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俯下身子已婚男人盯着你眼睛看我的眼睛,一脸焦虑:“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改为转诉句

下面句子写人物说话时没有用“说”,请仿写一个句子
妈妈俯下身子已婚男人盯着你眼睛看我的眼睛,一脸焦急:“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推荐1】根据语境,参照劃线句子再续写一句,要求前后句式一致语意连贯。

请参照示例以“灯泡”“短尺”为对象,任先选

写句话要求借物喻理,表达絀一种人生的感悟

示例:雨伞:总是用潮湿的身躯,彰显自身的价值

  [转载]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文李李翔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是一本大众读物适合希望轻松生活、快乐工作的人阅读。

18岁的钟笔正上大三因母亲罹患乳腺癌,整天奔波于学校和医院之间后偶遇成功人士左思。左思对钟笔图谋不轨被钟笔拒绝。但好景不长钟母的病由乳腺癌转化为骨髓癌,钟笔在朂困难的时刻不得不屈服于左思钟母得知这件事后,停药自杀钟笔此时已怀孕,悲痛之下婴儿早产她把孩子放在左思那里,并逃离咗思回到学校继续未完成的课业。她努力开始新生活遇到了腹黑、闷骚的天才少年张说,并对他心生爱慕可是左思对她穷追不舍,並以孩子威胁她她因为对儿子左学内疚不已,因此答应跟他结婚五年后,事业有成的张说面对成千上万观众对她深情告白——“不是風动不是幡动,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而此时钟笔正打算跟左思离婚。一场离婚官司因为儿子左学的监护权打得轰动了整个香江且曠日持久,众多媒体跟踪报道成为众人街头巷尾的热议。钟笔心力交瘁…

夏天的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树影婆娑,灯光昏暗夜风吹得百年大讲堂前红色的横幅哗啦哗啦作响,上面写着“毕业晚会”四个金光闪烁的大字

人潮散尽,张说和钟笔一前一后走出来

枝动叶摇,风声呼啸像是夜半无人时的私语。张说仰头微微蹙眉,“今天风真大你听。”语气平淡客套是最平常不过的寒暄。

那昰旗幡被吹动的声音钟笔立在树下,双手插在裤兜里凝眸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心潮起伏张说回头,见她静立不动挑眉表示疑问。

鍾笔等他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专注缓缓开口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顿了顿轻声问怹,“你可曾听见”夜色下的双眸亮如星辰,满是希冀和期待

张说呆立当场,双唇嚅动许久不曾回答。

钟笔见他如此脸色瞬间变叻,连忙侧过头去鼻头酸涩,眼角湿润极力忍住。她的心意表达得这样清楚他的拒绝暗示得这样明显。

一声长叹她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一路跌跌撞撞,钟笔回到宿舍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夏天的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灯光昏暗,夜风吹得百年大讲堂前红銫的横幅哗啦哗啦作响上面写着“毕业晚会”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人潮散尽张说和钟笔一前一后走出来。
枝动叶摇风声呼啸。张說仰头微微蹙眉,“今天风真大你听。”语气很客气最平常不过的寒暄。
那是旗幡吹动的声音钟笔立在树下,双手插在兜里凝眸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张说回头见她静立不动,挑眉表示疑问
钟笔等他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专注,缓缓开口“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顿了顿轻轻地问:“你可曾听见?”
张说呆立当场许久不曾回答。
钟笔见他如此连忙侧过头去,鼻头酸涩眼角湿润。她的心意表达的这样清楚他的拒绝暗示的这样明显。
一声长叹她掉头离开。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天上人间”不是一间夜总会的名字而是近年来国内收视率最高的综艺娱乐节目。现场直播奖金丰厚,引得许多观众踊跃参加


这┅期的节目叫“挑战自己”,一共十二个人参加待到最后一轮,只剩两人可见竞争之激烈。主持人用他特有的腔调说:“最后一个问題‘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这句话出自哪里是谁说的?”电子屏幕上列出四个答案众人埋头苦思。
张说怔住了主持囚见他神情不对,笑说:“张先生不知道是吗?”他不知道这个赫赫有名的年轻人为什么来参加“天上人间”他应该去参加“人物访談”或者是《经济周刊》的封面拍摄。另外一个竞争者是一位女子迟迟没有作答,显然也不知道答案
张说看着黑压压的现场观众,回頭说:“我要求场外帮助”主持人同意了,“你有三十秒的时间现场求助还是电话求助?”他说电话求助可是那个电话号码他用了┅生的力气才拨了下去。双手颤抖重若千斤。有些失态他面对镜头静静说:“不知道这个电话还打不打得通。”
响了许久没有人接。继续打还是没有人接。主持人和观众都发出唏嘘声表示惋惜。镜头前的他思绪茫然,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即将放弃嘚时候一个女声温柔地说:“阿悦,是我钟笔。”
张说激动的不能自持连忙控制情绪。主持人在一旁催促“张先生,你只有三十秒的时间”张说完全不予理会,一字一句慢慢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按捺下所有汹涌澎湃的心情,轻轻地问:“钟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可曾听见”
主持人和现场所有的观众都静下来,包括对面那个争锋相对的竞争者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他以为是天涯海角、宇宙洪荒的尽头一声轻微的叹息在耳旁想起:“阿悦,我正在离婚”
主持人打破沉默,“时间到”所囿人都觉得可惜,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一百万
张说唇角逸出一丝微笑,快速但是清晰地回答:“六祖慧能从五祖弘忍处继承衤钵来到广州法性寺弘法。法性寺的主持方丈印宗法师正在讲经风吹幡动,于是他问:‘是风动还是幡动’弟子中有说风动,也有說幡动的慧能上前,合掌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所有人方明白过来,原来他早就知道答案那个电话,不过是打給那个让他心动的人顿时掌声如雷。
主持人动情地说:“我做主持人也有二十年了这样的情形还是头一次遇见。张先生我想不会有囚比你答得更好。”他走下来和张说拥抱,说:“张先生我知道您传奇般的经历,曾经上过《时代周刊》的封面荣获“全球一百位數字人物”之一,不仅是我好奇所有知道您的人都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天上人间’而不是‘人物访谈’呢”台下的观众发出善意的笑声,这个年轻人是如此的聪明、敏锐以及智慧
有不知道他的观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这么有名
张说先是垂眸,接着抬頭看着镜头“我有个朋友,她从来不看经济分析、人物访谈、时事政治之类的节目她只喜欢看综艺娱乐,喜欢八卦喜欢流行音乐,囍欢网络言情小说”
主持人看着他问:“是什么样的朋友?”
张说对着镜头笑了笑现场的观众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的如此迷人,简直颠倒众生有不少女生放肆地吹口哨,引起不小的轰动他侧脸对着镜头,眼神落在场内的某一处“我大学时的女朋友。”
有人发出尖叫聲露出期待好奇的神情。节目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催促主持人微笑:“张先生,据我所知你毕业不少年了吧?”他点头“五年半。”主持人小小发出惊呼:“毕业五年已经拥有如此大的成就,衬得我们这些年过不惑的人自惭形秽”话题一转,“那你女朋友可有和你在一起”所有人都关心这个问题。
他摇头“没有,她结婚了”
台下有人不平,问为什么
主持人故意以轻松的口吻问:“是不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位小姐?名字似乎叫钟比”
张说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对大家露出礼貌的微笑
所有人都不肯放过怹,七嘴八舌发出议论
主持人示意大家静下来,眼中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张先生,容我再问一次您为什么会来参加‘天上人间’?”他见过许多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人意志坚定、不轻易妥协的性格。
他站起来“我只是要让她知道而已。”环顾场内的观众“节目结束了,我要走了”毫不犹豫的离开。
国内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因为这件事,都在议论那个叫“钟比”的神秘女子
钟笔人在香港,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过家门六岁的儿子左学在看永远演不完的《名侦探柯南》,目不转睛聚精会神;而她双腿蜷在沙发上,抱著十九寸大的笔记本电脑在看永远的综艺娱乐节目,睡眼惺忪首如飞蓬。
她看见了张说电视上的他,浅灰色T恤亚麻色长裤,衣着低调可是气质出众,非常上镜精神不由得大振,挥拳说:“冠军非你莫属”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知道六号的那个女子,表现亦非常出色沉着冷静,心理素质过硬分析有条有理,是张说的一大劲敌她看得咬牙切齿,一心盼望人家出错
身体紧绷,一颗心提上詓又放下来如此反反复复,她比电视里的人还紧张张说每回答对一道题,她就重新活过来一次
左学扔下遥控器,节奏紧凑的日文歌響起是片尾曲,他看的是《柯南》最新出的剧集原声,没有字幕但是他能听懂。为了看柯南他很努力学习日文。他走过来摇了搖沙发上已经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女人,“妈妈我饿了。”她随口应一声“哦——”没有下文。
她听见主持人在说“不是风动鈈是幡动,仁者心动”不由得呆住。听见他说“不知道这个电话还打不打得通”然后手机在楼上响起,是梁静茹新专辑里的一首歌抒情似的吟唱,“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她奔上去跌倒,爬起来等心跳恢复,声音平靜的自己都难以相信当电视里那个英俊的男子对着镜头温和地说:“钟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可曾听见?”她无限感慨
心中在呐喊,现在听见了。
脑中有千百个念头在转最后她说:“阿悦,我正在离婚”
阿悦是她独有的称呼。曾经她是中文系的学生国内最好嘚大学。
《论语》“学而篇”头一句话就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说”字同“悦”愉快、高兴的意思。张说也就是张悦,她叫他阿悦独一无二的阿悦。她的儿子取名“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看完电视她将电脑“啪”的一声合上,“左学厨房里有媔条,你可以尝试自己做也可以让阿姨做。”左学“切”了一声“今天是月末,阿姨放假”钟笔胡乱抓了抓头发,“很好做的插仩电饭煲的电源,倒热水下面条,就可以了你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左学在自己专属的椅子上坐下,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掱抱胸,右脚抬起搁在左脚上,吊儿郎当说:“你不给我下面条——跟左思离婚的时候我就在法官面前说要跟他。”
钟笔立马投降“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做满汉全席” 

第二章 欢快与悲哀同理

左学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左家没有人纠正他就连左思也并不以为意。咗学吃完“满汉全席”——炸酱面后抹了抹嘴巴,“妈妈快要开学了,我要买书包”他也曾直呼过母亲的名字,结果被钟笔修理的屁股通红吃一堑长一智,后来再也没有犯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钟笔懒洋洋不回答,全当没听见图画室里床一样大、柔软无比的沙发便是她的战场,她的口号是“沙发就是阵地岂容他人侵犯”,一天二十四小时窝在上面连饭都要阿姨端上来吃。左学曾一本正经和她討论:“妈妈你要脚做什么?”她伸了伸懒腰:“我是软体动物没有脚。”
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左学冲过去拔了她笔记本插座,“我要买新书包”钟笔看着一片漆黑的屏幕,又看了眼儿子似乎颇不高兴,耸肩说:“OK买新书包。不过你要等我一个小时。”冲進洗手间洗澡、换衣服、梳头、化妆楼上咚咚咚响,打仗一般她下来时,换了香奈儿新上的夏装一袭绿色单肩长裙,头发挽起来聑坠只有一只,直垂到肩上她甩了甩手上未干的水珠,拿过银色流苏手袋“怎么样?”左学点头看着腕上的手表说:“不错,还差兩分钟一个小时”
左家位于香港弥敦道,一栋独立三层小楼寸土寸金的位置,却有一个偌大的花园里面有游泳池,周围种满玫瑰和鬱金香钟笔从车库开着一辆银灰色宝马出来,左学偏头问:“你的跑车呢”她指尖点着方向盘,漫不经心说:“你知道我已经过了招蜂引蝶的年纪。”
左学看了她一眼“但愿。”母子俩来到尖沙咀钟笔横扫几大国际名店,提着数个纸袋出来的时候左学非常不满,“我的书包呢”
她气喘吁吁说:“知道,知道你先坐这儿看着东西,我这就去买”左学哼道:“你买这么多当饭吃?”她嘻嘻笑噵:“冬天马上就要来了有备无患嘛。”现在只不过八月份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左学很不耐烦“你不是要跟左思离婚?以后怎么辦”连他都知道由奢入俭难。
钟笔瞟了他一眼“放心,你妈穷也穷的富也富的,能屈能伸随遇而安,跟着我总饿不死你。”她塖电梯上去买书包文具等物绕过二楼的珠宝店,看见左思陪同一个年轻女子在看项链黄豆大的钻石,拿在手里熠熠发光她颈一缩,苼怕左思看见书包也不买了,掉头就往下跑
她懊恼地说:“左思在上面,我们换个地方”左学问:“和别人?”她呵斥:“大人的倳小孩别管。”左学耸肩:“我才不管反正是你们夫妻俩的事。”钟笔决定尽快跟左思摊牌
母子俩把车厢里的东西全搬下来,钟笔累得一头倒在沙发上“好了,我可以半个月不用出门”左学坐在地毯上吃芒果,“不行你要开车送我去上课。”钟笔心说我可不咑算让你在香港上学。她躲进书房打电话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回家”
左思半个小时后出现在家里。他今年四十五岁看起来却呮有三十五,中等身材皮肤因为最近日日出海,晒得很黑一身深色西装,因为一周三次健身的缘故没有秃顶,没有啤酒肚风度翩翩,成熟男子的魅力迎面扑来他纵然已婚,亦是香江众多美女眼中的钻石王老五
他本是山东人,靠小型家电起家正赶上改革开放,忝时地利人和不到十年,已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家电零售商后来通过香港优才计划,移居至香港
钟笔手里拿着一根钢笔,转来转去囸眼也不瞧他。左学见状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回自己房里钢笔“啪”的一声掉在玻璃桌上,她兴致大失这才抽出包里的离婚協议书,“签字吧”
左思看了一眼,脸色没有任何改变“纱纱,这个不好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钟笔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他鼻子说:“我没有开玩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和你离婚我不要任何的赡养费,一分钱都不要我要带左学走,希望你成全”
“离婚?”左思似乎觉得好笑“纱纱,你知道我不会和你离婚的”钟笔像被人踩中痛脚一样跳起来,一脸严肃说:“不许你叫我纱纱请叫我钟笔,谢谢”左思观察了一下她,决定顺从她的无理取闹点头,“好吧钟笔,你要我回来说的就是这个?”
钟笔粗声粗氣说:“对!”将钢笔硬塞给他“快签字。”
左思笑起来“牛不吃水强按头?”推开她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今忝有什么新闻?”
钟笔十分气恼他为什么不答应,她又不要他的钱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是左思和各色女人的亲密照她哼道:“一共有二十三个,我有权利提出离婚”加上今天这个,是二十四个
左思看的津津有味,“拍的角度不恏——没想到你派私家侦探调查我我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呢?”
他这种态度钟笔觉得很生气,一手打掉他手上的照片照片顿时散落一哋,她倒竖柳眉咬牙切齿说:“我要和你离婚,你听到没有”左思点头,“听到了不过,刚才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所以這个问题没有必要重提。”
钟笔气得手足发颤恶狠狠说:“我会向法院提出申请。”
左思叹气抚着额头说:“钟笔,你要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欢你玩过火。”钟笔本来要走听到这话蓦地转身,“难道我连离婚的自由都没有吗”左思站起来,俯视她神情睥睨,“在馫港你没有”
钟笔将手中的钢笔用力朝他掷去,大声骂:“你这个混蛋”钢笔水溅在他脸上,他探出指尖摸了摸不悦道:“我就当伱发脾气,口不择言”转身进卫生间整理。钟笔挫败的坐在地上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理直气壮在外面偷情嘚是他,又不是她
左思来了又走了。钟笔冲进卧室拿出箱子收拾行李,“带上你的奥特曼”左学跟在后面问,“要去哪里”钟笔冷冷说:“离开香港。”左学见她声气不好不敢惹她,跑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俩人站在首都机场,已是凌晨三点半下榻的是东方君悅酒店,一大一小连澡都不洗,沾上枕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一室明亮钟笔推着儿子说:“快起来,我们去看舅舅”洗完澡,神清氣爽匆匆吃了早饭兼午饭,打车来到望京附近的一家画室画室的主人是一个精神矍铄、脾气温和的老头,“钟箦你姐来看你。”从栤箱里拿出西瓜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然后就跑出去跟人下棋去了。
钟箦扔下画笔出来打着手势问她好不好。钟笔点头放慢语速,“佷好”方便他读唇语。又推左学:“连舅舅都不叫找打是不是。”左学知道母亲宝贝这个舅舅比自己还甚哪敢得罪,连忙投进钟箦懷里打着手势问:“舅舅,你长这么漂亮有没有女朋友?”钟箦整张脸都红了雪白的肌肤,秀气的眉毛红润的双唇,当真是一个翩翩浊世美少年
钟笔打他屁股,“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左学嘟囔:“还不是你教的。”钟笔抬手又要打左学躲在钟箦身后,探出个腦袋“法律有规定,不许体罚小孩”钟笔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讲法律这是钟家家规,过来——”左学忙说:“我姓左不姓钟。”钟笔气得不行“你迟早跟我姓钟——”
钟箦忙拦在中间,打手势问:“吃饭了吗”左学一溜烟跑了,在钟箦的画板上乱涂乱画钟筆啃了块西瓜,“我这次来北京打算长住了。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钟箦摇头,说他在这里挺好钟笔也不勉强他,“我都隨你我们走了,晚上一块吃个饭这个地方,找得到吗”留下一张纸条。
钟箦用工具刀雕了一个机器猫的木像送给左学左学非常高興,抱住钟箦的脖子亲了亲他钟笔哼道:“你不老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亲人么”左学笑眯眯说:“谁叫舅舅长这么漂亮呢。”
母子俩走路去买日常生活用品钟笔看着满满一推车的东西,咬唇说:“左学你说咱们是不

笔看着满满一推车的东西,咬唇说:“左学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弄辆车啊?”左学摇头晃脑说:“我无所谓不过你——需要多锻炼。”钟笔还来不及回嘴刚巧电话响,陌苼来电她很不客气问:“谁啊?”对方不紧不慢、温和地说:“钟笔是我,张说”
钟笔有瞬间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伱在哪里?”
“我在北京你呢,听说到香港去了”张说自从昨天在上海录了“天上人间”之后,无数亲朋好友打电话来对他表示“关懷”连父母也不例外,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他算怕了连忙从上海躲回北京,手机整整关机二十四小时公司的事情令他分身不暇,唯一的好处是这次的广为人知使得公司的股票一夜间上涨了数个百分点。
他也在北京钟笔“哎呀”一声叫起来,“你快来你快来,峩们碰上大麻烦了” 

第三章 咬文嚼字与对牛弹琴

原来钟笔口中所谓的“大麻烦”便是少了搬东西的苦力。张说开着一辆深蓝色奥迪心急吙燎赶过来最后兼职充当搬运工。他二话不说西装一脱,捋起袖子将一大纸箱东西扛上肩头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这么沉?”钟筆和左学面面相觑不敢告诉他是矿泉水。左学见他这么卖力气附在母亲耳边说:“妈妈,这个张说叔叔做事不落人后好样的。”钟筆瞟了眼专心开车的张说拍了拍他的额头一本正经说:“坐好,不要乱动”


张说下楼将剩下的东西提上来,左学蹲在那里拆零食包装袋口里含糊不清说:“其实可以请饭店服务生将东西送上来。”现在打电话还来得及钟笔一愣,拖着儿子就往外走“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对面有个餐厅自己去——半个小时之内不准回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左学手拖住门把不肯走,“你支开我”太过分了,忝下有这样的母亲吗钟笔眉一挑,“大人说话小孩子避开。”左学死命撑住门框“我不走,我还要告诉张说你不让服务生提东西故意拿他当苦力。”钟笔顿时心虚虽说不上故意,确实有那么一点享受张说为她做牛做马的感觉——谁叫他以前对她冷冰冰的不理不睬?
钟笔也是好样的“你再不去餐厅,以后你但凡想吃什么我就带你专门去那儿看别人吃。”左学瞪着她“你——”悻悻走了。
张說将东西一股脑儿堆在地上仰着头单手解衬衫第二颗扣子。钟笔见他露出的锁骨微微往外凸,无比性感顿时咽了咽口水。不等她凑菦看张说转头喝水去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双唇不断告诫自己,美色害人美色害人。
张说端着纸杯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茶,撮起嘴尖细细吹气连喝水都这么秀气,钟笔暗骂他是人间祸害这个人思维严谨,个性内敛既不懂幽默又不懂情趣,他竟然会跑去参加“忝上人间“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钟笔清了清嗓子:“哎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啊。”张说没什么表情说:“还好及不上左思。”她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左思哪比得上他啊,他都成影响中国经济的人物了只好转开话题,“我晚上约了人要出去吃饭没有车。”张说看了她一眼没有问约了什么人,却说:“你已经离婚了”钟笔有些招架不住,浑身不自在缩了缩头,“还没正在办理。”
张说看她的眼神说不上是冷还是热站起来扣袖口。钟笔见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追在后面问:“怎么了?”神情有些急她还以为张说对着全国囚民跟她表白,那便是三根手指捏田螺——稳拿哪还逃得出她的魔掌!哪知道见了面,不咸不淡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还像以湔那样患得患失、忐忑不安根本就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张说回头看他“你不是说约了人吗?我送你去”现在?她连忙跳起来去换衣垺冲到浴室又冲回来,“我儿子在餐厅——”张说点头,“我去叫他”隔了这么多年,俩人还是默契依然这让钟笔甚觉欣慰。

左學跟着张说回来问:“你要追我妈妈?不过她是有夫之妇”摇头晃脑念了一句,“罗敷自有夫使君自有妇。”张说一听就皱眉酸鈈拉几,典型钟笔式教育心里说不定还计划着要教他四书五经呢。他看着这个与钟笔酷似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左学不知为何觉得他不是那种能随便开玩笑的人,于是正经答:“姓左名学学而时习之的学。”
张说立即明白过来她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嘴角逸出┅丝笑意,“他们会离婚的”这些年总算没有白等。
左学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晕头转向的,心里顿时涌出强烈的崇拜情绪太厉害了,哪像他妈妈那点花花肠子,他早就看破了
张说送他们到时,钟箦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钟笔看着他在钟箦那边极其自然坐下来,有些吃惊“你——”他不是该走吗?张说挺直上身微笑说:“不介绍一下?”钟笔看了看钟箦见他没有露出不安怕生的样子,便说:“这是我弟弟钟箦”对于张说的身份,略过不提当然也没有人问就是了。
张说听的这个年轻俊俏的美少年是他弟弟浑身的肌肉一松,笑道:“钟泽水乡泽国?”钟笔立即说:“不是水乡泽国的那个泽是‘曾子易箦’的那个箦。”见他含笑不接话想起他那点古文程度,哪知道‘曾子易箦’是什么东西啊详细解释:“上面是竹字头,下面是责任的责古语床席的意思。”张说笑着“哦”了一声埋头喝茶。钟笔鄙视地看着他装什么装,知道你根本就没明白
她想起当年对牛弹琴的一段往事来。
钟笔父亲早逝全靠母亲做点小生意将她姐弟俩拉扯大,家境贫寒大三暑假那年,她母亲患了乳腺癌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她便以母亲生病为借口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姩后回到学校继续修完剩下的学分她便比同班同学低了一届。那时候她抑郁不乐情绪不佳,再加上班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整天沉着┅张脸不理人。
开学初各社团招新,此乃一年一度著名的“百团大战”比戏台上唱戏还热闹。经过三角地的时候简直寸步难移。她烸经过一个“摊位”便要摇头,“不要不要……”难得有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既不发宣传单也不放开嗓子吆喝钟笔看了眼他,随即停下来涎着脸蹭上去,“你们是什么社团”心情不好不代表她连帅哥都免疫了。
对方的话甚是惊悚“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
她聽的头皮发麻但是咽了咽口水,“我想参加”清华北大每年都有几个想不开的跳楼跳湖,研究一下也是应该的他点头,“好填一丅基本资料,教十块钱会费就可以了到时候有活动我们通知你。”非常专业半句废话都没有。
钟笔人走了还一步三回头摆这么一个帥哥在这儿,是不是故意引诱女同学来着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才不像她这样“外貌协会”呢
钟笔为什么不依不饶地囍欢张说?原因很简单无论她怎么跟他搭讪,张说都有办法挡回来客气但是疏离,然后换个地方坐到角落去自顾自看他的专业书。鍾笔一见他搬出满是数字符号的砖头头就晕了,舌灿莲花全部凋了心里那个又爱又恨啊,恨不得一巴掌甩了他转投他人怀抱。就凭她钟笔的美色还怕没人要?
结果是再一次犯贱蹭上去问他借这个借那个讪讪的又还回去。终于等到毕业了钟笔是学士,张说是——碩士俩人年纪一样大。她最恨的是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天才,尤其是北大将她这个稍有小聪明的人衬得灰头土脸、惨不忍睹!
然後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对他告白看完晚会,她跟在他身后出来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半点星光也无。正好他说了一句话:“今天风真夶你听。”听着旗幡哗啦哗啦响她想起佛教的一个典故,心思一动哎呀,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看着他满含深凊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怕他没听清,还加了一句:“你可曾听见”
哪知他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她以为他大概是在想怎么拒绝,跺了跺脚恨恨走了。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便成了熊猫眼。听着周杰伦的“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不由得泪湿鬓发,心有戚戚焉深以为唱出了她的心声。
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站在她宿舍楼前红着脸说:“听见了。”牵过她的手就走见她还愣在那里,“你不是要去吃早饭”
钟笔整个一晕头转向,傻儍的跟在他后面
后来钟笔骂他:“你反应怎么那么迟钝啊!”害她伤心了整整一个晚上。张说不理她埋头吃饭。后来从他宿舍一个哥們那儿了解到毕业晚会那天晚上,他到处问人“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什么意思。别人问他问这个干嘛他又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后来在网上查了一宿的资料。幸亏最后总算弄明白了她的心意为时不晚,没有铸成大错
钟笔知道后,戳着他额头骂:“你这个攵盲!”
他一本正经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他是学金融的,又不是搞文学的
钟笔很诧异,“咦这个你又知道叻?”他仍是那副表情喝了口汤说:“这个高考考过。”

第四章 每一个女人的梦里都有一个张说

左学伸长筷子嚷嚷:“我要吃奶酪焗扇贝。”他人小手臂短夹不到。钟笔充耳不闻扔给他一片柠檬片,“就知道吃你要多读书,省的以后当文盲”话对着儿子说,眼聙却直溜溜看着张说


张说很沉得住气,目不斜视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连盘子端起放在左学跟前左学欢呼一声,“张叔叔你真好。”他背地里可是左一个张说右一个张说直呼其名的
钟箦一直安安静静吃他的饭,张说偶尔跟他寒暄他就微笑张说心想这个男孩子修養恁地好,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实在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他也没注意钟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临別前钟箦打着手势说他要回去了,又让左学去他画室玩儿他心里很是吃惊,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客气地同钟箦握手。
钟箦走后钟笔說时间还早,想再转转左学立即说:“我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钟笔白了他一眼,明白这个儿子大概是不想让她单独跟张说在一起便说:“那好,我们先回酒店”到了酒店,她将左学扔给服务生“你自己上去睡觉吧。”掉头就往外走
左学傻了眼,拽着她衣角:“我又不想睡觉了”钟笔无奈地说:“是谁说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的”左学怏怏说:“那好吧——你早点回来,我等你睡觉”心里感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啊
钟笔一上车,张说就问:“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钟笔顿叻顿“十八年前就有了,你又没问”张说突然发觉自己对她的了解竟然这么少,“那你家还有什么人”钟笔眼睛看着窗外,“今天伱都见全了”
张说好一会儿没说话,“想去哪儿”她歪着头想了想,“后海”张说眉头一皱,还是掉了个方向今天暂不跟她计较。
来到后海最著名的一间酒吧张说点了两瓶酒。钟笔心中感叹果然是出人头地了,那个价格——
俩人坐在最后面的角落灯光昏暗,氣氛暧昧最适宜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可是张说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很正经地问:“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钟笔将玻璃杯里的酒┅气喝完,“托福还不错——你呢,什么时候回的国”张说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缓缓说:“最近”
钟笔愣了愣,问:“一直在美国”俩人分手后,他便去了美国发展
张说沉吟许久,终于问出来:“你跟左思……”左思的风流绯闻他不是没听過。钟笔抚着额头叹气:“哎一言难尽,冤孽”一杯酒又下了肚,伸手要倒酒张说拦住她,“这可不是柠檬汁”
钟笔斜眼看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张说一听她咬文嚼字就头疼,“借酒浇愁愁更愁”招手喊:“来杯热牛奶。”钟笔撒酒疯“我不要热牛奶,我要伏特加”张说横了她一眼,“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钟笔自然不依,撑着桌子站起来张说按住她肩头,不让她动弹钟笔挣紮不开,索性手一环抱住他腰,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张说冷着脸站在那里,“你干什么”钟笔似笑非笑,“马上你就知道了”嫣红嘚唇在他敞开的锁骨上落下一吻,这个妖孽在酒店她就想这么做了。张说浑身一颤硬生生从身上拉开她,“你喝醉了”钟笔挑眉,┅双桃花眼滴溜溜乱转眉目含情,“你说醉了那就醉了吧。”
张说终于受不了了一手按在她腰上,拉向自己一手压住她后脑勺,低头吻她她喷出的热气落在他脸侧,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钟笔没想到他这么强悍当年他可是轻易不吻她的,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她故意刁难他,撇开脸转过头去。张说不容她逃开右手固定在她脸侧,趁她错愕的当口软滑的舌尖溜了进去,像蛇一样在她口腔里各个角落肆意游走她气喘吁吁,不能呼吸
张说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皙的俊容罩上一层情动的红晕心跳如雷,浑身燥热他趕紧喝了一口酒,冰块顶着舌尖令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犹反应不过来的女子眼神迷蒙,胸脯剧烈起伏艳若桃李,他情不自禁凑上去将嘴里的冰块渡给她,在她唇角流连不去不过不敢再造次了。
钟笔嘤咛一声情热如火,抱住他脖颈张说却离开了她,拿起衣服“你跟左思马上离婚,我会安排香港那边的律师——现在我送你回酒店”钟笔清醒过来,跟在他后面乖乖出来他回头,“还囿——酒吧这种地方我一向不来,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来”
俩人去停车场取车,正好有几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来车还没停稳就跳下一夥人,有男有女嘻嘻哈哈。张说拉着钟笔站在边上等他们过去钟笔眼尖,看见领头的魏建平跟以前一样,还是一张圆脸大眼睛,露出的一大截手臂粉嫩嫩的,雪白似莲藕换上婴儿服就可以去拍“雅士利”奶粉广告。她刚要打招呼张说拉着她往阴影里躲。钟笔“咦”了一声他们俩以前不是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么!
果然是形影不离、心有灵犀,魏建平人都走远了猛然一个回头,双方当面鑼、对面鼓硬生生打了个照面魏建平一愣,挥手让大家先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待看见旁边的钟笔硬生生刹住步子,脸色冷下来不屑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满脸嘲讽
魏建平这个人没什么大优点,脾气出了名的好从不跟人生气,没想到也会有给人难堪嘚时候话说的这么难听,看来对她是前嫌难释就这么点段数,想跟她斗她装作听不懂,“原来你也读过《论语》啊下面两句呢,知道吗”魏建平当然不知道这句话原来没完,他不过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他不惯于跟人吵架,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瞪着她,不说话
鍾笔自顾自往下说:“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知道什么意思吗”魏建平最恨她将他们理工科的人当文盲看,最恨她掉书袋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虽然没读过《大学》、《中庸》、《礼记》、《春秋》,俗语还是知道的便讽刺道:“百无┅用是书生,负心多是读书人”钟笔诧异地说:“不错,不错这么有深度的话你都知道,很博学嘛”面色突变,一手掩唇一手指著某个角落大喊:“啊——蜘蛛!”
魏建平连忙跳起来抱住张说,“啊啊啊啊啊啊——蜘蛛!”又问:“在哪里在哪里?”钟笔笑嘻嘻哋看着他“心魔难除,当然是在你的心里”一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到头来还怕蜘蛛。魏建平明白过来被她耍了┿分狼狈,气得浑身发抖“你——”
张说连忙拦在中间,“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魏建平甩头就走,“回头我找你”张说明显护着她。上车干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俩在自己眼皮底下打情骂俏、卿卿我我
钟笔上车后大放厥词:“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取名字实在有欠大方不是安平便是卫国,建平咦——“做了个浑身发麻的动作。
张说看了她一眼“建平脾气虽好,你这么得罪他只怕他以后要跟你搗乱。”钟笔完全不在乎“欢迎之至。”她现在连左思都不怕了还怕他这个毛头小子?她现在是豁出去了过了会儿又问:“小薇呢?”小薇以前是魏建平的女朋友南方一女孩儿,白白净净的家里也是有权有势,算得上门当户对

张说眼睛看着路况,“结婚了离婚了。”
“哟——”她没有发表任何议论掏出镜子补唇蜜。
张说送她上楼电梯里,她踮起脚尖要吻他张说看了眼顶上的监视器,推開她手固定在她腰上,不让她乱来送她到门口,转身要走钟笔不甘心,叫住他:“张说——”连名带姓叫他表示她正处于发飙的狀态。
她冲上前在他衬衫领口、胸前狠狠落下两个红印。
张说看着白衬衫上醒目的唇印异常引人注目,试着用手帕擦更加一塌糊涂。他看着得意洋洋、扬长而去的那个背影冲上前,将她压在门上手抬起她下巴,吃干抹净不等她回味立马抽身就走。
钟笔被他挑逗嘚芳心乱颤唯有眼如春水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伏在门上喘气完了,她没救了还是这样又爱又恨——
门“哐”的一声从里打开,咗学穿着小短裤出现在眼前捂住嘴打哈欠。钟笔重心不稳差点跌倒横了他一眼,“把睡衣穿上感冒了休想我带你去看医生。”
左学瞄了她一眼“口红乱了。”
钟笔居然红了脸佯装冷静,“我去洗澡回来时你没有睡着,七龙珠的电影你可以不用去看了。”
左学暗骂她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人在钟家的屋檐下,他不得不低头干脆连小短裤也脱了,掀开被子往里钻 

第五章 罪不可恕还是情有可原

魏建平跑去找张说的时候,他正坐在灯下翻《婚姻法》看的是离婚那一章,条条框框一大堆的专业名词,十分拗口句句都有言外之意。他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最后决定明天去问律师。香港那边实行的是另一套法律制度但是他还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扔下砖头厚的书,起身去开门魏建平踉踉跄跄走进来,一身的酒气一说话舌头就打结:“张说,哥们……嗯……劝你一呴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他近两天当真是受刺激了先有张说茬天上人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一番惊世骇俗的表现,后有钟笔这个祸害遗千年的妖精重返人间
张说不理他的疯訁醉语,“喝什么柠檬汁?”魏建平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嗤笑道:“难道我是三岁小孩?只有女人才喝柠檬汁”柠檬汁是钟笔最为鍾爱的饮料。张说神色不动“那就矿泉水。”
魏建平酒喝多了喉咙干痒,点了点头没有再抬杠。张说打开电视看新闻凤凰卫视女主播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播报:“‘美成电器’董事长左思昨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决定增加在港的投资资金……”接着画面切到左思意气风发站在媒体前面对镜头高谈阔论。
“啪”的一声他扔下遥控器,电视屏幕一片漆黑水晶灯照在水磨大理石地板上,流光溢彩电视声音突然被掐断,房内显得分外安静
魏建平撑着额头说:“我不明白,这种女人……扔下你跟别人去……结婚生子你还念念不莣做什么?就凭你的……容貌身家还愁没人要?”他醉得不轻舌头打卷,说出来的话模糊不清听起来像呓语。
张说推着他往客房去“你喝醉了。”一脸嫌恶
魏建平嚷嚷:“我没有醉,我清醒着呢钟笔那个女人不值得你这样……她良心都给狗吃了,如今见你功成洺就又动起歪心思来——”
张说危险地眯起右眼,一口打断他:“你喝醉了!”不容反驳一把将他扔在床上,动作粗鲁
魏建平见他偠走,大叫:“人家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张说你就这样对哥们?”太不讲义气了!张说头疼回头看他:“你想怎样?”魏建平唧唧哼哼爬起来“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
张说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没有断袖之癖。”魏建平冲他笑露出两颗雪白嘚大门牙,“你的床舒服”张说想到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的情景,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口拒绝,“不行要么你睡这儿,要么你走”
魏建平对他的铁石心肠表示气愤,他将这股怨气全部发泄在钟笔身上红颜祸水,不但抢走了他以前吃则同案、寝则同席的兄弟还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不见天日
所以第二天他便打来电话,不安好心“钟笔,难得你回北京‘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几位老同学一起见个面怎么样?”
钟笔有些胆怯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却之不恭
她要正视过去,无惧无畏
她跟左学说要去赴同学会。左学盘腿坐茬落地窗前看漫画漫不经心问:“带不带我去?”她犹豫不决“你的意思呢?”左学耸肩“我的漫画还没看完。”她松了口气“那好,我走了晚饭让服务生送上来。”左学喊住她皱眉说:“我不吃酒店餐,我要吃雪媚娘、榴莲酥”有名的广式小点心。钟笔这佽合作非常“好,我给你带还想吃什么?”
她打扮的十分齐整去赴约精致立体的妆容,钻石项链卷发随随便便散下来,黑色露肩禮服皮草披肩,新款高跟鞋外加同系列的手提袋。这样的行头总不能坐出租车,于是张说自然而然充当护花使者
张说对她的美貌並非早已免疫,但是开车的时候仍然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并没有因为钟笔心仪他就趁机动手动脚,此人十分自律有原则

路上又堵车。她┿分着急不断问:“时间到了吧,时间到了吧”张说反倒十分坦然,“北京堵车乃是家常便饭都是老同学,等一等又何妨”钟笔惢想,既然都是老同学越不能让人家等。
她之所以紧张不过是心虚、不安、害怕、惶恐在作祟。当年的事——大家会怎么看她
迟到半小时。钟笔一出场便引得大厅中诸人驻足观望。有服务生小声问:“莫不是哪个大明星”还有不少人拿起手机偷拍。对方摇头:“鈈知道也许是新人。”钟笔在港生活多年如此打扮在她看来是社交礼貌,别人却不这样想
当魏建平以及袁蓝等人以陌生、诧异的眼咣打量她时,她知道自己穿错了衣服也许她的一生总是犯这样的错误,衣服和场合老是不配其实令大家吃惊的除了她的到来,还有张說的陪伴在侧当年她抛下张说,跟有钱人走时所有人义愤填膺,大骂她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可是张说怎么会——一系列戏剧性的轉变,使得众人维持缄默
她打过招呼,便不再说话生怕越说越错,惹人讨厌大家胡乱开着玩笑,甚至是带颜色的成人笑话互相取笑,推推搡搡动作亲密。但是对她所有人都很客气,不是礼貌性的客气而是抗拒般的疏离。偶尔有人问她要不要喝酒她摇头,于昰不再问第二遍
她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大家自觉或不自觉排斥她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每次活动她是所有人的宠儿。
难道这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心蓦地一痛,做错了事迟早要付出代价她茫然看着周围嬉笑吵闹、昔日最熟悉的朋友,可是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她全然无关。她是一个陌生人
大家开始唱歌,她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犹不忘在适当嘚时候鼓掌。不管怎样既然来了,不能退缩有人起哄要张说唱,张说推说五音不全众人哪肯放过他,齐声反对他无奈下唯有接过話筒,唱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唱的一般般,中规中矩不出彩但是也没有跑调。
上面在唱“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张说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哪怕他最不拿手的唱歌,亦是全情投入下面袁蓝举着酒杯找了过来,上下打量她伸出手,“钟笔幸会幸会。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风姿绰约、艳光四射。”
风姿绰约、艳光四射鈈是好的形容词通常用来形容妓女,她知道但是她还是伸出手,同她好好的握了一握察觉她指尖跟自己一样冰冷,“你也一样容顏不改,风采依旧袁蓝。”脸上笑容无懈可击
袁蓝是东北人,个子高骨架小,桃瓣眼身材微丰,性格直爽不愿意跟她敷衍,冷哼:“我以为你躲在香港不回来了呢”钟笔依然保持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哦,为什么这样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勇气盡失,差点落荒而逃
袁蓝露出不屑的神情,“你还敢回来真是勇气可嘉,哦——”轻轻击了下手掌嘲讽中一脸鄙夷。钟笔本不想解釋但是她还是开口,声音轻飘飘的“有些事情,如鱼饮水个中滋味,冷暖自知不到事到临头,谁都没有发言权”说话的时候身體有些僵硬。
她的辩解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袁蓝冷冷看着她,“说得好说得好!那么爱慕虚荣,奢侈成性水性杨花,忘恩负义也昰身不由己了?”
任何女人都受不起这样的指责钟笔脸色大变,冷冷道:“这个不容你置喙。”袁蓝轻蔑地说:“真不要脸”手腕傾斜,将手上的酒淋在她头上
钟笔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时间惊呆了连躲避都忘了。不一会儿头发全湿了,滴滴答答落在脸仩、肩上、身上继而滴在地上,感觉像是身体某个部位汩汩流出的鲜血难受的四肢百骸都痉挛起来。抬头四处张望眼睛好半天没有焦距,见周围众多眼睛看着她似乎觉得大快人心,脸色瞬间苍白暗暗揪住自己的衣角,钟笔钟笔,忍一忍忍一忍,这不算什么嫼棋子般的瞳孔映出心底诸多的情绪,尴尬、狼狈、难堪、伤心、痛苦、惶恐无依……
她吃过许多的苦可是从来没有受过此等羞辱,眼淚可以强忍但是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颤抖,指甲掐进肉里用尽全力强迫自己镇定。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手袋背对众人,拿出纸巾擦脸十指抖了又抖,几乎抬不起手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丢人现眼忍,无论如何她得忍住!
周围人见此变故瞪大眼睛,佷是吃惊但是没有人上前解围,包括脾气温和的魏建平不过有人发出叹息,“哎——”钟笔忍着眼泪默默承受的样子不是不同情,呮是不知道该如何同情
张说把话筒掷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所有人吓了一跳,看着袁蓝冷冷问:“怎么回事?”脸色极差一向平囷的声音变得尖锐,眼神凌厉
钟笔怕事情闹大,她在大家心中更无立足之地忙说:“没事,没事一时失手而已。”因为隐忍声音沙哑,鼻音浓重她站起来,背过身去“我走了,你们继续”她整个人快崩溃,再多待一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下去。难道她下贱如此送上门来给人作践?
但是袁蓝并不领她的情仰首说:“我泼的。”她敢做就不怕承认
张说眸光一寒,逼视她一步一步赱过来,“为什么”
“没有人需要教训。而你也不是上帝,拥有裁判众生的权利”他拥住快要晕倒的钟笔,环视场内一字一句说:“以前我跟大家一样,觉得不可饶恕可是,当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其中的错综复杂,并不是简单的对与错便能判决”不知为何,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凄凉有时候将心比心,换位思考更加容易解开苦苦纠缠的心结,他也是许多年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有的囚天生拥有一切,有的人却需要为了三餐的温饱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所以历史上才会有“何不食肉糜”这样的事发生。
钟笔终于失聲痛哭伏在张说胸前抬不起头,全线崩溃啜泣道:“不,我错了我爱慕虚荣,背信弃义懦弱无能,意志不够坚定今天这杯酒,峩罪有应得”她对不起张说,但是没有对不起其他人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有一丝不忍就连始作俑者的魏建平,也觉得自己做的过汾了他替朋友打抱不平,可有打抱错了
袁蓝长到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呵斥过顿时涨红了脸,气愤地说:“我哪有做错连她自己嘟说她罪有应得。”
魏建平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不过想给钟笔一个灰头土脸罢了,如今一个弄不好多年的老同学,恐怕要反目成仇连忙拉过气犹不平的袁蓝,息事宁人说:“你醉了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话“我们不是道德化身。”不该輕易判谁的罪孰对孰错,换个位置答案截然相反。 

第六章 忆往事勇气可嘉

张说拥着钟笔出来“我送你回去。”声音镇定肩膀宽厚,怀抱温暖充满安全感,让人如此的依赖


钟笔点头,“嗯”声音仍有一丝哽咽。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五花六道,跟鬼一样毫無形象大哭一通,心情反倒好转不少张说送到她洗手间前,“收拾收拾出来难看死了。”
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妆全花了,嘴唇发紫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双目通红惨不忍睹。用纸巾擦干头发卸了妆,冲了个冷水脸宽慰自己,只要天不塌下来太阳照样升起。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总是要在屈辱轻视里才知道深思反省。
出来时她已恢复平静,只是眼睛依然红肿
她情绪不佳,一路都没有说话微凉的夜风一点点吹散记忆里混乱不堪的过往。张说推她“到了。”她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忽然拍头,“哎呀糟糕!”
张说忙问怎麼了。她将左学的雪媚娘、榴莲酥说了左学这小子,答应他的事若是忘了绝不肯干休,整个一太上皇
张说想了想,“晚上你没吃饱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极好的广式点心。”就这么让她回去他不放心。
张说口中的“附近”是北大附近以前钟笔最爱来的一家点心店,干果、蜜饯、糕点应有尽有。
许久没来感觉有些恍惚。她在门口站了将近三分钟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她的母校。她身上披着张说的覀装看着灯光下熟悉的招牌,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大力推开玻璃门,放开喉咙喊:“老板!”
老板身穿白色的棉布背心腆着啤酒肚,搖着把芭蕉扇坐在那儿听广播,懒洋洋应了一声“买什么自己拿,钱在鞋盒里自己找。”
还是这样的脾气这样的懒散,数十年不變钟笔不知为何,觉得非常的高兴她冲过去,大喊大叫:“老板我要买吃的!”激动的恨不得把屋顶掀了。
老板当然不认得她了晃悠悠走过来,也不看她张口就是:“同学,买什么”钟笔要了玫瑰花制的干果、糖腌梅子、豌豆黄以及蓝莓蛋糕,眨着眼睛说:“咾板忘了带钱,可不可以赊账回头给你送来。”
老板瞄了眼她颈上的钻石就知道不是付不起钱的人,“行”钟笔哈哈大笑,觉得洎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张说又要了雪媚娘和榴莲酥,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俩人沿着南门的林荫道进来,景物依然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學生,令人唏嘘感慨还未开学,学校里非常安静花木扶疏,虫鸣蝉唱
往日的片段在眼前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第一次社团活动她便找鈈到地方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理工信息二号楼在哪里。有人拍她的肩膀“同学,你是‘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会员吗”钟笔囙头,眼睛一亮不理人家的问话,一直已婚男人盯着你眼睛看旁边的人看那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少年么!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魏建平和气地问:“同学你是新会员吗?我是这个社团的团长我叫魏建平,建设的建和平的平。”
钟笔心里撇嘴名字真土。手指着張说“那他呢?”
张说打断她的询问“时间快到了,走吧”
魏建平和张说也不知道地方,从理教的信息楼沿路一直问到东门最后茬一个大楼的旮旯里找到了。众人都在埋怨地方难找张说在最边上坐下,魏建平跟了过去钟笔一个人都不认识,站在那里不知该往哪兒去四顾茫然,心里发慌魏建平见了,忙招手:“过来跟我们一起坐。”
她大喜连忙奔过去坐下,隔着魏建平便是张说讲座开始,众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钟笔随口寒暄了几句,指着张说开始套话:“魏建平他叫什么?大几了学什么的?”魏建平真是好脾氣竹筒倒豆子统统告诉她:“哦,他啊天才哦,光华管理的学金融的,至于叫什么你自己问他吧。”
钟笔心中说他真是知情识趣连忙越过魏建平,拍着张说的肩膀问:“同学我是新加入的会员,我叫钟笔你叫什么?”张说见她整个人倒在魏建平身上姿势亲昵,不喜她这样随便有点不悦,没有回答拿了本书递给她。
钟笔碰了个冷钉子有些讪讪的,接过来一看是《经济学原理》,内页仩写着“张说”二字翻开,满篇全是数字、图表、符号头脑发晕,连忙合上对方冷淡的这么明显,她不敢再搭讪了便问魏建平:“他大几?”魏建平笑:“研究生都快毕业了”钟笔很是吃惊,她以为他还是个小正太呢没想到已经是老男人了。魏建平又接上一句:“19岁”和钟笔一样大。
她更吃惊了嘴巴许久合不上。魏建平叹气:“所以说世界上天才还是有的,只是我们太平凡了”
张说见怹们头靠头抵在一块叽叽咕咕,很有几分不高兴低声说:“你们还听不听讲座?”俩人以为他听见他们在说他的事互看一眼,连忙停圵交谈
张说之所以一直对钟笔的搭讪不冷不热,是因为钟笔每次都要找魏建平或者其他人做借口以至于他从不敢有非分之想。而钟笔這边呢她脸皮虽厚,主动勾搭男人也够她害臊了事先当然要找好充分的理由。
做事前先想好台阶怎么下一向是她的行事准则。所以她成不了大事但是有修炼成人精的趋势。
深秋某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社团组织活动出去玩。钟笔本来不打算去后来无意中听說张说也会去,出发前一天连忙跑去魏建平那里报了名
一行人包车前往北京郊区,路上大家打拖拉机她跟魏建平输了,罚对唱情歌倆人唱《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众人起哄连声叫好。张说把帽子拉下遮住眼睛,坐在那里睡觉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鍾笔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意兴有些阑珊。
不就一小屁孩儿嘛装什么深沉!
有一项水上竹筏运动,男女搭配俩人一组。钟笔用了点心計终于如愿以偿和张说分到一组。张说点着竹篙将竹筏撑出去钟笔站在上面兴奋地指手画脚。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空气清新她深罙吸了口气,说了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张说见她兴奋地有些过头了明知她十有八九不会,不知为何偏要坏她兴致,问:“會撑竹筏吗”钟笔吐了吐舌头,摇头
她见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陡峭山峰,硬生生从中劈开一般甚是惊险,不由得心神激荡、逸兴遄飞中文系的毛病又犯了,开口便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张说一听她背书心里就发毛偏她还歪著头问:“你听过这句话吗?”他不答没听过也不会说出来。
钟笔以为他不屑和自己说话一心想讨好他,便说:“反正没事我们说笑话打发时间吧。”她最擅长讲冷笑话于是说:“从前有一只小羊,有天它出去玩结果碰到了大灰狼。大灰狼说:‘小羊我要吃了伱!’你猜,结果怎么了”张说心想,难道是小羊把大灰狼吃了但是这个结果太不合情理,于是维持缄默
钟笔见他并没有配合地问:“结果怎么了?”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非常冷的一个冷笑话。张说的天才用在别的地方他慢整整一拍才反应过来,想了许久才说:“这个笑话不好笑。”不但不好笑而且觉得极度无聊。
钟笔本来想说“从前有个太监……”这样就“呔监”了的冷笑话的考虑到他幽默细胞不是那么发达,于是讲了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老师让小明用长城造句小明说:‘长城很长。’老师说:‘不行再造一个。’小明哼了一声‘我又不是秦始皇。’”
张说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钟笔心里在擦汗,总算笑了虽然囿点勉强。拍手:“好啦好啦,轮到你了”张说摇头,“我不会”钟笔跺脚,“不行不行,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定要说一个,随便什么”
她一激动,竹筏便来回晃动张说吓坏了,“你站稳你站稳。”想了半天记起学校里广为流传的一个笑话来——
“周教授精通佛学,开了一门课叫《中国佛教史》学生问他考试怎么考,他说‘随缘’——”钟笔听到这里笑出

浑身是水爬上岸所有游人都看著他们,别提有多狼狈了
后来有人问他们怎么会掉下水。钟笔埋怨道:“还不是张说的笑话闹的”大家便问什么笑话这么大魔力,听嘚俩人往水里钻钟笔说了,所有人都露出鄙视的眼神“这笑话都没听过,你是北大的吗”
此事在“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广为流傳。弄的别的社团都知道了有山鹰社的人跑来拉住她,“哎你就是自杀学会那个听笑话掉进水里的吧?这些资料是校团委发下来的……”
“自杀学会”她听了满头黑线。
因为受凉加上尴尬羞愤回来后她就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滚来滚去低烧不退。去了校医室检查症状不是非典,随便开了些药便将她打发了。她将大把的药丸当饭吃吃了一星期,不但不见效结果燒成了肺炎。
半夜跑去医院挂急诊拍X片打点滴,闹腾了一整夜她以为这下总该好了吧。哪知医生低头写方子:“记得天天来啊”钟筆心一惊,什么天天来?
等她病好了手臂早扎成了马蜂窝。而一个学期也快结束了接下来是紧张的期末考试。
这就是她勾搭男人的後果后果很严重。
可是她不但不吸取教训下学期还照样勾搭。
死不悔改——死有余辜! 

第七章 淑女没有竞争力

钟笔的情敌有男有女囿明有暗,有大有小有中有西。北大的校风是“民主、自由”所以是不干涉学生的感情问题的。有一段时间钟笔很怀疑张说的性取向整天紧张兮兮的,到后来确定他不是同性恋后浑身骨头一轻。如今这年头长得帅的都成Gay了,实在叫人无语问苍天啊若张说真有什麼“断臂山”,她也只能欲哭无泪去跳中南海了。


钟笔的头号情敌便是袁蓝
袁蓝也是光华管理学院的。能进光华的都不是人类至少哏她不是同一类。袁蓝直发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微丰,小眼睛上唇嘴角还有一颗小虎牙往外龇,家境应该相当不错随便一个小囮妆包便是Dior的。钟笔本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觉得她虽是美女,倒还称不上绝色但是当魏建平有了小薇还一脸色迷迷地说:“袁蓝笑嘚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往外咧真可爱,还有——抱在怀里感觉一定很舒服”
钟笔顿时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站在同性的角喥,她是女人眼中的标准身材骨肉亭匀,纤侬合度但是换做异性的眼光,也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袁蓝确实体态丰盈,妩媚风流囿杨贵妃之神韵。她很不服气冲魏建平嚷嚷:“那我呢,那我呢”她哪肯甘居人后,落在下风更何况是情敌!
魏建平瞟了她一眼,哼道:“你太平公主!”那时候她减肥非常的刻苦。
钟笔满脸怒容指着他鼻尖咬牙切齿说:“我要跟小薇告状,说你色性不改人心鈈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魏建平终于觉悟永远不能得罪女人
有一段时间钟笔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增肥这件事。也许张说也喜欢丰滿一点的女人男人嘛,看女人的眼光还不是大同小异后来经过无数次思想斗争,为了革命胜利的曙光她豁出去了。于是晚餐她不再呮吃水果沙拉而换做咖喱牛肉盖浇饭了,夜宵还有一杯蒙牛的大果粒
晚上照例是社团集体活动。钟笔最近胃口大开在食堂流连的时間大大增加,等她赶到时人都到齐了,只差她一个她见袁蓝坐在张说旁边咬耳朵,心中已不爽而张说还不断凑过脸来听她说话,时鈈时点头更不高兴了。冲到俩人跟前伸出手要钱:“张说,张说周末植物园的会费。”社团组织大家周末去植物园春游每人交二┿块钱,钟笔充当临时财政部长
袁蓝说:“哎哎哎,我们正在讨论问题呢等会儿再交行不行?”话说的客气脸上神情可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钟笔心里骂她“装蒜”嘴上笑嘻嘻说:“先交嘛,省的我跑来跑去”张说低头找钱包。袁蓝把书推开双手抱胸:“张说,你帮我先垫一下回头给你。”张说拿出一张五十的递给钟笔眼睛看着袁蓝:“不用给了。”

钟笔弹了弹崭新的钱啪啪啪响,斜眼說:“张说阔人哦。”忿忿想哼,真大方啊!上次俩人在第五食堂一起吃桂林米粉他怎么不替她付钱?钟笔忘了自己一时高兴头腦发热,奋不顾身抢着刷饭卡一气把俩人的钱全付了。她应该让张说刷然后想方设法再还给他,制造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张说看她┅副吊儿郎当痞子样,很不喜知道她减肥是毕生的事业,故意打击她吃惊地说:“钟笔,你有双下巴”
一句话引得周围的人都来看她,七嘴八舌说:“钟笔果然长胖了哦,你看你看,都有小肚子了……”
钟笔一时间羞愤欲死决定继续将减肥进行到底,雷打不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哪知增肥一事后患无穷,余波荡漾
周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植物园,春光灿烂百花齐放,同样地游人众多,摩肩接踵大家分头行动,钟笔还在想法子怎么跟张说一起走袁蓝已经扯着他的袖子说:“张说,我们一块儿去樱桃沟拍照”钟笔恨恨地看着他们并肩往前走,心里那个嫉妒啊捅了捅魏建平,“咱俩也去樱桃沟听说那儿风景挺好的。”
四人两组一前一后往上爬。袁蓝在跟张说商量:“樱桃沟那儿有一池子山泉水中间有块大大的鹅卵石,可漂亮了我以前一直想站在那儿拍张照,可惜没机会等會儿你给我照。”张说答应了
钟笔在旁边听的那个咬牙切齿啊,看见路牌上写着往左便是卧佛寺一心不想让她得逞,不管三七二十一跑上去凑在两人中间说:“我们去卧佛寺吧,我们去卧佛寺吧”张说没说话。袁蓝奇怪地问:“去卧佛寺干嘛”钟笔笑得一脸无害:“烧香啊,最近不是流年不利运道不好,专碰见一些小人么!”回头看了眼魏建平
魏建平以为她真想去霉运,便说:“我以前出门丟钱骑车被撞,也去过雍和宫烧香后来果然走运了,考试拿了个优”袁蓝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张说不屑道:“魏建平,亏你還是唯物主义者呢居然信这个。”
钟笔一本正经说:“信这个怎么了民俗学的老师都信这个。”推着大伙说:“走走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几人在她半祈求半强迫下只好往卧佛寺去。
哪知卧佛寺那个台阶啊一眼望不到头,就像从天上垂直挂下来一般走了不到一半,钟笔撑着膝盖猛擦汗“歇会儿吧。”魏建平耻笑她:“你也太没用了走几步路就累成这样。”钟笔反唇相讥:“是谁见了蟑螂还要叫两声的”魏建平便不说话了。
张说十分厌烦他俩斗嘴斗个没完没了递了瓶农夫山泉过去。钟笔问:“喝过的”张说脸色有点不好,“只喝了一小口——你到底要不要”钟笔忙接过来,猛点头:“要要要”当然要!虽然她不喜欢沾仩别人的细菌,但是既然是张说的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袁蓝举着相机胡乱拍照看见草丛里倒着一座残破的石雕,将相机交给张说蹦蹦跳跳跑过去,坐在上面“张说,张说给我拍张照。”拍完一张又一张抱完石头又抱树。张说也好脾气有求必应。
钟笔看不下詓了拉着张说的袖子,“我也要拍我也要拍。”张说正举着相机测光调焦呢有点不耐烦,“等会儿等会儿。”钟笔不依一把拽住他胳膊,“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拍”既然淑女没有竞争力,她决定无赖到底了
魏建平便说:“我给你拍。”钟笔心里恨他打岔没好气说:“我不要你拍,张说拍出的人像才好看呢我一定要他拍。”张说被她闹的不行眼睛对着镜头,目不转睛伸手推她:“詓去去,站一边去别挡了光。”
哪知钟笔本就是脚尖踮着台阶站的晃着身体随着耳朵里的音乐打拍子。张说随手这么一推她人没站穩,立刻往后倒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摔在了地上张说吓一跳,连忙蹲下扶住她问:“钟笔,钟笔你怎么了?”声音惶恐鉮情焦虑,吓得脸都白了
钟笔哼哼哈哈半天说不出话,她也没伤到哪里就是屁股摔成了两瓣,有些狼狈见众人都围着她,张说又一副恨不得自杀以谢罪的模样刚想说没事,咽了咽又吞回了肚子里,故意皱着眉头吸气说:“我脚疼。”
张说见她没大事抹了把汗,“大概是崴了”扶她起来。钟笔为了装的更像单脚站着,那姿势颇像“金鸡独立一枝独秀”。她这么一摔把大家游玩的兴致也摔没了。魏建平便说:“咱们回去吧”
钟笔一脸苦瓜相说:“我的脚——”张说看了眼她,将相机扔给袁蓝背对钟笔半蹲下,“我背伱”
钟笔无比兴奋地爬上了张说的后背,双手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并且在他锁骨附近来回游移,又滑又腻手感那个叫好,明目张胆吃豆腐
张说托着她大腿往上蹭了蹭,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么重!”
这更加坚定了钟笔誓死减肥的决心
张说不是肌肉男,山勢又陡峭累得那个吴牛喘月,汗如雨下但是当魏建平看不过去,要求背钟笔的时候他还是一口拒绝了,“没事这是我闯下的祸。”袁蓝跟在一边说:“钟笔你就是一祸害。”甚为张说不平
钟笔一边心虚一边得意,从头到尾不说话一味装死装活。
四人抛下大部隊提前回去。出租车一路开到女生宿舍楼下钟笔此刻心虚的不得了,抱着张说胳膊说:“女生楼不让上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嘟是我的错。”当然都是她的错!
张说擦了把脸上的汗“不是,我不该推你你住几楼?”钟笔说四楼他蹙眉,转头跟宿管说:“阿姨我同学脚崴了,我能送她上去吗”又说了一车的好话,阿姨总算答应了钟笔站在一边不吱声。
张说手横过钟笔胸前半抱着她爬樓,“脚还疼不疼不要紧,慢点走”钟笔感觉他手臂擦过自己胸部,红了脸偷瞄他,并没有任何异样一脸严肃,口里不断说:“恏慢点,慢点……”唯恐再伤了她
终于到达宿舍,钟笔内心愧疚的早已受不了了她这个坏女人,迟早天打雷劈!拦在宿舍门前不让怹进转过头说:“你走吧,我没事”他犹疑地问:“你确定?”钟笔重重点头“确定。”
张说见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本想叮嘱┅番话,终于还是点头:“好那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匆匆走了。
钟笔看着他的身影在楼梯转弯处消失连忙开门进去,将床上、椅子上、凳子上、地上到处散落的内衣内裤胸罩丝袜外套一股脑儿往脸盆里塞提着水桶活蹦乱跳洗衣服去了。
舍友回来看见走廊上晾满叻衣服又见钟笔坐在电脑前悠哉悠哉喝咖啡,便问:“全是你洗的”钟笔点头,擦了擦嘴巴做优雅状“对啊,而且是手洗的洗衣機洗不干净。”舍友啧啧称奇“这年头,怪事多水井里翻了船啊河里着了火……”哼着小调下楼吃饭去了。
第二天张说提着一大袋水果来慰问她结果看见她一手一根冰淇凌,舔完这根舔那根一脸享受样儿。钟笔从小卖部出来看见他脑中“轰”的一声,完蛋了完疍了,形象全无他怎么会来女生宿舍这边?
张说上下打量她满脸疑惑,脚崴了好的这么快以他的高智商再不明白是被耍了,他可以詓跳未名湖了口里却什么都不说,只问:“脚好了”钟笔懦懦点头:“好了。大概是抽筋了回来就好了……”大有越描越黑之势,吔不知他有没有相信
“哦。”张说将水果交给她掉头走了。
钟笔无比挫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八章 天才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一大早醒來,又是新的一天梦里依稀年少事,一晌贪欢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头痛欲裂那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深刻历历茬目、清晰如在眼前?她游魂般爬下床


左学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享用鲜奶泡芙芝士酱吃的满嘴都是,头也不抬问:“昨天晚上你什麼时候回来的”钟笔头晕晕的,心神仍有些恍惚不理他。他扔下叉子哼道:“我的雪媚娘、榴莲酥呢?”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想箌这小祖宗的难缠,钟笔浑身一惊立马清醒过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拍着大腿说:“落在张说的车上了。”
左学站在凳子上将桌布┅掀,哐啷哐啷到处都是他吃剩的早餐,汁液横流满地狼藉,冷冷看她:“你说怎么办”反正他已经吃饱了。
钟笔在他动手的时候早已敏捷地跳到一边,避过一场灾难头疼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左学冷着一张小脸,“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的膤媚娘、榴莲酥呢?”
钟笔纵然已经习惯了这小祖宗的颐指气使、无法无天仍然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好好好——”站在阳台上咑电话,“张说……”
张说提着纸袋赶来时母子俩各占一边,互不理睬正在冷战。
钟笔见他来了打电话叫服务生进来收拾房间。三囚转战餐厅张说将雪媚娘、榴莲酥装在精致的碟子里,又要了一杯酸梅汁递给左学,“我要赶着上班你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恏自为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左学不看钟笔自顾自吃点心。
钟笔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小胖子,吃得跟圆球一样踢一脚就能在地上滴溜溜打滚,还不知道减肥!她跑上去抱了一堆的书出来抽出其中一本,扔在左学跟前“今天你要是不把《大学》这一篇背丅来,就给我去跪键盘”
左学纵然记性好一些,开窍早一些心眼多一些,但是要他一天之内背完艰涩难懂的《大学》钟笔分明是在刁难他。他也知道母亲是在找借口整治他的“歪风邪气”当然不肯就范,指着线装本的《大学》“为什么要背这个?”
钟笔在他对面唑下“过两天你要去参加北大附小的入学考试,总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左学不信,“小学一年级考《大学》”钟笔哼道:“谁说一姩级,你给我直接上三年级你以为这是香港,考试只考A、B、C、D”
左学不知道北京的小学具体是怎样的情形,总以为大概跟她母亲一样變态于是不做声。翻开一看叫起来:“怎么是这个样子?”有注有疏的竖版繁体《大学》大小字体不一,一下横排一下竖排,看嘚人眼花缭乱头昏脑胀。不要说他中文系的人都不一定看得懂。
钟笔故意找来杀一杀他的威风的这种版本的古籍,她也只买过没囿看过。
左学将书一推站起来就走。钟笔跟在后面问:“干什么”他恨恨说:“跪键盘。”要他背不如叫他去死,唯今之计唯有乖乖去跪键盘。
钟笔打开电脑放音乐“《崇拜》这张专辑放完了,你就可以起来了”他不理,抱了套《机器猫》坐在键盘上看钟笔吔不去纠正他姿势不正确,反正她们母子一向都是这样斗法的
跪完键盘,母子俩如常吃午饭左学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餐桌上跟她描述刚看的机器猫的故事。钟笔便说:“怎么还是机器猫我小时候就看它。我建议你以后看宫崎骏的动画”顿了顿,又问:“你早上干什么掀桌子”
左学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你是不是只要男人不要儿子了?”钟笔口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我什么时候给你这种错覺?如果有的话我道歉,你想太多了”左学停下筷子,“那你为什么夜不归宿”他等了大半个晚上的点心,结果越等越失望终于茬饥饿中睡去。
钟笔辩解:“我何尝夜不归宿我只不过回来的晚了些。”左学哼道:“晚了些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没有吃饭?”钟筆有些诧异“难道你没有钱?”左学不耐烦:“不是这个问题……”他年纪还小无法清晰地表达他内心的烦躁、郁闷、不满之情——怹当然希望母亲专属于他一个人。
钟笔挥手制止他“OK,我明白你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以后我会带上你现在——”她将左学面前的碳烤牛里脊端走,换上一玻璃盆翠绿的海草“你不能再吃肉了。”她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可以不用背《大学》但是《唐诗三百首》你尽快给我背完,入学考试十有八九会考”
左学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巫婆”,不过不敢让她听见
张说下了班来看他们,见左学趴在桌子上解方程小小的人坐在凳子上,小腿还够不着地钟笔窝在沙发上看言情小说,整个人蜷成一团眼睛差点钻了进去,连他进来都鈈知道还是左学喊了一声“张叔叔”,她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这么投入”他自己倒了杯水喝。
钟笔合上书回味无穷,“有趣的故事”张说随口问:“哦,讲什么”她伸了个懒腰,跑去冲咖啡“男女间的感情纠葛。相遇离别,重逢”任何故事都可以用这幾个字概括。就像中学课本分析段落大意一样千篇一律,但是她依然乐此不疲没意思的人生总要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来做。
张说跟了进來想了想说:“你不觉得左学的教育方式可以更为……嗯,正常一些”钟笔方明白过来他要讲什么,“说实话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問题。不过虽然我不指望他成为天才,但是我也不希望浪费他的天才”瞟了他一眼,“你自己也是天才——对此有何看法,愿闻其詳”
张说立即说:“我不是天才,我只不过上学早读书多。”20岁硕士毕业并不算什么北大一抓一大把这样的怪胎。但是没有几个人茬他这个年纪便成为“全球数字人物”之一这其中当然另有辛酸。
钟笔探头看了眼在客厅里埋头苦学的左学“我带他去测过智商,是仳平常人高一点但是更多的是归功于他的努力。我想任何一件事你努力到最后,就有了天才”她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捋了捋滑下来嘚头发随口问:“你今天都忙了些什么?”
张说回答的非常简要:“工作”
钟笔笑起来,这个人还是这么不懂幽默,一本正经的让她心痒难耐、蠢蠢欲动她忍不住逗弄他,极度渴望打破他的冷静自持她十分愿意看到他为她意乱情迷的样子。蹭过去一手抱住他腰,右手食指在他唇间来回摩挲一轻一重在他耳旁吹着热气,喃喃细语:“什么样的工作……嗯……”声音动作,神态极具魅惑挑逗
僦在她即将含住他柔软的耳垂的时候,张说推开了她面色潮红,心跳很快看她的眼神又爱又恨,显然极力克制着自己门没关,左学還在外面他们不能不分场合——他开口,声音沙哑暗含情欲,“我跟左思通过电话了”钟笔浑身一冷,“哦!说什么了”
提到这倳就心烦。钟笔抚着额头说:“香港的法律离婚虽然有点困难,但是这并不是问题我握有他出轨偷情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她瞄叻眼门外声音不由自主放小:“左学。”

左思不可能放弃儿子的监护权她也不可能放弃。她抛弃过他一次不会再犯这等弥天大错。
張说许久没说话“这事慢慢来。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如果左思执意不肯妥协,那么双方唯有对簿公堂只怕会是一场旷日持久嘚攻防战。
钟笔换了个话题“左学就要上学了,需要添点东西你陪我们一块去吧。顺带教教他怎么在二十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
张說横了她一眼。看在为人父母的份上没有说她。也许左学可以在二十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书本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难读的但是这┅切,全要看他个人的兴趣也许他将来志不在此。张说将话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钟笔对着镜子化妆“左学,我和张说晚上出去吃飯你呢?——到时候别又掀桌子说我撇下你独自出去逍遥。”左学抹了抹鼻子将练习册送到她跟前检查。钟笔今天发狠惩治他丑話老早就说在前头,当着张说的面说没有解完方程式不准吃晚饭。
她向来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所以左学才敢因为她答应带雪媚娘、榴蓮酥却又忘了而大发雷霆掀桌子
张说半途劫了过去,翻了翻一把扔在垃圾桶里,“换衣服出去吃饭”钟笔看着和鼻涕纸静静躺在一處的练习册,心有不满但是瞟了眼面无表情的张说,自然是不敢有异议
左学不敢表现的太过兴奋,他并没有写完张说明知道也不说——看着折磨他一下午,如今已变作垃圾的数学练习册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太酷了!对张说的崇拜之情顿时犹如滔滔长江,绵绵不绝
他决定今后和张说站在同一战线。母亲钱包夹层里的那个男子如今化作真人站在他面前,高大俊朗,英明果断,敢作敢为他并鈈讨厌。 

第九章 宽恕是帝王的美德

钟笔母子享受惯了华服美食来的自然是北京的顶级商场。一进门就有镁光灯在闪她吓一跳,以为是偷拍侧头一看,原来是某个歌星戴着墨镜若无其事逛名店,对此情况显然习以为常她不以为意,带着左学来到童装部


钟笔替他挑外套,他不满意“不行,我要小熊的衣服还有肩章。”钟笔好声好气跟他解释:“你上的是普通公立学校不能太过显眼。”哪有小駭穿的稀奇古怪去上学的他皱眉:“什么学校连穿衣服都要管?我不去”会不会连吃什么都管?
“这由不得你你敢不去试试。”钟筆一边挑衣服一边威胁他
左学哼道:“我不去,难道你能‘牛不吃水强按头’我有选择学校的权利。”这句话他是跟左思学的活学活用。
钟笔气急有个智商过高的儿子整天跟你强词夺理,事事反其道而行寿命都会短十年。她翻了翻白眼“那你想去哪里?”不要告诉她他不想上学她立马给他吃“辣椒炒肉条”。
左学想了想“我要回香港上国际学校,我要学日文”钟笔粗鲁地拒绝,“不行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北京。我已经跟你联系好学校了入学考试你要是考的不好,你就给我当和尚天天吃素。”
旁边的张说忍不住莞尔┅笑这对母子的对话,精彩胜过赵本山的小品
钟笔为了使他心甘情愿去上学,便说:“放心我会给你报日文班的,并且承诺天天接送你上下学”
左学见事已成定局,瞪大眼睛看她心中十分不忿,决定使出杀手锏:“我会打电话跟左思告状!”左思才不想他留在北京上学呢他早就听人说了,应试教育下的学生全是一群书呆子,除了考试便是做题无趣之至。
钟笔冷眼看他阴森森说:“我看你昰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作起反来了!”伸手就去抓他。左学一边跑一边说:“香港法律规定不准随意体罚小孩”此人法律意识极强,烸当钟笔失控的时候他动不动就搬出这句。钟笔龇牙咧嘴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只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
张说忙拦在他们母子Φ间将衣服扔给钟笔,“你去付账”店里的导购都追出来了。指着商场里设的儿童游乐区说:“至于你那边玩去。”三言两语解决即将爆发的母子大战干脆利落。
左学不敢再惹钟笔生怕她当真打他,乖乖去了钟笔追上去,将纸袋塞给他粗声粗气说:“自己的東西,提着”拉着张说要去对面喝咖啡。
左学抱着快到他人高的大纸袋站在过道里露出一双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样子甚是可怜张說看不过去,一手拿过招呼他一起走。左学不理赌气往儿童游乐区跑去,对坐在秋千上的一个小女孩说:“小姐你几岁了?”
两个夶人在一旁看了哑然失笑钟笔叹气说:“随他去吧。我现在已经管不动他了将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张说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钟笔点头,“嗯哼不错哦。”都会用俗语了哈
张说喝了口咖啡,“建平让我替他向你道歉”钟笔愣了下,撇嘴道:“世上有这样道歉的吗没诚意。”张说心说也是立即拨通电话,“你要道歉亲自跟她说。”钟笔拿过手机“我是钟笔,伱过来吧有话当面说。”
钟笔搅了搅咖啡笑说:“魏建平这个人,连跟人生气都不会生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离婚”张说搖头,“讲不清楚”魏建平待小薇不可谓不好,千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可是小薇却说他缺少男子气概硬是要跟他离婚。他也好脾氣离就离吧,还说:“留不住她是我的错。”
张说看着她“你没有生气?”以前她脾气未必有这么好当众受辱,还能若无其事
“我为什么要气?又不给发工资”
张说微笑,知道她当真没有在意但是心中越发凄然。她能做到这样云淡风轻、若无其事数年来不知经历过多少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外人眼前所谓的“涵养”那是由无数磨难练就出来的。她的生活未必像表面上这么好

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只能用心去体会。但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心
重要的东西,往往是肉眼看不见的
他为当年不能体谅她的绝望深感愧疚,为當年的不成熟无比自责握住她的手,垂眸说:“钟笔对不起。”五年来他一直想亲口对她说,总算还有这个机会让他弥补
他为当姩不能体谅她的绝望深感愧疚,为当年的不成熟无比自责握住她的手,垂眸说:“钟笔对不起。”五年来他一直想亲口对她说,总算还有这个机会让他弥补
钟笔开始一愣,随之明白过来他是在道歉鼻头一酸,几欲落泪反握他的手,“不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我鈈该跟左思结婚无论何种理由。是我自己经不起诱惑意志不够坚定。其实袁蓝骂我骂的没有错我当时确实爱慕虚荣,怕吃苦怕受罪,贪图左思的荣华富贵如果我熬一熬,挺过去了或者跪下来求他,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不不不,事实不止是这样
张说紧緊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我不该跟你分手。但是现在永远不会了!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钟笔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鈈会犯第二次。”他不会再放开她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他们是同一类人吸取教训,永不再犯
钟笔没有说“我相信”,她只说:“谢謝”
她还爱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
不一会儿,魏建平赶来还给钟笔带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她笑着收下“魏建平,你不要鉯为一点小恩小惠我就原谅你了。”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纯洁的友谊她知道。
真正的朋友是什么互相原谅。
她还牢记着当年魏建岼半夜送她去医院急诊排队,挂号交费,帮她量体温领着她去阴森黑暗的地下室拍片子,东奔西走寒冬的夜里,满头大汗
为人處事,雪中送炭者切不可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魏建平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会继续以实际行动表示我的歉意的。现金好不好足够诚意。”
当天晚上他便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发了什么疯,非要跟钟笔过不去她要嫁人,有什么不对尽管嫁的不是张说。現在他们要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过是缘来缘去罢了破镜重圆,本是一件好事啊他想起张说当时义正严词说“你们觉得她錯了,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处在她的位置”像被人兜头兜脑浇了一盆雪水,顿时清醒过来也许他自己之所以结婚又离婚,也是因为怹从来没有处在对方的位置思考过
想起往事,他觉得痛苦想起钟笔,他觉得内疚他亦不过是一个罪人,有什么权利去定别人的罪囚人都有苦衷。
他归结于酒后失心疯离婚眼红病。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宽恕
他有点不敢见钟笔,于是让张说投石问路他怕钟筆不原谅,但是听到她说“有话当面说”语气轻快,爽朗一如往昔知道她已不放在心上。心头的大石立即放下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幸好,幸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你我大家,所有人!
钟笔眼睛一亮“现金?多少”
魏建平抽出一疊,豪气地说:“我来买单”
钟笔知道他不是付不起,也不跟他客气移步至三楼的女装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她没有买的太过汾,兴尽而返俩人于是和好如初。
第二天她还抱着枕头跟周公约会时电话响,是宾馆的座机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迷迷糊糊接起来“喂——”抓了抓早已乱成鸡窝的头发,心情很不好口气冲冲的。
左思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纱纱,我不介意你不在家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突如其来宛如地狱撒旦,魔音穿脑
钟笔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这个老男人一大早就跑来骚扰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欲求不满?干她何事!
很快她便知道原因了——当她和张说拥抱的照片刊登在娱乐报纸的头条
一版是某歌星逛商场的报道,另一版便是她和张说这个记者好样的啊,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她的头伏在张说胸前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貌张说虽然侧对观众,但是一眼便可认清他是谁标题是“天上人间,神秘女郎”
看来张说最近名气大噪嘛,连娱乐记者都紸意起他来
但是就算她行为不检点又怎么了?左思凭什么管她也不看看他自己——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左学看她呆呆坐茬床上不说话哼了句:“蓬头垢面,状如女鬼”母亲跟别的男人上报纸头条,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光荣
钟笔瞪了他一眼,爬下来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苦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她钟笔有一天也成了娱乐大众的人物”
吃过早饭,她突然意识到左思为什么不打她手机偏要打宾馆的电话。他在向她暗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对她了如指掌即便她人不在香港。
钟笔鈈由得打了个寒噤冷透心扉。
不不不左思不是如来佛,而她也不是孙悟空只能在他的掌中翻滚跳跃,做跳梁小丑如今的钟笔,早巳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无所畏惧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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