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硬文溯源东方修真。

网络仙侠小说七年流变文：青衣牧云.于珞珈山

摘要：仙侠也就是纯东方幻想在外国奇幻类型小说的刺激下开始蓬勃发展，从传奇、神话、小說、笔记小说、儒释道典籍等文本中吸取养分在2010年达到高峰，但盛极必衰再加上无线阅读的发展，仙侠文学自此呈现疲软态势然道吙不熄，取法天地人的仙侠文学依旧还有无限前景。

　　仙侠小说可以理解为“侠”加“仙”也就是武侠小说加上人物通过历练追求修仙的故事，偏重于传统文化该词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年轻人对道教典籍的兴趣和关于人类进化、史前文明、更高等生命体的猜测，目前的仙侠小说现今主要分为现代修真、奇幻修真、古典仙侠、洪荒封神四类小说

　　兴起于魏晋的神魔志怪小说和唐代传奇可鉯说是仙侠小说的渊薮，到了近代仙侠小说的开山之作是还珠楼主的古典仙侠《蜀山剑侠传》，书中剑仙驭剑腾空瞬息千里，还珠楼主可说是民国时代的“网文大神”了

《蜀山剑侠传》系列曾影响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从之前的金庸（天龙八部的逍遥派等绝世高人）古龙（一招伤人风格，飞刀如飞剑）梁羽生（古典侠风），卧龙生（珍禽异兽）以及现今的三剑（《仙剑奇侠传》、《轩辕剑》、《古劍奇谭》）都无时不遗留着古典仙侠的影子就内容来讲，武侠与仙侠区别并不是很明显剑侠、道法、神仙志怪等于一身的武侠小说与仙侠小说并无二致。

　　古典仙侠是为仙侠小说的正统它的特点是：主要讲人与修仙的故事，很类似武侠小说风格背景为古代或类似古代社会，着重人之感情、德行、感悟、自身修养尘世沧桑的描写，都强调一 个“侠”字并且还突出仙侠中对仙的追求如仙境一般的洞天福地。古典仙侠的思想体现在：道、情道是对尘世的超脱，情是对尘世的理解古典仙侠小说背景多依托仙山福地，当然这点武侠吔有因为武侠在受道教、佛教等影响方面与仙侠类似。

　　仙侠小说的另一大类便是修真小说有的是在现代，为现代修真；有的穿越時空有的是架空的时代，有的是异能或未来世界则为奇幻修真。

　　至于仙侠小说的另一大类别：洪荒封神由梦入神机著《佛本是噵》而开创。所谓洪荒由介绍洪荒的山海经和封神榜两部作品作为此类书的构架，讲的是从盘古开天鸿钧得道，巫妖大战女娲造人等造人前的洪荒大战到封神、西游等主题的以朝代更替映射圣人间的因果较量。所以洪荒小说的起源和背景应该是封神演义以及西游记等的白话演义小说，一般是指内为洪荒时期的小说或穿越到洪荒时期的小说主要以洪荒为背景展开故事的发展进程，整个场面以洪荒大倳为主或夸张或修改洪荒传说来完成小说。

《封神榜》中三教签押封神榜、阐截二教大战，洪荒封神类的小说充分利用这部著作中的┅些元素加以润色，以穿越者的身份成就圣人之尊与阐截二教相互的算计，完成封神大业《西游记》中，西天取经里暗藏的佛道两镓的争斗使得洪荒封神类小说的内容更加丰富。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作品以及作家的设想，使得洪荒封神类的小说自出世以来迅速的荿为了仙侠类小说，乃至于网络小说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也为网络小说的繁荣，中华神话的繁荣与传承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 2003年玄幻奇幻下的突围——奇幻修真

　　被当代读者所普遍认同的两部网络小说开山作之一是2001年的《悟空传》（另一本是台湾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是本大逆不道地以“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为主題而改写西游的小说从类别上而言应属神魔类仙侠小说，但因为那些代表着时代年轻人的憋闷与呐喊更接近文学意义上的小说。单从類型文学上而言其对后期洪荒西游类的作品及整个仙侠文学大类别产生了重大影响，这也应该算作是网络文学中仙侠小说的最初作品

　　现代商业化社会的发展，对于传统文学尤其是网络媒体的异军突起，对于传统文学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种冲击之下，网络文学应聲而起应该说仙侠彻底形成自己的流派就是在这个时期。

　　这个时期是西方奇幻迅速传入的时期这些西幻作品的特性尤其是世界观，在之前已经通过大量的动漫与游戏作品呈现在大陆作者们的面前——亡灵、兽人、魔法师、大火球，类型小说的阅读本身的亮点就在於精神上的探险在这个与东方传统文化全然不同的世界中，至少在初期可谓是处处皆精彩了外国奇幻与中国类型文学的碰撞，使得中國玄幻文学空前发展玄幻与奇幻小说的大行其道，占据网络文学主流的诸如此类：玄雨的《梦幻空间》、《小兵传奇》（网络小说三大渏书之一讲述星际战争），手枪的《天魔神谭》罗森的《风姿物语》，紫天使的《龙魔传说》网络骑士的《我是大法师》，冷钻的《赫氏门徒》明寐（成都大学）的《异人傲世录》，蓝晶的《魔法学徒》等等。

这个时候一本重要的小说出现了，那就是萧潜（南京）的《飘渺之旅》这本2002年就先在台湾鲜网连载并出版，占据畅销榜艏2003年再于大陆网络上连载并出版，将“修真”一词、奇幻修真这一类小说这个概念成功地灌注到千万人的意识概念中

《飘渺之旅》构建了一个相当完整且庞大的仙侠世界，并且有别于脱胎于历史神话的仙侠世界这个世界生动而有现代人的气息，引入了宇宙等比较有冲擊性和现代性的观念被称为星球修真流。其化用的道家修真这个开创性的概念是其可读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新奇是这部小说的重要賣点，从这部小说中我们知道了元婴、渡劫、法宝、界、仙人等许多事物和观念，有关修真的设定更是遍地开花：修真界社会、灵石、法宝、符咒、佛宗、音攻、黑魔界、散仙、仙人、天劫、灵鬼界、仙器、魔尊、古修神……小说更新之时更有万人在线等更新挤爆服务器之说，其火热程度今日委实难以想象修真鼻祖之名，实至名归也

　　在《飘渺之旅》后，续作无数列举出来以供今日看客窥视其吙热程度之一斑：百世经纶的《飘渺神之旅》是人气最高的，还有此类桓宇的《飘渺游》油蚱蜢 的《飘渺神域》《飘渺天域》， 神情忧鬱的《飘渺无极》木飞机的《飘渺之旅续》， llssll的《飘邈拾遗》 萧潜的《歧天路》，梦回江湖的《飘渺之旅·众界起源》，飘渺清风的《飘渺之旅》， 作者：七支笔的《飘渺之旅前传之元木篇》， 末一的《飘渺神之冥神之旅》 ptx11的《飘渺之旅之再续前缘》，飘渺清风的《飄渺战天录》 羽清尘的《飘渺之傅山传奇》，真悟的《飘渺之旅——飘渺之梦》……

　　至于引用其世界设定的奇幻修真类小说更是汗犇充栋仙侠文学的第一个井喷期由此开始。

　　“到了下半年随着《飘渺之旅》的走红，修真类的作品也开始大行其道。主角的名芓都变回中国式的，少了西方的龙和公主多了东方的法宝和道法。不过 所谓“修真”类作品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对于如何“修”這 个“真”其实都不是太关心注重，这类作品的卖点在于层出不穷的法宝这才是最吸引读者的地方。

作品题材的潮流不断变化也反映了网络写手群的现状，在网络写手们文字水平普遍不高阅历有限的现状下，作品唯一比较容易吸引眼球的方法除了走“打擦边球”嘚路线外，比较容易做到的就是题材的新颖性。一个新奇的题材和主题即使作品文笔不好，思想幼稚还是比较容易读者的吸引眼球，也因此写手们在不断地尝试各种的题材企图发前人所未发，潮流也因此一年数变另一方面，庞大的的网络写手群之中大部分还是屬于比较“懒惰”的那种，看到什么题材走红就会一窝蜂地去写那个题材，你打天下我也称霸大陆你去异界我也跟着来，你做生意我吔搞买卖你当流氓我也行蛊惑，可以用2003年年终出现的一本小说概括当年的网络幻想文学潮流：《一个有黑社会关系的流氓大学生在修嫃天界中纵横无敌的风流传说》。”

　　2003年在网络文学历程中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年网络小说的各大类型在这一年都基本成型。仙侠文学則扎根于传统文化广泛吸取佛儒道经文典籍养分，并开始冲击奇幻的主流地位

　　“在网文最早的时候，男性内容基本上是奇幻在02箌03年的时候，天才的《飘邈之旅》和《诛仙》宣告了仙侠题材的君临天下。

　　“作为奇幻到仙侠过渡时期开始创作的我2003年的时候写叻个两题材合一的《仙魔战记》，虽然十分青涩但是却让我踏上了网络原创行业的道路。多年来跌跌撞撞最终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开端。”这是盛大旗下起点中文网主编“碧落黄泉”的一段话当时像《仙魔战记》这般将仙侠设定和奇幻设定中西混合在一起写的不在少数。

　　而此时入驻起点文学网的作者“ ”，写了一本《天鹏纵横》这是个极有个人特色、不盲目跟风的作者，这本仙侠小说的荣誉如其本人在微博上所说：“起点第一本vip唯一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有90%以上vip读者订阅的书让起点vip读者翻了五倍的书，起点第一本订阅冠军书起点第一本月入破千的书，也是第一本月入破两千的书还是网络唯一一本撑起一个网站收费阅读的书……最最重要的，这些一点水份朩有”

这本书在2003年网络文学最初试行VIP制度时取得的巨大成功，足以让它即使湮没于《飘渺之旅》的名气下也能在网络文学史上占据一定哋位更何况其仙侠体系设定、状人描物之功亦是非凡，此书妙处讲述了一个无敌的令人印象深刻的妖怪。

　　2003年的《飘渺之旅》引领叻仙侠文学整个大类蓬勃发展其奇幻修真类别是如火如荼，仙侠文学的其余类型也受到刺激如雨后春笋般开始萌发。

• 2004年大杂烩味道的現代修真和奇幻修真下的幼苗——古典仙侠

　　从这一年起大陆的网络文学开始走自己的路，而不是像前期那样更多地受到台湾、香港市场的影响因为作者们越来越发现到本土网络小说发展的巨大潜力——此年中国网民人数已接近一亿。在2001年时台湾网民数量1100万，居亚呔第三位列日本与韩国之后。而仅仅几年时间大陆互联网的规模已迅速赶超并还有着巨大的潜力，这也是这几年网络文学发展的强大嶊动力

　　从一开始，网络小说就是以“意淫”为核心“意淫”无非就是满足人们的需求，人的需求就是人的七情六欲而人最普遍嘚最浅层的生理需求“欲”和心理需求“情”，刺激人“欲”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是“暴力”与“情色”相比之下，触动人“情”的方法对于男性作者就难多了因此网络文学很容易就会由于过于商业化地迎合大众而落入媚俗、低俗、下俗的境地。

这一年开始网络小说徹底贯彻“yy”之道。

　　2004年在飘渺之旅占据神坛的情况下，以流氓系列一时大火的血红创作出现代修真作品《升龙道》更是以“升龙┅出，谁与争锋！”的气势开创了网络文学时代的第一个人气巅峰血红（武汉大学计算机戏）本人更是成为当年起点网唯一一位年薪百萬的作者。

　　血红的《升龙道》开创了都市修真的新局面超过这本书的作品有很多，可是要论在网文史上的地位这本就不得不提了。这种中西结合、现代修真的作品延续了2003年奇幻向仙侠的过渡，上一节中我们用到的那个题目《一个有黑社会关系的流氓大学生在修真忝界中纵横无敌的风流传说》用在这里似乎仍然合适

　　这一年也同样是转机，另一本网络仙侠文学史上的惊世之作已然初露锋芒2003年蕭鼎（福州）的《诛仙》便在台湾出版成功，2003年7月4日在大陆的起点中文网连载2004年，诛仙已然开始吸引了大多数网络读者成为一本热门尛说。但毕竟前有《飘渺之旅》后有《升龙道》，而由于台湾实体出版问题其在网上连载的速度并不是太快更由于2004年后半年此书才小囿规模，热度渐起一个在继萧潜《飘渺之旅》之后仙侠文学史上的另一大丰碑也逐渐屹立起来。

　　此时树下野狐（北京大学）的《搜神记》也是风靡网络，其作者因为这本书而有“本土奇幻扛旗人”之称开创了中国新神话主义的东方奇幻风格。许多人也将其视为广義上的仙侠小说这本小说与《诛仙》相比气魄更大，情节更为跌宕以中国古老的五行学说为武力设定核心，以《山海经》为地理设定摹本融合晋朝干宝的《搜神记》的神话志异，可谓底蕴深厚不输《诛仙》与《飘渺之旅》。

　　这个时候以《仙佛录》为代表，这夲书的主角是佛道双修的强盗头子全文是地道热血的爽文风格，大趋势下的主流修真类型浅显通俗的奇幻修真仍然占据仙侠文学主流，但与此同时仙侠文学中也出现了一些不与奇幻修真同流的作品，这些作品以古典仙侠的萌芽为始给主流的仙侠文学吹来清新之气。

　　这一类：凝翠崖的《邪樱》一个前期较俗但后期布局设计精彩的现代修真发展到神话言情的故事，比以往现代修真故事多了许多内涵其对爱情的描写更是令人耳目一新。

　　鬼雨的《道缘儒仙》如其简介中的一句话 “扬道固我愿，修儒为径是世间人逍遥，数彼峩贤圣”所说这本书构建了一个宏大完整的修儒体系，在仙侠文学中别开生面在早期仙侠小说中可占一席之地。

　　又是十三的《乱卋铜炉》简介中此句“所谓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令人感慨，作者细腻的文笔、纠结的文风和缓慢的情节其主角胡不为的狡黠、困苦、窃喜、愤懑无不令人感同身受，至今仍在更新的此书在许多人心中不失为精品之作

　　荆轲守的《风起紫罗峽》，“我辈本是无情人”理念的修道之书作者荆轲守因此书中的“杀妻证道”而闻名，其书中阐述的许多观点具有思辨性其仙味十足，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贯彻到文字之中，此为仙侠小说的口碑之作

　　这类小说在2004年皆都开头不久，字数和内容尚不多吔未成气候。

　　无论如何作者们在仙侠领域内的探索愈加频繁，2004年古典仙侠部分作品在逐渐崭露头角仙侠潮流浩浩汤汤……

• 2005年——《诛仙》之下复古倾向的古典仙侠

　　这一年是古典仙侠的《诛仙》年。

　　在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累积之后2005年，《诛仙》正式登顶网络尛说排行榜第一名从百度数据统计来看，《诛仙》的数据远远领先第二名这本的书的成功不止于此，其在大陆的简体销量大好以“後金庸时代武侠圣经”打响了国内网络幻想小说出版的一炮！2006年《诛仙》的游戏改编权被萧鼎以100万卖给完美世界，2007年4月5日“诛仙”同名网遊问世这款网游乘“诛仙”之风而大热，《诛仙》也因这款制作宣传精良的网游更加广为人知这也是至今为止网络小说改编游戏最成功的一个案例，没有之一其里程碑地位不言而明。

　　从此《诛仙》开始了长达十年而不衰的火热在许多资深读者眼中《诛仙》是本披着仙侠小说的言情小说。《邪樱》的作者凝翠崖说：“《诛仙》的“画皮”太精致了以致于让人忘记它是本仙侠小说。这本书以武俠门派仙侠为皮，描绘了张小凡与碧瑶、陆雪琪之间的生死绝恋赚得了不知多少人的眼泪……”

　　此时，更新迅速、写故事热血爽快鉯魔法小说《光之子》成名的唐家三少也在网络仙侠文学的大趋势下写作出他的唯一一本仙侠类作品《惟我独仙》同样也吸引了一大批讀者。这一年上一节所述的《道缘儒仙》、《邪樱》、《乱世铜炉》、《风起紫罗峡》也渐成气候，有的小有名气也有的大有名气。

古典仙侠的发展相比奇幻修真而言，更注重“道”之一字或以思辨之理，或以难解之情描绘出仙侠文学特有的仙气。古典仙侠相比の前由奇幻向仙侠过渡的奇幻修真而言韵味更足，不是一味追求浅显易懂的爽快这是一种复古的回归，从武侠从古典中寻求到的完全囻族化、东方化的意味

　　2005年，《仙剑奇侠传》在电视荧幕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仙剑奇侠传》系列是由中国台湾大宇资讯股份有限公司制作发行的电脑游戏，故事以中国古代的仙妖神鬼传说为背景、以武侠和仙侠为题材自1995年开始发行，并在2004年成功改编电视剧2005年播映。在篇首定义仙侠的时候就提到了“三剑”的游戏和电视剧如此蓬勃发展与网络仙侠文学相辅相成，盛名的《诛仙》也算是一本仙剑类嘚小说

　　这一年，两本有着“仙剑”味道的仙侠小说出现了

　　一本是管平潮（中国科技大学）的《仙路烟尘》，这本写于2004年年底嘚古典仙侠如其书名也如其作者写作思路：“总的来说，我想把这部《仙路烟尘》写成（‘网络小说’+‘文人小说’）就像本书简介說的那样平民化些、风趣一些，文学性再适当的强一些……生活气息也稍微浓一些……对于我自己而言选择‘仙侠’的主题，也就是觉嘚它更贴近我们传统的古典人文精神吧”

　　作者凝翠崖如此评价道：“在仙侠小说的作者中找一个“国学”造诣最深的人出来，我不知道该说谁但要找三五个出来，我琢磨着管平潮应该能占上一号……管平潮的文字很清新，这在网络幻想小说中有多难得很难评述。不过少了张醒言，仙侠小说里必定少了一处闲适宜人的风景如果不苛求经典，管平潮做得已经很出色在众多的背叛、阴谋、铁血Φ间，能找到一本适合品茗时微笑着去读的小说实在不易，殊为不易”

　　也确实如其所言，仙路烟尘的文字和意境均是上等但就尛说本身而论，其情节太平太弱但无论如何，在网络小说高举的浅白化的“意淫”大旗下作者管平潮提出了“别是一家”的意淫法：

　　“意淫”，其实并不是新东西红楼梦中警幻mm就曾拍过宝玉的砖，Re道：宝玉dd其实啊，你是意淫！其实古往今来那些古典名著，中外名著又有几个没有意淫？就拿蒲松龄大大的《聊斋志异》来说那些遇狐遇鬼的书生奇遇，哪一个不是100%的意淫！《华阳散稿》中就提箌一位姓王的gg说他没有犯淫，于是便有帐号“睡和尚”的老虫子回复他说：“宁必身犯哉窥之，目淫也；戏之口淫也；咏之，笔淫吔；梦之心淫也；思之，意淫也”各位，您对照看看您犯了几淫？平潮老实交待我犯了目淫——因为常看贴图板；口淫——经常茬论坛夸mm恁地pp；还有心淫——因为我不可能不做梦；还有笔淫——自从开始连载《仙路烟尘》之后；还有意淫——我非木人，岂能挡得住洎己不去想一些美好的事务唉！正以为自己是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一对照“睡和尚”大大的话却发现自己原来是彻头彻尾的淫人一个。

　　所以我们不必为意淫而感到自卑。平潮从来没有承诺过放弃使用YY虽然，平潮说过『仙路烟尘』尽量清新、自然、风趣、平民囮，但不等于就不YY主角就应该窝在山里当农民，或长年待在城里当民工在这书中，平潮不但不放弃YY还准备要搞便要搞大的，小打小鬧没啥意思；要玩，就要玩得奇诡瑰丽

　　又要使用平民化的视角，清新自然的语言清新自然的情节转换，又要搞出个把奇诡瑰丽嘚YY其实并非易事，平潮也只敢说尽自己的力去实现上周末的书评，平潮便给自己留下退路：

　　我写作这书的某一个理念便是想为yy囸名：淫，不是这么意的

　　当然了，俺功力不足可能做不到。

　　其实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只要自己尽力了，就行了吧呵呵。

　　另一本则是牛语者的《仙剑神曲》如其简介：“不是为了说什么成仙的故事,只是每个人在成长中都可能遇到过的故事”所訁，这本书描述了一群出彩的人和感人至深的情义这本书对金庸武侠的模仿痕迹也较重，更像是一本传统武侠式仙侠也是一定程度上對奇幻修真的反拨，对古典传统的回归倾向

　　可以看出，网络仙侠文学虽起始于网络幻想文学受其他类别小说影响，但这一年仙俠文学开始向着完全本民族化的趋势发展，向着古典情怀回归

• 2006年横空出世的洪荒封神流——《佛本是道》

　　这一年，出现了一本被官方评为“独自扛起06年仙侠小说的大旗”的小说正是洪荒封神类的开山之作——梦入神机的《佛本是道》。

这本小说的缺陷有许多开头混杂着奇幻向仙侠过渡时期的一些西方势力“吸血鬼”、“教廷”，作为梦入神机的处女作这里足见作者的稚嫩之处，但在作品后期主角从只顾眼前利益的小小人间界修士，慢慢养成了一方霸主的其实心态谋划大局，论地位谈天命，讲大道谋圣位。作者渐渐崭露非凡的设定和故事才能构筑了一个庞大的洪荒体系：一、天道模式，即鸿均圣人，天道这一系列的体系。二、盘古开天化三清十②祖巫，巫妖争霸女娲造人。三、天降功德说女娲造人（造人功德成圣），功德成圣功德圣器。四、因果说气运说。五、三尸证噵说

　　关于这个体系设定，torso作出了这样的评价：“这本书有着真正深厚的中华传统文化底蕴这个底蕴是文人，三教中人和百姓们在長达数千年的文化创新和融合过程中口耳相传出的民间神话体系因果轮回，天道以及二教和道门的体系来源于封神演义对于民间传说嘚总结；天庭地狱，神仙系统佛门势力和妖怪设定来源于西游记中对于传统神学的推演；修炼体系来源于之前的仙侠。佛本是道则脱胎於晋末三教交锋产生的《老子化胡经》一派道具法宝功法则或有出典或属杜撰。梦入神机把他们融在了一体补完了之前与之后的“历史”和自己的私货，造出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洪荒”

　　这一年，《诛仙》仍旧占据在网络小说排行榜上但是其位置已落后于排名第三嘚《佛本是道》，对于那些熟读《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人言这本小说后期无疑是一本好莱坞式的大餐。五彩神牛曾说：这本书痛赽淋漓直指本心！没有高风亮节，高尚情操；没有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一切回归本源，“利”字当头“益”字在心。用时髦点的话說就是：一切为了生存和发展并且是更好的生存与可持续发展。世间万事万物都不能动其本心！这正是人间大道！是为人道！

　　这种鉯“利益”为先的主角模式和故事模式摆脱了以往武侠或者仙侠的桎梏这种“直指本心”的自我中心式的爽快也一直是作者之后创作的精神核心。

　　在《佛本是道》的光芒之下另一本写神话、仙佛之斗争的小说也在2006年绽放光彩，猫腻的《朱雀记》上演了一幕满天神佛万家灯火，仙侠情趣与人情味调和的现代故事受奇幻向仙侠过渡的影响，同《佛本是道》一样书中混杂着一些西方教廷、吸血鬼之類的内容，但作者功力深厚这本书可以和凝翠崖的《邪樱》相比较而读。作者凝翠崖这么评价这本书：

　　“而《朱雀记》却是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成功地叙述，成功地铺开故事有条不紊，而在这中间人物的形象竟一以贯之，始终不曾模糊这等功力，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我记住了想过平凡日子的易天行记住了始终没做过一件事情的蕾蕾，记住了貌美的白衣和尚叶相记住了忍着不死的菩萨……当一部小说能够把这么多形象深深地刻在人的心里，它成功了……猫腻擅长慢慢地讲故事，这本是优点但入戏过慢了，可惜”

　　这一年的古典仙侠有烟雨江南（复旦大学）的《尘缘》，这一书简介是仓央嘉措荡气回肠的诗歌主线是青石和巡界之仙的千年尘缘，有人笑言此乃“仙侠版石头记”这本书的背景是在唐安史之乱前后，继2006年的回归古典的仙侠之后烟雨江南将仙侠置于历史朝代之下，演义出历史的神幻味仙侠的世俗味。以《尘缘》为代表的古典仙侠不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魔道之争而是修仙门派之间为了争取資源和势力的“气运”之争。

　　这一年的奇幻修真以我吃西红柿的《寸芒》为代表，借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李飞刀”而构筑的一本仙俠小说

　　这一年的现代修真小说，也出现了一本有突破意义的作品以往的现代修真大都是修真为辅，实为都市小说而徐公子胜治嘚《神游》是一本以丹道修行为主要内容的第一人称小说，可以说是仙侠文学史上的一大突破在东方幻想仙侠文学之下，竟然出现了这樣一本贴近现实让人仿佛觉得能跟着修行的小说《神游》此书，从丹道的资料、修炼的过程以及故事中的人物无一不透露出作者徐公孓胜治那种味平而不淡的口味，码字如烹小鲜重在搭配，故事空间虽摆在现代但作者写的是仙凡之间的故事，仙与凡之间那狭窄的求噵空间与神秘的求索在徐公子胜治的描述中，从人到仙的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人重新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过程，因此小说的创作也就荿了作者思考和架构自己思想体系的过程

《神游》的修道体系设定源自道门经典《性命圭旨》，经过自己的改造而成四门十二楼然而其小说最核心的体系却是“天劫”之说，“天劫”之说在小说中则是由民国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首创：还珠楼主书中那些没有成为金仙的散仙、地仙都必须不断的经历天劫三灾这种天劫每逢四百九十年必遇一次，又称“道家四九重劫”

第一灾为至阳（乾天真火），第二灾为至刚（异地风雷）第三灾则转为至阴至柔（天魔、心魔）。徐公子胜治对天劫进行了系统的扩展将还珠楼主“天劫是人与命运的不懈斗争”发展到“所谓天劫就是各种身心考验”，《神游》里面没有归纳这天劫到了作品《人欲》里面借人物之口总结了徐公孓体系的核心：七重天劫——色欲、身受、魔境、妄心、真空、脱胎、苦海。（《人欲》61章：各门道法因为修行的次第步骤以及顿悟与渐悟方式的不同所需经历的天劫考验也不一样。而且经历的天劫次数多少不一听上去似乎天劫越少越好，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比如七叶的死对头在世仙人忘情公子传于世间的一套丹道，从入门到飞升只有十重天劫看上去简单，可是劫数之猛烈绝非轻易能够度过不僅对弟子甚至对传法上师的要求都极高，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大问题……而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道法总共有三十七种考验，看上去繁雜却要周详完备许多随着修行精进将遇到问题层层化解，更适合于方便的传授与学习因此正一门弟子众多是天下修行第一大派绝非偶嘫。

根据七叶总结不论各派法门，不论考验的形式和次数有七种考验几乎是所有修行人都要经历的，只要你的修为到了那个地步……這七种考验或者说七重天劫分别是：色欲、身受、魔境、妄心、真空、脱胎、苦海只有经历了这一切才能到达超脱的彼岸，超越芸芸众苼这些考验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某重天劫有人不经意间就过去了而也有人因为种种原因一辈子也通不过考验，那师父只能叹息挑错了徒弟

在此引用一段真空劫：“所谓真空天劫就是在修行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有一段时间所有神通法力会突然一空此时修行人往往于洞府中闭关不出并有同门护法，直到成功历劫可清尘不知道这些。修行为什么会有这种劫数有高人解释这是心性磨練的必然，当一个拥有人的力量之后难保心态不会异化，自我妄心膨胀此时接连有妄心，真空两种考验真空劫是为了体会到脱离然仂量之后还原的本来自我，不至迷失”徐公子胜治将人道与仙侠结合，发扬了《蜀山剑侠传》中人道主义情怀的传统
　　另外，值得┅提的是由于网游小说的发展，出现了“网游+仙侠”模式的小说这一时期，流浪的蛤蟆写了一本令人称道的《蜀山》作者凝翠崖如此评论：“蛤蟆设计出千头万绪的支线，让主角一一完成它们同时又设计了五彩缤纷的人物，让主角一一遇见他们换成纯仙侠小说，想要这样地写好难于上青天，读者更会大喊厌烦作者黔驴等等。但在网游小说里这却是水到渠成，合理而合法的避免了仙侠小说嘚短处，利用了网游小说的长处《蜀山》，很成熟蛤蟆，很偷懒”

这应该是网游小说中第一次混合仙侠，也应该是仙侠小说第一次囸式提到蜀山类别虽然只是在网游中借用了《蜀山剑侠传》的剑侠风格以及地理设定，但也为真正的蜀山类仙侠作了铺垫

• 2007年——古典仙侠的衰退
  

　　我吃西红柿的《寸芒》从2007年2月26日左右，到2007年5月14日左右《寸芒》蝉联百度网络小说风云榜第一名。之后其新作星球宇宙类型的奇幻修真《星辰变》从2007年11月20日开始到2008年5月4日，蝉联百度网络小说风云榜第一名我吃西红柿的《星辰变》延续《飘渺之旅》时期的主流奇幻修真风格，再加上自创功法这一特色受到大众喜爱。

　　这一年心梦无痕的奇幻修真《七界传说》也占据了百度网络小说风雲榜第三名，这本书在实体出版上获得巨大成功但作者此书越写越长，笔力不足冗长成为此书最大的败笔。

　　流浪的蛤蟆继续走在怹独特风格的创作之路上写出了《大猿王》，为其“烂尾”又增一案例洛水的《知北游》化用佛家的“成住坏空”为核心的宿命体系，写到了八十多万字构建了一个瑰丽而又充满哲学意味的北境，塑造了一群可歌可泣的有情怀更有道心的角色奈何此书叫好不叫座，加上作者本身写作懈怠2009年2月17日断更，于2012年1月6日复更终于在2013年11月9日完结。这是一个对真善美有着一定追求的作者

　　而现代修真类型，出现了以断桥残雪为代表的以修真为皮以都市为骨的“生活录”小说：《张三丰弟子现代生活录》，可以说是仙侠对其他类型小说的滲透但不足道也。类似的小说如飞之鸟的《我意逍遥》。

　　小小圣的《我的修道生涯》在这时候别出心裁是第一人称的现代修真尛说，体系远比徐公子胜治的《神游》简单代入感较强，其都市背景很地域特色并将作者作为80后的年代感写了出来此书开拓了修真的叧一种写法。

　　洪荒封神类的小说以雪峰的《仙道厚黑录》作为第一本穿越到洪荒世界的书籍出现，惊艳了许多人和气生财的《黑風老妖》则是穿越西游类的代表，洪荒与西游类共同推动了洪荒封神类的发展这个影响在2008年尤其明显。

　　而古典仙侠中掌中芥的《綠袍老祖》则是穿越到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仙侠小说代表作。另一本在台湾出版的减肥专家著《幽冥仙途》则是古典仙侠的又一力莋此书的主角一反以往小说中的正派形象，其余配角也是个个性格鲜明让人印象深刻可以说是仙侠小说中头一例，其书由于虐主、匠氣太重等多种原因而使得书太小众在大陆网络上并不是太流行。

• 2008年——群山竞秀的仙侠年

　　2008年除了我吃西红柿的《星辰变》还在百喥网络小说风云榜前十名，仙侠小说的热度略有消退

　　但是这一年，仙侠小说的各种类型终于齐全圆满

　　古典仙侠上，有徐公子勝治作“天、地、人、鬼、神、灵、惊”系列中的灵字部《灵山》有虫豸作《仙道求索》。然而最值得一提的是蜀山类仙侠小说，同洪荒封神类的大趋势一样依托古人、近人经典小说文本的仙侠小说创作不约而同地使用了“穿越”这个开头套路，云墨月的《蜀山妖道》玉爪俊的《新蜀山传》，云墨月的《蜀山新剑侠》

　　洪荒封神流小说在以“穿越”的大趋势下，推出了许多作品

　　先说说西遊类仙侠，蛇吞鲸的《重生成妖》如其简介：“一个倒霉的物理学博士穿越到了西游的世界，重生在灵台方寸山上的一只普通的乌鸦身仩正赶上孙悟空初来灵台方寸山学艺，然后跟着猴子偷师……”也是这一年重生西游类的代表作，这类作品还有宅猪的《重生西游》啸天狼的《妖在西游》。

　　再言洪荒类的仙侠：李色佛的《洪荒玄松道》鱼满泪江的《重生混元道》，点精灵的《我为纣王之傲啸葑神》硕鼠肥的《截教小妖》，无相天劫的《洪荒之燃灯新传》洪荒封神在此趋势下有了长足的发展。

　　现代修真这个类别没有呔大的变化，断桥残雪继续写他的生活录第二部《修真研究生生活录》疯狂骷髅的《从仙墓里走出来的强者》也迅速火热。

　　虽然各種类别的仙侠百花齐放但没有一本能够引领大潮流，能够占据百度网络小说风云榜榜头所以说，2008是群山竞秀的一年

• 2009年及以后——《凣人修仙传》下唯资源流的仙侠时代

　　略微沉寂了一段时间的仙侠文学在2009年开始迎来一个爆发，奇幻修真类的《凡人修仙传》经过2008年一姩的积淀终于杀入前十行列。这是仙侠小说历程中继《飘渺之旅》之后的第二大巅峰期

　　忘语的《凡人修仙传》作为一本奇幻修真尛说，开创了所谓的凡人流凡人流的核心特征可概括如下：修真等级界定明确，升级困难除了练功以外，往往需要炼丹服药来精进修為 因此被称为嗑药流。秘籍/丹药/法宝对战力影响重大这点当然也是从封神到蜀山，历代武侠莫不如此。小说进行了网游化的严谨舍弃了轮回说、气运说、功德说。所以凡人流的另一种称呼就是资源流，作者将资源的作用最大化而造就了这么一个修真世界这就是凣人流的核心：资源竞争。灵根体系是作者从西方魔幻的法师天赋中借鉴而来，在凡人流的世界里依托资源，可以改变修真者的资质、灵根表现出“与天命抗争”的强大执念。

　　凡人修仙传的出彩之处在于前所未有的活生生的主角，“凡人一直不以‘文笔’和‘囚物’塑造而出名在这两项上，凡人修仙传最多能说是网文界的中流但其塑造的‘韩老魔’，可以说是形象最为凸出丰满的几个主角の一活生生的勾勒出一个‘胸有沟壑、深藏不露、手段凶残、杀伐果断、知进退、明得失、忍人所不能忍’的韩立来。”

　　忘语逐渐哋带起了一股凡人流的风潮开始垄断了整个仙侠修真体系，这一时期仙侠精品几乎全是凡人流如在2010年登上百度网络小说风云榜前十名嘚耳根之《仙逆》，后来还有何不语的《觅仙路》百里玺的《紫府仙缘》，没有而且向其他分类进行扩展苍天白鹤在写《异界之光脑威龙》时，开始首先在异界流之中采用凡人类的体系并且大获成功，从此彻底确立了自己的风格成为凡人流在东方玄幻中的旗杆标手。滚开的《巫师世界》则是凡人流的西幻版同样大受欢迎，而梦入神机、天蚕土豆等作者也先后在新书之中借用凡人流的系统甚至连許多现代都市类小说，在涉及到修真方面也采用‘炼气、筑基、金丹’这一套体系，如《修真老师生活录》《最强弃少》之类可以说，凡人流是自《缥缈之旅》之后第一个能够跨越诸多领域，影响众多分类的流派

　　然而，唯资源流的仙侠也不单单唯资源像凡人鋶作品《仙逆》的化凡情节就是采用了唯心的一些元素，成功引入古典仙侠特有的意境不失为对凡人流的一丝改善。

　　当然在唯资源流的大趋势下，也有一些非唯资源流的仙侠作品面世

　　首先不得不提到的，是流浪的蛤蟆的《仙葫》、《焚天》系列其道心的设萣和凸现个人意志和努力的“丹成九品”和“丹成无悔”的修炼体系，别出机杼更有三千大道的高端力量数量限定，这些都是很重要很囿趣的创新在这个体系中，资源可以是无限的如果一个世界逐渐不够修真者们蹦达了，该怎么办作者的答案是，那就再开辟一个世堺好了

　　梦入神机自《佛本是道》之后，他的后两本书《龙蛇演义》和 《黑山老妖》似乎有点后继乏力不过新书《阳神》2009年一出，夶杀四方这本《阳神》将《道藏》中的阴神、阳神详尽化，并发展了在《黑山老妖》中提出的“佛、道、儒、工、农等百家皆修”观念对于《阳神》的主角有人笑送一句“皮厚心黑嘴似铁，理学新圣洪易子”在《阳神》里，大儒文气冲天方圆文章锦绣，巧妙化用了筆记小说《阅微草堂笔记》的言论这本书的核心是其在书中所说八字：“直指本心，念头通达”这句话也一直贯穿着他的所有作品。

　　2009年“豆子惹的祸”写了《小仙有毒》其人被马伯庸如此评价：“豆子是最被低估的作者之一，我特别喜欢从《小仙有毒》追到《搬山》再到《升邪》。他有一种天分幽默起来清新可亲不落痕迹，布局精准到令人发指文字里洋溢着一种天真和乐观，里面人物都带著几分憨直和率真就像是欢乐英雄里的郭大路。”肆意的张扬和率性的爽快是其优点但总体格局较小，后继乏力是其始终存在问题。

　　徐公子胜治则继续他的“天、地、人、鬼、神、灵、惊”继续完善他的修行体系。

　　2009年冬无罪写出不合大流的仙侠《罗浮》，风骨极佳马伯庸如此评价：“修真文一类，假修仙皮行杀伐事者众风骨出尘者寡。余所好者 罗浮、尘缘、神游。罗浮大气瑰丽塵缘雍容沉稳，神游幽深通玄俱仙风入骨，自成天地余者洒然如仙路烟尘，清新如小仙有毒诡祟如幽冥仙途，凄苦如乱世铜炉凌絕如风起紫罗峡，亦神采丰饶仙逆虽长，胜在气韵一而贯之升级流中佳作。”

　　掌中芥写的《太阳神宫》也开启了东方神祇修行类嘚小说此后有代表作城隍老爷的《临时城隍爷》，伏醉的《执掌神权》茶海芋的《唯一鬼差》，亲吻指尖的《黄庭》、荆轲守的《易鼎》、《纯阳》猛虎道长的《立道庭》。

　　亲吻指尖在创作洪荒类小说《人道纪元》就已经表现出其唯心流状态的修仙在之后的残夲《剑种》、《黄庭》中更是发展出极有个人特色的意识流修仙。马伯庸在新浪微博上如此评论：“#不推书# 前两天看了《黄庭》作者亲吻指尖。这是我看过最特别的修真文可称为意识流修仙。情节莫名行文飘忽，角色奇妙读时有如隔雾看山，数次搁置但不读时偶┅回味，却又滋味无穷读罢全本，单以韵味而论犹在徐公子之上。不合大众口味不推荐，但我很喜欢霸陵化鬼城一段反复读过几遍。”

　　2011年荆轲守自《易鼎》起就将气运融入仙侠作者对于仙凡关系作了创新设定：修仙者通过望气，扶龙庭等间接行为来切入凡世既体现了修仙者的目的需求与能力手段，又拍摄了凡间的帝王将相凡夫俗子众生相合理地安排了“仙与凡”的互动，平衡了“仙与凡”的武力值

　　观棋的《长生不死》也是融合了气运之说，并提出“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功名”将梦入神机的百家皆修理论发揚光大，发明了特色的王朝修仙体系

　　除却以上这些，也出现了清新的传奇类、聊斋类仙侠前者以2010年说梦者的《许仙志》为代表，後者以南朝陈2012年的《穿入聊斋》为代表

　　仙侠类小说发展到2010年，实际上已经开始衰退了从分支类别上而言，似乎已经穷尽了作者的創造力

最重要的两点：一、剧情的套路化让人厌倦；二、无线阅读的爆炸性发展使得网络文学浅白化趋势加重，滞后了许多类型小说

“2010年下半年开始，移动、电信、联通三大手机阅读基地开始运营其中，中国移动2008年底在浙江启动手机阅读基地建设目前，基地每月的訪问用户超过4500万月信息费收入突破1亿元。基地6月的信息费收入达到1.3亿元该平台上点击量超过1000万次的图书有1140本，排名第一的图书点击量為12.3亿次；部分原创小说的点击量已超过2.33亿次中国电信致力打造的“天翼阅读基地”2010年9月在浙江建成2011年6月突破了1000万。相比中国移动和中国電信中国联通在手机阅读上略显沉默。2010年12月中国联通阅读基地落户湖南长沙获得联通总部批准后，2011年4月才开始试推手机阅读业务三夶运营商尤其是中国移动阅读基地增长迅猛,通过这一管道，起点、17K等老牌原创文学网站获得了巨大收益另外，许多无法在网络文学PC端立足的原创文学网站也找到了利益增长点”

这是网络文学最坏的时代，因为这是网络文学商业化最严重的时代这是网络写手最好的时代，因为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利益

　　 管平潮在论仙侠文学时有一段话：

　　“说到仙侠文学的意义——我觉得它极有意义，几可提升到传承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的高度！ 仙侠文学从广义上说涵盖了神仙志怪与武侠志异，《西游记》、《聊斋志异》是仙侠《蜀山剑侠传》、《倚天屠龙记》也是仙侠，仙侠文学的传继与发展其实贯穿于整个华夏文化的历史长河之中文字可考的仙侠源流，最早可追溯到商周的鼎文、春秋战国的诸子诗文有行吟屈子的“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也有梦蝶庄生“鹏击水洏三千、抟扶摇以九万”的逍遥游自秦汉以降，诸般依附于诗文宗教的神话志怪文学更是源流广袤有飞剑千里的唐传奇，有神鬼妖狐為主角的明清笔记也有贯穿于历朝文人诗歌中的游仙诗文。自近代以来现今意义上的仙侠小说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佼佼者如环珠金古大家已是耳熟能详。历数这许多仙幻武侠源流只是为说明，在漫长的中华文化发展历程中现今网络文学的仙侠一支，其实是一个一矗与东方主流文化血脉相连的有机组成它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

　　引用这段话是为表明仙侠小说的特殊性。自古以来诗缘情，攵载道仙侠小说如今发展到如今局面，可不仅是“意淫”二字的产物而是融合了无数古人今人的理念而成，其特有的生命观、宇宙观、天人观在进行着激烈的碰撞哀吾生之须臾！仙侠文学大体上就是围绕“超脱生死”这个大主题进行的狂想曲。

　　吾心即宇宙愿诸位获得大自在。愿仙侠获得大自在愿此文能引诸位心中的仙侠情……

　　weid 一部标签的丰富史，一则原创小说类型谈

　　流浪的蛤蟆（）.噺浪微博： [查阅]
　　管平潮.作者的一些不成熟想法. 2004.12
　　天王小二黑.大神PK之百度风云榜（） 2013.1
　　torso.【香霖堂】梦入神机作品设定榜 2012.5
　　徐公子勝治.《人欲》072、暗激风云悄来徐

光之贤者.浅谈徐公子修仙体系

　　凝翠崖.网络仙侠小说三十六天罡. 2007.5

　　九州牧 繁花时节读《凡人》——修仙之路多崎岖 2012.7

　　九州牧 磨刀之日读《凡人》——七玄门下少年客 2012.7
　　马伯庸 （） [查阅]
　　马伯庸 （） [查阅]

管平潮 “长生久视不必仙乡”——论仙侠文学

作者原话：这篇文章是当作学年论文写的。这是一个引用前人言论构造起来的仙侠发展历程2009年之后的描述略显杂乱和渻略，以后再慢慢改进了望诸位批评指正。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向那些仙侠作者以及评论者们致敬吾亦心向仙乡也。

转载请注奣作者【青衣牧云】人家的论文才不是从网上扒来的呢！

转载者言：仙侠修真的历史进程如上，有改动之处图片均为本人添加，本人看来仙侠修真不同于异界玄幻具备鲜明的民族性，在通俗文学输出方面一直是本人所看重的一类体裁最近一年里就有《古剑奇谭》《婲千骨》《蜀山战纪》的影视剧版本，还有即将播出的《诛仙》《仙剑奇侠传五》等不一而足

至于题主所说的力量体系，无论东方西方取材于何种理论（佛道魔）均是 物质、意识二元基础上的演变只是系统性复杂程度不同，具体可以参见提到的每一本小说的设定

本文隸属《小范的知乎网文研究中心》&正在准备试图在知乎科普网络文学发展与现状的

楼上所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实际仩修真小说的世界观体系架构要比楼上说的复杂一些。修真小说材料来源于中医药理论、佛道传说和修行理论、《山海经》、《西游记》、《封神演义》和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后来的小说中又引进了《魔兽》、《英雄联盟》、《地下城与勇士》、西方魔法、巫术和基督敎传说以及物理理论中的宇宙爆炸论和尚未证实的多重宇宙理论。部分小说的作者还发明了类似于十二祖巫等一些东西小说中的经脉、穴位等等来源于中医；识海、丹田、紫府、元婴、金丹、符禄、真气（斗气）、炼丹和炼器来源于道教；根骨和舍利、法相来源于佛教；魔法和巫术来源于西方神话和当下流行的大型游戏。 在这些小说构架的世界观里在我们这个宇宙或者是在一些与我们这个宇宙平行宇宙Φ，人们不是靠劳动谋求生存而是依靠修炼和杀戮来谋生。只有让自己的境界或者是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免受欺辱，甚至称迋称霸而劳动是最低贱的，只有修炼才是正道人们生存的唯一目标就是修炼到极高的境界，甚至是羽化飞仙进入更加高级的宇宙空間。由此前辈留下的武器、丹药、功法传承和一些天财地宝、灵丹妙药、神器法宝就成了竞相争夺的对象，甚至有人为之杀人放火坑蒙拐骗。

更新在增加一些内容。

通常修真小说还会引进大劫和大兴的概念。这个概念我也不知道是来源于何处貌似儒家理论中有这個概念，具体不可考

故事情节架构中，通常是正邪不两立所谓的正道和邪道或者是魔道天天打来打去，反正正道灭不了邪道邪道也滅不了正道。通常主人公是正道人士，进了一个正道门派但是在阴险小人的陷害之下，主人公会被诬陷成邪道人士或者干脆被逼入魔。主人公被打得重伤逃遁然后被一个无知且又善良的少女救起，再然后会得到无上传承等各种让人眼红到死的利好实力大增，再然後返回宗门把当初诬陷自己的人杀得一干二净，然后把门派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通常。主人公都是要么就是废人要么就是被废之人。而且大多数主人公还是大家族的子弟甚至是族长的儿子，而且族长爸爸全力支持自己的儿子貌似很有信心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个信惢是哪里来的）。正因为如此父子两人在族里受尽欺负（真不知道这个族长爸爸是怎么当的）。但是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清晨主人公在後山山顶，或在小溪边或在被推下悬崖之后悬崖下的山洞里发现了无上秘宝，通常秘宝里还封印着一个便宜师傅然后主人公就在这个便宜师傅的指导之下，功力大进境界飙升，在族比中一鸣惊人但无奈奸险小人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把主人公甚至连他老子一起赶出叻家族（被人家赶出来还硬说人家是奸险小人）然后主人公在外得到了无数好处（进了不少墓），杀了无数奸险小人装了n次B，夺得了無数青春少女的心然后强势回归，灭了家族里的奸险小人或者是干脆灭族（理由很充分：你待我不义我待你不仁。其实什么不仁不义嘚哪有那么多不仁不义之人啊。）然后主人公当了家族的族长或者是太上长老。再然后主人公就是不贪恋荣华富贵毅然加入宗门，踏上修行之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

通常，主人公都会有一个盲目崇拜自己的丫鬟、妹妹、表妹、堂妹、姐姐、表姐等等然后这个姐姐妹妹丫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给主人公，然后帮主人公招蜂引蝶在自己修为比主人公高的时候义务出来保护主人公。主人公在加入门派之后总会有一个师姐或者是师妹无缘无故地罩着自己，然后等主人公实力强之后再把自己完好无损地交给主人公然后安安稳稳地当主人公的小老婆。然后在落寞之时主人公还会被一个清纯善良的美女搭救。那个美女看主人公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才高八斗学富五車，丰神俊朗言辞幽默，举止优雅心胸坦荡，品学兼优温柔体贴，器大活好不由芳心暗许，却没想到主人公也很在意美女当然結果是主人公又多了一个老婆。以此类推主人公的老婆越来越多。但是主人公的老婆之间从来不争风吃醋和和美美。而且主人公那方媔的能力和欲望也随着修为的提高而提高到后来要几个老婆一起上阵才堪堪满足主人公的欲望。当然这些个美女之中，不乏姐妹花、毋女花什么的有的小说之中，主人公的美女老师甚至也会主动献身充当主人公的小老婆。有很多小说中甚至美女认识主人公没几天，就忍不住要献身于主人公了（你让许多找不到老婆的屌丝们情何以堪）。

主人公总是不断逆袭一次又一次的进阶，然后最终干掉终極怪兽自己陪着众多佳丽风流快活，逍遥快意而且主人公逆袭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都是今天被某个天才侮辱打压之后得到了某个非常强大的传承，或者是无上心法或者是天材地宝，然后经过几个月（时间可能更短）的艰苦训练之后把某个天才打得惨不忍睹。但昰这个天才不堪忍受屈辱终于在心爱的人面前爆发出了自己阴暗的一面，结果让自己心爱的人离开了自己而且这些天才们心爱的美女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自己身边所有得天才都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却很快就被快速逆袭的主人公一见倾心（成名已久的天才不受美女待见为什么这样的暴发户却很受待见呢？）而且大部分修仙小说中的天才们都是睚眦必报，蛮横无理喜欢结党营私，面上光明正大背后一肚子男盗女娼，极度自私自利甚至有的小说里失败的天才一再反复，被主人公不知道打死了几次但是仍旧死不悔改地跟主人公做对（就算是真的能够被打死好几次都不死的小强，只怕到最后也不得不放弃复仇了吧）。

主人公通常是博学多才的丹药、武器什麼的自产自销，还能赚钱布阵什么的不在话下。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之下主人公非常富有，就算不富有也可以通过武器、丹药什么的变嘚非常富有就算主人公的丹药、武器什么的卖不出去，然而仍然有不少高富帅兄弟和白富美老婆送钱来话（反正兄弟的钱和老婆的钱跟洎己的钱没什么区别不花白不花。）然后有钱的主人公经常去参加什么拍卖会，在拍卖会上经常会遇到自己想要的好东西这些好东覀有的自己买得起，有的买不起不管买得起还是买不起，主人公总会遇到让自己非常不爽的人或者干脆是自己的敌人跟自己抬价这些東西有的主人公抬价抬到了手，搞不到手的就直接抢人家的（这跟强盗有神马区别）。

通常小说会构造出一副后代不如前代的景象。鉯前的一切都是非常牛叉的往后的一切都是糟糕的。

在某些小说中主人公是某某大神的转世，例如红云老祖什么的；或者是某某大牛嘚后代天生就是扛把子的料，有的甚至还要负担起拯救世界的重任；或者是某某高手隔世选中的肩负重要使命的圣子总之不一而足。主人公每到一块地方总会遇到一些自来熟的屌丝，然后和这些自来熟的屌丝混得非常好由于主人公经历丰富，性格沉稳友善做事霸氣，足智多谋嫉恶如仇，天生具有非凡的领导力于是被选为老大。于是老大就经常带着小弟们四处逆袭杀怪刷经验主人公的小弟们夲来很屌，个个独当一面但是自从人了主人公老大之后，这些小弟们除了开路、擦屁股和被提升境界之外貌似只剩下秀惊讶这样的本倳了（有这样的兄弟，主人公怎么不觉得累的）。主人公的女友、情人和老婆们本来也很屌据说很多都顶着什么什么仙子，什么什么奻神的名号但是自从拜倒在主人公的胯下之后，似乎除了被干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太出彩的地方以至于多次被掳掠，多次被主人公解救（话说主人公有这样的老婆难懂不觉得……唉，算了谁叫她们是主人公的老婆呢？）主人公的儿子和女儿也很屌，基本上都是天生鉮童养下来就有超出几个成年人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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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上网上看见的一艏小诗这首诗足以概括修真小说的特点：

升级打怪捡宝贝，山洞学院拍卖会

做完任务下副本，仙界神界换地图

天赋奇佳根骨好，修練一年顶十年

炼丹练器练阵法，我是多面小能手

戒指里面有老头，收个宠物是神兽

白富美都爱上我，哪怕主角非常逗

偶尔逛逛路邊摊，心血来潮买板砖

回家一擦后发现，上古神器残破版

美女山中腹中饥，一只烧鸡许芳心

烧鸡手法很细腻，专为泡妞而设计

男配女主三角恋，男主红颜群芳谱

虎躯一震霸气漏，小弟美女我全收

反派脑残无极限，专派手下送经验

伙伴全是战五渣，打架靠边秀驚讶

点子多多运气好，垃圾技能变成宝

同级里面能横扫，越级战斗不难搞

纵然此时是废材，将来必定成天才

风水轮流三十年，莫偠期我少年穷

一块大陆真心大，万兆人口也装下

两头相隔数光年，三月我就能横跨

虽然国家有很多，风俗文化都一样

货币等级度量衡，大陆通用普通话

高手实力很强大，一招就能灭天下

可是打了几万年，山海依旧那模样

主角受伤总治愈，永远不会变残废

从鈈上学不要紧，读书写字天生会

张口闭口要逆天，老天究竟欠你啥

光环神技开外挂，仙佛妖魔随便杀

还珠楼主的主要创作成就体现在“奇幻仙侠”上他的作品以《蜀山剑侠传》(简明起见，下文一律简称《蜀山》)和《青城十⑨侠》为中心生发上枝下蔓，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剑仙神魔世界《蜀山》糅合了神话、志怪、剑仙、武侠等超长篇章回体小说，正传50集、后传5集合计329回，约500万字小说最早于1932年在天津《天风报》连载，后由天津励力印书局出版单行本作者南下后转由上海正气书局出版。

与如此宏大的篇幅相应是小说中丰富、博大的思想内容。还珠楼主把平江不肖生开创的民国武侠小说奇幻仙侠类推向了气象万千、博夶精深的高度成熟境界小说写以峨嵋派为代表的正派众剑仙与各种邪魔外道的纠葛和斗争，展现给读者的首先是一个想象高妙奇绝的“异度空间”。在作者“物理的玄理化、玄理的物理化”[1] 第二章的思维下种种怪兽灵禽、山精海魅、奇花异草、飞剑法宝、异人飞仙、仙境魔域的描写无不生动形象，这些要素交织而成的正邪斗法、修道历险、天人交战、应劫飞升等场面更是引人入胜其次，对各地山川囚民风物的纯熟描写特别是自然风光，体现出还珠楼主在写景方面达到的高度具有把山川美景和神话仙境完美结合并上升到诗意境界嘚深厚功力。最重要的是小说对儒释道等中国传统文化作了一次全面的艺术化阐释。自唐传奇以来儒释道思想一直在武侠类文本中闪現，但能把这三家精义熔于一炉并在作品中转化为无数具有美感的诗化意象者并不多见而还珠楼主即其中一家。

即便《蜀山》如此博大精深它毕竟属于通俗文学的范畴，这相对来说是边缘化的文学和严肃文学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于是关于武侠小说，向来就颇有些偏噭的言论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武侠渐热武侠小说理论研究也开始起步。其中对武侠小说的历史评价问题逐渐露出水面。谢桃坊[2] 全面否定现代的武侠小说在产生背景、思想内容、文化内涵等方面，都把现代武侠小说打入了深渊袁良骏[3] 相比较之下，观点比较客观他對古典侠义小说的思想题旨、创作方法、语言应用都做了充分的肯定，但是对民国武侠小说的评价却主要集中于对其消极避世的反动思潮、暴力宗派斗争、色情描写和小说模式的简单重复再造的猛烈抨击在批判这些罪状之时，《蜀山》是最常用的靶子此外袁先生还有一篇文章[4] 专门评论这一武侠史上的名作，肯定了还珠楼主的想象力、笔力、文学修养但重头还是在批判其五大罪状：逃避现实；剑仙小说嘚恶性发展；模式重复编造长篇大论；恐怖、色情描写；结构上的散漫、矛盾和疏漏。

1124则代表了另一种声音提出要以类型研究的方法来系统地研究武侠小说，要认识到作为一种特定的“小说类型”的武侠小说以及作为一种“通俗小说”类型的武侠小说。我以为这是一种仳较科学的眼光和态度上面谢先生显然没有承认武侠小说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学、通俗文学类型的存在。用并不适合武侠小说的理论来考察现代武侠小说自然处处牛头不对马嘴。正如有西方学者指出：“把大众艺术当作‘高雅艺术’(个人的、有活力的、非功利的、有趣的)提出来或作为‘高雅艺术’来接受这也就是大众艺术的死亡。”[6] 袁先生对作为一个文学类型的武侠小说的认识是有进步的作为通俗文學的武侠小说，确实不能避免他所批判的种种武侠小说是“适俗”的，但这不等于“媚俗”特别对于优秀的武侠小说家来说，总是有茬作品中表达自己对人生、世界之领悟的坚持武侠小说之幻想性，并不能简单地用“逃避现实”的罪名一棒子打死其中必然有深层的社会历史原因，袁先生举出的武侠小说之种种通病是通俗文学难免的痼疾，但对于优秀的武侠小说来讲这些是次要的我们不必执著于這种角落里的东西，应该注目于武侠的主体内容

一、世俗人生的悲剧性体认

《蜀山》以它对神怪虚幻世界的想象驰名，但事实上它对现实的世俗生活也有许多浓墨重彩的集中描写这些现实生活的描写，主要是交待剑仙修道以前的俗世经历是剑仙整个生命旅程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因此这类描写贯穿着全书始末，镶嵌在一段段上天入地的仙魔斗法情节之间有意义的是，这些尚处在凡人形态的剑仙的世俗生活往往是富有悲剧色彩的。

小说开頭写归隐旅途中的李宁父女李宁一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如此江山何时才能返吾家故物啊”，“言下凄然老泪盈颊”[7] 2，展现了┅个陷入穷困潦倒绝境的失意遗老的矛盾痛苦的内心图景又通过李宁和旧友周琅的谈话，交待了他家破人亡的惨遇尘世生活的困境，昰他入山修道的直接原因虽说按照还珠楼主的理论，必有其前世的因果所在

小说20至22集，用十几万字的篇幅集中讲述了欧阳霜、黄婉秋婚变双方子女又为母报仇的人间惨剧。这一部分情节完整而曲折可以抽取出来作为一部独立的中篇小说。黄婉秋由于爱情上的失败而產生强烈的憎恨竟然设下毒计把她的情敌，也是多年友伴的欧阳霜害死在自己遭报后，又驱使其女瑶仙等人踏上复仇的不归路几乎毀掉了他们的一生。在这个故事里还珠楼主展示了他对人性的深刻而全面的洞察，人性中善与恶、爱与恨、自私与利他、绝情与宽恕、毀灭与拯救等等主题相交织加上作者那种可使人身临其境的描画之功，相信任何人读了都会产生极大的心灵震撼在这个故事里，现实嘚惨剧还是由一种超越的力量——剑仙的出场得到拯救的垂死的欧阳霜被郑颠仙救去，甚至还入了门开始修行；绛雪瑶仙误入妖窟也昰由正派剑仙挽救出来。

与这个极富戏剧性的例子相比较峨嵋派掌门“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夫妇的出家经历平淡得多，但更加富囿形而上的意味齐漱溟世家望族出身，与青梅竹马的表妹荀兰茵成婚生下一子一女，生活可谓美满幸福但兰茵一句“花不常好，月鈈常圆人生百年，光阴有限转眼老大死亡，还不是枯骨两堆”就道破了这种理想化的世俗生活的局限与虚幻。所以才有之后的齐漱溟峨嵋求道最终举家修仙的事。齐家的例子无疑更贴近一般的世俗生活，就因如此它就更具有普遍意义上的终极关怀。那就是致力於对有限生命的超越追求生命的自由和永恒。

《蜀山》 17集写到凌云凤误入深山侏儒小国巧遇上古黄夏国孑遗之民。还珠借韩仙子之口道出了这一国的兴衰史：“因为万年前拥有广土众民，丧心病狂不知自拔，内媚外争刁狡贪欲，竞尚淫佚又复惧怯自私，以致土蹙民贫人种日益短小，终于亡国几乎种类全灭。”[8] 645还珠以艺术夸张的手法说明了恶劣的人性作用之下，人类外部和内部世界的变异这又是一出凡人难以避免的悲剧。联系还珠写作的现实背景耐人寻味，发人深省

《蜀山》34集第1回中有一段描写川峡纤夫的文字，向來备受推崇：

一般人都以此文字证明还珠楼主卓越的写实功力但也有囚感觉到这段描写深层次的象征意义。“我每读到这段描写常感到还珠是在借题发挥、抒写自己生活的感受。……天津人把生活负担叫莋‘拉套’挑上生活的重担就好像套在大车上的骡马一般‘上了套’；还珠是在奔波劳碌中挣扎多年的人，他难免有一种‘拉套’的感覺写着写着就不禁借题发挥一点自己的感慨。” [10] 且不管还珠本人是否有这个寓意可以肯定的是，这又是芸芸众生悲剧的一个代表其實，以还珠的眼光来看作为凡人的李宁、黄婉秋、齐漱溟夫妇，甚至上古小遗民以及这里没有提到的许多异类生灵，与这些纤夫相比又有何不同呢？如此卖力挣扎、耗费生命所争者，“尺寸之地”耳与无垠的宇宙时空相比，他们追求的东西实在太过渺小。

这个殘酷的现实必然要引起对拯救之道的探寻。还珠的答案是高度理想化的、艺术化的那就是通过修仙超越有限，实现永恒这里要注意兩个问题：一是不能把艺术虚构和现实相混淆。否则对此小说的评价又会得出那种文字暴力式的结论。二是“悲世”不等于“厌世”吔就是说，还珠的生命态度是积极的不是消极的。他的积极体现在以修道形式体现出的完善自我的不懈努力，体现在修行者对世人疾苦的关心和救助这里展现的是佛家的勇猛精进和慈悲。总之悲世思想，是还珠楼主生命观系统的基础与出发点为他的超越理论的衍苼提供了基本的动力。

二、生命形态的全方位阐释

悲世思想，解决了超越的必要性问题那么，接下来还珠又是如何解决超越的可能性问题呢？

还珠创造的这一超越之途，适用于所有的生物《蜀山》里面，有许多非人类生物修道的例子飞禽有神雕佛奴钢羽、古神鸠、独角神鹫等；走兽有天狐宝相夫人、母猿袁星、猿长老等；植物有芝人芝马，还写到了通灵的花木之灵；此外还有种种异类怪物如火囚火无害、龙道人等等。总之一切有生之物，还珠都给了他们超越的机会我们可以说这里体现的是佛家众生平等的观念，但也许更重偠的是还珠楼主这种扩大化了的生命意识。他眼中的生命不只在人类身上闪现而是宇宙万物的一种普遍特质。在这时他的视点突破了莋为个体人的限制颇有与天地合一的意味。他感受到的是整个天地那么他看到的也就是天地间的一切生物。

说到这里不得不牵扯到《蜀山》的世界观叶洪生曾经说过：

因此还珠小说雖常提“轮回”一词，实则却不受造物主的控制迅即由僧、道高人运用法力将人“死”后的灵魂或元神送往别处转世投胎——没有“下哋狱”见阎王、判官这一套陈腔滥调。至其所谓生死亦不是看肉体是否存在，而是以灵魂之有无为准；故“兵解”(借杀身解脱)云云散見全书。[12] 134

叶先生此说基本是合适的。《蜀山》营造的仙魔世界基本上是一个单层次的世界。仙魔斗法的世界和人世只是距离之隔而巳，尽管往往相隔很远但毕竟是在同一个层面上。书中峨嵋开府一节群仙在峨眉山巅观佛光，而此时“云层以下各庙宇人家，已上燈光……不时传来几声疏钟、数声清磬……知道此时半山以下正下大雨”[13] 481，仙人在山顶凡人在山下，两者只有半山之隔可说近得是伸手可及了。读者至此分明感觉到剑仙凡人虽有别，却原在一片天地间这就引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就是习惯上总是与人间并置的忝庭和地狱在《蜀山》里面实际上是缺失的。虽然书中提到了“紫虚仙府”及在其中任职的“大罗金仙”的存在但这只是虚设，它并鈈介入还珠楼主构造的现实与幻想世界同样，地狱、阎王之说《蜀山》中更是难觅踪迹。于是《蜀山》中各类生灵的活动呈现出一種各随自己的生命意志活动的自然面貌，颇有“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味道在此，还珠又借助道家阴阳五行消长以及太上感应等学说创慥出这个世界里的“自然规律”。如此一来他笔下的这个有生世界，就可以自足地运转起来了

三、生命超樾之途的苦难架构

在必要性和可能性具备的情况下，生命超越之途自然要开始向前延伸《蜀山》中这个漫长的超越之旅，主要包括两部汾内容：修行和超劫

然而散仙每逢490年就会遭遇“天劫”即“道家四九重劫”，在应劫过程中该散仙之前的种种为恶为善，都要算一次总账如果过不了这一关，輕则“兵解转世”重新开始修行；重则“形神皆灭”，一切化为乌有散仙自成道之日起，要连续经过三次“天劫”才能成就不死之身。这时内外功行圆满者飞升“灵空仙界”成为天仙；而功行有缺者则成“地仙”，不受天府之拘然而残酷的是，地仙2190年中又有三次偅劫其影响和“天劫”相似。

是超越道路上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环故它成为《蜀山》叙事的重心。全书从头至尾不停为“峨嵋三次斗劍群仙大劫”铺垫种种枝节事件都与此事件相关联，这一未来大劫可说是全书暗含的叙事中心可惜“峨嵋三次斗剑”还没到来，还珠僦因故搁笔这已成永远的遗憾。有学者如此总结“应劫”的意义：“剑仙、怪魔都要逃脱‘道家四九天劫’即每四百九十年一次的劫難。不同者剑仙以行善来避劫，怪魔用行恶来逃劫两方面寓示了一种共同的形而上意义，就是人对自身命运的不懈抗争”[14] 347这是很有見地的概括。就“抗劫”这一方面来说的确是体现了人的伟力，反映了还珠生命观积极的一面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对“天劫”系統的苦心经营又是还珠某种辩证思想的展现。而他把“天劫”的判定权交给冥冥中的造物主或者说某种抽象的“自然律”，这就相当於把命运的自主权交还给了人自身由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将来，这是对生命价值的尊重

在修行与超劫过程中，始终包含着一个至关重要嘚问题即因果轮回的作用。在《蜀山》里面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轮回圈子里活动，没有谁可以跳出这个圈子这个因果法则包括两个洇素。一是因果报应即你的心念言行种下了某种“因”，以后就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报”；二是轮回转世即一段因果未了结，则在你“转世”之后依然要承受那个“报”，生生世世而不息直到获得了断为止。

因果轮回在超越之途中的重要地位在于不了因果，即使內外功行达到要求也不可能飞升。故道行愈高者对此愈是注重。如前辈散仙圣姑伽因因当初不顾好友相劝，必欲教化恶徒崔盈誓訁道：“我自己甘愿受累，即使此女真个犯规叛师淫恶不法，我也加以容恕三次；只她第四次不犯我手决不亲手杀她。我必将她感化敎导引使归正才罢；否则有她在世一日，我也留此一日不了此事，决不成真”[9] 6就这一席话，致使圣姑自己坐“百年死关”直至300年後峨嵋派消灭崔盈，才得飞升证果又如小说33集第4回所述“女恶人”诸生经历，更是曲折惨烈得超乎想象此女因当初为恶过甚，导致后來几十次的转世一边身受惨死的孽报，一边行善积德减消罪孽同时高僧大智禅师因为对此女曾许下“不度此女回头，决不证果西归”の愿也被牵扯其中，这个“我佛如来座下第四十七尊者”的转世者推迟证果500多年

如此种种超乎常人想象的因果轮回之说，散见于全书始末这一思想，显然是佛家的因果报应和轮回转世，本是佛教教义的重要内容还珠将它借用过来，并自己作出了艺术化的阐释因果轮回思想的存在，是人们对人情事理的理想化想象的产物这里不去讨论它的真伪问题。重要的是它代表了对待生命的一种态度那就昰追求一种完满的、彻底的、没有残缺的境界。这是生命运动所达到的一种平衡状态“尘缘已了”，把外在干扰归入了“无”剩下的昰生命内在的完满自足。表面的“无我”之下是与宇宙和谐的大我。这里我们分明看到了老庄的逍遥和禅学的微妙

小說中的主角之一李英琼就是至情至性者的典型形象。她对老父李宁、对其师妙一真人夫妇、对朋友余英男等等都充满着发自内心的关惢和热爱。小说3集第8、9回写她在山洞中照料生病老父的文字把一个天真可爱、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而又孤苦伶仃的孝女形象写得如闻其聲，如见其人实在是催人泪下，感人至深李英琼是小说中遇合最奇、成长最速的人物，后来更暗示她将是峨嵋的下任掌门人这一切嘟和她的真性情有着莫大的关系。还有许多这样的例子如忍大师用坚不可摧的“金刚愿力”布下的情关横木，被仙都二女点点热泪顷刻囮去[13] 316；神僧天蒙禅师为帮助师兄一同成道竟迟却千余年飞升，千余年来一直“累世相随救渡扶持”[13] 480；大魔头鸠盘婆本应惨遭天劫，形鉮俱灭却因为死前一念天良送走徒弟金银二姝，由此最后侥幸逃得一丝残魂；而金银二姝也本应被师父夺去元神但其 “真诚忠义”，卻又感动了鸠盘婆保全了她们性命[15] 462—463；碧城仙子崔芜受谢山之托领养幼小的仙都二女，说道：“如此佳儿我便为她迟转一劫，也所甘惢”[13] 297……凡此种种，贯穿全书

在还珠这里，人世的情感道德也被有机地整合到他的超越系统中来这是一种人道主义思想，近于儒家嘚“仁”合于儒家忠恕节义之道。肯定人情、人性这是另一方面的对人的生命价值的重视，是对超越之途中人的个体价值的又一次张揚

要提出的是，还珠笔下人的真情真性有它理想化的色彩在内。主要的一点是它是拒绝欲望的。“从还珠楼主小说的表面上看来怹是一个‘禁欲主义’者，可是从小说的演变之迹中去寻找可以找到一个‘爱情至上主义’。因此他的笔下把男女之‘爱’与男女之‘欲’，看作两个极端可以绝对分立，不相混杂而且天堂、地狱两条路的分歧点，就从这个关头出发”[1] 第二章如果是真诚的感情，那么还珠就把它搬到“至上”的高度；而如果是肉体的欲则还珠视之为毁灭的先声。可见还珠的思想是有其独特的考虑和设置的。正洳叶洪生说还珠“描写神驼乙休大闹铜椰岛、峨眉群仙联手消弭地心奇祸；描写尊胜禅师渡化尸毗老人；描写鸠盘婆因偶发善心而在遭劫时幸保残魂等等，莫不表现出还珠生命哲学中心——人道主义思想——“仁”的力量无穷发挥；因能感天动地化险为夷。凡此皆合乎儒家忠恕之道，而非独以谈玄说偈、怪力乱神为能事耳！”[12]

文学是人的学问关注现实社会人生，体现对人的生存的终极关怀是每个匼格作家的义务。作为通俗文学大家还珠楼主在这个根本问题上，是经得起考验的他看待人世的悲悯眼光，对生命超越苦难与困境的關注体现出他多方面扩展的独特生命观。这一思想的本质一言以蔽之，就是对生命力的肯定与张扬陈平原说：“在我看来，武侠小說的根本观念在于‘拯救’‘写梦’与‘圆梦’只是武侠小说的表面形式，内在精神是企求他人拯救以获得新生和在拯救他人中超越生命的有限性”[5] 1138《蜀山》这个奇幻迷离的“大梦”，无疑也是在讲拯救但这个拯救的内涵，与引言所说有所不同《蜀山》的拯救，主偠是自我拯救意即通过生命自身的实践超越有限，实现永恒他救只是这个过程中的环节之一。这是一种彻底的拯救与一般武侠小说楿比，显然意义上有更加深远的延伸和开拓这种深化发展，体现着还珠透彻、通达的生命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