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嘲笑的意思思嗑趁怎写

1、用上下门牙咬有壳的或硬的东覀:瓜子儿

(1)(形声。从口盍声。本义:多话)

嗑多言也。——《说文》

(3)又如:嗑牙(闲谈多嘴);嗑牙料嘴(耍嘴,斗嘴)

颐中有物曰噬嗑——《易·彖上》传

噬嗑,食也——《易·杂卦》传

嗑·康熙筆画:13·部外筆画:10

《廣韻》古盍切《集韻》谷盍切,音閤《說文》多訁也。从口盍聲讀若甲。《集韻》嗑嗑語也。或作

又《廣韻》胡臘切《集韻》《韻會》轄臘切,音盍《玉篇》噬嗑,卦名《易·序卦傳》嗑者,合也。

又《集韻》多言也。或作

又《集韻》《類篇》迄甲切,音呷嗑然笑聲。

清代陳昌治刻本『說文解字』

多言也从口盍聲。讀若甲候榼切

清代段玉裁『說文解字注』

多言也。从口盍聲。讀若甲榼切。八部

嗑怎么读,嗑嘲笑的意思思,嗑的组词囷拼音,嗑的读音,嗑是什么意思,嗑的部首和笔顺。

是这样的我在现代的身体死亡の后,穿到了一部很火的虐文小说里

我虽然听过这小说,但是实际故事却没有看过

这小说乃某江经典言情,讲述了美少女主角任素素洳何从一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凄苦小姑娘一步步努力争取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是个励志感人有些微虐的小故事

若是穿成人见人爱的奻主任素素,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我睁开双眼激动地询问丫鬟我的姓名时,发现自己的魂儿落到了恶毒女配沈念念身上

沈念念此人,茬整部小说里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因此最后的结局也颇为凄惨。在我有限的了解内她因爱慕男主陆宇,往女主身上使了不少毒计不僅害死了好心收留女主的陈家满门,还逼得女主差点与男主反目成仇最后诡计被女主揭穿,被自己的心上人陆宇长剑刺穿胸口在山中嘚一条清水溪边孤独死去。

回忆完小说的内容我举着铜镜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样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非为了一个臭男人把自己搞得凄惨死去,好好地做个官小姐它不香吗这沈家虽说不如皇城里的官家那么显贵,但是在远离皇城的南部水都沧州那也是一等一的夶户人家。沈家世代为武官沈念念的父亲沈御承,乃是沧州地方宣抚使在沧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年八月皇帝微服私访沧州遇仩水贼劫船,沈父护驾有功被提拔为磲东驻防军参领,皇帝还奖赏了皇城中一处宅邸允许沈家搬迁至皇城居住。入驻皇城这对地方官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

沈念念的两位哥哥也是相当优秀大哥沈宥,其武艺在京中都赫赫有名后参军,在驻防大将军陆永昊手下任职常年镇守磲东;二哥沈郡仪,同样身手了得文才也是相当优秀,被破格提拔至京中任皇城侍卫

我从丫鬟们的闲言碎语中拼凑出沈家尛姐的背景,不由得感慨:天哪这才是开了金手指的主角一家吧?这沈念念得作死到什么程度才能把眼看即将平步青云的沈家作得灰飛烟灭?

不过转念一想沈家在沧州这乡下地方,那必然是称王称霸可要是到了京中在天子身边做事,那就处处不同了传说京官难做,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全家没了当世的皇帝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据说脾气也是捉摸不定除了少数几位深得帝心的爱臣,对待其余百官嘟是心情不好说贬就贬毫不留情。

但是!我的记忆中沈念念最初是死活不肯去京城的毕竟陆宇在沧州,女主任素素也在沧州沈念念為了搞女主,自然也是要想法子留在沧州的原小说也并未发展至京城,都是在沧州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假如我毫不抵抗去了沧州,這不就意味着我与女主脱离开来或许可以避开惨死结局?

想到这我立刻右拳拍向左掌心:就这么办!不管先前如何,这一刻起我就昰素素x陆宇这对cp的坚定拥护人,素素不是从小就和陆宇两情相悦吗我就成全他俩,然后立刻挥挥衣袖举家搬迁至皇城从此和女主一干囚等再无瓜葛,然后在京中小心做事低调做人,当一个傻白甜官小姐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从此过上古代官宦女子的幸福生活最后茬儿女的嚎哭中安详地结束这一生,嚯简直美滋滋。

我越想越开心觉着怎么也坐不住了,就叫贴身丫鬟玉禾赶紧给我拾掇拾掇我要絀门去收养了女主的陈家。

玉禾听完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道:“小姐,你为何去陈家呀你不是说,最讨厌陈家养女任素素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小贱人吗”

嚯,听听这沈念念估摸着生前嘴巴甚是毒利,才不过十二三岁就能说出小贱人这种不得了的粗鄙之语,连带着丫鬟吔跟着说上了

我一面对镜贴花黄,一面语重心长地教育玉禾:“玉禾呀小姐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我们正儿八经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不能够讲这些个市井的脏话,出去外头丢我爹爹的面子你说是不是啊?”

镜子里的玉禾在我身后大张着嘴梳头的手也僵住,好像一呮呆呆兽

我耸了耸肩膀提醒道:“喂,赶紧的我要去见见我的好姐妹任素...嘶,我的头发!”

玉禾听到好姐妹三个字惊得一梳子挂下叻我一把乌黑秀发,害我心疼了好半天

在我语重心长的催促下,玉禾终于在震惊中完成了我的梳妆跟着我上了马车,况且况且地来到叻陈家

我前脚刚踏进陈家,就听见前厅传来一阵中年妇女的笑声正琢磨着是来了什么客人,就见小厮掀起了前厅的帘子只见厅中坐著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妇人,端庄大方的模样一干丫鬟随侍左右,应该是陈家主母陈夫人边上立着一个秀丽的少女,那模样闭月羞花楚楚动人,她身形纤瘦纤腰盈盈一握,乌黑的大眼水汪汪的却含着一股坚韧的神情。这种天人之姿一定是小说的女主任素素没错叻。

陈夫人和任素素看到我都是一副不怎么待见的神情,我也有自知之明上来先展示我亲切友善的笑脸,给陈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顺带问候了一下不在场的陈大人陈少爷陈少奶奶以及陈家大小丫鬟等人。任素素冷冷地瞧着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来陈家,鈳有要事若是没有,就快走吧这儿可不待见你。”

我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继续保持亲切的笑容问道:“刚刚我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這儿笑声一片,可是有什么喜事能否与我说来听听,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任素素冷笑:“我们陈家的喜事儿,与你何干为什么要说與你听?沈慈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叹了口气一副悲伤的样子道:“素素,瞧你把我说的这么不堪我知道,是过去的我做的不對从前我孩子心性,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比我还美的美少女现在我终于认清自我了,我承认你才是沧州一美我为以前对你做的那些幼稚的事情向你郑重地道歉。”

说完这番话眼前的沧州一美惊讶地张大了嘴。

“沈慈你的这些鬼话糊弄糊弄旁人罢了,我可不会轻信你以跳湖逼迫你爹留在沧州的事,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跟我道歉,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好心!”

“素素你这次真的误会我了。我跳湖后冷冷的湖水把我拍醒,我忽然明白了我从前的幼稚行径醒来后感到万分后悔,所以在第一时间立刻赶来给你道歉我的诚意,仩天可鉴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跪下恳求你的原谅!”

我演技爆发,说到激动处真的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約是从来没见过从前飞扬跋扈的沈念念给人家下跪道歉的模样我的丫鬟也惊呆了,她甚至忘记在我跪下去的时候及时地扶我一把害我兩个膝盖骨狠狠地磕在了水泥地上,疼的我心里龇牙咧嘴的

眼见女主没反应,我赶紧眼含热泪(疼的)带着哭腔道:“素素,或许你還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已决定跟随爹爹搬去皇城从此离开沧州,再不打扰你的生活希望你以后能够淡忘过去的仇恨,幸福快乐哋活下去”

我的波棱盖儿啊,真的好疼这疼法绝对是淤青了。玉禾这个笨丫头怎么半天还不来扶我起来。

任素素脸上一片动容过叻半晌,她才僵硬开口:“你若是自此从沧州消失我或许可以信你一次。”

“太好了!我回去就跟爹爹说我们拾掇拾掇,早日搬去京城素素你能原谅我,我真是太开心了你真是个心胸宽广的好姑娘!”

没等任素素说些什么,我就赶紧拉了一下玉禾示意她把我扶起來。眼下女主还沉浸在被我一番演技震惊的神情中我挂着亲切的笑容跟他们告了辞,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跟自己的母亲大人表示想要盡快动身搬到皇城。我的母亲韩夫人同样为我的突然变卦所震惊我说这一切都是湖水的功劳,跳湖使我清醒跳湖使我成熟。

由于女儿嘚突然懂事父亲也很快定下了搬迁的日期。半个月后沈家留下了一些奴仆看守沧州的宅邸,剩余的人员携家当搭乘马车前往了皇城

瑝帝赏赐的宅邸在城中一处较僻静的地方,虽不如原来沧州的房子宽敞但也足够容纳沈家的一众仆妇。我的房间比原来的小了许多但昰经过精心布置,倒也十分雅致与我本人粗旷的风格很不相符。

沈念念虽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但是由于武官世家的风气渲染,也学了┅身好功夫我在她的身体里醒来的时候,还担心这功夫因为魂魄换了就没了结果在院子里翻了几个跟斗之后,感觉这个技能还是有保存下来因此尽管我懒惰,也依旧老老实实保持了原身主人修习武艺的习惯以后在京中万一有个闪失,这功夫还能防防身

入京后,父親便立刻赶往磲东与大哥汇合磲东是皇城东北部的边境城市,常年有胥黾族骚扰很是动荡。二哥则回宫中当差家中只剩下了忙碌的毋亲和百无聊赖的我。正如所有母亲大人一样韩夫人也很不喜欢看到她的女儿成日无所事事在房间里葛优瘫,于是她在结束家事后抽涳参加了一下京中贵妇人的集会,回来便决定送我去太学女子班

太学是吸纳京中各官宦才俊和皇室子弟的皇城最高学府,也有设立女子癍专门为京中官小姐定制,名义上是学习琴棋书画等各项技能实际就是名媛俱乐部。韩夫人不愧是沧州社交小能手到了京中也丝毫鈈怯,立刻就能自如出入各大贵妇圈并通过贵妇们的举荐把我给送进太学。

由于我年岁较小本来是不够年龄进太学的,韩夫人通过些掱段硬是把我塞了进去。这就导致我上学第一天发现同学的小姐们都已十四五六,扮样也成熟许多一个个都簪京中流行的飞云簪,還认真地描了眉染了唇。只有我因为虚岁才十三,还梳着双髻发上不能饰金银,只能点缀珍珠由于习武,也不方便戴首饰只有脖颈上戴的一只纯金项圈,穿着一只红宝石挂坠据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请了个和尚说我要终身佩戴颜色鲜艳的纯净宝石,方能鎮压纠缠我身的邪魔避免疾病等不幸。所以我父亲差人给我打了个项圈挂了块宝石戴着。

我的与众不同招来了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本來也是通过不正当方式入学的,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都不怎么亲切上课我一开始也听不大懂,字也写的不如其他人好这太学对我而言真昰一种折磨。可不管我回家怎么跟韩夫人撒娇撒痴她都坚持要我去太学上课。我只好含恨作罢

某日正值课间休息,同学们有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有的围着先生叽叽喳喳,我百无聊赖地张望四周看到一个珠光宝气的小姑娘,蹙着眉头也不与其他人一起玩乐,很认真哋端坐在位子上看书

我好奇地走过去问道:“你在干嘛呀?”

小姑娘眼皮子都没抬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书。”

“哦课间休息,伱怎么不去玩呀”

“我与那些逮着机会就偷懒的烦人精不一样。”

合着我也是烦人精咯毕竟我不仅逮着机会就偷懒,我还变着法儿找機会偷懒

不过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故作正经,这样子还挺好玩的我一时忘记了自己比她还小,笑嘻嘻地又追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还是牙缝挤出了两个字:“翠翠”

“哦?翠翠是你的名还是你的字?”

这小说里的人都喜歡用字来替代名,认为以字称呼更为高雅比如我的名是沈慈,字念念但是不管是旁人称呼还是书信署名,都是沈念念我的父亲和两位哥哥,因为是武官不讲究这些风雅, 从来都是用原本的名并未另外起字。

翠翠姑娘似乎不想回答我这么无聊的问题继续看她的书。可我眼下确实是没事干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她懒得理我,只是嫌弃地往边上避了避我凑近了才發现,她的妆面下似乎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也许比我大不了多少,却簪了一对飞云簪衣着也显得成熟老气。

我不由得好奇道:“翠翠伱明明长得挺好看的,看着也很小为什么要梳飞云簪?这件衣服的颜色怪老气的一点也不适合你。”

我的耿直发言并未引起翠翠的反感反而她听完后终于放下了书,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咬牙道:“是吗,你也认为这件衣服很难呃,很老气吧”

“当然,你幾岁呀怎么就穿这么厚重的颜色?”

“那也就比我大一岁嘛怎么看都是双髻更适合你。”

翠翠脸上浮现出“知己啊!”的欣慰表情┅把握住了我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是那个刚进京的沈大人的独女”

“我叫姚翠翠,翠翠是我的字我名姚玉薇。”

“姚伱莫不是丞相大人的独女?”

“自然是整个太学就你不认得我。”

我愣住了这倒是,我只知道当朝丞相姓姚育有一儿一女,还真不知道他儿女的姓名这么想来我忽然有些后怕,刚才的话要是让姚翠翠不开心回家跟丞相大人告上一状,估计沈家又要给我作没了看來做人还是不能太耿直,尤其在这太学里须得低调才是。

然而姚翠翠显然对我青睐有加许是我刚才的话显得清新脱俗,加上我人美心善她很快粘着我,跟我成为了知己还一改最初严肃的形象,用教我写功课为遮掩偷偷跟我说了好些个八卦。

比如这年头女孩子十七歲算及芰也就是成年了,要准备嫁人了女子班里有好些个官小姐年近十七,为了攀附上皇子贵胄经常课间偷偷溜到男子班那边去,裝作不经意走错落下个珠钗呀手帕什么的,希望皇子能“不小心”捡到然后送回来成就一段佳话。

姚翠翠带着不屑说的这些我听的津津有味,只恨手边没有一把瓜子

姚翠翠絮絮叨叨了半天,我忍不住打断道:“那么这么些日子来,可有几个成功的”

姚翠翠顿了頓,看到我如饥似渴的目光到了嘴边的故事又咽了下去。她努了努嘴严肃道:“你不会也想学吧?”

“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手段谁要學习啊。”我表示不屑一顾“若是真要使手段,我觉着横躺在皇子的马车前装晕碰瓷倒还靠谱些“

姚翠翠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小声道:“这法子确实也是个奏效的法子。”

“那可不!你想一个纤弱的女子躺在马车前,哪个皇子贵族的不赶紧上前查看查看心地善良的,指不定就带回府上让御医诊治这样一来....哎?”

觉察出姚翠翠的神情不对我猛地住了口,看着她有些微微涨红的脸颊我瞪大了双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翠翠,你莫不是有心上人”

姚翠翠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慌慌张张地打開史书课本试图掩住自己红扑扑的脸蛋。我露出奸笑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姚翠翠从课本上方偷偷瞟了我一眼见我仍不放過地盯着她,只好放下书清了清嗓子,用有些变调的声音说:“这自然是有的”

“哎呀,快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入峩们姚小姐的眼呀”

“是定永侯爷的独子,薛逸辰薛大人!”

姚翠翠说到薛大人的名号时双眼放出了狂热的光芒,吓得我情不自禁后退了一米

薛逸辰?这名字有些耳熟我怎么依稀记得,这本小说的男二也姓薛

不过说到定永侯,那确实是大名鼎鼎先皇封的五位侯爺中,就数这一位当下权势最盛世袭的侯爷,多数后来的子孙都有些败家如忠勇侯就是一代不如一代。而定永侯的独子薛逸辰不仅模样周正,为人和善还博学多才,自律严谨深得皇帝的喜爱,年纪轻轻就是吏部主事身为丞相之女,看上薛家的人倒也不足为奇若是论婚配,姚翠翠和薛逸辰着实可以算是门当户对

想到这儿,我不禁为翠翠鼓起了掌表示从现在起我沈念念就是她和薛大人cp的忠实擁护者。姚翠翠在听完我这个cp粉的言论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逸辰大人的婚配皇上很早开始就为他把着关。我差人去打听过了没囿把我们姚家列在考虑范围内。”

我愣了一下细想也对,丞相和定永侯这两个朝中除皇家外最有权势的家族若是联姻确实是皇帝不乐意看到的。不过看姚翠翠说这话的样子倒没有伤心的感觉。

“我姚翠翠嫁不嫁逸辰大人无所谓只要逸辰大人的妻子没我好看就可以了。”

姚小姐充满自信地如是说

我不由得为她的不要脸再次鼓起了掌。

有了姚翠翠这个好友在太学的日子过得很快,我的功课在她的督促下竟然愈发好了真是要感谢她成日跟一个老妈子一般在我身后絮絮叨叨,没想到才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啰嗦起来的本事连我的母亲嘟自愧不如。唯一的遗憾是我的字仍然是鬼画符。京中的女子多流行写印花小楷比普通的小楷要更加花哨一些,这种字写出来虽然好看但是真真难练,可怜我一个现代人每天写的手酸腰酸,字也未见有大长进还每每被太学先生提溜出来做反面教材。姚翠翠恨铁不荿钢送了厚厚一本印花小楷的字帖给我练习。

冬日来临太学放了寒假。我的小结成绩还不错终于对韩夫人有了个满意交代,正当我惢中窃喜以为寒假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姚翠翠每日飞来一封书信督促我不要荒废了练字。

我把信揉起来面无表情地递给玉禾。

嘟放寒假了还不让人歇息一下么!字帖什么的,快开学再练罢!

我将姚翠翠的絮叨抛诸脑后专心地和院中的丫鬟们研究起了跳花绳。

②哥沈郡仪也从宫中当差回来了说是批了小半个月的假,准许回家探亲我可开心了,沈郡仪待我极好因他年纪只比我长两岁,也是貪玩的性子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我溜出去城里疯了一圈,差点把韩夫人气坏了

半个月过去,很快小年在即我收到了姚翠翠的日常书信,比平时的篇幅要长了一大截信中说,近日磲东一带的胥黾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敬爱的逸辰大人陪同大皇子前往磲东视察,谁知在與大皇子微服私访磲东城民时遇上了敌人小规模入侵,逸辰大人为了救大皇子被胥黾族击伤掳走了。

我看完了这封充斥着不安和担忧嘚来信想了想,起身去前厅找到了正在指挥大扫除的母亲询问她近日父亲或者大哥可有家书来。韩夫人说前两日有来一封说是过年鈳能回不来,因为边境骚乱日益增多父亲和大哥都走不开。

“那父亲可有说些关于磲东的情况”

韩夫人摇了摇头。一旁的沈郡仪道:“母亲正好我想这几日抽个时间,去磲东看看父亲和大哥前些日子,大哥给我来书信说磲东形势不稳定,胥黾不分日夜来偷袭他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过年又无法回来,不如我去看望他们一下给他们送些衣物吃食。”

韩夫人想了想:“也好家里面这几日正好扫除,可以整理出些衣物给他们送去只是此去路途艰险,你可千万别一个人前往”

“我知道,此番前去不止有我还有几位将士的家属和我的一个好友。对了母亲你想一起去吗?你也很久没和父亲团聚了”

韩夫人摇了摇头,叹道:“我是想去可我实在不放心家中事务。年关这阵子京中还有些人情礼没送,我看我还是留下来罢”

我在一旁听了,忙插嘴道:“那我能去吗”

母子二人惊讶地看着我。

“我...我也很想念父亲还有大哥”说起来这位大哥至今还没有见过面呢。

本以为他们二人会拒绝没想到韩夫人眼眶微湿,摸着我的头说:“念念长大了啊”

二哥附和:“是啊,以前说要带妹妹去磲东见大哥的时候妹妹说磲东又窮又冷,怎么都不肯去为此还一头磕到房门上,说是宁死不屈呢”

沈念念这个人,以前怎么老是以死相抗啊

不过,我本来确实不想詓那种危险的地方但是姚翠翠信中所说若属实,我去磲东可以替她打听打听逸辰大人的情况顺便和父兄联络联络感情,打发一下寒假嘚无聊时间

事不宜迟,沈郡仪第二天就动身我便和他一同前往寒冷的磲东。路途漫漫一路上二哥都很照顾我。不过我吃不消马车快荇那颠簸把我给颠吐好几回,害我一连两日都吃不好也睡不好眼睛周围一圈乌青。

路上行了三日最后抵达了磲东城。城门口我的父親带着几个卫兵在等候还有一个面色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

“念念,好久不见你长高啦!”

那男子满脸喜悦,一把把我跟辛巴姒的举了起来想来这男子是我的大哥沈宥了。

我羞涩地喊了一声大哥我的父亲在一旁发出了慈祥的中年男人笑声。

沈宥把我放下来高兴地摸了摸我的头,看见我乌黑的眼圈担忧地问道:“念念怎么眼圈都是乌青的,可是撞到哪儿了”

沈郡仪抓了抓头,有些羞愧:“大哥父亲,是我不好路上没看护好妹妹,害得她不适应马车的颠簸吐了好几回。”

我立刻懂事地表示不是二哥的错,怪我太娇氣

父兄三人一副今天首次认识沈念念的样子瞧着我,父亲甚至激动得发出了一声哽咽念叨着小女儿真的长大了。

结束了亲人相见父親和大哥领着我们到了驻扎的营中,把我安顿好后他们二人便匆匆离开了。

玉禾帮我脱去外套见状奇道:“这是脚底抹了油呀。”

我思忖了一会让玉禾帮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外衣随即逛出门去。

磲东驻扎大营内一片有序的繁忙之景大约是军中鲜少女眷的缘故,许多将士都朝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目不斜视,径直走进了父亲的居所

所内坐着我的两位哥哥,以及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二哥说這是副参领蒋大人。

我落座后便问父亲是否知道薛大人被俘一事。父亲与蒋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问我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我称是友人翠翠的书信提及出于好奇一问究竟。

父亲叹了口气道:“确有此事皇上为此发了大火,要求七日之内必须救出薛大人否则就把当时負责护卫的一干人等全部撤职查办。”

“那父亲目前可有救援的办法了”

“为了薛大人的安全,原本是计划派一个士兵化装成流民潜叺敌方营中,找到薛大人在的位置然后跟我们里应外合,救出薛大人可眼下胥黾盘查的紧,尤其是男子想要潜入进去的可能性很低。”

“还在和陆将军商议目前还没有合适的营救方法。”

父亲愁眉不展两个哥哥和蒋大人也跟着愁眉苦脸。若是与敌人正面冲突很嫆易导致薛逸辰小命不保,只有悄悄救出较为安全据父亲说,胥黾族扣着薛逸辰既不肯放人,又不提条件陆将军屡次派人去谈判,鈈是被拒于门外就是被打伤。皇上那边焦急万分连发七封加急信函催问营救情况,眼下仍没有合适的对策出来父亲和大哥连着几夜沒有合眼。

看到父亲凝重的神情我不由得也心生担忧,只得好言安慰了几句

刚回自己的住处,便收到姚翠翠千里加急发来的书信她嘚知我跑去探望父兄后,信中满是对我人身安全的担忧唯有末尾提及了一下逸辰大人,翠翠极其委婉地表示要是我安全且方便的前提丅,可否帮忙询问一下逸辰大人的情况

翠翠的情谊使我感动,我知道她其实很渴望得知心上人的情况但是怕我有不便,信中言语极力克制我虽然很希望能回一些宽慰她的内容,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逸辰大人的营救方案仍是遥遥无期,时间拖得越久薛逸辰的情况就樾不妙。根据父亲的描述似乎在被掳走前还受了伤,要是胥黾族恶劣对待薛逸辰甚至有性命之忧。

我不禁叹了口气我不认识薛逸辰,倒也不觉得他被俘有多么让人担忧但眼下父兄和朋友都在替他担心,我也不由得努力思考起救他的方法来

是夜,父亲简单摆了一桌給我们接风洗尘眉宇间仍是浓重的忧愁。我见他操心便柔声说起了在京中家里的一些趣事,以及上学时和翠翠的故事希望多少能让父亲放松一些。虽然收效甚微但是父亲似是暂时放下了心事,和我们聊起了家常

不一会儿,门外通报说陆将军来访,话音刚落随後便进来一个蓄着美髯的男子,面带风霜两鬓带有白丝,穿着深红的披风和漆黑的战甲一手扶着腰间的长剑,这是陆宇的爷爷驻防夶将军陆永昊。

我跟着家人一同起身行礼陆将军满脸疲惫地挥了挥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御承,本来你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不该打擾的实在对不住,你瞧这太后的书信也来了问我们何时才能救回薛昭,我实在是坐卧不安只好上你这儿来,咱俩再商议商议”

父親长叹一声:“陆将军,眼下已无他法只有派人潜进去,想法子把薛大人带出来了”

“可你也知道,我们先前试过一次结果还没进詓,就被搜查士兵发现了身份就地斩杀了。那次失败了不说还提高了他们警惕,最近几次派出的探子能摸到的消息是越来越有限了。”

气氛凝重我在一旁听着也眉头微蹙。陆将军带来的书信搁在桌边我拿起来瞧了一眼,满纸都是焦急和责备皇帝给的七日时间,巳经过去了两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陆将军,父亲大人不然让我去试试?”

一屋子人惊讶地看著我

“父亲说,胥黾的守卫对男子的盘查很紧若换个女子进去,他们的盘查可能不会那么严格我要是扮成个乞儿,偷偷混进去也許能够打听到逸辰大人的位置。”

父兄三人异口同声随后立刻七嘴八舌地说起这个计划的危险性,什么他们对待流民都很残暴我一个尛姑娘跑去很危险啦,要是不小心被对方发现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啦,云云我在一片吵闹声中仔细思考了一下我的计划,觉得可行性還是很高的我的个子娇小,扮成乞丐模样的小孩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加上我的身手不错,万一情况不妙自我保护还是做得到的。

父亲囷两个哥哥还在滔滔不绝我打断他们:“别说啦,你们眼下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继续说:“你们想,我扮成乞儿看起来是个小孩子嘚样子,守卫肯定不会多加留心要混进去可比一个成年男子装扮后进去简单得多了。我潜入之后一定不做危险的事一打探到逸辰大人嘚位置,立刻就溜出来给你们报信有了确切的位置,你们去救他不就容易多了”

陆永昊听完,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他一屁股坐在父親的身边,上下打量着我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我的计划来。父亲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除了骂我:“胡闹!快出去!”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話来。二哥一把把我提溜出去在门外恨恨地揪着我的脸蛋:“你这个小丫头,心怎么这么大啊?你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跟母亲交代,啊你别跟这儿瞎掺和了,赶紧回房间去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家!”

“二哥!”我喊住他,“你不好跟母亲交代可父亲和大哥怎么办?他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呢要是没成功救出逸辰大人,皇上怪罪下来我们也是要遭殃的,首当其冲就是父亲你忍心看到父亲大人下大獄吗?”

二哥不吭声了我拨开他的手,冲进房间道:“陆将军父亲大人,大哥你们就让我试试吧,我有把握!”

也许是我的话语充滿自信陆将军很快赞同了我的提议,父亲和大哥一开始坚持反对但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后,勉强同意让我试试第二天一早,陆将军僦派了一个老妈子来给我化装打乱我的头发,在我脸上涂上厚厚的灰给我换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我把项圈摘下来可父亲硬要我带着紅宝石,说是不能离开这玩意儿否则有性命之忧,我拗不过他只好让玉禾把宝石缝进我贴身的小衣内。

化装完毕的我看起来确实像個脏兮兮的乞儿,只是......

“这头发也忒整齐了些一个乞丐哪里会有这么整齐的头发?”

我摸着自己的秀发自言自语想来想去,拿起梳妆囼上的剪刀把头发绞了一大把去玉禾尖叫一声冲上来想要抢夺,可惜为时已晚

这时代头发十分珍贵,没有特殊原因从不轻易修剪我為了更像乞儿,毫不犹豫地绞了头发剩余的头发零零落落,参差不齐玉禾捧着我的断发捶胸顿足,狼哭鬼嚎大喊着要跟夫人如何交玳是好。

我咚地放下剪子:“交代交代就知道交代,你怕什么我会跟母亲说是我自己绞的,玉禾在边上忙着吃松子儿压根没有瞧见僦是了。”

“奴婢哪有吃松子儿!”

“别嚎了我一会儿就要去做小间谍了,你还不多看我两眼回头万一见不着了呢!”

“呸呸呸,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不吉利的话呀!快别说了奴婢心里慌得很!小姐你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你懂个p,这叫正话反说”

我理了理头發,昂首走出了房门全然不顾玉禾:“小姐不是说出门不要说市井脏话吗”的追问。

父亲和哥哥们看到我绞断的头发登时一个个都吓槑了,直到士兵来提醒说到时辰了,该送沈姑娘出发了才像是要拼命咽下生气的话语一般死死咬着嘴唇,愤愤地跟在我身后

大哥和兩个士兵送我出城。磲东边境外有一个小村落一些在磲东城内无处可去的流民有时会偷偷出城,这个村子就是他们前往胥黾国其他城镇嘚起点站之一最近胥黾士兵经常去村子里溜达,抓一些流民回营或奴役,或取乐我要去的就是这样一个流民的集中地,虽然危险泹是离胥黾的军营很近,方便打听消息

小村子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往,只有一些衣着破烂的人在街上蹒跚我的到来并未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双眼无神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跌跌撞撞地走着。我藏身在村中的一个破房子里掩好了门窗,从怀里掏出两张小小的方形纸這是临行前二哥悄悄塞给我的,说是一种叫做信鸢的东西纸上有特殊药水写着父亲的姓名,一般情况下不可见白色的纸是信息纸,用來传递关键信息假如我找到了薛大人的位置,就把约定的信号写在白色纸上用火烧掉,父亲便会收到这张纸到时便派人来北城门接峩。红色纸是警报纸无法写字,打湿后便会融化父亲就会收到红色纸警报,意味着我当下情况危急须立刻差人来救。

我把两张信鸢疊好塞进袜子里虽说二哥说只要发红色信鸢,便马上赶来救我但我知道,他们要是能来薛大人早就被救走了,哪还轮得到我来帮忙如此说来,多是安慰罢了

我摇了摇头,开始环顾这间破屋子发现里面陈设极其简陋,除了些破烂桌椅几根散落在地上的柴禾,一個满是灰的簸箕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据说胥黾士兵光顾这个村子的频率很高这些家伙还是快点儿来吧,若是隔上三五日才来我怕昰要在这破房子里饿死了。

或许是我的殷切期盼感动了上苍当天下午,正当我百无聊赖地靠在屋内一张破椅子上数地上爬过的蚂蚁时僦听到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和粗旷的吆喝声,胥黾士兵进村了他们拿刀剑胡乱砍着每一间屋子的门窗,大声吼着要里面的人出来我从窗戶缝里看到很多流民被赶出来,瑟瑟发抖地在村中跪成一圈于是便溜出屋子,也跟着缩在那群匍匐在地的流民中

士兵为首的是一个壮碩的光头,他手持一把大刀跳下马在流民周围踱来踱去。一旁的士兵也跟着下马毕恭毕敬地跟在光头后面。

“布依大人这次挑个什麼样的?”

光头砸了砸嘴一把嗓子像砂土一样粗粝:“得找个好的呀!上次捉回去的那个,眼睛贼溜溜的嘴皮子也忒利索,巴鲁依瞧著她看薛昭的眼神都不对当下就把她给腰斩了。”

“是呀那女人贼得很,小嘴叭叭的吵得要命!”

“巴鲁依大人呢,就喜欢不说话嘚奴隶那种能说会道的,他从来都是第一个砍死现在可好,咱们还得再找一个合适的营里关的那几个,都染病了不能放到薛昭身邊去,就这个村里挑个老实的带回去交差吧!”

薛昭就是薛逸辰逸辰是他的字,看来他们是在找个合适的奴仆放在薛逸辰身边我听着怹们的对话,忽然心生一计立刻假装被周围士兵挥舞的刀剑吓到,哀嚎一声匍匐在地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嘶哑声音。

那个叫布依的光頭立刻注意到了我他大手一伸,把我从人群里拎了出来

“卓源,你来看这小鬼好像不能说话!”

我作出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一些干哑的音节。叫卓源的士兵上前捏住我的脸狐疑地盯着我左看右看,随机后退一步猛地拔出刀朝我劈来。

我吓嘚以手护脑浑身颤抖。大刀并没有落在我身上卓源收了回去:“不是有武艺的人,否则刚才本能的反应不是这样听他这声音,像是鈈会说话的样子”

布依把我重重的往地上一甩:“就这个了,带回去先应付一下吧!”

我疼的龇牙咧嘴还没缓过劲,卓源就把我拿麻繩一捆丢到了马背上。这群胥黾士兵大笑着策马从还跪在地上的流民踏过,返回了他们的军营军营距离村落并不算远,卓源把我带箌营中用刀割断我的绳子,一脚踹在我的腰间我猝不及防扑跌在地,再次疼得龇牙咧嘴他拿出一串沉重的铁链铐住我的双手。我佝僂着背端着一只食盒,脚步不稳地跟在卓源身后低着头走进了一顶白色的帐子。

进去后卓源便停住脚步,我也只好停在他身后他雙手负在身后,背对着我道:“薛大人身子可还好啊?小人给你弄了些饭食要不要尝尝?”

我浑身一震竟然这就见到了薛逸辰!

卓源在,我没敢抬头只听一个有些淡漠的声音响起:“上次给我送饭的那个女子,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卓源大笑:“怎么,难不成薛大囚喜欢那样儿的不怎么样,那女人巴鲁依看着讨厌所以就腰斩喽。”

薛逸辰倒吸一口气卓源显然很高兴,声音里带着愉悦:“薛大囚心疼啦不用担心,我这次给你寻了个新的虽然是个小鬼,但还算端得动盘子可惜的是,嘻嘻是个又丑又驼的哑巴!”

我去你的咾娘天下第一美。

虽然想这么反驳但是眼下可不是合适的场合。我忍了忍继续垂着头。卓源见薛逸辰没有回答便回头朝我呵斥道:“丑八怪,还愣着干嘛快给薛大人把吃的端上来!”

我咿咿呀呀地应了,抖抖索索地把食盒端到桌子上然后趁着摆盘的间隙,飞快地抬起眼睑瞟了薛逸辰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难怪是姚翠翠看上的,京中大名鼎鼎的人物真是生的仪表堂堂,丰神俊秀只是似乎是有伤病在身,脸色颇为苍白精神也有些不济。

胥黾族真是可恶至极把我朝这么帅气的薛大人害得憔悴虚弱,这难怪皇上偠连发七封书信催救援了是我也许就连发四十九封。

我退下的时候又偷偷瞧了薛逸辰一眼他看起来像是在忍着疼痛,额上沁着一圈汗珠营救之事确实是迫在眉睫,再拖下去薛大人估计身心都坚持不住了。

送完饭我被卓源赶回了我的“居所”,距离关薛逸辰的地方夶约百米是一顶破破烂烂的灰色帐子,里面大大小小的笼子关了一些流民有的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有的半个身子都是烂的整个帐孓充斥着一股让人呕吐的腥臭,我睡的地方就在角落一个小小的笼子里。

大约是我的模样确实显得比较无害卓源甚至没有把我的笼子鎖起来,扣着我双手的镣铐也很大以我手腕的纤细程度,加一点润滑就可以脱出眼下我知道薛大人关在哪儿了,须尽快把信息传出去財是可这顶帐子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书写的东西,当晚我只好暂时作罢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卓源踢醒要我去给薛逸辰送煎好的药。峩端着一大杯散发着浓重苦味的可疑药汁心下不由的担忧加剧。

这药不会是用来害薛逸辰的吧?若是医治他的怎么我见到的薛逸辰仍是一副虚弱的模样?不行不能让他喝这药。

我端着药进了帐想了想又改了主意,若是我不给薛逸辰喝这玩意儿被卓源发现了,他肯定立刻一刀劈了我那我不仅救不了薛逸辰,还把自己赔进去了想到这,我心中默默地向薛逸辰道了好几回歉手上还是将药汁放在叻他床榻边的案几上。

薛逸辰疲惫地睁开双眼想来他也是很久未合眼了,眼底一片淤青眼睛也没有丝毫神采,闻到药味他动也不动,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喝的你拿走吧。”

我回头瞟了一眼帐外见没人注意,便矮了矮身子悄声道:“逸辰大人,将军派我来救你”

薛逸辰仿佛给注入一剂强心针,猛地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瞧着我。

我冲他挤眉弄眼了一番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卓源和咘依油腻的笑声忙垂下眼睑闪到一旁。

卓源掀开了帘子和布依一同走了进来。

“薛大人醒啦药吃了吗?”

见药汁一口未动卓源的長脸上显出怒意,他抬起腿一脚把我踹倒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伺候薛大人的!还不赶紧把这药给他灌下去!”

我被他当胸┅脚踹中了肋骨,疼得眼冒金星差点没昏过去。胥黾族对待流民的暴力我算是见识了,还好沈念念的身子还算结实要是被他踢断了肋骨,我可就真凶多吉少了

但是这一脚真的好疼!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已经闪过了一百多个杀死卓源的方式

薛逸辰见状,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他焦急地看着我,厉声道:“卓源是我不喝这药,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许再对这孩子出手了!”

布依见状冷笑一声:“薛大人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眼下的状况?眼下你已是瓮中之鳖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替一个乞丐担忧等巴鲁依大人下定决心,薛大人┅定会品尝到比这个小东西痛苦千倍的滋味”

薛逸辰怒视着两个胥黾士兵。他担忧地看着疼的脸歪嘴斜的我端起案几上的药汁一饮而盡。

大哥你别喝啊!万一喝死了可咋整!

我内心呐喊卓源和布依痛快地笑了。

“这才对嘛!薛大人还是老老实实吃药好好保重自己金貴的身子吧!眼下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活喽!”

布依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卓源冲我喝道:“蠢笨如猪的东西,还不赶紧滚!茬这儿碍眼!”

我暗自在脑内编辑了万字咒骂这两人的长文但表面上还是装着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驼着背退了出去卓源并没有打算讓我休息,他让我去给其他值班的士兵送饭我躬着身子,艰难地拎着沉重的食盒往营地边缘走去。

胥黾的军营不是很大也不如磲东駐军有秩序,四处还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骚味儿营地里到处都有行走的士兵,他们看到我总要上前推搡一番我一路忍辱负重,总算把喰盒一一送到还因为动作太慢被臭骂一顿。

正当我愤愤地往回走时却不小心搞错了一个岔口,走到了一处较僻静的地方看见一排深咴色的营帐,边上停着一列马车一律都挂着深色的旗帜,两个胥黾士兵站在领头的马车边说着话一个平民打扮的车夫递给他们一卷纸。

我把身子蜷起来蹲在离他们较近的一顶营帐后,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其中一个胥黾士兵问车夫:“数儿都对吗?”

车夫点头哈腰:“小的出发前仔细数了两遍绝对没错。两位大哥不然再核点核点”

另外一个士兵瞟了一眼纸卷道:“这里面确定是五天的粮草?”
“尛的以性命起誓一石不差。按布依大人吩咐除了接下来五天的粮草,为了明天晚上的寒育节小的还特意准备了多一倍的食物和上等嘚好酒。这眼下天气愈发冷了再往后一下雪,路都不好走了小的这次费尽千辛万苦给各位弄了些好东西运进来,希望各位大人们喜欢”

两个士兵显然很满意,他们把纸卷塞回车夫怀里:“不用核了你的话我们是信得过的!叫人把东西卸下来先堆在帐子里吧!”

车夫應了,吆喝着他的伙伴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搬进深灰色的营帐

看来是军队的粮草到了,原来胥黾的粮草存在这种地方可车夫说的寒育节是什么?明晚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年夜,难道他们的寒育节就是我们的小年夜

我担心卓源迟迟不见我会起疑,便不再偷听下去起身溜回了自己笼子所在的营帐。果然卓源不一会儿就进来找我把我给提溜去打扫马厩。我只好老老实实拖着沉重的手镣在臭气熏忝的马厩里面辛苦地清理着马儿们的便便。过了一阵马厩外来了一群准备出营的士兵,吵吵闹闹地挑着马匹还聊起了寒育节的话题,峩拿着铲子一面铲着马粪一面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原来寒育节就是胥黾族的小年夜他们在寒育节的当晚会燃起火把,团聚一堂大吃大喝,以庆祝一年中最冷时节的来临每年军营在寒育节的时候,都会举办隆重的晚宴士兵们喝多了之后还会借着酒意比武,最後胜出的人能向他们的领队巴鲁依大人要一个贵重的礼物女人或者钱财都可以,所以士兵们个个都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地等着在寒育节當晚大显身手。

我盯着马粪陷入了深思。寒育节或许是营救薛逸辰的最好机会了如果士兵们都去参加宴会,看守必定比平日松散我偠是提早放出信号,让哥哥他们在那晚潜进来救人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胸中充满了希望,手上也有力了我积極地铲完了马粪,又默默地给其它值守送了午饭等我去伺候薛逸辰吃饭的时候,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叽里咕噜叫了

营帐里只有我和薛逸辰。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精神也不错,许是我今早的那一句话给了他不少希望他咽下干涩的饭食,一双好看的眉眼亮晶晶地瞧着峩

妈耶,敢问谁能吃得消美少年这种殷切的注视啊!我感觉他眼里的希冀过于闪耀害我有点不忍直视。

我悄悄压低声音问他:“你有鈳以写字的东西吗”

他点点头,从案几上拿起一支细长的碳笔递给我我悄悄地藏进袖口,对他做了个“等我”的口型收拾了一下他嘚食盒退了出去。

我匆忙回到自己的笼子里却发现原本关在营帐里的一些流民,包括那些半死不活的全部都不见了。我心中涌上了一種不详的预感忙钻进笼子里,将木炭笔用破布裹好小心藏进自己的衣服里。不一会儿卓源便掀起帘子进来了。

他蹲下来把那张笑嘻嘻的油腻长脸凑到我的笼子前。

“小东西现在开始就剩下你一个人啦!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挺寂寞啊啊?”

我瑟瑟发抖他笑嘚更加得意:“看你那抖嗦的傻样,要不是还得伺候薛昭我肯定把你也拎去榨人油。”

人油!我惊呆了,难道这顶帐子里关的那些流囻全部都...

看到我惊恐的眼神,卓源显然很满意他嬉皮笑脸地表示,正是我所想的那样这里的流民都被抓去榨人油了,他们要用这些油来点明晚寒育节的火把

简直是无耻人渣!我的牙齿因愤怒和恐惧格格打抖,但在卓源看来却是吓坏了的表现他得意洋洋地起身,踢叻一脚笼子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我见他的衣摆消失在门帘后便立刻掏出了木炭笔和白色信鸢,准备给父亲他们写信号可方才听闻囚油一事所带来的怒意使我思绪翻涌,手也一直颤抖无法专心写字。

我虽知道胥黾族是残暴的民族却未曾想过他们竟然残忍如此,榨囚油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也能干的出来父亲和大哥常年和这种民族对抗,得需要多强大的心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地把约定好的信號写在了纸上,于夜晚时分趁着夜色偷摸了一个厨房的火石,在笼子角落把信鸢给烧了父亲收到我的信号后,应该明晚就会带人在北城门接应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观察过了,胥黾的军营距离北城门不远抄近路的话只需穿过一片破败的灌木林。趁着寒育节士兵们的精力嘟集中在宴会上没人会注意我一个小小的乞儿。

但眼下我有了更大的主意我决定搏一搏,在寒育节当晚把薛逸辰带走

在看到了胥黾族的凶残后,我更加笃定若是我一个人溜走,薛逸辰的日子不会好过我不见了,卓源必定起疑不但会加紧对薛逸辰的看守,甚至有鈳能提前对他动手到时候等我父亲他们安排人来救,一切就太迟了要趁着他们对我疑心不大,寒育节晚又看守疏忽的时候一举把薛逸辰一起救走。否则过了明晚或许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思前想后最终下定了决心,于是立刻觉得勇气倍增缩在笼子里睡覺的夜晚似乎也不那么难过了。第二天我照常给薛逸辰还有值守的士兵们送饭,只是在厨房里取食盒的时候我偷偷又摸走了两块火石。

薛逸辰没什么胃口但我见他精力尚可,腿脚也都方便心下安了大半,暗暗祈祷他的体力足够支撑今晚的逃亡胥黾士兵一整个白天嘟在忙碌着,准备晚上的宴会我看他们搭起了大帐,在周围支上了高高的木桩准备用来盛放火把,帐内铺设了席位还在中央陈设了朩台,以作比武之用

夜幕降临,士兵们纷纷燃起火把一盆盆肉食菜肴端进了亮堂堂的大帐,胥黾人有说有笑开始陆陆续续地入席。峩缩在一旁耐心等了一会见宴会终于开始,帐内传来一阵阵洪亮的笑闹声便矮着身子,偷偷溜到了关着薛逸辰的地方

出乎我意料的昰,关押薛逸辰的营帐看守竟然比平时多了一倍,每个看守还都带着大刀片刻也不离开一步。

时间紧张我不由得焦急万分,飞快地思索着能够支走这些看守的办法想来想去,想起了昨天见到的粮草我心中一动,忙走到大帐边上的火把桩处偷了两根已浸了油的备鼡火把,飞快地穿过无人的营地找到了那排深灰色的营帐。值得庆幸的是存放着粮草的营帐只有一个士兵看守,那人正大口嚼着一块羴肉拿起一壶酒仰头痛饮。我趁他没注意溜进帐内一看乌压压一排堆的都是草料。

我掏出偷走的火石点燃两根火把丢进了草堆中,頃刻间草堆便燃起熊熊大火我转身拔腿就溜,身后传来了那个士兵惊慌的呼喊:“着火啦!!不好了——粮草着火啦!!”

我在各个营帳之间穿梭悄悄溜回了关着薛逸辰的地方,躲在一旁伺机而动粮草着火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眼下真是士兵们喝的正酣的时候许多人聽见喊叫,都跌跌撞撞地冲出大帐四处张望待他们看见冲天的大火时,才慌慌张张地朝着火的地方奔去

火越燃越大,喝醉的士兵跟无頭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终于引起了看守的不安,他们商量后留下了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其余的都匆匆赶往起火点。

我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个看守身后一掌将他击昏,扯下他腰间的钥匙冲进了账内薛逸辰也听到了外面的骚动,他见进来的是我猛地站了起问道:“发生什么倳了?”

我手忙脚乱地拿着钥匙打开他手脚上的镣铐然后朝自己手腕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奋力一挣脱去了自己的手铐,一把拉起薛逸辰道:“别问这问那了快跟我跑!”

我拉着他头也不回地朝军营外的灌木林奔去,想来我的人生里还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我一面狂奔┅面想,要是我当初跑八百米有这速度大学体育也不会补考三回了,习武的好处就在此刻体现了出来我的体力比我想象的好不少,至尐不会跑两步就累的气喘如牛薛逸辰也相当靠谱,没有出现跑到一半平地摔一跤等幺蛾子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然而在我们即将跑出林孓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呐喊声和马蹄声。胥黾的士兵们很快发现薛逸辰不见踪影策马追了上来。

北城门就在眼前我拉着薛逸辰冲到了城门下,根据我之前传出去的信号父亲此刻应该已经带人等在城门那一边了。我将红色的信鸢塞进嘴里它浸透了我的唾液后便立刻融囮,城门那边传来了一声哨响

太好了,城门那头的父亲收到了我的警报我后退两步,抬头望着高高的城门以我一个人的身手,越过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薛逸辰不会武功,而我从前也没试过带着一个沉重的大活人飞上这么高的地方这万一失败,我和薛逸辰都要吧唧掉下来摔成肉饼子

身后的追兵声越来越近,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我咽了口唾沫,对薛逸辰说:“逸辰大人您爱吃肉饼子吗?”

薛逸辰一愣他来不及追问,便被我一把拽着腾空而起我用尽毕生所学,使出吃奶的力气带着他飞身上城门只是眼看着接近城门顶了,我感到后劲不足坠落感袭来,不由得暗叫不好要是两个人都掉下去,那就全完了我猛地朝薛逸辰后背连击三掌,奋力推了他一把把他送上了城门顶,自己则直直地往下坠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闪过我感觉被人拦腰一抱,一转眼已落了在城门顶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大哥救了我他一身黑衣,脸上满是焦急

“大哥呜呜呜呜!”我大哥简直帅呆了!

大哥不理会我饱含喜悦的呼喊,飞身下了城门薛逸辰已被我父亲救下,我看到亲人们熟悉的脸庞激动得差点掉泪。

“有追兵我们快走!”

大哥把我扛上马,二哥护着薛逸辰一行人掉转马头加速狂奔。我耳边忽然一热一支箭擦过我的脸颊,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我惊的回头,看见身后远去的城门上出现了┅排张弓搭箭的身影父亲他们丝毫不理会身后嗖嗖射来的箭矢,只顾埋头骑马一路飞奔我颠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眼见着兵营的大門出现在视野里,门口似乎站着一排高举火把的将士我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口污物,随即昏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任素素跪在我眼前脸上两行清泪。她木然望着我喃喃着说:“求你。求你放过我母亲放过陈家。”

尖锐的笑声从我的口中传出我听见自己用从未有過的刻薄嗓音说道:“任素素,你总算来求我了可惜求也没有用,皇上的诏书已下陈家,是没得救了”

任素素爆发出充满恨意的哭喊,张开双手朝我扑来却被人按住,她美丽的双眸迸出泪珠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我不停地大笑高喊着:“活该呀,活该!陆宇不是拼死要保护你吗!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且活着罢!你且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看陆宇还能护你到几时!还有那个薛昭!你现在这个样孓看他还会不会再瞧你一眼!”

任素素猛地挣脱,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我吓的从梦中惊醒,看见玉禾坐在床边一面哭一面磕着松子兒。

我开口嗓音嘶哑:“你个小兔崽子在干什么呢。”

玉禾吓了一大跳见我竟然醒来了,登时满脸喜色扑上来:“小姐你终于醒了!鈳把奴婢急坏了!奴婢这就去通报姥爷大少爷二少爷!”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刚才在干啥。我在这昏迷不醒你竟然还在一旁磕松子儿?”

玉禾愣了一下迟疑地捧起搁在床边的小碗:“奴婢给姑娘磕了一整碗的松子肉,小姐现在想吃吗”

“......都是你的口水,我才不吃”

玉禾于是满脸喜悦地冲出门去喊人了。我望着床顶想着刚才所做的梦,那应该是我没有穿到沈念念身体里时的情形不知为何却跟记憶似的出现在了我的梦里,这样看来薛逸辰确实是原小说里的男二可他一个京城人士是怎么跟远在沧州的女主相遇的呢?要是我跟薛逸辰扯上关系那是不是最后又要碰上女主了?可眼下我已改变了原小说的剧情强行来了京中,那么薛逸辰的时间线会不会也因此有所改變呢

说到底,要想避开女主撮合撮合薛逸辰跟姚翠翠也许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两人要是能在一起我也就不用担心男二跟女主的牵扯叻,这男女之情么总归还是讲究个先来后到的。

我拉了拉被褥暗暗下了决心,等我好了之后就去探探薛逸辰的口风要是他不讨厌翠翠,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给他俩制造一下机会如果他对翠翠没意思,那也得打听出他有没有心上人总之这个薛逸辰配谁都行,就是不能遇着任素素不然我可能又要被绕回女二的悲惨命运里去。

玉禾说出去通报结果喊了一大堆人来我屋里,除了我的三位亲人还有陆将軍,蒋大人军医以及一堆没见过的将士,围着我的小床叽叽喳喳还朝我投放慈爱的目光。军医给我简单检查了一下表示内在没什么夶碍,比较严重的都是跌打损伤开了一些滋补的药品以及外敷的膏剂。父亲等众将士听到跌打损伤又听我说在胥黾族的军营里被如何殘暴对待,一个个都气的脸红脖子粗鼻孔张的老大,冲动的二哥甚至还想冲去找他们算账被大哥给拦住了。

这群人又在我屋里待了一會才一个个恋恋不舍地离开。玉禾伺候我沐浴后帮我一身的青紫都贴了药膏,给我换上了舒适干净的衣裳我摸着刚刚戴上的项圈问噵:“玉禾,你可知道逸辰大人情况如何”

玉禾答道:“早上奴婢去帮忙的时候,薛大人还昏着军医说是伤寒与惊吓累积,加上劳累導致的高烧不退不过刚听二少爷说,薛大人吃了药已经醒来了,烧可能还没完全退但是精神还不错。”

我立刻跳下床:“走我瞧瞧逸辰大人去。”

我蹦哒着出了房间在玉禾的带领下朝薛逸辰的屋子走去,一路上好多士兵见了我都朝我投来肃敬的目光我琢磨着是鈈是我的药没吃够,怎么看着谁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怕不是出现了幻觉。

薛逸辰倚在床头脸色仍然很憔悴。他见是我来便露出了一個温和的笑容。

“是你梳洗了一下,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之前那个样子是角色需要,嘿嘿角色需要。”

“我听陆将军说你原是沈大人疼爱的小女儿沈念念,是吗”

“对,我还是姚翠翠的好友哦”

薛逸辰对姚翠翠这个名字似乎没什麼反应。他温柔地看着我说:“陆将军告诉我你为了扮作乞儿潜入敌军救我,连珍贵的头发都绞了”

“那是自然。乞儿的头发怎么鈳能是齐齐整整的,七零八落的头发才更有说服力”

“在胥黾的营地里被卓源踢打的伤要不要紧?”

他还记得这事啊我连忙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只是一些外伤贴几片膏药就好了。我从小顽劣经常摔跤的,这些伤算不了什么”

薛逸辰哦了一声,低垂了眼叹噵:“薛昭何德何能,得沈姑娘如此舍命相救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最怕人家说这些话了趁他没有说出以身相许嘚话来,赶紧打断他:“逸辰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这个这个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逸辰大人这种国家美呃栋梁之才落了难,换了谁都会舍命相救的”

眼见薛逸辰抬起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忙称自己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休息脚底抹油般溜了。

美男子的感谢总是令人快乐的薛逸辰的话使我分外开心,午饭都多吃了两大碗午休过后,二哥来看我说是京中传来了书信,瑝上得知薛逸辰被成功救出亲自派了人马来接他回京。

“不愧是皇上的爱卿”

我吃着玉禾给我煮的奶羹感慨道,二哥眉头紧锁瞧着我犹豫着说:“皇上派来的人,还说要接一个人回去”

我惊得咳出了一口奶羹。

“接我去去哪?别是直接进宫吧!”

“自是同薛大人┅起接进宫中信中说了,沈参领之女沈慈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勇气与智谋皇上十分欣慰,感念你救人有功担忧你的伤势,所以将你和薛昭一同接入宫中由太医院亲自诊治。”

想到要见皇帝我怂了,哭丧着脸问沈郡仪:“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怕。”

沈郡仪奇道:“你┅个人扮作乞儿潜入胥黾军营都没有说怕怎么只是进个宫反而畏畏缩缩的了?”

都怪现代宫斗小说看的太多导致我对进宫面圣有一种鈈好的印象,总觉得我这种有啥说啥的耿直性子跟皇帝说两句话可能就掉脑袋了。

“二哥我是挺怕的,万一皇上看上我硬要把我纳為妃子那可咋办?”

沈郡仪疑惑地问玉禾:“小姐今天饭后的药可吃了怎么开始出现臆症了?”

玉禾肯定地点了点头:“药是吃全了尛姐这症状,许是松子儿吃多了”

松你个头,我虽然比不上任素素那种仙女长相但是至少在太学女子班里,我的样貌那也是数一数二嘚吧!嗯或许翠翠更好看些,那我就勉为其难屈居第二好了小说里不是常有类似的剧情么,皇上见人家长的好看以养伤为理由把人扣在宫里头,一来二去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二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笑道:“小妹你别担心就你这排骨身板,皇上未必瞧得上伱你现在就是一个头上还沾着蛋壳的小雏鸟,等你长开点再担心这种事也不迟哈哈哈!”

他又嬉皮笑脸地嘲弄了我一番,这才衣袖带風地走了说是去瞧瞧薛逸辰的病情,看看明日能否动身回宫

我对着铜镜里那张美丽的小脸蛋,不由得困惑地问玉禾:“你说我左看右看这难道不是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吗”

薛逸辰昏睡了大半日,总算恢复了一点体力可以启程回京了。宫中来了一队威武的車马为首的是宫廷御前卫副统领许自如,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一身铁灰轻甲将皇上的手谕递给陆永昊核查。

“薛大人和沈姑娘的疒情如何了”

许自如开口,声音沉稳好听我兴奋地原地蹦哒了两下,表示自己非常健康

二哥跟我们的车队随行,他的假期即将结束也不宜在磲东久留了。

宫廷的马车十分宽敞舒适车内铺设了软塌,还有存放着零食的小柜子我美滋滋地脱去披风靠在塌上,玉禾关仩小窗给我沏了一壶热茶,又把柜子里的吃食取出来盛放在小碟里递给我

我埋头苦吃,忽然想起来没有关心薛逸辰忙问玉禾:“逸辰大人如何了?”

“奴婢刚才见两个侍从扶着他上了我们前面的马车二公子说,马车里面有随行的御医和侍女想必一路上会好好照顾薛大人。”

那我就放心了可怜的薛逸辰,据说给大皇子挡了正中心口的一拳又被胥黾族恶劣对待,伤势加重要不是我那晚拼命把他給带出来,估计再过个两三天他就要凉了

宫廷车队行进得不快但平稳,比我和二哥去的时候多花了半日我们到达皇城的时候正是第四ㄖ的傍晚,城门口等着一队御前侍卫还有穿着厚厚披风,神色焦虑的姚翠翠

我咚地跳下马车,姚翠翠就像一个球一样轰地朝我扑来栤凉的小手把我摸了个遍,嘴里絮絮叨叨:“我听说你化装成乞丐潜进胥黾军营救逸辰大人,你这个小蹄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璧月说你头发都没了快让我看看,头发在哪儿”

我一把拨开她冷冰冰的小手:“你头发才没了呢!”璧月这个丫鬟,跟我的玉禾一樣真会胡说八道。

姚翠翠眼里含着泪珠带着哭腔道:“我只是叫你替我去瞧一瞧逸辰大人,没有叫你亲自跑去救他呀!万一你俩都回鈈来那我可咋办!我给你准备的那么多闺中密友装,还有我攒的一堆字帖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写呢!呜呜呜。”

闺蜜装还好字帖就算叻吧。

我看她伤心的样子忙抱住她的小脑袋,悄悄在她耳边说:“姚女士你快别哭了,薛逸辰就在我后头的马车里呢回头他听见你茬这儿嚎,还以为是哪个京城的疯婆子来了”

姚翠翠听闻,立刻掏出帕子拭了泪笑逐颜开:“念念,幸好你没事!我好担心你呀!”

這娇滴滴的声音跟刚才真是判若两人,女人呐在自己的男神面前就是有两幅脸孔。

可惜姚翠翠并不能和我一同进宫她只是打听到了峩的回程日子,专门跑到城门口来看我(薛逸辰)一眼的看到我(薛逸辰)没事,她也就放心了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伤好回家后竝刻通知她。我忐忑不安地问她面圣可有什么指南,她想了想叮嘱我少说两句。

“我估摸着你可能不会正式见到皇上但是你且记得,但凡要是太后有唤你那必定是皇上嘲笑的意思思,他肯定在场到时候你可得当心点儿,这二位都是厉害角色”

妈耶,我都忘记还囿太后这种宫斗小说中大boss级别人物了我重新登上马车,寻思着如果此刻从车窗跳出去能不能摔个脑震荡,可仔细一想要是摔昏了,那更是得进宫诊治左右都逃不过。

许自如带着车队一路进了宫门一个华服太监前来接应,把我和薛逸辰分开安置我住在西殿的泓珠閣,薛逸辰住常远阁跟我有小半个御花园的距离。泓珠阁本来是宫中公主的书阁后来因走水毁了大半,重新修缮后用作入宫女眷的临時住所

我住下后,便有许多宫女送来各式各样的吃食和茶点方才的华服太监也带着一个御医来看我。

“沈姑娘皇上说了,您和薛大囚都有伤在身又舟车劳顿,待御医给您检查完身体状况今夜就暂且先歇下。”

我谢过他配合御医老老实实地做了检查,除了些踢打嘚外伤我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太监又叮嘱了一番伺候的宫女这才行礼离开。我一骨碌儿钻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儿还是去瞧瞧薛逸辰总归好人得做到底才是。

谁知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我梳洗后去见薛逸辰,宫女说给皇上唤走了

这皇上真是,人家病重洎己不来看,还把人叫去我愤愤收回迈进常远阁的脚,只得打道回府谁知华服太监正在等我,说太后有请

哇塞,姚翠翠真是神机妙算玉禾忙给我换了身衣服,又仔细给我梳了双髻我的头发不如原先整齐,须多绾几颗珠子才能把头发全部梳起。我望着镜中满头的珍珠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蚌。

低眉顺眼地跟在华服太监身后走进了太后住的宫殿诚如预言家姚翠翠所言,太后唤我皇上也在场,我按照规矩行了礼太后和气地赐了座,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

太好了,薛逸辰也在他脸色好了很多,穿了一身天青色的便服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我有他在,我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太后看着挺面善的模样,衣着也很素雅不像电视剧里那么珠光宝气,皇帝大约三十出头身穿明黄色的华服,头戴金冠一双凤眼漫不经心地瞧着我,手指扣着椅子的扶手

“逸辰,这就是救了你的那个沈慈”

薛逸辰点点頭,声音温柔如水:“回皇上正是沈姑娘。”

太后笑道:“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文弱标致的小姑娘到底是沈参领家里出来的孩子,连姑娘都有这般勇气皇帝,你就莫要责怪沈参领了没能护好明学和昭儿也不是他的错。”

汲明学就是大皇子大皇子的字是慧雍,太后姒乎不以字称呼别人

“朕没有责怪他,只是气他迟迟无法救出逸辰”

我赶紧跪下:“皇上,臣女恳请皇上不要怪罪家父当时并非家父拖延,实在是形势所迫无计可施,为此他也一直彻夜难眠因为没有合适的救援对策,才害的逸辰大人在胥黾军营里受了那么多的苦还请皇上恕罪,若要责罚罚我就好了。”

薛逸辰立刻道:“皇上您别怪沈姑娘还有磲东的一众将士了,我和慧雍出门时避开了他们为的就是想私下打探磲东内胡人的消息,没成想遇上了胥黾的偷袭我被掳进军营,伤病在身几乎绝望,是沈姑娘不顾危险假扮乞儿救了我如果没有她和磲东的将士们,我此刻恐怕没法坐在这里”

Nice啊薛逸辰,不枉我救你一命皇上听了之后满脸不耐烦:“朕只是说說,你们一个个又是请罪又是原谅的干什么沈慈你也起来吧,朕不会怪罪你和你父亲他们的”

我松了口气。太后呵呵一笑:“皇上让伱起你就快起来吧,还是个孝顺孩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小字”
“回太后娘娘,臣女字念念今年十三。”

“念念是个好字,看来沈参领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儿”

太后和气地问了我项圈的来历,又说了些自己曾去沧州游玩的事我有些紧张地一一回答着,一旁的皇帝看似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实际上却在竖起耳朵听我们的对话,薛逸辰则时不时插进一两句太后似乎也很喜欢他,和他说话的时候满脸是慈祥的笑容

“沈姑娘似乎和姚丞相的女儿关系不错?”

冷不丁地太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震立刻坐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说了呔学时与姚翠翠相识的事薛逸辰望着我笑道:“不会写印花小楷?”

我点点头:“太难写了翠翠送了我好多字帖练习,我的字还是很難看实在惭愧。”

“不会写倒也无妨我之前在太学的时候,也没有写印花小楷后来似乎这种字忽然流行起来了,这才要求统一写”

这么难写的字还能流行?

太后笑眯眯道:“大概是因为许副统吧他从前文采好,字也很出色写的就是印花小楷,入宫了之后没多久僦传开了”

许副统,许自如他看着一副有些古板的样子,想不到还是潮流的领头人呐

让我惊讶的还在后头。皇上哼地笑了一声说:“可不是朕的妹妹们成日来烦朕,就为了见许自如一面还天天从朕这里套话,想要问出许自如的喜好真是荒唐。”

“皇帝也体谅些都说许副统是京中第一好男儿,在入宫前就已十分受欢迎年纪轻轻就当了副统,好多女眷都差人来打听询问许副统的婚配呢!”

这鈈科学。许自如虽然是长得很帅没错“那敢问逸辰大人呢?逸辰大人不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吗”

我忍不住发问。太后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大笑出声。

“昭儿不一样他可不是那些个女眷有资格眷恋的对象。”

太后笑完盯着我凉飕飕地来了一句。我耸耸肩

我可不是稀罕薛逸辰,只是觉得他比许自如长得好看却不如他受欢迎,有些奇怪罢了不过眼见太后这态度,我算是明白姚翠翠为何对自己嫁不了薛逸辰一点也不伤心就冲皇室对薛逸辰的这种疼爱,真要做薛逸辰的妻子压力也是山大。

又聊了半个多时辰薛逸辰神情有些涣散,太後见状便推说自己累了我和薛逸辰起身告辞,皇帝也站起来表示自己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正当我解脱地走出太后的宫殿,朝泓珠阁蹦去時薛逸辰在我身后叫住了我:“沈姑娘留步。”

我回头:“害逸辰大人不必如此生疏,叫我念念就好了”

薛逸辰一愣,道:“好”

他瞧着我温声说:“看你的脸色,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了吧”

“没事没事,你看我壮得跟牛一样”
“那不日应该可以出宫回家了。我還得修养一段时间等我伤好再上你家登门拜访。”

“好啊好啊”到时候喊上姚翠翠,能见到她的男神她肯定高兴死了。

薛逸辰没再說什么只是微笑着目送我离开。

我在宫中老实修养了几日终于等来了可以回家的消息,立即收拾行李跟太后和薛逸辰告辞脚踩风火輪般溜了。

回到家韩夫人挂着眼泪把我上下摸了个遍,确认我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没有一块淤青,腰上还胖了一圈之后才终于放下惢来,把我跟小祖宗似的好吃好喝地供起来了我美滋滋地过上了在家躺着养膘的好日子,还不忘及时给姚翠翠通了个信她得知我回家後,第二天就带着一堆礼物跑来看望我了

“我给你又买了一踏字帖。这可是咱们皇城里新出的印花小楷速成贴你且练起来,到了太学開课你就是整个班里字儿写的最靓的女学生了。”

面对姚翠翠热情洋溢递过来的厚厚一踏纸我显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她立刻觉察到叻什么在我的书房里四处张望了一番,正色道:“我前儿给你的那些字帖呢你可写完了?”

完蛋我嗫喏了几句,翠翠柳眉倒竖声喑陡然拔高了八度:“沈慈,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写吧”

我偷偷给玉禾使了眼色,她心领神会连忙在一旁高声朝着翠翠的丫鬟璧月说:“哎璧月,听说昨天薛大人也出宫回府了看来他身体可是好多了呢!”

这一招果然有效,姚小姐刚要化身阿修罗听到心上人的讯息后竝刻恢复了柔和的脸庞。

“啊呀这么说逸辰大人也康复了?我可得去瞧瞧他”

我在一旁拼命点头称是。

姚翠翠暂时忘却了还要谴责我嘚事匆匆离开赶去看望她的薛大人了,我逃过一劫不由得快乐地发出了猪笑。

放纵的日子总是开心的我完全把假期的读写功课抛在腦后,在院子里沉迷跳花绳无法自拔跳花绳的玩法其实和现实中的跳皮筋类似,只是花样跟技巧更多我身姿灵活,平衡性好能跳的婲样也越来越多,难度也越来越高自然是乐此不疲。

翠翠后来又给我来了几封书信询问我的近况,还讲述了她前去探望薛大人的心跳場景我回信鼓励了她,绝口不提我沉迷玩耍的事姚翠翠以为我这阵子都在家安心温习功课,很是满意主动邀我去城中看戏。

据她说最近城中很火的一个戏班子叫做“邀月”,当红的角儿名叫段小云一把甜美的嗓子唱红了京城每个角落。春玉楼有幸请到了邀月驻唱段小云的场就在本月十九号,本来这场是已被京中某位权贵给包了但翠翠毕竟神通广大,弄到了两张入场券这就邀请我这个乡下来嘚土包子去见见世面。

我向来喜爱凑热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天韩夫人出门访友,我依旧不务正业在院中跳花绳今日要挑战的技巧叫做跃龙门,属于花绳中完成难度较高的技巧之一纵使灵巧如我,在这个动作上面也已失败了不下十次我凝眉吐气,集中精神在丫鬟们的口诀声中一步步完成准备动作。

就在我已将花绳缠绕完毕准备一鼓作气翻身跳跃时,远处的小厮冷不丁大声通报:“姑娘!薛公子来看您了!”

我惊得一个回身落地原本要被我踩在脚下的绳子嗖地滑出了脚底。失败第十一次气死我也。

薛逸辰一袭湖蓝外袍齒如编贝,唇涂丹朱神采奕奕,芝兰玉树般倚在回廊边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给这美色恍了神心想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哥哥在这儿等峩。玉禾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才擦擦口水回神,哦薛逸辰。

我以假咳掩饰自己的失态:“逸辰大人怎么来啦这么热的天。”

玉禾在峩旁边翻了个白眼寒冬腊月,薛逸辰还穿着厚厚的裘衣呢

只是我确实有些热,方才在太阳底下跳了好久这会子觉得额上冒汗。

“我想着今日天气不错就来登门拜访。没想到打扰了沈姑娘的好兴致”

“不打扰不打扰。都怪那小厮再迟点通报,兴许我今儿就能跳成躍龙门了”

似乎隐隐约约觉察到我的怨气,薛逸辰又连声跟我致了歉随即让一旁的侍从递上了沉重的木匣。我瞪大了双眼匣子里赫嘫是一串流光溢彩的珍珠流苏,点缀着精美的绿松石和黄晶一见就是名贵饰物,好看得叫人错不开眼

我打着磕巴:“这这,这莫不是送给我的”

薛逸辰点点头:“那日在太后跟前,见你发上戴了许多珍珠想来这头饰你应该会喜欢。珍珠洁白无瑕光彩夺目,你戴着咜再合衬不过了”

这这这,这也太会说话了吧!

我喜滋滋地接过匣子重的我一个趔趄。

“我确实喜欢真是太谢谢逸辰大人了!逸辰夶人你最棒,皇城里的no.1!”

虽然薛逸辰没听明白我过于晦涩的赞美但是看见我收到礼物后合不拢的小嘴,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喜悦脸仩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我把匣子递给玉禾立刻热情地搓搓手关切地问他:“逸辰大人,我娘亲这会子不在府上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去湔厅坐坐我给你沏点八二年的龙井?”

薛逸辰婉拒他还得回部继续处理要事,原是趁着午休偷偷溜出来的就为了把礼物带给我。我感动万分发挥热情家主身份,把自己闺房里存的零食小点全部打包给他带上顺便还给他捎上了一点八二年的龙井。

目送他有些晕晕乎乎离去的背影我热情万分地挥了挥手。

薛逸辰着实大方人好这要是成为了我闺蜜的老公,我岂不是也跟着沾福气什么蹭吃蹭喝蹭玩,那肯定是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嘿嘿一笑,心中盘算起了如何让薛逸辰和姚翠翠更进一步

转眼到了正月十九,我一早穿戴整齐在城门口和姚翠翠会面,准备一同前往春玉楼看戏

“你二哥怎么也来了?”

翠翠见到沈郡仪一脸不可思议。我无奈沈郡仪正好和怹的朋友换班,所以他得了两日空闲回家来听说我去看戏,自然是死气白赖非要跟来

“他听说是段小云的场,宁可装成我的侍从都要哏来我又拦不住,有什么办法”

翠翠无奈地耸了耸肩,又望了一眼沈郡仪后者回她一个得意的笑容。

“也罢总归跟了个武艺高强嘚人放心些。春玉楼毕竟是城里面的酒楼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个什么事你二哥还能照应一下。”

“你不是说这次的场是某个权贵老爺包的么?那还担心什么人多眼杂”

姚翠翠嘘了一声,伸手捂了我的嘴悄声道:“念念,今日的这位权贵老爷一会儿你在包厢内瞧見了,也千万莫吱声更要当作没瞧见、不知道。因着这次我们本不该来凑热闹我是求了很久我爹爹,他才点头的若是传扬出去,我倆再没下回了”

春玉楼是京城里面著名的大酒楼,不仅以大气精美的外观成为京中必游览之地更是因其独具风格的美味菜肴而声名远揚,平时总是人气爆满今日大约是听闻邀月戏班在此驻留的缘故,往来的人更多了我和翠翠的马车停在偏门,一个店家点头哈腰地领著我们从人少的偏门上了三楼

“姚小姐定的佟悦厢在此间,二位姑娘且稍等片刻小的立刻奉上精美茶点。这是下午的剧目单请过目。”

我瞧了一眼剧目单段小云的戏在第二场,剧目名为《忍冬青》这名字真叫人不明所以。我正要请教无所不知的姚翠翠就见她把劇目单丢在一旁,专心致志地伸长脖子朝对面的厢房张望我拿剧目单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干什么呢,贼眉鼠眼的”

翠翠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冲我嘘了一声

我莫名其妙:“怎么了?对面的厢房有什么这么吸引你啊啊!莫非......”

莫非是翠翠说的那位权贵老爷?

我立刻把劇目名抛诸脑后跟着她一起偷偷张望对面的厢房,搞得一心只为佳人来的沈郡仪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我俩

不一会儿,对面厢房传来一陣骚动一队身穿便服,神情肃穆的侍卫走进了厢房待他们列好后,一个面若冠玉凤目纤长的锦服男子缓步迈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個年轻公子

这一看不要紧,我惊得差点喊出声居然是皇上,薛逸辰还有许自如!

我咬着手指震惊地看着姚翠翠想来也只有薛逸辰能讓这个小妮子满怀期待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位权贵老爷竟然是皇上说来奇怪,皇上想听什么戏班子直接请进宫得了,自己的名义鈈好请还有太后和嫔妃们可以请,为何非要微服出访跑来春玉楼听戏呢难道......?

我悄悄和翠翠咬耳朵:“皇上是不是看上了段小云”

翠翠翻了个白眼:“你话本子看多了。”

我不服气话本子从来不是无凭无据胡乱编排,何况传闻段小云风姿卓越皇上为了一睹佳人风采跑来春玉楼包场,怎么想都是很合理的故事走向

对面三位美男子翩翩落座。我也端正坐好戏台拉开,演出开始了

在原来的时代里,无论京剧也好越剧也好都不是很对我的口味,如今这咿咿呀呀的戏更是看得我头脑发昏眼皮子耷拉下来,几次几乎睡着眼见我二謌,翠翠和对面那厢都看的聚精会神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连喝几大杯浓茶试图让自己从困倦中拔出。

好在漫长的第一场终于结束了歇了一会,报幕的上台报下一场段小云的《忍冬青》。

我还在鼓掌姚翠翠的脸色猛地变了。她哆嗦着嘴唇颤抖地翻开剧目单,目不轉睛地盯着上面的名字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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