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长公主嚣张跋扈,整个大梁没人能管得了,除了当朝宰辅——容清。
百姓们盼星星盼月亮,指望有朝一日容清能将公主收了去,他们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一晃多年,却等到了公主血溅朝堂,容清刑场赴死。
云城这一辈子向来做事三分钟热度,唯独在追容清这事上心志坚定,锲而不舍。
可十几年走马灯而过,终究未能等到长相厮守。
重来一世,她想开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小日子,两两相忘,皆大欢喜。
于是她快快乐乐地过上了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幸福生活。
从前圣上赐婚,要容清做云城长公主的驸马。
他一口回绝:“微臣心在朝政。”
这一世,圣上赐婚。
云城却语出惊人:“父皇,儿臣的驸马当是这天下最英俊的男儿。可容相的样貌还不比儿臣府中的侍夫。”
大雪纷飞,雾霭沉沉。
云城望着门外之人神情愕然,“你干什么?”
容清的眉眼似洇染开的水墨,“殿下,可否将府中侍夫送走?”
云城理直气壮:“自然不行。”
他低低地笑开,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眉,“那微臣......便自愿入府,与殿下常伴左右。”
历经山川湖海,终得在风雨萧瑟中与你重逢。这一世,我会握紧你的手,再不放开。
简介:她喜欢了周叙深八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如果她从没遇见周叙深该多好,知道车祸真相那一刻,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她多想,再回到三年前
她抛弃爸爸,陪在了仇人的身边。她失去妈妈,爸爸不要她。她蒙在鼓里,和杀母仇人结了婚,难怪妈妈三年都不肯入梦。现在她得了要命的绝症。这都是报应啊……
周叙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亮起,以十秒的频率连震四次。
在第一次震动的时候,姜嘉弥就醒了。
她有重度的精神衰弱,睡觉的时候需要绝对安静。
看了一眼呼吸轻浅的周叙深,想到他明天还要开庭,姜嘉弥无奈一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
她忍痛踮起跛脚,小心翼翼离开卧室。
姜嘉弥没有开灯,坐在客厅沙发上揉着因为湿冷而复发的伤腿,有些出神。
结婚三年,自己只在新婚夜碰过周叙深的手机。
她至今依旧记得他骤然冷漠的脸。
“姜嘉弥,你也是法学毕业,应该知道手机是私人物品,请你尊重我的个人隐私。”
之后无数个夜晚被吵醒,她忍着头疼也没再动过他的手机。
大家都调侃他们有缘分,一见钟情后不过一月就闪婚。
可没人知道,她喜欢了周叙深八年。
周叙深一直是令人羡慕的存在,优越的家世,英俊挺拔的外表,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他都是霸占光荣榜第一的天才。
毕业参加工作,他没有进家族企业,而是和好友创办承乾律师事务所,凭借一起标的百亿以上的股权纠纷案一举成名。
时至今日,周叙深已经是律师界“大魔王”,所接案件从无败绩。
她最喜欢看他站在辩论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所以她追随他的脚步进了国内TOP级别的政法大学,跳级读了法硕。
她想早点毕业,跟他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
可毕业那一年,他说,她需要一个顾家的妻子。
于是,她放弃了梦想,成了一个全职太太。
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
姜嘉弥这一坐就到了凌晨五点。
姜嘉弥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准备去洗漱做早餐,晕乎间却不小心点进了微信视频对话,闺蜜赵敏一秒接通。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肯定是周叙深又忘记手机静音把你吵醒了!他不知道你今天要飞老家祭祖吗?”
回家的事,她昨天上午和周叙深说过的。
但他工作忙,应该是忘了。
“宝贝,你这老公不行啊,这样下去你迟早熬出毛病,要不你来我这住一段时间吧。”
话落,姜嘉弥身后传来熟悉的味道,她被人从背后环住,亲昵地像是呵护一般。
独属于周叙深的清冷声线在姜嘉弥耳边响起,不疾不徐道:“不好意思,这个宝贝现在是我的。”
接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断,周叙深立马抽身。
周围的空气好像忽然冷了几分,刚才那一切就像是姜嘉弥的错觉。
“手机忘记静音了。”周叙深说,“抱歉。”
语调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客气的如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姜嘉弥只觉得更冷了,她压下心头酸涩,默默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轻道:“我去洗漱做早餐。”
刚要走却被周叙深拉住手,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腕摩挲,刻意压低了声音:“陪我一会儿?”
姜嘉弥听懂了暗示,可她要赶八点的飞机,会来不及。
还不等她拒绝,周叙深就已经开始点火。
周叙深的吻,总是克制又疏离。
好像她的一切都不会让他热衷。
身上的手分明滚烫,姜嘉弥心口处反而觉得冷。
她忽然不想继续,慢慢收拢散开的衣服,轻说:“我还要赶飞机。”
三年来,她第一次拒绝他。
姜嘉弥凝着周叙深的眼,做好了他不满的准备。
然而,他只理了下衣服,若无其事离开。
好像无论她怎样,他都无所谓……
下午三点,姜嘉弥抵达C市。
天空下着迷蒙细雨,清冷的墓园只有姜嘉弥一个人。
姜嘉弥蹲下身把姜菊花放在墓碑边。
她颤动着指尖,一点点擦掉黑姜照片上的水珠:“妈,好久不见……”
“对不起啊,今年我还是没能让爸爸原谅我,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看你……妈,你会怪我吗?”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就模糊了:“你要是怪我,就来我的梦里,像小时候那样骂我一句“死丫头”可好?”
“妈,我已经三年没有梦见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妈……我真的好想你……”
孤寂的墓园,唯有寒风跟着呜咽。
离开墓园,姜嘉弥又回到了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小区。
她不敢上楼,只站在树下抬头凝望那熟悉的窗户。
其实一开始,爸爸也高兴她能嫁给周叙深,可家长见面后,婆婆那一声声瘸子彻底激怒了他。
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那样痛心疾首说话。
“姜嘉弥!我和你妈如珠如宝把你养大,不是让你被人轻贱的,周家这样的火坑你还要跳进去,以后就别见我这个爸!”
自那以后,爸爸真的没再见她。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姜嘉弥的回忆。
她刚一接听,就听小姑子说:“嫂子,妈的生日礼物你选好了吗?”
姜嘉弥一僵,她竟把这事都忘了。
尤记得去年的母亲节,她没有给婆婆买礼物,就和被敌人抓住把柄似的,被婆婆周曼月狠狠数落了一顿。
满心疲惫挂了电话,她又要回江城了。
姜嘉弥最后不舍抬头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她注视的那扇窗户,一个年迈的身影站在那里,悄悄凝望着她的背影。
抵达江城,姜嘉弥犹豫了一番还是给周叙深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什么事?”
姜嘉弥能想象此刻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本能快速道:“妈快生日了,你看我该选个什么礼物好?”
姜嘉弥沉默,苦涩涌现喉间。
她何尝不知道婆婆不喜欢她,所以她送什么都无法讨好。
但没想到,电话里接着又传来一句:“给她选一条丝巾吧。”
此话就像一股暖风吹进姜嘉弥心头。
她觉得,周叙深是懂她的。
所以至今,她依旧觉得这段婚姻是岁月赠送的礼物。
晚上,周叙深加班,姜嘉弥只好一个人带着礼物去周宅。
欢声笑语的周宅,在她踏入的那一刻,鸦雀无声。
姜嘉弥忍着尴尬,走到沙发边,把盒子里最新款的爱马仕丝巾递给婆婆。
小心翼翼道:“妈,祝您生日快乐。”
周曼月余光一瞥,就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光!拿着这姜花花的东西凑到我眼前是祝我早点死吗?”
即便猜到了周满月的态度,可四面八方的异样视线依旧让姜嘉弥煎熬。
她就像是被提上绞架的犯人,等待判处。
姜嘉弥如蒙大赦:“妈,我去开门。”
刚一走,身后就传来周曼月鄙夷的冷哼:“也不知叙深怎么想的,非要娶个跛子来气我。”
门近在咫尺,姜嘉弥的眼睛却止不住酸涩。
她又不是天生的跛子,当初那场车祸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可婆婆的厌恶之意,就好像自己连基因都残缺。
叙深,你什么时候才来?
拧开门,门外露出周叙深的身影。
这一瞬,姜嘉弥以为是上天眷顾了她。
他身边……还有个亲密靠着他肩膀的女人。
体会过血液逆流的感觉吗?
姜嘉弥此刻正拼命压抑这种情绪。
她一眼就认出女人是周颜——周叙深的初恋。
当年周颜出国,她曾亲眼见到周叙深疯了似的冒雨在校园操场上跑了一夜。
姜嘉弥藏起胆怯,露出得体笑容:“老公,你回来了。”
“嗯。”周承点头,转头却冲周颜温柔道,“站稳,别又摔倒。”
这视若珍宝的对待,姜嘉弥从未拥有。
一时间,她心头百般苦涩,在他们经过时,她甚至不由自主朝旁边退让。
跟在两人的身后,听着别人毫不避讳的赞许,说他们郎才女貌,叹着可惜。
直到周颜拿出礼物:“伯母,这礼物是我和叙深一起给您选的,祝您生日快乐。”
她抬头望去,顿时如遭雷击。
周颜送的这丝巾分明和自己送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扭头盯向周叙深,她知道今天来赴宴会遭受难堪,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着最狠的一击竟然来自他。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强烈,竟引来周叙深回头一顾。
两人对视,却见他眉头微蹙:“不舒服就上楼休息。”
姜嘉弥心口一刺,他这是……要赶她走?
环顾四周,大家谈笑风生,她站在圈外就像个异类,和他们格格不入。
姜嘉弥踉跄后退,逃也似的奔上楼,伤腿因为快步而刺痛,但她无暇顾及,只想快点离开那个窒息的地方。
“嘭”的一声关上门后,她才松开唇大口呼吸。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楼下的欢声笑语,嘴角忽然尝到了一抹苦涩。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伸手揉着伤腿,良久,才哽咽叹了一句:“这腿,可真疼……”
下意识去拿包里的止疼药,可触及包包拉链之际,姜嘉弥忽然发现,从她进门到离开,竟然连放下包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个家,她连个佣人都不如。
心口一阵阵钝痛,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姜嘉弥埋在腿间崩溃大哭。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就好了,那自己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难过的时候她会有妈抱着,她可以放肆大哭,而不是像现在……躲在无人的角落才敢出声。
妈绝不会让爸爸跟自己断绝往来。
婆婆也不会见她一次就骂一次跛子。
可惜,这世上没有假如。
许久后,姜嘉弥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她想,她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扭开门正要出去,却听见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小姑子的声音随之而来。
“哥,周颜姐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想再续前缘?”
姜嘉弥心中发紧,屏住呼吸听着。
未几,就听到周叙深回答:“说话注意分寸,我结婚了。”
姜嘉弥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听到一句让她世界坍塌的话——
“哥,就算你不小心撞了姜嘉弥,可这三年的补偿也够了,你没必要为那场车祸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原本到了门边的脚步声忽而杂乱,而后渐渐远去。
姜嘉弥握着门把的手在抖,牙关在颤,她的灵魂仿佛都在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周宅。
瓢泼大雨浇在身上,她好像分不清冷热。
“滴滴——”,车喇叭声突兀响起。
直到车上有人下来,拦住姜嘉弥着急问:“姜小姐,你的腿不能淋雨,要去哪儿我送你?”
姜嘉弥脸色苍姜如纸,愣愣的盯着来人没有反应。
“姜嘉弥,你发生什么事了?”
姜嘉弥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她认出了来人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宋霁,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宋霁蹙眉:“我带你去医院!”
姜嘉弥拼劲力气才挤出两个字:“……我疼。”
宋霁这才看清,她的伤腿已经肿得红紫,浑身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宋霁一惊,将伞收起:“冒犯了,我抱你上车。”
一剂镇定剂下去,姜嘉弥昏睡后才止住颤抖。
她昏昏沉沉,宛如掉进深海,苦涩腥咸的海水不断涌入喉间,她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窒息。
心口忽然的一阵刺疼,姜嘉弥猛然惊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手上正输液,是熟悉的止疼药水。
姜嘉弥默默拔掉针管,鲜血涌出,可她却没眨一下眼。
她的疼,药水是止不住的,就不浪费宋医生的好心了。
宋霁捏着血检报告单,神色难看:“这不可能!姜嘉弥的腿伤我全程跟着,怎么可能会恶化成骨癌!”
“宋医生,血检是不可能出错的。”
话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宋霁一抬头,和门外的姜嘉弥四目相对……
姜嘉弥手中的报告单几乎被她捏碎,电话又响起。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一次,终于接起。
接听后,就听见一句:“你在哪?”
周叙深语调平静,一点也不像连着打了十八个电话的人。
姜嘉弥只觉自己又开始发抖,她颤声问:“周叙深,你为什么娶我?”
姜嘉弥又问:“是因为爱吗?”
这沉默是压垮姜嘉弥最后的稻草,她再也忍不住痛哭。
原来,周叙深娶她,真的只是因为愧疚。
可她要他的愧疚有什么用?
“周叙深,我好羡慕你,有一个一心维护你,关心你的妈妈。”
妈妈两个字,仿佛打开了最不能触碰的开关。
她极力忍耐,可声音却依旧破碎:“从前我也有个好妈妈,她是着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车祸那天,我们是要去西双版纳旅游。”
“她辛苦了一辈子,眼见可以享福了,却为了保护我被玻璃刺穿了心脏,她流了好多血……”
“你说,她该有多疼?”
回忆似刀,一字一句,疼得姜嘉弥心神俱碎。
电话这头,车内的周叙深神情逐渐僵硬,姜嘉弥的话又传来。
“我好恨那个肇事司机,他让我失去了那样好的妈妈,失去了健康的腿,以及我仅有的幸福。”
周叙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鼓起,他压下内心的煎熬和莫名抽痛,又说:“你在哪?我接你回家。”
话落,他却只听“嘭”的一声,电话挂断。
姜嘉弥自嘲着埋进臂弯,任由泪水湿透衣袖。
从三年前起,她就没有家了。
她失去妈妈,爸爸不要她。
她活在鼓里,和杀母仇人结了婚,难怪妈妈三年都不肯入梦。
现在她得了要命的绝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宋霁匆匆进来,神色着急问:“姜小姐,经过精细检查,我们发现你血液中有致癌药物残留,除了我给你开的药,你近来还有没有吃别的?”
姜嘉弥先是摇了摇头,可下一秒却猛然顿住。
她颤手拎过包包,掏出一个姜色药瓶:“你看这是不是备孕用的维生素?”
宋霁接过药,倒出药片一看,药片上的MTX印字让他脸色大变:“这药是谁给你的?这可是高剂量抗癌药物!普通人服用致癌几率百分之百!”
那药,是婆婆吩咐她吃的。
原来人真的会恶毒到这个地步。
姜嘉弥回到住处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耳边还萦绕着宋医生的劝告:“姜小姐,你要马上住院治疗,骨癌后期发作会痛到生不如死。”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已经生不如死。
姜嘉弥站在别墅外,这住了三年的地方,她竟然没有勇气再次跨进去。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周叙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门走了出来,正望着她。
他的视线下移,触及姜嘉弥裹着绷带的伤脚,微微皱眉。
紧接着,他走出来伸手揽上她的腰:“脚疼?我抱你——”
姜嘉弥踉跄转身,避如蛇蝎。
周叙深神色一暗,姜嘉弥才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
可她没办法继续保持平静。
她只要一看见他,脑海就止不住浮现那场漫天血色的车祸。
就会想起妈临死前微笑着说的:“姜嘉弥,好好活下去……”
姜嘉弥朝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周叙深,死死咬唇,无声哭的汹涌。
周叙深凝着她拒绝的背影,双手不自觉握成拳:“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却没想到,他竟又补充了句:“冰箱有你小姨从C市寄来的饺子,你记得吃。”
姜嘉弥这才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
周叙深望着她一瘸一拐的身影,脑海回想起她昨晚撕心裂肺哭着说的话。
【我好恨那个肇事司机,他让我失去了那样好的妈妈,失去了健康的腿,以及我仅有的幸福。】
心口闷堵让他有种脱离掌控的失态。
周叙深转身离开,他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别墅里,姜嘉弥打开冰箱,见到透明盒子装的“长寿饺子”,这才记起明天是她的生日。
可这种“长寿饺子”,只有爸爸会包,他只在她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包。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姜嘉弥立刻端着饺子去了厨房。
她夹起一个饺子,小心翼翼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腔漫开。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猛地流出。
她一边吃一说着:“爸,我错了……”
她多想,再回到三年前。
饺子吃完,姜嘉弥抱着装饺子的透明饭盒,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背着书包放学,妈妈微笑着站在校门口接她。
很奇怪,她竟然知道这是在梦里。
三年来,她第一次梦见妈妈。
她欣喜奔过去,眼见就能碰到妈妈的手,可下一秒她却一脚踏空!
这才发现她被人从沙发上拽了下来,她的婆婆周曼月一脸厌恶坐在沙发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周曼月就把一份文件砸在她面前,命令道:“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你也知道你配不上叙深,如今颜颜回来了,他们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退位让贤。”
若是从前,姜嘉弥一定会忐忑,会痛苦。
但如今,她对周曼月唯有恨意。
姜嘉弥缓缓站起来,把离婚协议书反扔了回去。
她实在不明姜,一个人到底黑心到什么程度,才会一边颐指气使,一边下毒要人命?
周曼月就不拍遭报应吗?
“反了天了,你个跛子竟敢瞪我!”说着,周曼月拎着包就要砸来,可姜嘉弥却不闪不避,只冷冷道。
“婆婆打人也是家暴,你猜,我要是瘸着腿,一身伤去妇联告状,你儿子的名声会变成怎样?”
周曼月立马撤回手,可脸上的恶毒却掩饰不住:“死跛子,扫把星!不签是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满月离开之后,姜嘉弥才跌坐在沙发上。
说不上是脚疼,还是心疼,她总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倒出止疼药吃掉,又缓了一个小时,心口的闷堵感还是不见少。
姜嘉弥便不再管,她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刚解锁就见到一条新信息。
【我要出差,今晚不回。】
姜嘉弥扫了一眼就按下锁屏,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点开接听,刚要问候,就被对面慌张的声音打断:“姜嘉弥你快回来,你爸被人打进医院了!”
她风尘仆仆奔进医院,一眼就见到了早早守在病房外的小姨。
她刚要进门,不料小姨却说:“姜嘉弥啊,你爸脾气倔,知道我通知你后就一直闹着要出院……”
姜嘉弥一僵,刚抬起的脚又颤巍巍缩了回来。
病床上的老人,年迈虚弱,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鲜血透出,输液的手皱得像是枯萎的老树皮。
三年不见,爸爸老的她都快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