澡换衣服。

我们永远不会吵架,他云淡风轻进退合度;而我怕失去,总在包容。

那个周末我开始冷战,一句话也不主动说。他试图找话题,却都被我“把天聊死”。

傍晚,周慕安终于忍不住了,将我按在沙发上,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开诚布公:“你见林卿了?在酒店?还有别墅?”

他垂眸看着我:“是。”

“所以呢?我不应该生气?”我甩开他的手。

“只是想问一些当年的事,想弄明白。没有别的。”

他脸上焦急的神色,掌心里不易察觉的灼热,丝丝缕缕融着我的心。我忽然有些动摇,竟觉得是自己不讲理。

那时候我并不想失去周慕安,再闹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并未追问,听太多他们的往事只会加深我的卑微感。

我应该继续相信周慕安是爱我的。

“周慕安,你喜欢我吗?”我似叹似问,紧紧看着他。

他用力按住我的手,眉目更深。我喉咙发紧,自嘲地笑了下,仰头吻住他的唇,不想听那答案。

他是否爱我已不重要,至少这一刻这个人在我身边。

直到离开他以后,我才明白,一颗心经年累月系在他身上,早已被磨得苍白疲惫,无力生出鲜活的念头。

是的,我跟周慕安分手了,在我爱上他第七年的秋天。

一切很突然,却在意料之中。

在那之前,我已经感到爱情流失了,跟他相处让我疲惫不堪,夜夜失眠。吃安眠药也无济于事,倒让我次日的状态昏昏沉沉。

我很害怕青春已逝,良人错付。于是拼命回忆过往时光,想着能为这段感情再做些什么。

一次恰逢他出差,我想着与他吵架以后,已很久没有面对面交流过,于是提出开车送他去机场。

可是车里的气氛让人窒息。他笑得敷衍,拼命找话题打破沉闷。

我想起那年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去机场,他一路特别开心,眉梢都藏着生动的笑。而现在他的眼角生出细纹,该是与我一样累。

我宁愿他如当年心里念着林卿而快乐,宁愿不要他刻意找话。

我特别怀念那年坐在我小车上的年轻的周慕安。

机场分别时,我又嘱咐他:“落地报平安。”

他翻着手机:“嗯嗯。”

两个小时后,电话响起。

“那……你照顾好自己。”

“好……嗯……我挂了。”

放下电话,我长长吐了口气。

一旁的周绵绵感叹,你累不累啊?对他客客气气,眼里没有一点光彩。

“绵绵,我也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

周慕安一走就是半个月,我倒是反常的平静,按部就班地起床、上班、下班、回家。不想做饭,不想见朋友,只拉着窗帘窝在沙发里追剧。

有一夜忽然噩梦缠身,梦见他失踪了,就像从未出现过。我满头大汗地惊醒,觉得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于是给周慕安发信息,问他是不是去见林卿。

他答得坦然,说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好吧,他对我倒是诚实,不畏惧,不欺骗,是因为不害怕失去?

我狠心回复:解释什么?她这次又碰到事了?你又是好心帮忙?

信息发出,如石落深潭,再无回音。

周慕安回来得很突然。门打开时,冷风卷进了屋,正在沙发上吃泡面的我抬起头,他站在门侧,还是那样好看。

他走过来,拿走我手上的泡面:“就吃这个?”

我与他对视,不发一言。

我已经很久未下厨了,好像每件事都索然无味。跟他在一起的我,都忘了自己还有什么好。

他的表情很复杂,我忽然笑起来,说:“周慕安,要不我们放过彼此吧。”

多可笑啊,在我们的最后一刻,我仍然善解人意。我有时候想,他是不是因我的通透反而心生厌倦?

或许我也厌了。我问周慕安发生了什么,至少让我输得明白。

他皱眉看着我,讲了跟林卿的事。

当年林卿为画画很拼。他们经常几个月不见面。他觉着总会等到娶到林卿的那天。

那女人被宠爱着,在感情里肆无忌惮。时间一长,问题频出,感情慢慢偏离了轨道。

有一天,周慕安去林卿的公寓取画稿,无意中发现抽屉里的孕检B超单。那时候他们已经半年没在一起,但B超日期是不久前的,名字就是林卿。

这件事成为分手的导火索,周慕安不动声色地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林卿骄纵惯了,非要等周慕安主动来找,两个人的分手悄无声息。直到她去了法国,也不知道周慕安为什么态度转变。

后来,就有了我跟周慕安的故事……再后来,林卿跟法国老公离婚,回来找他。

于是就有了故事开头的一幕:我笑周慕安可悲又可恨,他说事情另有隐情。

我为他还在找借口而失控,不想再谈,把他推出门。

一转身,我抵着冰冷的门哭起来,他在外面拍了几下,见我不应,便消失在走廊。

整整一夜,我撕心裂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好讽刺啊,我那么爱的人,那么小心翼翼呵护的心,却不及林卿的一个回头。

即使曾经让他遍体鳞伤,现在的他也义无反顾。

我不想再继续卑微地爱他了,卑微到他肆无忌惮的随便去见林卿,对我的感受毫不在意。

这几年与周慕安在一起,我似乎得到了很多,却失去了自己。

第二天,拎着行李走出公寓的我,发现周慕安在楼下的车里守了一夜。

见我出现,他迅速下了车,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不要搬走。我们应该谈谈,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他满脸疲惫,泛青的胡茬更显憔悴。

“为什么现在可以原谅她?”对于他的恳求,我没半点兴趣。却没勇气没甩开他的手——那双很暖很有力,以后再也不能拥抱我的手。

他低头看着我,声音很低:“怀孕的是她朋友,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才借她的名字去了私立医院做手术。”

“所以呢?”我苦笑着哭出声,“你信了?既然这样,还留我干什么?”

“她要复合,我不同意。她说趁我出差,要见最后一面。我进屋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大量安眠药神智不清,她留了一封信,解释了B超单的事情。”

“所以呢?”我泪眼朦胧地盯着他,“这半个月,你在医院守着她?然后回来通知我可以滚蛋让位了?”

“她不能再受刺激了。我知道当年误会了她,也遗憾错过。这些天我也在想是不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周慕安单膝着地,俯下身望着我,表情虔诚,言语恳切。他对我倒是从不欺骗。

我早该明白,周慕安一直在等林卿的一个理由,随便什么解释,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接受。

我的问题让他沉默良久,终是答不出,只轻轻放开手:“对不起。安栀。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会补偿你的。求你接受我的道歉。”

“周慕安,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很快搬离了房子,把车也还给他。我住进酒店,在求职网上投简历。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要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林卿恢复得很好,不久就举办了画展,追求周慕安时我就曾看过这位“情敌”的照片,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照片里的她依旧是我见犹怜的伊人模样,举起酒杯时,她看着身边的周慕安,满眼里都是爱恋。

镜头只拍到了周慕安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肯定感到十分幸福吧。

微信里,周绵绵疯狂留言。说她把周慕安骂了一顿,还替我泼了他一身酒。她问我在哪里,说周慕安也在找我。

我接通了她的电话:“绵绵,别骗我了。我在酒店留了身份证,他如果愿意,早就找到我了。”

既然分手,最好断干净。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爱的纯粹的感情。

很快,我在家乡附近找到了工作,申请辞职时,拒绝了公司升职加薪的挽留邀请,准备彻底离开。

办完离职后,我给自己放里半个月的假。坐在公交车里穿梭大街小巷,静静地看着这座让我爱恨交加的城市。

周慕安带着我走过这里的很多地方。他会陪着我看电影,逛庙会,尝美食,看星星。

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开车路过大学,我感叹没在校园里谈过恋爱,错过了校园爱情。他笑我幼稚,却把SUV停在路边,借了辆单车抱我坐在横梁上,他蹬着车子,带我在校园的湖边穿行。

那天春光明媚,杨柳垂岸,我被他笼在怀中,耳边只有他温柔的笑声……

我想我这一生,只会爱周慕安一个人了。

那美好的下午以我的喷嚏连天而结束,第二天,我发了烧,周慕安连夜开车去了医院,他知道我最怕打针,轻声安慰红了眼圈的我,又轻吻我的脸颊。

“你不怕被传染吗?”我咳嗽着问。

“要是病毒跑到我身上,你会不会就好了?”他从背后搂着我,将凉毛巾敷在我额头,动作特别温柔。那天他在医院陪了我整夜,后来听他助理说,周慕安为了照顾我,错过了一次重要的投标会。

往事历历在目,对我那么好的他,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幡然醒悟,他在爱情里的周到娴熟,不过是因为在林卿身边一一经历过。

他对我做的每件事,在心里都念着她吗?

周慕安最初选择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林卿吗?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地爱过我呢?

都不重要了,关于他的一切,终将远去。

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闻声开门的一刻,周慕安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多月没见,他眉间多了浅浅的皱纹,这让他多了成熟男人的味道,我还是贪恋他的颜。

他来送我去机场,却又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走。

他说即使我离开他,也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甘愿舍下在这里十几年奋斗的一切。

我按下心绪,拒绝深想。他好残忍啊,在最后一刻出现,顶着这张惹是生非的脸,让我疼得撕心裂肺。

“这里让我太压抑太痛苦了。我走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呼吸每口空气,都会想起那时候跟你在一起的画面。周慕安,我特别恨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带着我把每条街都逛遍了。”

“这话确定不是在损我吗?”他自嘲地笑,“你是特别好的女孩,我也努力想让自己爱上你。当我发现不能的时候,我心里很愧疚,所以就想对你更好,结果我们都陷入一个怪圈。”

“周慕安,你简直糟糕透了。”

去机场的路上,副驾上的我不发一言,气氛却难得的放松了,不需要掩饰,反正已经分手。我以为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足以使他爱上我。可最后,感动的只有我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他扶着方向盘,淡淡道,“有事随时找我。”

我看着他的侧颜,很想问他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

可是都没有意义了,周慕安还是要回到林卿身边。

然后我就哭了,很肆意,很大声。认识他七年,我终于可以放纵一回。眼泪横流的感觉真好,似乎把一切憋闷都清空了。

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在抽屉里翻出当年他送的香水,精致的标签上刻着法文,我随手查了下,这香水叫深渊之恋。

那时他的无意之举,早已诠释了我们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起来,他是我的深渊,给我一场要命的初恋。

办完登机,周慕安在安检门外静静地目送我。我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匆匆而过的人群中。

飞机腾空而起的一刻,舷窗映出繁华城市的灯火。

我与旧事告别,去找更好的自己。

回到家乡,我用积蓄买了套房子。周慕安给我的公寓和车,悉数卖掉,钱打回他的账户。

他没有再联系过我,就好像从未出现。

夜深人静时,我坐在电脑前开始写新小说,把那个人给我的一切,描绘成刻骨铭心的爱情。这篇连载在网上很受欢迎,很多人评论说已经爱上了男主,改编成电视剧,要哪个明星来演?

我看着评论区,默默笑,这世上再没第二个周慕安,我是不是该试着爱上别人?想到这儿,又特别失落,他再也不会是我的了。

周绵绵一直在跟我联系。她恨周慕安离开了我,所以把他的“倒霉事”一一讲给我。

比如他出了交通事故,又生病去了医院;比如他关了工作室,专心去做公司;比如他跟林卿为婚礼细节吵架,最后又一一妥协,满足那女人的所有要求……

开始我不想听,她说这叫“暴露疗法”,越怕什么,越要接近,慢慢就免疫了。

我很义正严词地告诉周绵绵,我已经放下了,不恨周慕安了,也不在意他过得好不好,所以不要再讲。

还有一层我没跟周绵绵讲透:他跟林卿的种种不好,都会让我产生新的期待,总驱使我渴望回到周慕安身边,争取一段幸福的可能。

我愿意退出,只因为彼此可以更好。

再收到周绵绵的消息,是两年后她的婚礼邀请。新郎就是蒋纯纯——她的欢喜冤家。

她没有说周慕安会不会参加,我也不想问。当年答应给周绵绵的婚礼做伴娘,这一趟不能食言。

婚礼前一天,我回到周慕安的城市,很意外的,没有再触情生情的伤感。

周绵绵在她粉色系的房间里,开告别单身派对。

半醉时,不小心打翻梳妆台上的储物盒,她随手捡起个空瓶,迷糊地在我耳边说:“当年咱俩下车时拿错了香水,你那瓶才是周慕安送来气我的,他说那名字特符合我跟蒋纯纯的孽缘——深渊之恋。”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俩分手后几个月吧,有一天他来我这儿喝酒,看见那个香水瓶,才说起来的。他还苦笑,说这瓶该是给你的,可惜包装的彩纸都一样,他忘了提醒。”

周绵绵的话,很快被众人的喧闹淹没。我扫了眼瓶身上的法文字母,也未深想。

婚礼当天,一身白色礼服的我站在周绵绵身边,满场花海,幸福洋溢,气氛被烘托得十足热烈。

蒋纯纯和周绵绵交换戒指的时候,大厅的灯光暗下,悠扬的音乐响起,一切都接近完美。当年不被看好的一双人终是圆满,而我心心念念守着的那个人,却已不在身边。

司仪祝福新人时,有个人从侧门走了进来,只看那轮廓,我就知道是周慕安。

他在最后一排坐下,安静观礼,他好像在看着我,目光沉沉。

那之后的时间,我的记忆混乱,新人绕桌敬酒的时候,周慕安轻轻看了我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谈笑间,他低声问:“为什么不要房子也不要车?那些是你应得的,我欠你的。”

“周慕安,你跟我只剩这么世俗的话题可以聊吗?”我端着酒杯,语气有些嘲笑。他明明知道我求的是什么,却绝口不提,是怕再惹上我吗?

他垂眼看着我:“也不是。我就是希望弥补,又不知能给你什么。安栀,这两年,你好吗?”

我刚想离开,就被人拉去合影,他们介绍我是畅销书作家,有人还带着书让我签名。

那时候,周慕安就在一旁看着,他好像又如从前般寂落,我却再不能给他半点安慰。

我又倒了杯酒,挪到唇边。酒气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于是说了句抱歉,转身跑去卫生间洗脸。

等我回去时,宾客陆续退场,周慕安也走了。

周绵绵说林卿在跟他闹离婚,还一路闹去了法国。

我心口一紧,觉得有些讽刺,时隔几年,我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竟然是离婚。

半年后,朋友去法国格拉斯旅行。偶然发现了周慕安在那里有间私人工作室,工作人员说,作品都是老板亲手雕刻。

她在展柜上发现一尊小小的雕像,是一个女人的侧颜,非常精致。

把照片发给我的时候,她说:周慕安之前已经很多年不出作品了,怎么跟你分手后倒来了灵感?是因为你吗?

我没回复,自知没有意义。其实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吧。对我的一点留恋,也只是因为对我毫无保留的付出而生的感动。

后来朋友回国,礼物是一瓶香水,她说记得我在周绵绵的房间里摆弄了很久那个空瓶子,这次看到一样的,就买回来了。

她见我出神,又追了句:“店员特意说,这瓶叫一生之水,寓意特别好吧。”

说者无意,我的心却疼起来,觉得有些讽刺。

捧着那晶莹剔透的瓶子,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天,有个人穿过人群,淡淡望着我,他的笑像冬日里的暖阳照亮我平淡的日子,他还送我一件礼物,有个长长久久的名字——叫做一生之水。

那时我们初见,彼此陌生。于是我寄望着与他相爱,变成更好的我们。

可惜那些年我们都错了,于琐事中迷失,忘了初衷,最终分离。

但我会永远记得他带给我的阳光,也会努力向前,奔赴更好的未来。(完)

标题:《男人离开很爱他的女人会后悔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小说应该怎么取名字好听虐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