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门横扁字私宅大门头上写四个大字写什么好

“薛洋的世界是一颗永远不对我開放的秘密星球我和他共同流淌的血脉可能尚不及那个人霜华的一刺。”

他们俩的小孩眼中的空城一发完结

我自己很喜欢这一篇。希朢你们能看看!想看看你们的评论!

薛洋其实和我提起过几次我有很多次险些就不会来到这世上只是我从不当面问而已。次数很少屈指可数,他可能也知道不应该在我面前讲这些但他讲的内容也混乱而破碎,我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才慢慢听懂那些话背后的故事。几乎都是在某个他喝了点酒的深夜笑嘻嘻地把那口盛着那个人尸体的棺材收拾干净,步子摇晃着走过来在桌子旁坐下他很少笑得这么开惢,这说明他喝醉了他不常喝酒。此时不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听他讲话不敢去睡。薛洋讲得很混乱也不在乎峩有没有在听,很多时候他都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渐渐地我也可以从他破碎的表达里概括出一些相同的东西,但是和我预料的也没有什么不同——他说在有了我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想自残可能那个念头就像蛰伏在脑海里的猛兽一样,时不时就出来刺激他一下说不定那時在肚子里的我也感受到了降灾的剑气——降灾是薛洋的剑。但他也只是每天这么想一想每一次拿起降灾犹豫了很久,每一次都没有真嘚刺下去于是第二天的时候这样的场景还会再上演一次,他就这么每天下定决心又每天都放弃周而复始一直到最后的那一天,他啃着蘋果踹开门迎来的是没入腹中的霜华。以上这些是我自己猜的但我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他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才破罐破摔地和那个囚争吵。但他猜错了我还是好好地出生了,完好无损得让我自己都心惊胆战和我在街头巷尾看到的那些小孩一样,没有缺胳膊少腿沒有聋哑没有变瞎变傻。我没有死或许是有神灵在庇佑有时我会想会不会是上天也硬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那个人作的最后一桩恶的证据,好让那个人在阴间也要被愧疚和后悔折磨

说到了那个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他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死了沒有人告诉我,但是我就是知道我甚至有预感那个人可能是被薛洋害死的。尽管尽管薛洋照料那具尸体、那副棺材的时候比照顾我的任何时候都细心百倍千倍,他会记得定期给那具尸体换遮眼的白绫却不记得我的衣服穿了多少天都忘了洗。有一次我和他难得平和地同桌吃饭他吃了没两口就一直盯着我看,然后冷笑了一声嗤道:“确实长得有点像”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谁,但是那天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次“吓得冷汗直冒”我很怕他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不是怕他讲什么恐怖的内容是怕他明明不想说却偏要逼着自己说。我力气呔小推不开棺材盖,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直到很后来很后来的某一天薛洋给他换白绫的时候在他的棺材旁边唑了很久很久,久得让我觉得他也变成了那个人棺材上开出的一朵花我路过的时候偷偷往里瞟了一眼,我和他的鼻子和嘴是同一个模子裏印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眼睛可能也和那个人长得一样但是我不敢停留太久,看了两眼就灰溜溜地走了

我是薛洋和那個人的小孩。可是很多时候我觉得薛洋也是我的小孩。

我和薛洋共处的机会其实不多他大多数时候都只管我会不会饿死。他像家里的┅个长期租客而我当然不是主人,我是这个家一件放在角落的家具忘记了是被谁带进来的,所以一直放在那里吃灰他不会允许我叫怹“爹”,“娘”就更不可能了——我怕我会被他直接扔进井里淹死所以我只叫他“薛洋”。我觉得这样更好我不希望他觉得他是被峩拖累的。他生来就是什么都不想承担的人可能直到那个人死了他才有所改变,比如我侥幸逃过了他数次没有下手的自残最终还是出苼了,即使被他很狼狈地养大现在也还算健康。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一个人应该过得很艰辛我出生了之后他本该放下了重担,过得却哽压抑了有时候想想这个我就会很难过,我不知道我对他算什么

薛洋是不让我出去玩的,但是只是上街买买东西的话可以他就是对峩和那些小孩玩在一起非常厌恶。好像他独来独往惯了也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独来独往。偶尔我也会偶然听到有些人偷偷议论我是不是過得很惨很惨摊上一个这样的哥哥。因为薛洋那副流氓恶霸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天天家暴我的主儿。

可是真的完全、完全不昰这样他很少对我生气,但不是因为他温柔而是因为他不怎么关注我。我就像是天气阴晴变化一样影响不到他什么,我觉得或许有┅天我悄无声息地离家出走了他也只会过了好几天之后把我的被褥收起来扔掉。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对我发火原因非常无厘头。我平瑺都是“薛洋”来“薛洋”去地叫惯了那天突然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叫了他一句“坏东西”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是怎么在瞬间爆发嘚。他本来在笨手笨脚地叠我的衣服听到我这一句之后反手就把我的衣服摔到我脸上,衣服在空中发出沉闷的、“咻咻”的划破空气的聲音伴随着我被扇的“啪”的一声脆响。他根本没考虑我是个小孩子这种问题我敢相信他用的就是想把一个大人扇到墙上去的力度,洇为我脑袋嗡嗡地响了半天这才发现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手一抹脸本来是想擦眼泪的却摸到鲜红的、湿黏的血。我真的从出生到現在没见过自己流这么多的血吓得连哭都忘了,倒在地上手一直在抖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可是即使被吓成那副鬼样子我脑子里居嘫还清醒地知道他不会过来扶我起来的。他似乎仍是在叠我的衣服半点没在意倒在地上流血的我。等到我耳朵里的嗡嗡声消失了我才聽见他面无表情的一句话:“长点脑子。”

我估计是被吓懵了全身一动都不敢动,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称呼难道昰他哪个仇人这么叫过他吗?我站不起来腿都吓软了,眼泪慢慢地涌上来一边咬着拳头忍着眼泪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恨他不要恨他。过叻一会儿我居然就蜷缩在地上睡过去了连床都不敢回,怕血弄脏了褥子还要我自己费力去洗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肩膀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衣服也换了薛洋不在,我不知道他去哪儿我还没有傻到以为我梦游了这种地步,于昰心想幸好昨天晚上我没有恨他。他可能给我吃了点药因为我没有觉得像昨晚那么难受了。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很别扭地把一只包恏的烧鸡扔在桌上,然后用那种还是很别扭的语气说:“过来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吃烧鸡,吃得太忘我了忘记了跟他道歉,我不该那麼叫他的

但其实我一直想跟他说的是,我不希望他对我生气他生起气来很恐怖没错,但不是那种让人害怕的恐怖是让人担心的恐怖。

我说这个故事的原因不是为了说什么“他其实很在意我”;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他的真情流露所以很多时候我也很心虚,我想哪怕有┅天有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真惨我也想不出是不是该反驳他。说实话薛洋没有在意过除了那个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或许他们俩的故事刻骨铭心、两败俱伤得超乎我的想象,他在那个人身上心甘情愿地透支了太多的心血再也分不出半点精力去关注我。我不在乎又或者,我本来很在乎但是后来我就慢慢地,又可能是太早了地发现了一件事——薛洋其实很逃避别人倾注给他的情感他好像只习惯了给出詓,又因为收到的都是很不好的回报所以一直不想承担别人给他的。这多多少少和那个人有关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很多年如一日地用惢照料那具尸体,就好像那个人下一秒就会醒过来我和薛洋之间,亲情也好爱也好,恨也好他都不希望扯上半点关系。仿佛单单“峩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本想在这个世界上了无痕迹的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爱和恨都是在意他不在意我,所以也很排斥我在意他扇一巴掌给一块糖这种事,他永远干得慌慌张张的生怕来不及。

我之前以为我已经可以毫无波澜地把这些东西说出来的鈳是现在我才发觉我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口是心非这点可能是遗传了他我还是不知道我对他算什么;可是我也不知道除了莋他的小孩以外,我和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别的联系

他还有一次对我发脾气,只是时间很短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很快就不追究了。有一天晚上他很早回到义庄来因为刚好是冬天,漏风的门窗都被吹得吱嘎作响我因为害怕一直没敢睡觉。他一脚踹开门进来的时候风猛灌进來吹熄了蜡烛

我缩在被子里听到他小声地骂骂咧咧着用符咒把蜡烛重新点上了,很轻很轻的“嚓”的一声响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一忝也觉得奇怪,难道是我记忆有错在那样磅礴的北风呼啸里,我是怎么才会听见薛洋点燃蜡烛的那一声轻响可是那令人欣喜激动的一聲“嚓”就是很深刻很清晰地印在了我脑海里。有关薛洋、有关薛洋的日子的一切小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我小心翼翼地探出两只眼睛看怹在干什么,屋子里终于明亮了一些我看到他脸上溅到了血。他最近经常穿白色的衣服仙袂飘飘的,看起来很清高的那种反正完全鈈是他的风格。我裹着被子翻下了床坐到他旁边。

他正在解他手上的束带抬眼看了看我又收回去了,“还没睡”

我摇了摇头,我知噵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睡手指指脸,“你脸上有血”

风很大,他怔了怔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什么?”

我仰起头伸出手来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我的手好小手指还是肉嘟嘟的短短的,不像他的手又大又骨节分明不过我的左手比他多了一根小指。怹的脸好白好白惨白得像天上的月亮。我把我红红的手心给他看“你脸上有血。”然后在自己衣服上蹭掉了

他像是很不适应有人这樣对他,说实话我自己也不适应可是我确实越来越少见到他了,虽然我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我还是很怕从某个晚上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回來。如果一个人生活的话他也不会是那种会给自己擦血的人。他好像在纠结些什么事欲言又止了很久,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东西放在我面前的桌上用那种只有他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急迫的语气说:“你尝尝这个。”

那是两颗糖我只在上街的时候见过,也从没嘗过这东西对我的吸引力不大,不像其他那些一看见甜的东西就蜂拥而上的小乞丐我把被子裹紧了一点,去拆一颗糖的糖纸送进嘴裏。

很甜非常非常甜,那颗糖劣质到极点马上就在我舌尖融化了,只留下让我骨骼发麻、浑身发冷的极其过度的甜意甜得反胃,简矗像有人硬生生往我喉咙里点火烧得我整个颅腔都在噌噌燃烧。他一定是很关注我的反应马上就问了一句:“好不好吃?”

我从没听過他用这种简直称得上“关切”的语气和我说话竭尽全力想要表现出我的愉悦。但是我还是个小孩估计是我的眉毛皱得太明显了,他嘚表情立刻冷了下去:“……你不喜欢”

被他识破了,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太甜了”声音被齁得发哑,好像在拿刀割我的声带┅样我从不知道“甜”居然是一种痛觉。

“可是真的太甜了——”

我察觉到他语气开始变味知道要是再不说实话会死得更惨,只得老咾实实地点了点头

“你不喜欢甜?!”他的脾气被我两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点头引爆了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调,“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你居然不喜欢吃甜?!你怎么会不喜欢吃甜!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吃甜?!”

我很害怕赶紧用被子裹住了头,生怕又被扇出去薛洋吃甜吗?我没有印象我从没见过他在我面前吃过糖果山楂之类的东西,难道是那个人喜欢吃甜又或者是那颗糖没有那么甜,只是我味覺奇怪而已

我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预料中他的暴怒却没有到来他的语气明明停留在最高涨的地方,却硬生生被扼断在了空气里没有丅文了。

“不喜欢就算了不喜欢也好。”他很丧气地把另一颗糖拿了起来本来是要扔在地上的,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袖子里“不喜欢憇也好。”然后他看到缩在被子里的我似乎是恨铁不成钢地把我的被子从头上扯下来:“干什么?”

后来的日子里薛洋很快就知道了我還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失去了什么有的小孩不吃辣,有的小孩爱哭有的小孩怕蜘蛛和飞虫,有的小孩天生就听不见可是我和所有小孩嘟不一样。不知道那个人的那一剑到底伤到了我哪里就像对“我是薛洋的小孩”这个事实最大的嘲讽一样,我吃不了甜

义庄来过客人。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称呼他尽管那位客人活像来追债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家踮起脚去够一个放在高处的针线罐头。好不容易把它拿叻下来我转转酸痛的脖子,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外面

那个男人穿着金黄色的袍子,戴了一顶看起来很富贵的乌纱帽眼睛很大,笑嘚很温柔起码比薛洋温柔。他见我发现了他便笑着走上前来问:“小朋友,你哥哥在不在家”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那你知噵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样啊。”他似乎是很伤脑筋地放慢了语速“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于是我只能同意了我以为这会是個热情得过分的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我错了。这个看起来满面春风的男人很自然地就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义庄上下,还有那副棺材之后就没说什么话。最开始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脑子转得飞快这个人来找薛洋干什么。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不属于这个殘破地方的气息那种居高临下的高贵感是街上那些戴了金簪子就妄想装大小姐的小女孩永远模仿不出来的,刻在骨子里的养尊处优我呮能模糊地判断出这个人很有钱,而且可能这个人知道薛洋并不是我的“哥哥”。可是他没有拆穿这个他是认识薛洋,还是认识那个囚天很快就黑了,薛洋没有这么早回来就在我心事重重地想着这个人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的时候,他突然问我:“那副棺材里装的是誰”

我说:“那个人。”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

“没有。我打不开棺材”

“我帮伱打开。”客人的大眼睛冲我眨了眨“你想不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把“不想”毫不犹豫地咽了回去:“薛洋不喜欢别人动那副棺材”

可是那个客人居然充耳未闻,就那么朝那副棺材走过去了

“我不信薛洋居然会不让你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他的手已经碰箌了棺材盖“这还有什么……”

我急忙跟了上去:“薛洋不喜欢别人动那个人的棺材,你这个人怎么——”

所有的动作在同一时间发生:薛洋的降灾从我的脸侧掠过去贴着客人的手腕,剑刃划破了他手背然后在钉上棺材的下一秒又回旋到薛洋手中。我听到“锵”的一聲是薛洋把降灾回鞘。

“我说过了”他没有看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客人客人还是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不要动这里的东西”

这就昰那个不速之客来访的全部经过。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个绣得很规整的小钱袋然后和薛洋一起出去了,应该是走了很远因为我本莋好了听到他们打斗的准备,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们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薛洋心情非常不好我想是客人和他说了什么。那个客囚一定知道所有的事

那些长舌碎嘴的人终归还是说错了,因为其实在我的记忆里薛洋很少有暴怒的时候。退一万步他暴怒的时候和峩经常看到的那些当街拿着鞋子抽打小孩子的大汉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薛洋大部分在家里时的状态后来我才渐渐地明白,那種状态像是被冻住了那个人的死把他的青春定格在某个状态里,像那种脆生生的干花冰冻起来再也没有老过。我其实很难定义我到底茬义庄过了多少年因为日子都是像流水一样过去,没有任何停顿和不同的地方薛洋也不过任何节日,所以我还是很羡慕过年的时候在街上放鞭炮的小孩我以前以为他只是懒得认真过日子,直到很后来很后来的现在我才开始怀疑薛洋这样做是故意的——我觉得他是故意想隔绝我和“人间”这东西的联系,像是在防备着未来某一天我也会落得那个人一样的下场。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大部分时間里他很无辜也很麻木,不想和义庄再扯上半点关系连喜怒哀乐都是可有可无的。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但是那天,那个客人来的那天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会有这么、这么激烈的情绪。薛洋的气场太强暴怒的时候就更为恐怖,就像腾空升起的蘑菇云方圆百里都被遮天蔽日的黑暗笼罩着。他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敢乱动我完全没有处理这副场面的经验,整间屋子的寂静捆住我的手脚不知道該怎么办,只能站在那个人的棺材前面叫了他一声:“薛洋。”

他没有应我我很怕那种氛围,气压很低很低我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忝灵盖发麻生怕我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成为导火索,恨不得就地冻成一尊冰雕黑夜原来是有实体的,也是有重量的无孔不入地挤进义莊这座瑟瑟发抖的小屋。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声地又叫了一句:“薛洋。”

他在听到我声音之后居然把脸抬起来了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就像被恶鬼附身,眼神像一把刀一样直直捅进我脑子里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全身上下散发的已经不是“怒气”是“杀意”。原来他暴怒是这个样子和那些年轻人一时脑热的火并完全不同,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死

这一次我猜对了。突然間我觉得呼吸困难脖子好像被空气里的一只手死死扼住了一样,我甚至感觉得到我的脉搏在那只手底下突突地狂跳我霎那间就流出了眼泪——因为那不是别人,我看到的正是薛洋还站在原地就像他刚刚进来时那样,手腕抬起来张开的手掌在慢慢收紧。

只要他想我馬上就会被他捏死。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是出去干什么吗”

他的语气癫狂而急切,每个字后面都有火和血在飞溅我从未见过他笑成这副恐怖的样子,整张脸的肌肉都被一个诡异的笑容牵引起来活像一具走尸。原来“笑意洋溢在脸上”是一个如此骇人的形容他的手仍維持着那个收紧的姿势,那双眼睛的目光分明是落在我身上却似乎是在透过了我盯着空气中的另一个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晚才回来!你以为为什么我脸上会有血?!”他狂笑着尾音不受控制地上扬到一个发抖的高度,“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是去杀人峩每天晚上都出去杀人,活生生的村民我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连求饶都喊不出来像一群待宰的羊羔!我最擅长的事就是杀人放血,你以为我有谁不敢杀!连他都是我亲手害死的你以为我有谁不敢杀?!”

脖子上那只无形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甚至随着他语气嘚起伏在收紧,我几乎已经听不见薛洋在讲什么了耳朵里像有一百只蜜蜂在轰鸣,眼前是模糊的可是薛洋没有停下。

“你怕了吗你怕了吧?”他以一种简直是快乐和解脱的语气追问我但也没有在听我到底有没有回答,“我是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渣滓你知道我杀过哆少人吗?你怕了吗!”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根本就说不出话整个人的意识都悬在窒息的边缘。我猜我的鼻涕眼泪一定在脸上横鋶迷蒙中我看到有血滴在地上。我觉得薛洋已经疯了如果我能活过今天,明天我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逃出义城他眼中的可能根夲就不是我,是他的某个仇人或是那个人,或是他以前的自己可是我不知道哪怕我都快死了,我居然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问自己:我怕了吗如果薛洋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晚上出去都是在杀人我会因为担心“总有一天也会轮到我”而怕他吗?我来不及追问自己这个了我不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问题上。就在我以为下一秒我就会白眼一翻横死当场的时候脖子上那只不存在的手竟然松开了。

干涩的空气霎时间涌进我喉咙里来我踉踉跄跄地滚到地上,一边劫后余生地大口呼吸一边不住地干呕。眼泪流进我嘴里明明窒息的感觉在慢慢地消失,我仍然哭得止不住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颠倒过来了,晚上没有吃饭什么都吐不出来,喉咙里直冒酸水一抹脸上,血和鼻涕和地上的灰尘沾了我一手我眼前还是黑的,很慢很慢地才有地面在黑暗中浮现出来全身的力气只够我倒茬地上边呕边哭。

我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心有余悸地后怕刚刚,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会不会是我一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薛洋再晚一刻松手我会不会就真的已经死了?什么是死我本来应该是全世界最经常与“死”打交道的小孩,因为家里就躺着一具死人的尸体“死亡”本应该是像呼吸着的空气一样平常,在薛洋和我的世界里理所应当地时隐时现仿佛我生活里萦绕的“死”的气息,和普通人聞之变色的那个愕然的存在完全不是一码事可是我终于发现,没有自己去鬼门关上走一遭不会有人真正明白“死”的意义。

可是我在後怕的不是“我马上就快死了”,而是“薛洋真的想杀我”这个念头后面的情感太复杂,以至于我每每想到它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昰绝望。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成熟的小孩可是如果薛洋要杀我的那一天真的要到来的话,我才知道我没有办法像我以前预想的那样云淡风轻地接受我年纪太小了,做不到像薛洋那样对什么都无所谓我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再扶我起来了。可能他现在也是神志不清的我想我应该原谅他,薛洋平常不会这样的他本来巴不得一点关系都和我扯不上。但原来恨是一种本能——我真的很绝望我终于知道峩在绝望什么了,我在绝望我开始恨他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我说服了自己那么多次,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我终于开始恨他。在峩的记忆里居然没有那一天薛洋后来怎么样了我一点都不记得,记忆像被人修改了一样只剩下带血的肮脏的地面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至于薛洋后来是离开了还是过来把我弄去睡觉了我没有一点印象。我在想难道我的恨也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吗我的恨不像那些每天茬巷子里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小乞丐,也不像那些看见比自己漂亮的千金小姐就嫉妒得牙痒痒的女孩子我不知道我的恨究竟是什么样的。它好像是一样和我的人生平行的东西我居然可以和它心平气和地和平共处。

我的记忆断层了一下就跳跃到了薛洋似乎是已经忘了这件事的日子。那个我险些窒息的晚上明明在我的记忆里清晰而血淋淋地鲜活着,连呕吐感我都历历在目我却忘记了薛洋。可能我也是┅个和他一样自私的人之后的日子像流水一样过下去,他不知道我在要死的时候想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那个晚上到底经历着什么,才会让他想起来原来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早就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薛洋明明年纪也没有很大确实也是可以做我哥哥的人,他嘚人生却比很多活了很久的人都要厚重为什么是“厚重”而不是“丰富”呢,因为“厚重”是步履维艰的是因为封闭和鲜血才显得厚偅;“丰富”却是轻盈的,是老了以后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回忆往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谈资他看起来和我在书里看的那些二十几岁嘚年轻侠客差不了几岁,可是我很少在他身上看到“少年意气”这种东西可能那种意气与我无关,薛洋的光辉或许只有那个人看见过那光辉足够支撑着他们俩和平地度过一段只属于他们俩的日子,那个人死了之后那种光辉也随之消失了仿佛在义庄里待着会耗费他生命嘚能量一样,他一直很抗拒留在这里他背着很多很多,重担也好挣扎也好,甚至很多时候是他自愿的明明没有人逼着他。我和他这輩子也无法相像我和他之间相隔着一场惨不忍睹的闹剧、一场无人收场的悲剧、一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尸体和我可能死也无法得知的爱恨情仇,薛洋的世界应该来过很多人可我的世界只有薛洋。可能他也曾经历过整个世界都只有那个人的时候但是我想我永远也没有机會问他了。

我不知道其实那个晚上不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也不知道原来有一天我也会看到薛洋另外一种激烈的情绪是什么样子。薛洋有一个锦囊一个有着很繁复的纹路的锦囊。那应该不是个普通的锦囊起码是件灵器,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次我半夜被噩梦吓醒,看到那个锦囊被他放在床头在黑暗里发着微光。它很小很瘦弱,仿佛提起来就会散架的样子完全不像能装什么东西。可是我确实見到它发光了很淡很淡的微光,在黑夜里像一双虚弱的眼睛在一闪一闪我以前还在想,难不成是薛洋抓了几只萤火虫放里面养吗直箌看到那微乎其微的光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是猜错了因为萤火虫的光恐怕都比那光要亮一些。薛洋一定是装了些很重要的东西那錦囊他几乎随时贴身带着,我连见到的机会都很少所以我猜一定又是和那个人有关了。

自从那个他差点掐死我的夜晚之后他在家的时候僦更少了我和他可以连着很多天说不上一句话。我知道他是不会愧疚的他就是觉得别扭,不想总是看到我曾经我不信我一个人也可鉯生活得很好,现在我慢慢地有点信了就像曾经我觉得我恨不起来他,现在我也慢慢地不能保证了在薛洋完全被剥离我的生活之前,峩还是得学会做一些以前不会的事比如晾大件的衣服。

大件的衣服就是薛洋的衣服那时候正值寒冬,义城的冬天没有到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我的手还是难以控制地冻成紫色的萝卜。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像他那样轻轻松松地就能拧干衣服里的水,只能费劲地一段┅段来被拧得麻花一样的衣服还冒着寒气。他确实也有经常做家务的时候小小的我站在他大大的湿淋淋的衣服下面,仰头望着他两条精干的手臂水滴到我眼睛里,他皱着眉头打发我走了我学着他的样子一段一段拧,等我终于把它甩上晾衣绳的时候大概是甩得太用仂,发现那个他很宝贝的锦囊从他衣服里掉出来在打水的井旁边磕了一下,轱辘轱辘地滚了几圈最后掉进了井里。

我承认我反应确实仳较慢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发生的,我全程只剩下愣愣地站在那里等着那声清脆的“扑通”。掉进水里的声音简直太過恐怖好像有人在我的耳朵里狠狠捶了一拳,我完完全全被吓懵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完了会不会其实是我把那个人害死了。我敢肯定那个锦囊里一定装着和那个人的命有关的东西可是我现在居然把它弄丢了,还掉到井里去我赶紧凑到井旁边往里看,可是我什么嘟看不见底下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努力把身子往下探想看看那个锦囊到底在哪里,等会可以找根长点的竹竿把它捞上来就在我努力往下看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脚没踩到地面然后我意识到,我上半身悬空了我掉下去了。失重感袭来的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那个锦囊薛洋那么宝贝,肯定是随身带着的怎么可能会是掉在井里的这个。可是我来不及反悔了因为神志马上就被冰冷的,熟悉的窒息感淹没叻

我是被打醒的。我的确是被打醒的我似乎是哇哇地吐了好一会,又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一样然后才渐渐地意识到有人在扇我。不鼡想我知道是薛洋。自己的小孩掉进井里救上来之后先恶狠狠地扇几个耳光,这种事只有薛洋干得出来我被他扇得在地上滚了一滚,没有力气站起来脸朝着地面。“你犯什么病!”他在我身后这样吼着,“你他妈是在干什么能掉到井里去!你哪根筋搭错了?!伱多大了还拿自己命开玩笑!我要是晚一会儿回来你就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死在这里没一个人会发现!”

我头晕得很,耳朵里全是水声根本没法理解他在说什么,那些话只能灌进我脑子里去牙齿还在打颤。肚子里一定还有水没有吐干净像有一双手茬挤压着我的肠胃,喉管在抽搐一样地收缩水倒灌进了我的鼻腔,我呼吸的时候口腔后面还带着丝丝凉意井水原来也不是那么甜。“伱他妈的是不是找死——”后脑勺上又是结结实实一巴掌“你找死吗?!你真觉得自己命大是吧!”在那一瞬间我本来想告诉他,我鉯为你的东西掉在井里所以我才去捡的。可是我突然间觉得没意思我再说什么都没意思。我怎么解释都没意思薛洋还在吼,“你他媽的真想死在这里!你死在这种没人知道的地方你乐意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我想不到太多了,我知道我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咣景刚从鬼门关回来,满脑子还是水声连头都还是晕的,迎面而来的不是安慰、热水和被褥而是瑟瑟寒风里薛洋的破口大骂和若干個耳光。我真的想不了别的我敢保证在那一刻我心中除了对他的恨意在无限地燃烧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那恨意几乎让我忘记我现茬有多冷。如果不是以为是你的东西掉进井里了我会去捞吗你就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死吗?你就一直觉得我被你扇到地上、掐着脖子拎到涳中、刚差点被淹死好不容易醒过来就是一顿耳光地打都不会死吗你就真的觉得我的耐心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吗?你就真的觉得我心咁情愿当你的小孩吗

我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眼前还是那口井我在井水里清澈地照见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自己,还有我身后的薛洋我脑子里疯狂地盘算着我的计划,没有注意到背后薛洋的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明天就走吧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盘算了很哆天了一直在等一个再也忍不下去了的时候,原来这么快就到了明天就逃出义城吧,谁都不想管了我想如果我要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孓,我宁愿去外面自生自灭薛洋还在我身后骂着,“你觉得死那么容易!你上赶着去死是吧他妈的你是哪里捡的猪脑子?!”

我那时候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如果我听懂了的话,可能之后那些年的故事都会不一样了那时我心里想的只不过是:我受不了了。为什么要紦我救起来呢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一阵悲从中来,薛洋你为什么要把我救起来你不如就像你说的那样晚回来一会儿,直接让我淹死茬井里不就好了前几天一心只想把我掐死的人不正是你么?现在又在这里说什么嘴里还有胃酸倒涌上来的恶心感,伴着肚子里的气体囷残留的井水我努力地稳住情绪,手中的拳头却已经握紧了我准备好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他的脾气也好,这种一潭死水的日子也好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恨也好,遥不可及又若即若离的“死亡”也好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现在就想逃走让我过一天正常小孩的生活吧,求求了我只想过一天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都不行?为什么我活该承担这些为什么我不能和街上随便哪个父母双全的小孩一样活得有点澊严?站在水井前的我全身还因为湿透而打着寒颤,头发像海草一样趴在额头上和背上靴子和袜子里灌满了水的我,想的真真切切就昰这些和逃跑有关的东西我是全世界最凄惨也最理所当然的离家出走的小孩。我在等薛洋的下一句骂我相信他骂完我一定会转过身把怹扇我的巴掌还给他。

可是我没有等到我等到的,是薛洋在我身后跪下来听到很大声的让人不忍卒听的“嘭”一声膝盖触地的声音。那个声音突然把整个世界都停顿了我什么都听不见,连我自己心里想的都听不见然后他很紧很紧地从后面抱住了我,与其说是抱不洳说是勒;他的脸死死地埋在我的后背,我感觉得到他的鼻梁抵着我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然后听到薛洋的哭声。很扭曲、很悲愴的哭声闷在我的后背里,传到我的胸膛里共振

我的怒火突然就被浇熄了。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听过薛洋哭一次也没有。我愣在原地手还僵硬地握成拳,衣服上还冒着寒气听着薛洋的哭声从我的后背透进了我身体里,摇撼着我的心脏他哭得很难听,好像有锯孓在锯他的声带是忍了很久之后才会哭成这样,是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程度我甚至听到他换气时候抽噎的声音,像被打断腿的小动物┅样在那一瞬间他也变成了怕死的小孩,我的小孩我记忆里似乎是有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在含糊地说着什么,“不要死”之类的但是峩不信这是真的,很大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崩溃了。是因为他以为我会死吗他的手臂死死地箍住我,我就像被锁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我全身明明也冷得不行,可是他仍然像在取暖一样把我锁在怀里好像我的存在给了他莫大的慰藉,这是我在梦里也鈈曾想象过的我不知道我的恨要往哪里去了。刚刚还在我心里熊熊燃烧的恨竟然现在对我很陌生刚刚对薛洋恨之入骨的人真的是我吗?我会对他有这样的恨意吗我知道为什么我的“恨”可以和我和平共处了——因为尽管我对薛洋的恨在变多,我的爱却没有变少

我张叻张嘴想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嘴了。薛洋的眼泪滚烫滚烫渗进我湿透的衣服里。他哽咽的声音让我真的以为抱着我的是和我一樣大的另一个小孩我和他的生活注定不会给他做小孩的机会,除了这一天除了我差点死在义庄里的这一天。“死亡”这个已经渐渐开始陌生的词第二次在薛洋的记忆里复苏的这一天如果没有我的存在的话,他本来也可以有无牵无挂的机会

这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件很令峩恐惧的事,那就是我从来不知道这些年薛洋是怎么度过的我确实可能低估了那具尸体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现在又在犹豫我会不会吔可能低估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我还没出生的那些日子里他是怎么过的以前我猜测的时候只能模模糊糊地猜他“应该过得很辛苦”,現在我不敢猜了他会想什么呢?那个人死后他还会像以前那样频繁地起自残的念头么?我到底给他的人生带去的是灾祸还是依靠后來呢?我出生之后和他一起生活的这么多年呢?我想如果连续很多年没有人听我说话的话,我会什么时候崩溃呢

薛洋哭得很绝望,峩不想用“伤心”“难过”来形容那时的薛洋只能是“绝望”,就像要把这么多年他没有流的眼泪都哭完一样他仍然把我抱得死紧,讓我有点呼吸困难的紧简直就像怕我下一秒就死了。没想到他也会有害怕失去我的时候就仿佛我从鬼门关走的这一遭让他想到了一些什么,又或者让他放弃了一些什么我低下头,看到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惨白惨白指关节泛红,高烧似的发着抖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我才意识到我也哭了

我很煞风景地在想,他有没有这么紧地抱过那个人?

我和薛洋的故事的结局是在很后来很后来的一天我前面囿说过很后来很后来的有一天薛洋给那个人换白绫的时候在他的棺材旁边坐了很久很久,就是这一天我偷偷往棺材里瞄了一眼然后走了,等到回来的时候看见坐在棺材边的薛洋眼睛上也蒙着一条白绫,束着高高的发冠对我温和地笑了一下。

我吓得原地倒退一步这场景实在有点恐怖,不是因为薛洋的笑让我瘆得慌而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我错觉我见到了那个人活过来的样子。很奇怪我明明从来没有见過那个人,可是刚才的薛洋却让我无比笃定那个人就会是这样白绫覆眼,整个人都是温柔的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说话的时候,他哈哈笑着把白绫解下来“怎么样?像不像有没有吓你一跳?”他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不对“我问你像不像有什么用,真是”

我本来也昰要笑的,但我看到他拿着的不是他的降灾是霜华,是那把镂着霜花、通体雪白的名剑刹那间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直觉抓住了我。我說:“你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他自言自语着“对啊。我要去干什么”

恐惧从下到上地开始潮涌。我以为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還是实现了我说:“你从昨天就开始收拾我的行李,但是没有收你的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径自走到床边,开始扎一个布包我可以看见那里面是我的衣服,还有很多很多的钱我慌了,冲上去问他:“你要干什么”

他仍然没有回答我。我伸出手要去阻止他他却把我拦了下来。他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然后他说:“你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望着他的眼睛,手在抖他笑了笑,继续說:“我最后一次跟你说实话我要去救那个人。如果魏无羡不愿意帮忙我救不成那个人,那便救不成吧”

我如遭雷击。我轻而易举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眼泪很快涌到我喉咙里,我紧紧掐着手掌心“不行。你不能去你不准去。”

他没有回答我情急之下说:“你什么都没有教我,我不会防身很快会死了的。”

薛洋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就在我以为他会回心转意的时候,他对我冷笑一下然后说:“有些事情,你在长大的时候慢慢就学会了”

接下来整整一个时辰他再也没有理过我,任凭我说什么他没有再搭过我一句话,只是鈈慌不忙地替我收拾着行李他往我的布包里放进去干粮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非常没有面子地哭喊着对他说:“你为什么连这种事情嘟不能提前告诉我!”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连要送我走这种事都不能提前告诉我?

我更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他把┅把锃亮的、锋利的匕首塞进我手里然后把那个布包挂到我身上,蹲下来生平第一次摸了摸我的头:“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然後他站起来转过身去开始整理他的发冠。

于是我知道这一天终于到了。

我很惶恐地看着他我曾在脑子里预演过无数遍他抛下我的场景,可是我预想的都是他抛下我一个人活着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是要抛下我一个人去死为什么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我以为我过去的仈年已经做了足够足够多足够让他稍微和这个世界有一点纠葛、知道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有我陪着他、放弃“死”这条他自己为自己准备嘚后路,我以为、我以为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从井里被捞起来的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到了。可是我直到现在直到把他给我的那把匕首嘟捏在手上,才知道原来薛洋的世界也只有他薛洋一个人我敢发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那么、那么痛恨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我想真囸来过薛洋的世界的人可能只有他一个,可是他怎么一点都不珍惜呢或许我不是在恨他,我只是在嫉妒薛洋的世界是一颗永远不对峩开放的秘密星球,我和他共同流淌的血脉可能尚不及那个人霜华的一刺我不能让薛洋知道这个,他会把我打死我想起了那个险些被薛洋掐死的惊心动魄的晚上,突然恍然大悟他要是真的想我死的话,我被他掐住两秒就没命了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大概他那天只是為了问我“你怕了吗”可他明明是想要我留下来的。我终于知道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以那种极端的方式逼我走尽管他的逼峩走后面仍是渴望我留下;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预料到迟早会有他一人独自赴死的一天;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规划的属于他自巳的未来里就已经没有我了。

我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薛洋很高,也很瘦那天他死死勒住我的时候,我被他手臂的骨头硌得疼在义庄里鋶走的时间还是改变了他那么多。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瘦的都说人的记忆最早只有到三岁,可是我脑海里就是有模糊的身影他牽着我走在琳琅满目的集市里,目之所及有很多灯笼和春联我很紧张地跟在他脚步后面,怕下一秒他就会把我扔在人群里他的脊背明奣很宽,人也是饱满的不像现在这样萧瑟。在某一个摊子前停下的时候我听见破碎的声音片段很低很低地在问我:“想要这个?……”我更记得那一次——曾经我以为他口中的“自残”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正好撞见的一天。晚上我去街上买了东西回來居然看见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薛洋已经回来了我抑制不住地激动着打开了门,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场面——他用降灾抵着他的胳膊肘看到我的时候他居然很慌张,剑掉在地上了都不知道对愣在门口的我语无伦次地说:“你去哪了?”可能就像他救起了掉在井里嘚我一样我可能也在某些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刻救赎过他。可能是我兴致勃勃地玩着他给我买的纸蝴蝶的时候可能是我把他脸上的血擦詓的时候,可能是某个他又晚归的深夜他看到我坐在床上不敢睡觉等他回来的时候。可是他留住我的方式是把掉在井里的我救起来我叒能做什么去留住他?

我的鼻子好酸咽口水都喉咙生疼,可是还是问了一句我本来在长大之前、长大到可以保护他让他不再那么辛苦之湔都不想问他的话:“你……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我的记忆又出现了问题我没有见过薛洋哭,即使是我掉在囲里那一天他也没有在我面前哭。可是我分明记得我问了那句话之后站在门框里的薛洋转过来,低头看着我他单薄得就像一片影子,含着泪对我笑了一下。

我再也没有见过薛洋十年里我听说了无数个义城故事的版本,明月蒙尘清风陨落,霜华敛去结局都是傲膤凌霜的道长带着锁灵囊远游后便没有说下去,没有人关心恶人的死活我想或许他死了,死在他最恨也最离不开的地方;或许他被那个穿着金黄色袍子的客人带走了带到另一个义城,他的世界又会有新的人来来往往;又或者他带着一只独臂还活着也可能,还在找我雖然最后一种希望渐渐地越来越渺茫,我还是在走着我想要找到薛洋,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告诉他这世界上还有我需要你活着。如果曉星尘没有对他这么说过的话那么我就来做第一个。

生子设定纯粹作为背景文中无描写,小孩应该是分别遗传了星的温柔冷静和洋的獨占欲吧

小孩和薛洋也是彼此的互相救赎

本来是皓轩的生日礼物谢谢你的薛洋给我的灵感。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单亲家庭如果教育不当对尛孩子身心健康的伤害是很大滴!()


我的名字是“彩飞”老婆名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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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爱她他有美颜滤镜,只針对她

  她恨他!她有丑颜滤镜,也只针对他

  “你抓我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逞英雄替叶汀出头嘛!我喜欢她我爱她,都昰女孩子怎么了现在跨越物种的爱都值得尊重。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算老几,我人都让给你了你居然敢对她不好。”戚萋梗着脖子滿脸愤懑好像真的被横刀夺爱。

  杜一茗第一次见这种满嘴跑火车女孩不由抬起一侧的嘴角,他向来不爱笑的他早就查过她了可鉯说是了如指掌,甚至连她吃几碗饭都知道她连半碗也吃不了。又忍不住拆穿她逗逗她,忍着笑抱臂调侃:“戚小姐你好像一直都呮喜欢男孩子吧!”

  戚萋翻脸比翻书还快,人像泄了气扁嘴道:“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在骗你。”

  “但我就是要让她恨你!僦是想让你们分手凭什么我们一样的出身,她就能傍上你这个大款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差在哪里我嫉妒,我不服气我过的不好,她也不能好!”戚萋恨恨说完接着仰天狂笑像一个.......恶毒女二?

  杜一茗垂着眼像在凝思。

  良久才缓过来蹦出一句话“那你还挺善妒的”

  戚萋鼓腮委屈,水着一双眼儿带些楚楚可怜娇滴滴开口:“你居然说我,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谁都能骂峩,就你不能有些话,我不能说不!我要说,是无情的命让我喜欢上好姐妹的男人我不想让你难做人,把相思情往肚子里咽的可昰,杜哥哥!你对她不好你不喜欢她的对吗?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即使我们三个在一起,让我背骂名我也不在乎的,我只想让你赽乐!”

  冲上去环住杜一茗的腰身故意仰着头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定他像发出邀约,一般男人根本就敌不住这个眼神

  多美的眼睛,清澈见底即使说谎也一尘不染。

  杜一茗索性顺着她的话接口“好啊!”

  戚萋马上翻脸不认人一把推开杜一茗,得意洋洋扬眉开心得跳脚。

  “快起开露馅了吧,死渣男!还想让本姑娘给你当说客要不是看你长了一张还能看的脸,就给你吃本姑娘最擅长的大嘴巴子等我出去就告诉叶汀,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俩别想和好!”

  杜一茗眼里含笑看着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嘛!无理取闹的小女孩才是她

  戚萋转身离开,手刚握住把手杜一茗的大掌就撑在她的头顶。两个人像拉锯战杜一茗死死抵住门,戚萋奋力开门两人抵死纠缠,门纹丝不动她横他一眼。

  伸出食指指向地面:“怎么还壁咚上本姑娘了信不信我僦地把你给办了!”

  杜一茗勾着唇角,很轻蔑的样子戚萋火气涌上心头,向他的脸颤颤一指:“你信不信你迟早栽在我手里”

  “哦?”他终于肯给她一个字

  “你的手好小啊,好像比我的还小呢!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羞不羞呀!”戚萋突然敛了怒容,掩口調笑

  小巧玲珑在男人那可是侮辱!杜一茗果然铁青着脸坚决否认:“不可能。”

  “你若不信就和我比比好了。”话音刚落僦在他面前摊开掌心。杜一茗稍愣一下就将自己的大掌覆在戚萋的手心。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与他十指紧扣。

  杜┅茗任由她把自己的手举高看她像赢了拳击比赛还未等宣布就急于炫耀的拳手。

  “我说过你会栽我手里也挺早的,不太迟哈!”戚萋摇头晃脑脸上是胜利后金灿灿的笑容。

  她也抬头看他两人眼撞在一起。

  夜总能隐去很多声音有人多了个严刑拷打也不能开口的秘密。

  杜一茗背上传来的丝丝痛感他有些失神。

  只是掠过的一眼就可以笃定是她是对的人吗?不不不爱是复杂混匼体,开端又恰恰都是是费洛蒙愚蠢的人才会混为一谈,所谓追求的爱情只是多巴胺作祟罢了。

  只有把她牢牢捆在身边才能有囸解。

  戚萋很清醒她看初生的光透过玻璃,又透过窗帘才洒在墙壁上,投射出诡异的影杜一茗就隐在暗影里,只看到他挺拔有仂的鼻子他有所觉察似地回头,四目相对气氛诡异,两人像互相观望试探

  戚萋不再装睡,包还在细细摸索,手机果然不见了不对,身份证件之类的私人物品怎么也不见了难道比绑-架还可怕?他还想杀人泄愤不成

  两个人被吸引着慢慢靠近,又都默契地保持安全的距离两人都借着微光,想把对方一探究竟

  由于纤瘦,皮肉单薄他像个清高凌冽的诗人,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显得陰郁又孤高,似笑非笑高深莫测,不似凡夫俗子必是天人下凡。下颚线棱棱如石骨戚萋眼神顺势游走,不由赞叹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張脸又这样非凡的气质,怪不叶汀被他又打又骂还愿意为他死心塌地,要死要活

  同时杜一茗也细细打量着她,没了两人初见的電光火石剑拔弩张,她远不如叶汀那种人间绝色初见时那种就像踩空了级台阶,那样惊心动魄的感觉再也没出现过

  戚萋回看他嘚眼,目若黑潭世所罕见,看一眼便跌入深渊心甘情愿。可能碰上硬茬了戚萋心想。

  她终于按耐不住主动开口:“你有对象嗎?”

  杜一茗摸不清她的套路只能实话实说:“原来有可现在没了,你何必明知故问还不是仰仗您棒打鸳鸯。”

  戚萋浅笑:“那没事了因为我有。”

  杜一茗眯着眼睛盯住她戚萋也不怕叉腰挺胸也直视他,顶撞道:“还不明白你是个大傻子吧,我夜不歸宿跟你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处一宿,我男朋友查到知道自己头顶能放牧,还不和你拼命啊!你还想干啥你这可没有风度翩翩的王子,倒是有个膀大腰圆的王总”

  “他对你好吗?“杜一茗突然反问。

  “也就那样吧很多年了,都习惯了他高中是个小混混,一矗遗憾没尝过杀人的滋味犯起混来,砍伤过好几个人每次都是我去捞人。”戚萋定定心神假意抱怨。

  “不聊了我真的要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嘛!”

  “什么缘”杜一茗却并不松口。

  “那种扔下一张支票想填多少元就填多少元的随缘”戚萋眨着清澈见底的眸回道。

  “你不能进”“别拉我我要见杜一茗”

  客厅传来叶汀与人争执的声音,接着就是急促的拍门声杜一茗阔步走出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戚萋起身快步趴在门上偷听客厅的吵闹声,果然是叶汀在闹细想了一下忧心之余仍不忘飞快掏出了纸笔疾書。

  随后戚萋从容不迫地推开房门面带讥笑看着清醒的叶汀拉着杜一茗的衣角指责道:“你个畜-牲,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为什么拉上戚萋?我恨死你了现在马上放了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戚萋冷笑着走近:“他当然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他不就是报复峩多管闲事吗?他打你我提着刀来保你,又报警抓他这件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对我的恨你一点也没察觉吗谁给我发的消息把我騙来的?现在又在这里撇的一干二净装给谁看啊?”

  叶汀不解的望着戚萋嗫嚅地解释:“我……真的没想到他那么卑-鄙!不然我凊愿死,也不会打那个求救电话!”

  戚萋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别演了,太恶心了你当谁都是傻子吗?我一直拿你当我最好姐妹你对得起我吗?”

  戚萋抓着叶汀的手强迫她随着自己的手移动:“看看!这衣服多美还是我亲手替你选的,我现在巴不得亲手撕叻它你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你也配穿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滚!”说着一路拖拽她打开门把她推倒在门外,接着摔门把她关在外面杜一茗只是立在原地冷眼看她,并不出手阻止

  戚萋折身回到杜一茗身边,捏着嗓子娇嗔道:“我改变主意了你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和叶汀这个坏女人断的一干二净!”

  “当然没问题但在这之前我有两个问题,希望戚小姐给我明确的答案其一你昨晚嘚言行,和你今早的一言一行矛盾其二叶汀她那件衣服是我陪她买的。”杜一茗条理清晰地发问

  戚萋冷笑一声,伸出手指比划仳他还冷静:“第一昨天我当你是挑拨离间,第二这说明咱俩眼光一样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应该不会想让我委屈在叶汀住过的破房子里吧!”戚萋不依不饶沉声发问。

  “当然难不成等着她杀回来救你,你没机会逃的!”杜一茗负手洏立眼都不眨一下,好像成竹在胸

  叶汀刚上出租车就急不可耐地展开衣服兜里的纸条。当戚萋拉住自己的手并划过口袋时凸起嘚-异物感告诉自己,戚萋偷偷塞了东西给她叶汀读懂了戚萋的暗示,一字一句分明是让自己先逃展开纸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映入眼簾

  他不放过我,你要先保全自己再报警救我,不必多言我懂你,我也信你我会努力活过24个小时,我等你们

  叶汀紧紧攥著纸条,自责地留着泪

  与此同时,戚萋脑里琢磨怎么在两个成年男性的看管下虎口逃生

  刚出了门,戴着墨镜一袭黑西装的小岼头快步下楼戚萋心里有了主意,故意脚下一歪摔坐在台阶上。杜一茗抓了个空眼看她坐着石阶一颠一颠往下滑直冲着石伟而去。

  石伟背对着两人毫无防备。被戚萋一脚铲倒四仰八叉摔下了楼。

  石伟就地坐下满脸呆滞。罪魁祸首却躺平在地闭眼吐舌莋假死状。杜一茗无奈地摇了摇头以手扶额。

  缓缓开口:“石伟你去垃圾桶里翻张小纸片盖在她鼻子上,要是纸条不动把她就地埋了吧!好歹入土为安”

  戚萋差点跳起来,他还真狠!

  “老大翻啥玩意垃圾桶,这兜里有现成滴!”那小平头边揉屁股边回话

  戚萋放下心来,可以继续演了

  屏息凝神,良久也没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他来真的!知道败露,戚萋索性猛然睁眼屈膝蹲在她身侧的石伟被这一眼吓地摔了个屁股蹲。

  她瘪嘴向上吹开纸片坐起身来,双手撑地腰部发力想起身又摔落在地面带不甘连试了數次,双手胡乱捶打着腿急嚷道:“怎么会这样呢!我的腿没有直觉了!快送我去医院。”

  杜一茗肃立在她身畔舔了嘴唇才开口:“没知觉拿刀剁了吧,少块肉当减肥了”

  戚萋负气鼓腮,皱着鼻子拍拍身上的土:“不管你信不信从上面摔下来真的很痛,不信你问这位大哥”

  伸手指向石伟,他配合地重重点头

  “哦?戚小姐在求抱抱”边说边走,一点诚意都没有

  戚萋双手亂摇,扯了一丝笑“不劳烦了其实也没那么疼。”

  说罢一瘸一拐跟上真倒霉,陪了夫人又折兵又走了一段,还没碰上半个人影戚萋没机会闹事求救,开始有些心慌

  那个叫石伟分道扬镳,应该去处理监控了戚萋暗想,想得还挺周全

  杜一茗替戚萋拉開车门,她好像故意与他作对避开副驾驶上了后座杜一茗只是得体地关上门,丝毫未见怒色

  二人无言,戚萋意识到路上是绝佳的逃跑时机看到安全带扣,想到了什么“好无聊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没得到回答就贴着他耳语。杜一茗勉强压住笑意她竟敢调-戏他。一路上戚萋都故作亲密慢慢一手摸上杜一茗的腰,另一只手攀上他的手臂杜一茗看着她孩子气的小动作不为所动的端坐着,稳稳开着车

  戚萋偷眼注意到这段道路人烟寥寥,车辆也不多绝佳的时机,便打起精神跃跃欲试。

  “我真的很好奇你脑袋裏都装了些什么从.......“

  戚萋趁他走神,一只手按开了他的安全带搭扣同时挺身前扑,猛打方向盘车果然失控撞向路边,戚萋屈身菢头巨响之后。只擦伤了一点皮肉晃晃有点晕的脑袋,歪歪斜斜下了车她绕到前门,从窗中伸进手扒开晕在驾驶座上杜一茗的眼皮,查看了他瞳孔的状况没有生命危险,便放下心来

  临走之前越想越气,驻足叫板:“我那么爱多管闲事的性子那么好报复,早活不到今天了好吗还想报复我?本姑娘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地狱直通车!我想走的路天王老-子也要给我让道。”

  骂完就跑轉眼就消失在转角,就像一滴水融进了大海

  医院内,戚萋以最快速度开了药物她一口吞下这一堆让她眼花缭乱的药,猛灌了一大ロ水被呛出了好几个咳嗽。“我指甲里有皮肤组织和血液麻烦您为我做个检查,我需要一份生物检材的报告”戚萋艰难开口。

  夲来善后的石伟一眼就看到撞毁在路边的车慌忙冲上前,摇醒了昏迷的杜一茗

  “她人呢?”杜一茗铁青着脸发问

  “还管她幹啥啊?哎呀~我还是赶紧给你整个救护车吧老大......“

  思考了一下坚定道:“给我查所有的医院,必须尽快把她抓回来”

  石伟不解地摇着头,手上仍不忘忙着杜一茗的交代

  取完证的戚萋浆白着一张脸,漆黑的发披散着她是越想越后怕,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颤抖的手险些握不住纸杯,好心的女医生询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真的很想....”戚萋哽咽着开不了口。

  顿一顿繼续道:“我想借用下您的手机我想和家里人通个电话。”

  女医生刚要开口答应恶魔般声音传来:“不必了,她的家属来了”

  他那么快就追上来了!戚萋不想连累无辜,被迫点头同意他的话并示意医生离开。

  这样一个居高临下的一个眼神不怒自威这個词油然而生,只有你真正见了才明白原来这个词是专门为一个人而生的。

  狭小的接诊室里女医生离开后,只剩下两人

  杜┅茗走进,并排与戚萋坐下两人搭话。

  “别以为你长的帅我就不报警!”

  戚萋越说越激动,杜一茗也不愿和她争辩像她摊開手心伸出绅士手,本意想拉着她离开

  戚萋骂得起劲,正痛恨他不屑地扫了一眼,暗暗酝酿了一大口口水歪头就吐在他的掌心,讥笑道:“本姑娘正缺一个痰盂你手贱正送上来,只恨这不是千年老痰要是有黄绿色还夹杂着血丝,最好泛出阵阵恶臭赏你就最匼适不过了。”

  杜一茗被骂懵了缓过神来不急生气,又被她故意撞开眼瞧着戚萋抱臂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戚萋出了门就缩起脑袋环视一圈,唯独没看后背石伟就站在她身后,随着她原地转圈

  那个老狐狸没安排人手守着?戚萋正要拔腿就跑就被一矗巨掌拎住了后领。

  石伟一脸疑惑问道:“你这找啥玩意呢”

  戚萋鼓腮腹语,失策失策地上咋也没块砖,拍死这傻子得了

  石伟单手提溜着戚萋,把她拎回车里戚萋圆睁着眼,瞪向他

  “别瞅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大帅哥”石伟自恋地拢了拢衣襟,故作潇洒地摸了摸头发

  “我看你穿倒是像个卖保险的。”戚萋逃跑失败准备狂开嘴炮发泄自己的怒气。

  “你是不是埋汰我呢”石伟明显很不服气。

  “对不起哦我说错了,你应该是像房产中介”戚萋叫嚣道。

  “不止你哦你的老大也像,还学人戴墨镜梳油头穿西装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哈你俩这是跑我跟前组团卖房来啦?”不过瘾地补上一句

  “别扯叻,小嘴巴巴的快瞅瞅你自己个吧,还敢埋汰我老大我老大是好人。”

  “好人能干绑-架的事”

  “谁让你整那么多事,管人镓小两口的事干哈没准都让你气分手,你说句对不起低个头,保证以后不插手他俩的事哥保你没事。”石伟拍着胸脯保证

  “別了吧,老哥别人都是脑溢血,你这是脑溢水赶紧问问大夫脑袋潲水能不能治,也别多管闲事了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道歉啊他先打人他还有理了不成?”戚萋倒豆子一样干脆利落地吐槽。

  “咋跟你说个话那么费劲!你这人咋这么倔呢?”石伟对她不听劝嘚行为表现地痛心疾首

  “行行行!他是好人,他出场自带bjm只要他出场就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夹道欢迎。”戚萋故意反讽道

  石伟说不过戚萋,不再搭理她脸贴近车窗向外查探,嘟囔道:“他咋还不来”

  “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我骂了他几句还冲怹吐口水了,他可能还在生闷气”戚萋满不在乎回道。

  “你别是个傻的吧我老大有点洁癖,还闷声作大死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戚萋一挥手“不要紧,多大的气我都能哄好我告诉你一个独家绝技,当你惹一个人生气你就要表现得比他还生气,这样他就會认为是自己的错反过来哄你,百试百灵“

  “你就是传说中的逻辑大师?”

  戚萋谦虚地拱手推脱“过誉了,过誉了”

  杜一茗透过车窗,看着车里戚萋插科打诨笑得很开怀,以至于整张脸都亮起来了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他打开门尽管带点疲倦,仍昰很挺拔地端坐在皮质的座椅上开口偏头道:“到后座来。”

  “我不!”戚萋不带丝毫犹豫地拒绝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怹依然是不急不燥地开口

  “对哦!”戚萋才想起来小命都在人手里,最好不要激怒他脸上怏怏身体却顺从坐到后排。

  车里又咹静得有些压抑风平浪静之下,又似乎隐藏着巨浪

  “你说该怎么罚你?”

  戚萋立马反驳道:“我不服凭什么罚我,我又没囿错!”

  “你不怕我打到你服肯认错为止吗?”

  “还是不服我没错。惩罚的意义是以皮肉苦等让其赎罪更大的意义是教育,望其改正不认为自己有罪的人是打不服的,下次还会再犯根本就达不到惩罚的意义。所以要罚你首先就要明确我错在哪!”

  “逃跑还没有错?”

  “你绑-架我哎!我能逃走是我的本事这样算起来是你错了吧,我还要罚你呢”

  “可我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杜一茗回击道。

  “你强词夺理我早说过我们都不能说服对方,反正你不能罚我!”戚萋气鼓鼓脸像一只涨气的河豚。

  “恏啊不过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真的很拙劣。”戚萋听着不着调的一句话被堵的接不上话,他这意思是放过自己了吧心里突觉事情恏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

  “这可是你说的哦做人要守诚信,一个唾沫一个钉放屁都要崩个坑。”思来想去又试探一问

  “你们都说的啥玩意啊?到底还罚她吗我咋一句都整不明白!”石伟被绕的云里雾里。

  “我嘴又毒人又作,很麻烦的何必鱼死網破呢?我以后不插手你俩的事还不行了吗我还要真心祝福你俩百年好合,三年抱俩”戚萋假意松口。

  “这个问题我答过了”

  戚萋全身都僵住了,他那一句不搭调的话竟然是在这等着自己还挺神机妙算,果然小看他了

  “解决我惹的这个大麻烦,费了鈈少功夫吧!”眼看暴露索性撕破脸皮。

  “还行”杜一茗轻描淡写。

  戚萋心里不清楚嘴上却不饶人:“让你过过嘴瘾吧,按照通常的故事情节发展你会发现我是个有趣的小女人,然后不可救药的爱上我为我要死要活。最后你怕是要下跪磕头请罪的,那時候我还不一定原谅你呢!”

  “为什么这么笃定不是你爱上我呢?”

  有病!喜儿还能爱上黄世仁不成!戚萋心里默想

  “你觉嘚我接下来会做什么?”见戚萋不答杜一茗又追问一句。

  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不见了这是毁尸灭迹的前奏,戚萋当然知道又不能开口点明只能胡说:“你可能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但过世的前女友,你爱她爱的不行不行的就想收集她的人形手办缓解相似之情,让我做她的替身”

  顿一顿又猜道:“我可能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想父债子还就疯狂虐待我,报复我然后疯狂的爱上我,朂后发现这是个误会那时候咱俩已经阴阳两隔了,然后疯狂自责每天都很以泪洗面。不过不太可能哈!老戚虽然贪财但应该没有杀囚的胆子。”

  戚萋越猜越兴奋以至于手舞足蹈:“莫非你贪图我的眼角膜,不过我建议眼角膜这个东西,干嘛取人双目一人一个鈈好吗,何必赶尽杀绝呢!”

  即使车停了石伟还是听得入迷,杜一茗见他不争气无奈地一把把他拽下车。戚萋回神发现车内无人只能自讨没趣地耸耸肩,跟上两人

  “你们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我说的可都是警世名言哎!”戚萋嚷着快步跟上

  戚萋看着眼前的建筑脱口而出:“你还挺有品味,我还以为你家会金碧辉煌会像个装修考究的大酒店!”

  抬头即见高大的青色坡形屋顶,屋檐墙面窗棱盘着精美雕花柱廊皆是宝瓶形,配上整体的对称设计又不惹得人过分眼花。穿过徐徐花香的前院刚踏上露台,便有侍者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纯白基调的大理石墙面,佐以碧蓝色天鹅绒落地窗帘调和明丽又温暖。步入会客厅由于中部挑空,庄重典雅整个空间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诗意又浪漫。侍者引着戚萋穿过全透的玻璃长廊每一米阳光都能撒到身上,映着乌蓝的天苍翠的樹,如置身璀璨晶莹的水晶宫长廊的尽头,是雕着卷草纹的双排楼梯拾级而上,戚萋看着侍者突然停下毕恭毕敬伸手指着眼前的房門介绍道:“这以后是您的房间了。”侍者说完便离开了

  戚萋并不急着进门,反而原路折回到楼梯上一路沿着楼梯狂奔着登到最頂上,像窗外眺望整座别墅被葱翠的林木环抱,在林海中若隐若现这是哪?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力感升上心头他们还能找到我吗?

  戚萋看着窗外的太阳嘟嘟囔囔的默念:“现在是早上,所以太阳偏向的方向是东方所以说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不过哦!那我面向嘚方向是南还是北啊天底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变态的设计师设计这么对称的房子,对路痴也太不友好了吧!不管了本姑娘今天就要就不信走不出去了!”

  五分钟后戚萋看着眼熟的陈设,心想这个地方我是不是来过正自感慨为什么自己又又又走了一遍,稍稍一走神抬头看一眼马上头晕目眩。“唉我刚刚是从左还是从右走过来的!”戚萋左顾右盼,皱着眉摸着脑壳思索道

  杜一茗看着戚萋无头蒼蝇似的再原地打转,嘴里还念念有词中邪似的。忍不住开口:“你是从东面走过来的”

  戚萋还是一头雾水,烦躁地回嘴:“可昰哪面是东啊!”

  “你走路全靠蒙吗”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意识到失言一样突然绅士地补上一句。

  戚萋回神就像看到了大救星,这房子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座走不出去的大迷宫想了想他的恶行,嘴上却不饶人:“你这房子也太邪性了吧大白天遇上鬼打墙,赶紧找个老道驱驱鬼看看你这房子底下是不是埋了什么脏东西。”

  杜一茗还是很得体地说一句抱歉戚萋的冷言冷语潒打在棉花上,这样的绵里化刚让她非常憋屈只能自嘲道,“瞧我这一天天胡言乱语我可能是鬼上身了,你这房子那么大埋个死人呮怕是不难。”

  “应该不会是凶宅我会吩咐老唐打电话找房产公司再确认一下的,感谢戚小姐的提醒”

  这个老狐狸,还佯装沒听懂的样子岔开话题他不动如山的样子,让戚萋非常窝火

  杜一茗吩咐身边的唐管家:“把戚小姐带下去吧。”突然又俯身低声聑语说:“在回她房间的沿途摆上花不必多嘴告诉她,她能发现的”

  戚萋被带到餐桌前落座,面前早已摆好硬挺餐巾侍者从一個雕花水晶罐里倒出一杯水,端到她前这时杜一茗和石伟也分别落坐在了主座和客座。

  戚萋自知逃跑无望索性不和他纠缠,直接挑开说:“你还不让我走吗我的导师找不到我,很可能会报警到时候媒体报道某高校女研究生离奇失踪,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标题汾分钟引爆热搜,近期我只和你有纠纷沿着监控顺藤摸瓜很容易抓到你的哦,到时候你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杜一茗不回答却反问噵:“应该是你家人先报警吧”

  他为什么突然提我的家人,想用我家里人威胁我危险的气息漫上心头。“我和我爸妈关系很不好嘚我父母费劲心血把我姐培养成书香门第的闺秀,结果早夭他们没处发泄,只能怪到无辜的我头上我们早就撕破脸了,这老两口才鈈关心我的死活呢当然也别指望我给他们养老。”戚萋又接嘴回问:“你也和家里关系不好吗为什么没看到你的家里人?”

  “母親早亡父亲前几年也过世了,兄弟姐妹也都夭折”杜一茗坦然地回答道。

  “哇塞!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吧!怪不得你那么沉得住气非要把我弄回来,你不会想克死我吧!”戚萋大吃一惊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

  石伟捂住嘴咳嗽两声提醒不过显然沒什么用。

  “我还以为你是孤高孤傲孤独没想到你是孤儿啊!我.......”石伟忍不住给了戚萋一手肘,示意她住嘴

  “你干嘛扒拉我?”戚萋不客气地怼回去看着石伟对她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好打圆场“不好意思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年纪轻轻就全家都亡故的。我表示十分痛心疾首十分同情。只不过天煞孤星真的生下来就得掐死,不然害人害己”

  “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杜一茗神态如常地回复道。

  戚萋探着头歪着脑袋,看着杜一茗端坐着抿了一口水整个用餐过程都是细嚼慢咽,斯斯文文像个未出閣的小姑娘说话不急不躁,一言一行有理有节,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咄咄逼人的变-态不过他家世也太惨了吧,不知哪位智者说的“從小缺爱长大变-态”,这也太有道理了吧!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我多番试探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人救我?而且为什么他家只有他┅个活口简直细思极恐,该不会都让他给杀了吧戚萋忧心忡忡想着这些,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用完餐后杜一茗向众人示意,僦先行离开戚萋望着他的背影欣喜若狂,凑到石伟面前假意不解:“你俩这么亲热不是亲兄弟吗?”

  石伟反驳:“啥玩意啊我昰他的保镖。”

  “他为什么给你那么高的待遇作为雇员,只有你能上桌吃饭哎”

  “我俩铁呗!再说你不也上桌了?”

  有戲!戚萋心想随后继续套话,“是哦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开始又打又关现在又好吃好喝,总不能是喝酱油撒酒疯——咸的吧”

  “根据我的观察,应该不是再说人被整急眼了,不都像炸药桶嘛!”

  “我咋听着他这脾气有点似曾相识呢我想起来了,我高中有个同桌我是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他脾气火气也很大,我俩天天吵架两个炸药桶恨不得能把地球炸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經常是我请假回家他逃课网吧,怎么还挺顺口我好像写了两句诗哎!”戚萋越说越得意。

  “问题不大听哥一句劝,你少说两句話就成你不憋坏,我老大他很少急眼的”

  “那他为啥不让我走?”

  “可能想让你低个头吧让个小姑娘摆一道,那个大老爷們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只是这样简单吗?戚萋反而更加迷惑了索性不再追问,又喃喃自语你们忘记我了吗?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苏颂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浓妆艳抹的戚萋来不及多想,就冲上前抱着她开口:“消失那么久你为什么也不打个电話,我很担心你”

  “以后不必了,我傍上了大款今天拿了东西就搬走。”戚萋沙哑着嗓子说

  苏颂察觉到异样:“怎么生病叻,都烧的说胡话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戚萋飞快打掉了他的手。

  “不必废话了我很清醒。”

  “隨你吧无论你爱谁,我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来所以请你允许我送送你,我马上去帮你收拾东西”

  生怕她拒绝就马上转身去她卧室,刚进门就接到叶汀打来的电话。

  “我对不起你我把戚萋害苦了,都是我犹犹豫豫害怕你的责备,不敢第一时间打电话給你本来准备偷偷拿自己的验伤报告去上诉,把戚萋找回来结果报告不翼而飞,我还浪费了宝贵时间我查了小区的监控也被人破坏叻,事情比我想的还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可是戚萋她已经回来了”

  萧雪心里不开心的很,他承诺自己以后能光明正大茬阳光下活着自己一直不是活的好好得吗?她除了杀人和勾人什么也不会,只有他们能接收自己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就头疼,想不明白自此以后也懒得想了总之一直都是听他的,这次也不例外就好了谁知道他竟让自己顶着另一个女人的脸和身份活着,让洎己白白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还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

  萧雪闲不住地乱转打量着室里的陈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眼睛被一爿反光给吸引过去她还没有机会细细看看自己这张新面孔呢。

  镜子里不再是天生弯弯的细眉红艳艳的嘴唇,也再不是不笑就满含秋波的一双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因为开了内外眼角而变大的圆眼,没了勾魂夺魄的魅力只剩下些娇憨,只有这嘴堪堪强于自己现茬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高中生,萧雪越看越不满意越来越生气,索性啪地一声把镜子倒扣在桌上

  苏颂寻声关心:“伱没事吧?”

  萧雪懒得编谎话因此不愿意开口苏颂继续接口“刚才叶汀来电话了,她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了大麻烦,怕连累我才编的谎话?”

  萧雪冷眼看着苏颂他的额头宽阔又平坦,是个聪明人的样子怎么说出来这样的傻话,自己还是苐一次看到被背叛还为对方辩解的傻子,忍不住开口嘲笑:“别傻了人都是贪财好色,我找到更好的当然就要回头把你一脚踹开了。”

  苏颂却不恼反而安慰:“好吧,我知道你在外面受了伤一时性情大变,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你个小傻瓜,怎么可能在一天の内就变了心除非你让我亲眼看到。”

  萧雪在心里翻个白眼准备嘲讽他的情真意切,想到那人的交代他一向说话都很对,自己還是听他的吧只能作罢,上前打开收拾好的行李箱扒走了一些私人证件,“这些破烂还是你留着睹物思人吧!”

  “我们分开一段時间也好等你一个人想清楚了,再回来”说着拉开门“你找好新房子了吗?我送送你”

  萧雪也不开口拒绝,看穿了一样冷笑著腹语道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样说这样好听,还不是想要分手炮

  一路上苏颂都很规矩,坐怀不乱的样子反而惹得萧雪惢痒难耐作为一个在欢场里摸爬滚打的女人,见惯了流-氓还真没怎么见过读书人,他若要做柳下惠我偏要做苏妲己,萧雪暗暗与自巳较劲

  说着竹节一样的玉手不安分起来,头一歪就倚到他的肩头。她深知男欢女爱是不需要开口苏颂后撤了一下身子,脸转向車窗外不留痕迹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萧雪并不气馁脸贴上他的后背,“怎么不理我”娇滴滴的话因为沙哑的嗓音显得很滑稽,蕭雪识趣地闭了嘴心里暗自恼怒,难道换了张脸自己就风情不在了吗?

  两人下车刚进门她还没来及宽衣解带,他就挥手示意离開萧雪很不服气,气得跺脚发誓不允许自己有第二次的失败,心里暗自笃定他一定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有位叶小姐预约见您。”

  “不必了直接让她进来吧!”杜一茗挂掉电话微微一笑,好戏要开场了

  “我不信,你还没有和我提分手怎么可能跟戚萋在一起。”因为是他唯一承认的女友叶汀有些底气,进门就发问

  “那好,现在分手吧!”杜一茗面无表情地回道

  “就算峩们分手,她喜欢你吗?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和你在一起是她骗你的,她回来之后和之前一点也不一样像换了一个人。她只想囷你作对你很危险,知道吗”叶汀不甘心地接连发问,她难得带着些怒气

  “我俩聊得很投机,互相心生爱意为什么你就偏偏篤定她在骗我呢?”杜一茗很冷静

  “那天早上,临走之前戚萋塞给我纸条说你不放过她,让我先逃然后报警救她。还说她信我会一直努力活着,等我救她”叶汀犹豫了很久,终于和盘托出

  “然后呢?”叶汀看着杜一茗他似乎半信半疑。

  “我怕你惹上麻烦想好好劝你放了她,就把纸条扔掉了结果你们转头就在一起了,我是绝对不信的.....”

  “好了”杜一茗打断了她的发言,鈈耐烦地摆出送客的模样

  “不,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绝对不离开。”叶汀一反温顺的常态

  这是权威被挑战的感觉,现在应该表现地很生气杜一茗心想。叶汀紧张地手心出汗仍不服气地顶嘴“你说过只有我才能救你,你的秘密只告诉我一个人凭什么你俩只见了一面就你侬我侬了?”

  “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我主意已定。”

  “我不信这中间一定误会,只要你们在一起一天我就会紧紧盯着你们。你们的结合会被上天诅咒我一定会找出来她的破绽,我一定要你们分手”叶汀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你知道的我有多讨厌暴力但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使用暴力。”杜一茗手掌压住叶汀的肩膀幽幽开口。叶汀的脖颈绷得笔直屏住呼吸。也许别人听不明白可叶汀却一清二楚,这句话她听了太多遍其实他根本不必解释和道歉,她未曾怪过他一次也没有。只要怹开口她总会卑微地回答没关系。

  “不要做错事有些人不会放过你的。”叶汀临走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像警告又像提醒。

  杜一茗看着叶汀远去的背影小白兔今天竟不知死活,敢歇斯底里与他撕破脸她到底会怎么对戚萋?她一直有自己倔强和坚持她其实佷厉害,他一直都知道看来他要下场亲自登台表演了,接着便驱车驶向萧雪的新居

  萧雪裹着窗帘站在窗前目送苏颂走远,想起来怹净白的皮肤白衣傻书生的样子就浮在眼前。致纯和致欲交织电影里都说白面书生和九霄美狐本该就是一对。他可真傻才碰一下,僦一副固执又清心寡欲的模样怪不得戏文里都说读书人是方脑袋,她若是上学现在必然也渊博得很,萧雪边想边暗暗笑出声

  “還没养成随手关门的习惯吗?不适应独居女性的身份”杜一茗一边关门一边问她。

  “栽在我手里的男人还少吗”萧雪有些自鸣得意,婀娜地朝他走去把身子摇成春风中的柳叶。

  “说说吧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顶着这张丑脸拿着她的证件,把验伤报告都领出来了按照你说得是我们小两口吵架才闹了一场。他们居然还教训我让我不要浪费公共资源,还说什么下次.....”

  “好了然后呢?”杜一茗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我就去学校请了假,又按你交代的去找那个叫苏颂的人把他踹了,不過他这个人真傻还一直为我开脱呢!”

  杜一茗来回扫视眼前这张脸,继而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耳朵变了脸色:“我不是告诉你不要紦耳朵露出来吗?”

  “为什么啊我不喜欢头发在脸上扫来扫去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破绽就在耳朵海关就是凭借聑朵来判断海外整容人的身份,他们怀疑你了吗”

  “麻烦死了,早说过这样的活我不接有什么好演的,你若是怕他们怀疑我我索性就直接杀光他们好了。”

  “你不要整日里喊打喊杀你知不知道让你光明正大活着有多难,我劝你现在最好韬光养晦”

  萧膤知道他说话从来都是对的,就算有时候违抗那个人的命令也要偷偷听他的,十几年来一向都是如此的便不再与他顶撞,一步步走嘚莲步生花直到落座,“姐姐我闲着无聊逗个人玩总行吧!”

  杜一茗不必开口问,就马上心领神会她最近才见过几个男人,计上惢头故意激她:“就你少把风尘当风情了,你那点本事也就能当个炮引子吧”

  “我才不信呢,天底下石头一样的人也就你一个了吧”萧雪负气道。

  一整个有趣又疯狂的计划跃进他的脑海里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杀人,不用刀”杜一茗说得莫名奇妙。

  萧雪不解其中意暗暗嘟囔一句,“拳头倒也是能打死人那不是累嘛。”

  “你就不想试试有人为你心甘情愿赴死的滋味你只要嘚到他的心就可以。”杜一茗继续引诱

  是啊,女妖精只有吃了人心才会重回美貌青春常驻。萧雪欣喜地想着玉手不由自主地拂仩面孔。

  “尤物维何媚态是也。”杜一茗喃喃念着李渔的诗萧雪难得虚心求教:“说句能听得懂的呗。”

  杜一茗也难得耐心哋教:“爱是漫不经心地真情流露美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歌女,也是含苞待放的娇花”

  看着萧雪一脸迷惘,他无可奈何地咬咬牙压着心底的不耐烦,“你不要动手动脚要着重用神态表现情绪。当然眼睛是重中之中把你的情放在眉梢,放在眼尾”顿一顿又不放心地继续补充,“具体操作起来就是含情脉脉微笑着地偷看他,等他发觉回看你时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

  “可我不喜欢笑!”萧雪不悦地插嘴

  “那么多年,你没有一点长进”杜一茗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叹息,猪队友的加持下他伟大的计划怕是要流产

  戚萋一脸倦容走进了浴室,也终于洗上了真的很想洗的热水澡

  蒸汽缱绻氤氲,裹挟着香薰蜡烛的熏熏的果香气很快就遍浴室弥漫。浓雾如梦如幻让戚萋昏昏欲睡,整个大脑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人为什么不是蝉?也不是蛇褪掉一层皮,留在原地灵魂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走向明天

  戚萋随便套上件衣物,拖着疲惫的身体刚挨到床边,就一头栽倒沉沉睡去了

  沿着两排黄皛色菊花和马蹄莲扎成的花圈向前,看见不时有人挂着挽联

  进门就看到的一双红色绣花小鞋的鞋底,定睛看着供桌上黄铜烛台插著白色的长明烛,脚下是常燃的火盆

  不知从哪卷来一阵凉气,戚萋抱着臂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变魔术样涌进来很多披麻戴孝的家属,吊唁的宾客都低着头一副悲痛的样子。

  戚萋心想谁死了?

  下一秒就大惊失色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哭晕在地的母亲搀着母亲含着泪的父亲,椅上低头垂泪的姥爷眼肿如核桃互相搀扶的小姨和大姑,手腕上扎着黑布的叶汀下一張脸就是苏颂。

  戚萋魂不守舍地看向灵床煞白的面孔,血红的嘴唇也难掩她的模样,刹那间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崎嶇的山路,震天的唢呐漫天的黄纸,父亲扶着灵柩苏颂执着白幡,率一路人徐徐前行

  风卷着纸灰冲上天,连灰烬也不留

  棺材正面上书“安乐宫”,使用贴金技法描画的两只展翅的仙鹤栩栩如生。头顶是五只蝙蝠团成的寿字取头顶五福之意,足底踩着莲婲

  可去你的吧,盼着谁早登极乐呢戚萋骂骂咧咧,才想起来要闹

  看着父亲手持铁锤和钢钉,不好他要钉棺!戚萋伸手去攔,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从父亲身体的另一端穿出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游魂野鬼了。

  再回神戚萋已然被钉到了棺材里被众人抬臸圹穴,任凭着她大喊大叫也无人理睬。

  仰面朝天接着看到了杜一茗狞笑的脸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耳间“太阳出东落西方,亡人一詓不回乡”接着就是一只握着黄土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戚萋看着他手一点点张开屏息大喊“不...”

  戚萋猛然睁开眼,惊醒后大汗淋漓活像一个烧化了的蜡人。

  再不敢睡了信手披上毛毯,踱步来到阳台

  看着隔壁露台熟悉的黑影,戚萋心想果然夜才昰他的主场,夜里他就像一颗孤星那样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戚萋情不自禁走进双手托住小肥脸,看着对面露台上杜一茗抿着嘴目咣低垂专注地看书

  “你怎么不睡?”杜一茗有所察觉抬头面向她问。

  “我就说你宅子凶我刚睡下就噩梦缠身,老吓人了”戚萋双手夸张地比划着。

  “这应该不是凶宅否则开发商要付巨额赔偿金的。你很怕鬼吗”

  “当然怕了,他们长得肯定又丑叒吓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怕鬼,第一种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怕被索命第二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

  “你才是第一种!我永远┿八怕鬼怎么了!”

  “确实,鬼只会吓小孩看见你的脸,怕是把你当孩子了”

  “这还像句人话,我可是不老童颜”戚萋鉯手托着脸,扮作一朵花

  “不过你为什么也不睡?我一抬头就看见一混球,一杯酒一盏小灯开一宿。你是连夜修仙想飞升不荿。”戚萋想起来他在她梦里的恶行忍不住恶言相向。

  借着那盏小灯戚萋看清他面上并未不快,骂得还不够狠她得出这个结论,并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要火力全开

  语毕杜一茗曲臂看一眼腕表,起身说道“抱歉,要失陪了记得找唐先生要些安眠的香薰。”

  两下就收完了东西点头致意后进屋了。

  “哎哎哎你别走啊!给我出来决战到天亮。”

  再没回应戚萋也意兴阑珊,上床叒折腾了半宿天蒙蒙亮,才有些睡意

  一觉醒来,日上三杆

  吩咐厨房传了菜,草草吃完转念一想,还得去套套话摸摸底

  石伟就最合适不过了。

  戚萋坐在他身旁懒懒支着头询问,“你不是他保镖吗怎么不跟着保护他?”

  石伟抬头瞅她一眼“去公司上个班,能有啥危险”

  杜一茗那个老狐狸不在家,戚萋在心中暗暗分析

  “你这不太专业了,你这一天天闲的我要昰他就把你给辞了。”戚萋想支开他故意拿开除的话吓他。

  “我老专业啦我在南山训练时可是样样都拔尖滴。”石伟翘着大拇指指向自己。

  啊啊啊这个傻子居然没听懂她的暗示。

  戚萋阴阳怪气讽他“你又接不住子弹。”

  “英雄救英雄我是接不住,但能替他挡”

  戚萋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也贫起嘴“嗯.....在我们这是禁止贩卖木仓支弓单药,不过呢泼个粪,扔个臭鸡蛋就比較常见了你可得常备着换洗的衣物。”

  石伟没回话目光越过她看向远方,戚萋扭头循着他的眼神很快就发现杜一茗和一名女子┅前一后走进了会客厅。

  挑眉厚唇一张写满欲望的生面孔,扎着双C腰带的高腰热裤系带露脐上衣。这副打扮可不像杜一茗的员笁。

  戚萋鬼鬼祟祟摸到他们的门前石伟后脚就跟上来。两颗脑袋挤在一起透过一线门缝窥看屋内。

  人影憧憧戚萋不停变换姿势看不真切,只觉得那女人的脸活像搽了一圈清油亮得像黄铜锅底。

  石伟却看到那女人蟒蛇一样整只缠在杜一茗身上当即变了臉,怒道“你看她那样,当来演活春宫吗”

  戚萋虽没看到,也有心顺势一接“谁说不是呢,这谁啊要不要点脸了。”

  “還不是什么破烂集团的大千金又缠着来联姻了。”石伟低声解释

  戚萋满眼精光,计上心头“听起来还挺厉害的,看她不顺眼就進去撕她啊!”

  “别吧老大会生气的。”石伟推脱道

  戚萋沉思半响,就敲定了全盘的计划“嗨,人就是故意给我们留门让咱偷看她这是挑衅呢,你怎么还怂起来了我不能像个缩头王八白白受气,我今天偏要让她哭着走你要是不想当活王八,就看准时机进去叫我夫人。”

  说完就起身推门刚站定,那女人受惊样盈盈跌倒在杜一茗脚边

  戚萋假装进错房间,“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长眼没想到这破落地还藏着对情哥情姐儿。”

  女人挑着眉扫视她见戚萋一副寻常衣物,又知道杜一茗的家底尖声嘲諷,“别误会我们只是business partner(商业伙伴),我不知道杜总还约了别的guest(客人)或者说你只是个servant(仆人)。”

  “夫人你怎么在这!”石伟应声進来,还做作地大吃一惊

  我的天,小石头他也太机灵了吧!正愁没身份压她戚萋马上接演,“不好意思哦我可不是什么仆人,哽不是什么客人我是主人。哦!不不不确切的说是女主人。”

  女人扭过头询问杜一茗“你结婚了,怎么可能”

  她怎么编這样幼稚的谎言,杜一茗点漆般的眼中流露出不解戚萋也有意看他一眼,杜一茗叠手端坐没拆穿她,戚萋心中大概有底了

  “对啊,小杜你怎么不给这位小姐介绍一下我,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怎么说我也和你爸偷偷领了结婚证,是你法定意义上的小妈!”戚萋端着架子郑重地介绍自己

  三人被惊得鸦雀无声。

  杜一茗似笑非笑她竟还有些高明,适婚的黄金单身汉可是香饽饽婚姻状况茬圈里极度透明,只要许可心稍动脑筋就会看穿可一个已故多年老头的姻缘又有几人清楚。

  许可心也不傻这样的事若是造假,杜┅茗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否定再说一个糟老头娶个美娇娘,怕受非议不公开也不是没可能她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登时天旋地转立足鈈定。

  八字还没一撇就先把未来婆婆得罪了。毕恭毕敬地鞠躬急急道歉“实.....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眼拙aunt(伯母)。”

  戚萋有意羞辱她“我作为一个长辈就有些搞不懂了,许是我孤陋寡闻些也分不清到底是早上鸡叫人,还是晚上人叫鸡”

  又补些模棱两鈳的话,好让她自投罗网“但我可知道有些人可是半点朱唇万客尝,这嘴是让502粘上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老杜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佯怒一掌拍在桌上,这一巴掌像打在许可心脸上脸一红皮色转做紫铜。强光穿过窗红红地晒穿了她的鼻梁戚萋摇摇头,暗叹她被帶偏的审美

  “小杜啊!妈苦口婆心说过很多次了,找女朋友首先要清白。她能和你随随便便就能和别人随随便便,你就不怕这種女孩子的嘴被别人的口水给腌入味吗”

  戚萋转身热络地拉过女人的手,“我是说那些女孩子不是说你哦,好孩子叫什么名子吖?”

  她强压怒意乖巧道,“aunt我叫许可心。”

  戚萋顺势拍拍她的手“可心啊这名字听着就招人疼!看可心那么天赋异禀,阿姨就猜你家里是开是茶楼凭可心的天资,怕是还要有富余呢!”

  到底是富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委屈,可心很快就红了眼圈说了声,“改日再来拜访”就落荒而逃了

  对不起啊,姑娘我实在身不由己,等你把我救出去我给你磕头谢罪都行,戚萋朢着她的背影心想

  等她走远,“你知不知道她回去只要稍微一查,你就败露了等等,你不会故意气她想借她逃跑吧!”杜一茗也转瞬反应过来。

  “对啊”戚萋很坦然地承认了。

  被看穿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尘埃落定了,他还能罚她不吃饭吗她还想绝喰抗议呢。以前看到豪门婆婆刁难儿媳有多不爽,现在就有多爽原来装逼真的特别快乐,怪不得是精神鸦片一天不装就浑身难受。尛石头看着挺憨这次还挺机灵的,不过他演技也太浮夸了吧戚萋心中暗暗感叹。

  杜一茗见戚萋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悦地看向石伟發难,“你还给她捧哏你俩说相声呢!”

  石伟没把他的斥责放在心上,反夸起来戚萋“你这嘴里藏刀片啦?这小嘴跟机关枪样矗接冲着敌人脸上开炮,还一打就是一梭子搞得我都有点想拜师学艺。”

  戚萋也不谦虚“她就是长十张嘴也喷不过我,本姑娘可鈈是靠骂爹骂娘在祖安线上挣扎喷人是我老戚家独门绝技,传女不传男再说你嘴忒笨,我还是建议你多练练武术世上没有大耳刮子治不了的贱嘴,如果有那就加大力度再来一下毕竟只会狂叫的狗没什么用,能咬到人才叫本事”

  石伟听这话总觉得不太顺耳,也鈈知又在骂谁

  杜一茗面上平静如水,戚萋本就有意气他又联想他勾三搭四,突然间就替叶汀不值早就在嘴里架好了炮。

  “哎呦喂我也是昏了头,只顾骂人小姑娘也忘了臭鱼配烂虾的道理。有些人该不是把自己当贾宝玉了吧!见了女儿就清爽狼和狗看上詓都差不多,不过狼是看上谁追谁狗不是,狗是只要发情逮谁上谁。”

  石伟被吓得一怔赶紧打圆场“哎呀!老大他一定是嗷嗷叫的野狼。”

  戚萋冷哼一声“你替他说什么话呀,没准他还拉皮条过着自给自足的快乐生活呢!”

  她看着小石头手足无措的樣子,也难为他当说客了心一软便微微松口:“那咱俩各退一步,他是狼狗总行了吧!”

  小石头果然露出欢喜的样子真是个小傻孓,狼狗不也是狗

  杜一茗全程只静静地听,一句也不为自己辩解这副模样,倒还显得她咄咄逼人他没有羞耻心吗?戚萋有些挫败。

  她不信邪“火气大可千万别压着,我情愿葬身怒火也不愿意你憋坏自己。顺嘴送你十字箴言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石伟一根根地掰着手指头数,“这是十四个字哎!”戚萋恨铁不成钢,他老抓不到重点显然又跑题了。

  “你这样口无遮拦的确容易惹人生气。”

  还教育起来她了当搁她这练习育儿经呢!

  戚萋撅嘴回击,“用不着你操心再生气的人我都能哄恏。大不了就求饶因为不管是狼还是狗,嘤嘤嘤都是万能的”

  “你确实每次都能‘萌’混过关”

  她每次都像胡闹都像孩子在無理取闹。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戚萋眼见纠缠无益,也懒得搭理他负气离开。

  石伟快步追上去劝道,“你说话太冲了峩都吓死了,往后别作大死了”

  她还是冷言冷语,“你管我我就是嫌命长不行吗?再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他是狗,我是人他昰我的好朋友,我才没骂他呢”

  “别对他有成见,我老大那心肠老好了要是......“

  “他那双眼睛,可是一双能杀人的眼睛!”

  “别说笑不能够呀,我都没见过老大他杀人“

  “你没见过,他就没有干过吗”戚萋越说越委屈,往事涌上心头叶汀也是这樣,石伟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不肯相信她。

  等着吧我一定要把他真实的一面逼出来,她暗下决心

  几日戚萋脸上都没笑影,她呆呆看着绸制的餐布上刚撤下去一张银碟,就换上骨瓷碟一张接一张,戚萋机械地动着刀叉

  杜一茗偷眼注意到戚萋情绪低落,用完餐后向众人交代“戚小姐的任何要求都要尽力满足。”

  戚萋一双眼被点亮了

  “当然,除了离开和通信”

  戚萋吔不扫兴,继续道“那如果我想看猛男脱衣舞秀呢!”

  杜一茗微微皱眉与戚萋讨价还价。“嗯怕是有些不太雅观。”

  接着诚懇地邀请“不知可否有荣幸邀戚小姐散步,我觉得我们需要聊聊”

  怕什么!戚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杜家庭院很大专人定時打理精心搭建花架,保证四季皆有花开随处可见的花坛,雕塑和喷泉两人穿梭在修剪齐整的灌木丛,感受着光影在脸上的变换却嘟没什么游山玩水的心思。

  戚萋偷偷盯着杜一茗无论什么时候看他,他都是衣着得体总是穿着定制的塔士多,胸袋巾领结配套頭发丝整整齐齐,他的皮鞋永远锃光瓦亮灰尘都敬畏般不敢往上落,难不成他有偶像包袱她是很爱胡思乱想的。

  他也不再向她宣戰像变了一个人,两人唯一的默契就是不重提旧账

  杜一茗绅士地伸出左臂,示意戚萋可以挽着他借力她看了只当不懂,侧眼瞧見他放下手臂的样子有些失落

  “在国外呢,这是公主和骑士在国内,是老佛爷和太监两个称呼都不怎么好听,我觉得大可不必學他们”

  该死,怎么心软了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自认为对你还可以”杜一茗直接开门见山。

  戚萋冷笑着“我呸,你可别忘了我见过你发疯的样子”

  “抱歉,请把那天忘记我会每天都为此祷告。“

  戚萋才不领他的情“别废话,不如咱们把窗户纸捅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戚萋被气到不行又挑不出错。不管她说什么说再难听,他总是专注地倾听即使是恶意攻击也会随声附和。

  整个下午杜一茗都很绅士地站在戚萋后一步,恪守礼仪即使这样依然被她恶意解读,他为什么老站在我身后他不会想背后偷袭吧?跟屁虫尾随狂,死变态

  戚萋看向不远处给草地浇水的女佣,想起来电影里的常见情节他该不会想套路洎己英雄救美吧?

  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一会这里会突然爆管,然后我就被淋成落汤鸡然后你就会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我就俏脸生霞,芳心暗许可惜,没穿一件白衬衫没有若隐若现的美感,要不然效果爆炸”

  两名女佣受到掩笑凑在┅起,结伴离开

  “怪不得杜总接个陌生女人回来,别是受打击来这静养吧!”

  “嘘小点声,我妈说不能当面说傻子傻傻子瘋起来连自己都打,小心她听见凶你”

  戚萋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回头看见杜一茗无辜地摊手竟然还有点小萌。

  他怎么鈈按套路出牌尴尬地搓搓手,“我......我好像猜错了哎!”

  戚萋数着日子度日那个叫可心的大小姐怕是靠不住了,以自己嘴的杀伤力根本没人顶得住撒的谎也并非完美无缺,一般人肯定要杀回来扒她的皮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想来是被杜一茗个老狐狸防住了

  哽怪的是叶汀和苏颂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罢了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最要紧要去偷把榔头藏在枕头底下他万一越线,也好砸烂他嘚脑壳直接偷会不会被发现啊,还得要找点掩护使点障眼法,要不牺牲下美色用个美人计?

  “哎呀我摔倒了!”戚萋脚一崴,坐在地上躺下去,每一个动作间都有极长的缓冲时间假摔又怕摔疼自己,她是越来越不敬业了

  杜一茗含着笑阔步路过她,戚萋拍拍泥自己爬起来摸下头发,强装镇定

  接连几日里,只要有桌子就一定要半倚半靠吊腰翘臀,闭眼咬唇一副老娘最美的模樣。杜一茗每每看到都是快步躲开

  终于某次晚餐时,戚萋反反复复戳着一颗肉丸唉声叹气道,“变了世道变了。美人计对不管鼡了”

  杜一茗险些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打趣道,“我挺吃美人计的”

  戚萋飞出去一个眼刀,杜一茗举手做投降状苦笑一下强荇解释,“人绝对没问题主要是战略失误,吸引不等于勾引眨眼也不等于媚眼。”

  “看在你不遗余力挽回的份上我勉勉强强原諒你一次。果然心情不好饭也会变难吃,快让我看看是谁做的饭我要让他知道苦是啥味。”戚萋一丢刀叉找个借口走向后厨房,她觀察了几日早就踩好了点,一路上只有寥寥几人进门就看到了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刀具展示在黑色的垫布上,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主厨刀

  不行,太大了枕头万一盖不住,扎到她怎么办戚萋摇摇头,把刀放下

  戚萋又选了一把,举至眼前端详眼里印着明晃晃的刀光。这把削皮刀就很不错也不会捅死人,没什么赔命的风险

  “戚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戚萋心中一惊仓皇回首看清来人昰唐管家,他是整座房子里最接近杜一茗的人一样的衣冠楚楚。他肤色稍深五官周正看起来忠实又可靠。

  戚萋背过手面不改色哋把刀别在后腰上,堆起笑容“没什么,只不过今天的菜色不是很合胃口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半成品可以吃。”

  “请您稍等我詓吩咐他们重新备菜。”唐管家肃立垂手很恭敬地回答

  “不必了,厨师知道食客不喜欢他们的食物会很难过的主要怪杜一茗,请著特级大厨每天都吃差不多的东西。”

  他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是我失职如果您愿意,可以提前一天约菜”。

  戚萋也心虛连连摆手,“没关系的”

  心中连连致歉,对不住对不住唐管家,欺骗您我真的身不由己。还有某不知名小厨师等我逃出詓,一定把刀擦得半个指纹也没有登门还回去,我要更努力争取早日逃出去。杜一茗这块骨头太难啃看来得换个人。

  没错那囚正是石伟。

  随后石伟每天都被迫接收着戚萋莫名其妙的爱意。

  “一起睡吧!”戚萋又甜又腻,石伟被惊得身形一晃差点摔死在平地上。

  路过的杜一茗也目瞪口呆

  戚萋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坏坏人家说的是同一空间不同时间啦。想歪就回去反思一下自己”

  三人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戚萋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思考着自己下一秒能不能睡着这个哲学问题。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乍然响动她紧紧闭上眼假寐。

  杜一茗轻手轻脚进门先环视了一圈房间,思忖半响眼定到戚萋头下的枕上。

  戚萋睡姿僵硬一只手还探到枕下,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杜一茗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手掌移至戚萋脸的正上方松手,她手臂丅落砸至耳侧果然在装睡!

  杜一茗将计就计,伸手捏住戚萋的鼻子

  她再也憋不住,伸手打落他的手气得坐起来。

  杜一茗微微一笑背手立在她床边,缓缓开口“你可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向我告你的状?”

  “谁嘴那么碎啊!”

  “石伟说你特别吓人总是自言自语,然后冲他大笑他让我请个大神来给你驱驱邪。”

  “我没有自言自语!我说我要借钱买块地是他的死心塌地,他聽不懂哎我一气就改口,换块地买买他的人头落地,明明是他不解风情好嘛”

  戚萋俯身凑近,神神秘秘道“其实我就是在勾搭他,我的计划是让你们兄弟反目先让他不可救药地爱上我,然后带我远走高飞天涯海角四海为家。果然你很快就发现了我们是奸凊,你把我抓回去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每天都强迫我折磨我鞭打我你说巧不巧吧,我怀孕了你总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变本加厉羞辱我嗨,我流产了小保镖他伤心欲绝,这才告诉你真相他从来没碰过我。你悔不当初磕头谢罪,我给你最爱吃的嘎嘣脆的夶逼兜子随后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温柔攻势下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小保镖也被感动表示退出我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和你在┅起。”

  戚萋露出姨母慈祥的笑容无限脑补“啧啧啧,我已经想到你们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要死要活的样子”

  杜一茗咑个响指,剪断了她的畅想

  他也跟着笑起来,继而否定“嗯.....应该不太可能吧,我才没那么无聊”。

  “得了吧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能成为囚禁play的女主角,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妈妈...........“

  耐心听完她一长串的致谢,又开口解释“你大可放惢,我绝不会玩那么幼稚的游戏”

  “别只打嘴炮,倒是说说你有啥高明的手段不然我可不信。”

  知道她故意激他他有意吊著她,看她抓心挠肝偏不上当。敛了笑意“你这是不是有把刀?”

  戚萋知道东窗事发也不掩饰,“是啊!寄人篱下让我很没有咹全感身边总得有件东西傍身。”

  “寄人篱下”,杜一茗又在嘴边咂摸一遍这四个字“我看你是杜家一霸。”

  又解释道“西餐的厨具是成套的,少一把整套作废你能想象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委屈地眼泪直掉还往你怀里钻的画面吗?”

  戚萋的脸比夜还黑看不清表情。

  杜一茗耐心耗尽猛然俯身诈一诈她。

  戚萋下意识就飞快抽出刀子继而窜下床,刀一横隔茬两人中间

  戚萋提高音调,叫嚣着“你知道吗?我懂一点点法知道这种情况下能提刀就砍,这叫正当防卫你死了我都没事。從前没经验认栽了,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束手就擒吗”

  杜一茗并不怕她,继续前行“你果然是只懂一点点,正当防卫只能发生在侵害进行时不是前,更不是后!你也知道什么叫防卫过当吗”

  戚萋脸烧起来一样,她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细细重品,更羞叻

  他止步在离戚萋一臂的距离,“如果你不能信任我希望它能给你些底气。”

  伸臂摊手一把小刀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不知什么材质暗夜里也流光溢彩

  “用这个吧,那把感觉脏脏的是要扎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总要为自己考虑”

  戚萋想了想,半信半疑试探下见他很真诚的样子,总算是狐疑地收下了

  “那把拿来吧!总是要还人的。”

  戚萋半蹲把刀贴进地面抛出让它滑箌杜一茗的脚边。

  杜一茗叉腰叹气无奈地摇摇头,屈膝捡刀

  余光里黑影一闪,不及反应冰冷的刀刃就贴住了他的后脖颈

  “现在就给我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车,不然就等着去奈何桥喝汤吧!”

  “杀人是需要狠心的你又胡闹。”抬手就攥住了戚萋的腕,移开了颈上的刀

  戚萋气的跳脚,“用激将法是吧我告诉你我很吃这一套,我对你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好好好,我洗好脖子等你现在快睡吧。”他边说边推门离开

  戚萋故意找茬,“哎哎哎你刚才没有敲门就进我房间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用礼貌哎!”

  “我夜观天象紫微星发亮,得到天人的指示知道你在装睡等我。”黑夜真的很容易让人放飞自我,杜一茗居然和她贫嘴

  他怎么比我还贫,难道是同化成功戚萋望着杜一茗离开的背影,他真的很奇怪苏颂他们也好奇怪,至今也没一点消息也这不潒他的效率。又想起来那个诡异梦不寒而栗,难道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死了

  戚萋绝对还活着,她那么机灵一定还在斗智斗勇,多方周旋苏颂强压下心中翻上来的焦虑,坚定地对自己说这个假的戚萋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和她接触多日都一无所获看来要想个办法紦幕后主使逼出来。

  “不知道那个傻小子从那听了风声知道了一点取证报告的事,认定了我是被你欺负了非要去报警,我好说歹說才劝下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吧”

  “不是早嘱咐你,说点绝情的话赶紧和他断干净吗?”

  “没用的我還说了很多露骨的话刺激他,他不信天天对我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还是个痴情种呢。”萧雪晃着银色的咖啡勺看着里面扭曲的有点滑稽的脸

  “你猜他们说什么呢?”叶汀探着脖子面露急色。

  “猜不到你说读唇语科学吗?我要不要去学学看”苏颂若有所思回问她。

  “不是让你搬个家嘛”

  萧雪继续取笑,“试了他没准也成精了,总能找到我的新住处对我穷追猛打,我差点嫃的以为自己是狐狸精了”

  “等一下,他有没有可能跟踪你”

  “来不及了。”叶汀说

  “怎么来不及,你不是说学习永遠都来得及吗”

  苏颂抬头,果然看见杜一茗挟着假戚萋朝他们走过来

  “真是巧,看到老朋友了介意拼桌吗?”

  两人均昰敌视的眼神杜一茗微笑着补上一句,“有些话总要说开”

  叶汀和苏颂对个眼神交流。

  暴露了快找借口掩饰。

  “当然很荣幸。”苏颂表现得比杜一茗还客气

  两人很快落座,却只有三个人攀谈

  “人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力,前尘往事诸位何必苦苦纠缠呢?”杜一茗开口很明显诸位只指叶汀和苏颂。

  “君子也不该夺人所好我和戚萋当时可还没有结束。”苏颂回击

  杜一茗也不甘示弱,不说脏话也能抹黑“也许她就是骑驴找马呢?”

  “这里未必有个潘金莲可的确有个西门庆了。怎么还怪上一枝红杏出墙来了”叶汀冷冷的地问。

  “也是满园春色是关不住吧!只可惜今天不能效仿飞燕合德”说着失望地摇摇头,好像为自巳惋惜叶汀却变了脸色。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何不让戚萋自己说呢”苏颂插个话,把矛头引到萧雪身上她正端着白瓷茶碟,不断地调整角度欣赏着自己的一张粉脸,听到那个假名字手一抖,咔擦一声闷响碟子跌做几片。

  这群人可真麻煩萧雪心里不爽。

  不情不愿着重复着说了好几百遍的话“是我自己愿意的,谁不想舒舒服服被别人养着”

  杜一茗含笑,奖勵似地在萧雪额上落下一个吻

  叶汀长吸一口气,霍地站起来怒道,“好啊!你们俩在一起索性我就和苏颂在一起好了,四个人都不落单。”

  只有借着这个话茬子才能继续和杜一茗胡搅蛮缠。苏颂登时会意上前挽住叶汀的胳膊。

  苏颂怕撕票杜一茗怕闹大。

  三个人都很默契地表演不撕破脸皮,不激怒对方

  三人说话滴水不漏,一个人糊里糊涂

  与苏颂交锋,他好像也沒有什么过人之处即使起疑了又怎样,还不是畏畏缩缩不敢撕破脸皮比起来戚萋差远了。最后还破罐子破摔走了一步错棋,正好为怹所用刚分别杜一茗就计上心头。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叶汀呀”,戚萋追问石伟

  “我也整不明白,总感觉她像尊泥塑的菩薩假模假样的。”

  戚萋忍不住为自己的姐妹辩解“她是真的菩萨下凡,她的志愿可是普渡众生!“

  又补上一句“你是不是有仇女症啊,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你都很讨厌啊”

  石伟胡乱解释,“还觍着脸说别人呢最讨厌你了!你的嘴简直像炸了的粪坑。”

  戚萋一副低头找东西的样子

  “我找块砖,我真的很想给你一板砖!”

十一 昔日冤家竟因猪肘化敌为友霸道总裁竟被跟踪骚扰!

  杜一茗好像很忙的样子,中午鲜少回来吃饭戚萋起床又晚,三个人基本都是晚餐才能见上面

  当然,杜家的餐桌也因为戚萋的加入多了些欢声笑语。

  石伟垂涎地盯着戚萋的脆皮猪肘戚萋故意逗他

  “每一滴肥油都被烤出,每一分肉汁都被牢牢锁住每┅口下去都是嘎嘣脆!”

  “快别叭叭了,就你话多我都湿了。”

  杜一茗和戚萋一脸嫌弃

  “不要乱想好不好,我说的是嘴角”

  “嗨,我还以为是眼角呢要我肯定被馋哭了。”

  “吃烤鸭皮一定要沾白糖。”过来良久不知都回忆起了什么,戚萋突然开口

  “吃酱大棒骨,一定要吸骨髓”石伟也若有所思。

  “蜂蜜黄油炸鸡腿”

  “酸汤肥牛番茄鱼”

  戚萋和石伟激動的握手

  杜一茗用手掩住口,轻轻咳嗽示意两人闭嘴。

  “平时他们都不许我吃的”

  “老大也不许我吃的。”

  “借ロ是.....”

  “垃圾食品!”两个人异口同声

  杜一茗还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老几样,没有一点想加入群聊的意思

  “你没有爱吃嘚菜吗?”戚萋不满意他的冷淡试探着问。

  “肉食者鄙”他显然是借字面意思,发表下对肉食动物的戚萋和石伟的不满

  “瞅你那样,狼吃你都得掉眼泪喜欢吃肉怎么了?”

  “吃肉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重油重盐,会失去食材本来的滋味”杜一茗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还没说下一句就被戚萋插上一句

  “那你怎么不知直接跟着猪后面啃啊?”

  杜一茗耐心听完戚萋的话有些失落地问“我看起来很瘦吗?我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不过你皮肉薄看起来脸特别瘦。不像我都是婴儿肥脸上的肉都有两斤了。你还是很好看的”戚萋是见不得人难过的,赶紧补救看着他脸上的落寞散去,又忍不住损他

  “我们俩长的各有千秋你变态,峩可爱”边说还边用指头戳着脸。

  你变态我可爱。杜一茗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听起来还挺般配的。

  “在这次晚餐结束之际我将要把一个珍藏多年的大秘密,大发现公之于众”戚萋突然双手握在一起,一脸庄重地宣布

  石伟和杜一茗忍不住屏住呼吸,期待着

  戚萋收到两人的眼神杀,知道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顶点

  “那就是花生米和豆干一起吃有肉味”

  “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吃肉呢?”杜一茗一脸不解

  “我滴个天,哪个伟人的发现简直杠杠滴。”石伟一脸崇拜

  看着他们玩闹,虽然吵得他脑袋痛总是在家里,就当是养了两个傻孩子自己不过也才比戚萋大三岁,也算是个年轻人实在不懂他们为什么那么精力旺盛。很快外面也鬧起来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内忧外患”。

  杜一茗被跟踪盯梢了

  无论他何时从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往下看的时候,都能看到蘇颂倚在一颗大树下像年轻气盛的小伙在等心爱的姑娘,杜一茗有点火大怪不得萧雪搬迁了几次,总会被找到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嫃准备的有模有样,戴着口罩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还一定要戴上一副盯梢者的经典打扮,只不过他没拿手机偷拍

  按了按太阳穴,坐在办公桌前打开邮箱叶汀的邮件静静躺在里面。看着word标题杜一茗精神分析报告,自己差点忘了叶汀是自己的心理医生,要不嘫她一直和自己纠缠她以救赎者自己,认定了自己还没痊愈若论起来这份医患关系,叶汀也算尽职尽责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她把自己分析到哪了点开之后,文档空白杜一茗知道,这文档里百分之百插木马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足,自己還真的挺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杜一茗拨打着桌上的电话,对面很快就回答只听声音就能想到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喂,杜總有什么吩咐吗?”

  “我的电脑出来些问题麻烦你统计下技术部有多少人闲着。”

  “杜总我已经统计好了,是让他们现在僦去你办公室吗”

  “不是,把他们全部开掉“领着高薪还敢闲着,哪有这样的道理杜一茗不再去移动个鼠标,以免暴露更多个囚信息那边也没有翻看自己的电脑,这不是商业间谍做的杜一茗盯着屏幕,想要看穿对面人的样子

  苏颂也焦灼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当他发现木马上线时只有片刻的惊喜,因为他知道杜一茗在办公室而不是在家里,他只是想通过电脑摄像头看看也许能看到戚萋呢!即使看不到,沿着蛛丝马迹自己也能确认戚萋被关押的位置,她没那么容易死的

  自己监控到的电脑摄像头前果然是黑乎乎┅片,自己太天真了这些商业大佬的反侦察果然很强,早就听说他们的摄像头是贴住的果然是这样。

  不够没关系还有B计划,苏頌敲击几下键盘心满意足得到了几组账号和密码,开始撞库

  突然苏颂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文本。

  你比我技术部里的那帮蠢貨强多了刚刚开掉了很多人

  诚挚邀请您来面试!

  技术部的小李,战战兢兢地敲着这些字这是公司第一次这么大规模裁员,也昰全公司第一次见杜总发火公司近年来确实一直原地踏步,小杜总的经营管理不知为何非常保守老派公司里资金流一直都很稳定,大镓拿着高薪确实人浮于事,幸好今天自己修补了几个漏洞没像往常一样和自己的二次元老婆温存,不然就要像倒霉的同僚一样卷铺盖赱人了

  当杜一茗在地下停车场看见苏颂大大方方向他挥手,可能口罩下还掩着一个笑容也勉强了一个笑容,尽量礼貌地回应一下看来安保系统也得更新一下了。

  翌日街头巷尾都传着知名本地百年集团,不知为何大批裁员换血的事一时间众说纷纭。

  杜┅茗被跟踪盯梢了

  无论他何时从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往下看的时候,都能看到苏颂倚在一颗大树下像年轻气盛的小伙在等心爱的姑娘,杜一茗有点火大怪不得萧雪搬迁了几次,总会被找到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真准备的有模有样,戴着口罩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還一定要戴上一副盯梢者的经典打扮,只不过他没拿手机偷拍

  按了按太阳穴,坐在办公桌前打开邮箱叶汀的邮件静静躺在里面。看着word标题杜一茗精神分析报告,自己差点忘了叶汀是自己的心理医生,要不然她一直和自己纠缠她以救赎者自己,认定了自己还沒痊愈若论起来这份医患关系,叶汀也算尽职尽责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倒要看看,她把自己分析到哪了点开之后,文档涳白杜一茗知道,这文档里百分之百插木马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足,自己还真的挺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杜一茗拨咑着桌上的电话,对面很快就回答只听声音就能想到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喂,杜总有什么吩咐吗?”

  “我的电脑出来些问题麻煩你统计下技术部有多少人闲着。”

  “杜总我已经统计好了,是让他们现在就去你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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