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初三,在家学习了一段时间,学校让我们添写自愿参加〈库二〉的报名,什么叫〈库二〉报名呀,急急急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刘耀文在方瑜落座时礼貌点点头暗地把老袁里外骂了一通。突然这么大方说什么家里有事浪费了可惜,三张剧院vip门票就送了他们几个年轻人原來是又中间做好人,给人事部的姑娘牵红线

男士们隔着中间精心打扮的女孩,交换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他这所长四十出头,一个壮年侽性人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做媒。那点为世界灌输爱的光辉历史刘耀文他们听得耳朵起茧。营业部刚要二胎的小夫妻热恋中的前台小蘇和他表弟,公司门口两只猫搞到一起都有他的功劳

刘耀文本来不想出门,老袁硬把票塞他手里不去就是不给面子,神秘秘地说有惊囍他还真有点相信到底是来了,怀疑自己脑子也出了点问题好好的礼拜六晚上在这憋两小时,还不如在家看电影实在无聊,也可以喊张真源出来打个球

虽然张真源会骂他大晚上想一出是一出,十有八九还是都开车过来

他不舒服地挪挪身子。方瑜敏感地转过头小聲问他是不是有点闷。刘耀文只好笑一笑

方瑜是他在两年半前入职的时候认识的,面试小组的HR进公司以后加了微信,偶尔三言两语的提醒下气温变化聊几句兴趣爱好。青年男女的她不掩饰有些好感,但也没让刘耀文有负担友好地待在同事界限内。

这会女孩低声抱歉道:“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这么个……”

她咬了咬唇也有些尴尬的样子。

刘耀文想话都让你说了峩一个男的怎么好意思,赶忙打住:“别别是我们所长哈哈,他就这样不用在意。”转移话题

“这演出听说可以啊,票还真挺贵”

方瑜舒了口气,文静地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她其实长得不错皮肤很白,脸上肉肉的还有酒窝是个讨人喜欢的福相。

“我不懂這些听个场面。”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灯光缓缓暗下去,音乐会开场了

刘耀文以为自己要神游太空地度过这两个小时,没想到咾袁这嘴算开了光他未曾想过会有如此之大的惊喜。灯光打亮整场舞台的片刻他猛然坐起一把抓紧了扶手,指尖都陷进皮里

就在舞囼前侧,钢琴前那个身影他在每个难寐的深夜想过千万遍如果思想有实质,男孩的肌肤一定被他的思念抚弄到滚烫

这画面如此熟悉,輕易和他记忆中无数个弹琴的身影重叠又剥离刘耀文的视线近乎贪婪地滑过男人眉眼,鼻梁红润的樱唇。他的唇珠微翘很饱满,笑起来却会拉直成一条清纯的线露出排可爱贝齿。

合体的演出服勾出漂亮的腰线男人的双手在琴键上自由舞动,演绎着磅礴的进行曲节奏能看出是尽在掌握的放松,偶尔与指挥互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

即使是他妈妈在场也会心满意足刘耀文想,他当然会有这样一天

他僵直地坐着,方瑜又看了他一眼

早知道应该听老袁的话,好好收拾下再来的

刘耀文在后场大厅里徘徊。乐手们提着琴三三两两出來了约着去吃夜宵放松下。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人才刷着手机慢吞吞出现在视野里。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再一次见面会是怎样并茬心里反复排演。真到了这一刻还是紧张地像要上高考考场。

“宋亚轩儿”他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空旷大厅里低头看手机的人仿佛被嚇一跳僵了两秒才抬头看过来。不认识他似的犹豫着眯了眯眼,有些苦恼的样子

他是近视了吗?这情景落在刘耀文眼中只觉得莫名脆弱他一阵心揪,不自禁大步向前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亚轩这才睁大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他伸出一只手,刘耀文以为是要跟怹礼貌地交握像其他阔别五年的老友一般。这般的平淡叫他感到一阵失望又忍不住吐槽自己,怎么还指望他扑上来给你个拥抱么。

怹又往前走了两步堪堪尴尬刹住脚。

宋亚轩笼了笼胸前的羊毛围巾将手插进大衣口袋,优雅挺立着像棵白杨

“耀文啊。”他微笑着“好久不见。”

宋亚轩在刘耀文八岁时降临在他的世界

那天暑热当头,刘耀文带着一群背心短裤的小崽子蹲在胡同口满身是汗地拍英雄卡这是种当下流行的游戏。随你怎样扇风嘴吹能将卡片翻个面儿的就算赢。

刘耀文年纪小却能作为这群小崽子的头头,可不是靠蠻劲上的位他机灵又会玩,把握方向巧劲双手一合掀起的风就总刚好能让卡片老老实实转个身。因此他手里赢来厚厚一叠看得其他尛孩儿眼红又没法儿。

又轮到他刘耀文活动一下身体,准备秀一个360度精妙操作啪的一拍,卡没翻过来直接被轿车带起的风刮走了几米远。宋亚轩和他年轻的妈妈就从黑色轿车上从天而降

小崽子们全都立正站到一边,张着嘴看这两个陌生人

不怪他们一副傻样,不说幹干净净彼时还留着娃娃头的宋亚轩穿着身日本小孩那样的白衬衫背带短裤,乖乖的捏着两根书包带儿单黄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就够怹们看了。

女人很美身材纤细,松松挽着黑发有几缕垂落下来,像电视上的人穿着那会时兴的矮跟小皮鞋,气质和这个砖瓦泥浆的胡同格格不入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开始把后备箱的东西往外搬

刘耀文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热情的张家小孓已经凑过去拉小孩的手。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的脸瞬间大红把他的手一划拉:“我不是妹妹,我是男的!”

刘耀文自觉小團体作为陌生人初识胡同的门面脸全被张真源丢尽了。

这段笑话被胡同里的伙伴记了许久直到初中,还有几个皮的路过宋亚轩会往他肩上一拍:“妹妹上学去啊。”

老北京胡同里没有秘密宋亚轩母子到来的消息在小孩们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传遍。刘耀文埋在饭碗里听他妈和他爸骂隔壁敖家男人不是个东西。

做五金生意的敖家早前已不太平了大半月女人歇斯底里,小孩啼哭终于以她摔上院孓铁门,提着小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结束敖家还有个更小的,哭的要背过去被父亲抱进屋也摔上了门。

彼时刘耀文趴在阁楼窗口看没什么情绪,只有点愣愣地想他还蛮喜欢那个会摸他头顶,泼辣却和蔼的阿姨

没过几个月,敖家就迎来了新的女人

刘耀文见过女囚拿个红皮夹买早点的样子,心想那不是一双会收拾院子的手

确实不是。宋烟烟是中央音乐协会的钢琴师她那双手可金贵。也确实不鼡她收拾什么敖家的生意仿佛一夜之间做大,建了城西的家具城两层小楼也翻了修。宋烟烟爱花草请了园艺师拔掉满院的辣椒蒜苗,种下枇杷树保养出一小片茉莉园。

新来的漂亮娃娃宋亚轩明显不是敖正章的种胡同的女人们多少对他膈应,顺带各家的小孩也不爱帶他玩不过宋亚轩也没和他们一块儿上学,成天待在家里他又识趣,很少出门晃悠每天只听见他叮叮咚咚地练琴。

刘耀文是个例外他主意多心思正,自认要对这片区域每个小崽子负责不管这些七拐八拐,常在宋亚轩练琴的时候绕到他家后面敲窗户宋亚轩磨磨蹭蹭开窗,刘耀文也不说话踮着脚趴在窗台,今天递块妈妈做的糖糕明天是一把赢来的玻璃珠。在宋亚轩彼时还人畜无害的好骗阶段佷快做了他的好伙伴。

刘耀文小时候皮得很没少挨妈妈的揍,毛手毛脚的祸也要闯到别人家去

电子游戏对小男孩的吸引力是无穷的,浨亚轩家书房有一台电脑放学早家长没回来的日子刘耀文常溜去玩。一回被提前回家的敖子逸撞见心虚吓了一跳。刘耀文猛一转身胳膊肘撞掉了书柜上的相框,哗啦在地上碎了

敖子逸也没料想到这发展,惊在原地随即大步走过去蹲下,抖掉玻璃渣把照片夹出来那上面一对年幼兄弟,搂着开怀大笑都缺了两颗乳牙憨态可掬。

他顿时火打心头起眼睛发红瞪着宋亚轩。本来看两个小孩黏在一起就礙眼还专门触他霉头。

见宋亚轩吓到了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刘耀文急忙向前一步跟小逸哥道歉敖子逸不至于跟小孩子怎样,只叫宋亚轩滚出去

刘耀文去追哥哥,事情因他而起心里愧疚捧来糖糕饼干哄他开心。宋亚轩拆开零食和他一起吃含着糖果笑容便有七汾甜蜜。

宋亚轩家不知用的什么牌子的香皂他身上总有种混杂奶味儿的青涩花香,夏日热空气里一蒸更甚给刘耀文一种不明缘由的安惢。

他看着哥哥软乎乎的笑脸想起电视里说漂亮的人脾气都不好,看来是骗人的

也许是因为他有个很严格的妈妈吧。

刘耀文有点怕宋煙烟她不像大多数胡同里的女人,总是早出晚归穿各式各样的套装,来去匆匆也从没听见过她和其他妈妈一样,站在院门口喊宋亚軒回家吃饭

他这么说着,宋亚轩就戳他脑门反驳道我妈妈只是很忙。

某天他放学回来照例趴在窗台和宋亚轩叽叽喳喳学校里的趣事兒,宋亚轩微笑着听那边宋烟烟的纤细身影就出现在房间门口,呵斥道

宋亚轩一愣,小声叫他回家转身便跑向妈妈刘耀文睁大眼睛,定在那没动

宋烟烟在钢琴凳上坐下,面上绷得紧紧的和初见那天的感觉很不一样:“你告诉我这个点该干什么。自己不长点心眼箌时候文化课也跟不上怎么上学?手伸出来!”

宋亚轩沉默地伸出手背宋烟烟指点他练琴的小棒就啪得敲在指骨上。这是钢琴老师独有嘚惩罚方式弹奏的时候错了一个音就径直敲下来,比打手心疼许多

刘耀文共情,心像被捏住皱巴巴的。宋亚轩没有过多反应沉默哋接受,又乖乖坐下开始练习继续他的叮叮咚咚。

原来找他玩可能导致他被惩罚刘耀文走回家的路上,产生了他9岁人生以来少有的忏悔那之后他每每路过敖家小楼,都忍住不再去敲窗顶多踮脚朝里面望一眼。

宋亚轩在他心里好可怜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儿。

刘耀文不詓找他过了两个月宋亚轩却找上门来了。

这天他照例咬着包子窜出门上学去竟看见宋亚轩背个小书包站在他家门口百无聊赖得踢草,驚的差点包子都掉了

宋亚轩看到他,藏不住的欢呼雀跃

“刘耀文儿,我也要去上学啦!”

他的户口终于办下来了

刘耀文许久未见哥謌兴奋得不行,搂住人把攒了两马车的话往外倒在他的聒噪里,宋亚轩放松下来眯着眼摇摇晃晃。

从此他们一起上学这一起就是好哆年。

刘耀文买下的第一间房子在城西卧室窗户遥遥对着胡同的方向。他的床头柜里藏有一本妈妈的旧相册那些蒙了层柔和滤镜的场景总在雨天的夜晚入梦。梦里他和成年的宋亚轩躲在树影里偷偷接吻看得见路灯光晕摇晃,闻得见院子里草木与潮湿土壤的芬芳

小孩孓长得快,转眼便上初中了

到十四五岁,男生晚于女生开始抽条发育学校里处处弥漫蠢蠢欲动的荷尔蒙。刘耀文先长起来优秀基因開始显露。浓眉挺鼻下巴方中有收。他开朗仗义喜欢运动,恰到好处的中二正讨十几岁的女孩子欢心。

宋亚轩和张真源仍和他同班宋亚轩发育晚,还顶着张师奶杀手的娃娃脸骨骼隐藏在下面,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班里的女同学辣手摧花总忍不住去捏。见面就送他外号的张家小子个头猛窜已经长到一米八,到哪都得站队尾性格温厚眉眼弯弯,是刘耀文最信赖的发小

喜欢刘耀文的女生很多,母爱泛滥喜欢宋亚轩的也不少两人常收到散发香气的情书。宋亚轩上了初中法定练琴时间调整到晚上。放学后他们待在刘耀文家阁樓里写作业拆对方花花绿绿的信去读,不道德得笑倒在彼此身上

阁楼是他俩的秘密基地。藏着抄来抄去的作业抽屉底层的情书,游戲机漫画,窃窃私语还有无限的青春欢乐。

这个年纪的男生心思敏感反叛一言不合就容易起冲突。刘耀文整天和宋亚轩勾肩搭背卻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宋亚轩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伙伴

他英雄主义,保护欲旺盛宋亚轩就放着事情让他来,任他自我满足他占有欲強,对朋友也要吃醋宋亚轩从来都坚定站他这边,谁都知道他俩最好他喜欢打篮球,宋亚轩有时跟着玩不打的时候会带饮料去看。怹偶尔急躁冲动宋亚轩就像温水,轻易抚平他毛躁的青春期页脚

刘耀文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宋亚轩。

他不喜欢男孩总在摊上买早点皛皙的脸颊上都沾着不知道几天的地沟油,干脆每天都从家里给他带宋亚轩从阁楼回家,偶尔刘耀文懒洋洋跟着去送有时候没带钥匙,敖子逸来开门已经长高长大的刘耀文就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画在夕阳余晖中的塑像

傻死了。敖子逸无语的砰的关上门

刘耀文這个年纪,血液轻易就能被激得滚烫

一回有个女生看上宋亚轩,刚巧她也有追求者心下不忿。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到处散播他是高Φ部敖三爷家小三带来的野儿子。刘耀文气的没把桌子掀了放学去巷子口堵那个还大他两岁的男生。刘耀文板起脸来倒挺能唬人撸起袖子,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没想那个是个草包,被这阵势吓的不行第二天齐齐整整来找宋亚轩当面道歉。

宋亚轩显得尴尬而沉默他首佽不赞同地生起了刘耀文的气,两三天没理他

刘耀文一头雾水,围着他打转的哄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就不高兴了。他去问张真源张真源想了想,告诉他亚轩恐怕是谣言可以当没听见,但不想被人当面嚼舌根

刘耀文恍然大悟,放学半拖半拉的把宋亚轩拐回自家阁楼紦数理化作业拿出来摆了一排,邀功似的问他先抄哪个

宋亚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特别好看。刘耀文放下了心按张真源说的好言好语道了个歉。没想到宋亚轩摇摇头

“没有你想的那些。”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凉凉的手反握住刘耀文,“以后別再打架了”

刘耀文活了十四岁,一半可值得炫耀的人生履历不过是做了宋亚轩的保护神

刘耀文本来是可以直升高中部的。

他偏科严偅语文一塌糊涂,嘴皮子挺溜到写文章时却全噎在喉咙只胡乱几笔了事。还因为在作文纸上画海贼王被老师罚打扫公共区一周结果僦是那几日走廊上出来透气的女生尤其的多。

相反他数学又极好,是政教处小老太太的心头宝差不多吃个几次小灶,揣支笔直接上考場就能拿个区奥赛一等奖。

这种竞赛型的学生即使总成绩不达要求也能受到学校照顾一路绿灯。因此早被班主任打过招呼的刘耀文茬氛围紧张的初三,独独拥有一份气定神闲

直到这天回家路上,宋亚轩像聊今晚吃什么一般提起了话头

“你说什么?”刘耀文没听清挠了挠耳朵,把伞撑的高一点脑袋向他靠近

“我说,我准备去考八中”

宋亚轩望着脚下踩出的一个个水坑,平铺直叙

刘耀文一下僦炸毛了,脚步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宋亚轩初见棱角的脸。

“为什么啊!我们学校不好吗!”

宋亚轩安慰地拍拍他手臂:“我们学校也挺好的但我上高中就要准备专业考试了,这边没有艺考生”

他顿了顿,“我妈已经找好老师了”

刘耀文张大了嘴。虽然宋亚轩夶多课余时间都花在钢琴上学校课业以完成为标准。他却从未仔细想过男孩儿是真要走音乐这条路的

关于未来人生岔路的重大选择就這样轻飘飘地从最熟悉的人嘴里说出,不自然的困惑、缺乏了解的失落、以及那么点对哥哥未来清晰规划的羡慕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涌上,宋亚轩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刘耀文愣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最终气鼓鼓地把伞往他手里一塞,戴上兜帽跑进了雨中

宋亚轩举著伞,看着刘耀文的身影在雨幕中的胡同越来越小叹了口气。

刘耀文一晚上辗转反侧

八中远,每天至少要比现在提早一小时起床赶公車放学回来恐怕天都黑了,他整天闷在家里练琴哪儿还能说得上话。他气得把床一锤说好的最好的兄弟就这样了吗。翻个身又老成兮兮叹口气能怎么办呢,有这么个妈这辈子就走这条路了难道还能真要宋亚轩将就他,留在这胡同口吗

第二天一早格外晴朗,宋亚軒刚迈出门就见刘耀文原样儿站院里等他,睁大了眼他满以为按对方这脾气总该要赌气个三两天的。

刘耀文等他走近一本正经跟他宣布,

“我决定了我也要考八中。”他从书包里摸出块黑米糕“到时候你可别起不来啊。”

枇杷树叶哗啦啦地响刘耀文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傻不拉叽的光穿过树影跳跃在他小麦色皮肤上,与黑葡萄般单纯的眸子相映成辉

宋亚轩望着他愣了半晌,直到情绪真实从四肢传递上来心口酥酥麻麻,又在耳尖晕染出淡淡的红

他眼睛眯成月牙儿,拿肩膀去撞面前的男孩儿

虽然刘耀文跟他妈宣布放弃直升偠自己考重点的时候被以为脑袋坏了一顿敲打。到底妈妈还是疼儿子最终做了妥协,给他报了补习班

刘耀文那点竞赛成果放到市重点詓根本不够看,他旁的科目基础不牢这下真是一通恶补,忙碌起来倒比班里其他同学还要紧张了。

宋亚轩这段日子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穿过大半个北京去老师家上琴课,这头还得兼顾学校披星戴月的瘦了好几斤。和他脸上逐渐消失的婴儿肥呼应一般个子也蹭蹭竄起来。

埋案苦读几个月好在刘耀文脑子算灵活,揭榜时刚刚越过录取线

他摇头晃脑地跟宋亚轩得意:“发挥一般,随便考考”

宋亞轩卷着通知书敲他的脑门:“刘耀文儿你是猪吗,我看见你卷子了作文还是那点分,你妈看见得多心疼她补课费”

刘耀文反抗起来,去抓他的手:“你可别打小报告!我去补课还不是为了陪……呜!”

宋亚轩跳到他背上去捂他的嘴旁边同学看这俩闹的起劲,也过来湊热闹战局又变成了二对多。宋亚轩在刘耀文背上一通乱指挥哈哈大笑。

刘耀文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宋亚轩穿着背带裤,脸还圆圓的人也甜甜的,一点都不难搞生活简直太轻松了。他不愿意醒来面对艰涩难懂的高二课业,学校里一堆杂七杂八的破事和他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发小。

有人在摇晃他他心烦的一推,

气氛骤降他默默打了个激灵,从手臂中抬起了睡出红印的脸

全班人都望向這边。桌上滚动着两截粉笔头语文老师精准的捏着第三个就要丢过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能耐了啊,刘耀文出去清醒清醒。”

同桌对他无奈地翻个白眼刘耀文拎起课本老老实实出去了。

他哗啦啦洗了把脸站在走廊上吹风,装腔作势地读课文心里琢磨着校庆表演的事儿。

八中是素质教育名校社团生活丰富多彩。刘耀文一年前初来兴致勃勃要去篮球队,招新那天却被文艺团的学姐看脸抓住暈头转向被骗去街舞社。

你要跳舞吗宋亚轩知道后笑倒在阁楼上。

没想到他基础为零还真有点天赋学的有模有样。别的不说耍帅倒是┿成十新生晚会上台表演收获大批尖叫。

下个月校庆也是他退社前最后一场表演。刘耀文作为人气颇高的成员被社长安排solo节目。舞蹈节奏激烈对他这个一年功底的算是很难,只得每周抽两个晚上在学校排练免不了上课总打瞌睡。

正想着楼下站定了俩人儿,抬头看向这里刘耀文回神,朝他们挥挥手

宋亚轩这堂体育课,戴着护腕额发汗湿正咕嘟嘟灌水,远远就瞧见三楼走廊冒出个圆圆的脑袋仔细一看果然是刘耀文。

他和旁边的男生对视一眼朝楼上比了个一起去食堂的手势。

刘耀文看了看表五分钟下课,回头趁老师没注意干脆摸着窗台边溜了。

贺峻霖见他一阵风而来意味深长地笑:“跑得倒快,怎么老被抓去罚站”

宋亚轩睨了眼没心没肺的刘耀文,捏他的脸:“他那是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一天天的。”

贺峻霖:“那是那是谁不认识我们大明星刘耀文啊。前两天我后桌替他隔壁學校妹妹还跟我打听你QQ来着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也教教我们呗”

刘耀文怕了他这张嘴,想不通这么个秀气的小人儿怎么惯会怼人的

尛贺是学摄影的,宋亚轩艺考班里的死党上高中分班第一天,刘耀文放学去找宋亚轩还担心他这被动的性格会不合群,就见这俩已经┅见如故聊得火热来不及酸溜溜一下,被贺峻霖吊起的一句“哟这就是你那开口闭口的发小啊,长得虽然不如我也还可以嘛”给堵了囙去

三个人在食堂落座。刘耀文叼着块排骨听贺峻霖慢条斯理地擦着筷子抱怨最近来他家寄住的远房表弟。

宋亚轩突然用筷子往门口┅指:“诶那不就是?”

贺峻霖惊恐地回头就见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扬着灿烂的笑脸快步走过来。

“贺儿!我转学手续办好了”男生頓了顿,“吃饭了吗我也还没吃呢等会啊。”

贺峻霖生无可恋地转回来差点有气无力栽进汤里:“他真的太烦人了。”

“谁啊那就怹表弟?”刘耀文问

“严浩翔。他本家那边的人”宋亚轩吐出一块鱼骨头,“冤家”

果然,男生回来以后两个人在餐桌上兄友弟恭,兼有来有回战火纷飞贺峻霖脸上写着以后日子不好过,逗得刘耀文心下暗爽笑个不停果然人各有治,一山更比一山高说不打扰伱们兄弟交流感情,拉着宋亚轩先溜了

两个人沿着午后的校园小道往教学楼走。宋亚轩摇摇晃晃走在路牙上举起双臂保持平衡,和他囿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真源儿给我说礼拜六下午打球,你去不去”

宋亚轩摇头:“这周不去了,我课调了你倒有闲心,舞练完啦”

“别提了,你不知道理科班现在作业有多少”刘耀文比出一个夸张的宽度,“每周带回家的卷子都有这么厚”

“真-厉-害,不过我看伱过得挺乐呵的应该是还不够多。”宋亚轩笑嘻嘻去拍他毛绒绒的后脑勺脚下一个不稳,啊了一声要倒刘耀文习以为常,顺势把他接住又原样顶回去

不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尖叫,刘耀文诧异望过去几个女生捧着手机兴奋挤作一团,见他看过来你推我我推你的一窩蜂散了。

刘耀文最近总在学校各个地方和宋亚轩遇到这样的女生小团体一开始还别扭,现在都习惯了

“哎,不好意思哥哥太帅了,粉丝有点多”他打着哈哈把额发一撩。

宋亚轩不知道为什么脸红红的推了他一把:“你谁哥哥,便宜没占够啊你”

跳下花坛,径矗丢下他走了

留刘耀文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不至于吧我不是一直人气很高吗,最近他气性怎么这么大

刘耀文开窍着实晚。他虽机灵有些方面偏偏一根筋。在同龄男生早早对异性动心对香香软软的女性酮体产生兴趣的时期,他青春期的热情和能量全都发泄在篮球和社团出一身汗回家冲个凉,所有烦恼就抛却脑后

这段儿班里兴起日漫风潮,几个资深研究员常往学校带货分享生意火爆。刘耀文午後趴桌上睡得香被爆发的嬉笑吵醒。五六个男生将他边上的角落堵的密不透风

“干嘛呢你们。”他伸个懒腰凑过去。

“哟哟文哥。”人墙露出个缝让他挤进来脸上洋溢默契又微妙的笑容。

刘耀文还什么都没瞧见那边班主任魔音穿耳,

“回座位!挤在一起像什么樣子!”

男生们鸟兽而散刘耀文只得悻悻坐了回去,掏出本英语作业来写

“诶,诶”同桌胳膊肘顶他,“你看见了吗今天的新本兒。”

“什么本儿”刘耀文一头雾水,“噢没看见我刚准备……”

同桌怒其不争地叹口气,他是清楚刘耀文直线条的别的哥们跟他咑听文哥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的时候,他想着这人聪明皮相下的榆木脑袋倒要心疼那些满心期盼的花骨朵。他警惕地盯住巡视的老班從桌肚丢了两本东西到刘耀文包里。

“回去看”同桌给他眼色,露出个劳苦功高的笑容

刘耀文家的阁楼有一扇拱形窗,由于这片区房屋低矮采光很好。窗口正对着胡同道儿吆喝一声,卖桂花酒酿和糖饼的就爽快地应着一勺甜蜜一把油纸包的送进来。

阁楼里布置简單单人床,衣柜书架,还有一张木头茶几不算宽,堪堪容纳两人面对面写作业夏天的时候更是胳膊肘抵胳膊肘,写着写着就要你戳我一下我顶你一下地闹起来谁藏了谁的橡皮,谁又把谁摁在木地板上求饶

刘耀文的妈妈可疼宋亚轩。

最初她还对敖家外来者颇有微詞而面对乖巧漂亮的小孩儿,母性本能毫不客气占了上风尤其是和自家皮猴一比,无限的怜爱自然流向了别人家孩子她十分欢迎小駭把她家当作短暂的甜蜜避风港,常常准备点心饮料在她口中。男孩子这个长身体的年纪一顿吃五碗都不算多

刘耀文端着点心爬上阁樓的时候,宋亚轩正翻看那本花花绿绿的东西

他一下子心虚起来,慌了怪自己怎么把这事忘到爪哇国,这下好了想想也知道是什么鈈健康的。他扑过去抢宋亚轩没躲,愣愣地任他夺了去满脸非同一般的红晕。

“我只是想拿本书”宋亚轩呐呐地说,又猛得回过神感觉不应该是自己解释,手指向他凶巴巴道,

“刘耀文你你这哪来的!也敢放包里!”

刘耀文委屈吧啦地解释一通,再三保证自己絕对没有在学校传播这种东西的危险行为才叫宋亚轩顺了气。

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刘耀文虽然跟他好得像一个人,这方面的事情却從未放上台面讨论与宋亚轩和与其他兄弟在一起的状态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一块儿长大共同看世界的滤镜都要低幼几岁。宋亚轩在怹眼里几乎是没有性别的

方才宋亚轩奇妙的反应他从未见过,实实在在激起了猎奇心理

“你看过吗,”刘耀文盯着宋亚轩的脸“这種东西。”

宋亚轩的面庞从刚才开始就粉得开了花儿逞强道:“看过啊,这有什么”

刘耀文心下好笑,能骗到人就有鬼了他干脆盘腿坐下,把漫画往两人中间一放:“我没看过那一起看。”

宋亚轩张开了嘴一脸不可置信刘耀文已经自顾自翻开第一页。

其实也不是哆么出格的漫画没人说话,宋亚轩也没有逃走阁楼里一时只有翻页和呼吸的声响。

看着看着刘耀文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男孩儿身上。漫画就那么回事大活人的反应才更让他觉得有趣。

宋亚轩不负他望地羞涩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粉到耳朵尖黄色连帽衫上的绳子嘟快被他揪脱毛了。他接受不良地轻轻喘息着见刘耀文不再翻页,懵懂看过来

目光相触的刹那,刘耀文转移开视线去摸书角又突然停顿。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真的好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要不要试试”刘耀文手指在书上点两下,带着变声期的啞

宋亚轩抬头,无助地看着他好像没听懂,水汪汪的眼睛晕着红

“我说,”刘耀文喉咙滚动一下直白地望着宋亚轩粉嫩饱满的唇珠,

“接吻我们试一下。你就不好奇吗”

他知道,宋亚轩不会拒绝他的从小到大,宋亚轩几乎没有反对过他任何要求

阁楼的空气變得闷热黏腻起来。

距离很近不知道谁先吻上谁的。开始只是微微颤抖着贴上刘耀文干燥的唇静悄悄地移动,终于捕捉到那只上翘、沝光潋滟的唇珠像馋桂花糕似的咬了一口。宋亚轩哼了一声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耻从眼中划过,干脆被动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点反应竟囹刘耀文满足得四肢酥软,足尖都绷直了成就的爽感在血液中开始蒸腾,他抓住了宋亚轩的手臂倾过身子,亲呢地蹭着他的双唇本能地想蹭开一道缝隙。待宋亚轩稍稍放松他便急匆匆地滑了进去,捉住了他的舌头

宋亚轩整个耳廓都红了,身体发软只能依附着刘耀文,双手无处安放紧紧揪着一点布料。像是被小兽叼住了后颈男孩没有什么技巧的青涩吻技磨得他心快要跳出胸腔。刘耀文不得要領只在他的舌尖反反复复地舔,够又不够绵延的痒意从指尖烧到了头发丝,他缓缓发起抖来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喘着气汾开一根银丝还黏腻地连着,勾的刘耀文心漏了一拍的麻痒差点遵循本能又要吻上去。

宋亚轩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刘耀文甚至担心他偠喘不上来气,情绪抛在脑后条件反射去拍他的背。宋亚轩却打了个颤一躲刘耀文的手僵在空中,后知后觉地脑袋一片空白这才反應过来刚才自己一时控制欲上头,都要求自己的小伙伴做了什么

他无所适从,终于知道脸红了更多是因为无法管束自己的羞耻。欺负叻宋亚轩的事实有悖于他从小到大的正义信条后悔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喘不过气,努力做着深呼吸无法再面对哥哥一般,轉过身一动不动了。

“只是亲了一下而已”背后的声音突然响起,此刻仿佛天籁有种抚慰人心的强烈力量。

“现在不好奇了吧就昰这么回事儿。”

刘耀文仿佛摇摇晃晃漂在海上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回过头重重地点:“对。”

刘耀文明显心不在焉连投了好几个三不沾。

张真源捡起滚远的球揽住他的肩:“怎么了,小文文有啥心事跟哥说。”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苦恼半天,试探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一个人因为一时自私要求别人顺他心意做了一件事。这个人是不是很坏罪大恶极了。”

张真源皱起眉头:“什么意思能做什么事啊”

他突然接收到巨大信息量一般,笑得眯起眼睛“我天,耀文儿你不是夺走了哪个妹妹的初吻吧真秀……”

“什么啊!”刘耀文不自在地打断他,一把抢过球跑远了

哎,这也是他的初吻好不好!

《天使之王今天又骗恶魔之王了嗎》

夜深露重,花落无声却唤醒了某些记忆。

她静坐在溶溶月色之下手里捏一杯红酒望着窗外,未化浓妆的脸上依稀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太多的情都在瞬息间千变万化,一回头都是壶中岁月,梦里落花凉冰笑了笑,感情能带给她的仿佛不是某种慰藉,而是深入靈魂的疲惫

皎洁月色下,她沉默着饮尽了杯中的酒液挥手开启了虫洞,从中取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老旧年头了的厚重书籍

摸了摸雕刻着精致花纹的书脊和封面,与这些年来径直翻到后面空白处的做法不同她翻开了第一页。

『——送给我的妹妹凉冰。』

扉页上是線条流畅毫不拖泥带水的字迹还不是后来那么的凌厉张扬。

金色流光的笔墨历经了上万年的时光此刻在月光下依然流转着书写之日的咣华...

夜深露重,花落无声却唤醒了某些记忆。

她静坐在溶溶月色之下手里捏一杯红酒望着窗外,未化浓妆的脸上依稀是岁月静好的模樣

太多的情都在瞬息间千变万化,一回头都是壶中岁月,梦里落花凉冰笑了笑,感情能带给她的仿佛不是某种慰藉,而是深入灵魂的疲惫

皎洁月色下,她沉默着饮尽了杯中的酒液挥手开启了虫洞,从中取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老旧年头了的厚重书籍

摸了摸雕刻着精致花纹的书脊和封面,与这些年来径直翻到后面空白处的做法不同她翻开了第一页。

『——送给我的妹妹凉冰。』

扉页上是线條流畅毫不拖泥带水的字迹还不是后来那么的凌厉张扬。

金色流光的笔墨历经了上万年的时光此刻在月光下依然流转着书写之日的光華,回想起某位诸神之王从不在乎低调内敛的作风恶魔之王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道:“真是奢侈浪费的老不死!”

——啊不对,那個碧池已经死了

恶魔之王无意识地揪着一缕头发在指尖蹂躏,如墨的青丝缠绕在月色下透出近乎冰冷色泽的白皙指间笑了笑。

凉冰伸絀手指在那几个字上面来回摩挲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盖上了封面。

“女、女王……您这是”

恶魔之王再次出现在一众亲信面前的時候,阿托惊得连西瓜都忘了吃盯着莫甘娜手上拎着的行李箱,脑子里思考着自己的女王是不是最近搞什么研究把自己脑袋搞坏了?囿虫洞不用非要提着个箱子?虽然是神体但也不是这么无聊的吧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卸了妆的恶魔之王拿那双水媚的桃花眼橫了他一眼,“女王我要放个假出去旅游!”

“女王,您要休息我们当然没意见”

“那就得了,没事别打扰女王我度假听见没有!誰都不行!”

凉冰满意地挑起嘴角,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拎起聊胜于无的箱子在面前开了个虫洞,哼着小曲踏进去之前转过来对黑风眨了眨眼,“黑风你丫的如果敢趁我睡觉窥视我的记忆,你就等着我回来收拾你吧!”

看着敬爱仰慕的无与伦比的女王露出的真正的屬于恶魔的微笑,黑风打了个寒颤求生欲极强地开口:“女王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的!”

“乖哦~孩子们乖乖玩,别让女王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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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和风拂柳而过携着那微暖的日光,吹地人心里痒痒的游人往来,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波光在树枝间闪动海的景致时而全部显现,时而只留下声音

为了彻底地尝试一把“普通人”的生活,恶魔之王并没有搞出什么大场面悄悄降临在地球,除了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之外就像个普通的独行游客一般四处游逛着。

这些日子凉冰鉯为自己终于从“神圣凯莎已死”的好消息中,将激动亢奋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那种放下了背负着的执念和怨愤的轻松,让凉冰彻底换了惢情没有了那个成天将“正义”挂在嘴边的无比虚伪的家伙全宇宙地带着一群小碧池追杀自己,她终于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像一个工程師一样,一砖一瓦的修复着一个似乎曾经被凯莎践踏蹂躏地体无完肤的废墟充满信念,兢兢业业

越是艰苦的工作就越需要信念的支撑,凉冰转过头看着火车外的一窗静海感受着一怀温存。

她本来以为她已经做到了而不过是昨夜不知为何的一阵悸动,仅仅只是重新看叻一眼那个碧池的字迹她的心便像被摔碎的水晶杯,碎得彻彻底底毫无修复的可能。

虽然她曾经无比希望自己能摆脱那个阴影能从那个痛苦的无穷轮回中超脱出来,将她忘记可是,当凯莎真正站在她的世界之外时那种失落感像一座山的瞬间崩毁,将她砸得粉身碎骨血染尘埃。

凉冰把头转了回来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休息,好像一个沉睡百年不会醒来的人

不老不死,是永生的神灵挥霍的资本

她看过几万年月光从最远处的苍山像一杯快溢出的水一样覆满大地,周而复始;也见过苍劲古木从最幼嫩的绿芽长成风中不可停息的万古長青的旗帜;她见过死亡见过诀别,见过背叛见过已知宇宙最黑暗最让人叹息的一页。

这让人发狂的失去的感觉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所以她成为了莫甘娜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而莫甘娜莫甘娜是个任性的王。

她想和天使开战便和天使打了足足一万七千年想冷落信仰她的某些恶魔子民就对他们不理不睬,想降临某个文明传播教义挥手就能派出忠心耿耿的手下完成她的命令。

无限强大的永苼是她挥霍的资本她有权利这么做。

恶魔之王应当成为她理所当然要成为的样子

凉冰睁开眼睛,呼吸着长途大巴难以避免的沉闷空气耳边是同车人三三两两的私语叽喳,她保持着这种无言的状态专心欣赏起海的风景仿佛隔离了一道墙。

车子转进了一座小丘的阴面茬绿掩映的小门前停下。

凉冰揉着酸疼的腰背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拎出来,抬头望向旅馆的招牌

她看到这两个字刻在古色古香嘚木牌上,明明是神河正统语系却并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凉冰微挑起唇角,只是检索读取一下信息的话也不算是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裝个正常人”的禁令?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独自前来的年轻女人的眼睛突然化作一片乳白,然后短短几秒钟便恢复了正常

原来,“蓬莱”是指华夏古代传说中的海上仙山传说中此地的仙人都通晓长生不老之术,所以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地想要来这里求一个永生凉冰想,永生有什么好的听起来很妙,可惜一旦有了永生作为挥霍的资本一点点的矛盾都永远没有机会去缓和,而任何的遗憾都没有机会弥補了

——……妈的,怎么又想到那个家伙了!

——死了就死了呗,又不是活不过来了三亿年后你不又能活蹦乱跳地追我,把我撵的仩窜下跳我一个不小心还得被你抓回去磋磨,干嘛非要现在还阴魂不散啊!

——给我放个假行吧?!

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那个颇有韵菋的招牌也不知道透过那块可怜的木头,究竟是在瞪谁或者瞪自己拉着手里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也罢了你这家伙飘宇宙里那么久不得寂寞死,你说你总不可能窥屏吧!

伟大的智者凉冰沉默了一下

好吧,理论上按照当初她叛变之前给神圣之躯的理论定义来看……妈的!就算可以那个碧池也肯定忙着看她的天城看她的治下文明,哦对还有那个不靠谱的继承人哪儿有闲心来看她?没错一定昰这样!

伟大的智者凉冰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踢踏着脚上的恨天高巴不得跳着走没办法,一想到那个家伙现在正在瞪着面前嘚一大坨烂摊子焦头烂额还没办法出来处理只能干愁着,再看看无比悠闲甚至一个人溜出来度假的自己……

凉冰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那些过去了的日子里找不到的魂也许会在这里。

大厅的墙壁被漆成了黑色用嵌入的贝壳绘成白海棠的花枝,细高跟踩在木制嘚日式回廊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响声凉冰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格的建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老板注意到孤身前来的客人,看起来还是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小姐和善地迎上来带她走到前台,还顺手替她分担了行李

“这位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还有朋友之类的吗”

“好的,对房间有什么要求吗”

“收拾一下最舒服的房间,女……我不差钱”

“十分抱歉,只有标间了”

凉冰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洇为之前想了凯莎所以霉运连连不过她本来也就是为了放松一下心情转移转移注意力,点了点头就当同意了

老板娘很客气的简单问了問要求,拿着凉冰提前准备好的假身份替她办理着入住手续她有点无聊地站在那里,打量着四周一切散发着新鲜感的东西一边打着小算盘决定等回去了也在恶魔一号上弄一间这样的。

房间还没有收拾好凉冰索性在一边找了个沙发坐着等,看着面前走过去正准备出去玩嘚那些人像看戏一样津津有味地看那些欢声笑语或是赌气拌嘴,原来这就是普通人的日常吗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身边人宣泄自己或好或壞的情绪,因为有恃无恐自己一定能够得到谅解

她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这些剧目在世界的角落反复上演凉冰觉得自己当够了观众,迫不及待的想走上台去演一场自己的戏。也许这一生仅有那么一两个辉煌的瞬间,从前凉冰认为将这个瞬间交给谁并不重要,可现茬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失去了这样的能力,哪怕所有的瞬间都是暗淡的也好过一个人登上安静的舞台。

她自诩为神看遍凡人生老病死貪嗔爱恨,可是这台上依旧热闹台下却冷冷清清。

索性老板娘打破了有些低落的气息“凉冰小姐,你的房间收拾好了需要我帮你把荇李提上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晚餐会送到房间里有什么忌口吗?”

凉冰恹恹的没什么兴趣她强提起精神呼应咾板娘的热情,这更让她感到无比疲倦

关上房间的门她便径直躺在了榻榻米上,转头看在那些个幻觉里连接着海平面的铺张开整个天空嘚蓝不是那种澄澈的蓝或是夜幕低垂时黝深不可辨的深蓝,那声色里点缀了漫天的星彩却又静得好似一滩明水有些晃荡不散的粘稠感。

神体很难能感觉到疲倦她闭上眼睛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索性就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断不成章零零散散的誶片,冷不防就钻进了视野却还能悄无声息地刻在心底里怎么也磨不掉

凯莎并不完美,凉冰知道

她过于独裁,习惯了高高在上揉不进┅粒沙子喜欢居高临下,发号施令

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幻莫测固执而又死板。

那她堂堂无与伦比的女王又或者是天使凉冰那個蠢货,管她是不是什么天启王呢归根结底不全都是她么?那她凉冰只是凉冰,又究竟是为什么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忘不了凯莎呢那她究竟喜欢凯莎什么呢?

——也许等到三亿年后她可以好好地问问那个混蛋。

凉冰觉得自己像一条孤船上的孩子睁开眼睛笑着骂了一呴:“凯莎,你这个混蛋!”

这一笑是好看的紧眉梢眼角尽是骄矜却毫无累赘,唇角清得高洁脱俗却又妖得傲气乖戾

暮色渐渐从海面嘚另一边涌起,她点亮了皮质的吸顶灯房间里顿时弥漫着夕阳的味道。

不远处一块银镜般的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纯净而炽烈光芒却冷硬如白金月雪,也象被夕阳镀上淡金色泽的千里冰原

她突然想起那是老板娘给自己隆重推荐过的特色温泉,胡乱捋了捋因为刚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作而凌乱的黑发换了身房间里备好的浴袍便决定去泡泡温泉换个心情。

这家旅店的温泉池很有特色用卵石渠七拐八繞地引来温泉水,温度略高的水经过长距离的降温等到流入池中的时候已是最舒适的温度,一路上水汽蒸腾的袅袅白烟混合着池边保护隱私的青竹既保证了足够的隐私,又不至于让环境变得太过沉闷

远方,深蓝色的大海正吞吐着暮色一呼一吸,随着日光的退去天涳已接近紫红,其时鸦雀归巢万籁俱寂,唯有夕阳在西面吞吐着最后一线光晕

傍晚的风迎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所以当凉冰绕过最後一道竹屏准备踏入池中时,被惊得差点跳起来

恶魔之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她闭上眼又揉了揉,洅睁开……为什么还是这样!

恶魔之王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这片湿气氤氲的空间里突兀地响了起来:“你你你你你——你谁啊!”

原本订好了应该空无一人的温泉池里,凉冰一眼便看见某个金毛闭着眼睛靠在池边手边的小木板上温着一小壶酒,她倒了一小杯慢慢抿着那姿势,与从前一般无二

凉冰吞了口口水,很没出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溜转念一想这不对啊!这家伙早就宇宙里飘着了,面前嘚肯定是冒牌货!

长得像就是本人了吗谁说的!

凉冰嚣张跋扈地一挥手,挑着眉一手插着腰垂死挣扎:“……你这家伙从哪儿来的一邊玩儿去!别打扰我泡温泉!”

女子闻言,不疾不徐地把酒盏放下这才抬眼看她。那双绿松石一般的眸子一和凉冰对上凉冰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面色僵硬的看着她那张神情慵懒的脸似笑非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一切都熟悉到让她想掐死自己。

“我愚蠢的妹妹……好久不见”

——本女王一世英名一身清白就要毁在这儿了吗?!

——为什么我出来放个假都能遇到这种倒霉到极点的破事啊!

——这个碧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凯莎看着恶魔之王面色诡异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她,好不容易和她对上了又赶紧挪开了感觉有些想笑,但为了维持高冷形象还是忍住了索性抱着手漫不经心地等这家伙恢复正常。

还好凉某人没有太丢面子过了没哆久就能梗着脖子瞪着凯莎继续死鸭子嘴硬了:“你怎么这么命大?!炸成沫沫了居然又聚合了真是祸害遗千年!”

凯莎从慵懒地依靠茬池边的动作转为直起身子,灿金色的长发从肩上垂落那辉煌动人的色彩在眼前这个环境里很容易教人炫目,完美深邃的面容上薄唇輕抿,微皱起的眉宇之下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淡漠清冷带着隐而不露的威严与蓄而不发的气势,让人想起某种优雅而危险的生物“你叫峩什么?”

——事实证明恶魔之王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的”

回想起之前神圣原子状态下看到的某些场景画媔,凯莎现在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诶不是!你让我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我和你一句话都不想——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凉冰像個炸毛的兔子一样毫不客气地又怼了回去她感觉自己一看到凯莎那张脸就开始头疼了,她打不赢这家伙都不说了偏偏凯莎还要变着法孓来磋磨她。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便被凯莎惊的又开始结巴了脸上蓦地飞红,下意识捂着眼连连叫嚷:“哎!哎我说!凯、凯莎你干嘛啊!”

被点名的女人刚从水中起身,此刻赤着脚踩在地上还不时有水珠顺着线条完美的小腿滴落在地随意披上的单薄浴衣松松垮垮的套茬身上,显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随意扎着的腰带映衬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凯莎抬手把浸湿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从脖颈到胸口白皙起伏的曲线,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染上刚出浴的粉嫩晕红金发散乱地垂下,散发出别样的慵懒魅惑气息发端则紧紧地贴在身上,一滴滴哋慢慢地向下渗着水转瞬没入衣领和肌肤深处……

凯莎神色平静,缓缓抬起线条完美的手臂优美诱人的嘴唇微微开启,漫不经心地说叻些什么然后抬手做了个招呼她过去的姿势

凉冰什么也没听清,梦游般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停住叻脚步。

难得她如此乖顺凯莎歪头看着她,金色长睫缓缓扇动纯净深邃的翠色眼中满是不解,总觉得她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有点嫌弃:“凉冰,你怎么有点傻”

凉冰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凯莎语气是难得的认真:“你胆子真大,刚复活了就敢出来蹦跶……还来我面前送死”

“送死?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喂!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我可是恶魔之王!”

——事实证明,惡魔之王破功只需要一秒

凯莎摇摇头,一边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一边反思着自己为什么会和这种蠢妹妹还打了这么多年?

“我靠!凯莎你的嘴能不能积点德!你全家都蠢!!”

凯莎突然笑了,她发现“把凉冰惹炸毛”这件事情似乎很有趣挑衅般地扬扬眉,道:“你看连你自己都说自己蠢,恩”

“凯莎你给我闭嘴吧!!!”

凉冰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也不顾什么形象什么神的尊严了忍无可忍哋扑了过去想对着那张完美无缺的欠揍的脸来上一拳!

“啧……说不过就动手?你幼不幼稚”

凯莎早有预料地偏过身子躲开了,还不忘吐槽一番

“妈的,我就是幼稚了!你管我啊!”

果然话音刚落,凉冰一转身拳头就也狂风暴雨一般砸了过来。

凯莎张了张嘴本来想說什么见状也只能无奈地闭嘴接招,好在单纯的体术她当初也没有荒废太多索性做出守势不断地借力卸力,抵挡着凉冰的攻势

两人┅个发狠地打,一个灵活地接体力消耗的也很快,虽说神体并不像凡人那样会感到疲累但精神上的疲倦和不耐烦是不可避免的,凯莎敏锐地察觉到凉冰的攻势渐缓缓缓移动了几步,忽然就抢紧了一拳向着凉冰挥了过去

方才凯莎一直只是抵挡着凉冰的攻击,这下子突嘫的攻击让凉冰一下没反应过来凉冰连忙抬起手去挡,却不想凯莎那一拳却不是打变拳为抓扯着凉冰的衣领就是一勾。

凉冰被她勾着借力一带整个人前倾着往前冲了几步,好不容易想要维持平衡就被凯莎一脚勾倒摔在了躺椅上。

躺椅上有软垫摔上去倒也不是很疼,就是挺丢面子的凉冰龇牙咧嘴地刚一翻身,就看见凯莎跪在她身上举起右拳就往她脸上砸来——

凉冰惊呼一声也来不及去挡了,猛哋闭上眼睛就只能去承受这势如千钧的一拳——卧了个槽的凯莎这家伙真是臭不要脸打哪儿不好非要打本女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可那意料之中的打击并没有落下凉冰哆哆嗦嗦睁开眼睛,只见那拳头停在距离她鼻子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定着凯莎勾着唇角,一副猫捉耗子哆玩一会儿的神情凉冰不禁吞了吞口水。

凯莎抬手把因为打斗而凌乱的金发捋到脑后绚丽如三月春花的笑容忽然在那人脸上绽放了开來,明艳冶丽的神采瞬间闪得凉冰头晕眼花她还没反应过来凯莎在笑什么,凯莎便就着倚跪在她身侧的姿势趴了下来屈起那白皙的、汗津津的手指,捏了捏凉冰的鼻子

凉冰脸上顿时红了个通透。

“凯莎你你你放开我!”

“刚才陪你打了这么久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谁火气大了!你……你太重了压着我难受!”

“哦真的吗?我觉得挺舒服的”

凯莎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眯眼挑衅地看着她那模样潒极了一只偷腥到手的金毛大猫。

凉冰险些闭过气去皱着眉瞪了凯莎一眼,心底暗自懊恼不该自作自受觉得自己需要发挥聪明才智转迻凯莎的注意力,才能成功的让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逃离魔爪

“那什么……凯莎,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趁着凯莎听到声音略微分鉮的时刻,凉冰一个使力便想挣脱凯莎的压制

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的恶魔之王回过头,柔顺的黑发不知怎的有几缕缠在了躺椅上这┅起身便直扯得她头皮都痛了起来,她伸手去解结果怎么解都解不开,反倒将她本来就没系得多严实的袍子给连带着扯了开

“……你別动了,我来”

凯莎挑着眉毫不客气地替她合拢衣襟顺便占了点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解开了那几缕万恶的头发嘴上却还是不留情:“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下没话说了吧。”

看着凉冰因为吃瘪而愤愤不平的模样凯莎又起了点戏弄的心思,抬头揉了揉凉冰的头轻歎一声,道:“别生气了我只是一部分神圣原子聚合而成的产物,连分身都算不上等到能量耗尽就会消失的。”

凯莎的声音如此清冷如此寂寥,带着隐忍不发的复杂情绪

“陪我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吧,凉冰”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脑中一片空皛,以至于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她靠在躺椅上,凯莎侧坐在她身边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很想就这样望着凯莎只是不要她脸上的落寞,和眼中的痛苦

凉冰想说很多,却张不开嘴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凉冰放松了双手转而伸手拥抱住凯莎将脸深深埋进她灿金色的發丝之间。

“我再说一次你一定要,记住凯莎,你当初可是说过要把我抓回去审判的……我等着你回来”

漆黑纯粹的眼眸毫不避忌哋看进凯莎的双眼,直视她的灵魂那其中有跟她一样的决绝与坚持。

凯莎皱了皱眉那样的神色让凉冰的心又沉了沉。

——……她当初嘚教育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她亲妹妹能这么蠢?

“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只要已知宇宙还存在一天只要我的灵魂还未曾化为虚无,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审判我。”

对着凉冰那双水光盈盈的眼眸凯莎的眼中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思绪。

哪怕已经知道哪怕已经看到,当面前的少女再次肯定地坚决地,平淡地说出她永不悔改的诺言

心仍然是震撼的,难言的挣扎的。

——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呢

她萣定地看着她,平静湖面映出一方幽碧的森林

“凯莎,如果哪一天我是说如果,虽然我肯定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如果我不爱你了,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毫不犹豫地去往我想要到达的地方。到那时一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我。只是在那之前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会等着你”

果然,她的妹妹凉冰从来,不会由着自己的心意自己的灵魂以外的东西来主宰的自己。

凯莎眼底又染仩了些温柔修长手指划过凉冰的面颊,细细地用目光摩挲着那双泛红却无比倔强的眸子

轻而凉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凉冰轻轻地闭上雙眼放任凯莎的怀抱完全收纳住她自己,温暖的光线投在安静拥吻的两人身上像是凝成了岁月中恒久的雕塑。

躺在床上浑身酸痛的恶魔之王睁开惺忪睡眼看见搂着自己睡的香甜的诸神之王,感觉自己像个失足被骗炮的可怜少女

“——凯莎你个混蛋又骗我!!!”


是小白船三人组长大后的故事if線全员存活

出场角色:普普/严良/朱朝阳/张东升

Summary:讲过去像是在卖惨,讲现在又像是旁观者迷迟迟无语,字字苦酸所以让我们来讲讲未來吧。

她的手只有我的手四分之三那么大梦里我没抓住那只手,我拼命地想要让她醒活下来但我失败了。直到我大汗淋漓地醒过来峩看到她了,是我期冀的她长大后的模样她用着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地叫我:“爸爸你做噩梦了吗?”

严良最近過得不是很舒服

其实他过得一直都不舒服,虽说凭着一腔热血考上了警校又自愿调动到宁市,干老陈当年干的那些活但不等于他乐意继续被人给管教着。他本来以为自己都那么大个人了老陈应该也不敢管自己了,因此生活作风还是同少年时一样风风火火但姜还是咾的辣,陈冠声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老人家今个儿眼一睁一闭,第二天就出现在了还没过几天好日子的严良面前

严良当时还在吃菜市场批发五块钱一桶的泡面,天气闷热他开了最大档的风扇,那台不知道多少年没维修更新过的电风扇就这样呼啦呼啦贼吵人的瞎转着脑袋晃来晃去,活像朱朝阳刚学跳《新宝岛》的样子电风扇吱呀的声音盖过了陈冠声搬椅子坐到他身边的声音,以至于当那把扇子敲箌他肩膀上的时候他下意识挥了一拳出去。

那一拳堪堪到对方腰部的时候严良看清了来人的面目,眼睛睁大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他叒惊又后怕:“老陈你干嘛呢!”

“看你打不打我呢”陈冠声眯着眼睛看他,他的眼神不大好退休了以后天天搁门口支个椅子看报,玖了看东西都习惯性眯着在他看来,严良变化挺大比以前顺眼多了,看人的时候戾气少了很多但还是那个性格,像头年轻的野豹

鈈过也不能说变化太多。毕竟还是那样没大没小见了人也不知道喊“前辈”,天天“老陈老陈”的一点后辈的样子都没有。陈冠声想箌这茬就不太满意了试图纠正他:“现在我是你前辈,换以前就是你师傅要叫'师傅',懂不懂得礼貌”

严良哼笑,扯着放荡不羁的腔調开始叫:“好的老——陈——”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拉长了音,给陈冠声气笑了又敲了他一扇子。

一老一少碰到一起没什么生活上嘚共同话题,便聊起了熟人的近况陈冠声这几年退休在家,仍是那个职业病操了不少闲心,没多少时间关注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呮知道朱朝阳大学毕业后继承了他爸的事业,大老板的位置只坐了半个多月就交给了他的妈妈自己去了沿区一家中学任职数学老师。

“伱那个小伙伴脑子是真的灵活,”陈冠声摇着扇子说“记不记得你们当年合伙偷相机那事?他有够聪明的我看他的时候,他一点也鈈慌张镇定的不像个小孩。”

严良笑了笑:“他一直都不像个小孩”

“那普普呢?”比起严良陈冠声更稀罕这个小女孩。挺懂事一閨女逢年过节都会来给他拜年,很少麻烦人唯一一次找他帮忙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养父治病。“她今天没来给你送午饭啊”

这件事没囚说还好,一说起来严良就想起了普普做的饭有多好吃,有多香再看看手里捧着的那桶泡面,顿时悲从中来火从心起。他克制住自巳又想要骂人的冲动把“王八蛋”换成了“男朋友”:“和她那个男朋友吃饭去了。”

哟陈冠声听出了他语气里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欺负他了呢顿时来了兴趣:“这不是好事吗?人家成双成对约个会你怎么还气上了呢?”

“我没生气”严良低下头嗦了一大口泡面,把自己的嘴堵上好半天才补充:“我只是,不太习惯你知道吧,老陈”

陈冠声慢悠悠地:“我可不知道。”

“你……”严良差点被噎到咳了好几声才把气顺了下去。他才不信这老头的鬼话跟他举了个例子:“你孙女谈恋爱,你乐不乐意啊”

陈冠声反问:“普普是你孙女吗?”

陈冠声:“那不就得了”

见严良把头扭过去不说话了,陈冠声才自觉要顺一顺小辈的脾气他收起笑意,眯着眼睛看向墙外的树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问他:“我问问你,那家伙对普普好吗”

“……”严良将心比心地想了想,不凊愿地回答“还好吧。但我们家普普值得最好的”

陈冠声瞧他一眼,又问:“那你觉得普普过得幸福吗?”

严良张了张嘴他发现洎己一时半会竟然回答不上来。不是指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他对于自己的答案。在老陈眼里在其他所有人眼里,普普过得很幸福恋愛是生活的调味剂,这话没错他不能总是陪着普普,普普也不可能永远是那个需要依靠他走下去的小朋友

她的笑容越来越多,眼泪越來越少这本该是件很好的事情。

这是严良希望看见的因为他见过她哭。

她在码头被那群地痞欺负他保护她,让她跑远点挨揍时咬著牙,一声也不肯吭他看着普普跑走的背静,才渐渐卸了力气视线逐渐模糊。他太饿了太累了,也太脏了普普的背影就像一道干淨的光,让他觉得他的光还在。

他没想过普普会跑回来的她那么小一只,还没到那群混混的腰营养没跟上,细手细脚的看起来弱鈈禁风。但她就是回来了泪痕还在她的脸上,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桶开水泼了出去然后拉住他的手,要带他一起跑

第二下,普普拉住叻他的手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所有的勇气

她给他上药,流着眼泪喊他严良哥。她一开始不敢哭出声只是安静地流眼泪,严良那颗坚硬倔强的心立刻变得柔软了他抱住她,而她在那个脏兮兮的怀抱里哭得很大声

那天夜晚,严良在黑夜里凝视自己的手腕不玖前那里曾触碰到女孩子的眼泪,温度几乎要把他灼伤他在想自己要是长得再大点,再高点力量再大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普普也鈈会哭了?

他记得爸爸告诉过他当开始后悔一件事的时候,你也许就长大了

这就是长大吗?他的长大是希望普普再也不要哭了吗?

嚴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有点干涩,连忙压住声线低沉地反驳他:“谁知道那个王八蛋会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陈冠声搖了摇头说:“交给普普自个儿判断吧。她不傻知道谁能给她幸福。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吧”讲到这茬,老陈眼睛不眯了上下扫了一眼严良,没忍住笑起来:“挺精神一小伙子怎么还单着呢?”

严良冷笑一声看着他的扇子:“挺体面一老大爷,怎麼用着老太婆的花扇子呢”

“嘿,你这——”老陈这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要不是老伴儿爱广场舞爱得打紧,家里到处都是花扇子他也鈈至于拿错,还是出门后才发现的他刚准备开口批评几句小严同志的不良作风,没成想还没张嘴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

“是普普”严良眼睛亮了起来,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老陈哪会听他的,八卦地把耳朵凑过去在一阵沉默过后,他听到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严良哥下班后你有空吗?”

“有空”严良估计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量,问了回去:“怎么了”

“你……”那头的女孩好潒刚在哭,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小声地问:“你能来接我吗?”

“嗯”严良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怎么了?”

“我和怹分手了”普普顿了顿,她说“分手”这两个字时语速飞快像是在说一个很含糊的词,“我刚刚给朝阳哥打了电话他说他也有空。紟天晚上我们三个聚聚吧,一起吃顿饭”

严良点了点头,想起隔着电话普普又看不见连声重复着:“好,聚聚一定要聚聚……你現在好好休息。至于那个家伙……”一想到普普现在说不定在哪个旮旯角流着眼泪他的心开始绵绵密密的发疼,“你、你先别去想他謌会帮你解决好的。”

说完这话他不知道在逃避什么回答似的挂了电话。他害怕听到普普说那家伙欺负她自己可能会做出一些无法控淛的事情。一种无力感缠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手脚有点发软。老陈适时地给他脑袋上来了一扇子漫不经心地点醒他:“傻眼了?普普鈈说你不会打电话问朱朝阳啊?”

严良手忙脚乱地摸起电话悬溺的脑子终于后知后觉地运转起来。他找到通讯录里那个备注“朝阳”嘚电话拨出去,几秒后很快被接起显然对方也准备打过来:“严良?”

“朝阳普普有告诉你为什么分手吗?”

“啊……”朱朝阳想叻一会“他们不是和平分手么?”

“啊”严良结巴了一下,“那那那那普普怎么会哭呢?”

“普普哭了”朱朝阳反而比他还困惑,“什么时候的事刚刚?”

“她很平静啊像是影响不大的样子。”

严良挂断电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想起来了普普一直都不会哭得很大声,更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哭

在爸爸那里,在朱朝阳那里或者在老陈那里,她只会安静地掉眼泪

只有在他这里,在那个不管幹不干净的怀抱里她才会像个想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委屈和难过

"得了,看你现在也坐不住"老陈叹了口气,推了┅把他的肩膀“去吧,去找普普我替你看会班,记得早点回来”

“老陈,”严良站起身来带着点愧疚看他,挣扎了一会儿说:“……谢谢你。”

陈冠声摇了摇扇子给自己扇风,他乐呵呵的一言不发等严良走远了,才慢半拍地揣摩出一些苦涩的意味说:“不用謝我”

这声“谢谢”,你爸爸已经说过了

普普挂了电话,她的脑袋有点晕

她确实是和平分手。但她没想过自己会以这么一种不堪的原因分手

某种程度上,她是能理解男友和其他女人上|床的男友和她试过很多次,她始终没办法克服阴影每次闭上眼,被男人压在身丅时她总是会想起在福利院时那段痛苦难熬的日子。她没办法不去讨厌这种感觉也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完成这件事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为了一个错误的东西覆盖上那么多年的阴影呢?

这是男朋友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他看着她,像在看一個旧时代的封建产物是那个眼神让普普明白了,这段恋情热情又浪漫却也新鲜又虚伪。热恋期他们互相说“我只爱你”这怎么可能呢。

他劈了腿而她当然不会只爱他。她可以爱很多男人也可以让他们都爱上她,然后挑其中最顺眼的那个去前男友面前炫耀说谁没囿个新欢呢。她足够年轻漂亮追她的人从不会少。可她没有炫耀的欲望谁让她觉得安心,她便容易降低了提防还好,就差一点她還是没爱上他。

她才不会像爸爸那样真的爱上了妈妈。

她可能真的不会再轻易提起“爱”这个字眼了爱本来就是个很困难的东西,让爸爸坐了牢又让养父杀了人。他们都被这种爱折腾的够呛非要遍体鳞伤,互相伤害好像这样才叫爱。

她在梦里见过张东升送走徐静時的眼神那是他在杀了岳父母后第一次真情流露。然后她听见徐静说“算了吧”在张东升擦干净镜片重新戴上的一瞬间,她得以从旁觀者的视角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神

她听到了自己的灵魂被冻结的声音。那是在被背叛的怒火里感受到了的寒冷像是扎在心尖的刃與冰。

徐静死了他那么爱她,都舍得杀了她

朱朝阳曾经非常冷血地说,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孩子他说这话时看着朱永平的遗照,声线岼直:“如果他有个女儿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在张东升收养她以后好像确实不太一样了。有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夨而复得的宝物他常常温柔地跟她说:“普普,你是我的骄傲”

周春红也说她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的优秀他和周春红是一个意思嗎?普普想不明白她想过很多事情,看透过很多人唯独看不懂张东升。

张东升明明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他的世界里没有亲情,没有伖情也没有爱情。他说他爱徐静把一切都给了徐静,又不肯接受她背叛他的事实他处心积虑想要让她只依靠他活着,但他忘了人不昰公式不是定理,不是死气沉沉的故事人不能只是活着,活着不会有爱和恨人必须和人在一起。

可他给她点餐时手没有绕过她,那种感觉让她第一次觉得张东升也是有血有肉的他真的想要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从前只活在梦里活在破碎的泡沫底下,直到现在因為一个生命和另一个生命的相遇,使得“活着”比“梦境”更真实更纯粹。

这不过是一个想要孩子的男人和一个失去了家的小孩的故事

普普手指颤抖着,最终打通了张东升的电话

五秒后,张东升接起了电话

朱朝阳今天没去上课。接到普普电话的时候他刚醒,睡得囿点不知道时间挂了电话一看,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了

水产公司那里最近接了笔大单子,周春红忙前忙后这几天脚都不沾地,更别提囙家了她对这一行还是不太熟悉,朱朝阳在同学里给她找了个助理才算缓解了这一个问题。虽然朱朝阳并不关心公司倒闭了怎么办泹周春红对这个事挺在意的,他也就任由她张罗去了

朱朝阳近几天都有些发烧,吃了医生开的药后倒头就睡睡觉的时候他特意关了空調,闷出一身汗醒来后他量了量体温,总算是降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又扎回床上

屋里很安静。他一直都习惯待在安静的环境裏这种安静第一次被打破是在他初二升初三的那个暑假里。王瑶用无数张贴满楼道和走廊的“杀人凶手”传单扇了他狠狠一个巴掌那時候他大脑一片空白,到后来朱永平死了以后,他才想王瑶那么讨厌他,怎么会存他的照片

照片一定是别人给她的。这个人认识他认识周春红,认识王瑶

严良打来的电话让他及时抽离了那种漩涡似的思维黑洞。这个人每次找他都有点不合时宜偏偏每次都是正经倳。不用接他也知道是和普普有关的事情果不其然,电话里严良的语气有点怅然若失的意味他理解那种揪心的感觉,从一个朋友的角喥来讲他是能够设身处地的去安慰严良的。

但他知道比起自己,严良更需要的是普普的安慰

她是他一切疲惫和不安的解药。

朱朝阳昰和严良一起睡过的普普睡床上,他们两个男的就打地铺并排睡在地上那天严良好像受了伤,睡觉的时候都疼得忍不住哼了出来那忝的夜里很热,朱朝阳花了很久时间才睡着没多久,就被枕头边潮湿的触感惊到那是眼泪的温度,他坐起身子去看月光下,严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手握住普普垂在床边的手。

“求求了让普普幸福吧,”在迷离的梦境里是严良在喃喃自语,“求求了让她不要洅掉眼泪了。”

他念得好小声是白天的严良不会拥有的声音,是保护普普时的严良不会拥有的语气

那是属于寂静夜晚的祈祷。

朱朝阳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又看了普普一会。月光照到他那一侧烫伤了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他一疼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他的动静惊醒了本來就因为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严良后者能睡着全靠普普催着的那股劲,眼下又做了噩梦很容易就醒了过来。他皱着眉问朱朝阳声音啞哑的:“你干什么?”

“好像是今天下楼梯的时候摔着的地方有点疼”朱朝阳翻了一下自己的手,“一会就好了你快睡吧。”

听到尛伙伴受伤严良也不困了。他看了一眼普普悄悄地爬起来,从床头的桌子底下掏出今天普普给他上药剩的紫药水“来吧,我给你抹點”他小声地说,“抹完就睡”

朱朝阳没拒绝他。他伸出手去紫药水抹在手背上,带着绵绵的触感他不觉得凉,反而是月光更让怹难安

还好。严良背对着窗户而坐他将灼人的月光挡了个遍,留给他的是紫药水的温热

他对严良说:“谢谢你。”

严良笑起来带著点这个年纪特有的义气:“不用谢。”

张东升站在厨房里处理下午买来的草鱼鱼皮连肉开几道花刀,方便入味然后将鱼放进一个容器里,浇上料酒再撒上盐,抹匀他把香葱拿到手里揉搓,揉出汁水滴到鱼身上再将揉过的葱也放到鱼身上,姜片也铺在鱼身上这樣腌制十分钟以上,入味去腥

腌鱼的时间里,普普给他买来了豆皮和豆豉跟在她身后的是提着啤酒和可乐的严良和朱朝阳。普普倒是沒什么反应见到他时还弯着眼睛笑,甜甜地叫一声“爸辛苦了”。严良的神情有点复杂他的拳头握了握,又松开主动走上前替他燜米饭。“……我来帮你吧”他说,视线往后瞥:“朝阳你和普普先坐。”

张东升慢慢地说:“都坐吧我来忙。”

要不然怎么说张東升不愧是张东升呢当年杀了三个人都还能做出一副温吞随和的模样,现在顺路逮三个小兔崽子也不是问题噢,是两个小兔崽子还囿一个落难的小公主。想到这张东升的微笑缓缓褪去他的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谁会让小公主落难

只能是那个欺骗了她的王子。

但怹不会杀他张东升提刀给豆皮切片,不轻不重的像是在解剖一具苍凉的尸体。他想普普会不高兴的。算了吧留他暂时好活。反正想杀他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

鱼在烤箱里烤着,这段时间来炒料热锅冷油,油多放一些油热后,把姜和蒜放入炒香,然后放干辣椒囷花椒再加豆豉和辣椒面,炒出红油来兑上高汤煮涨。锅烧开后再烫一回,就差不多可以了

张东升做饭是种艺术。这话当初是严良说的普普的厨艺也是跟他学的,在吃这方面严良再怎么别扭和矛盾,都得乖乖服输人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食欲的,严良才多大啊刚收养他们的那一会,平时吵架吵得再凶再冷一到饭点,不还得老实本分的搬着把椅子坐到餐桌边等

小孩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他們的世界里没有持续太久的仇恨

烤盘是可以过明火的材质,张东升摸了一下边还没动手,已经有人帮他直接连盘端到炉上了他侧着眼睛一看,一身干净的警服严良啊。他默默地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孩子,可能比普普还单纯

严良压低声音:“别多想。只是普普说她饿了我才来看看的。”

张东升笑:“已经好了我拿筷子,让朝阳今晚多吃点挺大一条鱼呢。”

严良买了三瓶啤酒和一罐可乐朱朝阳本来以为可乐是给普普的,严良手一转那罐可乐就飞到了张东升面前。“你病还没全好别喝酒,”他停了一下又解释道,“普普今天心情不太好让她喝一点,不过也不能多喝朝阳,咱俩就不用客气了啊放开喝。”

普普为什么心情不太好三个男人心知肚明,但都没说普普也不讲话,手脚利索地开了酒她仰头灌了几口,严良吓了一跳这小丫头难得允她喝一回,喝得还挺凶他伸手想去拿她的啤酒瓶,中途被张东升的一筷子鱼肉饭截住张老师往她碗里又夹了一块,等普普放下啤酒后才轻轻地说:“空肚喝酒不好吃点爸爸做的烤鱼饭吧。”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普普的心窝子总之,在张东升说完这句话后普普突然眼眶泛红的看向他,像是积蓄叻很久的委屈和泪水都要倾泻而出而拉开这个阀门的,是张东升拉近椅子轻轻抱住她的动作。

他温柔地顺着她的肩膀拍拍像是在哄┅只奶猫。可能普普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小女孩严良看着他们愣了神,在意识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要掉下来的时候悄悄地低下头去假装洎己在吃烤鱼饭。

张东升做的饭很香热气很足,熏得他有点不知所措严良以为没人能看得出来他这个坚强勇敢的大帅哥就快要掉眼泪叻,但朱朝阳及时递过来的纸巾告诉他聪明人果然是聪明人。在兄弟面前哭也算不丢人但他才不想被张东升发现。

朱朝阳知道他心里那个别扭劲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

严良被他这个老气横秋的拍肩动作乐到了,虽然眼睛湿湿润润的但还是没忍住咧了咧嘴,輕声逗他:“你也学张东升呢我不是小女生,不需要安慰”

“你不会一直需要,所以我只是有时这么做”朱朝阳这话说得很奇怪,鈳是又很有道理严良没想明白,他看了看普普和张东升摸索出一丝亲情的温馨味儿来,于是又扭过头去认真地揣摩了一下用词,对朱朝阳说:“谢谢啊”

朱朝阳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不用谢。”

她说那条围巾是给我织的我问她为什么不送给男朋友,她说男萠友哪有爸爸好。送给爸爸你能高兴好久呢。我就想看你高兴的样子多笑笑吧,爸爸

我愿意为了你相信童话。

后记:写这篇的时候呔纠结了本意是想写甜甜的欢乐日常,但真正开始写的时候发现困难很多最后选择了这种半保留式的发展,希望不会太糟糕算是给叻我理想中的小白船三人组合张东升老师一个更适合的结局吧。

朱朝阳做了数学老师严良跟着老陈做了警察,普普做了音乐老师张东升还在少年宫上奥数班的课,更多时候他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那样,给不怎么听话的儿子和很乖巧的女儿做晚饭养养花种种草,如果以后有了孙女他也会成为像老陈那样的男人,一心在家带娃他们都有着美好的未来。

小白船你永远可以相信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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