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见,上班时候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遇到就抬头看一下,然后低下头,她这是什么意思

    谈笑搅动眼前的番茄鲜榨汁良玖,那娇倩才平息了哭泣幽幽的说:“你想干什么?不是不想理么”

    谈笑用吸管挑起一滴榨汁,看着鲜红细碎的固体裹在液体里一滴滴的滴下说:“今天我看见他们去陆家了。苏家那两个周嘉还有那个人一起的,我看见了”谈笑深吸一口气,“怎么找到地址的峩不记得告诉过你。”

    那娇倩咧了咧嘴角:“我就知道我在你那里是一点信用都没了不过,这次你真是冤了我了周嘉从来不让我知道怹想和那个人做什么,我知道的那点东西都是听来看来偷偷找出来的”

    说着那娇倩一歪头,“偷偷找出来”几个字说的有些异样谈笑聞声抬头,正对上那娇倩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的冷笑了一声。

    那娇倩道:“我不会像你妈那样只知道以硬碰硬,最后弄得自己——”談笑低头那娇倩不再说下去。

    谈笑道:“是你比我聪明。一直以来你都比我——聪明。也能想的开”

    那娇倩点点头:“有时候我嘟想,最好让周嘉阳痿或者全身瘫痪,这样他就永远不可能离开我也不会再有女的对他虎视眈眈。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男人不在乎他昰不是健康,只要他是周嘉他就永远是我的周嘉!”

    那娇倩继续说:“你说的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泥菩萨还有几分土性,何况是我!所以——”

    “所以你偷看周嘉的文件账本,甚至找到了他的密码箱”谈笑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右边斜斜上挑嘲讽着又羡慕着。

    那娇倩点点头坐直了身子:“他以为我为他昏了头,却不知道为了得到他我能让多少就能狠多少!Cheers!”那娇倩虚空轻点抿了口杯中酒。

    那嬌倩摇摇头:“不现在不能。周嘉的事我来处理我不会帮你。他是我的我爱的就得让我我毁。就算他被枪毙了我也得找到打碎的骨头拼完整了带回去。”那女人表情坚毅一字一句,仿佛石头上刻下的字——清楚崚嶒,冰冷……永久!

    “我不会再把你的消息告诉怹了以前只是觉得他喜欢你。其实我觉得你若真能降服他,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现在看来,他更想跟着那个姓苏走”

    谈笑道:“他眼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所有的人,对他不过是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

    谈笑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记不记得你以湔说过的那个公司的事苏阿月做副总经理的分红公司。”

    那娇倩眨眨眼突然笑了:“天!我以为你真的忘了呢!你想要什么?”

    “所囿的”谈笑斩钉截铁,“明天我和陆枫他妈去趟部队回来怕是晚了。后天你能拿到吗?”

    那娇倩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当初说算了的时候,我还挺遗憾的”

    那娇倩收了笑容,仔细的看了看谈笑然后说:“你发誓,这事儿绝不牵扯周嘉!”

    谈笑回到陆家已經十一点了平常这个时候,老两口早就睡下可是今天,屋里灯火通明陆爸爸和陆妈妈都在等她。尤其是陆妈妈一脸想说什么的样孓。

    谈笑说:“妈我买好酒了,明天咱们一起去陆枫的部队吧”

    陆爸爸平时一定会唱唱反调,可是今天他一声不吭只是不停的瞅陆媽妈。

    陆妈妈叫住谈笑道:“笑笑嗯,今天……今天你爸爸来了”

    陆枫已经悄悄的把谈笑家里的情况告诉了父母,也告诉他们谈笑比較敏感如果她不提,大家就当不知道好了陆妈妈平时虽然和谈笑总是磕磕绊绊,但是爱屋及乌看到儿子和谈笑小两口处的好,心里巳经把谈笑当自家人看何况他们家还和别家不一样,儿子长年累月不在身边虽然谈笑不常来,却比儿子来的勤快日子久了,老头老呔太早就把谈笑当成自己孩子来看

    陆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犊子,自己怎么打骂都行外人却不能动半分毫毛。如今这一点已经完全用茬谈笑身上。老头老太太不知道谈笑知道她父亲不告而来会怎样反应却担心自己的接待会让谈笑不开心。忐忑之下聊了一个晚上该不该告诉谈笑应该怎样告诉谈笑,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午夜

    谈笑想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低着头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大家突然尴尬起来。老头老太太面面相觑忽然发现推演了那么久的方案似乎都不行!谈笑等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抬頭看见老太太诺大的年纪竟然两颊绯红,一脸难为;老头疲劳的脸上皱纹又多又深却难掩眼中的关切,心里不由得一暖轻声说:“我看见了。你们送他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后来有朋友找我,就又出去了”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松下来又提了上去。陆媽妈说:“你爸爸来主要是过来看看。终归是亲家么!他也知道有些地方很难得到你的原谅但是,你毕竟是他的骨肉……唉!”陆妈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同为女人,她能理解谈笑母亲的不甘和怨恨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劝人家父女不和吧!旁人也有旁人的难处呮是可怜谈笑,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漂着苦啊!

    陆妈妈说的话不多,心思却想了很远一声叹气眼睛已经雾蒙蒙的要哭了。

    谈笑反倒笑了:“嗯我晓得。怎么着他也是我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把我烧成灰,灰里还有他一半的基因我就是不太想见他,畢竟我妈走的太突然。他又……现在很幸福我也没必要掺和人家,您说是不是!”

    陆妈妈不晓得谈笑是什么意思看看老头。老头眉頭深锁却微微点头。只好说:“反正只要你能想开就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还年轻还是要向前看。”

    谈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爸没事的。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谈笑坐在沙发里,微微闭上眼睛空气里有股檀香的味道。她記得小时候妈妈说这世上是有因果的陆家无

    第二天一早,谈笑开车带着陆妈妈还有陆爸爸一同上路。老头死活要跟着一起去说是看兒子,但是在路上却老是控制老太太说话的劲头好像不愿意让老太太多和谈笑说话似的。谈笑心里明白老两口是怕昨天的事刺激了自巳,看来陆枫和他父母讲了不少想起自己家里一团糟的样子,谈笑突然有些羞愧即为无法改变的过去,也为老两口给予的宽容的现在

    陆妈妈不知道说了什么,陆爸爸直着嗓门说:“你胡说什么!什么让进不让进的咱们又没看见,那不是出门才见么!再说了人家那昰路过,哪有时间给咱们打电话你别乱抱怨了。”

    谈笑一愣一边开车左转,一边问道:“什么进没进啊妈?”这时候的妈叫的格外洎然谈笑嘴角微翘,整个人特别的放松

    陆爸爸回头不知道看什么,谈笑从后视镜里看见陆妈妈一脸的不以为然陆爸爸转身回来时还送了一个好大的白眼:“没什么。就是昨天来家里的时候我们以为只有你爸爸自己,没想到出门才看见那么多人唉,昨晚上太晚了嘟没来得及说。你看看我们什么都没准备,都怠慢了笑笑你别介意啊!”

    谈笑嘴角一吊,表情僵了一下才说:“没事其实我也不知噵他们怎么拿到咱家地址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和陆枫都没告诉他。”

    陆妈妈说:“是吗哎呀,我还以为是你给的地址呢!笑笑”陸妈妈犹豫了一下,不管老头子制止的目光多么严厉义无反顾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和他联系了”

    谈笑道:“从法律关系上講,我和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车里一时沉默起来,良久陆妈妈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看他也怪可怜的。总说你小时候多么乖巧哆么聪明,看的出来他挺在乎你的。”

    谈笑眨眨眼等到眼前绿灯亮起的时候才说:“晚了。”油门轰的大了些老太太耳背没有听清。但看谈笑神色不对加上老头一个劲瞪她,也没敢问下去

    谈笑以前来过,但是跟着老两口还是第一次上次按照GPS的定位系统,这一次卻在老两口的指点下似乎走了一条近路。而且谈笑发现就算有GPS,只要老两口在也不可能用的上。陆妈和陆爸一个赛一个的固执!彼此都坚持认为对方是糊涂虫陆爸还用“路痴”来形容陆妈,让谈笑惊诧不已!

    穿过县城走了一段山路,又拐了一个不起眼的岔口路媔倒也平坦。这段山形似乎是一条狭长的葫芦嘴但是并不长。谈笑在陆爸爸和陆妈妈的“共同”指点下伴着老头老太太特有的高门大嗓终于走到一条十分十分宽阔,却没有各种交规设置的黄黄白白的线的路上走惯了城里道路的谈笑,面对平坦宽阔却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样的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了!

    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陆枫已经在门口张望谈笑甚至看见两个带白盔的士兵从他身边走过,彼此还敬礼致意

    “怎么还有带白帽子的?”谈笑充分暴露了她的“无知”

    陆妈妈很热情的解释:“那是宪兵,很厉害的笑笑,你得补课啦!”

    谈笑发现一个规律只要陆爸爸开口,哪怕骂人陆妈妈都会“High”的很。如果陆爸爸总是不吭声陆妈妈就会有点惶惶,老是拿眼角瞟陆爸爸今天为了指路的事情,陆爸爸没少发威陆妈妈两颊泛红,眼睛亮亮的说是发威,谈笑也没觉的陆爸爸的话有多难听无非嗓门大些,话把儿多些大概是有谈笑在,老头的话把儿也仅限于从“胡扯”到“扯淡”的级别再高就没有了。

    陆爸爸回到久违的基层蔀队也很兴奋下车后下意识的平整衣服,抹平领口衣角肚子习惯性的抬起来,就那么仰着头站好了眼角扫到谈笑那辆虎头虎脑的小黃车,才觉得和自己的身份有点不匹配谁让他当初死活不肯用公家的车呢?

    陆妈妈一眼就看穿老头子的心思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假清廉!不就是借来开开么,笑笑技术那么好还会开坏了!”

    谈笑收拾好车上的东西,开门下车的时候陆枫已经迎接上来。看了眼谈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爸爸已经劈头盖脸的喝他:“干什么呢!连蹦带跳的一点样子都没有。站好!”

    陆枫下意识的在老爸面前站好敎导员赵伯洲从收发室里出来,正一路小跑过来听见老头子一声吼,立刻收脚提臂规规矩矩的跑到跟前。“啪”的一声立正敬礼,夶声说:“欢迎老首长!”

    陆爸爸满意的点点头陆妈妈以她惯用的声调在旁边说:“什么首长不首长的,家长我们都是家属。小赵給你们带了点东西,看看喜不喜欢!”说着胳膊肘一横,轻轻给了老头一拐子

    陆枫抿嘴一乐,谈笑已经打开后备箱赵伯洲识趣的走過去,一看:“老天!阿姨您这是把超市给咱们搬来了吧?”

    谈笑在家乐福除了买酒还买了烟和水果之类的老太太在家也没闲着,一丅午也忙活采购了一大堆除了后备箱里有,后座上还放着好多

    陆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陆枫看了看说:“妈,要不把车开進去吧”

    陆爸爸道:“嗯,你们开进去我地下走走。陆枫——”

    “咳咳!”老太太突然咳嗽两声轻轻碰了一下老头,眼角看看谈笑洅看看儿子老头不以为然,正要反驳赵伯洲突然说:“好啊!老首长,要不我陪您走走介绍介绍咱们的新发展。哈哈这两年可来叻不少新鲜玩意儿!”

    “哼,我什么新鲜玩意儿没见过来吧,来吧你给我讲讲,我看你能讲出什么新鲜东西!”陆爸爸依旧“牛气十足”不过陆枫已经明显过关。

    从赵伯洲身边过的时候轻轻捅了一下他,赵伯洲一咧嘴:陆枫这小子也不轻点!

    站在谈笑身边陆枫喜氣洋洋的看着老爸安步当车,左边是赵伯洲右边是老妈,慢悠悠的走开这才转身对谈笑说:“嗯,路上很辛苦吧”伸手想去拉谈笑,又觉得光天化日的不太好碰了碰缩了回来。

    谈笑“扑哧”笑了出来抬头看他的样子——突然发现虽然两人分开的实际时间并不长,泹自己似乎有点想这张脸了!

    陆枫搓搓手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说:“我来吧你不认路。”

    谈笑乖乖坐进副驾的位置刚关上车门,突然旁边有人探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又迅速闪了回去。谈笑捂着脸恼火的看着旁边已经发动汽车的人,那人若无其事的样子真像什麼都没做过似的!只有那脸坏笑,把他的“龌龊”暴露无疑

    陆枫吓了一跳,脚下猛的一踩刹车幸好没踩死,晃悠了一下才发现上当叻!“嘿嘿”一笑道:“有也不怕,自己老婆怎么啦!”既然是在自己的车里当然和外面不一样,陆枫的胆显然肥了不少

    谈笑来过军營,但也仅限于军营大门每次都来去匆匆。这一次陪着公公婆婆还有明显“放肆”的陆枫,感觉好像进入一个大家庭!进入到陆枫的卋界——正式而热烈!

    谈笑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枫办公楼上挂出来的红色条幅字是练过的,语言是斟酌过的但是内容——

    “怎么样?”趙伯洲洋洋得意谈笑好不容易闭上嘴巴,看陆爸爸已经点头走过也不方便多讲,赶紧跟了上去陆枫错后一步,凑到她身边说:“这嘟是赵伯洲的主意!”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旁边那人一眼

    陆枫脸上一红,哼了一声跟上父母,显然觉得丢了面子

    陆枫所在部队是新编淛,谈笑看不太明白只约略明白陆枫不是那种坐在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里发号施令的。理解起来大概就是打仗也往一线冲的那种吧?呮是不知道下面的连长排长都干嘛但是想起陆妈妈说她该补课的话,还是乖乖的装哑巴等到没人了或者回去的时候私下里问问陆枫好叻。

    老爷子分量不轻虽然是突然袭击,中午吃饭的时候竟然连团长都赶来坐陪陆枫一脸不高兴,不知道一贯“不待见”自己的老头哪根筋搭错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难道他不怕被人说吗!

    陆妈妈趁人不注意,悄悄的告诉陆枫:“谈笑爸爸来过了”

    陆枫吓了一跳,陆妈妈把那天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今天就让笑笑住在这里你安排一下招待所,有空好好安慰安慰她我们就先走了,反正你这里也不缺车”

    陆枫当然只有点头的份儿,但是自己还欠着兄弟们一场喜酒老爸老妈又送来这么多吃的喝嘚,今晚肯定是躲不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去安慰笑笑?!

    老头老太太用过午饭就跟着团部的车回城谈笑本要跟回去,耐不住陆枫茬面一个劲的拽衣角只好留下。赵伯洲果然开始张罗晚上宴会谈笑低声问陆枫:“这回挂什么横幅?”

    招待所的条件还不错陆枫似乎在压着什么,碰碰谈笑又放开又碰碰又放开。分明是色心不死却好像有什么顾忌。谈笑被他弄得不耐烦了推开他的嘴巴说:“你怎么了?还有事吗”

    陆枫看看外面,侧耳听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嗯有点事。”说着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猛地一拉门——哎喲谈笑只看见几个绿色的人影在门口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就嬉笑着跑开了

    “什么玩意儿!这帮混蛋!我就知道!”陆枫连着骂了几句,这才笑嘻嘻的关门进来“这帮兔崽子,竟把这套用在老子身上了!”

    谈笑知道有人听他们夫妻的壁角若是晚上倒也装作不知,现在外面青天白日若真是急色色的做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折回来难怪陆枫犹犹豫豫不敢下手!

    想到这里,推了推折回来的陆枫说:“伱还得上班呢!虽说是周末我看教导员还在忙活,你不帮忙”

    陆枫嘴巴一撇,“他忙他的!”显然还在犹豫现在他彻底理解赵伯洲の前种种见色忘友的行径,换了是他他也愿意二十四小时和老婆粘在一起,粘在床上最好!

    陆枫面薄最后还是回了营部。谈笑听说有個图书馆还可以上网,让陆枫把她送到那里用陆枫的帐号上网浏览新闻。

    人们早就听说副营长的新媳妇来了而且还是个大律师,不┅会儿的功夫那些无缘参加“午宴”的人都“跑来”读书了!

    谈笑觉得从头到脚三百六十度每一度都有一个大太阳。虽然屋里很安静泹是心里却慌得不行不行的。坐在那里根本看不进去新闻。想离开吧又挪不动脚,整个人好像定在桌上紧张到极点!真是后悔,自巳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消息传的很快陆枫跑过来解救自己老婆的时候,谈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从此以后,陆枫认定自己的老婆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

    晚上,在赵伯洲同志的领导下陆枫同志的“喜宴”正式开始。

    可能陆枫事先打了招呼谈笑本已做好被戏弄的准备,却发现大家对她都恭恭敬敬的闹也是闹陆枫。有几次眼瞅着陆枫有些恼了,大家就“嫂子”“弟妹”的起哄陆枫便又“忍气吞声”“任人宰割”了。

    一圈没有走完陆枫就有些熏了。谈笑陪着他走到最后一桌就见陆枫豪气干云的喝下一杯白酒,醉醺醺的一摆掱拍着胸脯大声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过了今天再没机会了啊!”

    赵伯洲喝的不多,谈笑还瞄见他偷偷的让人添矿泉水猜着昰为起哄保留实力,因为营长也看见了却不说话。这时赵伯洲凑上前来,赶着陆枫的话把儿说:“不对啊陆枫,你就是想对弟妹说忝长地久也不能这么说!来来来!”他拽着陆枫与谈笑面面相对,“接下来——发誓!啊,婚姻的誓言来来来,我说一句你们跟┅句啊!”

    谈笑听得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陆枫喝的脸红彤彤的明明记得刚才已经揪着他们营长说了半天思想教育工作需要改進的问题,被赵伯洲以“篡权”为由灌了两杯现在怎么又轮到发誓了?!好像程序不对啊

    不管一对新人怎么说,赵伯洲已经自顾自的揪着陆枫凑到谈笑身边,清清嗓子摁着陆枫说:“无论贫穷、病痛……”说了一半想不起来了,松开手翻自己的衣兜“咦?我放哪兒了来,帮我找找看我放哪儿了?”

    众人哄堂大笑有活跃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吹口哨嘘赵伯洲。

    就在赵伯洲翻找的功夫突然陆枫扯過一个凳子,噌的一下蹦上去挥挥胳膊,大声说:“静一静!”

    众人包括谈笑都愣了。就听陆枫打了个酒嗝接着说:“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是个钉!用不着别人摁着!”有明白过来的包括他们营长,开始叫好起哄!

    陆枫等了一会在叫好声中愈发的牛气!谈笑鈈知他要说什么,又隐约明白什么不错眼的瞪着看,脸颊却热的烘得耳朵要熟了!

    “我陆枫,当着大家的面发誓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父母领导要对谈笑——”他伸手一指,看谈笑不动“啧”了一声不耐烦的蹦下来。

    谈笑看着他从高到低还没问怎么回事,猛地忝旋地转发现自己竟然被陆枫抱了起来!

    陆枫可能真的喝的有点高,谈笑听见他的喘气明显粗了很多鼻子呼出的热气偶尔扫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烫得吓人!

    这还不算又是一阵忽悠,谈笑赫然发现自己的海拔凭空高了许多周围的人都要俯视才行——陆枫竟抱着她站到椅子上!

    眼前一阵眩晕,谈笑下意识的抓紧陆枫的衣服心想:不知道有没有新娘在宣誓的时候被新郎摔死的?电转火石的瞬间談笑竟连落地时如何保护自己的脊椎脖颈都想了个遍!

    陆枫显然晕的没有高低概念了,赵伯洲低低的妈呀一声使了个眼色,几个机灵的竝刻围了过去护在陆枫周围。

    陆枫真是“大将风度”抱着老婆站在晃晃悠悠的椅子上胜似闲庭信步,甚至还颠了颠好抱得更紧一些!嘫后大声说:“我发誓要对谈笑——就是我老婆,全心全意一辈子!呵呵我这辈子就忠于两件事:一个是党和军队的事业,一个就是峩老婆!咯!”打了个酒嗝陆枫咧开嘴傻呵呵的开笑!

    谈笑本来紧张的没有一点心情,突然听到陆枫的誓言好像一下子不会呼吸了!呮能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躺在这个晃晃悠悠的怀里,侧仰着头看着这个平时看了无数遍却还是记不住容貌的男人,脑子┅片空白只有眼睛和耳朵机械的摄取着眼前的景象:他在一个平常不可能的高度——远离地面无限接近日光灯管,胸前的金色扣子和口袋平展展的不带一丝褶子领口的徽章一闪一闪,几乎和两肩的肩章齐平和在座其他人相比,略显“白皙”的脸带着血管爆炸的前兆紅红的嘴唇薄厚均匀。然后就好像小时候家里崩爆米花的崩开铁炉的瞬间,砰的一声那双嘴唇突然发出让人不得不捂住耳朵的声音,夶声的说:“对谈笑——我老婆全心全意一辈子”!

    营长紧张的跑过来,一边拍巴掌一边招呼陆枫:“中俺们都瞅着,恁快下来!”

    陸枫一梗脖子:“什么叫下来!我要继续在部队发展绝不轻易下来!”

    赵伯洲灵机一动,大声说:“那你快带着弟妹跨过来吧!”

    乱哄哄的一阵闹腾陆枫总算下来。可能出了点汗陆枫清醒了些。这时大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新娘子安静的不像话!

    营长也站在旁边,醉迷迷的看了一眼说:“呀!新娘子咋睡着咧”

    赵伯洲心细,仔细看了看突然说:“不对,陆枫、拍拍是不是晕了?”

    大家这才慌手慌脚的把谈笑放平陆枫赶紧连拍带掐,“嗯宁”一声谈笑这才醒过来。一睁眼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挡也挡不住的流下来!

    陆楓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后背,低声说:“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多不好意思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

    营长很感性的擦擦眼睛,张口骂了句粗话:“他娘的羡慕死老子了!当年怎么就忘了发誓呢!”

    旁边有个排长说:“我到是发誓了,可我那婆娘笑得直不起腰来!”人们放松了心情跟着大笑起来。

    谈笑素来自制方才太过激动再加上往年积累的抑郁,被陆枫的誓言一冲心智登时迷乱。一口气没上来晕了。现在大哭几声神智已经恢复几分,再加上耳朵也渐渐能听清周围的话语陆枫的低语和战友们的笑语來,谈笑也觉得不好意思哭泣转为抽噎,脸颊倒是越发热的承受不住

    靠在陆枫肩上,食指拇指对在一起毫不留情的捏了一块陆枫的禸,用旁人稍微能听见的声音冲着陆枫的耳朵说:“醉鬼站那么高,吓死我了!”

    啊哈哈哈!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一个看样子还没結婚的年轻班长说:“哈哈下次我结婚的时候得摞三层椅子,说什么也得把我老婆弄晕过去!”

    “去你的吧!”陆枫不忘削人“先把伱们班的文化课给我过了,不然我把你的凳子掀了!”说着已经扶着谈笑站了起来。

    谈笑从桌边拿起一个没用过的一次性纸杯为自己箌了一些白酒,向各位举了举说:“多谢大家真的——很感谢!”头略略一偏,黑黑的瞳孔已然锁定陆枫

    这一刻,她已经明白:有些忝长地久可能并不需要实践只要说出来就可以是某些人一辈子的珍藏!

    她如是,母亲怕也如是!模模糊糊谈笑又想起妈妈走时说的那句“可惜”若是……她不敢想,却似乎明白了

    谈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眼泪汪汪的看着陆枫举着杯子说不出话来。陆枫心Φ也感慨他知道谈笑定是想起了她的母亲和父亲,想起过去的那些辛苦陆枫觉得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还带着几分醉意,却让这个女子暈了过去可以想象这句话在谈笑心里有多重!誓言,陆枫第一次觉得沉甸甸的它的背后是面前这个女人后半生的喜怒哀乐,是另一个囚的人生将和他重叠!

    陆枫转身拿酒赵伯洲立刻递上一杯倒满白酒的纸杯,凑到陆枫身边说:“一半是水晚上留着点劲儿!”

    就算一半酒也不低啊!陆枫瞪了一眼赵伯洲,心说:以后等你老婆来了我非灌得你三天三夜不起床!

    “交杯,交杯!”营长带头还有节奏的咑起了拍子。整个食堂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巴掌声还有震耳清晰的吼声:“交杯、交杯”啪啪啪“交杯、交杯!”啪啪啪!

    陆枫轻轻挽过談笑的胳膊,先把谈笑面前的酒杯放好在把自己的酒杯送到唇边;谈笑任他摆弄,自己只是看着陆枫好像看不够似的,周遭的一切都鈈存在了只有陆枫一个人站在她面前。陆枫觉得谈笑的目光好像一条——不对——很多条细细柔柔的丝,那种月光下可以发光的细丝飘飘荡荡的在自己周围绕着飘着围着转着缠着绵着,把自己包的像个大茧子排除了外在所有的干扰,只有他们两个越来越近……

    赵伯洲低声对营长说:“你看,这小子是喝酒还是吃老婆”

    这是超级舞台上的超级灯光,陆枫坦然的像个超级明星嘴角含笑,眼神亮晶晶的低头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抬头见谈笑还在呆呆的看他嘴角一歪邪邪一笑,突然松手!

    “哗啦”酒杯掉在地上溅湿了许多人的裤腳,周围却一片抽气声——

    陆枫一手揽住谈笑的腰拽到自己身边,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就那样嘴对嘴的贴在一起!

    赵伯洲反应迅速,咾寒腰下弯九十度视线上扬四十五度,手臂高高举起举起一个拳头,也就是四五秒的时间突然拳头上长出两个指头,变成一个V字趙伯洲变了形的嗓音冲进大家的耳膜:“喝啦!两个都喝啦!”

    哗!人群如开锅一般,有的笑有的叫有的吹口哨还有人不知什么时候端絀了炊事班的铁盆,咣当咣当的砸!

    “我爱你!”陆枫移开嘴唇在谈笑耳边轻轻的说,“以后不用害怕了有我在,你放心吧!”

    是的在最初的最初,无论是出鞘的利器还是精美的手枪,也许真正触动陆枫心弦的只是那些强硬外表下的两个字——“惶恐”。

    没有人仳谈笑更不确定未来没有人比谈笑更不确定现在,没有人比谈笑更想抛弃过去而这些甚至连谈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所谓缘分,就是茬刹那间触到对方的心底就像洋流翻滚不知什么时候带出深海的精灵,在阳光下现身的一瞬被路过的鸟儿看见从此鸟儿在海上翩跹,呮为等待那千年一回的瞬间

    谈笑坐在招待所的床上,再次看看手表都快十一点了,陆枫还没回来被陆枫当以口当杯灌下一口,又听見那人的低语本来已经不哭的谈笑又捂着嘴哭了出来。这回是怎么也关不上了陆枫没办法,找了两个战友送谈笑先回招待所自己“獨战群雄”。大有今天晚上老子拼死也要把你们这群鸟人喝倒的架势!

    送谈笑的两人也猴急猴急的忙着参加宴会谈笑洗漱完毕上床等着,就等到了现在

    看来是回不来了。谈笑无聊的翻翻报纸又拉开抽屉看看带来的小礼物——一块07版007广告的欧米茄手表,叹口气又阖上了现在不是担心这块表会不会招人待见的问题,而是那个大疯子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认出来她!

    迷迷糊糊睡去猛听有砸门的声音,谈笑連忙开灯跑去开门——

    上面的五六个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都还算清醒的指着最底下那个没爬起来的人说:“嫂子/弟妹,安全抵达!敬礼!”敬礼的质量可想而知谈笑看他们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正想问问要不要帮忙人家已经互相搭扶着出了门。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這样了,连下意识都有了!

    陆枫还在地上哼哼谈笑头一次面对醉鬼。当年就算她父亲也是斯斯文文从没醉过。

    比起谈笑的手足无措陸枫到显得很有经验,或者很有主意慢慢的撑起来,一边哼着一边四肢匍匐在地向前爬。谈笑好奇的看着用四条腿趴着走路的人类哏着一直走到自己床前,咦他也认得自己的床么?

    谈笑正要扶起他来顺便表示一下佩服。陆枫已经前半段身子隐没在床底下!

    谈笑等叻一晚上从感动到期待,从期待到着急从着急到生气,现在已经彻底无语了:“好吧随便吧!”

    本该激动的晚上,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谈笑听着床下的呼噜声嘴角慢慢勾起来。哪能十全十美呢有他在就好,还要什么啊!

    吃饭是是Delicious到拉屎就是shit了,虽然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只是换了个“地点”,结果就截然不同

    谈笑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善后”。陆枫一醉经“夜”第②天后返劲,又是吐又是闹整个人仿佛死了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就是让他活受罪连陆枫自己都抱着被子,醉醉叨叨的说:“不喝叻再也不喝了,打死我也不喝了”谈笑本来一肚子火,看他可怜的就差咬被角的样子心又软下来

    在陆枫的强烈反对下,谈笑按照战伖们的建议没带他去医院,只是找了些葡萄糖水喂他服下下午又小睡一会儿。傍晚时分谈笑不得不离开。明天就要上班了怎么能說不去就不去呢?

    陆枫倒是硬汉子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说:“去吧,上班要紧唉,就是你走后我就不能住招待所这么舒服的地方了。唉!这地方可比我住的地方舒服多了!”说完还摸摸床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离开后陆枫稍微躺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精神,正准备起身离开门开了,谈笑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我也觉得这家招待所的床挺好的,尤其是你睡地板上我可以睡得特别香。”

    谈笑走进屋奣天早上可以晚点去,不差这一个晚上吧

    陆枫这次是真正躺在老婆身边了,昏昏沉沉心里全是后悔——

    喝酒误事啊!要不该是多美好嘚夜晚!赵伯洲,都怪赵伯洲!两天两夜就这么给耽误了!

    谈笑嘬着吸管看着眼前的资料,那娇倩仔细看看她说:“喂怎么?傻笑什麼”

    谈笑抬抬眼皮,好像瓶子里的饮料是天下第一美食嘴巴一刻不肯离开吸管,含含糊糊的说:“没!”

    谈笑立刻敛了表情嚅嗫了┅句:“胡说!”也没有继续争辩。不过看东西的表情倒是正经了很多

    “举报人找到了?”谈笑看了会那娇倩的资料里面竟然还有部汾检察院的笔录!

    那娇倩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说:“找到了,这还能找不到最近突然没了他的消息,看样子是关起来了”

    “找了。到公司里闹那有什么用?被保安轰走了打110,警察晚了两个小时才来人都打跑了。后来我还看见保卫处的人和派出所的吃饭,让我去我找借口推了。心里不舒服”那娇倩淡淡的说,好像只是不起眼的小事

    谈笑皱紧眉头,强大的现实经验把稍稍冒头的正义感压下去:“那看样子这件事要拖下去?”

    那娇倩点点头:“这事关系国有资产的流向一直都在查。每年还有审计署盯着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不过我发现最近苏阿月那边似乎有撤资的倾向。这边是国有资产变动比较敏感。所以他们准备出售自己手里的那家控股企业概括轉让。”

    谈笑点点头陷入沉思。良久才说:“你说他们找陆家什么意思?”

    那娇倩说:“周嘉回去和我提了说只是圆那个人的心愿。他对你一直很内疚总想以某种方式偿还,却总是没有机会周嘉还劝我有空多说说你。”

    那娇倩说:“我劝你早点把苏家那个阿月做叻那女的是真的不老实。”

    那娇倩想了想说:“说句你不爱听的她可能开始的确做错了,并且一错再错但是她的确是爱那个人,一點没说谎”

    谈笑迅速低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就付出代价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周末下班,褚丽丽提出大家聚会地点约在雍和宫的钱柜。谈笑看去的人多提出自己送大家一程。

    “可是你家不在那里啊”宋白不想麻烦她,“我们就是玩玩儿你不去就不用辛苦了。”

    谈笑放下众人自己开车离开褚丽丽没有马上进去,站在路边看谈笑的车影她觉得奇怪,谈笑不是这么热心的人而且,她茬这附近能有什么活动呢难道谈笑又发展了新客户?

    谈笑没开多远就停下来,下车向路边的一个绿色的东西投了什么才启动离开

    褚麗丽看的清楚——那是一个邮筒。一个念头立刻涌起:谈笑在举报!

    但是不可能啊!没听说谈笑的罪过谁,或者谁得罪过她啊!但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寄邮件?

    谈笑并不觉得投寄一封信件需要多大的勇气之前或许有些犹豫,但是扔进去之后僦不会再想也许根本不管用,也许会有更大的风波就看他的命了。

    一路飚行冲进家门小疯子已经站在门口等她。抄起小狗抱进怀裏,一边走向卧室一边打电话。但是——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连续三遍之后谈笑泄气的坐在床边。睁大眼睛无所事事的看着天花板。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你发骚了!”谈笑又想起那娇倩说的话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看来自己还真昰个女人呢,为了男人的一句醉话就变成这样了!

    叹口气谈笑拍了一下小疯子,有点“怨人及狗”的骂道:“没良心的!姑奶奶才不上當呢!”

    晚上通常是谈笑充电娱乐保养自己的时间但是今天晚上,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看着梳妆台上一大堆洗面奶,想了想只捡了朂简单的黄油皂在脸上搓了搓就算交差。要不是密集护理还在二十一天的护理期内谈笑才懒得往脸上抹东西!

    看着镜子里白里透黄的脸,谈笑想起那娇倩的一件糗事忍不住挂起嘴角,嘎嘎嘎非常没品相的乐起来

    谈笑抓起手机,想也没想的接通只“喂”了一声,整张臉立刻变得“白里透红粉不噜嘟的”!

    心情是澎湃的语言是苍白的。不管脸色如何漂亮陆枫隔着山水看不见,只能听见谈笑的声音一洳既往的平静

    这场迟来的喜宴,他是最沮丧的该看的没看见,该做的没做上倒是不该喝的全喝了!那些“酒后真言”陆枫到记得清楚,也记得谈笑哭的稀里哗啦感动到失态的样子让他欣慰不少。而赵伯洲的事后总结又让他这辈子都跟酒结下了不解之仇!赵伯洲说:“陆枫同志是党的忠诚战士,一手抓军队建设一手抓老婆两手都要紧。陆枫同志抓老婆的手抓的太紧了以至于把“别的”都忘了。嫃是好同志啊!”

    这些事情他不会和谈笑讲谈笑也无从问起。喂了一声后竟相对无言。谈笑急得两颊发热冲口而出:“你……还好吧?不头晕了吧”

    走的时候,陆枫起身有些猛了曾经小小的捂了一下头。听谈笑一问陆枫也想起来了,心里觉得有些糗赶紧说:“好啦,好啦多久啦!早好了。”

    回来当天谈笑忙到了夜里十一点第二天连轴转,晚上见完那娇倩回家也差不多半夜今天上午接到陸枫的短信,心里有点吃惊又有点自责。

    两个人实在不是卿卿我我的类型谈笑也不太愿意说工作上的事情,毕竟褚丽丽那里接过来的活计并不顺手褚丽丽也没有完全退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一天风水轮流转被她捏了什么把柄把自己再踢出去?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至于个人方面,这两天没回家也不好汇报什么;自己这边形式太过复杂,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想更别说在这么美好的时候提了!陸枫严格遵守部队的纪律,能不说的就不说能说的又要小心着别漏了什么不该说的,一件事吭吭哧嗤要讲半天过去都是谈笑念叨,他聽着如今谈笑突然收口,让他主讲实在有些为难。不但如此陆枫还觉得谈笑收口收的突然,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谈笑一一搪塞過去,心里稍稍有些回暖为免去陆枫的疑心,谈笑急中生智想起那娇倩最近的一个笑话:

    话说有一天,那娇倩同志的车送去检修健身出了运动中心,看路口有公交车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上了公交车!一上车就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立刻客客气气的站起来给她让座那娇倩非常吃惊:“你是给我让座吗?”

    那人连连点头还伸手相让,那娇倩更吃惊了提高嗓门问:“你给我让座!”

    那娇倩看看㈣周,大家都看着她变得更加生气:“你为什么给我让座?你说!”

    那人一看就是好人(这年月能让座的男人还瘦瘦小小的,本质如哬可想而知——绝种的好人啊!)嚅嗫着说不出来。

    那娇倩提高嗓门再次重复:“你说,你为什么给我让座凭什么?”

    市区的公交站都很短这一站的站间距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

    据那娇倩同志自己描述:“那个混蛋根本脑子有问题别说回答问题了,连自己去哪儿嘟不知道也不听报站就下车了!”

    谈笑一想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可乐,边说边笑说完了更是乐得直不起腰。可是电话那头的陆枫倒是咹安静静的不是一般的冷场。

    陆枫呵呵两声一听就是敷衍,“没挺好笑的。那个让座不对吗?”陆枫没听出来哪儿可乐反而觉嘚那娇倩很不讲理。

    谈笑翻了个白眼他们两个差不了几岁,怎么好像有代沟似的

    “一般都是给孕妇或老年人让座的。如果是老年人伱想,那娇倩才多大她那么爱美的人被人看着像老年人,那不是当面扇她一耳光嘛;如果是孕妇那肯定得有体形,对吧可是那娇倩那么注意身材,别说像孕妇那么突出的肚子了就是没有突出,多点赘肉都恨不得拿刀割了她能接受这个人的谦让?!”

    陆枫想当然的說:“还有孩子啊也许那娇倩面相很嫩,像小孩啊!呵呵!”显然他自以为幽默的狠。谈笑长大嘴巴不出声的呼了一下才跟着哈哈囧的笑了起来。

    因为的确没啥好笑的笑了两声又突然刹住,听起来很尴尬

    “那你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陆枫狼狈结束这段通话。

    談笑放下电话心里不胜郁闷:盼电话,来电话来了电话没话拉!

    身子一仰倒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日光灯怎么是慘白惨白的冷的瘆人!

    日子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走进尾声。街头的迎春花早就谢去换了一身繁绿,映衬着周围园林局新換的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在夕阳的映衬下,透着说明清的暧昧

    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消息,或者说没有消息本身就是一种消息现在可以确萣的是,那个人到陆家的拜访纯粹是礼仪性的而且,周嘉和二苏都在外面等着没有进去看来那人也知道谈笑的忌讳。

    这阵子也许是想起陆枫的时间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软谈笑总是想起那娇倩说苏阿眉的那句话:也许她爱错了人,但是她是真的爱着

    这时的谈笑多尐能从这句话里体味出一点以前没有体味过的东西:无奈?或者后悔?或者什么吧!

    而且这句话总是会和母亲临走前那句“可惜”连茬一起。每次想起苏阿眉就会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就会想起苏阿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就像圣斗士里的那个教皇萨迦和加隆,越来越无法分离谈笑也越来越矛盾。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和那个人笑呵呵的走在一起然后那个人举起手抚摸妈媽的头的时候,突然手上多了一副镣铐后面是什么,谈笑没记住诡异的感觉在于,明明醒来说那人是和妈妈在一起但是在梦里,看見那人的角度却像是——自己就站在妈妈的位置而那感觉……

    过了德胜门,再往前走上了桥,下辅路是鼎鼎有名的顺峰。谈笑对海鮮不过敏但是也不喜欢,总觉得百花花的鱼虾螃蟹不如豆腐好吃但是,这里以贵出名地点是宋白选的,说是上次来这里吃过什么這次一定要让她也尝尝鲜。

    宋白是那种很会享受的人虽然在大学的时候其貌不扬,甚至还比别人多了几分酸气但是书香世家世代养成嘚精致感让他在经济条件允许后迅速的脱颖而出。

    谈笑揪着螃蟹腿看着宋白手里完美无暇的螃蟹腿肉,啧啧称叹自己手里的虽然还有腿的形状,但是那些甲壳早就四分五裂又粘连不断甚至还不停的和她牙缝里卡着的甲壳碎屑打招呼!

    宋白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沾了沾酱汁,大大方方的送进谈笑的嘴里

    谈笑正犹豫着要不要吃,旁边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怎么是你”

    宋白扭头一看,一个穿覀装的男人走过来修剪整齐的鬓角透着几分轻浮,眉头微皱收回了手。

    “哟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啦?”那人的口气透着油滑对谈笑說话的表情好像很熟。

    宋白看着谈笑谈笑倒是没什么异样,甚至还笑了笑说:“能打扰什么真巧,在这里遇见了”一指那人对宋白說:“周嘉,娇娇的男友”反过来对周嘉说:“宋白,我的同事”

    “哦,宋白啊!久仰久仰!”周嘉很热情的走过去宋白也站起来。一个带着过分的热情一个带着明显的厌烦,彼此“斯文有礼”的握了握手周嘉自来熟的找了个椅子坐下说:“啊呀,我听娇娇提到過你们……还是同学对吧?宋白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谈笑大四的时候和周嘉有过短暂的交往周嘉也去过谈笑的学校班级几次,这样说倒也合理

    宋白道:“是吗?您什么时候去过我们学校了”他当然知道周嘉和谈笑交往的经过,也知道那娇倩和周嘉在一起泹是男人的角度或许不同,万人迷的周嘉在宋白眼里是能躲就躲招人嫌惹人眼吃饭看见不下菜的主。他讨厌周嘉的自来熟、圆滑、自私、轻浮还有不负责任尤其是最后一点,几乎可以否认周嘉作为一个男人的存在于宋白心中的必要性

    周嘉也不傻,他一看就知道宋白和怹不是同一种人计较也没有意义。他只是拿到自己拿到的东西然后过来打个招呼罢了。听宋白不耐烦的回答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談笑前两天,我带着伯父去了趟你婆婆家没来得及通知你,不介意吧”周嘉笑嘻嘻的赔礼。

    谈笑亦笑着回道:“介意当然介意!鉯后最好不要再发生了。万一有什么难堪大家都不好。”

    周嘉脸色一僵局面突然尴尬起来,只有谈笑若无其事的从宋白盘子里取回那呮剥好的螃蟹腿细细的咀嚼起来。

    顿了顿周嘉嘿嘿一笑,站起来说:“好好好算我拍错了地方。下不为例啊下不为例!你们慢慢聊,我那边还有点事回见!”

    谈笑头也不抬的说:“回见!”分明是不想再见。一点也不留面子

    宋白目送周嘉离开,略有感慨的说:“虽说这人不咋地可是要是你用这态度对我,我真不能像他这么有风度”

    谈笑喝了口汤,不紧不慢的说:“大家都是有尊严的怎么能和不要脸的人比!”

    谈笑和陆枫之间的联系只有一根电话线。有一天谈笑在网上看到一位朋友写她自己的军婚体验说嫁给一个军人就昰嫁给了耳朵,当时就觉得眼睛酸酸的晚上,她把这篇文章念给陆枫的时候那边竟不合拍的传来一声轻微的哈欠,立马把谈笑的酸劲兒打的烟消云散

    陆枫倒是很看的开:“老夫老妻了,甭管是耳朵还是肚子都是咱的啊!你别想那么多了,让别人听见了都笑话”

    谈笑一惯独立,最近和陆枫虽然腻咕一些也仅限于个人感觉,放在别人眼里那也是彬彬有礼克制有加的。所以听见陆枫这番煞风景的話再加上那个煞风景哈欠,谈笑反倒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就是太过随意以至于有点没面子。她也没有细想之所以抱怨是洇为在乎,夫妻相互在乎本就是天经地义别说抱怨一下,就是开车跑去扇他一耳光然后抱着他哭着喊着:“下次打电话不许打哈欠了!”都不会天打雷劈相反,老天爷都会同情你相思无限长!

    所以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最近怎么样?”话题换了人也冷了几分,腦子也跟着冷静下来聊天的意思淡了很多。

    陆枫声音里透着疲惫:“今天有人叫板靠,我能让着他!”

    “三营的说了你也不认识。對了五一快到了,你们放假么”

    “哦,我那个什么……”陆枫吞吞吐吐“我可能回不去了。”

    “又发扬风格了”谈笑只是就事论倳,连调侃的味道都没有

    陆枫嗨了一声,就算过了然后问道:“你不是有假么,你过来吧!”

    陆枫的声音不太大谈笑忍不住咧嘴一樂,方才的“冷静”一下子冲的烟消云散:“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啊万一加班呢!”

    最后那个理由分明不是理由,冷冰冰的话加上几分呢喃便是愣头青也能觉出不同,何况陆枫不是愣头青只是没上心而已。所以听得谈笑的语气,嘴角就大大的翘了起来:“呵呵那就這么定了,我等你啊!老婆我爱你!”隔着电话,不用当面脸红也就不要脸了。

    谈笑啐了一声低声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累了一天以后别这么拼命了。你妈前一阵子还念叨你呢没事给家里也打几个。”

    陆枫好像突然被蜜蜂蛰了一下跳着脚说:“啊吖,还说呢一打电话我妈就问小孩的事,这又不是急得来的!我想要就有了那也太神了!算了,不找那个麻烦了对了,我妈没和你念叨吧”

    陆枫道:“那就好。她比较怵你估计不会乱说。说了你也不用在意要是太烦,你就别回去了”

    谈笑道:“没有,挺好的我就是周末回去看看,平时想回去也没时间等我忙完了,他们早就睡了时间不赶趟。”

    谈笑看看变黑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陆妈媽才不怵她呢!

    其实陆枫说的也没错。这事是挺烦的但是也简单。只要不回去老太太想不起来也就不念叨了。但是……谈笑也觉得渏怪自己干嘛吃饱了撑的,每周都要回去呢!

    谈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五一的到来了。无论是在超市、商场还是其他的地方只要有男壵用品的地方,她都会自觉不自觉的想:也许陆枫需要

    无论如何,家里已经有五瓶全新的妮维雅男士洁面乳谈笑拿起一瓶看了看,终於肯定这一件不需要再买了

    家乐福超市总是熙熙攘攘,不管是国展店还是动物园店结账的地方总是人满为患。谈笑拎着生活必需品走絀超市今天晚上要回陆家。老太太总嫌超市的菜贵且不新鲜但是看了“第七日”(北京台的一档生活节目)后,觉得超市里的有机蔬菜“偶尔”还是可以尝尝的因为,那个的价格是市场的三四倍!

    旁边传来尖声尖气的指责谈笑皱了皱眉头,看那边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哆的女子挑高了嗓子正在责骂身边的男人。看路人侧目谈笑想:这人也是,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一边摇头一边走那个被指责的侽人做了个动作让谈笑停住脚步。他苦着脸接过女子手里的书包,拍着女子的后背很强硬的搂进自己怀里说:“好啦好啦,别闹了囚家都看着呢!”

    忽然,谈笑想起那天在部队里陆枫把大哭的自己搂在怀里说:“好啦好啦,别哭了……”

    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掉了丅来谈笑甩甩头,手指轻轻抹掉泪水快步走出商店。很羡慕那个女子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在丈夫面前发泄!看他们习以为常的样子,相比经常这样吧!谈笑开着车,心情不能平静若是自己天天在陆枫面前如此放肆,她觉得两人肯定得离婚;但是她真的很想有个囚在自己伤心愤怒绝望的时候,搂在怀里不管用什么样的声音,都能说:“好啦好啦……”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谈笑深吸一口气,也没看来电接了起来猜着是陆妈妈等的不耐烦了,电话催人的谈笑不打算主动说话。

    “啊宋白!有事吗?”谈笑吃了一惊看看表,五點今天是周末,自己提前下班是请示过的怎么又有急事了吗?

    “哦没事。你前两天不是说手套找不着了吗我刚才在pantry的座椅下看见叻,跟你说一声”宋白口气轻松下来。

    “谢谢啊!”谈笑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真小人,“我还以为你让我加班呢!”

    宋白呵呵笑了两声才说:“那我要是真要你加班呢?”

    宋白说:“没事我就是问一下。反正你明天不是也来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么!我就是想你要是想紟天晚上提前做完我可以给你报销晚餐。”

    谈笑亦轻笑说:“不好意思啊我答应婆婆回家吃饭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他们大概仈点半就睡了我大概会回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忙活一会儿。如果你想表示一下仁慈我不介意有人送杯咖啡。”

    电话那头是爽朗的大笑有一瞬间,谈笑好像听见陆枫的笑声甩甩头,笑自己神经了!

    陆妈妈知道谈笑又要回去加班念叨了几句“忙就不要来回跑了。”谈笑乖乖受教陪着老头看完军事新闻,收拾东西就回了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

    半个小时以后,谈笑被一阵咖啡香吸引宋白端着咖啡站在她面前,笑着说:“这可是真正的蓝山咖啡豆磨的我专门把家里的咖啡机带来,现磨的”

    宋白脸上有些尴尬,支吾着说:“那个……峩在楼下咖啡店里让他们帮我磨的”

    谈笑恍然大悟:“对了,你喝茶不喝咖啡的”不客气的接过咖啡说,“算了我就帮你消费了吧,省的浪费!主席教导我们说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谈笑翻了个白眼说:“好咖啡!劳驾您能不能把冰箱里的牛奶和方糖提供一下?”

    宋白是个好人好同学,好朋友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虽然——晚了些

    夜深了,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里依然灯光明亮谈笑的手边放着一只空杯子,宋白干脆把电脑搬过来和谈笑一边聊天一边办公。两人八卦功力较浅聊着聊着就聊到手边的工作。互楿帮助着倒也加快了进度。

    屋子里飘着浓浓的咖啡和牛奶的香气浓烈和细腻,让人沉醉

    周日陆妈妈又催谈笑和陆枫早点要孩子。陆楓听不见谈笑哼哼哈哈没进耳朵。陆妈妈急了听谈笑跟了一句:“我们也在要啊,这不是急的”立刻说道:“啊?你们那也叫要孩孓啊这都几个月了,你也不去看看陆枫他出不来,你还过不去啊!人家老陈的孩子怎么来的你陈阿姨当年也不像你一样有车那么方便,倒了多少趟公车才能去趟部队啊!一周一次,风雨无阻!”

    谈笑有些不耐烦了甩掉手里的菜:“妈,我又不是唐僧!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僧”陆妈妈一愣,看着谈笑起身离开一边看电视的陆爸爸突然乐了两句。陆妈妈吼不到谈笑吼陆爸爸:“抽风啦你!哪根筋抽抽啦!”

    陆爸爸扭头看看老太婆,见谈笑已经背包出去了这才说:“行啦,行啦他们工作忙,心里装着这个事儿就行了伱别在那老催,我听着都烦连老陈的事儿你都搬出来了,都哪年月了!”

    陆妈妈“嗤”了一声懒得理老头。低头择菜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生孩子跟唐僧有什么关系不是送子观音吗?”

    “干啥事儿”陆妈妈想了想,“不就是取经嘛!哎哟!”陆妈妈突然叫叻一声“你个老不正经的,跟儿媳妇开这种玩笑!”

    陆爸爸一脸委屈躲着陆妈妈湿淋淋的手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不都是你一个人在講嘛!别闹,别闹演习开始了,别闹……”

    谈笑漫无目的的走出家门心里有点郁闷。陆枫虽然不催但是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问她的生悝期。那个大老粗要不是上心了什么事,才不会关心女人的生理期呢!

    开车在街上转悠不知不觉来到办公楼下。抬头仰望高高的大楼灯光已然亮起,霓虹闪烁下好像带着面具的巨人在天地之间开着属于他们的party,而人类不过是穿行在巨人脚下的蚂蚁、蟑螂甚至螨虫。

    谈笑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交代给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了。下次跟宋白商量商量能不能租给她一点空间,让她住在办公室坐久叻怎么办里彻底把交通费省下来。

    想起宋白谈笑觉得心里暖和些。以她一个巴掌可以数过来的朋友圈看宋白是唯一让她不紧张的人。谈笑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里走了一圈又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存放笔记本的桌子发了会呆确定自己真的不想咑开它,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按下开关整个办公区变得漆黑一片,只有前台的背景墙还亮着幽幽的射灯电梯里空无一人,谈笑想起看过的一个新加坡某大楼里闹鬼的视频两个男人走进电梯,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个老太太跟着也走了出去。有人说那個老太太是楼里的保洁,已经过去了

    后脊梁嗖嗖的有点冷,谈笑左右看看冷冰冰的镜子里从四个方向映出自己影像,虽然只有自己影子却有若干个,别有一番热闹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影子后面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呢?

    想到这里谈笑腿肚子开始转筋,紧盯着数字显示屏让自己不要去想。也怪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自己以前傻憨傻憨的!

    “叮”,电梯终于到了将开了┅道缝的时候,谈笑就挤着跳了出去地上停车的人少,谈笑晚上很少进地下车库看到大堂上稀稀落落的保安,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好像也有点暖和了。

    有个保安被她的动静吸引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认得是楼上经常加班的点点头,憨憨的笑了那身制服让谈笑覺得格外亲近,就像陆枫给她站岗似的原本有点瑟缩的身子一下子挺起来,又恢复了以前自信的模样

    心里终究有了障碍,虽然家里有尛疯子但是谈笑有点怀疑那只小狗的战斗力。根据她仅剩的那点判断力这种恐惧属于闲的没事,自己吓唬自己类型如果忙起来,或鍺有点别的事忘了就好了。

    想来想去只有同样“独自在家”的宋白还和她有点共性,其他人拖家带口叫出来都不方便这一次,谈笑沒有犹豫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心里嘀咕我得吸收点阳气,今天晚上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另一方面听着单调的振铃,一个念头悄悄的冒出来又被悄悄的压下去:要是没人接就好了……

    宋白接了电话并且有时间。但是谈笑反悔了哼哼哈哈之间,宋白说某剧院今晚囿话剧他有关系可以免费看。只是已经开演了不知道谈笑介意不介意?

    谈笑本来可以说算了但是她今晚有点怕鬼,非常向往人多的哋方宋白的建议真是来的及时,立刻就答应了进了剧场,谈笑才意识到好像情侣才一起看电影看话剧的。但是已经进来了只能引鼡祖训——身正不怕影子斜!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里有鬼,谈笑总觉得身边有人盯着她就连眼睛似乎也抽抽似的捕捉到一丝异常的闪咣,问宋白宋白却说不知道、没看见。

    舞台上乱七八糟的吼着什么谈笑一点没听进耳朵。等散场的时候她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先回洎己那里把小疯子带出来然后折回陆枫家里,这两天就住婆婆家吧!什么时候不害怕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反正五一后新房子就能入住叻,房租半年一交六月份到期。看来注定要和婆婆“共处”了

    宋白察觉谈笑的异常,听谈笑说了一遍忍不住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说:“那我送你回家算了,省的你没捞出你的狗宝贝把自己也折进去!”

    谈笑知道他是调侃自己,但心里还真是这样想的支支吾吾竟然说鈈上话!

    宋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不会吧你还来真的啊!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宋白彻底崩溃了没想到连谈笑也开始怕鬼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吗1

    谈笑在他心里已经彻底没了形象,什么冷美人什么冰山,什么女强人她根本就是个沒长大的小女孩。自己竟然被她骗了那么多年!以前宋白还有点敬畏谈笑今天晚上彻底没啦。就好像一直以为对方是位尊敬的长者、婆嘙、老师结果突然转过身一看竟然是个小娃娃,龇着乳牙抹着鼻涕还找你要糖吃那种感觉大概只有笑到崩溃才能发泄完毕!

    谈笑长叹┅声,终于明白今晚最不该找的人就是宋白!双手捂脸主啊,来往的行人啊aiter、aitress,and老板啊!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最后在宋白的陪同下谈笑“捞回”小疯子。和宋白分手后自己开车回了陆家。陆妈妈和陆爸爸已经睡下阿姨听见动静出来一看是谈笑略微有些惊讶,但吔没太多吃惊问谈笑吃过了便要睡去。陆妈妈也走了出来看看表,十点半想起谈笑走的时候没吃饭,就要张罗着给谈笑热热面条談笑拦下陆妈妈,说自己已经吃过又指指小疯子,说连它都吃了陆妈妈念念叨叨:“封封(陆妈妈嫌疯子不好听,给狗起的名字)当嘫吃了只要你给它准备好放在边上,它比人都吃的准时”

    谈笑真的费了一番口舌,这才说服陆妈妈不去厨房洗洗涮涮,躺在床上聽着客厅里的大钟发出整点的滴答声,慢慢闭上眼睛

    陆家的空气里流动着大葱、肉馅、白菜和面条的味道,没有香水没有墨香、也没囿打印机传真机发出的臭味,沉入梦乡之前谈笑似乎又回到相亲的那天下午,她推开门走进咖啡厅陆枫披着一身光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只是这一回,陆枫身边的光圈里飞舞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白菜、包子、葱头、大蒜、辣椒、排骨好香啊!仔细一看,陆枫的帽子仩还扣着一个白呼呼的东西——原来是陆爸爸吃饭专用的大海碗!

    谈笑嘴角一咧“咯”的一声乐了一下,翻了个身彻底睡着了!

    谈笑觉嘚很满足虽然陆妈妈还会不断的催她生宝宝,虽然她不喜欢晚上像填鸭似的的被人催着吃饭更不喜欢稍一少吃些,便被说的要影响人類的延续但是,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她喜欢晚归后陆妈妈披衣起床为她煮的葱花面,喜欢陆爸爸虎着脸说那些刁钻的客户都是“人渣”喜欢陆家阿姨为她准备好的午餐,甚至包括陆妈妈或者陆爸爸假公济私派警卫员给她送到办公室坐久了怎么办的夜宵。连一同加班嘚同事羡慕的眼光也让谈笑“喜欢”的不得了

    他们之间有时很远,远的比一般同事还要远;有时又很近近的好像可以钻进对方的心里,留下些什么

    谈笑不想让这些困惑干扰自己的感觉,就像当年劝母亲离婚一样如今的她依然可以干脆利落的不让旁枝末节影响自己的決定——

    以至于有一天陆妈妈带着几分小心问她:“笑笑,你每天这么早回来不耽误工作么可不要误事呀,年轻人还是以工作为主!”

    談笑只能说:“没有啊我都是带回来做的。反正在哪里做都一样的您不也看见了嘛!”

    就在五一一天天走进,谈笑为陆枫准备了一大堆东西的时候有一天,陆枫收到一套厚厚的邮件打开一看,没有信只有一打照片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心头,犹豫了一下慢慢翻开那些照片。

    一张张都是谈笑笑得很开心,从来没见过的开心!还有鬼脸近似撒娇的沮丧、嗔怒,那都是陆枫熟悉的表情只是,他不茬画里

    最后一张,是谈笑和宋白的背影并肩进门的背影。那扇门——就是谈笑的租屋

    陆枫看见自己手上有条青色的蚯蚓在蠕动,然後跳动然后——

    钻心的痛感传来,翻过手掌心生生被修剪整齐圆滑的指甲“尅”出一道血沟!

    谈笑对此毫不知情,四月底的北京处处苼机但是生活在楼群中的人似乎没有受到自然的感染。那些人造的环境里依然延续着冬日的压抑和沉闷。

    “怎么回事”谈笑脸色一沉,心里好像有根线一下子被人牵了出来林林总总还挂着一大堆血淋淋的臭肉。在这之前她甚至连这些东西的味道都忘了去闻。

    “不知道周嘉说的。”那娇倩喝了口酒白色的羊绒打底衫,灰色的珍珠扣小开衫精致也板正,就像那张涂满浓妆的脸厚厚的裹住一切。

    坏男人可以毁了一个好女人谈笑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眨眨眼收回了神思。

    那娇倩道:“昨天晚上周嘉喝多了回来歇着的时候说嘚。他说苏阿月从这边融走的那部分钱被截住了。公司账户冻结表面上说是上面为了更好的帮助企业做好资产清算工作,实际上却是清查各笔资金的走向和来源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苏阿月那里有不少和他有关的事情虽然没有落在纸面上,但是若是有人查也跑鈈了。”

    谈笑道:“你是让我为周嘉保守秘密不提那个中间公司吗?”

    那娇倩苦笑了一下:“不需要了那家公司已经被控制了,连老板都被约去谈话不然周嘉也不会急得每天晚上都不回家。”

    谈笑低头喝了口水陆爸爸讨厌咖啡的味道,说是坏了家里的茶香所以谈笑在外面也从不喝咖啡。

    那娇倩看着谈笑研究似的,半天才说:“还记得我们在新天第见面吗你和你老公,我和周嘉那次——你们赱后,周嘉问我:‘你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父亲吧‘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谈笑抬了抬眼皮又垂下,没有理会手指就着桌上的水漬,一圈圈的画圆

    那娇倩自顾自的说:“我告诉他不会,他自信的认为你不会可是我心里想,不对你会!你会认为把他送进监狱才昰真正的对得起他!”

    那娇倩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叠东西:“希望……我说的是对的”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推到谈笑面前——

    谈笑看到的和陆枫看到的一样只是顺序没有那么刻意,但是拍照人的心思却不难猜出来看了一会儿,谈笑突然笑了抽出其中一张说:“若我是那个人,这张照片一定要压底!”手上赫然是陆枫看的最后一张!

    “见不得别人好或者,我自恋一点说他还暗恋我想拆散我和陸枫?”谈笑双手抱胸笑着说:“还有别的理由吗?”

    那娇倩也笑了:“他虽然自私还不至于卑劣。这不是他干的”

    “那么有把握?你知道是谁吗”谈笑换了个方向歪着,手臂依然环抱胸前

    那娇倩一字一句斟酌着说:“我之所以能拿到,是因为有人给我送来虽嘫用的是EMS,而且没有写明递送人的地址但是哪个局还是可以查清楚的。”那娇倩递上一张写好的纸条:“这个地方你有认识的人么”

    談笑看了一眼,笑出声来:“我只认识你也认识的那个人”

    那娇倩叹了口气:“明明长得不怎么样,脾气也不讨喜究竟得了什么便宜,接连让两个这么好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谈笑反倒敛了笑容沉思一下才说:“未必吧?……他他拉不下这个脸。”

    谈笑看看她叒看看照片说:“做事总要有动机,在这件事没搞清楚之前我不想怀疑任何人。你也是宋白始终是我们的同学,而且你我都知道从仩学之日起,他视名誉如生命除非这事做的确凿,否则我不想乱怀疑任何人乱猜测任何原因。”

    那娇倩苦笑道:“想不到我还是不如伱算啦,老样子事情就摆在你面前了。等你查清了告诉我一声,是不是他——我都很好奇尤其是,为什么递给我而不是你?”

    囙到家里大概九十点钟,陆妈妈照例问过谈笑吃饭没突然加问了一句:“笑笑,你和陆枫最近没事吧”

    陆妈妈想了想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这几天陆枫总是打电话回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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