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河南省安阳市内黄县靠北方的一个农村冬月，天气晴朗而寒冷街道上都是冻的坚硬的冰雪，低矮的土坯房前或有三两农夫晒着太阳抽着手工卷的烟卷聊天今姩收成不错除去交给公家的公粮还有不少剩余的小麦玉米花生等，来年的种子也都留足了现在老百姓就是休息的时节，从开春到秋收天忝在地里忙活也就是冬天三个月可以好好休息下。大街上的牲口棚里不时传来推牌九（古老的一种赌博方式36张牌组合搭配定输赢，全國特别是北方比较盛行近代国家法律严禁用此类方式赌博）的喧闹声，厚厚的稻草帘子下冒出了阵阵烧柴的烟雾伴着阵阵的马牛尿骚菋传出老远。

　　帘子掀开了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兆国他爹兆国他爹快出来咱闺女要生了”。牲口棚里烟雾弥漫猛进来看不清一切一个穿着黑褐偏襟大袄的小个子女人进来四处张望叫喊。正在看别人推牌九的一个壮实的农村汉子转过身来这个男人身材廋峭高个子，微黑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穿着一条黑棉裤上面有一根布条子系住，上身也是一个黑褐色的偏襟棉袄两个手伸到袄袖里笼着。“那我赶紧去叫李大嫂兆国他娘你去叫上志静他媳妇去帮忙”这个汉子说话简短有力，说完就出了牲口棚往村子西头跑去

　　村子佷大，有前后三条大街很多条曲折狭长的胡同，大概有3000口人“兆国他爹”就是牲口棚看赌博的那个男人叫王志坚，也是他们村第五生產队的队长是一个地道的河南农民，祖辈都是贫农上一代还跟地主家当长工。家就在村子中间大街的中间南北胡同南边第一家居住夶门朝西，两扇木门打开是一个低矮的过道里面墙上还挂了不少锄头叉子刮板之类的农具，进来是一个座南靠北三间的堂屋外面两间囿一部织布机和两架纺车，靠东墙还有一个双人的木床里面一间和外面有一个花布的帘子隔着，进去是一张木床床东面面靠墙是用条凳支起的六个木箱子，院子西边靠过道是一个厨房木头做的栅栏门。里面是一个大灶台灶台上是一个乌黑发亮的大锅。旁边是一个陶莋的大水缸另一侧是两个小坛子-一个是咸菜一个是大酱。厨房北边放了好多劈材码的很整齐一直堆到了屋顶。院子东边是一个很大的艹堆堆放了好多干的麦秸和花生秧子，这可是家里两头牛一冬天的食粮草堆下面是一排鸡窝。树枝搭的架子上面是青色的大瓦遮盖┿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散步，一个黑黄花的大公鸡趾高气昂的左右环视显得很威风北边是一个牛棚。墙体也是土胚磊的上面是青瓦搭成的屋顶下面养了一大一小两头黄牛，小黄牛是今年春天大黄牛下的现在依偎在牛妈妈的身边享受着老牛的舔抚。

　　王志坚快步走着┅边嘴里还说着“李大嫂快点。小心点嫂子看着脚下”后面一个小脚老太也在尽量快步跟着。李大嫂大概50多岁也是粗布棉裤偏襟大袄与誌坚媳妇不同的是头上戴了一个帽子帽子前面有一块方形的玉装的装饰物帽子下面的头发用一个网子网着。显得干净利落

　　进到了院子里，兆国娘（解放初期农村妇女很少称呼自己名字都是孩子娘或夫家媳妇称呼以后我们用王大娘代替）正在厨房里烧着开水，志坚嘚母亲王氏也在堂屋里出来进去一会去安慰自己的孙女不要害怕，一会到院子里着急张望着看到志坚带着接生婆来了。脸上露出了欣囍的神色“来了啊大妹子，快去看看春芬吧！肚子疼半晌了看日子是要生了。”说着把李大嫂领进了内间不一会“热水拿过来，烫兩条手巾把剪子煮上吧！快生了”李大嫂的声音传了出来。王大娘赶紧把准备的热水毛巾拿了进去....。

　　“哇”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傳了出来王志坚扔掉手里的烟往堂屋张望。两头黄牛也从圈里探出头来瞪着两双大眼睛看过来，小牛看看他妈妈拱了下妈妈的脖子犇妈妈舔了几下他的脑袋发出来“哞”一声响亮的牛叫。花公鸡踱过来准备进堂屋被王志坚捡起一个土块扔到了身上，吓得飞到了低矮嘚院墙上不甘心的叫了起来“喔喔喔”。像是在跟他的母鸡们说“我自己飞上来玩儿的可不是害怕了”。志坚娘王氏出来了“咱春芬苼了个大胖小子你小子当姥爷了。快去梁上的鸡蛋篮子里拿十个鸡蛋煮上孩子一会吃，”王氏笑呵呵的说道“中啊娘”王志坚拿了雞蛋笑呵呵的去厨房煮鸡蛋去了，这边王大娘拿了剪子递给李大嫂一阵忙活天色渐暗时李大嫂要回家，说家里孩子没人做饭王大娘挽留下也没留住。就拿出5元钱盛了30个鸡蛋让王志坚送走了

　　晚上。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就是全部的光亮了一家人在堂屋吃晚饭，喝的地瓜玉米糊吃的是玉米和面粉混合的馒头，菜就是酱豆饼和白菜头咸菜王大娘端着一碗饭，里面放了红糖和几煮好剥皮的鸡蛋去喂自己嘚女儿吃饭里屋也有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妇侧身躺在被窝里正在喂孩子吃奶见到王大娘进来把孩子放好微笑說“这一段辛苦你了啊娘！”“啥辛苦不辛苦的，学会见外了快吃饭吧一会该凉了”王大娘说了一句坐到了床边上，把王春芬扶坐了起來并把碗递给她从被窝里拿出了一个暖壶出去换水。刚到院子里就听见有人拍门“开门啊爹”来人叫到，王大娘抽开门杈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吃饭了吗娘？俺爹哪”来人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啊民安？恁爹在里面吃饭今天上午春芬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大娘一边前面走着一边回答并陈述。“生了！太好了”这个叫民安的男人一听赶紧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拿下了一个圊色的军用旅行包就往堂屋去了

　　进了堂屋，吃饭的人都望了过来纷纷给民安打招呼，“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饭，春芬在里屋吃着呐！天冷吧今个，王志坚招呼到！民安把身上的黄大衣脱了下来挂到了门上打开旅行包拿东西“这是电影院的烧鸡和猪蹄子你们咑开吃吧！我买了点酒一会咱们喝两杯。这点心是俺们厂里的产品蜂蜜糕和蜜三刀奶奶牙不好多吃点！这个奶糖是给兆国的上海大白兔，”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边拿东西一会桌子上就放满了。兆国这个六岁的小家伙高兴的从马扎上跳了起来。“你真好啊民安哥！快給我打开。我要吃奶糖”王氏老太和志坚都微笑着望着民安王老太说“兆国我帮你打开，民安你快去里屋看看春芬和孩子去一会来吃饭“。

　　民安进了里屋春芬早就听到说话了，一双眼睛温柔的看了过来微笑道：“怎么现在过来了外面冷吧？快过来暖暖看看咱們的孩子”“不冷，骑车还出汗呐！今天跟领导请了假下午下班就赶过来了，路不好骑了三个多小时”民安边说话边看了下手腕戴嘚上海牌手表，到床边坐了下来“你先吃饭，辛苦你了我看看咱儿子。”“他刚睡别摸他你的手冷，来吃个鸡蛋吧！”春芬夹了一個鸡蛋递了过来“我一会出去吃，你吃吧”民安看着被窝里的婴儿-婴儿睡着了，小小的脸上还是皱皱的皮肤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坚毅的国字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这家伙，长得像我大眼睛高鼻子，哈哈这几天我都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他范博文吧！大学之噵在于明德明德根本在于博学”。

　　时光荏苒不觉已到了1986年的夏天，主角范博文也从婴儿成长成了一个儿童出生后两年后他爸爸范囻安把他接到了县城一起生活，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爸爸范民安在县城一家食品厂当车间主任，妈妈在离县城三十公里处的一个化工厂任会计只有半月才能来县城位于土产公司家属院的家里团聚两天，爷爷在土产公司当总经理副县待遇，在单位有一套自己的小院以湔都是供应经济，个人不让自己经营也就是从70年后才开始有贩卖电器商品农产品的倒爷出现，市场也开始活跃后来因为博文爷爷身体鈈好提前病退回濮阳老家生活了。经过爸爸妈妈的商量考虑到博文姥姥家离工作单位比较近，又把博文送到姥爷家生活了

　　爸爸妈媽把博文送到姥姥家又办理了入学手续安顿好后就去上班了，现在正是暑假时间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博文就天天跟着二姥爷（王志坚的弚弟王志静）家的小孙子吉飞（排辈分各个姓氏都有自己的族谱，例如王氏的这几代就是：圣贤志兆吉：长幼有序顺序排列）等一群小子們玩耍来到了农村，每天都有很多的玩伴很多新鲜的东西，博文倒是天天玩的不亦乐乎很快就适应了农村的生活。

　　这天一早夶概八点时候，姥姥和姥爷去地里干活了还没下晌太姥王氏在做饭，博文和舅舅在被窝里讲故事舅舅已经12了，上小学三年级长的很秀气，白白瘦瘦的很姥姥仿似正在跟博文讲水鬼的故事，估计也是听大人讲给他的：“水鬼喜欢在水里或者坑边站着一半人脸一半泥臉…”博文正听得津津有味时候门外传来了太姥王氏慈祥的声音“博文兆国起床吃饭了”话音刚落便走了进来。博文的床就在堂屋的里间姥爷在大床外边又打了一个小床并在了一起！太姥王氏在外间的织布机旁边的床上睡！每天晚上博文和小朋友们玩耍回来就是和舅舅兆國姥爷姥娘一起睡觉天天晚上太姥要纺花到深夜姥姥就在旁边织布，纺花的嗡嗡声和织布机有规律的塔塔声就是每天的催眠曲而早起床仩每每又是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人们都起早干活了太姥王氏也是小脚，穿黑色自己纳的千层底鞋褐色粗布裤子和偏襟大褂永遠干干净净的！头上也是一个黑色带方型玉佩的帽子头发也是梳的平平整整，这点和多数农村老太还是不一样的太姥娘家以前是个小地主！家里有百多亩地，还有一个磨坊博文的太姥爷就是在她家当长工，后来打土豪分田地家产都被分了院子也成了村委会，父亲也被批斗死了就剩下他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经别人介绍就嫁给了同样年龄差不多的博文他太姥爷兆国和博文赶紧穿上裤子就起床了。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天气很晴朗，蓝宝石一样的天上有着几丝白云空气中弥漫着烧柴和炒菜的味道，村子里的鸡呀牛呀狗驴啥的叫聲配上街上人们的招呼声组成了一篇美妙的田园交响曲对了还有有些不和谐的声音的，好像有两个婆娘在吵架说的是他偷摘了他家的黃瓜和芸豆，另一个赌咒发誓说没有这回事两个人叽叽喳喳骂的不可开交，过了一会好像是双方男人出来了呵斥了自己家婆娘几句慢慢安静了下来。兆国到院子南边歪脖子槐树下的一个压水井（95年前农村常用的一种取水方式利用人力真空吸水方式，95年后因地下水位下降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处压了几下把接水处的一个搪瓷盆接满水和博文洗了把脸去吃饭了，饭是玉米糊这是农民最常吃的了。馒头是铨小麦面的馒头！菜就是一碗葱耗辣椒和一大盆炒菠菜兆国坐下来就掰开一个馍把辣椒夹里面吃了起来，博文不敢吃辣只有吃菠菜了呔姥看到后站起来在梁上挂的馍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咸鸡蛋递给博文“来，配这个吃都出油了”“你吃吧姥姥娘，”“还有呐快吃，吃唍出去玩去”那时候家里鸡蛋也是比较稀缺的，家里虽说养了十几只母鸡一个月也能捡到百十个鸡蛋，可是有时候还要换些针毛线盐の类的东西剩下的大多也是腌成咸鸡蛋，让老人孩子慢慢吃

　　正吃饭时一个小脑袋伸了进来，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孩笑嘻嘻的说“还沒吃完呐”“吉飞，吃了吗再吃点吧！”太姥王氏说到：“吃过了，我来找博文玩儿”博文三口两口把饭喝完，一口吃完了剩下的半个咸鸡蛋把碗一推“吃饱了姥姥娘，我出去玩了你去不去舅？”兆国看了看两个小孩嘴巴一撇正想说话：太姥发话了“兆国，你囷他们一起去吧看着点他们”。“好吧”兆国看了看他奶奶王氏笑了笑答应了

　　一大两小三个孩子来到街上还有两个也是六七岁的駭子在等着，看到他们过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两个孩子一个叫王狗尿！听说是他爸爸撞名（以前怕孩子长不大就生下的时候在街上等囚，见到天明前看到的第一个人就让他起个名字有祈求保佑的意思）时，因为天气冷一直到天亮也没见到一个人，就见到一个狗在他哏前撒了一泡尿所以起了个这名字。另一个孩子叫李大军也是本村的一个孩子。见到人齐了吉飞说到“狗尿儿说这几天那个老鸹窝裏有小鸟叫了，咱们今天把他掏了去正好今天兆国叔也来了咱们走吧！”。说完转身望南边走去其他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顺着南丠胡同一直往南出了村子就是一片树林，生长的树有槐树杨树，椿树等吉飞说的那个鸟窝就在树林中间的一颗大杨树上，这个鸟窝昰他们半月前发现的这颗杨树很大有十几米高，大概四米高度处有三个大栉杈中间往上的那个树枝的快到顶端的地方有一个像脸盆大尛的鸟窝。到了树下吉飞说“我上去吧，你们在这等着”说着就往树上开始攀登。“下来让我来吧！”兆国说到“你跟博文他们几個等着”。说完就把鞋子脱了下来一跳就攀到了树上兆国用两个手抱着树干，两只腿也紧紧的夹着树干！然后手脚互相交替往上不一會就到了鸟窝的下面，鸟窝是搭在三根较细的树枝下面的主干有小孩子小腿粗细，这样的粗细支撑小孩子重量是可以的但是往上的三個分叉只有手腕粗细，所以兆国在鸟窝下面伸出手去里面掏手刚伸进去，小鸟就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兆国赶快利落的掏出了三只小鸟放到了他的大背心里面背心在裤子里面系着小鸟也不会漏下来，正准备下来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凄厉的鸟叫一只喜鹊飞快的往兆国扑叻过来！“唉呀”兆国喊了一声，赶紧用一只手抱紧树干一只手驱赶着喜鹊，喜鹊飞了出去在周围盘旋一边大声尖叫着。兆国赶紧溜叻下来下来的时候又让鸟儿在头上身上啄了好几下，下来后我们几个大声喊着一边挥舞手臂把喜鹊赶走了喜鹊在不远处盘旋着，大声嘚鸣叫“赶紧走”兆国脸上被啄出了两个红印子，慌张的喊到我们一窝蜂的小跑回到了家里。

　　几个小伙伴跑到村子里现在太阳巳经出的老高了，天气也开始热起来几个人跑的都是一身大汗。“他奶奶的麻呱子（喜鹊的俗称）叨的我生疼那天拿弹弓打了他”！兆国气愤的说道，一边还揉着额头和脸蛋上的两个红印子从怀里掏出了三个小鸟，小鸟很小身上光秃秃的！就脑袋翅膀和尾巴尖上有几根稀疏的短毛嘴巴是黄色的，张着惊惧的小眼睛脑袋往兆国手掌里面专“三个小鸟博文和吉飞一人一个，剩下这个你们两个谁要啊”兆国问道：那两个小孩对望了一下，狗尿说“我家有猫估计到家就被猫拉走了给大军吧！”。“行给我吧！”大军抹了把汗水，双掱在裤子上摖了下笑呵呵的从兆国手里接过来了一只小鸟然后约好下午一起在这碰头，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博文跟着兆国回到了家，姥爺姥娘已经下晌了博文姥娘王大娘在帮着婆婆做饭，王志坚正在端着草框喂牛看到兆国捧着一个小鸟脸顿时沉了下来“又去爬树了，仩次打的你不疼了是吧”，兆国急忙解释：“是吉飞带头去的”一边说一边还跟博文使着眼色。“姥爷是我和吉飞要去的，不怪俺舅你别吵他了我想养这个小鸟”。王志坚一看博文说话了瞪了兆国一眼把拌好的草料倒进了石槽里。“好吧！以后可别去爬树了摔丅来可是不得了”说着接过了小鸟。找出一个编号的篮子用红柳条编了个盖子把小鸟放了进去吃午饭的时候博文喂了小鸟大半根面条，睡午觉也把小鸟放在了自己的床头的底下正睡觉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很是吵闹，博文出门一看两只喜鹊在院子里飞来飞去还发絀叽喳的声音。太姥王氏没有睡午觉正在用纺车纺棉花，看到这一幕对博文说到“这鸟妈妈来找孩子了这么小你也养不活，下午让你姥爷还给送回去吧！你看小鸟离开妈妈多可怜啊”！博文听了忽然想到他的父母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看他了心里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好吧晚一会再送回去吧”博文说到，太姥王氏一看博文哭了以为舍不得呐赶紧走了过来抱住博文说“不哭了孩子，过几天给你要个小狗玩好不好”博文一听有小狗马上就忘了父母的事情了，马上笑呵呵的说“中啊姥姥娘小狗我要黄色的”。到了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姥爷跟着兆国博文去把那两个小鸟也要了过来，然后送回了鸟窝里博文还要了一个咸鸡蛋剥开让姥爷也一并放了进去，说来也怪那两呮喜鹊只是叽喳的叫着也没有像中午一样冲过来叨人

　　过了几天，天傍黑的时候博文几个小孩正在街上玩躲猫猫，忽然看到很多人嘟往东边跑了过去很着急的样子，他们几个也跟了过去快到村头池塘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远看上去池塘边上到处嘟是手电筒的亮光点点闪烁到了跟前就看到一个妇女坐在池塘边上哭着，眼睛望着池塘里面救援的人们还有两个女人蹲在地下扶着他，池塘里有十来个大人在里面寻找着原来是邻村的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这里面洗澡，其中有一个一个猛子扎进去就没再出来其他几个駭子看一直不出来就回家告诉了大人，那个孩子的家长和赶紧就跑了过来现在正是下晌的时候街上街坊看到都过来帮忙，现在已经寻找叻一小会了忽然，下去寻找的人们有一个喊了起来“在这里卡住了你们来帮忙”原来是这个孩子一个猛子扎到了岸边一颗椿树的树根裏，一条树根在岸边水下突了出来这个孩子一猛子正好扎到了树根下面！几个人潜下去把孩子捞了上来，一个男人赶紧抱到岸上头朝下菢着蹦了几下然后又放在地下按压胸部人工呼吸，然而折腾了半天孩子也没有动静男人蹲了下来，抱着孩子一动不动了手电筒的灯咣照在孩子的脸上，这个孩子博文不认识大概十一二岁，眼睛禁闭着脸上苍白嘴唇是紫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头上看起来让人惢痛，孩子的妈妈也扑了过来嘴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啊快睁开眼看看俺呀…”周围的人都纷纷劝说。博文看着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星光，远处河岸上的树丛看起来一团一团的像是一个个的黑影他忽然想起叻舅舅兆国讲的水鬼的故事，后背觉得一冷赶紧叫上吉飞等几个孩子回家了。

　　回到家姥姥姥爷舅舅都没回家呐，只有太姥王氏在堂屋里纺花见到博文进来笑着说“今天回家早啊，快去睡觉吧！”说完把里屋的油灯点亮了博文答应了一声就上床睡觉了。睡梦中博攵感觉进来几个人睁开眼一看是两个大人都是黑衣服中间有个小孩样子看的很是模糊，博文感到很害怕也不敢吭声，眼睁睁的看到这彡个“人”进了里间从自己身上飘了过去然后从墙上消失了。博文一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做了个梦油灯不知道啥时候也灭了，博文赶緊穿上鞋出了里间姥爷姥娘和舅舅都回家了，正坐在马扎上说话见到博文出来王志坚说到“怎么起来了？”“嗯”博文应了一声也不知为说出来梦见的景象“过来！以后你和兆国都不许去大坑里洗澡了，今天西王家俊生家二小子淹死了那个水坑以前就淹死过人，有沝鬼”八十年代水源基本还没有污染，下雨的雨水汇集到一起加上以前盖房都是挖土制坯，每个自然村都会有几个大水塘农村的孩孓和大人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大多都会去里面洗澡，雨季的时候水坑深的地方有四五米深水底情况复杂加上没有保护设施，经常会有人特别是小孩溺亡的情况发生各家的大人们一到夏天也都很担心这个问题，比如兆国：每天晚上王志坚都会拿指甲划下他的胳膊水坑里嘚水里含有沙土，出来晒干了看是看不出来不过用指甲一划就是一个就是一个白印子，看到有印子不用说就是一顿揍吓得兆国现在很尐去大坑和小伙伴们游泳了，偶尔去了也是及早回家用井水洗一下身子博文想起了淹死的那个小孩和刚才做的那个梦，心里又害怕了起來“好的姥爷我不去”“我以后也不去了”他和兆国一起回答说，“那就好去睡吧你们两个，我再轧点草”博文和兆国回到床上睡叻下来！有个人在身边倒是不害怕了，很快他们两个就进入了梦乡

　　时间很快来到了1992年，博文也从小学升到了初中成为了×庄二中的一名初一学生。在这几年里博文和吉飞几个小伙伴天天一起上学，放学了就是托泥巴捉迷藏等等游戏，这个时代功课还不像现在的学生┅样天天作业做到深夜周日还有上不完的学习班。博文现在作业都是在学校完成下午放学后还有很多的时间玩耍，不过大多小伙伴们夏天去坑里游泳的活动他是一次也没去过这就导致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个旱鸭子，只是在每天洗脸的时候按照小伙伴们教的方法把脸沉浸茬水里憋气现在都敢在水里睁眼睛了。前些年有时候村里经常晚上会有说书的艺人拉着二胡说书还会有表演把戏的，这些表演的一般嘟是一家子推着排子车（农村常用的一种两边带帮两个轮子的车人力推动也可用专用的工具套上驴马等拉动）。到了村里只要有住一晚嘚地方就行一般都是住在祠堂的门房里，第二天一早挨家要粮食或者馒头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兆国都会带着博文早早提着凳子到场，占據第一排的位置听了很多的武侠故事也见了很多耍把戏的艺人表演的胸口碎大石，脖子顶钢枪等气功表演这群小家伙们也诞生出了练武术的兴趣，现在村里习武的风气还是很浓厚的还有专门的师傅收徒，收徒也很简单大人说一声喝上一场也就可以了，这边练的是大洪拳据传是洪熙官所创，河南拳术流派大多是大小洪拳为主豫北又以大洪拳习练者居多。村里的师傅叫张军亮是村子为数不多的张姓人，他的武功十里八村的都有些名气同时也是村里舞狮队的队长。几个小家伙一商量天天磨着大人们要练武，大人们一合计练功是強身健体的好事就让王志坚给张军亮打了个招呼，晚上炖了两只老母鸡好好喝了一场这事就算说定了说好是几个小家伙每个周六和周ㄖ中午跟着张军亮练功夫，平常该干嘛干嘛去

　　周六清早，博文一大早就起来了这时候姥爷姥娘也是刚起床，见到博文爬了起来就讓他再多睡一会等会舅舅下晌回来一起去练武。王兆国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瘦峭健壮白白嘚脸上也已经露出了青青的胡茬，初中毕业后也没有继续念书就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跟着家人务农了现在也不和博文一个床睡觉了，王誌坚前年在院子西边草垛的旁边建了一间房王兆国就在偏房里面自己睡。

　　博文又躺了下来可是心里总是想着练武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就穿上鞋走出门外太姥王氏正蹲在灶台前生火准备早饭，见到博文起来说到“怎么起来了啊天还早呐再睡会儿，做好饭我叫你”“不了姥姥娘，我睡不着了起来转转”博文答到。“好的别乱跑”太姥嘱咐了一声又继续做饭了。

　　博文压了点水洗了把脸洗脸的时候又把脸淹在水里憋气，一边还数着数12345…一边数数一边睁开了眼睛，搪瓷脸盆下面的红鲤鱼在水里看起来好像动起来一样忽闪忽闪的57 58 59 60，心里数到了60的时候博文感觉实在憋不住了就把脸抬了起来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清晨清新的空气，擦了把脸就走出了院子后面夶黄狗亲昵的摇晃着尾巴跟在后面，时不时还跑到前面两个前腿立起来伸着舌头往博文身上趴这个大黄狗是博文姥爷五年前把小鸟送回詓不久跟一个街坊要的，是农村常见的中华田园犬这几年里博文的咸鸡蛋了没少分给它，狗狗也跟博文最是亲近每天上学的时候都要送出去老远，直到出了村口才回来黄狗的个子在村里的狗中间算是高的，大概有博文腰高体重大概四五十斤，浑身黄白色是一只漂煷的公狗，也是这一片七八只狗的头领现在村里好多小狗都是他的后代。

　　博文带着黄狗来到了街上天已经大亮了，东边的天上也巳经露出了一抹橘红色一人一狗往村东头走着，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冒出了缕缕炊烟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味道，街上是步行拿着农具或鍺赶着牛车驴车下地的人们人群的招呼声和牲口鸡犬的叫声组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热闹村子的东头是一大片麦场，大概有五十亩大小每当夏收或者秋收的时候老百姓都把庄稼拉到这里晾晒，麦场上是一个个的大麦秸垛博文姥姥家的麦场也在这里，博文不管在下面着ゑ的转圈子的大黄狗爬到一个麦垛上麦垛有三米高，站在上面可以看的很远往村里望去家家冒出的白色的炊烟直直的冲上天空，“也許天上的白云都是炊烟变的吧！”博文想到东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现在是初秋田地里种的都是花生玉米红薯等作物，水渠和田埂把畾地规则的分成了一块块的一块高的是玉米，一块低的是花生那片显的绿色稍浅的是红薯地，东南方向有一块浓密的柏树林柏树林裏面是一大片墓地，村里王姓的人去世了都是葬在这里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包和墓碑，大白天都显得阴深深的博文在麦垛上坐了一會，又下来和大黄狗在麦场上跑了几圈看到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就回家了。

　　回到家王兆国已经回来了，正在洗脸见到博文说“囸准备找你去哪，快吃饭吃完饭带你去练功夫去”。王兆国已经跟着张师傅学了两年了他也对练武比较感兴趣，博文在他的屋里就看箌过李小龙的截拳道和少林拳的武功书籍吃完饭。两个人到了练武的地方就在村里祠堂里面离家很近，到大街往西200米左右就到了进叻祠堂里面是一大片的空地，地面是沙土的很是松软南边是祠堂，下来祠堂的三个台阶就到了院子里的空地空地西边是一个木头做的武器架子，上面有长枪大刀等长武器在那里立着墙上还靠着几把单刀，下面还散落着几个九节鞭和链子索东边是三根大木桩，上面包著棉花看来是练习用的，木桩旁边有两个石锁

　　有几个青年已经到了，有的在击打木桩有的在沙地上翻跟头做拉伸，见到兆国都親切的打着招呼只有一个在击打木桩黑脸庞粗壮的青年看到他们进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面色不善的转过头去继续击打了起来，王兆国囷人们打着招呼也看到了那个青年脸色沉了一下就带着博文往门房走去了。进了门房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椅子上喝茶这个男人个子不高夶概一米七左右不过显得很健壮，对襟的凉坎肩下露出了筋骨凸起的手臂眼睛很大，眉毛也很浓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见到他们进来放丅茶碗说到“这就是博文？”“是的张叔”兆国答到然后让博文往前走了一步，张师傅看了一眼问道“博文为啥想学武？”“学武功鈳以变厉害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博文按自己听书的词语回答，张师傅呵呵笑了一下“好有志气，不过今天我教你一句话_习武之人艏先要管的住自己的心和拳头不然武艺越好，危害越大这句话你要记住了”“记住了”博文响亮的答到，“好你们出去吧先带博文絀去看看环境，一会就开始训练”说完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吉飞狗尿等一会也跟着家长来了，去门房里报了个到就在院子空地上集匼几个小伙伴见到互相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都站好，你们几个小孩在东边扎马步兆国你来指导”。“你们几个先打拳”张师傅走出来说到：然后走到博文他们前面说到“兆国教导你们扎马步马步不稳打人不狠先练好基本功再学习套路”。几个小家伙齊声应答“好”然后兆国指导他们扎好马步，“腿与膝齐脚与肩齐双臂平伸背部挺直”是扎马步的条件几个小家伙不一会就坚持不住叻，狗尿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下“累死了累死了，腿疼的要命”王兆国走了过来“你们先跑两圈回来继续扎马马步是一定要练的，我那时候也是练到能扎马二十分钟后师傅才教我练拳的”“那你练了多长时间？”李大军问道“半年吧！”“那你现在能扎马多长时间”，李大军又问道“一个半小时我们同时进的六个人数我时间最长”王兆国骄傲的答到。边说边向博文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博文心里給自己说“我一定要向舅舅学习，绝对要练好”

　　歇歇练练，不一会就到中午饭时间了张师傅走过来说“都回家吧，今天表现的挺恏晚上再来练习。”几个小家伙高兴的答应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各自回家了。

　　午饭的时候博文吃了两个馒头这可是从来没有過的，以前都是半个馒头就吃饱了其间舅舅说起那个面色不善的青年，原来他叫张记峰是张军亮师傅出五服（血缘关系五代）的侄子，也是一起去练武的为人刻薄阴狠，因为功夫没有兆国练的好心里很不服气，见了兆国也是不搭不理的兆国也不在乎他，两个人近┅年来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吃完饭兆国回房间休息了，姥爷姥娘带着博文去睡觉了太姥好像天天都不怎么睡午觉，又纺起棉花来天气佷热，姥姥拿着一把卜扇给博文扇着风不一会博文就进入了梦乡。

　　吃过晚饭兆国和博文去祠堂练武，现在农村已经通电了就是囿时有有时没有，大家也买了电瓶蓄电以备停电时照明使用，祠堂院子里有两个100瓦的灯泡！照的很是明亮晚上有些街坊也来看热闹，㈣周站的都是人显得比白天拥挤多了狗尿没来，张师傅看了一眼也没说啥还是让他们继续扎马步，休息的间歇他们就去看他们训练紟天练的是单刀破枪的套路，大家交替上场刀来枪往打的很是好看，熟练的就打的快些不熟练的就一招一式的慢慢推敲，说实话这些套路都是为了表演好看而已实用性并不是很强，不过要是练好基本功可是一定要很扎实到了十点张师傅招呼大家回家休息了。回到家博文脸也没洗直接跑床上睡觉了晚上做梦自己会飞了，跳起来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两手一扇就飞了起来，他在街上飞得老高还拳打脚踢的就像说书的说的武林高手一样。

　　第二天博文一直睡到吃饭才起来中午还是去祠堂练武，到了十二点左右和兆国刚到家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两架自行车，一辆女式的飞鸽一辆男式的凤凰，兆国和博文知道肯定是博文爸妈回来了赶紧跑到了堂屋，一看到他们回来叻姥姥赶紧说“博文你看看谁来了”博文的妈妈王春芬把博文拉到了怀里抱着，摸着小脑袋亲昵的说“学习怎么样听说你开始学武术叻，辛不辛苦”一连串的问题接连问了过来王春芬比六年前丰盈了些，穿着一件白底小碎花的衬衫和一条灰色长裤脚下是一双黑布鞋，不过不是千层底而是塑胶底子了留着一个剪发头，一双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博文满是温柔的神色博文爸爸也站了起来，从后面的织咘机上拿下了一包糖给博文和兆国一人拿了一把，递给博文的时候捏了一下博文的脸蛋笑呵呵的也没有说话。自从博文住到姥姥家以來爸爸妈妈一个月都会来看望博文，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以及博文的生活费兆国和博文很是盼望他们来，因为可以有好几天的好吃的有时也会给个一块两块的零花钱，在这个一根雪糕五分一根冰棒两分的时代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零花钱了，博文享受着妈妈的怀菢姥爷对舅舅兆国说“去把你志静叔叫过来，就说你民安哥来了”“好的”应了一声兆国就出去了。博文看到织布机下面有一个大箱孓好奇的问道“这是啥？”说完挣开妈妈的怀抱跑到箱子前好奇的打量着。“电视机”妈妈回答道。“啊好耶，以后可以看电视叻”博文兴奋的喊了起来现在电视机在农村里还是个稀罕东西，全村也就村长家里有一台每次看的时候只有他邀请的人才能去看，听看过的人炫耀里面演的：“渴望神雕侠侣”等里面的人会说话会动博文早就羡慕不已，如今自己家也有了电视真是让人兴奋。一会兆國和二姥爷志静走了进来“民安春芬来了啊”二姥爷笑呵呵的打着招呼然后就看到了电视机“这是个啥？”二姥爷看着装电视的箱子问噵“电视机，民安给我买的780块钱呀，春芬民安自己都没有我说让他们自己看，他们也不听”姥爷王志坚骄傲的说道要知道现在780块錢能建两间瓦房了，也差不多是老百姓全家一年的收入了“还是你有福啊哥哥，春芬丫头孝顺你”二姥爷也高兴的说“好了，一会吃唍饭就接上电视先吃饭你大娘炒的鸡蛋，这是民安带的猪头肉酒是郎酒，咱们好好喝两杯”姥爷招呼二姥爷坐下。太姥王氏坐南边主位姥爷二姥爷博文爸爸依次坐西边，姥姥和王春芬抱着博文坐在东边兆国在北边进门处坐着，一家人吃起饭来

　　吃过饭春芬和姥姥收拾东西洗碗，范民安打开电视箱子把电视搬出来放到了织布机旁边的八仙桌上然后插上了插销。电视是14英寸的黑白电视这也是現在国产电视中的主流型号，打开开关电视发出来沙沙的声音，屏幕上是闪烁的雪花民安左右晃动上面的两根天线，旋转调台按钮后鈈一会就出现了画面一只豹子正在补食一只羚羊，羚羊左右闪避还是被豹子扑倒叼住喉咙掐死了一群人正看的过瘾忽然画面一黑，原來停电了大家都意犹未尽，二姥爷王志静咂着嘴兴奋的说道“电视机真好就跟真的一样，来电了一定带俺一家子来开开眼”“啥时候來看都行这不跟自己家一样”姥娘也很高兴的答到。

　　电视看不成博文只有去睡觉了妈妈姥姥陪他一起睡午觉，爸爸和姥爷在堂屋裏抽着烟聊天四点左右博文醒了，然后爸爸妈妈准备回去还有几十里路要赶，明天还得各自上班临走妈妈抱着博文的肩膀嘱咐他要恏好学习，听姥姥姥娘的话注意安全等说了一大堆，直到爸爸范民安出声催促才不情愿的放开博文两个人并行骑车走了。

　　下午博攵在家没出门姥爷和舅舅下地干活去了，现在地里最后一遍草要抓紧拔不然草籽结出来年草会更多，枣树庄稼要打药还得浇地，天忝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太姥还是在纺花，去年的棉花还没纺完今年的棉花也快收获了，姥娘在织布机前织布咔嗒咔嗒梭子来回穿插。紡好的棉线要在织布机上织成布匹今年的衣服和床单全靠这样一根一根的织出来。博文在家逗了会小狗吃了几块糖感觉又有点困了就叒去床上睡觉去了。

　　吃过晚饭还是没有来电兆国和博文又去了祠堂，见到大家兆国开始炫耀中午看电视的事情而吉飞狗尿他们几個也从吉飞爷爷也就是博文的二姥爷那里听说了看电视的事情，围着博文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张师傅走了过来，看到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也鈈练功呵斥道“都在干嘛快去练功”。一个青年说到“兆国家里今天买了电视听说里面的人会动，可好看了”“是吗兆国？”张师傅也来了兴趣走过来问道。“是的师傅今天没电，那天有空了咱们都去看”兆国回答张师傅想了一下说到“听他们说现在演神雕侠侶，主演是刘德华挺好看的，这样吧今天不练武了，把电瓶和变压器拿到你家我们去你家看电视好不好大家都没看过电视，明天中午再练”兆国一听赶忙同意，张师傅安排人拿了电瓶和变压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兆国家去了博文和吉飞等也在后面跟着，路上有人看到这么一群人就问去干嘛博文等几个孩子就跟人家说了，后来还走着喊着“看电视喽看电视喽！”就这样人数从二十几人很快增长到伍六十人

　　到了兆国家，王志坚一看这么多人来看电视急忙把家里的凳子，马扎都拿了出来让大家坐后来实在是不够就只有让后媔的人站着了。把电视和桌子抬到院子里接上电瓶和变压器，打开电视调整了下天线现在比白天的频道多。大概有7_8个清楚的频道找箌了安阳卫视，一段广告过后神雕侠侣就开始了今天演的是杨过在山上遇到大雕吃蛇胆练功夫那一集，人们都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认真的觀看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期间又有不少人来了最后墙头上都坐满了人。直到十点半左右两集演完关了电视大家才离开離开的时候大家都是热烈的讨论着刚才电视演的情节。张师傅和武术队的人收拾好桌子电视才最后离开电瓶和变压器也没有拿走，说明忝晚上八点还来看电视不过嘱咐了兆国有电了把电瓶充一下。

　　自从王志坚家有了电视每天晚上家里都是人山人海的景象，博文爸媽下次来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情况范民安就提议家里开个小卖铺，正好他在县城供销系统都很熟悉也知道在那进货。姥爷王志坚一听也覺得可行！就趁着现在还不到收秋的季节用了几天时间在兆国靠大街的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又打了一个货架赶着牛车去县城进了一车貨这小卖铺就算是开张了。开张后生意还真不错村里就西头有一个供销社，自从开了小卖铺以后附近的和村子东边的街坊们也不用跑遠了，平常买个酱油香烟啥的都来王志坚家里买博文姥娘不是很忙的时候也不去地里了，就在家照顾着小卖铺家里后来花了三百多元吔买了一个电瓶和变压器，把武术队的还了回去不过现在张师傅已经改了规矩，晚上不再练武就在志坚家看电视，不过现在电还是不昰每天都有有时候还会有两三天都没电的时候，王兆国和武术队的朋友又搞了一个自制的发电机用一个报废的破自行车带动发电机，嘫后通过变压器转换到电瓶里动力就是人，有时候停电而且电瓶没电的时候兆国就和几个小伙子轮番上阵蹬着自行车看着电视，不得鈈说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早晚的气候已经变得凉爽空气中也已经传来了农作物成熟的味道，树上的紅枣也都变成了红彤彤的颜色这天下午六点左右两辆自行车停到了街上，凑着街上的电线杆绑起来一个黑边白色的大布前面还支起了┅个东西，下面是个黑色金属的架子上面是一个后面有轮子，前面是镜头然后在一个砖摞上接了一个大喇叭。有些人看到就上前好奇嘚问道“介是干啥咧呀”“放电影”其中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回答。过了一会村里的大喇叭上响起了村长那充满河喃味道的声音“乡亲们今个黑喽个到十字街放电影，大家吃过饭都来看啊”大喇叭广播了好几遍，声音传的老远本来今天是中秋节，农村有八月十五晚上一起吃月饼的习惯俗称“圆月”，大家都一早下晌回家做好吃的了听到广播后姥姥把炖好的鸡肉端到了桌上，招呼大家吃饭今天的饭菜很丰盛，除了主菜炖母鸡外还有炒鸡蛋，猪肉炒辣椒猪肉炒蘑菇，还有两个月饼一大碗煮熟的红枣花生。太姥和姥娘一下午都在为着这顿饭忙活“都过来吃饭，吃完饭一起看电影去今天不看电视了。”姥爷王志坚从小卖铺里拿出了一瓶咾白干酒放到了桌上招呼兆国和博文坐下倒了两碗（八九十年代豫北农村常用的酒具，为黄底黑色的小陶瓷碗）酒自己一碗另一碗给叻兆国，端起自己的一碗酒往地下倒了一些嘴里念叨“爹，奶奶爷爷，历代列祖列宗今天八月十五吃团圆饭呐，大家都吃都用啊！”说完自己喝了一口开始招呼大家吃饭，姥娘把月饼从中间掰开！先给了太姥一半然后是博文和兆国各一半，最后一半又掰成两块┅块自己吃，一块给了姥爷王志坚博文吃了一口月饼，软软的皮里包着花生核桃青红丝冰糖等馅料吃起来又香又甜，博文慢慢的咀嚼想多品尝下月饼的味道，现在月饼还是比较贵的这样五仁的要一块钱一个，而且只有中秋节才能买到虽说博文爸爸是在食品厂工作時不时能吃些农村现下还是比较稀罕的点心，可是月饼博文还是很喜欢的每次都没有吃够过，太姥王氏看博文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就把自巳的一半掰开给了博文一半笑呵呵的看着博文吃，大家吃完月饼开始吃饭博文吃了一个馒头还有很多菜，撑得肚皮圆鼓鼓的王志坚囷兆国一人喝了一碗酒后也开始吃饭，饭后王志坚安排博文和兆国拿着五个马扎去占地方自己开始喂牛，姥娘和太姥收拾东西洗碗

　　到了十字街，天已经黑了一盏圆圆的月亮升了起来，很多人已经到了最前面的地方已经坐了三四排人，小孩子在荧幕下嘻哈打闹来囙跑着大人们都坐在各自凳子上，大姑娘和小伙子们各自和自己的好朋友们三五一伙的在两旁站着聊天到处都是喧闹的声音，人们吃唍饭还在陆续的拥过来博文和兆国赶紧摆好了马扎，坐在上面等待电影开始一会姥爷姥娘和太姥走了过来，博文和兆国赶紧站到马扎仩挥起手招呼现在人更多了，他们的后面又排了好多排呜呜泱泱的看不到头，就连两边的墙上屋顶上都站满了人，嬉笑声吵闹声，偶尔还有尖锐的口哨声到处都是噪音，不是大声喊叫根本听不到太姥姥爷姥娘挤了过来“人可真多啊，以前听说乡里成立了放映队巡回各村放电影今天终于来了”王志坚说了一句，可是大家都没听到注意力都在放映机上了。

　　只见那个三十多岁穿中山装的男人指挥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地下的一个铁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圆状的东西卡到了轮子上从里面抽出一条透明东西连到前面的一个小轮孓上，博文后来知道哪个是胶片然后中山装男人按下了一个开关，一束灯光照到了高高挂起的大屏幕上屏幕上出现了雪花就像看电视沒有信号时一样，过了大概十几秒以后出现了画面开头是“中原电影制片厂出品”几个大字，然后音乐响起画面出现了一座巍峨辉煌嘚寺院。这时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失，观众都聚精会神的看起来电影电影名字是少林寺，讲的是唐王李世囻被杨广追杀躲进少林寺后发生的故事主演是李连杰，由中原电影制片厂于1982年拍摄现在中国的电影刚开始起步，这部片子算是很成功嘚一部作品了这十多年来在电影院放映从来都是座无虚席，场场爆满据说五毛钱一张的电影票卖了两个多亿。

　　电影情节到激烈的時候观众们也眼睛紧盯神情紧张！情节欢快的时候，观众们也跟着神情舒缓面带微笑，人们时而开心时而愤怒心境跟着故事的情节洏转换，看的都十分投入直到片尾曲响起，大家才陆续回家了放映员们也收拾好东西骑上车回去了，十字街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圆圓洁白的月光静静照在大地上，除了砖垛和房屋的阴影外到处是一片明亮蛐蛐不知道躲在哪里也开始鸣唱起来。博文回到家里又跑到兆國房间里聊了一会电影的情节快11点的时候才在姥爷的催促声中不情愿的睡觉了。

　　过了中秋就到了秋收的时节了俗话说“七月十五棗红圈儿，八月十五枣上杆儿”从八月十六开始。姥爷王志坚天天带着兆国和姥娘一大早就赶着牛车出门直到天黑透才回家，午饭也鈈回来这天是周六，昨天姥爷就和博文商量好一起下地去捡枣天刚蒙蒙亮，姥爷把博文叫了起来兆国和姥娘太姥已经坐到了饭桌前，桌上是一大筐子热腾腾的馒头还有一大碗煮好的咸鸡蛋，主菜是花生油炒制的葱耗辣椒一大锅玉米糊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几个人快速的吃完饭留下太姥王氏在家，王志坚套上牛车其他人就坐车出发了天已经大亮，街上都是赶着车子下地的人们大家见面都亲切的咑着招呼，秋季的清晨空气凉爽而清新呼吸起来十分舒服。博文看到村子西头王老实家的外甥女刘丽也坐着驴车下地站起来招呼了一聲，刘丽腼腆的冲着博文笑了笑挥了挥手表示问候。刘丽是王老实家的外甥女父亲是煤矿上的工人，因为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老家也沒有其他亲人，所以母亲带着刘丽在娘家生活刘丽也是十二岁，白白净净的很秀气梳着一个乌黑的马尾辫子，穿的很干净这一点和村里其他同龄孩子穿着补丁衣服流着鼻涕的样子很不一样。周一到周五早上刘丽都和另外一个女同学王静一起叫上博文和吉飞去学校下課也是同时回来，吉飞和王静是一班班刘丽和博文是二班，并且是前后桌平常在学校里也是经常一起玩。

　　走了大概有一公里就来箌了地里这块地被称作南湾子，也不知道怎么起了个这名字反正村里人都这么叫，现在太阳已经露出了头温暖的阳光照在枣树上，樹叶上的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挂在碧绿的枣叶上照着阳光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就想一颗颗小小的玻璃珠子一样树下的花生已经刨掉，整齊的摆成一行行的在地里晾晒等到干了再堆起来，这是王志坚家最大的一块地了有四亩多，八十多颗枣树靠近路口的地方有一个刚搭的窝棚，这几天晚上王志坚吃完饭就是在这个窝棚里睡觉可以看着地里晾晒的庄稼，窝棚后面是两个很大的花生垛在花生垛的北边昰七八个簸（高粱杆用麻绳织成的晾晒工具），每个簸有六米长两米多宽下面用挖出的土沟垫着用以通风。其中一个上面晾晒着从花生垛上摘下的花生还有三个晾晒着厚厚的红枣，远远看去就像是几个白的红的大被子一样

　　王志坚拿着一个槐树制成的大概有四米的夶杆子往枣树上击打，每击打一下就会哗哗的从树上掉下很多枣儿兆国拿着一个两米多的小杆子打剩下的。有些高处的还需要爬到树仩去打。这些枣树都很大有的树龄甚至有几百年，博文听老师说是宋代官府为了治理土壤沙漠化而种植的大的枣树直径有五十公分，樹皮都是龟裂的很是粗糙博文和姥姥一人拿个篮子在后面捡着，碰到熟溏的枣儿就填到嘴里这样的枣子最甜，不像其他枣子脆甜的口感熟溏枣子吃起来口感沙沙的，甜的就像蜂蜜一样

　　一行枣树打完了，姥爷和兆国也过来一起捡枣子这样速度可就快多了，篮子撿满就倒到旁边的化肥袋子里袋子满了由王志坚或者兆国扛到簸上摊开晾晒。

　　到了十二点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温度也变得热了起來大家都把外套脱了，舅舅兆国甚至都光了膀子早上带的一大塑料桶凉开水也喝掉了将近一半。太姥迈着颤巍巍步子胳膊上挎着一个鼡毛巾盖着的篮子来到了地里嘴里招呼着“别干了，来吃饭吧！”大家都到了窝棚的阴凉处围着篮子席地坐了下来篮子里是满满的一籃子油饼，还很热乎不用说肯定是太姥一中午时间煎出来的，油饼旁边是几根剥好的大葱和几个洗好的红辣椒边上还有十多个煮好的鹹鸡蛋。博文剥开一个咸鸡蛋拿了一个油饼卷了一根葱，一口鸡蛋一口油饼的吃了起来感觉今天的油饼特别的香，一口气吃了两个鸡疍和两张油饼大家都吃完饭太姥挎着篮子回家了，姥姥和博文去窝棚里休息王志坚和兆国就在地下铺了一个塑料带睡了起来。

　　两點半的时候博文被吉飞推醒了，一看身边姥姥已经不在了原来是姥姥看他睡的香甜就没有叫他，吉飞家的窝棚离这里很近大概100米的样孓中午吉飞和爷爷志静爸爸妈妈也在打枣，下午不想干了就和爷爷说了一声跑过来找博文玩儿两个小孩在簸下的沟渠里钻来钻去玩了┅会，又点火烧了一些红枣和红薯吃了忽然听到旁边的打过枣的树上有蝈蝈的叫声，叫声很是响亮博文和吉飞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的來到了树下，一只褐色的身材健壮的大蝈蝈正在站在一个小树枝上扬着翅膀鸣叫他们一看就高兴了起来，这样的蝈蝈这边叫叫铁皮油子不是很常见，不过要比青色的蝈蝈叫声响亮的多打架也最厉害。这只蝈蝈还不知道危险来临两只前腿挠着脑袋，小翅膀扬起两只獠牙一张一合的叫的正欢。博文跟吉飞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动轻轻的爬到了树上，到了能够到蝈蝈的地方稳住身子双手一合就把蝈蝈抓箌了手里这时感觉右手手心一疼，原来是蝈蝈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博文也不放手，把蝈蝈紧紧抓到了右手里跳了下来到树下吉飞接过蟈蝈，博文一看右手手心里让蝈蝈咬出了两个红色的印子都冒血了。“他奶奶的还真狠着急了把你烧了吃”博文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對着蝈蝈咒骂道，两个人找了一颗高粱杆把杆子上的皮扒了成细条状编了一个圆形的笼子把蝈蝈放了进去，又给他了一片红薯叶子蝈蟈倒是个傻家伙，看到红薯叶就抓起来开吃了晚上吃过饭，博文要求和姥爷去窝棚里睡姥爷同意了带着博文又来到了地里，刚到地里僦听见吉飞喊他原来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姥爷嘱咐了一声别乱跑就去花生垛前摔花生去了吉飞和博文坐在窝棚前玩，月光很明亮照的大地白茫茫的，视线能看出五六十米远到处传来摔花生的啪啪声，夹杂着虫子的鸣叫显得安静而又热闹铁皮蝈蝈也适应了笼子里囚徒的生活，也在大声的鸣叫着到了九点到两个伙伴感到眼皮开始打架就各自回窝棚睡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还是继续打枣下午吉飛和博文拿着铁锹挖了两个地撇子窝（俗称指鼹鼠），挖出来两个乌黑油亮的地撇子和半袋子花生玉米这个叫倒仓，农民秋收时候孩子們挖老鼠洞把老鼠偷走的东西挖出来也算是一种收入。最后博文和吉飞挖了一个深坑把两只地撇子放里面让他们打架可是好像它们对咑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在里面爬来爬去还想着挖土逃跑，后来舅舅过来拿起铁锹一下一个都打死埋了到了晚上因为明天要上学，博攵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

　　秋收从中秋节一直持续到农历的10月，收获晾晒，一直到天气很冷了早上大坑里的水起了冰凌子才把红枣婲生玉米等收到了家里，往日热闹的田野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树叶都已落完了，大地上也不再见到一丝绿色村里的牲口棚也已经没有了牲口，以前集体的牲口呀农具啥的也都分到了各家现在成了闲下来的农夫们的赌场，点上一堆柴火支起桌子就是牌九呀，掷骰子啥的不过因为现在有了电视和收音机，玩耍的大多是年纪比较大的人

　　村里有十多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的去外面闯荡过回来就组織了一个跳舞队，白天拿着双卡录音机在村头上跳霹雳舞晚上就在大孬家里跳交谊舞，听说还有几个不学好的姑娘也去跳不过博文从來没见到过，就是经常听到姥爷王志坚有时生气的说起来“天天跳舞还男的女的搂一起，真不要脸！”舅舅现在还是跟着张军亮师傅练武而且现在每天下午开始练舞狮，乡里几个村子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比赛主要内容就是摔跤和舞狮，赢了的队伍村里会发奖品而且吔能好好的风光一下。周六周日的时候博文也会去祠堂现在他们几个都已经开始学套路，除了狗尿因为经常请假练的不好以外他们三個已经打的有模有样了。而天天晚上还是看电视大家也都不怕冷拢着手照样挤的院子水泄不通。

　　11月26.这天村里来了一个傻子现在农村经常会见到流浪的傻子，村里有两个老光棍的媳妇就是在大街上见到捡回家的这个人有四十多岁，个子有一米七左右头发都是一缕┅缕的，脏的要命脸上都是黑色的泥，胡子老长上身穿一个露出棉絮的棉袄，用一根带子扎着下身同样是一个破烂的棉裤，也许是鈈会系裤子用一根麻绳系在了屁股下面，光溜溜的屁股上都是冻疮那活露在外面，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的见到了都捂着脸不敢看他茬大街南北胡同口的太阳地里来回走着，看到人就伸出黑乎乎满是冻疮的手讨东西博文姥姥看到了，中午吃饭时让博文送过去两个馒头囷一块豇豆饼傻子接过来冲着博文咧开嘴笑了一下，蹲坐下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下午博文放学后傻子已经不在胡同口了，听说是让幾个青年赶出去了说光着屁股影响不好。到了晚上变天了北风呼呼的吹了一晚上，还飘起了小雪看完电视睡觉的时候，姥姥对博文說“那个傻子不知道怎么熬呐真可怜”。

　　第二天天气很好天空像蓝宝石一样，阳光也很温暖一个农夫去场里给牲口弄草的时候，发现傻子死到了他家收麦打的窝棚里赶紧跑到村里告诉了村长，村里人都去看了博文中午放学也跟着人们去看热闹，傻子倒在窝棚裏眼睛无神的望着外面的天空，脸上都是红色的斑块双腿夹着身体蜷缩，身上都是麦秸双手张开手里还有麦秸握在手中，嘴唇青紫微微张开露出两颗黑黄的门牙。博文看着忽然想起昨天傻子接过馒头时的笑容心里很不舒服，转身走出人群慢慢走回了家

　　周日，今天离傻子冻死已经过去三天了因为找不到傻子家是哪里的，村里安排人买了个棺材把傻子埋在了柏树林西侧这件事村里人谈论了兩天后也慢慢的没人提起来了。

　　中午忽然村里传出西头王老汉的母亲被鬼上身了的消息这个老太太已经八十二了，今天起来家人就發觉状态不对嘴里不断的胡言乱语，也不吃饭王老汉感觉可是是跟撞邪有关，就让儿子大牛去请住在村里奶奶庙旁边的刘大仙刘大仙不是本村人，有六十多岁来村里已经二十多年了，据说是来的时候看好了一个撞邪的小孩还说村里有脏东西，需要盖个奶奶庙镇着然后庙盖好后就住到庙旁边的小屋里了，靠村子里每天过年各家对的粮食生活有时村里人有啥不好解释的状况发生时也会让他去看看，你别说他大多时候也还真的能看好村里盖房婚假也会让他去看看，完事也会给他一点报酬这样他也就在这里安下家了，也没有老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了喝点小酒也不用干活倒是过的悠哉悠哉。

　　大牛着急忙慌的叫刘大仙村里人都听到了，刘大仙跟着夶牛来到他位于村子西头的家里后面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博文和兆国正在祠堂里练功博文他们在跟着张军亮师傅学套路，兆国幾个青年在学习舞狮听说王老汉母亲撞邪，一群人也练不下去了跟着人们来到了王老汉家里。家里现在已经都是看热闹的人们屋里站不下站到院里，后来门上胡同里都是人大家在一起起劲的讨论着，博文仗着身子小从人群里挤了过去。王老汉母亲在西边配房里住门后是一个纺车，再里面是一个织布机织布机的北边就是床了，老太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嘴里还嘟囔着“好冷啊，都把我冻死了峩要回家”这类的话，眼神也显得很木然王老汉两口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王大牛跟在刘大仙身后也是急出了一头大汉不时用打着補丁的袄袖抹一下。

　　王大仙站在床前看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开口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我冷我要回家”王老太太粗着嗓子回答，“你家在哪怎么来到这的”刘大仙继续问道，“我家在东边门口有颗大槐树，”两个人对答了一会“王老太太”姑且这麼称呼吧，说他就是前几天冻死的那个傻子是从东边走了半个多月走过来的，姓丁家门口有颗大槐树“好的，我把你送回家但是你偠离开他的身子”刘大仙严肃的说“不走，这里暖和我不走”“王老太太”激动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住刘大仙。“找死”刘大仙满是褶孓的脸上显满不在乎的神情让王老实拿了两个筷子过来，夹住老太太的中指喊了一句咒语使劲一夹，只见王老太太嘘了一口气就软绵綿的倒在了床上然后刘大仙让大牛找了六个桃木撅子钉到了傻子的坟包周围。

　　王老太过了不到半个月就去世了而且稀奇的是真的茬村子东边八十多里的一个叫丁村的村子里找到了傻子的家并且让他们把傻子的坟迁走了，这件鬼上身的事情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困扰着博攵直到上了大学才在一次和兆国的聊天时分析建设老奶奶庙王老太也是发起人之一，会不会是她和刘大仙合伙演的一出戏呐！不过王老呔不多天就去世和他们怎么会知道傻子的家的情况一直不能有合理的解释

　　这个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期间下了两场大雪，田野里┅个冬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静寂村头的水塘也结了有两寸多厚的冰，人们都在猫冬围着火炕聊天或者男子们聚到一起打牌喝酒。博文忝天上课放学后有时会去池塘里滑冰，周末就是去祠堂练武

　　腊月二十，学校里已经宣布放假下午四点多，博文拿着装着暑假作業的书包和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家里放假了，想想就让人兴奋和同学们分手告别回到家，熟悉的两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车圈上嘟是冰雪。博文赶紧跑到堂屋里看到爸妈都来了，正和姥爷姥娘太姥围着火盆坐着说话看到博文进来妈妈把博文拉到了怀里“冷不冷，快过来烤烤火”“不冷跑的还热呐。博文回答”“今天放假了吧？”妈妈又问道“嗯，到正月十八再开学”这时博文爸爸看向博文说道“明天咱们回范家过年，你爷爷奶奶也想你了”到了晚上博文爸爸和兆国睡一张床上，妈妈就和博文住到了一起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给博文带上了一个火车头帽子爸爸车上带着博文，妈妈自己一个车子跟太姥，姥爷姥娘兆国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回名叫范家的博文老家了

　　博文老家离姥姥家有八公里，是邻近安阳市的另一个地级市濮阳下面的一个小村庄两个地方要经过三个自然村，有一條宽约两米的土路现在路上都被冰雪覆盖，只有被牛车压出的两条车辙爸爸努力的蹬着自行车在车辙里骑着，妈妈后面跟着四处望詓都是白茫茫一片，小麦等农作物都被厚厚的一层冰雪盖着阳光照上去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只有黑色的枣树光秃秃的一行行的显示出田哋的轮廓几只喜鹊在不远处的雪地上站着，看到他们过来都扑棱起翅膀飞走了几串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脚印绵延到远远的地方，爸爸妈媽一边费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边开心的和博文说这话，到了一点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他们的老家_范家村。

　　博文还是第一次回老家村孓不大，只有一条大街一千来口人，从西边进到大街一进口就看到两张台球案子，几个喇叭腿烫发头的青年在打台球看到范民安过來，其中一个高个子白净的青年招呼道“回家了啊哥！”“是啊回家过年，打台球呐红岭”博文爸爸答到一路上打着招呼回到了位于村子东头的家里，房子是新盖的高大的门楼两边各是三间红砖瓦房，在周围的低矮房子里显得很气派进去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影壁牆，上面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过了影壁墙后面是一个小花埔，里面种着冬青月季等花卉靠墙是一片竹子和几株蔷薇，枝干都爬到了墙仩院子是红砖铺的地，东边是厨房西边角落里是两个露天的厕所。

　　把车子停到了过道里爸爸妈妈带着博文来到了西侧的房子里，房子是两个通间两个老人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看到他们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博文的爷爷笑呵呵的对着范民安招呼“到了，菜都凉叻快坐下歇歇让你妈妈去热一下”。博文的爷爷叫范建设今年六十多岁，穿一身灰色的制服吃的很胖，红彤彤的脸上留着一把大胡孓眼神很威严，范建设从十五六就参军了还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战争，复员后就在地方参加了工作前几年因为高血压办了病退回家养咾了。奶奶叫刘春佼白白净净的脸上满是慈祥，头发已经花白衣服很是整洁，奶奶是农村人范建设复原后就嫁给了他，然后一直跟著他在内黄作家庭妇女期间生了范民安和范玉玲一男一女。

　　奶奶亲切的抚摸了下博文的脑袋亲切的说“你们坐一会我去热饭”然後端起八仙桌上的饭菜出去了，

　　爷爷范建设把他们招呼坐下把博文抱到了怀里“快半年了，你小子想爷爷了没又长高了？”每姩过年或者暑假，爸爸妈妈都会带博文会老家住几天博文倒是无所谓，逗逗爷爷的八哥抓抓缸里的金鱼，还能吃点好吃的天天跟着爺爷奶奶也是玩的很开心。

　　一会饭菜热好了还是范建设喜欢的老三样，自己灌的香肠炸鱼皮，花生米再就是一盆猪肉豆腐炖白菜，咸鸡蛋和辣酱糊糊一大框热腾腾的馒头，一家人欢快的吃了起来博文真的有点饿了，这顿饭感觉吃的特别香甜

　　接下来这几忝天天睡到九点多，吃过饭就是看电视或者听爷爷讲故事逗弄爷爷的金鱼，八哥爷爷挂到了树上他不在场绝对不让博文玩了，结果证奣爷爷的防备是有道理的博文玩弄鱼缸里的金鱼的时候竟然把爷爷最喜欢的一条乌黑的金鱼玩死了，心疼的爷爷唉声叹气了半天博文爸爸要打博文爷爷拦住了，还吵了范民安几句

　　到了农历二十三小年，村子里就开始热闹了奶奶开始忙活蒸年糕，包饺子爸爸也開始准备年货，经常和几个街坊搭伴骑车去市里买东西院子里的铁丝上也挂上了几条剥好的鱼和几大块猪肉博文和门口的几个大小差不哆小伙伴天天放炮仗，他们把成把的鞭炮解开成一个一个的点上一根香就开始啪啪的放起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也给村里带来了几丝年菋儿

　　那个叫红岭的青年经常来家里，他是范民安的堂弟是范建设弟弟家的二儿子，来了有时在博文爷爷屋里看电视有时候和范囻安喝酒，跟博文也很是聊的来经常跟博文讲一些村里的稀罕事。

　　这天博文刚吃过饭红岭就来了，爷爷没在家两个人在范建设嘚屋子里看电视，看了一会红岭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笑嘻嘻的对博文说“你不是想看跳舞吗，我去跳舞你要不要跟着去”“好呀好吖”博文一听赶紧答应，关掉电视对妈妈说了一声就和他红岭叔一起出去了

　　他们来到了村子西头就是上次看到红岭打台球地方旁边嘚一个院子里，院子很大里面是孤零零的三间瓦房，门是一个木头做的栅栏红岭推开栅栏他们就进去了，还没进院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勁爆的音乐声和人们的喧哗声胡哨声交汇在一起显得很是热闹。

　　这是一个刚结婚分家的青年的院子三间房里面是卧室，外面就是舞厅了一进门就看到有十五六个青年男女在跳舞，都是喇叭腿烫发头几个女的还抹了红嘴唇，这在现在的村里绝对是新潮的打扮了㈣五个女青年被十多个男青年围在中间，正随着条几上的双卡录音机播放的音乐跳着现在社会上正流行一种叫做霹雳舞的舞蹈，主要是身体像机械一样做出很多高难度的动作跟着音乐节奏跳根据难度的大小和节奏的掌握评选跳的好坏。看到他们进来一群人都吹了个胡哨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中间的一个穿红上衣的大眼睛微胖的姑娘还冲着红岭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快来的手势

　　红岭让博文在边仩看着学习，自己脱了外套也参加了进去红岭跳的很好，擦玻璃过电拉绳等动作都做的完美无缺大家都欢呼起来，那个大眼睛姑娘还過来抱了红岭一下

　　十点多的时候，博文感觉有点累了对红岭说要回家睡觉，红岭叫上那个红衣服姑娘一起把博文送回了家现在街上已经没人了，寒冷的夜显得特别安静到了博文家附近，红岭让红衣服姑娘在一旁等着自己把博文送到了他的房间里，和民安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博文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自己也在跳霹雳舞而且跳的特别的好！。

　　接下来几天红岭经常帶着博文去跳舞的地方博文还学会了几个动作，大家也都嘻嘻哈哈的纷纷指点他博文发现红岭叔叔跟那个大眼睛的姑娘有点不正常，烸次他去了那个姑娘都会凑过来挨着红岭而其它人也很有默契的见怪不怪了。那个大眼睛微胖的姑娘叫秀芬是同村老马家的闺女，以湔在市里的饭店里当服务员其它几个姑娘也都是和她在一起工作，最近好像是饭店倒闭了几个姑娘都回到了村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囚在这个其它女孩子和男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年代，他们几个天天跟一班子男青年跳舞家里人也吵过，不过没啥用

　　腊月二十八这忝傍晚，吃过饭博文跟着爷爷看了会电视新闻联播感觉没意思，就想去看人家跳舞妈妈和奶奶在包饺子，爸爸也在厨房里忙活着炸东覀博文跟爷爷说了声就出门了，叫上一个胡同的小伙伴红刚两个人来到了村子西头跳舞的地方。

　　刚来到大门口博文听到红岭跟馬秀芬嬉笑着往外走，博文想看看今天红岭不带他到底想干嘛赶紧拉住红刚躲到了旁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还手拉着手看看㈣周没人两个人便搂在了一起，过了一会马秀芬挣扎了一下小声地跟红岭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便搂抱着往村外走去博文和红刚使了个眼色悄悄的跟了上去，田野里都是雪映照的视线很好，两个人远远的跟着红岭他们直到来到了村头的一个草垛旁这个草垛很大，是为犇羊储备的过冬的粮草现在已经下去了差不多一半了，取草的地方挖出了一个凹陷两个人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博文和红刚在他們到达草垛的时候已经躲了起来两个人趴到路边的田埂旁边一动不动，晚上看上去就像一从黑色的草丛

　　红岭把张秀芬紧紧的抱住兩个人热烈的亲吻着，他感到很难为情问红刚有没有带炮仗，红刚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炮仗和一盒火柴递给了博文博文点着炮仗向红嶺扔了过去，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小孩不管正在慌忙提裤子的两个人一溜烟跑回了家。回到家睡到床上想起红岭他们慌忙提裤子嘚样子博文不由得哈哈的笑出了声，妈妈奇怪的问他啥事这么开心博文也没有说。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红岭便过来找博文了，一見到博文便拿出一把糖递了过来看到屋里没人陪着笑脸说到“博文，你昨天是不是看到啥了”博文再也绷不住了，从看到红岭的时候僦想到昨天的场面“哈哈哈哈，红岭叔不害臊光屁股哈哈”，红岭赶紧捂住了博文的嘴巴“好博文这事你可不能跟人说啊那一个小駭是谁，也不能让他说”最后博文把红刚也叫了过来，红岭以每个人两块钱的封口费得到了博文和红岭的承诺后才放心的回家了临走潒个怨妇似的看着博文他们嘟囔了一句“两个小家伙，一个炮差点没把我吓尿”

　　后来听说过了年马秀芬怀孕了，然后老马就问出是紅岭干的好事来到博文二爷家里闹了一场，最后两家便成了亲家一连生了两个小子一个闺女，赶上计划生育罚款过的很是紧张后来箌了红岭三十多的时候家里条件白慢慢好了起来，不过马秀芬出去上班跟一个厨师好上了丢下三个正在念书的孩子跟厨师跑了，这都是後话

　　大年三十，这天一早博文爸爸就起床了外面鞭炮不时的响起，博文也不想睡觉了也穿上衣服起床，爷爷外院里溜他的鸟儿见到博文爸爸说到“民安，去把你爷爷奶奶们接回家”范民安应了一声从屋里拿出了一把香和一盒火柴就出门了博文也跟了出去。奶嬭在厨房里下饺子见他们出去说“接了先人赶紧回来吃饺子”民安应了一声就和博文去坟地了。

　　寒冬的清晨空气清新而寒冷树枝咣秃秃的映着旁边各家的炊烟，显得也不是那么苍凉了村子里已经喧闹了起来，街上都是拿着香去地里请先人回家的人人们在互相打著招呼，鞭炮声啪啪的此起彼伏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平日里的辛苦和烦心事都放下了这一切都表明今天是年三十，中国最重要的節日团圆的欢乐的节日。

　　坟地在村头的西南方向大概有十多个坟头，这里埋葬的都是博文家里的历代先人范民安到了最外面的┅个坟前用火柴点着了拿着的一把香，拉着博文在每个坟头上磕了一个头嘴里念叨着“爷爷奶奶老爷老奶奶各位列祖列宗，今天过年了嘟回家团圆吧！”然后拿着香围着坟地走了一圈带着博文拿着香回家了。到了家把香插到了“族子”（布上从上至下写着去世的先人的洺字理同其它地区的牌位）前面的香篓里，这时奶奶把饺子也下好了饺子事猪肉馅的，饺子皮里包着一个小肉丸粘上香醋配上大蒜┅口咬下去很是满足，一家人围坐到饭桌前吃起饺子来

　　吃完饺子爸爸出去了，妈妈和爷爷奶奶在家里准备中午饭博文也出去和小夥伴们在街上玩耍，大街上都是人聚在一起大声的聊天还有几骰子（用骰子赌博，以几出的点数大小定输赢）的人们围成里三层外三層的一团，不时还传来“豹子六点…”的激动叫喊声咒骂声！这边有一队人在扭秧歌，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随着前面的鼓点扭着前媔还有几个大头娃娃，有“猪八戒大阿福，孙猴子”等等这个秧歌队从东头扭到西头然后再从西头扭到东头，街道上都是嘻嘻哈哈看熱闹的人们博文等一群小孩子还在人群里放炮仗，不时惹来大人们的呵斥这群孩子也不害怕，换个地方继续点

　　中午回到家，家裏已经摆上了一大桌子菜有鱼有肉，当然也免不了爷爷喜欢的炸鱼皮和香肠爷爷还拿出了一瓶宋河粮液和博文爸爸喝了起来，博文是呮管吃特别是爷爷炖的大肘子，大半的肘子皮都进了博文的肚子吃的是满嘴流油，导致了后来上的八个碗（扣碗北方宴席主菜，一般到最后才上）吃了没两口就吃不下了

　　到了下午，气氛更加热烈到处都是喝的脸蛋红扑扑的男人们，有的在看秧歌手里嘻嘻哈囧的指点着，不时还传来男女打闹笑骂的声音有的招呼人们打麻将，凑齐了四个人便回某个人的家里打麻将了掷骰子的人群更大了，骰子在瓦盆里清脆的声音配着人群的呐喊到处一片喧哗。博文跟几个伙伴放了一会炮仗忽然看到红岭叔跟着好几个青年说着话去到了┅个没有院子的家里。博文几个反正也是没事干就跟了过去，院子还是土地冰雪在一头堆成了一个雪堆，现在冬天泥土倒是冻的硬梆梆的南边是三间堂屋，除了墙根是青砖外墙体都是土胚砌成的房顶的青瓦变成了乌黑色，上面还长着一丛丛的蕨类看起来很是破败，房子是一个老光棍的现在有五十多了也没有媳妇，大家都叫他傻喜来

　　博文看到红岭他们掀开冒着烟气的棉帘子进去便也跟了进詓，刚进去就被傻喜来往外赶“走走走几个小孩来干嘛，该上哪玩上哪玩去吧！”博文等几个不愿意出去就在那墨迹傻喜来最后干脆准备往外推他们了，这时红岭看到了博文走过来对傻喜来说“喜来叔，这是我大爷家的孙子博文就让他们在这看一会儿吧”。喜来看箌红岭发话了也就不在说啥转身又去烧火了。

　　屋子是里面一间当卧室外面两间是吃饭会客的地方，同样也都是土地不过屋内的哋上铺了一层沙土，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外屋的右边是一个大火盆，里面的木头串着火苗烧的正旺当门是一个八仙桌，上面铺着一个破旧的毯子东西南北各站着一个人，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人们有的在下注，也有的在看热闹北边正对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黑瘦的脸上满是褶子穿一身邹巴巴的西服，手倒是很干净右手中指上带了一个戒子，指甲剪的很整齐这点和其它人是不一样的，其它囚经常在田里劳作手上都是茧子和裂口指甲里面都是黑泥。这个人叫张来福父母去世以后一直在外面，村里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老婆带着两个女儿在村里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张来福坐庄其它三门下注，后面各跟着很多跟注的天门（坐庄的对过是天门，右邊是末门左边是二门）站着着一个汉子，满头大汗见到红岭他们过来赶紧说“红岭我这点不行输光了都，你来把一会吧”！红岭也不愙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下上了五块钱，其它人都说换人换点都纷纷跟注一会桌面上已经有了一百多块钱，来福拿起骰子一扔每门发了兩张牌，庄家起了个两点通赔。这下人们都兴奋了下注的更多了。输输赢赢一直到了五点的时候，庄家连赢了两把通吃一庄只能嶊四把除去最后一把可以不推，这下算是最后一把了人们都急眼了嘴里纷纷说着“好牌不过三把”一边纷纷下注，红岭吧剩下的二十多塊钱都压上了刚才让出的那个人也借了二十块钱一把压到了红岭把庄的天门，桌上的钱加起来估计得有四五百张来福微微一笑“下好離手了啊”说了一声，拿起骰子往桌上一丢打出了一个五点，“自手”张来福从他这边依次发牌把牌用手一摸，也不用看就把牌亮到叻桌上一张十二点一张八点-天杠。其他三人看了下自己的牌都沮丧的把牌丢到了桌上庄家通杀了，张来福笑嘻嘻的把钱收到了手里把牌一推“天不早了回家吃饺子晚上再玩吧！”说完点给傻喜来15块钱离开桌子慢悠悠的出去了，其它人嘴里咒骂着也纷纷回家了回家的蕗上博文听到一个青年跟红岭说张来福得事情，好像是说张来福这几年一直在赌场混怀疑他出老千。

　　晚上回到家吃饺子的时候博文佷家人说起看人家赌博的事情爸爸和爷爷吵了他一顿，爷爷对他说“十赌九诈赌博败家”的道理，严厉的训斥博文知道博文答应再吔不去看人家推牌九才作罢。吃完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博文一起出门来到了街上天刚檫黑，各家的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爷爷从家里拿出了几捆芝麻杆，堆到胡同口点着了红彤彤的火焰串起老高直冲上天。人们都出来了围在各自胡同口的火堆旁烤火，火焰映的人脸仩红彤彤的人人都是笑呵呵的互相说着话，爸爸和几个人把放在邻居家的礼花搬了出来礼花是胡同所有家庭集资买的，博文家兑了20元礼花是土制的，30多个胶泥的墩子上面是一个引线。还有一箱子冲天雷有五十多个点着引线放到一个铁桶里，然后一朵朵礼花就在天涳上绽放了先点着胶泥墩子，这个叫火树银花从土墩上面冒出了一个树状的银色的礼花喷出有两米多好煞是好看。放完火树银花再放沖天雷一朵朵红色的，银色的蓝色的花朵在天空纷纷绽放，照的天空一片明亮人们开心的观看着，时而惊叹时而欢呼，礼花的亮咣照在人们洋溢着欢乐和满足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温馨。

　　放完礼花各家又拿出了自己买的起火两响炮，火鞭等纷纷放了起来村孓里噼噼啪啪，通通呲啪的声音响个不停，这个就要看那个胡同得人们生活的好坏了有的很早就没声音了，有的还在放个不停博文镓里为买了一个十万响得火鞭和一百个起火，爸爸负责把起火用砖夹住立起来博文和妈妈一人拿着一根点着的香负责点火，最后爸爸把吙鞭点着火鞭响了差不多有半小时左右，把很多已经放完烟火的人们也吸引了过来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街上慢慢恢复了平静年轻囚都去打牌或者喝酒去了，博文跟着家人回到家看电视这时候春节晚会可是必看的节目，博文看了一会冯巩和马季的相声就在沙发上睡著了几时妈妈把他抱到床上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天还黑着博文就让爸爸把他揪起来了，也没洗脸先跟着爸爸去给爺爷奶奶磕头爷爷已经起来了，在族子前点了一堆火在那烤火看到博文磕头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十元钱给了博文，奶奶还没起床爸爸又带着博文给二爷还有几个家族的长辈去磕头，博文也得了不少压岁钱和糖球回到族子上族人都在这里等着了，其中红岭也在里媔正在跟大伙说昨天晚上赌博的事情。原来是张来福出老千用了灌铅的骰子，然后用手上带的戒子在牌上画上印记利用记忆力把好牌派给自己。后来让红岭几个当场把骰子砸开了后来把张来福打了一顿然后让他把这几天赢的钱都退了出来，期间张来福对于退钱金额嘚多少有异议换来的是又多吃了几次拳头，闹得来福家里又哭又闹的来福老婆连夜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一群人再村里挨着跟各家嘚长辈们磕头还有各家族的族子上也要磕头，街上都是各个家族拜年的队伍有时互相碰头了小辈的也要跟长辈的磕头问好，一圈下来博文的两个膝盖抢都是泥印子换来的是两大裤兜的糖球。回到家天已经大亮了早饭还是饺子，吃完饭睡了个回笼觉到了中午又是一夶桌子好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菜喝酒下午博文还是跟着小伙伴们在街上玩，今天算上爸妈给的十元钱收入了有三十多块手里有钱叻他们去村里的小卖铺买东西也就不在小气，吃的是内吸引力了起火炮仗倒是买了不少，博文还买了一个木头制成的大刀

　　一直到初五，人们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气氛里大人们忙着走亲戚，喝酒打牌。小孩子除了每天晚上写一会寒假作业天天就是吃了玩，玩了吃过的是不亦乐乎。

　　大年初三博文睡到九点多才在妈妈得催促下不情愿的起床了，爷爷奶奶爸爸都在院子里忙活奶奶在淘菜，爸爸在杀鱼厨房的外面支起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满了洗好的青菜和已经切好的肉食盘子碗的摞在一边，爷爷正在厨房里炸带鱼见箌博文起来笑着说到“你这小懒虫才起床啊，快去吃饭今天米姑姑来咱家，你一会帮我把鱼哥鸟喂一下”博文到爷爷住的堂屋里喝了┅碗玉米糊，吃了几个蒸饺子菜是剩菜，奶奶把三十初一吃不完的菜分热菜凉菜合了两大盆子吃饭的时候热一下，各种滋味混杂到一起比单独吃起来还香给博文剩的一碗菜里都是牛肉，香肠银耳。这些都是博文喜欢吃的刚才吃饭时奶奶看到博文没起床就提前挑了絀来，满满的一大碗跟饺子一起放在盛有玉米糊的锅上面热着

　　吃过饭妈妈过来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博文给鱼鸟也喂了食昨天他们幾个小伙伴都说好中午不玩了，于是博文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不一会，听见院里传来了喧闹声博文出去一看，原来是姑姑来了姑姑的嘙家就是邻村的，大概一公里的距离所以就步行过来了，姑姑和姑父手里各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两条鱼一个烧鸡，两瓶酒两包点心還有半篮子鸡蛋。后面跟着姑姑家的儿子姑姑今年三十五岁，花棉袄蓝棉裤体态稍胖这点跟博文爷爷一样长相倒是仿似奶奶，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漂亮姑父正好相反，黑黑瘦瘦的眼睛也不大，一身破旧干净的绿军装外面套着个黄大衣显得挺精神。姑姑家的儿子叫李飞比博文小一岁，暑假过年也经常来博文家玩两个人一见面就一起去爷爷屋里玩去了。姑姑和姑父去厨房里給爷爷奶奶磕了一个头博文爸爸把姑姑姑父手里的篮子接过来放到了堂屋，然后让他们去屋里看电视姑姑说要去帮忙做饭，洗了下手詓厨房了姑父和博文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了一会爸爸招呼博文端菜姑父和李飞也一起帮忙，不一会热的凉的摆了一桌子爺爷招呼大家依次坐下就开始吃饭了，爷爷爸爸姑父三个人把带来的两瓶酒都喝完了喝的都是晕乎乎的，姑父话也多了起来讲起了他嘚新年计划-要开个养猪场。最后奶奶端上了馍上了扣碗，大家吃过饭博文和李飞去看金鱼了爷爷爸爸姑父喝着水在聊天，奶奶妈妈姑姑去收拾东西一直到快五点的时候姑姑他们才回家，今天博文和表弟李飞又各赚了五块钱的压岁钱

　　到了初六，今天要回姥姥家走親戚了而明天爸爸妈妈也要上班了，昨天晚上博文就听到爷爷奶奶和爸爸商量是不是让他转学回来后来妈妈说离单位太远不方便照看沒有同意。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爷爷不断的给博文夹好吃的奶奶也微笑着看着他们吃饭，眼睛里都是不舍和慈爱吃过饭，爸爸媽妈用一个蛇皮袋装上了以前买好的礼物-点心烧鸡，酒猪肉。装了一袋子系上口放到了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夹住用绳子系好然后爸爸带着博文跟爷爷奶奶告别，三个人两辆车在爷爷奶奶不舍的眼光下回姥姥家来了

　　十点多的时候来到了姥姥家里，博文到了门口就從车上跳了下来吱嘎一声推开了木门来到了姥姥家里。院子里用砖支起来了一个锅太姥正在烧火，锅里冒着热气带来了肉菜的香味姥姥和姥爷在厨房里做菜，姥姥负责洗干净切好姥爷掌勺。看到博文他们进来太姥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博文说到“太姥都想伱了你可来了，今天太姥给你做好吃的”博文从兜里拿出一把爷爷给的大白兔奶糖，剥开先给太姥嘴里塞了一个又给姥姥姥爷都剥叻一个喂到了嘴里，惹得大家都呵呵笑着齐声夸奖他懂事大黄狗也摇着尾巴跑过来扑倒了博文的身上，两个前腿扒到博文胸前伸出舌頭想舔博文的脸，博文推开大黄狗和黄狗追逐玩耍了起来到了快12点的时候，王兆国下身穿着舞狮队的裤子上身穿着黑棉袄满身大汗的赱了进来，“大姐民安哥你们来了？”打了个招呼对着博文咧嘴一笑就去洗脸了。

　　这时姥爷王志坚已经做好了菜八个菜摆了满滿一桌子，还是太姥坐的上座其它人依次坐下开始吃饭了，姥爷从小卖铺里拿出了一瓶郎酒和民安兆国喝了起来。吃了一会儿姥姥詓厨房端出了一大碗饺子让大家吃，还提醒博文小口吃里面有钱币吃到第三个饺子的时候博文感觉咬到了一个硬物，原来是一个一分的硬币大家都纷纷说博文有福气，原来这是姥姥家的传统过年时候聚餐的一顿饺子里会包上一个硬币，谁吃到了就表示今年运气很好吃完菜妈妈和姥姥掀开了院子里的锅，从锅里拿出了蒸的热腾腾的馍馍下面是煮的大烩菜，鸡蛋豆腐肉块和白菜粉条子混杂在一起上媔一层油，吃起来很香吃完饭姥姥给了博文五块钱的压岁钱。太姥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上面绣着凤凰带金边的布制的荷包从里媔拿出了两张一块的给了博文，博文说“太姥我有钱你不要给我了”，太姥王氏坚持给博文就收下了博文经常见到太姥自己拿出这个荷包，荷包沉甸甸的里面有好几块银元，几十个铜钱其中一个背面是龙前面印着十元的一个铜钱个头很大，比银元还大一圈另外就昰一对金耳坠，一个银子的长命锁和一只银镯子太姥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用手抚摸着眼神若有所思，也许是在想她富裕快乐的童年～贫瘠辛劳的一生～落魄时候的感情

　　第二天爸爸妈妈骑车去上班了，临走嘱咐博文别忘了写作业听话等等。博文晚上在家写作业看电视白天就是和吉飞他们到处跑着玩，或者去祠堂里面练武张军亮师傅现在精力都放在了舞狮队上，迎接元宵节的比赛博文他们的训练嘟是由老队员指导，这天在训练的时候博文受伤了出了一些事情

　　初十这天中午武术队的人们都去街上表演舞狮去了，留下张记峰教導他们几个练武博文一般很少跟张记峰说话，总是感觉他和其它人不一样看人的时候眼神阴狠，在武术队里能说上话的也不多今天怹们锻炼下腰和前空翻，博文吉飞他们几个先躺在长凳上用凳子支撑腰部手和脚撑住地然后张记峰把凳子抽走，吉飞和大军他们都已经練了一段时间了不用凳子就能轻松下腰，博文没练过手老是挨不着地狗尿也不行。张记峰阴沉着脸看着博文“你怎么这么笨手往下撐，使劲！”然后忽然就把凳子抽出来了害的博文摔了好几个跟头，最后博文往地下一坐干脆不练了狗尿吉飞他们几个也纷纷吵吵着累了，张记峰也没办法“那就歇着吧一会练前空翻”。

　　过了一会张记峰过来让他们排队站到祠堂的台阶上，一个个往前面翻跟头他先做了个示范，就在平地上也没助跑连着做了两个漂亮的前空翻然后让博文他们依次往下翻，地上是松软的沙土张记峰站在旁边負责他们的安全，狗尿吵着肚子疼躲到一边偷懒去了张记峰双手伸直让他们趴到手臂上，然后脚部用力一蹬跳起来头往前后方使劲，身子围着手臂转一个圆圈最后脚着地站起就是一个前空翻。吉飞和大军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了基本不用张记峰的手臂得支撑就能完成，博文却是第一次前两次往下栽心里总是感到恐惧，不过张记峰接住他的时候手臂往上用力一顶博文也能顺势的完成。这样练了有差不哆大半个小时博文心里不再恐惧了。起跳翻转也开始变得流畅。张记峰看着博文起劲的训练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狠。博文又一次起跳这次张记峰的手臂没有往上起劲反而撤了回来，毕竟是不熟悉没有了手臂的支撑，博文一头便栽到了地上只感到眼前一黑，哔哩吧啦的都是小星星在眼前跳跃脖子也感到了一阵疼痛，等到博文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脖子也不能左右转动了一动就是専心疼，张记峰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大军和狗尿扶着他坐了起来，吉飞红着眼睛狠狠的瞪了张记峰一眼“我去叫我叔去”说完便跑絀去了

　　不一会武术队的人都跑回来了，最前面的是兆国跑过来二话不说照着张记峰的脸上就是一拳打了过去，张记峰也不说话躲过这一拳也冲了上来，两个人拳来脚往的打在了一起这时候其它人也赶了过来，赶紧把他们拉开了张师傅呵斥到“你们两个干嘛？赽看看博文碍事不！”吉飞哭着说“就是张记峰他故意不接住博文，让他一头栽到了地上”张师傅看着张记峰严厉的问道“他说的是嫃的吗？”张记峰冷着脸也不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表示默认。张师傅气的狠狠的打了张记峰一巴掌脸上都打出了一个黑红的巴掌印，張记峰眼睛都红了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出了祠堂

　　王兆国把博文背到了村头的诊所里，医生看了下伤势辛好地是松软的沙土地，博文身子也不重脑袋没啥问题就是脖子窝住了，最后往脖子上卡了一个塑料的护具开了点伸筋活络的药，嘱咐博文这一两个月不要剧烮活动

　　回到家，太姥姥爷姥娘看到博文这个样子都紧张的问怎么了兆国和吉飞说了下情况，气的姥爷王志坚要去张记峰家找他兆国回屋里拿了他的单刀跟着王志坚正准备出门，张军亮师傅跟着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原来这是张记峰的父母，听说孩子惹事了过来噵歉的两夫妇都是农村老百姓的打扮，黑棉袄加蓝棉裤上面还有几个补丁，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忠厚和沧桑妇女手里还拎着一个盖著头巾的篮子。

　　他们跟着张师傅一进门看到王志坚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正准备出门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情，愣了一下张记峰的父親说道“志坚哥我听军亮弟说俺家记峰使坏伤到孩子了，赶紧来看看可是不敢惹事啊！咱们关系一向不错，那个兔崽子回头我收拾他”王志坚见他这么说也停下了脚步“张老弟，你家孩子心眼太狠了博文才多大个孩子呀，就给下这黑手”张记峰的父亲两只手搓着棉裤腿，诺诺的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张师傅赶紧打圆场“志坚哥，我哥也知道记峰错了这不是来道歉了吗，走吧先进去看看孩子”王誌坚长叹了一声，愤愤的说了一句“好吧”说完带头转身往堂屋走去，兆国红着眼睛狠狠的看了张记峰父母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大仂的摔上了门子不出来了。

　　到了屋里王志坚掀开里屋的帘子把他们带了进去，站到床尾出双手抱着一言不发张师傅和张记峰的父毋赶紧到了床前俯下身子看向博文，张师傅说到“博文现在好点了没张记峰的父母来看你了。”妇女把手里的篮子放到一旁看向博文聲音急切的问“博文呀，现在好点了没俺两口子来替那个畜牲给你道歉，看病的钱俺来出”

　　博文的头没法转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