铝合金管窗帘杆子两梱,长度六米七,重量共一百斤,相问问有小货车出租至黄沙街镇,原大明乡,新华村吗

窗帘轨道一般多少钱一米啊

材质鈈一样价格肯定不同。与窗帘一起做要便宜些纳米轨道8-12元每米
我是苏州的,去参加团购的团购上的价格是18元一米
普通钢木的八到十え好些的会在十八到四十元之间

窗帘轨道一般多少钱一米,是怎么安装的

材质不一样,价格肯定不同。与窗帘一起做要便宜些纳米轨道8-12元每米, 其实还是看材质来分了,有纳米的还有铝合金的,想要便宜的就纳米的,好点的就铝合金的。建议不要在网上买,运输是个问题的同时,安装也存茬问题,不如在实体店考虑买轨道的###答,窗帘有多种款式与计算方法! 如:定制窗帘;分遮帘,纱帘,普通帘,线帘等定制窗帘一般是按米计算。按宽度測量计价 如,你家的窗户宽为2米,而窗的那面墙为3米,那你就有两种定制方法,一种是只定制到窗户的宽度的窗帘。2米的窗户,定制的窗帘宽度应為4米(得把窗帘的褶皱处算在里)另一种就是定制整面墙的窗帘(这样整体效果好,但是费钱)。3米的墙,就得定制6米的窗帘 另外,商场里定制窗帘嘚报价只是帘的报价,不要被他们忽悠了。除了窗帘,你还有买窗帘花边,和窗帘头,或者窗帘带!这些都是要钱的 最好在讲价时把这

窗帘轨道架孓一般多少钱

福建泉州颖川工艺品有限公司的窗帘轨道架子的价格是40元。佛山市金杉具有限公司的窗帘轨道架子的价格是50元石家庄榫卯商貿有限公司的窗帘轨道架子的价格是39元以上价格源于网络仅供参考

铝合金窗帘轨道大概多少钱一米

首先梵叶罗马杆窗帘杆特厚铝合金单杆双杆窗帘轨道架钠米静音定制 参考价9.8 恒达弯轨飘窗阳台铝合金静音窗帘轨道滑道弯曲轨单轨双轨拐弯直轨 参考价15加厚窗帘杆单杆双杆窗簾轨道直轨铝合金纳米消音静音单双轨罗马杆参考价29以上价格来源于网上,仅供参考具体价格以购买为准

窗帘轨道多少钱一米有哪些款式和材质

材质不一样,价格肯定不同与窗帘一起做要便宜些。纳米轨道8-12元每米普通钢木的8到10元,好些的会在18到40元之间塑料弯轨8元/米,铝合金弯轨12元/米铝合金方轨道26元/米。此价格来自网络购买请以实物为准###窗帘轨道价格:沃格尔 罗马杆 窗帘杆加厚铝合金单杆双杆静喑窗帘轨道 价格在13元; 法罗娜 罗马杆窗帘杆特价加厚静音单杆双杆支架窗帘轨道 价格在9元; 价格来源于网络仅供参考具体以实物为准。

窗簾布料主要由纤维组成纤维分天然纤维、人造纤维、纤维等。天然纤维是指由棉、毛、麻、绸制成的织物人造纤维是自然纤维的重建與化学处理,如尼龙纤维则是通过化学处理的纤维。窗帘的材质分类:1、绒布窗帘环保健康;新颖时尚清洗方便,染料与纤维发生化學反应能深入渗透至纤维深处,手感柔软垂感好、织物的反面着色深,色牢度较强;好一点的绒布窗帘价格一般在40-100元每平米;2、棉麻咘窗帘棉布窗帘布优点:窗帘吸湿透气性好手感柔软,作为窗帘布的面料还有一定的吸附空气中的尘埃的作用;棉窗帘布外观朴实富囿自然的美感,光泽柔和染色性能好;耐碱和耐热性好;价格较绒布低,一般每平米20-60元;棉布窗帘布缺点:缺乏弹性且不挺括清洗后嫆易皱性;色牢度不高,容易褪色;保型性差洗后容易缩水和走形(缩

窗帘的费一般多少啊平均一米多少钱

窗帘的费大概35元一米

双窗帘轨噵一般尺寸是多少

手动轨:单层窗帘一般12-15公分宽;双层窗帘18-20公分宽,电动轨:要考虑电机的大小预先留好电源单层窗帘最少也要18公分左祐,如果是双层一般25-30公分;如果是曲轨电动轨就要考虑弧度问题了可能会更宽。

窗帘轨道长度一般是多少

您好成品窗帘的宽度应为:1) 客户没有安装好轨道或窗帘杆,且为短帘(不落地)宽度 = 左边20cm 窗口净宽 右边20cm2) 客户没有安装好轨道或窗帘杆,且为长帘(落地)宽喥 = 两端墙到墙的长度3) 客户已经安装好轨道,宽度 = 轨道的长度4) 客户已经安装好窗帘杆宽度 = 窗帘杆的净长度(窗帘杆总长-两端端头的长喥)2. 成品窗帘的高度应为:1) 客户没有安装好轨道或窗帘杆,且为短帘(不落地)高度 = 上边15cm 窗口净高 下边10∽25 cm (由客户定)2) 客户没有咹装好轨道或窗帘杆,且为长帘(落地)高度 = 15cm 窗顶沿至地面的高度- 离地5∽8 cm(由客户定)3) 客户已经安装好轨道或窗帘杆,且为短帘(不落地)高度 = 轨道或窗帘杆至窗台的高度 10∽25 cm(由客户定)。

窗帘轨道价格一般是多少

:窗帘环圈罗马杆吊环圈 ¥13元窗帘罗马圈打孔窗帘环 ¥0.8元罗马挂钩轨道带圈夹子不锈钢窗帘 ¥0.2元以上价格来源网络仅供参考,具体价格以购买为准

问问各位铝合金窗帘轨道的价格一般是多尐钱

铝合金窗帘轨道一般是15-20元/米的样子,根据品牌、材质,关键还是看厚度,在这个数值浮动以上价格来源于网络,仅供参考

窗帘一般多少钱一米,窗帘价格多少合适

买窗帘是家装的一项重要工作,需要根据家装的整体风格和经济状况来选择窗帘.千万不要小看窗帘的开销,便宜的可能只囿几块钱一米,价格高的可以达到三四百元一米.比如窗纱每米可能只有十几元,但加上布带(挂窗帘钩的带子每米6~8元)、牵坠(每米6~8元)、花穗(每米8元咗右)等,价格就不菲了.以一套三居室为例,除去厨房和卫生间,一般需要买四幅窗帘,每幅包括纱帘和布帘,如果都做成落地帘,一般得2000元左右,而高档簾可能会花到上万元甚至几万元不等价格来源于网络,仅供参考!###你问的关于窗帘一般多少钱一米,窗帘的价格的问题,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楚的,洇为窗帘的布料的材质不同,价格肯定不相同的,而且窗帘还有很多品牌,品牌不同,价格也会不相同。窗帘的价格怎么算―化纤窗帘的价格怎么算,根据窗帘的面料来计算,介绍的第一种面料就是化纤面料,化纤面料是采用化学纤

布窗帘一般多少钱一米布窗帘选购方法

1、绒布窗帘特点:環保健康新颖时尚清洗方便,染料与纤维发生化学反应能深入渗透至纤维深处,手感柔软垂感好、织物的反面着色深,色牢度较强价格:质量比较好的绒布窗帘,价格一般在40-100元每平米 2、棉麻布窗帘特点:窗帘吸湿透气性好,手感柔软作为窗帘布的面料,还有一萣的吸附空气中的尘埃的作用棉窗帘布外观朴实富有自然的美感光泽柔和,染色性能好耐碱和耐热性好但是这种材质缺乏弹性且不挺括,清洗后容易皱性色牢度不高容易褪色保型性差,洗后容易缩水和走形(缩水率通常在4%~12%左右)价格:价格较绒布低,一般每平米20-60元 3、滌纶窗帘特点:涤纶窗帘布为挠性剑杆织机或1515纺织机生产的特种纺织品,经纬均采用锦纶丝织造而成经拉光、冷却后形成表面光滑、防沝、防油、无毒、凉感具有光亮透明的纱线。价格:

  当晚八点陈小莲已经坐在專案组驻地一分局的讯问室里了。她是在电影院看完电影出来时被守候的侦查员拦下的和她一起看电影的那个男子也被顺便带进了分局,不过这人却不是“鸭舌帽”,而是一个跟陈小莲年岁相仿的青年侦查员把陈小莲晾在讯问室里,先审那个青年
  该青年名叫李覀尘,二十二岁省医学中等专科学校学生,跟陈小莲是小学同学陈小莲上完小学后没考上初中,辍学征家好在她家开着一家规模很夶的土特产行,家境富裕不愁吃穿,所以也养得起她直到今年二十挂零了,还没有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的打算李西尘读完初中后,栲进了医科中专今年就要毕业了。他跟陈小莲早就没有联系了昨天下午偶然在大街上遇见,两人聊了一阵似觉投机,于是相约今晚看场电影
  接着讯问陈小莲,先问她跟李西尘的关系她所说的跟李的那番陈述相同。这胖妞一看便知是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乐天派類型她对于自己波带到公安局竟然不以为然,还以为是受了李西尘的牵连问侦查员李西尘犯了什么事儿。侦查员说现在我们不说李西塵了换一个话题,你会骑自行车吗胖妞马上主动说起了她跟“鸭舌帽”学骑自行车之事。
  那年代结婚早像胖妞这样年龄的,做毋亲的不在少数有的甚至已经生两三个孩子了。陈小莲除了体态肥胖其他一切都正常,难免也要想想谈婚论嫁的事儿父母也很关心,两三年里为她找过几个对象可除了一个是被女儿回绝的外,其他都是男方看不中女方理由自有多样。陈小莲寻思现在解放了人民政府提倡妇女自由,我可以自己找于是,她就隔三差五出没于电影院、戏院、游乐场等公共场所
  2月28日,她在电影院结识了“鸭舌帽”攀谈下来,得知对方姓王是个中医,觉得挺不错的 “鸭舌帽”呢,也似有兴趣和她交往下去认识的第三天,得知陈小莲不会騎自行车就热情地说愿意教她。陈小莲早就想学骑自行车了也曾尝试过几次,可是替她扶车的那几位都因她在这方面的笨拙而大皱其眉再说也确实是力不从心,所以每次学车都只有一次,谁也没有第二次再教她的勇气听“鸭舌帽”说愿意教她学骑自行车,陈小莲洎是大喜过望兴冲冲地就要掏钱去车行租自行车(旧时有专门提供自行车出租的车行)。 “鸭舌帽”说我有自行车浪费钞票干吗?明忝我把车骑来带上你找个地方学就是。
  就这样从3月2日到3月9日,除了中间的3月6日星期天“鸭舌帽”天天都到上马胡同口来接陈小蓮,让她坐在书包架子上把她带到秋思小学的操场上教她骑车。从上马胡同到秋思小学骑车需要大约四十分钟,胖妞身高一米六五體重一百五十斤, “鸭舌帽”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却毫无怨言。陈小莲于心不忍说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学骑车?我家附近就有好几处涳场地我以前都是在那里学的。 “鸭舌帽”总是笑笑说没什么他喜欢这样。
  “鸭舌帽”教陈小莲学骑车比较耐心只是陈小莲缺乏悟性,又是一副胖身材学了个把星期,仅能在“鸭舌帽”扶往书包架子时勉强骑行不过,对于陈小莲来说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進步了。学过骑自行车的人都知道到了陈小莲这一步状态,正是学车积极性最高的时候对于早就想学会骑车以便出门时可以以车代步嘚陈小莲来说,这种心情就更为迫切可是,她的愿望却无法实现3月9日, “鸭舌帽”把她送回上马胡同口后明明说好次日下午再来接她次日她在胡同口傻傻地等了一个小时, “鸭舌帽”却没出现之后两天下午,陈小莲仍到胡同口傻等“鸭舌帽”还是没有出现。她终於意识到“鸭舌帽”不愿意再与她交往了
  由于上级对本案的侦破是有限期的,侦查员不可能等到明天再接着往下调查组长冯增良丅令,马上分头前往上马胡同和市卫生局一是向陈小莲的家人.邻居等了解她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二是从市卫生局调取全市中医名单,以便从中查找符合“姓王”、“男性”、 三十岁以下”这三个特征的中医。
  调查下来陈小莲的家人和上马胡同甲长、邻居都证實陈小莲的个人状况、平时的生活状态如其所言,而且至少有二十人曾亲眼看到“鸭舌帽”骑自行车接送陈小莲另有七人证明,3月10日、11ㄖ、12日三天下午陈小莲确实在胡同口傻等着什么人.市卫生局提供的全市中医名单中有三人符合“姓王”、 “男性”、 “三十岁以下”這三个特征,可是他们的个人照片部与“濮庐”门卫老于头儿、秋思小学师生以及陈小莲的描述大相径庭。
  好不容易获得的这条线索又断了!

  本帖最后由 横扫美日 于 21:19 编辑

  3月16日上午,专案组再次开会对案情进行研究着重点是怎样寻找“鸭舌帽”的线索。众囚对此提出了几个没想比如继续调查秋思小学师生及学校周边的住家居民,上马、下马两个胡同的居民中跟“鸭舌帽”打过照面的众多對织但逐个分析下来,要么工作量太大要么希望渺茫,只好都放弃了

  案情分析会开到中午,还是没有结果组长冯增良说吃午飯去吧,下午继续开会研究昨天晚上,一分局夜间巡逻队在执勤时打死了一头窜进市区觅食的野猪抬到食堂为大伙儿改善伙食。那时還没有“五条禁令”之类的条款所以并不禁止午餐时喝洒,一些民警就自己掏钱买了酒在食堂三五成群搞小型聚餐专案组诸君却没这份兴致,一干侦查员心头都像挂了个铅球一样沉甸甸的尽管哪位领导也没提起过,可大家心里都明白本案破获时间的紧迫性一一那份被竊的密件随时有可能被敌特分子送往南京或者干脆就地销毁。如果真的这样那对于我方的反特工作来说无疑是一个损失。

  专案组幾位打了饭菜自动聚到一个角落里坐在一起用餐,一边吃着一边接着讨论先前没有解决的问题——究竟应该从哪个方向去追查“鸭舌帽”的下落。不知谁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是否可以通过“鸭舌帽”所骑的那辆自行车去查摸线索

  这个建议立刻赢得了其他同志的贊同,接着就定下了分工:分别向老于头儿、陈小莲以及秋思小学师生、学校周边和上马、下马胡同的居民进行调查。

  当天傍晚眾人在一分局碰头,汇总调查情况从秋恩小学师生、学校周边以及上马、下马胡同的居民对自行车的描述的综合情况刿断, “鸭舌帽”所骑的是—辆六七成新的日本造28英寸黑色“铃木”自行车半链罩,前后都有挡泥板车后的书包架子很结实,没有牌照受调查者对这輛自行车的一个重点特征有两种不同的描述:一种是陈小莲和秋思小学师生及居民的印象,后挡泥板上粘符一块长约三寸宽约一寸半的长方形白色医用胶布另一种说法只有一个目击者,那就是“濮庐” 门卫老于头儿他说后挡泥板上并无胶布,而是有两个不甚清楚的红色油漆字什么字呢?老于头儿上过一年私塾在之后几十年生活中又识了百十个字,他说那两个模糊的字好像是“零柒”

  专案组分析,从“铃木”品牌来看那辆自行车应该是侵华日军或者日本侨民留下的,后挡泥板上有油漆写的“零柒”两字说明这辆车是某个单位的公车,至于那块医用胶布估计是为了遮掩“零柒”字样,遮掩字样加上拆去牌照说明这辆自行车极有可能是一辆赃车。

  侦查員注意到一个现象:从3月2日到3月9日陈小莲等目击者所看到的那块医用胶布都是洁白如新的,这说明“鸭舌帽”每天都在调换他为何要頻额调换胶布?既是为了遮掩也是为了用胶布的黏性消除那两个字。到3月10日老于头儿看见这辆自行车时已绎没有胶布了这说明“鸭舌帽”认为“零柒”的痕迹基本消除,不仔细看已经看不清楚了没想到,却偏偏让貌似文盲的老于头儿根据残存的油漆痕迹分辨出来了!

  专案组决定立刻全体出动,先去市公安局查阅济南解放后的全市公私自行车牌照登记档案然后分头调查哪家单位曾经失窃过自行車。

  一干侦查员到了市局留用老刑警简连芒提了个建议,是否可以考虑走捷径试试不去查自行车的上牌档案,而是改从自行车报夨着手这个建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就去了治安科市局治安科内勤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每天上午跟全市十一个区的分局治安股通电话,了解分局上一天发生的刑事治安案件,包括逮捕、拘留留置了多少人犯,然后一式两份制作表格一份送交市局秘书科,叧一份留底现在,专案组侦查员只要查阅治安科内勤留底的表格就行了查下来,从2月1日到3月初共有三十七辆自行车被盗。由于表格裏未显示被盗车辆是公车还是私车所以只能致电各分局逐一询问。最后的结果是失窃的三十七辆自行车里,公车有九辆分别属于五個区的九家单位。众侦查员又分头走访那九个单位终干查明那辆黑色“铃木”自行车系华东大学2月24口失窃的。

  1948年夏中共中央华东局浃定,以原临沂山东大学渤海地区的部分留守人员为基础并集中原来的一些教师,会同华中建设大学的部分干部、教师在山东潍县組建创办了华东大学,同年9月4日开学两个多月后,该校迁入已解放的济南下设文学、社会科学、教育三个学院和一个研究部,另设一所附属中学该校有十二辆自行车,清一色的日产“铃木”那是胶东军分区从抗战胜利时缴获的战利品中拿出来作为礼品赠送华东大学嘚。这批自行车随校迁来济南后分别由校部和三个学院、一个研究部使用。2月24日教育学院办公室干事小冯骑车外出办事,在站前街邮局门口停车去寄挂号信也就不过几分钟时间,等他出来时这辆编号为“零柒”的自行车已经不翼而飞了。

  专案组随即对这起失窃案件进行调查次日,老刑警简连芒找到了专在火车站地区作案的一个盗窃团伙的头目秦老七这是老简的熟人。早在二十年前秦老七还昰小混混儿时曾三次被老简抓捕。当时老简念其年纪小还是孤儿,就网开一面给释放了殊不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秦老七如今竟然成了统领火车站地区一干盗贼的头目。

  二十年不见秦老七已经长成了一条大汉,不过他还记着老简当年的三次释放见面竟然偠行跪叩大礼,被老简一把扯住说老七咱不讲究这一套,老叔我来找你是有事相商秦老七说您老有啥事儿只管开口,咱说什么也得给您老办到!待到听说是为找一辆自行车秦老七说那太简单了,我立马吩咐下去咱先去喝茶,应该很快就有回音的

  果然,一壶茶財续了一次开水已有消息报来:2月24日,一个浑号“靠杆倒”的偷儿撬窃了那辆自行车已经销赃。简连芒还没开口秦老七已经冷冷道: “告诉他,怎么出手的怎么弄回来!明天这时候我要看见这辆车。”

  简连芒赶紧说: “这倒不必我需要知道的是那辆自行车卖給谁了,现在在谁手里追赃的活儿我们自己干。”

  当天傍晚秦老七派人向老简报告, “靠杆倒”得手后把那辆赃车卖给聚贤街嘚。“鸿德饭店”了饭店老板买车是为了送外卖。

  侦查员随即奔“鸿德饭店”找老板问下来,对方说确实在2月25日收了那么一辆自荇车花了三十万元。可是这辆车到手后只使用了三天,2月28日下午就没了!就是在饭店门前停着时被偷的当天就向派出所报案了,到現在还没有消息


  接着又去派出所,饭店老板所言得到了证实不过,派出所不知道报失的其实是一辆赃车侦查员正和所长说着,┅个民警进来向所长报告说“鸿德饭店”报失的那辆自行车是附近得胜里的混混儿小耿偷的但车已经出手了,以二十五万元的价格卖给叻信义街开竹器批发行的郭思仁
  郭老板不过三十岁,是元旦后其父因病去世后接任老板的侦查员问他是否收过一辆赃车,他说别囚曾经转让给他一辆旧自行车是不是赃车那就不清楚了。可是车买回后停在门口,一不留神让人给偷走了侦查员一听,这情节跟上┅个买家“鸿德饭店”老板所说的相同便起了疑心,问郭老板报案了没有郭恩仁说不就一辆自行车吗,报啥案我才懒得跑派出所呢!侦壹员再问他买车的日期,上家地点,他干脆一律不回答以摇头应之。这下侦查员火了,掏出手铐铐住了就提溜到派出所
  這家伙是蜡烛,不点不亮一进派出所立刻主动表示愿意说实话。他说那辆自行车是他的一个名叫韩浙寅的朋友托其留意购买的买下后當天就给对方送过去了。侦查员一问韩浙寅的一应容貌、穿着特征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就是那个“鸭舌帽”!
  当天深夜,韩浙寅在其住所落网当场搜查,搜得左轮手枪子弹、密写药水,黄金银元等特务器材、经费,但却没有“濮庐”被窃的那份密件专案组诸君心里都是一凛,暗忖难道已经送南京了!
  韩浙寅被赢接押解市局,立刻讯问他承认自己是国民党“保密局”潜伏特务,2月12日元宵节那天接到一封通过邮局寄来的密函指令他设法将“濮庐”库房内一份密件盗出来。密函中说该密件藏匿于第八号库房进门右侧第一個木架子的第三层第二沓该沓档案最底下那册就是。
  韩浙寅出身济南富家就读于山东大学理学院(当时在青岛).前年经一个朋伖介绍参加了“保密局”,领取活动经费和津贴具体做的是收集师生言行,定期上报他应于1948年夏毕业,但因“工作积极” “保密局”让校方将其留级,继续待在学校为“保密局”效力当年底,因身份暴露受命撤回老家济南,在其家族所经营的西药批发行谋了一份笁作以此为掩护继续从事社会情报收集活动。济南解放前夕韩浙寅受命潜伏,
  韩浙寅未接受过一天特务训练让他收集情报还能莋做,而要潜入“濮庐”库房盗窃密件就既缺胆量又无技能了。他反复考虑后决定雇请一名职业小偷代其行事。于是就去火车站衣兜里故意放了个钱包,果然有扒手光顾被他逮个正着。对方是济南郊区乡下人叫丁根宝,是个四十多岁的文盲韩浙寅跟其攀谈下来,双方达成意向言明届时盗得密件后韩浙寅支付给丁根宝三十万元。接着韩浙寅让丁根宝等候通知,自己去“濮庐”察看了几次发現可以从后面爬墙潜入。不过那个门卫很尽职白天黑夜都会不定时地去里面巡察。反复考虑他认为还是晚上下手为妥。可是跟丁根寶一说,那位却不肯说生怕晚上遇见公安局的夜间巡逻队,要干只能白天下手韩浙寅只好依他。
  白天下手需要解决门卫冷不防进詓巡察的风险问题韩浙寅就想出了用安眠药蒙倒门卫的主意。之前他观察时两次看到过小虎给门卫送早餐,于是再次前往跟踪小虎,摸清了于家住址、孩子上学的地方以及于婆婆每天给丈夫买油饼的情况。然后制订了下一步方案。韩浙寅会骑自行车但他没有自荇车,就托朋友郭思仁替他留意收购一辆旧车准备使用后就扔掉。自行车到手后他物色了素不相识的陈小莲作为自己的掩护,在秋思尛学操场上折腾了几天总算让小虎对他留下了印象。
  3月10日韩浙寅先买了油饼,把安眠药掺水后以针筒注入然后成功她从小虎手照调换了油饼。门卫老于头儿被蒙倒后丁根宝从后墙攀爬入内。可是由于库房门上的编号用的是汉字的数字写法,八号即捌号丁根寶是文盲,根本不认识“捌”字而“濮庐”原是别墅,房屋布局不是一字排列所以不可能依排列顺序分辨哪间是八号。丁根宝寻思总鈈见得白跑一趟干脆逐间撬开入内寻找。这厮是半路出家技艺既不精,心理素质更差劲他觉得自己在“濮庐”停留的时间很长了,擔心被人发觉心一慌,竟把韩浙寅告诉他的密件放置位置给忘记了只大致翻了翻,并无单独的“账本”就匆匆循原路溜了出来(专案组之前猜测第一次没有窃得档案是因为小柳的记忆出了问题,却没料到真正的原因居然是韩浙寅雇了个糊涂小偷)
  韩浙寅只好再佽策划了“修车”方案,可是这时刘苍坤他们已经进驻“濮庐”了他只好提高价码,让丁根宝跟着他去“濮庐”附近等候机会一连等叻三天,终于候得刘苍坤一行人外出便以修车为借口绊住老于头儿,丁根宝则再次攀爬后围墙潜入“濮庐”之前,韩浙寅在丁根宝两個手掌上分别写了一个“捌”字、画上密件放置位置的草图所以这回顺利得手。
  临末韩浙寅说,密件到手后的当天下午他就通知上司派交通员到约定地点取走了,此时应该早已送往南京并转往广州了(当时“保密局”总部已迁往广州)
  讯问结束,专案组对此结果心有不甘再次去韩浙寅住所搜查。这回搜得更为细致连地板都撬开了,还把壁炉拆下反复检查,还是没发现密件这时已是佽日上午七点了,一干侦查员正准备离开时从门外急匆匆闯进一个人来,腋下夹着个公文包嘴里叫着“小韩”,忽见侦查员顿时一臉震惊。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男子名叫斯一凡系韩浙寅哥哥的同学,济南“必艳照相馆”的照相师侦查员从其所携皮包里搜得被窃的密件和翻拍的照片底片。
  原来韩浙寅收到的密函中指令他窃得密件后,先设法翻拍将底片交由上司处理,原件烧毁韩浙寅既无照相器材,也不会摄影就想到了斯一凡,遂把装订成册的密件拆开弄乱后请斯有偿代拍佯称系其父的商业账目。斯一凡拍摄完毕今忝上班途中送来,哪知正好自投罗网
  专案组再次讯问韩浙寅,这个潜伏特务只好低头认罪随后,简连芒又奉命通过秦老七查明丁根宝其人予以逮捕。三天后专案组抓住了前来取密件底片的特务交通员袁少萍,又顺藤摸瓜破获了“保密局”潜伏济南的“第二情报組”
  1949年9月23日,济南市军管会判处韩浙寅死刑丁根宝、斯一凡分别领刑十年,七年 “第二情报组”特务袁少萍等七人另案处理。

  一、戏院里的窃枪案

  1952年4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在苏州举行为期四天的军事会议。4月20日 下午会议结束,大部分与会军官立刻踏上回程少数有其他公事办理要在苏州暂留一二日的军官则开始自由活动。当晚浙江驻军出席该会议的一位步兵旅长带着警卫员王秀先前往苏州市南区人民路上的逸峰戏院观看京剧《女起解》。戏毕王秀先发现佩在腰间的一支美制左轮手枪不翼而飞!

  王秀先大驚之下,就要招呼戏院方面关门对观众逐个进行搜查但首长问明失窃手枪的转轮是上满了子弹的情况之后,担心如果堵住了窃枪贼的逃遁之路对方一旦狗急跳墙,当场开枪射击胡乱杀人那后果不堪设想。那么应该怎么办呢首长说还是向公安局报警吧。

  苏州市公咹局南区分局接到报案自是重视,立刻向市局打电话汇报同时指派四名刑警前往逸峰戏院了解情况。刑警赶到时失主王秀先已经随蘇州军分区接步兵旅长返回的汽车回到下榻的苏州军分区招待所去了。于是刑警分成两拨,两人留在现场向戏院方面了解情况两人前往军分区招待所跟王秀先见面。

  王秀先一脸沮丧在部队向有“武器乃军人第二生命”之说,他的手枪丢失了这错误就犯得大了,送上军事法庭也是有可能的但再沮丧也得配合警方调查,况且如果警方及时追回失窃枪支未造成严重后果,部队给他的处分就会轻一些所以,王秀先就按照刑警的要求尽可能把情况说得详尽些。

  王秀先是个参军已有五年、打过仗立过功的老兵两年前抽调到首長身边当警卫员时还去军区保卫部举办的培训班接受过两个月的警卫训练。在首长身边两年待下来的实践也能证明他是一个心思细 密、业務能力台格的警卫人员他回忆下来的情况是这样的:去看戏是首长决定的,当天晚饭后由军分区派车把他们送往逸峰戏院。他们去得囿点儿晚检票入场后刚刚在5排6号、8号座位上坐下,戏就开场了他坐在6号座位,记得旁直的4号、2号座位是一对中年夫妇挨着他坐的4号座位是丈夫,穿着藏青卡其布中山装鼻粱上架着一副眼镜,看样子像是教师、职员一类的自始至终,王秀先没跟那对夫妇说过一句话那么,手枪究竟是几时失窃的昵王秀先说进场时枪肯定是在的,后来幕间休息时他陪首长上了趟厕,出来时顺手摸了摸枪还在腰間皮带上的枪套里,枪套盖子也是好好扣着的之后,他就投有留意过了直到终场了他和首长离开座位走了数米时才发现手枪已经没了。

  另两名刑警前往逸峰戏院调查戏院老板庄留君是个胆小如鼠的主儿,先前听见有解放军首长的卫士在他的戏院里看戏时丢失了手槍已经吓得血压急升,刑警过去时他正在吃药戏院管账的朱先生相帮接待刑警,和庄老板一起向刑警反映说逸峰戏院的治安情况一向佷好即使在解放前也很少发生扒窃、斗殴之类的事儿,解放后社会治安状况大为改观更是很有安全感,自1950年元旦以来至今没有发生過任何案件。这一点派出所是有记载的。所以逸峰戏院已经连续两年获得“治安良好奖”了,市公安局发的奖状还在戏院售票窗口上方挂着呢原指望今年还拿一个,弄个三连冠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当然是不敢去想了至于刑警要他们提供什么什么线索,庄咾板只是摇头朱先生也是一脸无奈,说如果你们要查本戏院的人那好办,我一个个叫来请你们盘查就是了可是要调查观众的话那就沒辙了,戏院的人怎么认得每个观众呢刑警说把你们戏院的人叫来也好,我们问问情况

  戏院发生了这种案子,按照规矩不用庄咾板开口,谁也不会离开的这会儿就是家里着了火也不会走。所以那些卖票的、检票的、拉大幕的以及包房里沏茶的等等各个岗位上嘚人都立刻被集中起来。刑警请大家提供线索——比如看见今晚有哪个曾经犯过案的小子或者其他贼头狗脑的家伙出现在戏院里可是,眾人都说没有看见过这样,两名刑警只好无功而返了

  次日上午,苏州市公安局指示南区分局对王秀先枪支被窃事件立案侦查南區分局于是指定刑警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侦查该案,当时也未说组建专案组甚至也没有指定负责人。

  宋、杭、诸葛三人受命後当即聚在一起对案情进行了分析。从失主枪支被窃的情况来判断窃枪者绝对是一个精于扒窃的高手,这种高手通常不出手出手必萣成功。接着就不得不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这个扒手的作案意图是什么如果说他在逸峰戏院作该寨是为谋获钱财的话,相信当晚去该戲院看戏的观众中身上带钱包的大有人在而且不乏富人,这种对象对于扒手防范的警惕性远远弱于专职警卫人虽王秀先可是,扒手没對其他人下手而独独冲王秀先下了手,所以看来其作案动机并不是钱钞而是为了达到其他目的。什么目的

  有可能就是需要一支掱枪,也可能不为手枪而是想通过作这样—起势必会引起一定程度轰动效应的扒窃案件达到另外的目的,比如在江湖上树立名声甚至哏黑道同行打赌什么的,这种情形在以往侦破的刑事案件中曾经有过

  这样,刑警就掌握了作案者的两个特点:一是扒窃高手二是莋案并非图财。因此这个扒手应该是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气的,当然一定是在苏州地面上有名气也有可能是外地来苏州想在当地甚至整個苏南地区扬名立万的家伙。

  那就根据这两个特点查人吧此时是上午十一点,三刑瞥正准备去食堂吃了午饭分头去找耳目查访时來了个姓黄的领导。老黄是几天前才从市局以“市局特派员”的名义派下来的还没有宣布任命。小道消息说该同志有可能出任主管治安(当时的刑侦是划归治安条线管的)的副局长因为这个案件涉及军队,又是报了市局的而且估计市局已经向市里领导汇报了,所以这位领导自是特别重视要来询问一下案情。老黄听了三刑警的汇报后说思路是对头的,你们可以从坐在失主旁边的对夫妇查起于是,彡刑警就在午后前往逸峰戏院调查

  其实,三刑警对于老黄的指示是不以为然的因为那对夫妇的座位在失主王秀先的左侧,而王的掱枪是佩在右侧的即使王对舞台上的表演投入到如何深的地步,坐在左侧的那个男子也是设法偷其佩在右侧腰间的手枪的但是,既然領导这样说了那就去查吧,总得给人家老黄一个面子也算有个交代。只是希望别在这上头花费很大的力气、很长的时间否则于往下嘚侦查是有影响的。

  往下的情况总算还理想戏院庄老板和账房朱先生听了刑警的来意,当即就唤来售票员问是否还记得昨晚5排2号、4号座位的那两张戏票是哪位观众买的。售票员听了一怔说是我买的,怎么了庄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刑警已经喜形于色了说那票子後来给谁了呢’售票员说我的先生有亲戚从宁波来苏州出差,先生说请他们看场戏吧就让我买了戏票。刑警问那二位此刻还没离开苏川吧售票员说还没呢,住在我家附近的天益旅社

  于是就去拜访,弄清楚那对夫妇确实来自宁波男的姓蒋,是商业系统的采购员奻的是家庭妇女,丈夫来苏州出差妻子就自费跟着来游览了。昨晚两人在戏快要结束时就退场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坐在旁边的王秀先槍支失窃的事三刑警一看蒋某那双指甲留得长长的手,就知道这人不是干扒手的料当下做了笔录就告辞了。


  接下来三刑警就开始通过各自掌握的耳目进行访查。三个刑警中宋芝明是苏州郊区人,抗战时曾在苏州市区做过小生意暗中替共产党领导下的太湖游击隊传递情报,解放后就被吸收进了人民警察队伍分局领导考虑到他对苏州比较熟悉,而且跟活跃在市区内的一些流动小贩关系熟稔因此就分派他专门对付扒手,两年下来倒也干出了一些成就去年还被评为“破案能手”。现在这个二十八岁的破案能手再接再厉,只用叻半天时间就通过一个诨号“大阿福”的耳目查摸到了一条信息:听说从杭州那边来了一个很有来头的扒手江湖上称其为“无影手”,巳跟苏州地盘上的著名扒手“快手阿二”见过面两人在观前街松鹤楼喝酒,据说谈得不大开心弄了个不欢而散。这是三四天前的事後来“无影手”是留在苏州呢还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就不清楚了

  这条信息,同时也被另一刑警诸葛顺从其掌握的耳目那里收集到了于是,当天傍晚三刑警就去找“快手阿二”了解情况。“快手阿二”是个三十来岁的单身汉无锡人氏,乞丐出身后来去了南京,據说跟着一个江湖上颇有名气的老扒手学得一手扒窃本领回到苏州后渐渐就靠扒窃在黑道上混出了名气。这家伙的特点是胆大心细据說连驻苏州的日军宪兵队特务他都敢下手扒窃,抗战后又对一个从南京来苏州公干的国民党“保密局”特务小头目伸手偷了那人的公文包,可能内装机密文件为此还遭到了国民党江苏省警察厅的通缉。不过这人心细如发一通缉人就不见了,直到苏州解放后才重新冒了絀来不久,公安局搜集社会情况编制内部使用的治安工作小册子时由于这人的名气太响,就将其也列进去了镇反运动时有人怀疑“赽手阿二”是潜伏特务,拘捕后查了查没事就放了出来其实这人解放后倒是没听说作过案,至少在苏州没下过手所以警方也就不去留意他了。不过由于他在道上的名气太大,苏州当地的那些专业和业余的扒手还是将其奉为老大据说凡是扒手之间发生了难以解决的纠紛,就得请其出来调停;外埠有点儿本领的扒手来苏州的不论作案与否,都会登门拜访这些交往是否涉及钱财,那就不清楚了反正這人现在是靠开一家一个门面的烟纸杂货店谋生的。

  刑警找上门去那家小店却是“铁将军”把门。向邻居打听说金阿二(“快手阿二”姓金,排行第二)前天下午去上海进货了熟知道上规矩的宋芝明对两个同事说,如此看来窃枪案十有八九是那个外埠来苏的扒掱“无影手”作的,“快手阿二”预计那人会作一起类似窃枪案那样可能产生影响的扒窃案为避免警方怀疑到他头上,所以主动回避了那么,那个“无影手”此刻在哪里呢?抑或已经离开了苏州分析下来,刑警们认为离开苏州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既然要用作案来显示洎己的水平,那作案之后暂时是不会离开当地的

  那就往下查吧,“快手阿二”避而不见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调查“无影手”的下落。刑警分析“无影手”请“快手阿二”去松鹤楼吃饭,不会单请“快手阿二”一个肯定还会邀请苏州地面上另外几个比较有名头的扒手作陪,否则这“二手”之间话不投机不欢而散的消息也就不会传出去了那就打听那天去松鹤楼赴宴的另外还有谁吧,于是刑警就连夜找耳目布置下去了

  过了一个晚上,就有耳目报来了信息说那天在松鹤楼吃饭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名叫阮彪的,二十一岁没有正當职业——其实就是专业扒手了。

  于是刑警就去找阮彪。阮彪说确实有个诨号“无影手”的杭州道上的朋友来苏州了那天在松鹤樓吃饭是那人做东,席间跟“快手阿二”谈得有点儿不快不过没有“不欢而散”。那么“二手”之间是否谈到过扒窃作案的情况呢,阮彪说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过半句与作案相关的内容这是他们的规矩,如果不打算台伙作案那见面是不能谈扒窃的。

  刑警问那個“无影手”落脚何处是否还在苏州。阮彪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像我这样的角色,被人家叫去作陪一起吃饭那是抬举了,哪里輪得上我说话更别说打听人家住在哪里了!刑警于是就让阮彪提供那天在场的另外三个陪客的情况,一一找到了查问下来最后得知“無影手”可能居住在东区葑门西街一个姓陶的朋友家里。那个陶某是开面馆的昆山人,据说其面馆的燠灶面特别有名是东区面食行业嘚一大特色。刑警说这就好办了找起来容易。于是击东区分局找刑警同行打听果然一问就着,同行说葑门西街那边只有一个门面的三陽面馆就是老板姓陶,不过好像没听说过有案底啊宋芝明三人说我们不是找他本人,而是找他杭州来的朋友是否涉案,见了面了解丅来再说吧

  于是,宋芝明、杭鼎、诸葛顺就去了三阳面馆问陶某是否接待过杭州米的朋友。陶某说是的那是我数年前结交的一個铁哥们儿,那年——还是解放前呢我去杭州灵隐寺烧香,被扒手偷去了钱包慌忙之中又扭伤了腿,寸步难行那是腊月天啊,还下著鹅毛大雪旧社会,没人管你的.如果不是正好碰上那位兄弟伸手相助我的性命就丢在杭州啦!民警同志,你们说他是扒手不假我吔知道江湖上的朋友给他起个绰号叫“无影手”.可是,那是解放前的事儿了如今是新社会了,政府不是宣传说“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嗎'人家改邪归正还不行吗……

  刑警这才发觉眼前这个陶老板是个饶舌鬼于是就打断道:废话少说!这人究竟姓甚名谁?何时来的苏州如今去了哪里,快说!”

  陶某这才提供了情况:“无影手”姓况名继金是4月17日来苏州的,当晚在松鹤楼请苏州这边的朋友吃饭当然也邀请了陶某,但他因要料理店里的生意就没去赴宴至于“无影手”现在何处,陶某说:“还在苏州不过已经不住在我这里了,他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住了您问什么地方?嘿嘿医院!”

  原来,况继金在松鹤楼请客后回到陶某的面馆因为喝得有点儿高了,躺倒就睡睡到半夜,忽然腹痛难忍陶某连忙唤起伙计将他送往医院,一检查是急性阑尾炎。医生说必须立刻开刀陶某说那就开吧,这是我兄弟我签字!况继金动过手术后,就住进了病房陶某还真的把他当自家兄弟看待,不但一天三趟去医院送牛奶、饭菜还特哋花钱雇了个老妈子日夜伺候着。

  三刑警听着不禁失望寻思如果陶某所说属实,那这个姓况的家伙就没有作案时间了于是,就叫仩陶某一起前往医院况继金果然住院。三刑警询问了医生、护士查看了病历,甚至还单独询问了病友都证实况继金确实是4月I8日凌晨彡点多送进医院开刀的。

  这样线索就断了!

  窃枪案发生的第四天,4月23日从部队转业到公安局当刑警不过一年九个月、手头只囿一个耳目关系的诸葛顺正在办公室与宋芝明、杭鼎两人商量案情时,忽然接到分局门卫室的电话说有一个名叫柳全礼的青年求见。诸葛顺一听顿时来劲说可能是运气来了,这个小柳多半给我打听到窃枪案的情报了诸葛顺从部队转业下来到南区分局后,干的是专门对付小偷的话儿这个身高一米八二的棒小伙在部队擅长硬冲猛打,立过两次战功转业到地方后还保持着战场上的那股劲头,抓小偷是一紦好手但对于发展耳目关系就不那么有耐心了。当时刑侦条钱还没有把情报收集和破案调查分成不同的岗位领导要求每个刑警都要掌握若干耳目,所以诸葛顺再做不来也得学着干三个月前总算发展了一个耳目。原以为不过是充充数报上去好对上级有个交代的这次联系耳目柳全礼也只是走过场似的说了说,没抱什么希望谁知这个耳目这会儿倒是发挥作用了。

  柳全礼反映的这条情报是:最近东区史家巷碧清观住进了一个从外地来的男子操苏南口音,但好像不是苏州当地人据说出手很阔绰,随手摸给碧清观小道士的零钱就是一萬两万的(旧币一万元相当于1955年开始使用的新币一元下同)。柳全礼接受诸葛顺交代的使命打听到这一情况后特地跑到碧清观去观察過,发现对方的一双手确实筋骨毕露——扒手出身的柳全礼凭着对方这双手和其出手阔绰这两点就可以认定那是一个具有专业水平的扒掱。

  诸葛顺返回办公室对宋芝明、杭鼎两人一说这条情报二位大喜,说那就着手对那主儿进行调查吧三个刑警商量下来,决定为防止打草惊蛇他们暂不出面,先请碧清观所在区域的东区公安分局的同行协助进行外围暗查待初步掌握情况后再考虑下一步应该如何荇动。

  东区分局很快就报来了暗查到的情况:七天前碧清观来了一个名叫蒋兆琳的男子,说是浙江省嘉善县政府民政科来苏州出差嘚干部为图清静,想在碧清观借宿碧清观是一座建于清朝乾隆年间的道观,规模不大但当时出资建观的吴县商人韩碧清青年时代外絀经商时饱受无处投宿之苦,因此还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儿送掉性命,于是就把道观的后院辟为供过往客商免费下榻的旅舍这个规矩,Φ间虽因战乱曾经数次中断过但只要经济状况允许,执掌道观的住持就坚持实施抗战胜利后,碧清观鉴于经济状况对此措施作了变通将免费住宿改为低价收费住宿,收取的费用相当于成本支出这样,碧清观就等于附设了一个保本旅馆这一经营方针一直到解放后仍繼续着,但根据人民政府规定要求每个住宿的旅客必须出示身份证明,并予以登记;另外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新观念,投宿旅客的身份吔不像旧时那样必须是客商其他身份的旅客也可以住宿。4月17日蒋兆琳前来借宿时出示了嘉善县人民政府的因公出差介绍信,登记本上記载的在苏州停留时间为17日至24日

  这就是说,这个蒋兆琳今天应该还在苏州三刑警商议下来,决定以碧清观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名义湔往该观找蒋兆琳当面盘查这事当然还得麻烦辖区派出所相帮,当下先去派出所一说便有一名民警领着他们去了碧清观。可是碧清觀后院管旅舍的道士告诉刑警,那个姓蒋的旅客早在前天就已经结清了账离开了

  刑警自然大为失望。“离开了他去哪里你们知道嗎?”

  道士摇头说:“不知道他没有说,我们也没有问”

  宋芝明想了想又问:“你们还记得这个姓蒋的客人大前天——就是4朤20日晚上住在你们观里吗7”

  道士说:“这个客人住的是单间。我们后院因为开着旅舍所以另外还设了一个后门。晚上前院的门是关閉的后门不上锁,虽然有人值守但值守道士是可以睡觉的,客人夜晚外出回来可以自己推门而入所以,你们打听的那个蒋姓客人大湔天晚上是否在观里住宿我们并不清楚。”

  刑警问蒋兆琳住宿的那几天里是否有什么反常行为道士想了想,又是摇头刑警于是准备告辞,还没开口来了另一个年龄较大的道士,听说警察在打听那个蒋姓旅客便反映了一个情况:大前天晚上,轮到他值守道观后門那客人回来时他还没有睡,正和另一道士下棋那客人推门进来后,还进值守的小屋拿了一个热水瓶

  刑警问那时大约是几点钟,道士说具体几点钟没看估计不会早于十点,因为之后他只下了一盘象棋就睡觉了睡前他上闹钟发条时记得已是十一点零五分了。刑警于是就认为蒋兆琳是有作案时间的

  刑警们离开碧清观后稍一商量,认为有必要跟浙江嘉善方面联系一下了解那个蒋兆琳的情况。于是就去邮电局往嘉善打长途电话。以当时的通信技术和设施从苏州打一个电话到嘉善,从填写登记单子到接通最快也得半个小時。这天的话务有点儿忙刑警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接通了嘉善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那边倒很是热心听说询问民政科的蒋兆琳,就說确有其人至于这人的具体情况,那就不清楚了他请民警稍等,他马上叫一个民政科的人过来直接回答刑警说谢谢,麻烦您把该科嘚领导叫来听电话

  民政科领导不在,是一个女性干部接听的电话她所说的情况出乎刑警意料:原来,该科确实有蒋兆琳其人蒋兆琳也确实于半月前去苏南出差。不过他到了第一站南京后就不得不回来了.因为他在南京火车站刚下车还没出站时就发现钱包被窃,錢包里除了钞票还有介绍信。这样他就寸步难行了,只好跟车站派出所联系后借了路费返回嘉善回来路上大概着了点儿凉,感冒了咳嗽不止,领导就另派同志代替他出差了

  这样,刑警就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怀疑那个投宿于碧清观的冒充蒋兆琳的男子跟窃枪案有關了三人在邮电局门口议了议,决定二上碧清观重新调查那个男子住宿期间的情况。

  这回也不麻烦派出所民警了,宋芝明三人矗接去了碧清观进门就找了道观住持,亮明刑警身份(之前由派出所民警出面道观方面以为他们是辖区派出所的),要求召集全观道壵开一个座谈会调查那个冒名投宿的可疑对象。

  这个座谈会开出了一个结果有个小道士反映了一个情况:那个冒充蒋兆琳的男子茬人住碧清观时,是和另一个与其年岁相仿的高个儿男于一起过来的两人到观前空地上后,站在前面河边的那棵银杏树下低声说了一会兒话然后,那个“蒋兆琳”就走进观门去后院旅舍投宿了当时,这个小道士被住持指派打扫观门外的地面扫得有点儿累了,就坐在觀门外的那块大青石上歇息一会儿,他看见那个“蒋兆琳”从观里出来跟等候在银杏树下的男子又说了两句话,那男子就离开了走鈈多远,那男子又遇到住在碧清观附近卖檀香橄榄的“麻皮阿七”停下来跟对方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往北去了“蒋兆琳”背着双手在河边踱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观内的旅舍

  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认为有必要查清楚那个和冒牌蒋兆琳一起来的高个儿男子的去向,那就只有去找“麻皮阿七”撞撞运气了于是就打听了“麻皮阿七”的住址,前往拜访这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麻皮阿七”正在准備晚饭当他得知刑警的身份和来意后,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热情接待了宋芝明三人其实也就几句话的事儿——那天,他在碧清观前遇箌的那个高个儿男子是在向他打听从这里到洪升福客栈是否有近路可走。他当时指了指河对岸的那条小巷告诉对方从前面小桥过河后洅穿过小巷,右拐弯走几十步就到洪升福客栈了


  三刑警大喜,于是立刻前往洪升福客栈那是一家低档旅馆,不过比较宽敞江南哋区被称为“客栈”的,有点儿跟北方的“大车店”相似是有院子可以供过往住宿客人停放载货的车辆或者担子的,但食宿条件比不上旅馆当然收费也比一般旅馆要低一些。当时旅馆业还没有搞公私合营都是私营的。洪升福客栈的老板姓徐是个瘦得像芦柴棒的中年囚,说话中气却很足一开口竟把三刑警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徐老板听刑警说明了来意当下不敢怠悝,立刻让账房先生拿出住宿登记夲请刑警查阅
  刑警一看,顿时吃惊不小:这个高个儿男子住进客栈时使用的证明竟然就是蒋兆琳失窃的那张纸名字也叫“蒋兆琳”!
  那么,这另一位‘蒋兆琳”此刻在哪里呢客栈方面说这人已经在前天结账离开了,去了哪里不清楚
  返回南区分局后,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顾不上吃晚饭就立刻向分局值班领导汇报了调查窃枪案的情况。刚汇报完正好市局来电询问窃枪案的进展,聽这边一说对方稍一沉默,问:“具体负责侦查的同志在不在”听说在,就让接听电话前面说过,分局并未指定此案由这三个刑警Φ的哪一位负责分局值班领导就示意离他最近的宋芝明接听电话。市局那位领导不问别的单问你们查到目前为止,对于尽快侦破这个案件是否有足够的把握因为军方已经跟苏南行署公安处联系过,行署公安处刚才打来电话提出尽快侦破该案的要求宋芝明听着,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哪敢信口乱说,就老实回答说“我们感到有压力”电话那头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次日上午,分局这邊刚上班市局就打来电话说,经研究决定从市局派一位刑侦副科长前来南区分局指导枪案侦查工作南区分局领导一听就明白了,当下僦决定组建市局、分局联合侦查专案组市局那位副科长自然担任组长了,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一切行动都得听其指挥不设副组長。
  半小时后市局那位名叫董锐夫的副科长赶到南区分局,立刻走马上任董锐夫那年三十岁,徐州人氏新四军出身,长期跟随陸政工作陆政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参加革命的,先后担任新四军军部军法处巡视员、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军法处法官、苏北指挥部軍法处审讯股股长、苏中第三专员公署公安局局长、苏中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部长、华东野战军第十一纵队政治部保卫部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政治部保卫部部长、苏州市首任军管会保卫部部长兼苏州市公安局局长等职务董锐夫1942年参军后,先是在陆政身邊当警卫员后来渐渐就跟着干起了保卫工作。1949年随陆政来到苏州不久,陆政奉命前往福州市出任首任公安局长董锐夫则留在苏州工莋。
  屈指算来董锐夫参加革命已经十年,干保卫、公安工作也有八年了像这样一个侦查老手,面对眼前这个窃枪案自然是有着洎己的办案思路的。董锐夫跟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碰头伊始就宣布了他的思路:先不管作案者的身份、作案动机什么的,这个案孓上级盯得紧我们就抓该案最关键之处——追回那支手枪!
  那么怎么追查王秀先被窃的那支左轮手枪呢?董锐夫说:“上个月市局逮到了一个倒卖枪支弹药的主儿现关在市局看守所,上周已经逮捕是要判刑的。我想跟这人聊一聊把他放出来,让他戴罪立功把那个窃枪的家伙钓出来。”
  宋芝明、杭鼎、谱葛顺三个听着就有想法了:偷枪那个家伙的作案目的咱们一开始就已经分析过了,认萣并非纯为钱财否则他既然有这手本领,直接去扒窃有钱人的钱包不就得了还盗枪干甚?既然如此他就不会把窃来的枪拿到黑市上詓卖,别说放一个枪贩子出去了就是弄十个这样的主儿到市面上去也钓不到窃枪贼!
  董锐夫见三人不吭声,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問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发表意见呢杭鼎于是就开腔说了上述想法,宋芝明、诸葛顺两人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三双眼睛一齐盯着董锐夫看这个年岁不大的老公安怎么说。
  董锐夫呵呵一笑掏出香烟扔在桌上请大家自己拿着抽,然后缓缓开腔:“被窃的那支枪里只囿六发子弹啊……”
  往下就尽在不言中了既然作案者窃枪不是为了谋取钱财而是另有所图,那仅仅靠枪里的六发子弹显然是不够的因此,作案者此刻最渴望的就是得到与其所窃得的那支左轮手枪相匹配的子弹这几天,作案者很有可能就在黑市上打听谁的手里有子彈卖呢这时候如果把那个关在市局看守所的枪贩子放到黑市上去放出风声,那家伙还不上钩什么叫水平?连就叫水平!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不禁向董锐夫投以钦佩的目光频频点头,说这主意好往下应该怎么做,请领导具体指示
  董锐夫说往下几天的活儿應该不会重,咱们几个化装后两人一组轮流盯着“老麻风”就是了
  “老麻风”就是董锐夫所说的那个枪贩子,这人有着一个比较文雅的姓名:姓丁岳扬晴,乍一听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出身书香门第其实他祖上十八代也找不出一个识字的。丁扬晴是丹阳郊区丁家坞人丁家坞在几十年前曾暴发过范围较大的麻风病,从此就被人称为“麻风村”丁扬晴闯荡江湖后,道上朋友知道他是丹阳丁家坞出来的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老麻风”。
  “老麻风”对于自己这次被苏州市公安局逮捕感到程冤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拥护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首先他家在±改运动中被定为贫农,分得了田地、房子和地主家的一些家具、农具,这是他干了七八年枪贩子也没能赚到的共产黨一句话就给了他,他当然拥护;其次他越次到苏州来的目的是想购买优良稻种而不是贩枪,只不过因为正好碰到了一位以前结识的江鍸朋友说手头有两支手枪想卖掉,请他帮个忙推销出去他也是热心,根本没谈分成比例就答应下来了然后,拿了手枪去物色下家时僦给公安便衣盯上了于是就被捕了。昕说要判刑他在看守所里大叫冤枉,要求见一下公安局领导他相信领导是讲政策讲道理的,不會为难他

  董锐夫就是这当儿出现在“老麻风”面前的。对方是老江湖董锐夫就不跟他啰唆什么“党的政策”之粪的话头了,直截叻当说清楚:放你出去干一桩事情成了,可以将功折罪不必再回到里面来吃牢饭了;不成,也将作为你靠拢政府积极悔罪的情节将來处理时会充分予以考虑。当然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去后再干违法之事那处理起来肯定足尺加三,没有宽大一说了你可以考虑一丅,愿意干我们就拍板成交;不愿意,就回监房去等候处理我们不缺你这样的人,可以另外物色
  这下真是喜从天降,“老麻风”连连点头犹如鸡啄米说我愿意我愿意,当然愿意!
  愿意那就上岗去吧。专案组就给了“老麻风”两发左轮手枪子弹作为获取下镓信任的道具又给他一些钱钞让其作为交往花销,把他放了出去规定不管是否发现情况,都必须每天一报
  这样,“老麻风”就開始“钓鱼”了头天晚上,他来报告说已经在道上熟人中放出风声相信这些朋友是会替他传播信息的,这是干他们这一行的规矩每個贩子都有这方面的义务。当然一旦成交,上家也不会一走了之是会请这些熟人下馆子吃一顿的。
  次日晚上“老麻风”又来了,说已经有消息有人给他捎话来说,愿意跟他接触一下约定明天下午两点在西区广济潞大振兴茶楼见面。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干何营苼、何方人氏等等他目前一概不知。董锐夫表扬了“老麻风”说你只管按照你平时的那—套去做吧,自然一点儿只当从来没有发生過公安局速你、又放你出去“钓鱼”那样的事儿。
  然后董锐夫就对三个下属作了交代:明天午后,叫三人去大振兴茶楼喝茶注意盯着跟“老麻风”接触的人——有一个盯一个!有两个盯一双!
  4月27日,宋芝明、杭鼎、诸葛顺三人在午后一时许抵达大振兴茶楼先樓上楼下、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遍,对地形做到心中有数以防目标届时一旦察觉情况,从意想不到的路线开溜最后,他们在楼下进門靠窗处的一副座头上落座向跑堂要了一壶茉莉花茶,瓜子、五香豆各一碟慢慢地消磨着时间。两点差五分他们看见“老麻风”一臉轻松地进门来,四下看了看上楼去了。三刑警是认识“老麻风”的而“老麻风”并不认识他们。刑警诸葛顺便起身上楼一看,“咾麻风”在楼上靠后窗角落的一副双人座头前坐下了正在招呼跑堂上茶。这就是说对方是一个人。诸葛顺于是就在楼梯口坐下这个位置跟楼下宋芝明、杭鼎的那副座头互相看得见,有什么情况只要打个手势即可
  诸葛顺刚要了茶,目标就上楼来了那是一个四十哆岁的男子,体格健壮剪着一个板刷头,国字脸上留着硬扎扎的络腮胡子身穿玄色中式对襟夹衫。诸葛顺的目光追随着他看见他驻步楼梯口,左顾右盼目光四扫最后扫到了“老麻风”的那副座头。“老麻风”不动声色看也没看他,但他已经断定那主儿就是苏南地區小有名气的枪贩子 “老麻风”于是就走过去。按照规矩两人只要对上那个介绍他们相识的朋友的姓名或者绰号,就算是接上了线嘫后就座,喝茶跟“老麻风”聊天——当然没几句就要转到生意上的。
  诸葛顺盯着目标头脑里回忆着碧清观道士和洪升福客栈曾經接待过的那两个不同体貌的冒牌蒋兆琳,跟眼前这个“板刷头”对比下来觉得“板刷头”肯定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但是据那個中间介绍的朋友对“老麻风”说,那人找“老麻风”是想跟他谈美制左轮手枪子弹的交易那应该与王秀先枪支被窃案有关,估计这人囷冒牌蒋兆琳属于同一犯罪团伙
  诸葛顺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见“板刷头”起身向“老麻风”拱手作揖告辞了!哎,怎么只谈了這么短的时间交易谈成了没有呢?
  “板刷头”向楼下走的时候诸葛顺向楼下坐着的朱芝明、杭鼎发了一个暗号,于是杭鼎就在“板刷头”出门后尾随而去宋芝明随即结账,然看出门骑上自行车追了上去
  一小时后,宋、杭两人完成了跟踪回到南区分局专案組办公室,向董锐夫汇报了跟踪结果:“板刷头”是西区猪行河头后街葛记棺材店的老板葛富生此人的历史情况、表现什么的还没着手調查。
  这时“老麻风”来向董锐夫报告情况了,说对方自称姓张让唤其“老张”就是。“老麻风”说这个老张是个老江湖两人見面后,对方根本没谈是否要买左轮手枪子弹什么的只是盯着打听“老麻风”的情况,那副样子简直就是青帮中人的“盘海底”如若鈈是公安安排他“钓鱼”,碰上这种主儿“老麻风”早就一口啐上去,扬长而去
  “老麻风”走后专案组四人就开始分析情况,认為葛富生如此对待“老麻风”看来可以断定这家伙身上有戏,否则他就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了那么,往下怎么办呢是等待葛富生继续哏“老麻风”接触呢,还是直接采取措施四人反复商量下来,一致认为不如干脆直接对葛富生采取措施
  董锐夫说我们先去葛富生住所辖区的派出所了解一下这人的历史情况。他们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正是下班时分。派出所领导认识董锐夫说董科长你是无事不登门嘚,这个时分登门料想必有要事我就通知同志们别忙着下班,留所待命吧董锐夫说不劳全所惊动,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辖区内葛記棺材店的老板葛富生的情况
  据派出所方面介绍,葛富生历史上有过事儿抗战前当过国民党保安团的团丁,抗战时是公所(日伪時期将苏州城区划为三个公所)维持会成员之一抗战胜利后呢,又信了“一贯道”不过,这人无论在保安团、维持会还是“一贯道”都是打酱油的一类,据说信奉的是财神菩萨做生意卖棺材第一,所以都是挂—个名什么活动都不肯参加,也就谈不上作奸犯科了洇此,苏州解放后军管会张贴布告让历史不清白的入主动前往登记时葛富生积极响应第一个赶到派出所,一报参加过的反动组织倒使接待他的民警暗吃一惊,但最后听清楚他的情况也就一笑了之,放他过去了
  董锐夫想到了另一层:“本人凡情况是这样,那么其社会关系如何呢我说的是亲朋好友中是否有人有重大历史问题?”
  这个倒还让董科长说着了,葛富生有个姐夫是国民党的上校顧祝同部队的军需主任,以前跟葛富生家走动得比较勤那个反动军官在苏州解放前夕还去过葛富生家,后来去了上海上海解放前夕逃箌台湾去了。这个社会关系葛富生曾向派出所交代过,还表示要跟留在苏州的姐姐断绝关系听说后来是不再来往了。
  离开派出所後董锐夫对宋芝明三人说:“我琢磨还是要动一动这个姓葛的家伙!”
  诸葛顺问:“抓捕?”
  “他跟‘老麻风’为枪支弹药买賣而接触就是罪名。尽管他本人还没直接跟‘老麻风’说这事可是与其约见就是为此目的,所以对其拘留审查是符合规定的。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于是,当天午夜专案组悄然去了葛记棺材店,宣布对老板葛富生实施拘留然后,就对葛的住所兼营业场所進行了搜查但没有搜出任何违禁物品。
  专案组没有连夜讯问葛富生而是决定先将其关押于分局看守所,次日再过堂哪知,当晚僦发生了意外:专案组拘捕葛富生、搜查葛记棺材店后大约两个小时棺材店竟然意外遭到抢劫!

  这桩抢劫案之所以被称为“意外”,是因为以下几个原因——
  其一即便在旧社会,哪怕旧到封建社会的某朝某代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强盗通常也是不会去抢劫棺材鋪的道上那班弟兄讲究迷信,如若有谁想到抢劫棺材铺那就说明这人惦记着棺材,那就有可能没过几天就死于飞来横祸了不是被其怹帮伙干掉,就是搞窝里斗火并挂了再不就是让官府逮住砍了头。以旧时的规矩不管死于上述哪种方式,都会有人弄一口棺材给死者躺的所以,惦记棺材是江湖上犯忌的事儿强盗土匪都不会动棺材铺的脑筋。
  其二棺材铺通常都是采取薄利经营方针,利润薄所以开棺材铺的老板如果不搞其他多种经营,都是老板中的下等大家如果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在阅读旧时那些富豪的发家资料时很少囿谁 是靠着卖棺材发迹的。
  其三棺材铺的商品除了棺材还是棺材,原料呢则是木材,此外还有一些木匠使用的工具。老板薄利經营积蓄自然不丰,而强盗登门抢劫通常是抢不到钱财就抢商品。别的店铺比如典当铺、钟表铺、布店等等商品体积不大,搬运起來也方便销赃更不容易暴露,而棺材铺子的商品既笨重又廉价既不容易出手且销赃时极易暴露,因此强盗一般是不会光顾这种地方的
  可是,这回却非常奇怪强盗竟然抢了葛记棺材店。两小时前专案组刚刚搜查过该店并抓走了老板葛富生,这对于葛家上下来说洎然是晴天霹雳刑警押着葛富生离开后,家人哪里还睡得着全家三代大大小小聚拢在一起,猜测葛富生镊犯了什么事会受到什么样嘚处罚。当时律师还没有被取消所以还要考虑是否请律师,如果请的话又应请哪个律师是苏州本地的呢还是到上海去请。
  还没议絀个结果后面临河的那道门被人轻轻叩响了。葛家人以为是刑警忘记了什么事情去而复归慌乱之中根本没想过警察怎么会走水路而至,就让葛富生的三弟去开门哪知进来的却是两个黑纱蒙面的汉子,为首那个手持左轮手枪后面那个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开門的葛家老三顿时呆若木鸡对方枪一指就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两个强盗也不吭声用枪逼着葛家老小八口就地跪下,令老三将各人褲带解下绑住双手最后强盗把老三也绑上了。然后就里里外外前店后宅搜起来,一直到二遍鸡鸣后这才没了声响。后面宅里被绑着嘚那几位估摸者强盗已经离开了这才大声呼救。这时夜间巡逻的警民治安联防队正进行当晚的最后一遍街头巡逻,路过附近时听见人聲喧哗便过来查看,于是便知道葛记棺材店遭劫了
  治安联防队是过问不了这么大的案件的,当下就守住现场派人到附近找个能咑电话的地方往西区公安分局报案。分局于是派了三名刑警前来勘查现场进门一看暗吃一惊:前面棺材店那宽敞的店堂里,叠放着十几ロ大大小小的棺材里侧角落里的那口一眼就可以看出属于“镇店之宝”级别的硕大黑漆楠木棺材已经被掀翻在地,底下露出了一个比棺材稍小的长方形地洞刑警上前查看,这个地洞深约一米底部都是白色粉末——受潮而分解了的石灰。拿根棍子来戳探约有二十厘米罙。
  刑警唤葛家人来询问都说不知道店里有这幺一个地洞。至于这口楠木棺材即使邻居也都知道,那是葛家老太爷的寿材早在忼战胜利的次年就已经打下了,之后每年盛夏要上一遍油漆之所以在店堂里而没置于后面的宅第,是有着顺便做一份广告的意思刑警於是就问谁是老板,这才知道老板已于午夜时分被南区分局的警察逮去了
  那么,葛家另外还被抢去了些什么东西呢问下来,三名刑警均感愕然:竟然没有其他任何损失!强盗尽管在卧室、客厅甚至厨房翻箱倒柜都折腾过却没对已被控制的葛家人搜身,甚至对葛富苼妻子佩戴着的黄金耳环也视若无睹
  出现场的那三个刑警返回分局后立刻向值班领导作了汇报。值班领导也颇重视决定待分局其怹领导上班后一起商议该案。
  话分两头枪案专案组四位刑警午夜执行抓捕葛富生任务后,就在南区分局随便找个地方挨了半宿清晨起来正商量着去看守所讯问棺材店老板,看守所打来了电话说你们昨天半夜送来的那个姓葛的人犯,进来后就不得安生先是大哭,整个看守所的在押人员都被他吵醒了值班看寺员就把他提到外面办公室去谈话,问其为何事进来的他却又不肯说。看收押单子上写的鈈过是拘留审查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要案,于是两个看守员就向他宣传政策前后一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他安抚住了送囙监房谁知天亮后他又大叫起来,说要求面见抓他的公安局同志有重要事情需要立刻报告。先前那二位看守员于是又把他提出来说這会儿分局刑警还没上班,你有话可以跟我们说也可以稍等一下,待刑警上班后我们打电话过去给你联系可是,这个人犯就是不听洅三坚持一定要“立刻求见”抓他的刑警。这样看守员就只好试着打电话过来,看是否联通系得上
  董锐夫接听这个电话后,心里┅喜说看来咱们运气来了,葛富生那家伙多半是想主动交代问题了!于是四人也顾不上弄点东西填肚子,直接就去了分局看守所
  葛富生确实是要主动交代问题。他对刑警说他跟“老麻风”联系,是想做一笔买卖他有—批货要赶紧出手,所以就托人找了“老麻風”昨天下午在茶楼跟“老麻风”见面时,心里忽然又觉得不大托底他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被公安局知道,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所以想对“老麻风”有了透彻的了解后再作最后决定,因此只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那么,葛富生意欲出手的是什么货呢葛富生说昰他那个国民党上校军需主任姐夫在苏州解放前夕偷偷寄放在棺材铺子里的十箱军用弹药。当时他姐夫是当面把每口木箱打开给他看过的其中四箱是手榴弹,六箱是子弹;子弹有大有小至于是何种枪支使用的,以他当过几个月伪保安团团丁的经验判断好像是步枪子弹囷驳壳枪子弹,可能也有左轮手枪子弹姐夫当时对他说,这些东西寄存在你这里可能不久我就要派人来取,以你姐姐和你的生日为暗號不管来者是何人,只要连着把这两组数字念出来你就可以放心地交给对方。
  葛富生收下了这批货当时因为担心战乱,他已经紦全家老小都送到乡下去躲避了店铺也关了门,除非谁家死了人敲门来买棺材才接待一下因此,葛富生有的是时间他就移开老爷子嘚那口楠木寿材,在下面挖了个长方形的地洞担心潮气太重,又去石灰行购买了一担生石灰铺在下而用油布把每口箱子都紧紧裹住,外面以电线团团捆扎这才放入地洞,上面覆以泥土夯实,铺上砖头垫了两根方木,用撬棒把寿材移上去一切看上去与之前无异。   苏州解放后原本对国共战争不大关心只管做他那棺材生意的葛富生开始关心起时势来了,他得等着姐夫派人来把那批货取走啊但形势对国民党方面越来越不利,他那军需主任姐夫根本没有音信是死是活也不清楚。葛富生先是被人民政府一道道禁止民间私藏枪支弹藥、勒令私藏者限期交出的通令吓得心惊肉跳接着又是声势浩大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捱到现在镇反风声渐小,葛富生于是就想把那批貨处置掉算了本来,他可以向朋友借条小船深更半夜悄然把货装上去,偷偷运到郊外随便扔进哪个白荡(江南地区对小型湖泊的称謂)就是了,堪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葛富生是生意人只要遇到跟钱沾边的事,就放不开手了他寻思这么些弹药,都是紫铜、黄铜囷生铁制造的就是当废品卖也值不步钱呢,里面的火药还可以卖给鞭炮匠或者猎人(当时民间允许持有以铁砂为弹药的火药猎枪)于昰,葛富生就开始打听这方面的路子直到前几天才总算有了眉目,他通过一个绰号“野模子”的熟人知道了专做枪支弹药买卖的枪贩子“老麻风”于是就有了茶楼之约,也给他带来了牢狱之灾

  其时,西区公安局那三个出现场的刑警刚刚勘查完葛记棺材店西区分局还没来得及向南区分局王秀先枪案专案组通报该抢劫案的情况。这边专案组提审完葛富生后四人立刻奔葛记棺材店想去起赃。董锐夫㈣刑警一路兴致勃勃直到抵达目的地后方知他们昨晚离开棺材店大约两小时后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可以想象,董锐夫四人面对着壽材下的那个地洞时是怎样一种神态昨晚他们来棺材店拘捕葛富生时,是对前店后宅都进行了搜查的搜查前面的店堂时,一口口棺材嘟掀开盖子查看了还用木棍对一口口棺材又是敲又是捅,检查是不是有夹层只是没想到店堂的地下竟然另有名堂。根据葛富生的交代这是整整十箱弹药,除了子弹还有手榴弹已经落在歹徒手里,其后果不堪设想啊!
  董锐夫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马上镇静下來,对朱芝明、杭鼎诸葛顺说:“我是负责人,这件事由我承担责任跟你们三位没有关系。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迅速债破这个案件,追回赃物其他就不要去考虑了。”
  这等大事当然是要立刻报告市局的,市局还得上报苏南行署公安处市局领导问董锐夫是否有把握迅速侦破该案,董锐夫尽管心里没底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领导卫问是否需要增派力量董锐夫想了想说,这起抢劫案发生在覀区就从西区分局抽调两名精干刑警参加专案侦查吧。这样西区分局就指派刑警王有顺、陶一飞向专案组报到。
  专案组全体出动分别对葛家受害人进行了详细询问,然后聚在一起对情况进行了分析那两个强盗尽管以黑纱蒙面,但从葛家人对其身形的描述来看初步可以判断与碧清观和洪升福客栈曾经接待过的两个冒牌蒋兆琳相似。因此大家估计葛记棺材店抢劫案的作案者就是那两个“蒋兆琳”。从他们抢劫时所持凶器系左轮手枪以及所抢劫的赃物乃是弹药这一点来看那二位应该就是王秀先枪案的作案者。
  弄清了这一点往下就好理解了。诚如董锐夫等人所分析的那两个家伙偷窃了王秀先的那支左轮手枪后,觉得子弹太少又动起了寻觅美制左轮手枪孓弹的脑筋,于是就盯上了葛富生至于是通过何种途径知晓葛富生手头私藏着军用弹药的,如果葛富生没有透露过就只有那个把葛富苼介绍给 “老麻风”的中介人清楚了。
  因此专案组认为在如何追查那两个“蒋兆琳”的问题上,似乎不必多费心思只要盯着那个紦葛富生介绍给“老麻风”的中介人就是。因为既然能够介绍双方洽谈生意总应该与双方都是相识的,虽然不一定知根知底但总比此刻专案组的刑警要了解得多—些吧?
  于是专案组分为两拨,一拨前往看守所向葛富生了解那个中介是何许人另一拨则找到还在社會上四处奔波试图联系下家的“老麻风”,问清了中介人的情况最后两拨人碰头把情况一汇总,就勾画出那个中介人的轮廓了——那主兒名叫龚仁发苏州郊区龚家村人,三十三岁因为从小好勇斗狠,所以人称“野模子”“野模子”家境贫穷,只有两亩薄田他就在農闲时扛着一杆老辈当“长毛”(太平军)时传下来的火药枪四处转悠着打些飞鸟、野兔之类换得些许钱钞贴补家用。打猎这一行听上去姒乎很浪漫但如果要以此为生,那就要风餐露宿、日晒雨淋了弄不好撞上野猪之类的猛兽,还有生命危险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尽管伱吃了这么些苦头冒了那份生死之险却不一定能保证获得收益。因此“野模子”干着干着就没了劲,就寻思另外再找一份比较省心省仂的营生
  这项营生还真让“野模子”找着了,那就是做支弹药买卖的中介经纪人“野模子”因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一年里又有夶半年时间在外面奔波所以人头比较熟,其他一些跟他一样亦农亦猎的朋友需要买火药、铁砂或者修理甚至置办猎枪时就会托其介绍鈳靠渠道。“野模子”由此受到启发寻思可以将此作为一门兼职。于是大约从十年前开始,“野模子”就干起了这一行干了三年,ㄖ本投降了一些跟日伪有勾结或者直接在日伪政权担任伪职的主儿中颇有一部分是有枪支弹药的,他们担心国民党接管后要找他们麻烦就纷纷急着处理,扔的扔卖的卖。找“野模子”的人顿时多了起来但他只有干干倒腾火药枪的能量,军用武器到了他手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于是就结识了苏南地区有名的枪贩子“老麻风”
  屈指算来,“老麻风”已经跟“野模子”结识六七年之久了曾哆次去过“野模子”家所在的龚家村,当下就向刑警和盘托出了上述情况至于这次“野模子”介绍的棺材店老板葛富生,“老麻风”说當时他按照行规没有打听不清楚葛富生是否跟那两个强盗相识,更不知道葛富生是否向那两个强盗透露过私藏弹药之事
  那么,关於这点葛富生是怎么说的呢?葛富生听说寿材下的弹药在刑警赶去起赃之前已经被人劫走不禁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哀叹“想不到”。他所结识的人中是否有那模样的两个主儿呢葛富生说肯定没有。这倒也是葛富生并非江湖中人,在社会上交往的朋友不多而且全昰生意上的。刑警又问是否向中介人“野模子”透露过要出售的是什么东西葛富生说他没有对“野模子”明说,但估计“野模子”心里昰有数的因为他跟“野模子”见面伊始对方就说:“‘老麻风’向来只做军用品,民用品他看都不看的噢!”当时葛富生昕了连连点头——这就等于向“野模子”表明他要做的是军用武器生意了至于“野模子”住在哪里,葛富生就没有“老麻风”那样了解了
  专案組于是全力寻找“野模子”龚仁发。几个刑警化装前往郊区龚家村打听下来说“野模子”确实住在该村,两天前还有人见到过他可是葃天开始就不见踪影了。这也正常因为这主儿向来是外出的日子比在家的日子多。那么“野模子”去了哪里呢这个,材里人就都说不仩来了刑警又请民兵队长让家属前往龚仁发家佯装串门,跟龚仁发之妻聊天时套问也没获得结果。龚妻根本不知道丈夫去了何处而苴她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晚专案组六刑警会台于驻地南区分局,讨论应当如何寻找“野模子”分局秘书股(就是后來的“办公室”)值班警员给他们送来市局发的当天的《敌情通报》时,还附夹了一份苏北行署公安处寄发的《协查通报》这份《协查通报》,终于使专案组弄清了那两个冒牌蒋兆琳的真实身份

  江苏无锡,位于美丽的太湖之滨无锡西南郊的五里湖,相传系春秋时樾国大夫范蠡助越王勾践灭掉吴国后偕西施泛舟之趾故后几又称为“蠡湖”。五里湖畔有一个只有四五十户村民的小村庄唤作“窦庄”。1918年3月窦庄增添了两个男丁。这两个相隔二十天出生的男婴是一对同胞姐妹所生故系姨表兄弟,两家分别给他们取名为窦镇云、薛錦宝

  窦镇云、薛锦宝舶家境都还算不错,介乎上中农与富农之间因此,两人六岁就被送人当地乡村小学读书据说有点儿聪明,栲试成绩名列前茅乡村小学最高只能读到四年级,两人就去无锡城里继续求学保持着向上的好势头,两年后考入初中又过了三年,怹们初中毕业了以其成绩是可以考上省级高中的,可是他们家里觉得再供养下去似乎要捉襟见肘了在当时,能够把孩子供养到初中毕業已经算是一桩了不起的事了往下就可以直接进入社会,当教师、账房、职员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从此就不必再种田或者下湖捕捞水产叻。因此窦镇云、薛锦宝的求学之路就到此为止了。

  这哥儿俩成为赫赫有名的“太湖双龙”之后不但两人的家庭受到了牵连,甚臸连窦庄也不时遭受官府、土匪的骚扰两家的家长这才为当初不肯继续供养他们的儿子读高中、上大学而后悔不已。

  窦镇云、薛锦寶初中毕业后一个做了乡村小学的老师,一个先是在无锔城里的德大洋行当职员不久去了上海。这两个当时算是小知识分子的青年从攵职工作到沦为湖匪只用了短短五六年时间邪路,是从这对表兄弟的老二薛锦宝脚下开始的薛锦宝去了上海后很快就染上了鸦片瘾。當时他在上海一家美国商行玉作收入比他在无锡洋行时高工数倍。但是这份高主放在一个瘾君子身上,那是微不足道的这样,薛锦寶渐渐就由赌博发展到诈骗最后失去了工作,沦为街头乞丐

  薛锦宝当了一段时间乞丐后,因为没有钱钞鸦片瘾倒是被迫戒掉了,但生活难有保障这时候,有一个姓殷的老扒手不知怎么看中了薛锦宝殷老爷子在当时的上海滩黑道上也算是一个颇有名气的角色,怹少年时是专门拜过江湖人士接受过扒窃训练的后来到了上海滩,加入了青帮在帮里的辈分还比较高,与沪上闻人杜月笙同辈当时,殷老爷子早巳成家立业开了一家南货店,还在闸北的一家铁工厂拥有股份若论成分应该是资本家了,所以光老婆就娶了两个只是無子嗣。殷老爷子之所以要收薛锦宝为弟子传授扒窃技艺据说是因为他当初拜师时是发过誓要把这门邪道技艺传授下去的,这些年来他┅直在寻觅有资质的弟子现在终于发现了合格的培养对象。

  对于叫花子薛锦宝来说碰上这样一个机会自是求之不得,于是薛锦宝僦正式拜殷老爷子为师这一学,学了整整三年第四年是实践,殷老爷子让薛锦宝放单飞到上海滩各处作案一放单飞,殷老爷子就发現自己可能老眼昏花看错了对象薛锦宝很难成为他这一门的合格传人。怎么说呢?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薛锦宝虽经过三年正规训练,其技术已经符台殷老爷子的最低标准但是,心理素质不能过关放单飞不到三个月,他在作案时已经由于紧张而被人发现过数次有三次還让巡捕房的便衣抓进去了。幸亏殷老爷子在上海滩的路子还算广.每次都及时把他捞了出来第三次捞出来后,殷老爷子就宣布解除与薛锦宝的师徒关系给了他一笔钱钞命其离开上海滩,永远不得再回来

  其时是1937年初冬,上海刚刚沦陷于日本侵略者之手日军占领仩海后,就按照战略计划向南京方向急进沪宁沿线城市一片混乱,无锡自也难以幸免国民党军队难挡日军,纷纷溃逃老百姓中倒有┅些热血志士拿起武器抗击侵略者,薛锦宝的表哥、乡村小学教师窦镇云就是其中一个当时武器倒是比较容易搞到,国民党军队溃逃时嘟是扔了枪支弹药穿着便衣上路的窦镇云纠集了十来个人,用捡得的枪支弹药武装起来组建了一支队伍人少,打出的旗号却很了得叫“江南人民抗日总联队”。这支队伍还没放过一枪薛锦宝就回乡了。他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听说表哥组建了队伍,自封“司令”马上就去投奔。哥儿俩交谈下来乡村小学教师发现表弟的见识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于是立马让出“司令”位置请薛锦宝坐自己當了“参谋长”。

  接下来的情况证明薛锦宝果然有眼光他在多如牛毛的民间抗日武装热血沸腾打击日军时,把自己这支队伍拉到太鍸深处的小岛上练兵顺便收罗逃兵、湖匪、强盗半年多练下来,当别的民间武装都让鬼子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这支队伍已经有四五十囚,而且有不弱的战斗力这时情势已起变化,苏南地区的抗日已是共产党的事当然国民党“军统局”的别动队偶尔也开开枪。薛锦宝、窦镇云哥儿俩看看势头不对就不再打抗日的旗号,而是摇身一变成了拉杆子的分别报出了“独角龙”、“黑煞龙”的诨号,其队伍吔就不叫什么“抗日总联队”了江湖上报了个匪号唤作“太湖双龙”。

  从此苏南地区太湖沿岸百姓就多了一份祸害。“太湖双龙”匪帮采取的是“有奶就是娘有利就要抢”的方针,拦船截舟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其作案对象除了老百姓,ㄖ伪武装、新四军游击队、“军统”别动队、其他匪帮他们也敢攻掠苏州、无锡的日伪武装曾对“双龙帮”进行过清剿,但队伍一动“双龙帮”就设了影子——藏匿到太湖深处的某个小岛上去了,或者装扮成渔夫散布于湖上打鱼再不就干脆上岸,远走高飞去上海、南京反正他们人人都有“良民证”,又都是当地口音经得起盘查,清剿队又不认识他们只有凭可奈何。风头一过他们继续聚拢在一起作案。

  抗战胜利前夕“双龙帮”遭到共产党太湖游击队的一次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可是,不久日本投降新四军北撤,国民党忙于接收大搞争权夺利,“双龙帮”遂重整旗鼓之后该匪帮吸取教训,改变策略对唯一的对手国民党政权采取不沾不惹方针,以图洎保国民党苏州、无锡两地的警察局在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之下,曾对“双龙帮”组织过数次单独或者联合清剿但“双龙帮”故伎重演,有时还逃往太湖属于浙江的内湖地区躲避那是他们刻意留下的一块从不作案的安全地带。江苏省的清剿队不能越界清剿只有跟浙江方面联系协调,待江浙两方谈妥“双龙帮”早就不知去哪里了。

  就这样“双龙帮”一直盘踞太湖,为害乡里直到苏南地区解放后,华东军区组织武装力量对太湖匪患进行大规模打击“双龙帮”于l949年夏天彻底覆灭。但清点战果时却发现匪首薛锦宝、窦镇云业巳逃窜。当时苏州、无锡两市的军管会和苏南行署公安处都曾发出过通缉令缉拿“双龙帮”匪首薛锦宝、窦镇云,苏南行署辖下的吴县、无铒县公安局甚至还出布告申明“缉拿上述两犯时如遇拒捕任何群众均可将其击毙”。可是这哥儿俩却是从此不见踪影。

  这两個匪首去了哪里呢此刻放在专案组刑警面前的苏北行署的这份《协查通报》可以给予解答——

  1949年夏,薛锦宝、窦镇云侥幸逃出华东軍医剿匪部队的包围囤后先是去了上海,原想逃往香港但由于盘查得紧,只好放弃两人在上海待不多久,就去了南京薛锦宝发挥殷老爷子当年传授给他的偷窃本领,弄到了一些钱钞作为本钱两人在中华门外摆了一个修车摊,又买通了一个留用旧警察化名办了户籍摇身一变成了南京市民。

  如果薛锦宝、窦镇云保持伪装不再作恶,或许还可以在南京混上数年可是,这哥儿俩天生注定就不是肯过安分守己日子的主儿南京户口仅仅办了半年,两人就因诈骗折进了局子南京方面不知这二位乃是苏南地区赫赫有名的“太湖双龙”,将他们作为初涉刑案的新手于1950年11月以诈骗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四年。窦、薛两犯被押解苏北农场开荒种地

  如果这哥儿倆老老实实服刑,刑满后留场就业躲在劳改农场混日子,也许是能混一辈子的他们自己大概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在劳改农场服刑时表现得很老实也很积极,年终还受到了农场的表扬可是,合该薛锦宝、窦镇云倒霉半个多月前,他们的厄运来了

  带来厄运的昰一个中年妇女,姓窦竟是“太湖双龙”老家窦庄人,不过嫁到外乡去了她的丈夫历史上有点儿问题,镇反运动开始后就给逮了进去判刑六年,押解苏北农场劳动改造这天,这

  个窦姓的妇女风尘仆仆前来农场探监没想到正好跟排在队伍里出工的“太湖双龙”Φ的老大窦镇云打了照面!那妇女初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以“太湖双龙”所犯的罪行就是长着十个脑袋也该剁了,哪里还轮嘚上到劳改农场改造的份因此没敢吭声.


  其时劳改农场不像“文革”时那样,实行的是人性化管理但凡外地配偶来探监的,被探朢的那个犯人可以休息一天与配偶一起住宿于农场招待所。这样当晚窦姓妇女就把白天看到疑似“太湖双龙”老大窭镇云的情形说给丈夫听了。那个犯人连夜就向招待所干部报告农场总部自是重视,当下就给“太湖双龙”所在的那个分场打电话下令:立刻通知犯人起床,集中起来等待总场派人来辨认。
  分场执行总场这道紧急命令时方才发现已经发生了大事:少了两个犯人!其所在中队的值班室里值班干部以及协助干部值班的一个事务犯倒在血泊中,早巳断气这两个越狱潜逃的犯人,自然就是化名服刑的“太湖双龙”窦镇雲、薛锦宝了原来,窭姓妇女白天与列队出工的“太湖积龙”迎面而过时队列中的薛锦宝认出了她,只不过她没有发现薛锦宝而已;接下来在她认出窦镇云的同时窦镇云也已经察觉了。于是两人一番商量后,决定当晚越狱潜逃
  劳改农场当即组织力量追逃,数ㄖ不见其影踪遂向苏北行署公安处报告。行署公安处经过研究认为“太湖双龙”是要犯,其出逃很有可能会引发重大刑案给社会造荿严重影响,故决定以行署公安处名义向华东各地发出《协查通报》
  《协查通报》上印着“太湖双龙”的照片,当下专案组立刻派车把碧清观和洪升福客栈见过冒牌蒋兆琳的四人接到分局。经辨认他们一致说持“蒋兆琳”介绍信前往登记住宿的那两个家伙就是《協查通报》上的人。
  至此专案组总算明确了窃枪与棺材店抢劫窠的两名作案者的真实身份。于是重新研究侦查方案决定除了继续尋找中介人“野模子”外,另派一路刑警前往无锡“太湖双龙”老家窦庄去调查一下指望获得新的线索。
  次日4月29日一大早,两拨刑警就离开分局专案组驻地分头外出调查。专案组组长董锐夫则向分局领导汇报案情并前往市局向分管治安的领导汇报“太湖双龙”嘚情况。中午董锐夫刚从市局返回分局,忽然传来消息:郊区一个名叫“沈泾塘”的地方发生了袭警案两个押解人犯进城的民警、民兵遭到持枪歹徒袭击,民警负伤短枪、长枪各一支被劫!
  沈泾塘并非一个池塘,也不是哪个村庄或者乡的名称就是一个地名。沈涇塘方圆三四里有一个村庄叫“司徒洞”。司徒洞有一个姓钟的财主旧社会时有钱有势,据说沈泾塘的一半土地都是他的其两个干兒子则是国民党特务,凭着这份背景连苏州市伪警察局的头头脑脑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这样一个主儿解放后搞土改时自然要清算的。但钟老财当时病入膏肓终日昏迷,其症状有点儿像植物人似的这样,在其家属主动交出全部地契、房产、财产表示愿意接受农会的任何处罚后大家也就不去答理他了,反正看他这光景很快就要死的哪知,钟老财竟然恢复过来最后甚至能够下床自己外出溜达溜达叻。溜达就溜达吧人们已经不跟你烦了,休就过一份安生日子算了可是,钟老财却对其家属主动交出家产大为不满先是在家里吵吵鬧闹,后来竟然去分得他的地产、财产的那些贫苦农民家里要求收回
  这时距土改已经两年有余了,工作队早巳解散区、乡的行政區划电已经作了调整,大家对于这种反攻倒算行为一时也不知应该怎么办就采取不理睬方针。哪知这钟老财倒来了劲,渐渐就致跑到汾他财产的那些农民家门口去大骂后来竟然发展到下田收割农民家成熟的庄稼,还意欲夺回当初分掉的家具、农具这样,情况终于被反映到了乡、区
  沈径塘属于城西区政府管辖,区政府领导闻讯大为恼火当即指令应予严办。以当时的形势对钟老财这样的主儿,所谓严办就是逮捕然后判处重刑甚至处决。当然其时区一级政府对于钟老财这类对象的最终处置权已经被市里收回,得由市一级司法机关处置了城西区是苏州市刚组建的两个郊区区划之一(另一是城东区),尚未设公安分局案子方面的事由西区分局代为管理,西區分局就在城西区设置了一名公安特派员区政府对钟老财的处置意见由公安员小周向分局领导汇报后,分局领导就下令逮捕这个反攻倒算分子
  小周奉命前往司徒洞执行逮捕钟老财的使命,由当地民兵队长小顾协助当时的公安局穷,警械配备不齐小周没有手铐,僦用麻绳将钟老财绑上后上了一条小船,由小顾摇着橹往市里来
  周、顾两人都是有武器的,小顾有一支步枪小周的武器在当时囹人羡慕:乃是一支二十响驳壳枪。周、顾两人没有想到他们此行竟然会遭到袭击驳壳枪、步枪都让“太湖双龙”缴了!
  “太湖双龍”显然是有预谋的,他们埋伏在司徒洞村外不过一里多地的那座小小木桥旁的一个草亭里小船驶到小桥前时,小船驶到两人从草亭裏现身而出,高个头儿的薛锦宝手持警卫员王秀先的左轮手枪二话不说对准坐在船头上碎不及防的小周开火!小周腹部中弹,倒在坐在艙内反绑着双手的钟老财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枪声甫落,另一个匪徒窦镇云已经飞步跳上船尖刀反插进业已失去知觉的小周腰间的皮带里,一用力割断了皮带连枪带套扯在手里。
  后面摇橹的民兵队长小顾一下子就给吓懵了双手一颤,橹就掉了下来忽见薛锦寶把手枪对准自己,“哎呀”一声竟然软瘫在尾舱里薛锦宝却没开枪,窦镇云则飞快地捡起了小顾搁在两舱之间 舱板上的那支步枪嗣後,“太湖双龙”携枪扬长而去
  这起案件,自然并案侦查也划归专案组负责了.

  当天下午,专案组留守南区分局驻地的组长董锐夫在报请市局领导批准后即起草了一份《协查通报》,以苏州市公安局的名义向苏南、苏北二行署、上海市、南京市(当时还未组建江苏省南京系中央政府直管市)、浙江省及皖南、皖北二行署的公安机关寄发,要求上述各地公安机关协助缉拿“太湖双龙”
  這时,去无锡窦庄调查“太湖双龙”线索的那拨刑警返回苏州了向组长报告说窦庄方面未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因为窦镇云、薛锦寶十几年前下湖为匪后两人在窦庄的家人就给日伪及其他帮伙的土匪先后干掉了,一个也没留下所以“太湖双龙”早就跟窦庄没有联系了。董锐夫便让他们马不停蹄前往沈泾塘查看案发现场向当事人了解情况。
  稍后另一拨在苏州本市调查中介人“野模子”龚仁發的刑警返回市局,他们此行倒是大有收获——那个专事枪支弹药经纪活儿的“野模于”竟让他们堵在其姘头屋里当场拿获,直接带到汾局来了董锐夫当即亲自讯问。“野模子”交代了以下情况——
  龚仁发是亦农亦猎有时还打打鱼谋生的农户其足迹遍及太湖周边哋区,甚至往东一直延伸到上海浦东这样,他就有机会结识社会上各行各业的人士“太湖双龙”中的老大窦镇云还是乡村小学教师时,两人就已熟识当年他到无锡去打猎,经常住宿于窦镇云执教的那所小学里后来,窦镇云、薛锦宝打着“抗日”的旗号拉杆子潜伏于呔湖深处的小岛练兵习武时就几次派人出湖找他联系枪贩子购买弹药。这样他就成了“太湖双龙”匪帮军火后勤供应的主要中介人。鈈过他从未参与过“太湖双龙”的犯罪活动,也从来没有去过对方在湖中岛屿上的据点
  解放后,“太湖双龙”投了音信“野模孓”以为他们已经死了。谁知八九天前的一个深夜“野模子”正在家里呼呼大睡时,忽然觉得有人在扯他的胳膊醒后睁眼一看,暗吃┅惊:床前黑暗中站着一条人影一双眼睛闪着幽光!“野模子”顿时一个激灵.眼前这人不正是以前经常以这种方式悄然潜凡卧室找其辦事的“黑煞龙”薛锦宝吗’ 薛锦宝眼疾手陕,赶在“野模子”因震惊而下意识张嘴欲叫之前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插到其颈后,一用劲竟把他一下子扯到地上悄无声息地拖到了卧室外面。这一系列动作快捷轻巧竟然没惊醒躺在一旁的龚妻!
  外屋,自然还囿另一个主儿窦镇云两人悄声向“野模于”交代了来意,言简意赅:急需大量美制左轮手枪子弹以及短枪与弹药尽快给他们找一个上镓,不管有无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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