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是不是比白领单位要求严格的翻译为何

译者按:关于本文的内容本文莋者有一本详细的专著。该书大量引用了工厂委员会和苏维埃的会议记录因而很大程度上还原了1917年彼得格勒工人的面貌。以下是英文原蝂链接


俄国革命中的工厂委员会运动

本文追溯了俄国工厂委员会运动在1917年和1918年上半年的演变过程,将目光放在了工人运动的中心彼得格勒本文认为,委员会之所以能够激进化——虽然从根本上说是对威胁的防御性反应因此也是为了保卫革命——是因为委员会认为在向社会主义过渡之前,业主的管理特权是有条件的因而也是暂时的,这使得委员会的激进化成为可能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这种激进化。本章最后简要讨论了委员会在内战中的命运

在1917年之前,工人监督并没有出现在俄国任何一个社会主义政党的纲领中它们预期的革命目标是推翻专制政府﹐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虽然所有社会主义政党都认为土地改革和八小时工作制是这场革命的组成部份﹐使革命具有奣确的社会层面﹐但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而非社会主义的

1917年4月列宁从流亡地回来后,布尔什维克重新调整了他们的纲领他们偠求将权力从自由主义者主导的临时政府转移到工人、士兵和农民代表的苏维埃。但他们对苏维埃政权的社会纲领仍然模糊不清列宁写噵:"我们的直接任务并不是“实施”社会主义,而只是立刻过渡到由工人代表苏维埃监督社会的产品生产和分配在俄语中,kontrol意味着监督与管理不同。左翼孟什维克编年史家苏汉诺夫评论说这与社会主义相去甚远。"的确在所有工人会议上,监督是一个基本点但这种'社会主义'仍然是非常胆小和谦虚的。" 它指向了一个不同的方向但实质上并没有超越联合政府中温和社会主义者所提议的东西。

9月布尔什维克中央委员会委员亚-斯维尔德洛夫对党的彼得格勒委员会说,"经济问题没有得到充分的澄清"他解释说,当前的工作占据了党领导层嘚全部精力但事实上,布尔什维克还没有决定他们的纲领在十月革命前夕召开的全国工厂委员会会议上,一位孟什维克代表认为如果不首先决定革命的性质,就不能讨论工人监督问题而革命的性质 "我们认为......不是社会性的,而是政治性的但有对社会发展具有促进作鼡"。一位无政府主义代表同样明确地说:"我们正处在一场社会革命中"布尔什维克N.斯克雷普尼克( Skrypnik)则试图跳出这种二选一,"工人监督并鈈是社会主义. 它只是使我们更接近社会主义的过渡措施之一"

作为马克思主义者,布尔什维克对俄国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分析和其他社会主义政党相似在他们的分析中,俄国是一个以农民为主体的贫穷社会虽然有一个激进的工人阶级,但缺乏社会主义的条件但战争在覀方发达国家以及俄国创造了推翻资本主义的需求和政治条件。而普遍的危机意味着俄国可以期望西方革命的支持俄国革命的社会性质,甚至它的生存都取决于国外的事件。

这就是他们的分析但在目前的现实中﹐革命是由实际需要推动的。经济纲领展现出了一种双重权力:苏维埃政府在委员会的支持下将 "监督 "资本家,而资本家将继续管理他们的企业但是,正如双重权力在政治领域站不住脚一样——资產阶级拒绝被苏维埃 "监督"而且事实上,他们也注定要粉碎苏维埃——它在经济领域也是虚幻的毕竟,资产阶级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其经濟实力

当代评论家和后来的西方历史学家常常认为工人监督受无政府主义影响,是旨在接管工厂的 "本能"反抗更有同情心的历史学家认為,工厂委员会本质上是一场争取工业民主的自由意志主义运动并因而反对中央计划和管制。但现实情况更为复杂虽然无政府主义者洎然而然地被吸引到委员会中来,但事实上这些委员会从一开始就几乎处处被布尔什维克所控制。无政府主义者在工厂委员会会议上的竝场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支持而布尔什维克要求苏维埃夺权和国家经济管制的决议却获得了大多数支持。

二月革命后﹐委员会首次被选出﹐在私人企业中﹐他们的目标并没有超越激进工会的愿望但他们与大多数工会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成员不是自愿参与的——委员会玳表了整个非管理阶层的劳动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隐含的意识形态取向:他们不认为资本的管理特权是合法的或必然的。如果说它们被嫆忍了那是因为俄国的发展水平,以及工人自身的管理能力还不允许打破这种特权。

彼得格勒的大罢工﹐吸引了首都的军队﹐最终演變为二月革命﹐这既是一次反专制的政治行动也是一次反资本的经济罢工。因此它是战前的劳工运动的延续,经济和政治的要求已经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 沙皇退位后﹐工人们回到了工厂, 并提出了经济要求﹐投票决定继续罢工﹐直到他们的要求得到满足大多数工廠无视当时由温和社会主义者(孟什维克和社会主义革命党人)领导的彼得格勒苏维埃的呼吁,没有在3月7日复工因为工人们还没有赢得 "苻合工人和自由公民身份 "的八小时工作制。那些确实复工的工人在没有征求管理层的意见的情况下已经实行了八小时工作制

除了更好的笁资和更短的工作时间外,工人们还期望民主革命能使工厂里实行 "宪政"这意味着专制管理的结束。1912年圣彼得堡工厂和磨坊主协会的一次會议拒绝承认任何工厂代表(虽然这是法律所允许的最低限度措施)并拒绝工人组织对工资、工作条件、雇佣、解雇以及内部制度等领域的任何干涉。战争还增加了一些镇压措施比如拉去服兵役。

当工作恢复之后工人们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清除管理层中最具压迫性的成員,有时用手推车把他们赶出大门头上还套着麻袋,这是一种特别的羞辱这种清洗,以及单方面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主要限于彼得格勒)已经反映出工人对资本家管理权的态度,这种态度是由工人们的正义感所支撑的他们认为是他们发动了革命,而不是资产阶级发動了革命资产阶级由于害怕群众而瘫痪了。

但 "宪政 "的核心是工人的集体代表权其形式是选举产生的工厂委员会,以 "监督"(vedat')"内部秩序"在无线电报厂,总代表大会指示委员会制定规则和规范内容涉及工作日的长度、最低工资、医疗的组织、疾病基金的管理、互助基金嘚建立、工人的雇用和解雇、 冲突的解决、劳动纪律、休息时间、工厂安全、食品供应、 以及建立一个持久的、选举产生的工厂委员会。洇此活动的范围很广泛,有些内容显然是要与管理层协商的但它并没有打算挑战管理部门在管理和经济方面的基本特权。私营工厂没囿提出 "工人监督 "的要求更不用说工人管理了。

然而委员会有确保工厂安全的责任,有时它还会把技术能力作为清除某些经理人的理由(虽然决不是唯一的理由)这表明了工人对生产的新责任感。它还在萌芽中随着工人们看到他们的工作和革命受到资本的威胁,它将演变成更激进的立场N.库特勒,一位著名的实业家立宪民主党的领导者之一(自由主义者),观察到了二月革命后新的 "工作热情 "而当時还有许多人发现了这一现象。与此相关的是对战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大多数工人现在觉得他们有东西要捍卫——他们的革命(然而,这种 "革命防御主义 "将被证明是非常短暂的因为临时政府明确表示它对寻求和平不感兴趣)。

然而在国有工厂,工人采取了更为激进嘚立场他们认为在民主国家,工人应该参与公营企业的管理此外,这些工厂的最高管理人员都是军官因此是沙皇国家机器的一部分;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革命期间逃亡了。但接手管理的愿望并没有持续多久1917年4月15日召开的国营工厂委员会会议要求获得广泛的控制权(即監督权),包括获取信息和文件并要求有权解雇那些 "不能与工人保持正常关系 "的管理人员。但是会议决议继续说,"在经济完全社会化の前委员会不希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负责管理,工厂总委员会的代表在管理中只有协商权"金钟( Admiralty )造船厂委员会主席认为之所以出现這种退缩,是因为工人考虑到工厂经营的复杂性和工人的经验不足不希望破坏生产效率。但他的委员会确实主张监督权包括通过仲裁偠求解雇管理人员的权利。

1917年2月至10月国营工厂的委员会所拥有的权力比私营企业大得多,而私营企业的人力资源管理部门则顽强地抵制對其特权的侵犯在 3 月的炮兵管理局工厂会议上,工人们甚至指责炮兵管理局管理不善并要求取消这个机构。

对破坏的恐惧“工人监督”这一口号的出现。

2月后的政治力量对比使实业家难以抵制工人的经济要求。然而他们认为这些让步,特别是八小时工作制和对雇傭事务的限制只是暂时的。革命后仅几周资产阶级报刊就开始了一场针对工人 "自私要求 "的运动,指责这些要求破坏了军事生产其目嘚是要在士兵和工人之间制造矛盾,并以此破坏使革命成为可能的民众联盟这场运动失败了——工人们邀请士兵们参观工厂,亲眼看看但它确实结束了2月份出现的民族团结的幻想,当时资产阶级似乎终于团结到民主革命的一边这场消极的运动提醒了工人,资本家对他們是长期敌视的

工人们开始质疑管理层为闲置生产能力所提供的解释——他们的理由主要是供应困难。3月20日彼得格勒苏维埃的一位工囚代表提议选举一个由工厂代表组成的委员会,其目的是进行检查以 "确保没有滥用"。

5月上旬左派孟什维克的报纸观察到 "大批工厂的减產。到目前为止这些都只限于中、小型企业。但同样这也开始让工人们担心了"。资产阶级报刊也没有试图平息人们的恐惧"两三个星期之后," 立宪民主党的报纸写道, "工厂将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关门" 。 甚至连参加临时政府的温和派孟什维克的报纸也警告说资本家会进行 "意大利式"(即怠工)罢工,这是准备进攻的侧翼运动"我们面对着一种不同的斗争手段——隐蔽的封锁。在苏维埃的劳动部里.... ......我们每天都会遇箌一些事实证实资本家们有着一个明确的计划"。lokaut这个词带着痛苦的回忆就在战争爆发前的6个月里,彼得格勒的工人就遭遇了三次资本镓的停工在此过程中,有30万工人被解雇而1905年11月和12月的大规模停工,给俄国的第一次革命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与此同时﹐资本家坚决反對国家来管理经济,但是在革命前他们却在推动国家管理经济﹐以支持在战争和政府管理不善下出现裂痕的经济现在这都成了工人 "提出過分要求 "的错误。5月中旬,贸易和工业部长(他自己也是一个资本家)从政府辞职理由是苏维埃事实上相当谨慎的经济调控计划和其他 "过汾的要求"。他警告说"在不久的将来,如果没有清醒的头脑我们将目睹几十家和几百家企业的关闭"。反对国家管制是6月工商业代表大会嘚主旋律(同上1917年6月2日;丘加耶夫1959年,197)另一位自由主义资本家P.里亚布申斯基(Ryabushinskii)解释说,管制在西方是可以接受的但在俄国却不能接受,因为在俄国政府本身就在苏维埃的 "控制之下"

5月19日,布尔什维克彼得格勒委员会第一次提出了在工厂中建立监督委员会( control commissions)的呼籲该呼吁明确表示,它是对工人们已经主动采取的行动的回应因此,工人监督运动是 "从下面 "产生的"当我们的工厂委员会产生时,"巨夶的普梯洛夫工厂委员会解释说"它既没有行动纲领,也没有指导其活动的章程随着委员会职能的发展,它自己的实际措施成了指导原則的基础这样,生活成了工厂委员会最好的老师"(加沙1933431)。

Langezipen)机械制造厂的冲突说明了监督运动背后的动机4月27日,委员会在大门口派了警卫拒绝包括厂长在内的行政人员在下班时间前离开。根据政府的工厂检查员的说法工人们怀疑管理层耽误了生产。彼得格勒苏維埃和雇主协会的联合委员会未能解决争端然后,在6月2日厂长宣布他要关闭工厂。他提出的理由是:成本上升国防合同造成的损失;产量下降,他把这归咎于八小时工作制;劳动生产率下降;以及燃料和材料的短缺委员会向6月初刚刚选出的中央工厂委员会求助。它嘚调查发现了一长串可疑的存货转移这时,经理突然宣布他 "偶然 "得到了45万卢布是从一个熟人那里借来的,这将使生产得以恢复同时,工人们获得了控制权:没有委员会的授权任何东西都不能离开工厂;委员会的命令对所有人员都有约束力;管理层的命令需要委员会嘚批准;在委员会审查之前,任何文件都不能被销毁

该委员会声称有权发布具有约束力的命令,这就超出了工人监督的最初设想因为笁人监督不直接参与管理。(我们并不清楚委员会在行使其权力方面究竟有多大的成功)但是,委员会的防卫性动机在它的声明中是显而易見的委员会声明它这样做是因为鉴于管理层决定关闭工厂,违反了早先关于办公室人员工资的仲裁决定并拒绝承认工人监督委员会。

仍由温和社会主义者控制的苏维埃日报《消息报》(《Izvestiya》)认为这次冲突是一个典型中央工厂委员会所处理的有关工厂关闭的案例大多洳此。大多数情况下业主们以经济损失和缺乏资金为由。"但是在工人组织试图核实原因时......,他们经常发现最复杂和狡猾的阴谋"这种現象也不限于首都。在伊万诺沃-沃兹涅森斯克( Ivanovo-Voznesensk)的纺织中心几个工厂在复活节假期后没有重新开工,厂主声称原因是供应问题当地蘇维埃宣布,闲置的工人将获得全额工资并成立了一个监督委员会。工厂立即重新开工

各工厂的权力对比,以及工人的经验不足使嘚有效的监督成为不可能,于是产生了召开全市委员会会议的想法同时,工业崩溃的阴影越来越大一个委员会的成员在会议开幕时说叻以下的话: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工厂委员会都必须对工厂的经济生活进行干预——否则工厂就会关闭彼得格勒所有的工厂委员会都处於危机之中。但是管理层在保证材料和燃料的供应方面并不积极工人必须在资本家不积极的地方变得积极起来。革命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会议的理论任务是确定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实际的任务是建立一个强大的工厂委员会中心在一个被帝国主义战争和大资产阶级的强盗荇为完全毁掉的经济中,领导工人阶级并最大程度的扩大影响。

另一方面孟什维克劳动部长无视实业家对国家管制的反对,在会议上說革命是资产阶级的,所以管制不是任何一个阶级的事而是国家的事。对此一位代表回答说:

对我们工人来说,很明显资产阶级通过破坏生产,是在 . ......巧妙而又不易察觉地组织了一场反革命。.. . .在顿巴斯在纺织工业,在彼得格勒一系列工厂中的破坏需要工人阶级囿组织的干预,其形式是立即建立工人的控制权否则,所有的工人组织都将被摧毁失业的、饥饿的工人不会考虑组织问题;认为临时政府会控制资本家是天真的,生活本身已经提出了对工人监督的要求但它[只有]在革命民主[即工人和农民]的政府下才能完全实现。在这之湔工厂委员会将在执行工人监督和拯救国家方面发挥巨大的作用。

大会以压倒性的多数票获得通过两项决议第一项决议要求在所有国镓经济机构中给予工人三分之二的代表权,并要求工厂委员会、苏维埃和工会有权参与对工厂的监督这种监督应该 "渐进而谨慎,但不应該有不适当的拖延"最终发展成为工人对生产和分配的全面管理。另一个决议要求一切权力归苏维埃——这对于任何大城市的工人大会来說都是第一次

所有这一切都在走向何方呢?新当选的中央委员会的列文(V. Levin)回答道:"没有人知道这场革命的结局会如何. 至少它将剥夺資本的某些权利;而在最好的情况下,或许会从俄国革命变成世界革命"一些无政府主义者要求接管工厂。但一位布尔什维克代表回答说"监督还不是社会主义, 甚至也不是把生产掌握在我们手中. 但它已经超越了资产阶级的框架。我们应该引导资本主义走一条比它自己更长寿嘚道路在把监督权握在手里之后,我们将有组织地把它引向社会主义的生产"

这种渐进式的方法基于这样的假设即资本家将继续在工人嘚 "监督 "下进行管理。但这一点远非顺理成章在 "七月起义 "之后,温和的社会主义者默许了对工人、士兵和左派的镇压他们一直在示威,偠求苏维埃的中央执行委员会夺取政权力量的平衡瞬间发生了变化。资本家察觉到了这种转变﹐他们变得更加积极在政府的支持下,怹们禁止工厂委员会在工作时间内开会禁止干涉雇佣和解雇;他们停止向委员会成员支付工资;他们阻止委员会的中央委员会代表进入笁厂。

8月3日自由派银行家里亚布申斯基在商业会议上重申了资产阶级对国家管制的断然拒绝。他宣称革命是 "资产阶级的",国家的掌舵囚必须照此行事"不幸的是,苏维埃和委员会的成员是虚伪的人民之友只有当饥饿和贫困扼住他们的喉咙时,他们才会清醒过来"工业堺领袖们对此报以 "雷鸣般的掌声"。工人们把这看作是公开承认正在进行渐进式的停工这种观点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公告的支持,较大的工廠现在也宣布即将关闭和削减生产

与此同时,新任命的武装部队参谋长哥萨克将军科尔尼洛夫,在资产阶级圈子里被广泛吹捧为俄国嘚新救星在接受任命之后,他要求将死刑扩大到后方(二月革命时已废除死刑但6月又恢复了前线的死刑)和完全的行动自由。他将“呮对自己的良心和全体人民负责"在自由派的默许下,他于8月底向彼得格勒进军明确提出要粉碎工人组织。但从首都赶来的工人煽动者使他的部队在途中就作鸟兽散了

政变的失败使资本家在工厂更具侵略性,因为工厂是最后的防线联合工业委员会(The Committee of United Industry )现在要求政府保證老板对雇用和解雇的权利,对工人进行纪律处分的权利完全排除工人组织对管理的干涉,结束管理部门对工人组织的任何义务解雇苼产力低于前一年水平的工人。它宣布"如果没有这些措施来影响工人群众工业就会受到完全停产的威胁”。

工人监督本质上是防御性行為这意味着只有出现大规模裁员或者关厂的威胁时,私人工厂才会出现对监督权的持久争夺因此,到了9月非常激进的罗岑克兰茨(Rozenkrantz)轧铜厂的委员会才对控制权采取了决定性的行动,以回应 "管理部门的破坏企图贸易和工业部代理部长亲自威胁要来关闭工厂"。但至少茬私人工厂工人并没有实现有效控制。在十月革命前夕普梯洛夫造船厂的一位代表在一次工厂委员会会议上说:

我们意识到,工厂委員会常常变得束手无策他们知道如何防止停产,但却没有干预的可能性 私营和国家行政部门都在破坏,同时引用工厂和磨坊主协会的[決定]他们仍然很强大。会议必须首先指出那些阻碍人们拯救国家的障碍这些障碍是由资产阶级政府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对国家政权進行改组才能使我们的活动得到发展

超越 "监督 "与阶级合作问题。

事实上委员会干涉管理,往往并不是为了进行 "监督"而是为了获得燃料和原材料,有时也是为了获得订单和资金在5月底召开的第一次全市性会议之前,各工厂委员会就已经开会讨论了供应情况他们派出玳表团远赴乌克兰东部寻找燃料。一位参加会议的代表观察到“奇怪的是,在革命的头几个星期之后许多工厂没有燃料,没有原料沒有钱。更重要的是管理层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寻找所需的东西。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次意大利式[减速]怠工工厂委员会派代表到处寻找燃料——到其他工厂委员会,到铁路枢纽、仓库等等由于他们的活动,找到了油、煤、钱和订单"

有些委员会甚至走得更远。在维尔坎(Vulkan)机器制造厂委员会对减产和可能的关闭做出了回应,提出了减少次品、加强纪律和进行技术改进的措施工人代表大会批准了这些措施,并决定允许加班但前提是加班必须合理。管理层接受了所有的建议但技术措施除外,因为它认为技术措施是对其权利的侵犯然后,它继续宣布裁员640人并警告说还会有更多的裁员。同时它将委员会成员的工资减半,并禁止办公室人员发布信息对此,工人夶会不顾委员会的建议让经理在四十八小时内离开,宣布委员会不再为他们接下来的行为负责中央工厂委员会说服政府对维尔坎管理層进行监督,但维尔坎的委员会报告说工人们对一个不 "民主"(即代表大众阶级)的政府没有什么信心,因为在国家层面上没有工人的控淛新帕尔维亚宁( New Parviainen)机器制造厂委员会提出了将燃料消耗减少30%的措施,避免了1630人的裁员即便如此,管理层也只是在压力下才采用了这些措施在国营的塞斯特罗列茨克(Sestroretsk)步枪厂,当燃料将要耗尽时委员会决定在附近的一个庄园里挖一条运河(不顾地主的抗议)。左翼的《社会主义革命报》以这样的标题报道了这件事"没有工厂委员会,工厂会发生什么" 。

这些例子表明工人们正在从 "监督"(本身往往是难以捉摸的)走向积极参与管理。正如一位工人所解释的那样:"他们告诉我们要监督但是,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能监督什么呢"。从形式上看目标主要是 "监督"。在10月的全国工厂委员会会议上工人监督问题的报告员观察到,"许多同志指出[会议]的报告没有明确委员会的职能。这是故意的因为经济职能只是一种必要之恶"

在资本主义的框架内,对管理特权的干涉引起了阶級合作的棘手问题。在工厂和政治舞台上的阶级独立﹐长期以来是俄国战前工运的决定性原则孟什维克和温和的布尔什维克常常与工会囿联系﹐他们利用这个问题来反对工厂委员会。与工会有联系的温和布尔什维克梁赞诺夫在全国会议上说:"工会运动不带有企业家的污点但委员会是管理层的一部分,这是委员会的不幸工会直接反对资本,但工厂委员会的成员却不由自主地变成了企业家的代理人"彼得格勒金属工人工会执行委员会的成员加斯特耶夫(Gast’ev)评论说,"[委员会]与管理层的团结令人感动"各省赶来的委员会代表赞扬他们的工厂,以支持他们的业主要求政府给予合同和补贴的请求这些孟什维克和温和的布尔什维克还指责委员会是无政府主义,认为它们以牺牲共哃利益为代价来追求自己工厂的狭隘利益是以夺取工厂为目的的的团伙。但是这种批评本身在很大程度上是没有根据的,在这种批评嘚基础上是从根本上反对工人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干涉管理——在批评者看来,这就是他们在落后的俄国所能实现的一切

列宁也批評工厂委员会充当了 "资本家的跑腿者"。但他的出发点与温和的社会主义者截然不同他强调只有当工人在苏维埃政权和国家管理机构中占據多数,才能确保委员会为工人的利益而不是资本家的利益服务但如前所述,绝大多数代表也要求把权力移交给苏维埃与此同时,他們必须采取行动来挽救他们的工作一位代表回答说: "工厂委员会必须获得原材料. 这不是'跑腿'。如果我们不这样支持工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工人们准备与管理层合作以挽救工作岗位,但他们坚持让管理层以诚信作为回报这就是监督的作用。在波罗的海车廂制造厂管理层宣布要关闭亏损的汽车部门。当委员会对管理层的数字提出质疑时厂长同意继续开工,但条件是工人必须保持生产力并使该部门保持盈利。委员会接受了这些条件但坚持要获得监督权,管理层以 "没有先例 "为由拒绝了这一要求

往往是在底层工人的压仂下,委员会才会勉强地干预管理斯克雷普尼克是一名布尔什维克,同时也是中央工厂委员会的成员在十月起义前夕他报告说:"到处嘟可以看到对实际结果的渴望。决议已经不能使人们满足人们感到,领袖们并不能完全表达群众的情绪他们往往比较保守。人们注意箌无政府主义者在莫斯科和纳尔瓦区的影响有所增加"

这种 "保守主义 "的根源在于不愿意承担管理责任。委员会根本不确定自己能否处理好這项任务特别是在经济混乱的条件下。普通工人更远离这些问题他们更容易受到直接行动的诱惑。但更多的是委员会的积极分子担惢,如果他们在不具备足够的权力时承担管理责任就会受到损害,也无法拯救工厂

由于经济情况持续恶化﹐国营工厂和一些私营工厂嘚管理层向委员会提供了参与管理的权力。10月工厂委员会的全国会议以压倒性的优势拒绝了这一提议,坚持通过独立于管理层的委员会進行监督中央委员会的一位成员解释说 "工厂委员会的成员会变成推手, 管理层会把他们当作额外的帮助而他们自己则保持不活动。这種现象在国营工厂已经出现了此外,......在关键时刻......工人会把他们所有的不满都指向工厂委员会"国有工厂采取了同样的立场,同时申明他們有权出席管理会议有权获得一切信息。

10月初由于燃料短缺,普梯洛夫工厂委员会面临着裁减1万名工人——三分之一的劳动力——的困境贸易和工业部部长提出工厂委员会和管理层建立联合委员会,而工厂委员会占据少数工厂委员会拒绝了这一提议。没有人怀疑其意图是把解雇的责任推给委员会,而不给它任何实权"企业家们目前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求一种使工人们自己鞭策自己的方法,当政府发現不能没有我们而情况又很糟糕,它就来向我们求助" 经过漫长而痛苦的讨论,委员会决定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捍卫工人工作的机会于昰接受了这个提议,但完全是为了获得监督权并明确地拒绝进行管理。

一切政治权力归苏维埃!那么经济权力呢

工厂委员会并没有对這些矛盾视而不见。除了一些无政府主义者外每个人都认为把国家权力移交给苏维埃是唯一可能的解决办法。斯克雷普尼克在10月的全国笁厂委员会会议上解释说"我们的会议从一开始就说,在一个资产阶级政府下我们将无法建立起一致的监督权,在资产阶级政府下谈论[铨国]监督机构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工人阶级不能像[无政府主义者]雷涅夫同志所建议的那样绕过国家权力问题"。对工人来说经济危机昰发动起义最直接、最有力的论据。在10月中旬的一次工会和工厂委员会领导人会议上讨论粮食和就业形势时,大家一致认为经济即将崩潰政府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之外什么也没做。苏维埃政权是 "成功对抗经济失调和粮食危机的必要条件" 除其他外,它将在全国范围内确竝工人的监督权使工业转向和平时期的生产,并组织公共工程

苏维埃政权将把工厂委员会带到哪里去呢?答案依然没有改变在1917年10月嘚彼得格勒工厂委员会会议上,布尔什维克叶夫多基莫夫(Evdokymov)对无政府主义者说:"把所有工厂转交给工人的条件还未成熟因为这意味着偠向社会主义制度过渡。但是在俄国实行社会主义的时机还没有到来。我们的革命并不是社会主义的而是过渡性的。俄国人数最多的階级是农民而农民这个小资产阶级是个人主义的"。然而在8月中央委员会的另一位委员曾警告说。"我们有可能会面对资本家的总罢工面湔 我们必须准备好把企业掌握在我们手中,粉碎资产阶级利用饥荒进行反革命的阴谋"

苏维埃夺取了政权后,工厂委员会不再拒绝承担管理责任——无论如何这种立场都是形式大于实际。中央委员会关于工人监督的指导方针草案写道:

工人对工业的监督作为控制国家苼产生活的一部分,决不是狭义的检查[reviziya]相反,必须是干预即对属于企业的资本、存货、原料和产成品进行干预,积极地监督合同的正確履行监督能源和劳动力的利用,以及在合理的基础上参与生产本身的组织等等。

这包括向管理层发出命令的权利在命令成为强制性命令之前,管理层有三天时间向上级工人监督机关提出申诉

"这不是社会主义,"布尔什维克斯克雷普尼克在11月的彼得格勒工厂委员会会議上坚持说

这是第一步. .我们与其他国家联系在一起。我们的革命所举起的火炬将点燃西欧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不是一下子就创造出来嘚,而是通过逐步调整全部经济和政治生活来实现的我们已经进入了这种结构调整的第一个时期。. . .我们的基础是一切权力都掌握在工人蘇维埃和苏维埃代表手中不是把一切权力交给全国苏维埃,而是交给所有苏维埃包括工厂和乡村的苏维埃。

工厂委员会支持的 "主动 "监督方式遭到了 "右派同志"(被工厂委员会认为是右派同志)的反对他们得到了全俄工会委员会( All-Russian Trade Union Council )和工会大会(Trade Union Congress)的支持。他们坚持 "被动嘚 "监督他们自己为各委员会起草的指导方针是 "监督委员会不参与企业的管理,也不对企业的工作和活动负责仍然由所有者承担这一责任。" 只有政府和上级工会机构才能对管理层的命令进行宣判准则规定,对违反这些指示或关闭工厂的行为最高可判处两年监禁和没收財产。其论点是赋予工厂委员会积极干预管理的权力,会鼓励他们所谓的无政府主义倾向因为每个委员会都会以牺牲共同利益为代价來维护工人小团体的利益。

但这种论点在很大程度上是虚伪的因为委员会会议始终强调,工人的监督只有在国家经济调节的框架内才能囿效事实上,集权的必要性——打击日益严重的经济混乱分配稀缺的物资和合同,把工业转为和平时期的生产——是1918年1月彼得格勒第陸次工厂委员会会议的中心主题中央委员会关于建立地区经济委员会的建议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地区经济委员会的决定将对所有地方机構包括工厂委员会具有约束力。(彼得格勒的中央委员会最终并入了北方地区的地区经济委员会关于工人监督的指导方针指出,工厂委員会将执行工厂代表大会的意志但 "同时它们也执行上级国家经济机关的一切指示、方针和措施,并根据全体劳动人民的需要维护企业嘚秩序,并进行合理的管理保护企业财产的完整,向国家权力机关负责"其他决议则要求集中分配燃料和合同。

这些决定明确指出在發生冲突时,上级机构的决定将优先于地方利益对于一位无政府主义代表提出的中央集权将不可避免地导致 "某种专制 "的论点,另一位代表回答说:"工厂必须协调它们的活动谁能做到这一点呢?只能由一个更高级的组织来进行它. .拥有所有的信息,它分配合同知道每个笁厂在做什么。我们在工厂里直接监督;我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但分配必须集中。我们就像需要氧气一样需要组织和集中否则我们将洣失方向,永远无法摆脱目前的困境"另一位代表指出,尽管无政府主义者提出了种种批评但他们无法解释他们将如何组织经济。为了保持一致他们必须反对工厂委员会本身,因为委员会太限制个别工人的自由了对官僚专制主义的担心,无疑因规定从下层选举上级经濟机关而得到缓解上级经济机关将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运作。

从工人的角度看"右派同志 "要求他们把自己限制在被动监督的范围内,昰无视现实要求进行集中管理是可以的,但需要立即采取行动1918年初,彼得格勒的就业产业工人从前一年的406312人缩减到339641人而且这种减少夶部分是在1917年10月以后发生的;到1918年5月,首都的产业工人将只剩下1421915人根据中央委员会的文件,"[工厂委员会]把自己看成是上层经济调节机构嘚基本单位并竭尽全力遵循这些机关和机构所规定的道路。而这些机构还不存在这不是他们的过错 ,因为在这件事或那件事上面临完铨不确定的情况下紧迫的环境迫使他们有时不得不冒着风险行动"。

毫不奇怪业主们更倾向于 "右派同志 "的立场。1月向全俄皮革制造商协會提交的报告指出存在着 "以工厂委员会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潮流",以及 "在现有资本主义制度基础上逐步过渡到国家社会主义的看法工會运动支持这种看法。工会是工业的唯一盟友"报告还赞许地引用了孟什维克报刊上的一篇文章,认为革命是资产阶级的必须重新规定私有财产。皮革制造商一致赞同 "被动的 "指导方针认为 "我们可以接受"。彼得格勒工厂和磨坊主协会号召其成员如果面临 "积极的 "监督就放棄他们的工厂。

更左翼的工会如彼得格勒金属工人,无论如何都支持 "积极监督"与此相反,反对苏维埃政权的孟什维克则认为"积极的 "監督会把工人的视野 "限制在自己的企业上"。他们无视自己的报刊早先关于资本家怠工的报道宣布有关怠工的言论是 "煽动性的幻想"。

在现實中工厂委员会自己也认为不要在工厂运行良好的情况下坚持 "积极 "的监督,以免不必要地疏远资本家1918年1月,普蒂洛夫委员会报告:

在維护工人利益的过程中委员会不仅坚持解决劳资冲突的原则,而且不懈地肃清干预工厂经济生活的倾向尽可能地只承担监督职能,而鈈承担管理职能在这一领域取得的一切成果,委员会所取得的一切监督权都是在没有同资本代表发生公开冲突的情况下,在没有召集群众来保卫这些地位的情况下完全通过口头谈判和类似的措施而取得的

埃里克森( Erikson)电话厂长期以来一直是布尔什维克的据点,该厂报告说管理层同意与委员会合作,确保燃料和材料的供应因为它不认为这些活动威胁其特权。但管理层不允许监督财务和获取信息以辭职相要挟。因此委员会决定不追究这个问题,以 "避免使问题过早的复杂化导致临时停工"。在坦特列夫斯基(Tenteleevskii)化工厂管理层同意 "被动 "监督,条件是委员会尊重管理层的管理权力 新布马戈普里亚迪尔纳亚( Novaya Bumagopryadil’naya)棉纺厂的监督委员会主任坚持先检查不必要的开支,然後再给支票签字引起厂主的离职,她被该厂的委员会撤换了委员会和她说,"你不知道我们没有专家就不能管理吗!"

这些例子说明工人監督不是 "无政府主义 "诚然,中央委员会关于地区经济委员会的指导方针最初要求仅由工厂委员会选举这是一种工团主义的立场。但是委员会并没有反对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关于让苏维埃、合作社和技术管理人员的代表参加的建议。

然而在这两个版本中,监督权都是┅种双重权力的形式是对立利益之间的妥协,因此在本质上是不稳定的如前所述,工人监督的前提是资本家愿意继续管理他们的工厂但工人之所以要求进行监督,正是因为有些资本家不愿这样做彼得格勒工厂和磨坊主协会无视自己的官方立场,建议其成员只要工厂囿价值就不要放弃但是,这种立场越来越不普遍了鉴于军事合同的终止,转为和平时期生产的费用和复杂性以及使供应成为巨大问題的运输危机,即使是那些不搞破坏不担心被工人接管的企业家,对他们的前景也不能十分乐观

正是由于业主不愿意或无力维持生产,才促使工人超越了被动或主动的监督要求要求完全接管管理和国有化。这种逻辑在1918年3月维尔坎机器制造厂委员会给北方地区经济委员會的一封信中清楚地显现出来

......已经明确地朝着关闭工厂的方向进行,......工厂还没有被关闭这个功劳应该归于工厂委员会,在面对无休止嘚和不可逾越的障碍时委员会的全部政策都是为了维持工厂的生命,管理层愿意接受的那种监督只是一种缓兵之计因为它将继续是企業的主人,而责任将完全由管制委员会承担因此,双重权力将不会被消除......唯一的出路是国有化,我们在本请愿书中再次申明这一点

連 "右派同志 "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1918年1月前孟什维克、"被动 "监督的倡导者拉林在金属工人工会的一次代表大会上说: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嘟试图推迟全面管理企业把工人限制在仅仅进行监督。但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在目前的情况下,现有的力量都不能——有时甚臸不想——管理经济例如:在伏尔加河的商船队里,资本家们已经停止了修船并在总体上停止了活动。"我们要么前进要么倒下。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要放弃工人监督的思想,转而实行全面管理的制度引导国家经济的发展方向。

国有化是1918年1月底彼得格勒工厂委員会第六次会议议程上的要点唯一有争议的问题是速度,无政府主义者要求立即完全接管工厂一致通过的决议承认,如果不首先建立┅个 "有组织的、符合无产阶级利益的技术机构"在最高苏维埃领导下工作,所有工业的立即国有化是不可能的但它要求在管理层拒绝承認工人的监督权,公开或秘密破坏生产或拒绝进行生产的情况下,立即实行国有化

但是,会议确实出现了新的声音它呼吁立即将那些物质和财政状况良好、适合和平时期生产的工厂国有化,"因为无产阶级共和国从掠夺者手中夺走的不仅是将成为人民财政负担的被毁坏嘚经济而且还需要夺走能够集约化运作的企业,为人民提供经济资源从而有助于恢复人民财产的健康"。这表明与迄今为止的防御性工囚监督权决裂

但是,如果将这种转变看作一时兴起那就错了。所有在会议上发言的人都对形势描绘了一幅极为阴郁的画面"我们在这裏听到的报告向我们说明了现实的可怕。, 事实上我们自己也已经经历过了。 他们也没有放过对自己的阶级组织的批评但任务已经发生叻变化。"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的工业生活正在走向停顿,工业彻底死亡的时刻正在迅速到来它正在垂死挣扎。在这里监督权的問题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当你有东西可以监督时你才能监督。从左翼到右翼每个人都同意一件事:我们必须在新的基础上重建经济生活本身。" 这一分析在关于复员的决议中得到了呼应它说到: "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在全国范围内有计划、有组织地实现这一巨大的艰巨任务"。

如果说心情是阴郁的但也是坚定的。有些人引用了1905年一场被大规模停工打败的革命。他们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在解释要求国囿化的决定时,中央委员会指出越来越多的委员会向它提出要求,要求国家接管他们的工厂"因此,意外地出现了生产国有化的实际问題"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金属部门的国有化进程缓慢,只是将个别工厂国有化要么是作为一种惩罚措施,要么是为了防止关闭工人们經过几个月的修理,却没有领到工资因此商船队被国有化了,之后被国有化的部门是糖业(1918年5月)接着是石油,然后是其余的金属部門1918年6月颁布了全面国有化的法令。与工人监督一样国有化主要被看作是一种由外部环境强加的政策,而不是像历史学家经常描述的那樣被看作是一种意识形态上的需要。一位著名的布尔什维克在1918年写道:"是的'社会主义实验',正如我们的对手所嘲笑的那样......[但]这不是'梦幻般的理论'或'自由意志'我们别无选择。既然它是由工人阶级完成的既然资本家是在革命-斗争的过程中被清除的,那么它就必须是社会主义的调节这将是另一个巴黎公社,还是将导致世界社会主义这取决于国际环境。但我们确实别无选择”

1918年1月的工厂委员会会议要求各委员会管理国有化企业,因为 "一个由工人、士兵和农民组成的政府只要能够获得劳动者及其组织的信任,它就是强大的工厂委员會应领导各地企业,而工厂委员会在地区经济委员会的领导下工作"对于让委员会只在管理层有几个代表,并且只有协商权的建议中央委员会的一位成员反驳道:“那是极端主义,是某种畸形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工厂委员会必须要领导工厂,但是必须要从属于国家管理组織——地区经济委员会[因为]委员会最了解工厂的情况,工人相信他们"如果他们缺乏专业知识,他们可以邀请技术人员

但最高国民经濟委员会3月的一项法令与上述立场相去甚远。它要求各工业部门(glavky)的领导层为其下属的每个工厂任命一名专员以及技术和管理主任。技术主任只能由专员或工厂董事会撤换而管理主任则在经济管理委员会( economic administrative councils)的监督下工作,该委员会由工人、白领和技术人员、工会和地方蘇维埃的代表组成但工人和白领雇员在其成员中的比例不会超过一半。至于工厂委员会他们不能发布命令,而必须通过经济管理委员會

随着全面内战的爆发和经济危机的加深,迫使苏维埃国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进入绝望的生存模式对集权主义的强调越来越强烈,牺牲了工人对管理的参与这些条件有利于专制管理的支持者,像列宁和托洛茨基这样以前是左派的人都聚集到他们身边(孟什维克继续限於要求工会自治)。在布尔什维克党内工厂委员会的要求被左翼反对派和工人反对派所接受,后者捍卫工团主义立场但没有成功。

集权主义是社会主义计划的基本要素而自我管理也是社会主义的基本要素,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因为中央掌握的权力越大,企业Φ留给工人的权力就越小但是,如果具备一定的条件这个矛盾是可以处理的,甚至可以成为积极的因素:客观环境必须允许中央控制受到很大的限制经济必须能够为工人提供经济保障和体面的生活水平。如果没有第一个条件自我管理就没有意义;如果没有第二个条件,就不能指望工人为了总体利益而牺牲地方集团利益这两个条件在俄国都不具备。

然而另一个重要条件是工人阶级能够捍卫自我管悝,反对国家机器自发的集中化倾向在一月份的会议上,一位无政府主义者提议修改指导方针因为它要求工厂委员会服从上级机关命囹。他提出了一个附带条件:当这些命令 "不侵犯无产阶级的利益 "时中央委员会的发言人回答说,它实际上已经考虑过这样的保留但决萣不这样做,因为:

我们自己组织的地区经济委员会不会反对我们因为它不是一个官僚建立的机关,而是一个由我们选出来的、由我们鈳以召回的人组成的机关"不要忘记,地区经济委员会是一个阶级机关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采取不信任的态度,那么这些机关就几乎不能正确地发挥作用只有一个普遍拒绝和不信任任何领导[verkhy]的无政府主义者才能提出这样的修正案。但是我们无产阶级把领导权建立在完全囻主主义的原则上如果这些机关真的背离了群众,那么我们当然要提出那个修正案。的确我们将不得不推翻那些机关,也许还要进荇新的革命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觉得苏维埃人民委员会(Soviet of People’s Commissars)是我们的苏维埃它所建立的机构与我们是完全一致的

这段话反映了领導过三次革命的工人的信心。然而﹐俄国工人阶级的独立力量迅速受损﹐其成员要么失业要么被新的国家机关和军队吸纳,陷入了分散狀态留在工业部门的人很快就因饥饿、寒冷和疾病而士气低落。在同一次会议上另一位代表提出了一个相反的修正案:当大会通过了與普遍利益相抵触的决定时,各委员会不应该对各工厂的工人大会负责中央委员会的一位委员回答说:" 中央委员会的一位委员回答说:"峩们以服务无产阶级为宗旨,如果提出这样的条件随意地批评他们,那就不合适了......因为我在工厂里观察过工人,我可以说同志们,峩们可以认为他们......有足够的觉悟不会因为他们地利益与国家利益相矛盾而通过委员会不能执行的决定"(同上,318-320)

然而,会议听到的例孓却让人对此产生怀疑一位代表说:

有些工厂是不需要的,必须关闭在这里,你需要一个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国家机器布莱克曼同誌说:"把[工厂]交给我们,然后巴斯塔!". . . 我想问问这些无政府主义者同志... .他们现在在工厂里如何与无意识的群众中互动。他们对工人公开講话吗我不知道怎么和那些要钱的群众说话。我来得很晚因为我的工厂情况不太好:我们要裁员一百人。这就是无政府状态 ...而不是巴枯宁同志写的那种人间天堂。在我们到达这种人间天堂之前我们不得不生活在这些纠纷中,......因为每个工人不仅想得到一个半月的[遣散費]而且还想抢到两三个月的工资时

另一些人则回答说,这种冲突主要是在刚从农村出来的工人中发生的但是,特鲁戈尔尼克(Treugol’nik)橡膠厂委员会和普梯洛夫工厂委员会之间的纠纷表明问题更深了。特鲁戈尔尼克橡胶厂的燃料储备超过了中央委员会规定的三个月期限哃时,面临大规模裁员的普蒂洛夫公司正准备转产缺乏燃料。特鲁戈尔尼克橡胶厂只愿意以高昂的价格出售其多余的燃料理由是最近噺买了油罐,需要资金”你们要自求多福;但我们不会给。’这可能是爱国的对特鲁戈尔尼克的工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但对国家和正茬为振兴工业而拼命挣扎的工人阶级来说却不是好事"会议决定将超过两个月供应量的所有燃料完全置于地区苏维埃政府的控制之下。

随著时间的推移集权主义与自我管理的矛盾只会更加尖锐。6月北方地区经济委员会的金属部报告说:

委员会不顾一切地维护自身利益,努仂获得补贴和垫资. . . ...[他们]试图恢复已关闭企业,即使没有客观依据. . . 我们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数据总是片面的。. . . 他们经常围攻当局抢夺合哃,获得预付款......未经苏维埃政府批准,就重开工厂遗憾的是,这类合同客观上大部分都无法履行更何况它们非常扰乱了我们的工作......。.[该科]将不得不控制所有的订单并为了整个国家机制的利益而重新组织它们。如果没有工人政府同工人组织的斗争就不会发生这种情況。

在5月召开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布尔什维克党左翼反对派成员尼-奥新斯基为工厂委员会辩护。但他首先感叹说"生产力的绝对衰退[,]囸达到一个经济开始死亡的极端点"他认为,必须转入最低限度的生存模式转入 "吝啬 "的经济政策,在这种政策下国家将垄断现有的生產力,并对稀缺资源实行最严格的核算和使用然而,他又继续反对由中央任命的专员来管理工厂他呼吁在管理层中至少要有三分之二嘚工人代表。"这都是一般条件的问题... ...". . . 如果没有面包和金钱,那么即使在专员的领导下生产也会进行得很糟糕,而专员本身也被迫用垄斷商品或工厂财产进行交易"

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李可夫引用奥新斯基自己写的一篇文章来回答。"保存现有的生产力......只有通过最系统哋集中生产力的方式才有可能;为了最有效地利用现有的技术力量不可避免地要由一个中心对这些力量进行国有化管理"。

同为左翼反对派的洛莫夫(G. Lomov)也陷入了同样的矛盾之中"任命各种专员,不仅不能唤起地方的活力增加生产,加强生产力相反,还会降低和破坏地方的活力" 但仅仅几分钟后,他就说道"工人和农民目前正变得像虫子一样,笼罩在他们的家庭外壳中只有在满足他们自己的个人需要時才显示出生命的迹象。一切都被打破了我们已经完全压制了国家的生命力、创造力。一切正在转入地下只为自己而存在。

这个论点鈳以是也确实是双向的。但由于革命的生死存亡民主管理倡导者的社会基础越来越分散,士气越来越低落形势对集权专制管理的支歭者有利。大家都认为西方不革命就没有希望。但左翼反对派以此为论据反对为了生存而牺牲社会主义原则,而另一些人则得出了相反的结论:俄国革命的失败将是对西方革命运动的重大打击所以最好——暂时——牺牲原则。

内战期间工厂管理的实际演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最近根据档案材料进行的研究表明,工人们对参与管理的态度仍然很执着而且我们还发现,在整个内战期间尽管有官方的政筞,但彼得格勒一些最大的工厂的委员会仍然参与管理在某些情况下,他们还掌握着全部权力合议制管理也是如此(这通常意味着工廠委员会的强大存在),这违反了一人管理的官方政策

即使在20世纪20年代后半期压制了有限的工会权利之后,苏联当局也从未停止对工人參与管理的口头宣传当戈尔巴乔夫推出他的改革方案时,最初把它描绘成社会主义的复兴他试图给这个意识形态注入一些活力,尽管昰以一种有限的、矛盾的方式但是直到1989年他接受了资本主义的恢复,并收回了自我管理措施之后才最终出现了真正的自我管理运动。嘫而它还没来得及发展出激进的基础和明确的纲领,就被随后发生的 "上层革命 "所打断

  1. 这个工厂在1912-14年经历了三十一次罢工,总共损失了103,970個工作日1917年该厂有1200名工人
  2. 普梯洛夫工厂在1915年被置于国家管理之下,但仍为私人所有董事会中的股东密切关注其事务。
  3. 这并不一定意味著各委员会仍受其大会的控制这是另一个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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