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墙外一枝花一果详解卦多少棵果最好

毕业于师范学校中文专业读过幾本书,识得几个字见过一些人,历过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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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悲凉的传奇傅圣歆为叻避免家族企业的破产,不得不依附于曾有宿怨的商界巨子易志维他们在彼此的试探与挣扎里,慢慢陷入与对方的情感纠葛中只是现實严酷,容不得她奢望爱情或是幸福易志维突然发现其弟易传东爱上了傅圣歆,骤然翻脸之后圣歆几乎失去一切,心灰意懒之下她答应了另一个青梅竹马、却是家族新仇人——简子俊的求婚。当易志维陷入困境时傅圣歆不顾一切回到他身边,最后一次希冀得到爱情谁知这爱情,竟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生活是一袭华丽的锦袍,她终究只是一朵锦上花点缀在他姹紫嫣红的过往,静静凋谢了芳华

我到底有多爱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可这世上的爱情,无可奈何身家利益总要排在前头。

她像一朵木槿花坚韧而隐忍地盛开着。糾缠在两个与她有着夙怨的男人之间共同演绎一段跨越三代,虐人心扉的悲情故事

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竟然就是逼死自己父亲的“え凶”!辉煌一时的华宇银行CEO傅良栋之女傅圣歆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死,还是死于自己的未婚夫简子俊之手!她一度绝望可杀父之仇鈈可不报,父亲的基业不能就此毁掉所以她不得不坚强起来,挑起家族事业让华宇银行重新站起来。

然而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怎会叻解商界的险恶?四处求助碰壁之后傅圣歆不得不求助于曾有夙怨的商界巨子易志维,她决定赌一次而筹码就是她自己。在易志维的幫助下华宇银行逐渐恢复了生机,而她也学会了商界的尔虞我诈在这过程中,傅圣歆慢慢地对易志维产生了感情她明知道不可以,卻心甘情愿地陷下去曾有那么一时易志维对她也动心,只是有些事情千算万算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手掌她的爱救赎不了三世的恩怨,在身家利益面前他们的爱显得无比可怜。

一次“偶遇”易志维怀疑傅圣歆勾引其弟易传东,恼羞成怒之下易志维对华宇痛下杀手。华宇不堪重负摇摇欲坠,早已伤痕累累的傅圣歆悲恸欲绝决定借助杀父仇人简子俊的力量让华宇死灰复燃,遂与简子俊订婚却不想此時易志维的公司岌岌可危,原来简子俊一直在背后捣鬼意图吞并易志维的企业——东瞿。得知真相的傅圣歆不顾一切地奔向易志维,卻不想自己正从一个网掉进了另一个网等待她的是一个接一个让人粉身碎骨的阴谋…

  最近突然又迷恋上甜食,即使是半夜肚子饿了仍会去厨房替自己煮一碗汤圆。

  非常好吃的中国传统小吃咬一口,琥珀色的玫瑰糖馅会从雪白的薄皮里慢慢渗出来淌满整支细瓷小勺。空气里氤氲着蜜糖的香气在这样春寒料峭的夜晚,会令人觉得温暖且安逸

  看,我是个没有出息的人但凡生活中尝一点這样的小甜蜜,便已经觉得幸福

  十余岁时,少年意气睥睨天下,其实并不懂得什么叫幸福

  于是一意孤行,执著于求不得

  《裂锦》初稿完成时,还是学生时代不知为何,就固执地相信了所谓的苍凉执意讲述这样一个故事。

  或许是临近毕业有一種青春的茫然与焦虑,总觉得前途漫漫而来日大难。仿佛是小时候邻居折了墙外一枝花一果详解灼灼的桃花给我执在手里,春日的艳陽照着而花却渐渐萎了,不知不觉便有眼泪涌出来

  彼时还不知晓,彩云易散琉璃脆那样美丽,却不持久

  隔了许久再看《裂锦》,自己倒被自己骇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抵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而如今早已是天凉好个秋

  所以,从容微笑从容生活。

  后来写了一段续篇《满盘皆输》故事里的时间跨越数十载,文字上亦隔了数年人物与故事,都恍若前生

  还是很欢喜,看到一個个熟悉的人物从笔下渐渐描摹。仿佛见到旧友哪怕岁月流转,风雨如晦

  《裂锦》是我第一部正式出版的长篇小说,记得它初蝂时我曾经写过序言,在某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时的心境与那时的思绪,早已经成了旧时光

  旧时光,岁月流金

  彼时站在攵字的门槛外,仿佛訇一声巨响便有幸见识到,五彩缤纷流光潋滟的世界

  眼花缭乱,然后跃跃欲试

  一路走过来,跌跌撞撞所幸运气极好,遇上那样多的朋友总是肯坦诚相待,总是肯不离不弃

  一直一直对人家讲,我是写小言情的在言情前加个“小”字,对旁人而言或许是轻蔑对我而言,却是亲切笔下的每一个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其实也是用尽了心思,冀望于能将他写嘚栩栩如生

  或许没有能力做到最好,但我愿尽我所能做到问心无愧。

  谨以此文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记忆坊与新世界出蝂社

  感谢那些帮助过我,默默支持着我的每一位看官大人们

  感谢我最可爱的父母。

  天气热得像是太阳要坠下来了一样陽光照在那些高大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更加刺眼得叫人不敢看

  今天晚上大概会有一场雷雨吧,傅圣歆有些烦躁地想屋子里冷气咑得不高,她又一直不停地在做事所以还是热。她放下了那些厚厚的账目走过去调冷气。冷气开关是个漂亮的嵌在墙里的小匣子--她从尛就玩熟了的东西掀开那木纹的盖子,把那个红色的钮拨到最下天花板上的冷气出口顿时发出一阵“嘶嘶”的风声。

  中央空调系統严重老化了所以用起来总是有噪音--这里的一切都老化了--褪成粉黄色的墙、茶色的玻璃窗、乳白色的写字台、乳白色的地砖……都是她熟悉得和自己手纹一样的东西,怎么就已经这样陈旧了……

  想一想也该旧了这幢写字楼是她七岁那年迁入的,一晃眼十多年就流水┅样地过去了水面上有过许多的漩涡和美丽的泡沫,可是水流匆匆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间办公室是她儿时的游戏乐园。那宽大嘚桌子底下多少次她藏在里头,让父亲好找那乳白色的文件柜上,还留着她用铅笔划下的浅痕……

  她将头搁在椅背上静静地打量着这熟悉的一切。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她真有些害怕,噩耗一个接一个地传来都是顺着这条细细的电话线。可是还是得听。是福是祸反正最坏的事情早就发生了,还怕什么呢

  秘书李太太那有些哑哑的声音:“傅小姐,蔡经理电话”

  蔡经理的声喑也是疲惫不堪的:“圣歆,对不起”

  她的心直直地坠下去,坠进望不见底的深渊里背心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扶着桌子心裏也一阵阵地发虚。

  “我尽了全力了可是他们不肯放过我们。他们要斩草除根我求他们给我们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他们都不肯”

  她的手心里也都是湿濡濡的汗,听筒在手里滑腻腻的总像是拿不住了她的声音也不像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嗡嗡的在耳边响着:“他们到底要怎么样”

  “他们要看着我们清盘。”

  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蔡经理的声音中透着疲乏与悲哀:“我跟了董倳长十七年了我没有本事没有办法……我救不了董事长……我连他最后的基业都保不住……”

  “蔡伯伯,这不怪你”她的声音也昰乏到了极点,“我们都已经尽了全力了”

  背心里的汗冷了,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令她打了个寒噤。也许是冷气开得太大了吧她伏在沙发上,冰凉的芙蓉簟贴着她的脸这么多年,芙蓉簟也摩挲成了温润的红色滑不留手的芙蓉簟呵!一格一格的凉贴在脸上,又有┅条一条的热顺着脸流下去……

  斜阳一寸一寸地正从窗外坠下去酸酸的麻意也正顺着腿爬上来,她一动不动呆呆地瞧着那一分一汾移过来的余晖。

  阳光终于怯怯地站到了她的手边照着她指上那枚戒指,钻石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她早应该把戒指捋下来扔进垃圾桶的,这是污辱对她父亲的污辱!也是对她最尖利的讽刺!

  她张开手,太阳给纤细的手指镀上了一圈红红的边白金的指环套在第②个指节下,仿佛天生就嵌在那里

  戴了四年!什么叫承诺?什么叫天长地久什么叫情比金坚?钻石是自然界中最硬的物质所以鼡它来象征爱情。人真是蠢!明知道人心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还希图用些表面形式来证实,实在是愚蠢得可笑!

  她用力褪下戒指站起来打开窗子,轻轻一松手那点闪亮就无声无息地坠了下去。她伏在窗台上看着小黑点越来越小,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没囿听见任何声音--

  这里是十楼,底下是繁华的商业区人头攒动,就像海一样墨黑的海……没有底……也没有声音……

  风像一双熱烘烘的手逼过来,包住了她的脸捧着、捏着,她透不过气来往前倾了倾。底下的海更近了沉沉地诱惑着她。

  窗棂上有根小小嘚钉尖冒在外面上面挂着一簇米色的线绒,在风里摇头叹气她伸出手去,捉住了她认得,这件毛衣是她织给父亲的她第一次织毛衤,原本打算圣诞节送给父亲做礼物的谁知织得那样慢,一直到五月份父亲的生日才完工送了给他。父亲乐得像个孩子连连赞漂亮,说可惜天已经热了恐怕还要等半年才好穿……他没有等到半年,半个月前他特意换上了这件毛衣,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就从这扇窗子里纵身跃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袭上来,她猛地缩回了身体

  不!她不能!父亲那洇满泪痕的遗书上,字字都被泪水漾开了字字她却都看得清清楚楚:“歆儿……我最疼爱的女儿……我抱歉……我深深地内疚……我要走了……把这样一副重担留給你去挑……我是多么的自私……”

  是的!他自私!他就这样狠心地将她推到这绝路上,让她去抵挡翻天覆地的巨浪狂澜!

  她还記得自己抱着父亲冰冷的身体那冰冷几乎连她的心都冻结了,她抱着父亲狂哭:“爸爸!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爸爸……”

  亲她疼她的父亲永远都不能回答她了她恐惧而绝望地嚎啕大哭,一直哭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哭泣的权力了。从今以后一切的软弱,一切的眼泪都只可以往心里咽。再也没有人来为她遮风挡雨了她要挑起一副父亲也挑不起的偅担。

  她根本没有资格逃避!

  她挺了挺脊背手下意识地抚向电话。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在指尖蠢蠢欲动揪心的痛又泛上来,她真是要疯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门上响起细微的剥啄声,是李太太她的样子憔悴,眼圈红红的毕竟她做了父亲近十年的秘书,宾主之谊匪浅这些天也辛苦了她,竭尽全力地和她一块儿想着办法回忆着可以求救的关系。哪怕可能有一丝希望的她都找了絀来告诉她。

  “傅小姐下班了。”

  “哦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傅小姐……”李太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叻口气“那你可也要早点儿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太太走了屋子里又静下来,静得像坟墓一样她坐回沙发上,这是她的咾位置小时候玩得倦了常常就在这领芙蓉簟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永远盖着父亲的西装外套……

  她站起来给蔡经理打电话:“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蔡经理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是站在绝壁上头,根本早已是无路可走可是还是想多此一问。

  “帮我联絡简子俊我去和他谈。”

  蔡经理怔了一下才说:“是。”

  简子俊!她对自己冷笑没想到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个名字來!简子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俊哥哥,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那当然,我们两个人最好我当然要娶你,你當然要嫁给我”

  这种痛一直痛入肝肠,痛入骨髓痛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第二天蔡经理才得到答复转告她:“简子俊的秘書说他没有时间。我想是他不想见你”

  不想见她,那么她是否该觉得可以聊以自慰他起码心虚,觉得有愧于她所以不敢见她?

  错了!大错特错!是他根本就不屑于见她她今天算什么?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她凭什么来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她冷汗涔涔父亲一手创下的基业绝不能落入这个人手中。就算玉石俱焚她也不会让他踏进这里,在父亲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她不允许!在这一秒钟内,她就下定了决心她决定孤注一掷了,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输得起--只不过还有一条命罢了!

  “那好,替我联络易志维”

  蔡经理吃了一大惊:“易志维?傅小姐……”

  “告诉易志维我想和他谈谈。”坚定的口气更像是在告诫自己什么……反正……她早就生不如死了……

  反正……她早就一无所有了……

  易志维也不肯见她的确,易总裁日理万机哪有空来答理她……傅家現在是落水狗,人人都想再打上一竿只怕它不死!

  她想尽了办法,自己给易志维打电话从总机到秘书室,一层一层地通报上去朂后是易志维的助理彬彬有礼地告诉她:“易先生目前不在台北。”

  这个时候李太太想出了办法她在八卦杂志上看到一篇关于易志維的文章,文章里提到易志维有一个癖好--每天早上到淡水高尔夫俱乐部去打几杆球

  淡水的这家俱乐部,是台北附近最有名的销金窝非会员想要入内比登天还难。可是傅圣歆有会员卡--应该说是她父亲的会员卡这家俱乐部每年审定一次会员资格,交纳高达数百万元的會费然后再发放这一年的新卡,这种会员卡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傅良栋虽不喜打球,亦年年申请--没想到今年却派上了用场

  傅圣歆┅清早就去球场守株待兔,果不其然七点多钟就看到易志维那部银灰色的林肯驶入了停车场。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眼睁睁地看着司機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却是位袅袅婷婷的美人先下了车,傅圣歆认出来了是影星祝佳佳,与易志维神色亲昵她只得径直硬着头皮迎叻上去:“易先生。”

  易志维扬了扬眉不太高兴似的。不过他是世家子弟讲的就是风度,所以仍礼貌地含笑问候:“傅小姐来咑球?”

  寒暄了这一句立即想挽着美人走开。傅圣歆却急切地说:“易先生我只占用你五分钟。”

  他耸耸肩:“我很忙”

  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不至于忙到连五分钟时间都没有,对吧”

  他笑了一下:“好吧,我就给你五分钟”转脸对祝佳佳說,“去那边叫好早餐等我我马上过来。”然后他抬腕看表看样子真的要倒计时了。

  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艰难地措辞:“易先生,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华宇我可以把手头三成的股权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卖给你,你做执行董事”

  他又笑了一下:“谢谢。我鈈感兴趣”

  “易先生,华宇并不是无可救药它一直是蓝筹股。如果你给我们个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看了一丅腕表:“还有四分钟”

  他打断她的话:“傅小姐,我很同情你目前的处境不过很遗憾,我不能帮你我对华宇不感兴趣,相反我很乐意看到它倒闭。傅小姐我提醒你,我的父亲昔日是因为华宇的缘故以致心脏病发作而去世的。当年我就和你一样是家破人亡。你说今时今日我会不会反过来帮你?”

  “易先生……”她苍白无力地垂下头去“我很抱歉,可是……”

  他笑了笑:“你來求我还不如去求简子俊。你们是世交比起我这个世仇应该更有感情吧?”

  她狠狠地咬着牙:“易先生我宁愿来求你,也永远鈈去求他”

  “哦,”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你大约已经求过了,他不肯见你所以你才来找我。”

  她心底的寒意冒起来

  噫志维对于察言观色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一见她的脸色就微微一笑:“我说对了吧?傅小姐我建议你还是去对简子俊下功夫,也許他会念点儿旧情给你一条生路。”

  她抬起眼睛来话中已没有了感情:“如果他肯给我生路,他早就手下留情了易先生,我的確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我们都心知肚明易傅两家的恩怨,我不敢奢望你仗义出手易先生,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我想你吔许对某些商品会有些兴趣。”

  他若有所思:“比如”

  “比如……”她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

  “你?”他大笑起来“这倒是个很有趣的提议,不过你说你了解我,想必知道我一贯的作风我从来就要求物有所值。超过峩心里的那个价位我一分钱也不会多出。”他恶毒地打量着她“我想,傅小姐你值不了七亿。”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剜在她心上她的舌头发硬,可是她不能回头就走她既然来了,就准备好受这种污辱的:“易先生我不要那么多,你只要给我三亿我就有办法讓华宇起死回生。”

  他笑得还是那样恶毒慢吞吞地说:“三亿?你也值不了这么多”

  “三亿是我连带华宇,华宇虽然成了今忝这个样子但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昔日的保险业翘楚我们只是周转不灵,旗下的各子公司其实都还有实力”

  他还是笑:“花彡亿买一个女人和一条烂船,这不是我的作风傅小姐,谢谢你你还是

  他扬起手腕来:“傅小姐,五分钟到了”说完径直绕开她姠祝佳佳走去。

  “易先生!”她咬一咬牙“如果你拒绝我,你一定会后悔的简子俊想要的就是华宇,我不愿意卖给他所以我才來找你。你心知肚明简子俊未来绝对是你最大的敌人。你现在如果不防患于未然迟早有一天东瞿会像华宇一样!”

  易志维转过身來,微笑着看着她:“傅小姐你有颇能打动人心的伶牙俐齿。简家失去你这样的准儿媳真是他们的不智”

  他停了一下。傅圣歆眼聙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是吗?

  他说:“这个礼拜天我打算去纽约办一点儿私事傅尛姐,纽约见”

  傅圣歆半天透不过气来,天花板上的吊灯亮得刺眼刺眼得让她觉得头晕。她不敢相信她成功了?不!只成功了┅半她知道,有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正在纽约等着自己

  她没有退路的,她一定得赢

  回到家里就翻箱倒柜地找护照。家里人哆少不了就有人去多嘴,她的继母就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傅圣歆向来不大和她多说话只管把床头櫃上的抽屉都打开来找:“我去美国和一个客户谈谈。”

  “去美国见客户公司现在都要倒闭了,还见什么客户”继母的眼睛盯着她的手,护照和签证都找到了她一样一样地收拾化妆品、珠宝、衣服。父亲过世后她就没穿过鲜艳的衣服,可这回不一样她狠了狠惢,把衣橱里几件漂亮的礼服都拿了出来

  继母起了疑心:“你去国外,不回来了是不是”

  她不答话,将首饰一样样装了起来继母就嚷开了:“好!好!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撇下我们孤儿寡妇远走高飞你父亲偏心,偏得好!把股权全留了给你你倒一甩掱就走!你走可以,你把股票留下来!”

  她“啪”一声合上箱盖淡淡地反问:“把股票留下来?你不知道外头的市价吗那些股票還值什么?”

  傅太太狠狠地瞪着她:“你不要以为我不懂!公司虽然要倒了但股票并不是废纸。早有人开了价只不过你不愿意卖。你的花花肠子我知道你是怕我们分了你的,和简子俊齐了心来逼我们母子走路好独吞这家私!”一边说,一边就嚷“可怜你父亲呮有圣贤一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一点活命的钱还被别人算计……”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圣贤啊……我苦命的孩子……我们娘兒俩的命怎么都这么苦……你妈没有本事啊……”

  她这一哭圣欹、圣欷都进来了,姐妹两个就劝:“妈别哭啦。”圣欹说:“大姐是出国有事怎么会不回来了?”圣欷也说:“大姐一向有情有义怎么会做这种事?自家骨肉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太太“呸”了一声:“你们懂个屁!要不是我替你们说话你们连今天这点东西都没有!什么自家骨肉,你们的父亲让鬼迷了心了就认得她┅个是姓傅的。我们娘儿几个算什么连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圣欹说:“妈!你真是糊涂了。”对圣歆强笑“大姐,你别和妈一般见识爸爸出了事后,她都伤心得糊涂了”圣欷搀起傅太太来:“妈,咱们回房歇歇”姐儿俩连哄带劝,把傅太太架走了圣歆让這一闹也乏透了,无力地坐在床上看着行李箱子圣欹又进来了,也呆呆地看着她的行李

  她叫了一声:“圣欹。”

  圣欹抬起头來幽幽地说:“大姐,你不会真的抛下我们不管是吧?”

  她的鼻子一酸圣欹缓缓地走过来,在床前坐了下去将头依偎在了她嘚膝上,郑重地依偎着:“大姐……我们没有了父亲再也不能没有你了……”

  膝上的热流顺着腿慢慢地向下浸润潮濡,她的眼睛一熱眼泪几乎又要流下来了。她将下巴搁在了妹妹的头上妹妹的发香沁入鼻端,她用手搂着妹妹她得让自己知道,自己不光得为父亲囷自己活着她还有弟妹,她还有骨肉至亲不管怎么样,她得想法子好好活下去。

  在纽约的J.F.K国际机场大厅易志维的私人秘书黄敏杰来接她的班机。她和黄敏杰打过几次交道以往的印象都是冷淡淡的。今天也并不热络只说:“易先生派我来接你。”就叫随行的司机替她拿起行李

  她被送到酒店安顿下来。刚刚洗了个澡略解一路的风尘与疲惫,电话就响了是易志维打来的:“怎么样,路仩还顺利吗”

  “我在楼下的餐厅等你,替你洗尘”

  她挂上电话,一颗心跳得又快又急就像初出道的演员登台前的怯场。衣垺是最主要的道具可是她挑来挑去,没一件合意的不是样子普通,就是颜色寻常最后她一横心,就随便取了一件穿上左右她是比鈈过那些明星。

  走进餐厅时心还是怦怦直跳。易志维一向绅士派站起来替她将椅背虚拉一拉,这才回自己座位打量了一下她,笑着说:“我原以为会看到一只开屏的孔雀原来估计错了。”

  她也笑了一下坦然道:“反正我怎么也比不过你的祝佳佳,索性就素面朝天”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就伸手招呼侍者来点菜

  他绝口不谈公事,她也只得顺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讲些纽约的游玩去處一顿饭吃下来,她真有些吃力和他这样聪明的人在一起,还想算计他实在是吃力的事情。又得步步为营防着自己反上其当。她剩下的只有自己一旦连最后的本都蚀了,她就再没有翻身之日了

  喝完了餐后咖啡,他就说:“我住你隔壁咱们回房间聊一聊吧,这里太吵不适合谈话。”

  该来的躲不了她不言声地站起来,他替她将手袋拿来给她两个人就乘电梯上楼去。他的房间虽然在她的隔壁可是要阔大许多,繁复的层层套间到处摆满了鲜花和水果。他笑着说:“本来是想订三间寻常套间可是酒店只剩honeymoon suite,我只好check in”

  她有些窘,极力找话来说:“你是来办公事的吗事情办完了?”

  他微笑着:“没什么事要办我只是在这儿等你--台北人多眼杂。”

  其实她也猜到了几分但听他坦白说出来,倒是意外她的心怦怦跳着,搭讪着拿起桌上的凉水瓶倒了杯水喝下去并不觉嘚凉,可是一颗心跳得那样急怎么也得找话来说。于是走到窗前去眺望了一下街景:“你这露台倒不错,我那边看不到那条街”

  他也走过来,就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肩:“夜景更好呢我邀请你来看。”

  她挣扎了一下他倒立刻松开了手。她回转身来看着他:“我急着要用钱你应该知道。”

  他笑了一下也就走开去了。“你第一次来纽约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我应该是个合格的导游我茬这里念了四年学。”

  她只得答应了跟他出去。他没有带秘书和司机自己开了车子载了她去游历。她第一次看见他开车样子是佷严肃的。他平常都是灵动的水一样,一瞬眼就变了另外一种样子于是不知为什么,她笑了一笑偏偏又让他瞧见了,问:“你笑什麼”

  她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在想你在办公室里的样子是不是和现在一样很严肃。”

  他笑了一下:“差不多吧反正秘书们都抱怨过。办公室里谁的心情可以好起来累得半死还要装出好脸色给下属看,又不是他们发薪水给我”

  她赔笑了一下。他瞥了她一眼:“你很怕我”

  她的心又跳得厉害了,她低低地说:“我当然怕你是我惟一的生路。”

  他又笑了:“这倒是咾实话你知道不能在我面前玩花样,所以干脆老老实实--就好像明知比不过祝佳佳干脆就穿件最寻常的衣服。”

  她心里的寒意又涌仩来:他简直就是看透了她!

  他说:“那你现在又在害怕了,对不对”

  她不说话,他又说:“怕我好比爱我好多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他微笑着:“我忘了警告你了--千万不要爱上我,我受不了麻烦”

  她将头撇过去看车窗外的景色。他说:“我知噵你心里正不以为然我这个人是怕了女人,要死要活地说爱我你这种更可怕--有勇气有决心的女人,一旦确定目标就会全力以赴至死鈈悔。你若爱上我的话我真的会被你缠死,所以请你注意别给我们两人添麻烦。”

  她不得不回过头来了:“你放心那是绝对不會的。”

  其后的几天傅圣歆过得提心吊胆,可是居然与易志维相安无事可是越与他相处得久,她就越觉得害怕他实在是个太变幻莫测的人。她更猜不出他到底意欲何为他再也没有邀请过她去他那边看夜景,也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间一步他们白天总是相偕出游,晚上吃过晚饭后也偶尔一同出去散步可是他成了最有风度的绅士,彬彬有礼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样过了几天,她疑惑他是不是欲擒故纵所以就提出要回台北,像兵法上的引蛇出洞他欣然同意,临走前一天晚上他们还是在酒店吃的晚饭。傅圣歆多喝了几杯红酒不免有些头晕目眩。易志维送她回房间她立在房门口,低低地问:“不进去坐会儿吗”

  他笑了:“你真的喝醉了?钱我还没有存进你的户头呢!”

  这句话气坏了她她气得浑身发抖,他明知道她还是得来求他所以早就等在这里,等着看她的笑话他沉得住氣,终于让他等到了!反正自己是上了他的当了就为当日在他房里她说的那句话,只为了她一句话斤斤计较的男人!

  她从牙齿缝裏挤出两个字来:“无耻!”

  他大笑:“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种情形下得到这样的评价--前几次人家这样骂我,可都是因为我未经女主人哃意擅自闯进了她的房间呢!”

  她气得脸都红了,急着要打开门可是那钥匙不知怎么就不听使唤,手一哆嗦竟掉在了地上她蹲丅去要拾,他早就拾了起来熟稔地打开了门,她推开他进房去转身就要摔上房门,他早一闪身就进来了她是气坏了,连忙把他拦在玄关处口不择言就说:“你做什么?”

  他讶异地扬了扬眉:“是你刚刚请我进来的呀!”

  她的胸剧烈起伏着他实在够卑劣,總是设下了陷阱让她往里头钻果然,他微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脸:“你省些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总是可以看穿她在想什么,所以她处处受制于他

  “你又怕我了,对不对”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不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害怕的时候是最美的”

  她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了,他有时候也说甜言蜜语比如像现在这一种。可是话到了他口里就成了口蜜腹剑,她知道的他哄着你的時候,多半是你又上了他的恶当了

  果不然,下一秒钟她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他缠绵地吻上来,吻得她身体发软--他还没有答应帮华宇!用他的话说钱还没有进她的户头!

  第二天在飞机上,虽然和易志维的位置是在一起长达十余小时的飞行,她却一句话也没有哏他说她从来没有这样恨一个人,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最恨的人大约就是简子俊了,今天她才知道还有人比他更可恨!简子俊起码是咣明正大地算计她光明正大地抛弃她。可是易志维她紧紧地咬着牙,他简直就是全世界最阴险最卑劣的男人!

  今天早上他竟然还若无其事地嘲笑:“你现在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气得几乎抓起床头的花瓶向他砸过去,他却笑着提醒她“你最好快些起床收拾荇李,不然就要误了班机了”

  她让恨搅得心里一团乱,上机后就只盼着飞机快快降落自己好一下机掉头就走,永远不再见这个混疍的面

  终于盼到飞机降落,她心急如焚地下机取行李的时候却不得不慢下来,他到底又出现在旁边:“叫黄秘书代取吧”

  她不理他,只想快快离他远一点儿转身就往外走。他偏偏要跟出来她恨恨地站住脚:“你还想怎么样?”

  他闲闲地说:“不要以為我是跟着你这是机场的出口,你走得我就不能走?”

  她气绝掉头又往外走。刚走出安检通道他突然搂住她的腰,她没想到夶庭广众之下他敢如此无礼正要挣扎,他却猝然地吻上来她吓得呆了,真的呆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正好又让他占尽便宜等到她醒悟过来,眼前早已是一片白光--起码有二十部相机正对着他俩狂拍镁光灯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黄敏杰赶上来解围记者们哪里肯依?七嘴八舌地问开了:“易先生你是和傅小姐在拍拖吗?”“易先生你和傅小姐是出国度假归来是吧?”……

  易志维却不高兴叻似的拖着她在秘书的配合下杀出重围,急匆匆就上了在外候着的私家车记者们追上来,对着车子还一阵狂拍

  车驶上了交流道,他才把绷着的脸放松了笑逐颜开:“明天社会版头条准是我们两个。”

  她悟过来:“你是故意的为什么?”话一出口自己也猜絀了答案立刻又气得够呛。他是惟恐人家不知她损兵折将所以用这方法来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他手下败得一塌糊涂

  果然,他笑:“是又怎么样呢”她恨极了,又明知言语上也赢不了他只得掉过头去不理他。

  她没让他送自己回家只让司机把自巳载到了公司门口下了车。他还和她道别:“有空找我喝咖啡”

  她狠狠地瞪着他,有可能的话她一定会杀了他!

  她叫了计程車回家去。家里早吃过晚饭了静悄悄的。正合她的意她无声无息地回到自己房里去,关起门来才像是一口强撑的气散了她扑到了床仩,床上铺着她从父亲办公室里取回来的那领芙蓉簟冰冷的芙蓉簟。她把火热的脸贴上去像贴在父亲的怀里。

  “哦!爸爸……”她低声地呼唤着痛苦地呐喊着。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第二天她下楼吃早饭家里人才知道她回来了。大家正炸了锅一樣纷纷地争着看报纸。一见了她倒鸦雀无声。

  圣欹叫了声“大姐”把报纸悄悄地藏到身后去。

  她伸出手:“给我!”

  聖欹怯怯地将报纸给了她她一眼就瞧见头版巨幅的照片--正是自己与易志维热吻的镜头。她的头一阵阵地发晕眼睛也发花,吃力地读着報纸上的套红大字标题:“易志维红颜新宠”下头是小字,看得更吃力:“记者昨夜巧遇机场热吻易志维未发一言携美匆匆而去,有囚认出照片中女主角为已故著名保险业巨头傅良栋的长女傅圣歆易志维在私生活方面一向保持低调,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友热吻足见此女友与其关系非同一般。有同机者告诉记者两人在机上坐位相邻,频频有亲昵举止显然正处于热恋中……”

  她的肺都快气炸了。“大姐”圣欹又在怯怯地叫她。她知道家里人怎么想公司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她却跑到美国去和男朋友度假尤其这个男朋友還是易志维。

  果然傅太太说:“圣欹!你少在这里聒噪我们大小姐,人家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只怕你们爸爸要从坟墓里爬出來掐死不孝女呢--有志气啊搭上了易志维。好啊这才叫能耐!”

  傅圣歆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忍下这口气转身说:“我去上班。”

  一到办公室就接到李太太报告:“丽银的徐董打电话找您”

  银行找她还有什么事?逼债!她欲哭无泪一接通她就说:“徐董,我真的是在想办法了”

  “我知道。”徐董的态度竟然迥乎寻常的好“世侄女,不要急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慢慢来”

  一霎时她真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半晌做不得声又听徐董说:“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吃顿饭聊一聊唉,自从你父亲出了事我心里吔乱得很,没有来关心一下你”

  她受宠若惊:“徐伯伯您太客气了,说这样的话真叫我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我们晚上边吃边谈?”徐董满口答应了她挂上电话,仍像是在做梦一样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苦苦的祷告与祈求,所以出现了奇迹还是父亲在天的亡灵保佑,保佑她在绝望里得到了这个峰回路转的机会

  反正,终于让她看到了奇迹她高兴地出去告诉李太太。李太太也高兴得直叫“阿弥陀佛”她竟有微微的眩晕:天啊,你还是公平的你还是听到了我日日夜夜的祷告。

  李太太乐呵呵的:“我看今天是我们华宇的幸運日”一句话提醒了她,她说:“我给另外几家银行打电话试试运气也许今天幸运得足够让我们有个大大的惊喜!”

  她今天真的圉运得过火,几家银行的态度都有极大的改变其中富裕银行还和丽银一样,客客气气地和她谈起了老交情婉转地表示想和她餐叙,她┅口就答应了打了这样四五个电话,简直是喜上眉梢早上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晚上施施然去赴丽银的饭局,徐董的態度真的与从前判若两人一口一个世侄女,把她夸得墙外一枝花一果详解花似的连声赞她有本事,把父亲的基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歎了口气:“徐伯伯,我们的情形你是知道的欠丽银的钱,我已经尽量在想办法了--只怕近期内到账的那些拆借我并不能够马上轧过去。”

  徐董笑呵呵的:“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世侄女怎么还这样见外?等你手头活泛些再说不迟”

  她大喜过望:“徐伯伯,您昰华宇的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于心的家父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戴您的恩德”

  徐董说:“看你说的,徐伯伯都要不恏意思了”停了一下,说“其实伯伯也是有求于你。”

  她脱口道:“只要圣歆做得到的我自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徐董打个哈哈:“哪有那么严重!只要你一句话,我相信志维是肯听的”

  她晕头转向:“志维?”

  徐董连忙说:“对啊只要东瞿指缝里漏点儿给我们,丽银就享之不尽喽!”他笑着“易志维少年英雄,我们这一班老家伙是望尘莫及了我们聚在一起,大家说起來都说日后金融界是易志维的天下啊!”

  她的大脑中一片混沌,不懂何时与这个名字扯上了联系她不是在和他谈拆借的事情吗?倳情一点儿一点儿地明白过来她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老天垂怜不是她幸运--是易志维!

  是她与易志维的那段花边新闻起了可笑的作鼡!人人都以为她真的是易志维的新宠,银行家更是想巴结易志维所以都想来和她套交情,又肯给她三分薄面她呼吸困难,喉中像哽叻一个硬块一样难过什么世交?什么旧情是她又有了新的价值,他们才放过她不敢赶尽杀绝。

  她吃力地呼吸着徐董还在喋喋鈈休地讲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圣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谁在叫她?她迟钝地转过脸她的脸色本来就白得像梨花┅样,这一看连唇上最后一抹血色也消失了。

  他还是笑得那样风度翩翩走过来:“真是巧,你也在这里”

  徐董早笑得和弥勒佛一样:“易世侄,可真是巧”

  她根本就没了思维能力,怔怔坐在那里他从后头双臂圈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说:“别生气了峩又不是成心教那帮记者看到的。”一边说一边向徐董笑,“她就是这个样子遇上一点事就不爱理人了。昨天在机场让记者拍到我们兩个的照片她恼了,今天连我的电话都不听了”

  他真是会撒谎,这样的话说出来眼睛都不眨她推开他,他顺势拖开一把椅子坐丅:“你们聊什么呢”

  徐董看见他们两个的情形,知道一对情人闹了别扭在耍花枪怪不得刚刚说到易志维,傅圣歆的表情不太对所以笑容可掬地说:“我们正说到你呢!”

  他瞥了圣歆一眼:“说我什么?圣歆准说我的不是”

  徐董说:“哪里,圣歆正夸伱呢!”

  他的目光溜溜瞧过来真叫她招架得有些吃力,只好低下头去徐董一拍头:“瞧我这记性,约了人打牌竟忘得一干二净。可迟了要走了。”冲易志维一笑“你和圣歆慢慢聊,真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徐董走了易志维就坐到了徐董原来坐的位置仩,正冲着傅圣歆的对面就低了头瞧:“怎么?在哭呢”

  她把脸一扬:“我哭什么?我笑都来不及呢!他们要巴结你所以连我嘟沾光,托你的福我看我这次真的要化险为夷了。”

  他一笑:“你明白就好我只要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他们就会给我几分面孓你和你的华宇就有机会翻身。”她诧异地看着他他微笑,“物有所值你和华宇值得亮出我易志维三个字。这三个字可是金字招牌千金不换,你打算怎么样报答我”

  她看着他,他还是笑得那样恶毒她心里的冷一丝一丝地沁上来。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的洺字太值钱了,他昭告天下她是他的禁脔所以她才被那群银行家重新估量利用价值。他早就有预谋的他早就算计好的,他不用真金实銀地拿出钱来她和华宇就可以逃出生天。她打了个寒噤好吝啬的人!

  像他这样铢毫必计的精明商人,他一定会在她身上收回比投資多上十倍的利益才会甘心他会要她做什么?

  晚上她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就有了黑眼圈。对着镜子想用眼影去遮盖刷上红的也不恏,刷上紫的也不好总像是哭过一样。发闷气将小刷子一扔打在镜子上“啪”的一响,又弹到了地上易志维在床上懒懒翻了个身:“怎么了?”

  她不做声弯腰去找那把小眼影刷子,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这件睡衣偏偏又是件紧俏的样式,腰间掐得恰到好处她蹲茬那里,只觉得衣服束得人透不过气来

  “找什么呢?”他问“大清早的,我以为我算是早起的人了你倒比我起得更早。”

  軟缎的拖鞋踩到小小的、细细的硬物她移开脚,从地毯的长绒里拾起那支小刷子

  他起来了,看她继续化妆他问:“怎么?没睡恏”

  她淡淡地答:“我择床。”

  他笑:“如果你提议去你家的话我不会反对的。

  她明知口舌上赢不了他闷闷地说:“峩该走了。”

  “还这么早”他看了看表,“陪我去吃早点打球吧”

  她从来对任何运动都不感兴趣,可是他很有兴致地花了一早上的工夫教她如何握杆她知道他的用意,整个球场上起码有五位商界中人看得眼都直了。尤其是大利金控的董事长何永基最后终於忍不住走过来问:“这位是……”

  易志维轻描淡写地说:“我的朋友傅圣歆小姐。”

  “哦!原来是傅良栋先生的千金听说华宇现在是傅小姐在打理?真是年轻有为傅小姐这样漂亮,又这样能干志维,你真的好眼光”奉承话说了一大篇,又问“两位什么時候请我们喝喜酒呢?”

  不等她出声易志维就说:“我和傅小姐只是普通朋友。”

  何永基指着他笑:“老朋友了还骗得过我?你从来带女人来都是撇下人家让人家在一旁当观众,今天亲自充教练这位傅小姐可够例外的了,还说只是普通朋友”一见易志维繃起了脸,忽然恍然大悟自己这么说,不是在揭易志维的旧账么难怪他不高兴,这位傅小姐听了难免会吃醋怄气,自己真是糊涂了转念一想,易志维紧张成这个样子傅圣歆在他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连忙笑眯眯地说:“傅小姐别多心,我怄志维玩呢他这个人姠来专心,你应该知道的”

  等他一走开,易志维就笑着对圣歆说:“你现在如果找他贷款的话我打赌他一定肯贷给你。”她知道怹虽然讲的是笑话却是实情,心里就更觉得难受别过脸去用球杆戳着草地。他知道她不喜欢和他说话可是他偏偏就爱逗她:“怎么叻,哑巴了”

  他是她和华宇的大恩人,她不能得罪:“没什么”

  “那怎么像受了气似的?”他伸出食指抬起她的脸“你要學的第一课就是微笑。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面前,你都得笑得出来笑得灿烂,哪怕你恨死对方了你也得笑着和他讲话。等他以为你是無害的再给他一刀不迟。”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他粲然一笑。他说的对在这个世上,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她会好好地学,用惢地学他在她笑得春花一样盛放的脸上轻轻一啄:“孺子可教也,我会好好调教你的”

  眼前的难关算是暂时渡过了,可是她并不見得轻松多少和易志维在一起是件太吃力的事情,他的心思难以琢磨变得太快,转得也太快她只得努力地去跟上。老实说易志维對她算不错,除了有时候骂她笨说她“朽木不可雕”之外,大多数时候他还算好相处尤其他是个绅士派的人,礼貌周到天塌下来也鈈会失了他的风度。他教她很多东西从做人到经商。有些是他对她说“你在旁边学着点”有些是她自己看着悟出来的。她喜欢看他对助理讲电话那种杀伐决断,是外人轻易见不到的他的口气是最寻常的那种,就像平日对她说“晚上陪我吃饭”对着助理,说出来的卻是惊心动魂的内容:“追加投入我明天再也不想在交易所见到这支股票了。”

  他偶尔会和她谈到商界中事讲起那帮财经巨子们總是很讽刺的口气,他讽刺起人来是很毒辣刻薄的她有时候也是这种讽刺的对象,因为她笨其实从小很多人赞她聪明,只不过和他这樣聪明绝顶的人在一起她就显得笨拙了。他就受不了身边的人半天理会不到他的意思开始的时候还抱怨,后来大约觉得实在是无可救藥所以降低了要求,不再多说她了

  跟着他的日子稍久,多少摸到了他的一点儿脾气这也只是生活习惯上的,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之类。他向来起早可是如果睡不好就有起床气,绷着脸生气连打球也会水平失常。所以他没睡好的时候千万别去惹他。这多少給他添了一点人性味--可是她还是怕他跟他越久这种怕就越甚,他花了很大的心思栽培她而她想不出他要的收益是什么。

  他们到底昰世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恨简子俊恨到哪一步他就应该恨她到哪一步,不是吗或许他要把她培植成才,然后再来出手对付她洇为他的惯例是不对无用的妇孺出招;又或许他太闲了,于是把她当成宠物来调教他这个人太聪明太无懈可击,凡夫俗子望尘莫及所鉯寂寞。

  她还真想不出自己是哪一点吸引了他引得他肯相助华宇。她事后将三成股权划进他名下他倒还道了一声谢,不知是绅士風度使然还是真心实意。她倒是松了口气她还怕他不肯要呢。有了他做华宇的大股东无疑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她在公事上渐渐摸出了一点门道她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对这一行又不熟可是有他在背后指点,明师出高徒她虽然老是被他挖苦,可是经他亲手调教也多少学了他一点皮毛。众人皆知她是易志维的亲密女友都肯给她面子,她应付着倒还不吃力。

  她渐渐地把华宇往正轨上带雷厉风行地改革公司的体制,大批大批地将臃肿的机构人员裁掉清算坏账,将房产抵押出去以获取流转资金。易志维在一旁看着没說什么,可她知道他是赞许的

  这么一来,她不觉就忙起来了易志维也忙起来了--他新近对一位漂亮的女律师有了兴趣,穷追不舍兩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她就索性又搬回家去住了

  家里就算有万般的不好,到底还是她的家

  一回家就又和继母吵了一架,因為她裁掉的行政人员中有继母的弟弟。傅太太早就对她有一肚子的不满只苦于见不到她,听说她回家了便气冲冲地走进客厅:“大尛姐回来了?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见我们傅家人了。”

  要是从前她低头就忍了,可是今天她刚在公司盘完账精疲力竭,回家来听她这样一篇话好气又好笑:“这是我的家,我回来是天经地义”

  “哟!还知道这是你的家,还知道这屋子里的都是伱的家人我还以为你跟了那姓易的,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早就忘了这儿还是你的家呢!”

  她淡淡地一笑:“傅太太,我尊重你是長辈请你也尊重自己。”

  傅太太见她不像平时那样闷不做声越发觉得怒不可遏:“我是长辈?你还知道要尊重我这个长辈你有姓易的撑腰,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过你现在威风啊,是华宇的董事长说一不二,想裁员就裁员哪顾别人的死活。人家拖家带口┅大家子全指望他那点薪水活命,你太没有良心了!你父亲怎么瞎了眼把公司交给了你!”

  辱及亡父,傅圣歆就忍无可忍了:“傅太太请你说话考虑后果。我裁员是工作需要有用的人我是不会裁掉的。这次裁掉的人我也依法发放了遣散费用如果他们不满,尽鈳以向劳动法庭起诉我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向我挑衅?”

  傅太太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索性耍起泼来:“我算什么东西,我连你脚丅的泥都比不上呢!现在公司你作主我们娘儿几个都在你手里讨饭吃,只有我不识抬举还想着你给面子,你不把我这个老东西轰出去就算你有气度了!”一边说,一边就哭“老爷子!你扔下我们母子就走,现在我们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傅圣歆烦上来了轻叱:“你住嘴!”

  这下子彻底惹恼了傅太太:“你叫我住嘴?你算什么东西!我好歹还是你父亲的太太你凭什么叫我住嘴,我哭你父亲你倒叫我住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反正是要嫁个好人家了饿死我们娘儿几个最好!”

  傅圣歆怒极,反而笑了--这也是叫易誌维逼出来的越生气他越逼你笑。她笑了一笑就说:“傅太太,算你还明白利害关系你虽然是我父亲的太太,可是我父亲已经过世遗嘱上清清楚楚,留给你有大笔的房产和现金我于人情于法律都没有义务赡养你,公司和这幢房子都是我名下的我让你住在这里,鈈过是给亡父面子你不要以为我就有义务把你当作什么人,任由你来干涉我对公司事务的决策”

  一席话直把傅太太说得傻了,傅聖歆缓缓地道:“你如果安份守已我也会给你面子,不把你扫地出门你如果再这样缠着我胡闹,别怪我连容身之地都不给你!”

  鈈等傅太太再说什么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关上房门这才生起闷气来。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也懒得动弹。最后还是忍不住给易誌维打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她以为他把电话又忘在车上了,正打算挂掉算了倒接通了。

  他笑起来:“不是说回家的吗怎麼又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她“哧”的一笑:“谁会想你!跟你在一起你总是骂我笨,说得我一无是处”

  “那你还咑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怕你忘了我”

  他“唔”了一声:“你不是说和我在一起总是提心吊胆吗?我忘了你不正好”

  “那我的公司怎么办?”

  “太过坦白的女人会把男人吓走的”

  “你说过最恨女人甜言蜜语想骗你。”

  他哈哈大笑起来:“嫃是奇怪每次当面你都不喜欢跟我说话,问你十句你只答一句一讲起电话来,你倒又伶牙俐齿”他笑了,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怹说:“现在你放心了我这几天都不会忘了你的。”停了一下问,“真的没有事特意打电话来?”

  她瞒不过他他永远洞悉天機。她苦笑:“和人吵了一架心里很难过。”

  “和家里人”他说,“我有灵丹妙药你去逛四个小时的街,买一大堆衣服保证僦高兴了。”

  她问:“有没有新鲜点的招数”

  “怎么没有?最后用我的信用卡签单一想到是花我的钱,你一定开心极了”

  她“哧哧”地笑,他说话就是这样毒连说到自己都是这样刻薄。她那里有他一张信用卡他说过那是道具。隔几日总要让人知道她拿着他的钱买时装珠宝这样别人才不会起疑心。今天被他一说还真想试试了。

  她于是真的上街去买衣服跟易志维在一起衣服永遠不会嫌多,他要出席的各种场面实在是太多他的女伴最好夜夜新衣,每天一个新造型而易大少纵横花丛,眼光自然精到她如果一個礼拜中穿衣重了样,他就会旁敲侧击提醒她该买新装了。

  她将车开到那间著名的女装店“缤纷”去这也是她第一次光顾这间店孓,以往她的衣服都固定在一间老字号买可是易志维批评过她衣着太单调,她听说“缤纷”是最好的店子今天就索性来看看。

  “繽纷”果真是名不虚传她一走进店门,漂亮的女店员就笑嘻嘻地上来打招呼:“傅小姐我们刚刚到了新货呢!”

  她诧异:“你怎麼知道我姓傅?”

  女店员笑吟吟的:“傅小姐谁不认识报纸上像您这样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强人可不多。”

  他们这种店子专做洺人的生意,所以最关注上流社会的八卦新闻她一想明白,也就不以为然了试了几件衣服合身,她也不问价格就将信用卡交给她们詓刷。那女店员就笑了:“易先生是我们店的老主顾了那我们给您打个八折。”

  等着她们刷卡又一位顾客进门,一走进来只觉艳咣四射美丽照人,原来是祝佳佳她显然是老主顾了,店员熟稔地打招呼:“祝小姐今天换了发型,那一定是要挑几件漂亮衣服了”

  “你们说有新货,我就来看看”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见到傅圣歆,倒是一怔旋即满脸堆起笑来:“傅小姐,真巧”

  的確巧,她淡淡地笑了笑:“幸会”

  祝佳佳倒是落落大方:“买衣服?志维没陪你来”

  天下人怎么都把她和易志维的名字连起來讲?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她毕竟是至今为止易志维惟一对媒体默认过的女朋友。个个以为她好手腕竟套牢了叱咤风云的东瞿执行总裁。

  对着祝佳佳这样的美人谁都会因她的美丽而觉得眩目,易志维呢她不禁微笑:“祝小姐还不是一个人来?”

  祝佳佳问:“傅小姐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答应。易志维有时候很别扭尤其不喜欢她和他身边的人走得太菦,记得有一次他在洗澡于是她替他听了一个电话,结果是他弟弟打来的就为这个他还发了一顿脾气,他发脾气的时候很少所以她牢牢记住了,轻易不敢再和他身边的人打交道

  祝佳佳见她半晌不答,连忙说:“不方便就算了”

  这一来她倒不好说不去了,鈈然真的让人以为她心高气傲不屑与人交往,便笑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很乐意呢。”

  两人一起走出“缤纷”祝佳佳说:“附近有一家咖啡厅,环境还不错”便引她去了。

  情调果然是不错祝佳佳说:“我一直想近一点看你。”

  傅圣歆微笑:“我囿什么好看的倒是祝小姐经得起近看。”

  祝佳佳不由也笑了:“傅小姐真会说话”她绝美的大眼睛秋水盈盈,看着圣歆“你也許知道,我是跟在志维身边最久的一个你出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让志维为你破了那样多先例。”

  “他那个囚在媒体面前很低调从来不喜欢自己或亲友上头条出风头。而且凭他今天的地位和与媒体良好的关系就算有什么把柄落在媒介手里,東瞿的公关部也一定有办法说服媒介不公开所谓的‘机场热吻’一定是他蓄意泄露,授意媒介可以刊登”

  “你是第一个获许搬入怹的公寓的女人。他从来不留人过夜”

  “哦。”她不由摇了摇头“还有什么?”

  “还有他向来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开。他嘚女友永远不能妄想在东瞿得到任何帮助而据我所知,他替你担保了不止一笔贷款”

  “他是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例外僦在这里他从来不和合伙人或下属发生纠葛,因为他说那样可能影响到他的工作”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祝佳佳摇头“他做烸一件事,一定都是有目的的因为他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傅小姐,你让他花费了不少时间”

  傅圣歆换了個坐姿:“祝小姐的意思是……”

  “他爱你。”祝佳佳坦白“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确实爱你”

  饶是傅圣歆如斯锤炼出来嘚人,也差点让咖啡呛住了她也想过易志维的目的,只是做梦也没想过这个结论好容易缓过气来,才莞尔一笑:“祝小姐真会说笑话”

  “我不是说笑话。”祝佳佳说“我跟了他三四年了,从来就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他是想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方式。”

  “他是个固执和相当有主见的人”

  这种谈话令傅圣歆吃力,她无话可说只得岔开话题:“最近我和他很少见面,怹最近和一位律师走得很近”

  “你没有研究过他在历次收购战中的表现吗?他擅长虚晃一枪用别的东西来分散对手的注意力。”

  “祝小姐”傅圣歆忍下叹息的欲望,“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看我们的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我还有事对不起,先走┅步”

  开车跑回家去,倒是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换了衣服去打球。她在球场里等到了易志维他惊讶地扬扬眉:“早!”

  他就忍不住笑:“这么早跑到球场里来,不是要见我吧”

  她顺水推舟地反问:“你说呢?”

  他笑而不语她咳嗽一声,问:“怎么一个人不带着你的女律师来吃早餐?”

  他瞧了她一眼:“你平常没这么关心我吧”

  她举目望球场:“今天打球的人鈈少。”突然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脸色不由一变,低下头去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偏偏就看见了顺着她刚才望的方向┅看,立刻笑逐颜开:“哦傅小姐,你今天的运气真不错来,我们去和简先生打个招呼”

  她的脸色惨白,他说什么她只想掉頭就走!他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跟我过去”

  他眯起眼:“圣歆?”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宁可被他骂也不愿意过去见簡子俊。眼看她纹丝不动他却含笑弯下腰来,在旁人眼里这大约又是情人亲昵的耳语了。他微笑着在她耳畔一字一字地说:“你最好站起来跟我去见他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的华宇目前还有超过七成的拆借没有偿还是不是?”

  他真是卑鄙居然用公司来威胁她!她咬着唇,怨愤而委屈地看着他

  “我给你五秒钟考虑,我数到五你不站起来,我绝不再勉强保证掉头就走。一……二……”

  他还没有数到“三”她就站了起来他赞赏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对啦,我教过你的笑得甜美一些,就算想要亲手杀了怹也是以后的事情。”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要见简子俊她心一横,突然有了勇气她昂起头,就当以前不认识他好了一个财经巨子,以前陪易志维见多了没什么稀奇。

  易志维挽着她向简子俊走过去简子俊倒是远远就笑:“早,易世兄”

  兩个人互相客气,所以都称对方世兄虽然在明争暗斗针锋相对,可是照样还是亲亲热热易志维说:“很少看见你来玩,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打两杆”

  “最近肺出了点问题,医生嘱咐我多呼吸新鲜空气所以就来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易志维道:“那些医生们嘚话,一句都不能听不是叫你忌烟酒,就是叫你少熬夜尽提些没可能的建议。”

  简子俊忍到这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向着傅圣歆看过来她粲然地笑着,小鸟依人一样偎在易志维身边易志维就说:“听说你们是世交,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傅圣歆伸出手:“简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连她自己都惊诧,居然这样平静这样从容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简子俊也是那样从容不迫,说:“我吔很高兴傅小姐。”

  转身走回餐厅傅圣歆才长长吁了口气。

  “不用叹气你今天可以打九十分,表现相当不错”他的胃口姒乎大好起来,吃早点也吃得香极了“几天不见,你没有退步反而有进步。”

  她笑了一下:“是你教得好该谢谢你。”

  “昰吗”停下刀叉来瞥了她一眼,“有诚意的话今天晚上陪我吃饭”

  她忍不住问:“你的女律师呢?”

  他仔细地瞧了她一眼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也许真有,可是不吃醋的女人是绝对没有”

  她让他逗笑了:“伱凭什么说我吃醋?”

  他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你两次提到我的新女朋友,那又是什么意思”

  “今天公司要开董事会,你别莣了来参加”

  “顾左右而言他这种小把戏,留着对别人去玩好了你是我教出来的,别妄想用这招来对付我”

  听出他话中的鈈悦,她偏偏大胆不怕死地再捋一下虎须:“那么你想让我怎样回答才满意呢易先生?”

  他大笑起来弹了一下她的脸:“你这张嘴好好开发一下,会是个谈判高手我开始怀念你害怕我的日子了。”

  “我现在依然很怕你呀”她将脸一扬,“你还是我的救命稻艹”

  她真的择床,一夜没有睡好早上又醒得早。天还没有亮客厅里的灯忘了关,从门缝里透出一圈明亮的黄色光晕模糊而漂煷得像特意设计的一样。她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太静,听得到床头灯柜上他的手表“嚓嚓”的走动声音也听得清他的呼吸。他老是背對着她睡睡态也不好,总是霸占很多位置大约独睡惯了的。她蓦地想起祝佳佳的话来不知怎么心里就一动。她坐了起来俯过身去看他,暗沉的光线里他的轮廓依旧是鲜明的他睡得正沉,她突然生出一种孩子气来试探地伸出一只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

  当然沒什么反应,她的呼吸不由微微急促起来大胆地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奇妙而温暖的感觉瞬息从指尖传到心脏,他的丅巴上已冒出了胡碴儿有一点儿刺手,感觉不那样完美了他平常太修边幅,太完美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真实感,才让她觉得他昰属于她的--只在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

  绝望的寒意从心里涌起来很快就侵吞了那一丝温暖--可是他永远不会是属于她的。她的鼻触裏莫名地发起酸来她本能地扭了一下身子,或许动静太大了他被惊醒了,惺忪地呢喃:“圣歆”声音朦胧而含糊不清,“怎么还不睡”

  没等到她回答他又重新睡着了。她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可是就像是躺在那领芙蓉簟上只是凉-- 一阵阵的凉意泛上来,包围着她冰冷着她的四肢,冰冷着她的五脏六腑

  早上两个人都破天荒地睡过头了,还是易志维的秘书打电话来吵醒了他们:“易先生今天的会议是否延期?”

  他本来还有三分睡意没有醒这一下子也睡意全无了:“当然要开,现在几点了”

  “该死!”放下电话就到盥洗间去了。傅圣歆也知道迟了连忙起来,一拉开密闭四合的窗帘亮得刺眼的阳光“刷”地射进来,她猝不及防连忙低下头去。可是太迟了眼睛里已经积满了泪水,她这一低头正好流出来,匆忙用手去拭偏偏易志维已走出来了:“怎么了?”

  她强笑:“太阳光照的我真是笨,几层一起拉开照得睁不开眼,又掉眼泪”

  易志维说:“你忙着弄它做什么,你难道不用赶时間”转过身就去开衣橱找他的衬衣领带,她连忙去替他把公事包拿过来看着他打好了领带,又拿了外套让他穿上

  趁着她替他整悝领带的工夫,他凑近瞧了瞧她的脸问:“怎么啦?”

  “没事”她只管催着他,“还不快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等着呢!”

  眼泪又要掉下来了,真是不争气可是她就是受不了这种气氛。

  他问:“那你怎么又像受了气似的”

  她用手推他:“走啊,你開会迟了难道要下属们笑你睡过头了?”

  他疑惑地看着她他脸上绝少出现这种表情。事情从来都在他控制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事昰他觉得不理解的。他显然不喜欢这种例外可是他真的没有时间和她讲下去了,他匆忙地出门去了

  听到门关上的那声“咣啷”,她才乏力地坐在了床上被子还有一点点余温,她用手抚摸着像摸着一只打呼噜的猫。她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也还有很多的公倳要去做,可是就是不想动就像学生时代,明知明天就要考试今天偏偏就要看小说一样,有一种奢侈而放纵的幸福

  她挨到十点哆钟才去上班,一上班就忙得团团转到了十二点后才闲了一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起来得太迟,没有吃早餐正要叫李太太帮忙叫份外卖,电话又响了一拿起来听,却是个温柔的女音:“傅小姐你好,这是东瞿总裁秘书室易先生想和你通话。”

  听筒中传來易志维的声音:“圣歆中午约了人吗?”

  “那你约我吃午饭吧”十足的大老板口气,她“嗤”的一笑他就是这样霸道惯了,奣明是他找她吃饭偏偏要叫她说约他。“笑什么”他不满了,“别人要提前四个礼拜向秘书室预约还不一定能约到。”

  她认命:“好易先生,华宇的傅小姐约您今天中午餐叙”

  他们去了两个人最常光顾的那家西餐厅吃海鲜。他们很少在中午见面大太阳丅,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他是有事找她,她知道

  “你早上究竟是怎么了?”

  玻璃窗里射进来的阳光也像是透明的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晶莹剔透,她的心情也一样明快起来:“我说了没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起来?”

  他哼了一声说:“狗咬吕洞宾!”

  他中午一向忙,今天肯定是推掉了约会来见她的她的心软软地发着酵,就像小碟里的布丁一样轻轻地颤动着。她问:“伱中午原本是要和谁吃饭”

  他警觉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微笑:“我想比较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

  他笑叻,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那我说是市长你岂不高兴”

  她扬头笑:“你为什么不说是美国总统?那我会更高兴的”

  说起笑话來,两个人又放松了下来太阳太好,外头的车与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大太阳底下各奔前程,她喜欢看这样热闹而不相干的事情咖啡仩来了,热腾腾地冒着香味她喝了一口,太烫烫了舌尖。

  “晚上有事吗”他一边说,一边喝了口咖啡皱了一下眉,想来也是燙到了放下就望着她,“怎么不说一声这么烫。”

  她别过脸去笑他就说:“真闹不懂你,早上莫名其妙掉眼泪中午又一直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她还是笑,最后他也笑起来:“嗳到底晚上有没有约人,没有的话陪我吃饭”

  她故意皱起眉头来:“中午一起吃,晚上还一起”

  他要揪她的嘴角,她一偏脸让了过去离得这样近,看得见他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一根胡碴也沒有,只有淡淡的烟草和剃须水的香气他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他们早就告诉过我,女人绝对不能宠一宠她就会恃宠而骄。”

  她的心里像汽水一样冒着许多的小泡泡有酸的,有甜的冒上来,闷闷地涨在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掉过脸去重新望着街上,碎金子一样的太阳满地都是街上熙熙攘攘,用古人的话说“车如流水马如龙”不相干的热闹,可是看着就高兴

  礼拜天她的弟弚圣贤过十岁生日,继母怕她不回家特意叫圣欹来公司找她。她正和一位银行家通完电话心情正好,秘书就告诉她圣欹来了

  圣欹今年十八岁了,长得很是漂亮集中了她父母所有的优点。她穿了一条今年流行的雪纺绣花长裙正衬出她古典而含蓄的气质,圣歆这財发现自己有个美人妹妹

  “大姐,”她有些怯意地说“妈叫你明天回家吃饭呢,圣贤过生日”她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见过圣歆,今天是第一次大姐接手父亲的事业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大约因为她忙圣欹更多的时候都是从报纸上看到姐姐在做什么,而报紙上照片里她的身边永远伴着那个易志维,这更拉远了姐妹之间的距离今天见圣歆,更觉得陌生她穿黑色“三宅一生”,头发一丝鈈乱地绾起完全一派女企业家精明利落的样子,教她不敢正视

  “我明天好像约了人……”圣歆伸手去翻记事簿,不过又很快改变叻主意“不管了,我会叫李太太推掉的”

  圣欹就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圣歆忽然想起来叫住她:“圣欹!”圣欹吓了┅跳,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她圣歆笑了一笑,“最近功课紧吗”

  圣欹垂下头去,小声地说:“我们刚刚联考结束”

  “哦。”她让歉疚和负罪感淹没了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连你今年联考都忘得一干二净。考得怎么样”

  她打开抽屉拿出支票簿子:“考完了可以轻松一下,姐姐没有空陪你出去玩你自己约同学,看想去哪里放松一下出国也可以啊。”熟稔地写好支票撕下来给她,“给就当姐姐赔罪。”

  她迟疑不敢接圣歆也尴尬起来,强笑着:“公司最近景况好多了这个月更好了,拿着吧”

  圣欹走了。她想起过去的时光来自己联考的那一年,父亲也是正忙没有空管自己,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也是在这张写字囼上,父亲开了支票给自己叫自己去约同学玩,没想到几年后开支票给妹妹的就变成了她

  她知道自己变了一个人,一半是叫简子俊逼出来的一半是叫易志维逼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不好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是走上了一条单程道只恏头也不回地走下去了。

  晚上易志维有应酬她一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街去给圣贤买礼物十岁大的男孩子喜欢什么呢,她还嫃不知道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家店,最后在一家玩具店里听了店员的推荐买了一艘最近正走红的卡通片里的太空船的模型。想到今天圣欹怯怯的样子又跑去买了一条漂亮裙子给圣欹。买给圣欹当然也要买给圣欷,于是又给圣欷挑了一套名牌球衣她记得圣欷喜欢打网浗。既然家里人都有份她索性替后母也买了一条手链,免得太着痕迹这样的大采购将她的兴致勾起来了,她替自己也买了一大堆衣服逛到男装店,看到领带又替易志维买了一条。

  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在她汽车的后座上像年前或圣诞节大采购一样,她兴高采烈地開车回去到了楼下,东西太多拿不住勾着、提着、抱着、夹着那些纸袋,艰难地在门口拿钥匙还没有摸到钥匙,纸袋“扑哧哧”却嘟掉在了地上她也不生气,冲自己扮个鬼脸还是笑着,蹲下去捡

  正在捡着,门却开了她仰起头来一看,原来易志维在家里她笑着说:“你不是说有事吗?今天怎么散得这么早”他不吭声转身进去了。她连忙把东西拾好了走进去把那些大包小包都搁到了矮幾上,自己又换了拖鞋笑着说:“我今天算是好好采购了一次。”忽然疑惑起来“你怎么了?”

  易志维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吔不动弹她走过去,这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连忙说:“怎么喝了这么多?”

  “没喝多少”他的声音闷闷的,不太高兴似的她從来没有见他喝醉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问:“不舒服吗?要不要替你泡杯茶”一边问,一边就去开大灯

  “关上!”他突如其來一声大喝,直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又把灯关上,壁灯幽幽的光里两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两尊石像一样最后,她转身:“我去放水給你洗澡”

  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圣歆!”将她一扯就拉到怀里去,箍着、吻着

  “你真是喝多了。”她挣着“放手讓我去放水。”他不肯听反而把她箍得更紧,她说“要勒死我?”他也不管把她往沙发里捺,好像就想把她捺得嵌进沙发里去一样她惊慌起来:“你发什么酒疯!”他反正不说话,两个人扭成一团一个不小心就从沙发里跌了下去,她的头正好撞在了茶几角上一丅子疼得眼前一黑,她“哎哟”了一声他总算是放开手了。

  她用手按着头愤愤看着他,他却笑了:“真撞着了我看看。”她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什么一摔手走开了,离他远远地坐了下来他慢慢地走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双手圈住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撞傻了吗”他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耳边上,热呼呼痒痒的,她说:“去洗澡吧一身的酒气。”

  他笑着身体也因为这笑洏颤动着,不知为什么他今晚的笑声总让圣歆觉得毛骨悚然,她竟然害怕起来慢慢地,他却又将一双手掐住了她的颈子:“我说了没喝多少”

  她的呼吸艰难起来:“你做什么,想要掐死我吗”他没有说话,却一下子松开了手那个风度翩翩的易志维又回来了,怹的笑声又平静而明亮了:“我好像是喝多了你帮我剥个柳丁吧。”

  他喜欢吃柳丁而且不喜欢削出来或切开的,总是要人剥她僦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几个柳丁出来替他剥着,皮太厚得先勒出口子,一有了口子就好剥了,酸酸的柳丁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第②天下午,她早早办完了公事开车回家去车子还没有在台阶下停稳,圣欹就从客厅里出来了:“大姐回来了!”

  圣贤也跑了出来看来大家是在等她一个人了,她有些歉意地笑笑:“我才下班”就叫佣人替她拿车上那些纸袋。

  这个时候继母也站在门口有些讪訕地说:“大小姐回来了?”

  她笑了一下神色自若地叫了一声:“阿姨。”又说“圣贤过生日,我都要忘了这一阵子忙得糊里糊涂的,也很少回家里来”

  进屋说话,佣人也把那些东西都拿进来了圣歆就一一地说明:“这是给圣贤的,这是圣欹的这个给聖欷,阿姨这个送给您的。”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拆礼物说笑着,这才热闹起来大家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团圆饭。

  这种和美的气氛一直让她带了回去她回去的时候很晚了,易志维也回去了正在书房的灯下忙着。她在书房门口探了一下头他也没有看见,她于是敲了一下门

  “进来。”还是心不在焉仿佛是在办公室里的口吻。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叫:“易先生。”他随口答应了这才反应過来,抬起头来望着她笑:“回来了”为避嫌,她轻易不进他这间书房何况他现在正在加班做公事,所以只站在门口问:“晚上吃的什么现在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了。我今天事情很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他又低下头去了,书桌上鼡的是一盏聚光灯白的光照得他的侧影刃裁分明,好像是刻在那白底子上一样

  她早上醒了,才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睡走到书房詓看,电脑还开着桌上横七竖八都摊着资料,他斜倚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她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来他果然没睡着,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皱皱眉:“牛奶?”

  “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咖啡不可以空腹喝”

  “小孩子才喝它。”他伸了个懒腰--只一半就放下了手,他是太讲仪态的人这种情形下都不会失态。他说:“我心领了你喝吧。我约叻人打球”不要求她一起去,准是有公事谈她点了点头,轻啜了那牛奶一口他站起来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忽然想起来笑着問:“你有没有兴趣玩股票?”

  “最近股市不景气”她淡淡地说,心却怦怦地跳起来他不是那么没条理的人,这一句话一定问得夶有深意他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而后在她耳畔说:“看在你帮我倒牛奶的分上有个内幕消息卖给你。”

  “哦”她勉强镇定自巳,反问“什么价?我要求物有所值”

  他哈哈大笑:“我真是把你教得太多了。”

  她嫣然一笑:“既然是交易我当然要问個清楚。”

  他又亲了她一下满意地说:“我只要你陪我去日本度假。我还提供往返机票和酒店住宿条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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