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杯亚位置能种庄稼吗

第九章 梦想、恐怖与偶像崇拜

曆史向我们表明男人一向握有全部的具体权力。早在父权社会伊始他们就意识

到,最好是让女人处于依附地位;他们制定法典来对付她于是她被规定为他老。这种

安排符合男性的经济利益也和他们的本体论的道德主张一致。只要主体想坚持自己的

权利他者——她限制并否定他——对他就仍是必要的:他只有通过他所不是的、有别

于他自身的那个现实,才能实现他自己这就是男人的生活永远不丰富与平静的原因。

它是欠缺是活动,也是斗争人与大自然的冲突在他面前展开,他对大自然有某种支

配力他努力按自己的愿望去塑慥它。但大自然不能满足他的需要它要么只是一个全

无人格的对立面,是一种障碍始终是个陌生物;要么被动地服从人的意志,允许哃化

于是他只有通过消耗它,即通过破坏它才可以占有它。他在两种情况下都是单独的

他捏一块石头时是单独的,吞食一个果实时吔是单独的不会有地者存在,除非这个他

者也是在自身中共为自身存在:这就是说真正的相异性——他性——是这样一种意识

的相异性:它既分离于自我意识,又大体上认同于自我意识

正是其他男人的生存把每个男人从他的内在性中猛拖出来,使他能够实现他存在的

嫃实性并通过超越,通过逃往某个目标通过进取实现他自己。但这种不属于我的自

由在保障我的自由时,也与其相冲突由于存在著人的不幸意识之悲剧,每一个分离

的有意识的人都渴望将自己单独树为主权的主体。每一个人都想把他者贬为奴隶以

实现他自己。洏奴隶尽管劳动和恐惧,却在某种程度上认为他自己是主要者;而且

由于辩证的颠倒,主人反而成为次要者若每个人都能够坦率地承认他者,将自己和他

者相互看成既是客体又是主体那么超越这种冲突便会成为可能。但友谊和慷慨——实

际上它们只允许对自由人作絀这样的承认——并非是唾手可得的美德;它们无疑是男人

的最高成就通过这一成就,他也许能在他的真实本性中被发现但这种真实夲性是一

种不断开始、不断取消的斗争的本性;它要男人每时每刻都去打破自己创下的纪录。我

们不妨换个方式说如果放弃了纯粹存在(mere being),因而承担起一个生存者的职

责男人便会得到一种真正的道德态度;通过这一转变,他也放弃了一切占有因为占

有是追求纯粹存茬的一种方式。但是他借以取得真正智慧的这种转变从未完成过,它

必然要永远不停地进行下去它需要一种永恒的紧张。所以由于侽人全然不能孤立地

实现他自己,他在与伙伴的关系中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他的生活是一项艰巨的事业,

但是他并不喜欢困难,他害怕危险他矛盾地既渴望着生活又渴望着安宁;既渴

望着生存又渴望着存在。他完全懂得“精神烦恼”是发展的代价,他同目标的距离昰

他趋近于自己的代价然而他又在梦想不安宁中的安宁,梦想令人费解的但又仍被赋予

意识的充实这一梦想的化身正是女人。她是男囚想得到的在自然、陌生者与和他如

同一人的同类之间的中介。她反对他的方式既不是自然那种有敌意的沉默,也不是对

相互关系的苛求虽然她因有独一无二的特权地位而是一个有意识的人,但在肉体上占

有她看来也是可能的多亏了她,才有一种逃避主奴间无情辩證关系的方法这一关系

源于自由人之间的相互性。

我们已经看到最初不存在自由女人受男性奴役的现象,甚至也不存在基于性别的

等級把女人只看成奴隶是错误的;的确,在奴隶当中有女人但自由女人——有宗教

和社会尊严的女人——也始终是存在的。她们承认男囚有主权而男人未感到有造反的

威胁,未感到可能反过来将他也变成一个客体于是,女人仿佛是一个根本不想成为主

要者的次要者昰一个绝对的他者,对女人来说无相互性可言这种信条对男性十分可

贵,为每一种创世神话所表达其中创世说通过基督教,一直在西方文明保持着活力

夏娃不是和那个男人同时创造的。造出她时既不是用别的物质也不是用造亚当时用的

泥土:她取自第一个男人的肋骨。连她的出世也不是独立的上帝不是一时冲动为了她

自己造出了她,而是为了直接受她的崇拜并以此作为回报造出了她她被上帝派箌男人

那里;上帝把她踢给亚当是为了使亚当免于孤独,她的起源和她的目的均在她的配偶那

里她是他的补充,和次要者相似于是她鉯有特权的猎物面目出现。她是被抬举为有

透明意识的自然;她是一个有意识的人但秉性顺从。因而男人常寄予文人以奇特的希

望:他唏望在肉体上占有一个人以把自己实现为人,但同时通过这个自由人的驯服

又可以证实他的自由感。任何男人都不愿做女人但所有嘚男人都需要女人存在。“感

谢上帝创造了女人”“大自然是仁慈的,因为它把女人赐予了男人”在这类措辞中,

男人一再以天真傲慢的态度宣称他在这个世界的出现是个必然事实,是一种权利而

女人的出现则是个完全仍然的一一旦非常令人愉快的事件。虽然女人昰他者但她同时

也是对存在(being)的一种充实,这种充实与男人自身所感到的那种生存形成鲜明对

比他者,由于是主体心目中的客体被看成自在,因而被看成是一种存在(bet吧)

在女人身上明确体现了生存者内心中的需要,男人希望在经由她去追求完美的过程中

然而,对男人来说女人不是他者的唯一化身,她在整个历史进程中并不总是同等

重要也存在着她被其他偶像搞得黯然失色的历史阶段。当城邦或国家吞没公民时公

民不可能再去专注于他个人的命运。由于献身于国家斯巴达女人的地位在其他希腊女

人之上。但实际上她沒有被任何男性梦想所美化。对领袖的狂热崇拜——不论他是拿

破仑墨索里尼,还是希特勒——排除了其他一切狂热崇拜在军事独裁時期,在权权

制度下女人不再是一个特权客体。可以理解在公民对生活意义并非深信不疑的富裕

国家,女人应当被神化美国便是如此。另一方面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坚持人人平等,

它现在和将来都不允许任何类别的人成为客体或偶像;在马克思宣布的真正民主社会當

中未给他者留下任何位置。然而男人极少完全符合他们所选定的好战的和守纪律的

形象。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仍然是些个人女人在怹们心目中保持着特殊价值。我看过德

国士兵写给法国妓女的信信中不顾纳粹主义,仍朴实地坚持处女纯洁这一根深蒂固的

传统共产主义作家,如法国的阿拉贡(Amp)和意大利的维多里尼(Vittorini)在

他们的作品中都把女人摆到首位,不论是情妇还是母亲也许女人神话有一忝会消声匿

迹,女人越坚持自己是人他者的不可思议特性就越会从她们身上消失。但今天它仍存

在于每一个男人的内心深处

一个神话總含有一个主体,他把自己的希望与恐惧投射到超越的天空女人未将自

己树为主体,所以也没有创造过反映她们设计的男性神话她们沒有属于自己的宗教或

诗歌:她们仍要通过男人的梦想去梦想。男性创造的众神就是她们要崇拜的众神为了

提高他们自己,男人塑造了偉大的男性形象:赫丘力斯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帕西发尔(Pareifal)在这些英雄的命运中,女人只扮演次要角色无疑,在男人与

女人的关系Φ也会碰到他的传统形象:父亲,诱奸者丈夫,嫉妒的情夫好儿子,

任性的儿子但这些形象全是男人树立的,而且它们缺乏神话嘚尊严简直是迂腐的。

女人则完全由她同男人的关系来限定两种类别(男性与女性)的不对称性表现在性神

话的单向形式中。我们有時用“性”来称呼女人;她是肉体是他的快乐与危险。男人

对于女人也是肉体不过这一事实从未宣布过,因为无人宣布和世界本身┅样,代表

世界也是男人的工作他们根据自己的观点去描绘它,并将这种观点混同于绝对真理

描述一种神话总是困难的,对它不可能加以把握成全面认识它萦回脑际,无固定

形式神话是如此多样,如此矛盾以至从一开始就看不出它有统一之处:大利技

(Delilah)和朱迪絲,阿斯帕西妞和卢克丽霞潘多拉利雅典娜(Athena)(2)──

一女人是夏娃又是圣母玛丽亚。她是偶像仆人,生命之源黑暗的力量;她昰庄严沉

默的真理,她是要手腕者、饶舌者和谬误;她是治疗者和巫师;她是男人的猎物他的

毁灭者;她是他所不能成为的而又渴望的┅切,是他的否定和他的存在理由

克尔消郭尔(h办船用d)在他的性命之途诸阶段卿说:“做女人是一件十分奇怪、

十分令人困惑、十分複杂的事情,以至无一个单独属性能近乎表现做女人是怎么回事;

而人们喜欢用的那些复合属性又是如此矛盾以至只有女人才能容忍做┅个女人。”之

所以如此不是因为积极地将女人看成她自以为所是的那种形象,而是因为消极地将她

看成男人以为她所是的那种形象即便女人不是唯一的他者,她实际上也还是一直被规

定为他者而她的含糊性正是他者这一概念的含糊性:就人的处境被规定为它与他者嘚

关系而言,它也是人的处境的含糊性正如我已说过的,他者是恶;但由于为善所必需

它也是善。通过它“我”达到整体;但它也使“我’与整体相分离。它是通往无限的

途径也是衡量“我”的有限本性的尺度。这便是女人未能体现任何稳定概念的原因

通过她,從希望到挫折、从恨到爱、从善到恶、从恶到善的转变在不断地进行着不论

我们可能从哪一方面来考察她,首先碰到的都是这种矛盾

侽人在女人身上所寻求的他者,既是大自然也是他的同类但我们知道男人心里对

大自然有怎样一种矛盾的情感。他剥削它但它挤榨他;他生于它,却又死于它;它是

他的存在(haing)之源也是他按自己意志所征服的王国;大自然是用粗物制成的、

关押灵魂的血管,也是至高的现实;它是偶然性也是理念;是有限,也是整体;它是

违反精神的也是精神本身。它时而是盟友时而是敌人仿佛是涌出生命的嫼暗沼泽,

仿佛是生命本身仿佛是生命迈向的遥远之处。女人把自然概括为母亲概括为妻子和

理念;这些形式有时是相混的,有时是沖突的它们每一种都有双重面孔。

男人深深植根于大自然他和动植物一样是被产生的。他很清楚他只有活着才能

够存在。但从父权淛出现以后生命在他心目中具有了双重特征:它是意识、意志和超

越,即是精神;它也是物质、被动性和内在性即是肉体。埃斯库罗斯、亚里士多德和

希波克拉底都宣称在人世间犹如在奥林匹斯山,真正有创造力的是男性本原:由此产

生了形式、数量和运动;谷物的苼长和增加得助于得墨忒耳但谷物之起源及其真实性

则在于宙斯女人的生育力被认为只具有被动的性质。她是大地而男人则是种子;她是

水,而他是火创造往往被认为是水与火的结合;是温暖和潮湿引起了生命体。太阳是

大海的丈夫;太阳和火是男神;大海是母性符號组成的、大量存在的最一般概念之一

水被动地接受炽热放射物的授精作用;草地被农夫犁开以后,也是这样被动地在犁沟里

接受种子但它起一种不可或缺的作用:它抚育着生命的幼芽,保护它供给它生长用

的物质。这就是男人甚至在把大母神废黜以后仍崇拜生育奻神的原因。他因他的收成

他的牛群,他的全部财产而感激赛比利,甚至把自己的生命也归因于她他对于水的

歌颂不亚于对于火。謌德在《浮士德》的第二部里欢呼:“光荣属于大海!光荣属于环

绕圣火的波涛!光荣属于波涛!光荣属于火!光荣属于那奇怪的冒险”男人也崇拜大

地,如布莱克(Blake)所称谓的“主妇般安详的泥土”一位印度先知劝告他的门徒

不要掘地,因为“在耕作时对我们大家的毋亲的任何伤害任何切割或断裂都是一种罪

孽……难道我可以手持利刃,刺入我母亲的胸膛…难道我可以在她身上乱劈乱砍,使

她粉身碎骨…我怎敢剪掉我母亲的头发”在印度中部,拜迪亚人(the Baidys)也认

为“犁开他们地母的胸膛”是一种罪孽。相反埃斯库罗斯在谈箌俄狄浦斯

(Oediplls)时却说,他“敢在将他形成的神圣犁沟里播种”索福克勒斯

(Sophboles)谈及过“父亲般的犁沟”和“只在播种时采访一次的犁哋者,茫茫田野

的主人”在一首埃及诗歌中,被爱者宣称:“我就是大地!”伊斯兰经文里也把女人

称为“田野…葡萄园”阿西西的聖·方济各(St.Fwris of Assist)在他的一首赞

美诗中提到:“大地,你是我们的姐妹我们的母亲;作用盛开的花朵,茵茵的青草守

护着我们照料着峩们,结出各种各样的果实”米什莱在阿克基泥浴时高喊:“亲爱

的万物之母,我们是一体的!我来之于你归之于你!…”在渴望生命战胜精神的活力

论浪漫主义全盛时期,情况也是如此土地和女人的不可思议的繁殖力,在当时似乎比

男人的人为作用更加令人惊叹;於是男人梦想重新完全置身于母性的庇护之下以能再

度发现他存在(being)的真正根源。母亲是深植于宇宙的、能够汲取其精髓的根茎;

她昰涌出生命之水的泉源而这水也是滋补的乳汁,是温暖的春天是用上和水和成的

仅是男人也常常反抗他的肉体状态,他认为自己是一個陨落的神:从光明有序的上

苍落入他母亲的混沌黑暗的子宫,这是他的祸根那火,那他想用以孤芳自赏的纯粹

主动的升腾被女人埋在泥土里。他本来应当是必然的本来应当和纯粹理念一样,和

此者、全体、绝对精神一样然而他却发现自已被关在能力有限的身体裏,被关在他不

能选择的时空里;于是他是多余的无用的,拖泥带水的可笑的。整个肉体的偶然性

就是他自己的偶然性,他在被遗棄中一在无法辩解的无用中倍受折磨。她也使他注定

要死去在子宫(它如坟墓一般隐秘封闭)里形成的颤动胶质体,再清楚不过地会招致

腐尸令他不寒而栗。不论生命在何处这样创造出来其生长和发酵都是令人厌恶的,

因为它仅仅形成于破坏之中从粘性胚胎所开始的循环,在死亡的腐败中得以完成由

于对无用和死亡感到恐惧,男人也对自己的被产生惊恐万状他情愿否认自己与动物界

有关,杀氣腾腾的大自然通过他出生这一事实控制了他

在原始人当中,分娩被极其严格的禁忌所笼罩尤其是要把胎盘小心翼翼地烧掉或

扔进大海,因为不论是谁占有它都会掌握新生儿的命运胎儿赖以生长的那种膜状体,

是胎儿依附的标志;它一旦毁掉个体就能够从活体粘状粅中挣脱出来,成为一个自主

的人分娩的不洁被归咎于母亲。利本记及一切古代圣典都强迫女人分娩后行法身利

在许多农村,洗礼仪式(产后感恩)延续了这一传统我们知道,小孩子、少女和男人

在看到孕妇隆起的腹部和胸部时都情不自禁地感到尴尬,这种尴尬常鉯嘲笑为掩饰

在博物馆,好奇的目光以一种病态的兴趣紧紧盯住蜡制的胎儿和浸泡着的胎儿,这种

兴趣和他们看到荒坟时是一样的盡管社会洒下了尊重,怀孕功能也还是引起天生的反

感如果小男孩幼年时在感觉上依恋母亲的肉体,那么当他长大变得社会化并注意低

的个体存在时,这个肉体则会让他感到恐惧.他将抹煞它的存在,认为他母亲只是一

个精神上的人如果他急于相信她的纯洁和忠实,那不是因为情爱的嫉妒而是因为他

不愿意把她渗成一个肉体。如果青少年和同伴散步时偶尔遇见他的母亲他的姐妹,他

的任何女性親属那么他也会感到尴尬和羞愧:因为她们的出现,让他回到了他想摆脱

的内在性三国暴露了他想挣脱的根基。小男孩在母亲吻他和哄骗他时表现出的愤怒

也有这种含义;他不承认自己和家庭、母亲、母亲的胸部有关系。他很想如雅典挪那样

充分发育、全部武装和刀槍不入地跃入世界曾被怀在腹中和后来生为婴儿,是威胁他

命运的祸根是站派地存在的不洁,也是对他死亡的预告对生的迷信始终囷对死的迷

信相联系。地母神吞食了自己孩子的尸骨她们是编织人类命运的女人——帕耳开和摩

伊赖。但也是她们割断了这些线最流荇的说法是,死神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哀悼死者

是因为死亡是她们的成果。

所以女人一母亲之神有一到黑暗的面孔:她是空灵万物从那里来,又总有一天要

回到那里去;她是虚无在这漫漫的长夜里,白昼揭示出的世界多重面目被泥在了一起;

这是被物质所民限的一般性与浑浊性的精神之长夜沉睡与虚无之长夜。这是大海深处

之长夜:女人就是那昔日令航海者胆战心惊的阴暗的海妖;这是地球内部之長夜男人

害怕这长夜,因为它是生育力的另一面使他面临被吞没的威胁。他向往天空向往阳

光,向往明媚的顶峰向往蓝天那纯粹嘚清冷。而他脚下却是潮湿、温暖、阴暗想把

他拖下去的深渊。在许多传说我们的确看到当主人公重新落入母性黑暗——洞穴、深

渊囷地狱时,他便永远地消失了

但是,这时矛盾又在起作用:如果生与死永远相联那么死与生育力也始终有关。

令人憎恶的死似乎是一佽新生于是又受到赞美。死去的英雄每年春天被救活如俄赛

里斯(OSiri s);他通过新生获得再生。荣格(Jmp)在《里比多的变态》一书中说

男人的最大希望“是死亡的黑暗之海能够变成生命之海,死亡及其冰冷的拥抱能够变成

母亲般温暖的拥抱像大洋那样,虽然吞没了太陽却又在深处将它托出。”许多神话

都有一个共同主题就是太阳神葬身于大洋,又令人困惑地出现男人不但希望活着,

而且渴望安寧、长眠和虚无他不希望自己能不朽,所以他可以学会热爱死亡尼采写

道:“无机物就是母亲的胸膛,摆脱生命就是再度变为真实僦是达到完美。不论谁要

认识这个问题都应当懂得重返无感觉的尘埃是一种快活。”乔史通过一位长生不死的

老者之口这样祈祷:“日ㄖ夜夜我用我的棍故敲打着大地,我母亲的门槛我喊道:

啊,亲爱的母亲让我进来吧!

男人很愿意证实他的个体生存,骄傲地依靠怹的“本质差别”但他也希望能突破

自我的屏障,与水和夜与虚无,与整体融为一体女人把男人判为有限,但她也使他

可以超出自巳的有限所以她的魔力是模棱两可的。

在一切文明中女人直到今天仍让男人感到恐怖:这是他对自己肉体的偶然性所感

到的恐怖,他從她身上看到了这种偶然性青春期以前的小女孩没有威胁,她不为禁忌

所限也无神圣的特质。在许多原始社会她的性别仿佛是清白嘚:年幼时允许男女孩

子玩性游戏。但一到女人可以生殖时她便是不洁的了,严格的禁忌包围了行经的女性

利未记对隔离和洁身做了詳细的规定,许多原始社会也有类似惯例在母权社会,月经

魔力是矛盾的:月经可能扰乱社会活动毁坏庄稼,但也可以用于媚药甚臸今天某些

印第安人还把一块在经血里浸泡过的织物放到船头上,防止河妖出现但是父权时代以

后,则认为女性月经只有恶的魔力普林尼说,行经的女人毁坏了庄稼破坏了花园,

杀死了蜜蜂等等;如果她碰葡萄酒,这酒就会变成醋;如果摸牛奶牛奶就会变酸,

如此等等英国古代有一位诗人在诗中也表达了这种看法:

啊,流着经血的女人啊你是恶魔,

世间万物都会与你隔开以免受害!

这种信念鉯巨大力量延续到近代1878年,《英国医学杂志》公然宣称:“肉一经

行经女人触摸便会腐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并列举了个人观察嘚实例本世纪初,

法国北部有条规定不许“带来祸害的”女人进糠厂,否则糖就会变黑这些观念在农

村一直很顽固。农村的厨师全嘟知道若女人在旁边,蛋黄酱就会做不成有些乡下人

认为,如果女人在旁边苹果酒就不会发酵,另一些人则认为腊肉就会脆不成并變坏

少数似是而非的报告,也许会给这种信念提供点证据但是显然,从这一信念的重要性

和普遍性来看它必定有一种迷信的神秘起源。这里的确有一种对血的反应它比一般

更大然而同样是神圣的。但经血有其独特性它代表女性本质。所以若被人滥用它恐

怕会给奻人本身带来伤害。列维.斯特劳斯说在查戈人当中,女孩子受到警告不要

让任何人发觉来月经的任何迹象;衣物必须藏好,等等呮有这样才能避免凶兆。利本

记把月经比做淋病而维尼(Vigny)则把不洁概念与疾病概念联系在一起,他写道:

“女人病儿和十二倍的不潔”。

女人的月经周期奇怪地与月亮运行周期一致于是月亮也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反复

无常的女人是那使行星和太阳正常运行的可怕機器的一部分,她是宇宙能的猎物而

宇宙能在主宰着星辰与潮汐的命运,男人必须忍受它令人不安的辐射但经血也应介于

生命和物质の间,尤其对有机物有影响:使奶制品变酸肉类变坏,引起发酵和分解

这不是由于它是血,而是由于它流自生殖器人们并未认识到咜的确切功能,但已认识

到它和生命繁殖有密切联系:古人不知道有卵巢存在甚至把月经看做精子的补充。经

血的确末使女人不洁宁鈳说它是她不洁的标志。女人生育力在男人那里引起的恐怖

不准和处在月经不洁中的女人发生各种性关系,是最严格的禁忌之一在各種文化

中,冒犯者本人被认为在某个经期是不洁的或者为了赎罪要过严格的苦行生活。人们

认为男性的精力与活力可能会由于女性本原处于力量顶峰而被破坏。男人隐隐感到

在他占有的女人身上看到母亲的可怕本质是令人厌恶的,他决意把女性的这两个方面分

开于昰普遍产生了禁止乱伦的法律,它表现为对异族通婚的规定或较为近代的形式

这是男人在她特别热衷于自己的生殖角色时——月经期、孕期和哺乳期H向于避开她的

原因。恋母情绪(对它应重新加以解释)并不否认这种态度反而含有这层意思。只要

女人代表世界的以及模糊的有机发育的隐隐根源男人就会在她面前处于守势。

不过也正是借助于这个幌子女人才使她的群体既能脱离宇宙和众神,又能继续與

其保持联系今天她在贝都因人和易洛魁人那里仍然在保障着田地的肥沃。在古希腊

她能听到地下的声音,听懂风和树的语言:她是皮提亚(h讪女巫,女预言家;死者

和众神借她之口讲话她至今仍保持着这种预言的魔力:她是神婆、看手相者、扑克算

命者和千里眼,她是有灵感的人;她能知道人们想说出的愿望她能看到幽灵。当男人

感到需要重新置身于动植物生活如安泰为恢复体力而触摸大地,他们就会求助于女人

在希腊和罗马的理性主义文明中,对地狱的崇拜始终存在这些崇拜与正式的宗教生活

一般相去甚远,如在埃莱夫西斯(Eleusis)最后甚至具有神秘仪式的形式:它们的

含义和崇拜太阳的含义相反。在对太阳的崇拜中男人坚持自己的独立的、精神性的意

愿。但这两种崇拜也是互补的男人试图通过狂喜来摆脱孤独:这是神秘仪式、酒神节

狂欢、酒神崇拜者的结果与目的。在一个重新被侽性征服的世界上是一位男神,狄俄

尼索斯(DIOnysis)篡夺了伊西塔的。阿斯塔尔忒的无节制和木可思议的权力;但她

们仍是围着他的偶像縱情狂欢的女人:疯狂的女人、酒神的女祭司和崇拜酒神的女人

使男人处于神圣的醉态,处于祭神的疯狂激动宗教娼妓也在扮演相似角色:这是一个

释放而又疏导生育魔力的问题。今日民间节目仍以纵欲为特征女人在这里不仅是一个

给人以快感的客体,也是达到狂妄洎大、放荡不羁状态的工具而个体在这种状态中超

越了自我的界限。G·巴塔耶写道:“一个人在走火火魔的、悲剧性的、‘盲目惊叹’

的洎我当中所深深占有的东西除非在床上,不会在任何地方重新找到”

在发泄性欲时,男人抱着他的爱人想陶醉于她肉体的无限神秘の中。但我们已经

看到另一方面,他的正常性欲倾向于割断母亲同妻子的联系他对生命的神秘魔力感

到厌恶,而他自己的生命却是用夶地的芳香可口的果实养育成的这些果实给他带来了

快活。他希望把它们当成他自己的;他渴望维纳斯重现于大海父权社会第一次把奻人

揭示为妻子,因为最高创造者是男性在做人类的母亲以前,夏娃是亚当的伙伴她被

赐予男人,于是他可以占有她使她受精,就潒他拥有土地并使它肥沃那样通过它,

他让整个自然成为他的王国男人在性行为中所追求的,不只是一种主观的短暂快感

他还希望征服、获取和占有。拥有女人就是去征服她他插入她的体内,犹如犁头插入

犁沟他甚至在占有并耕作土地时就占有了她;他劳动,他栽培他播种:这些形象和

书写一样古老。从古到今可以举出数以千计的例子:“女人似田地男人如种子”,摩

奴法典说在安德烈·马松(Anthe Masson)的一幅画中,有个手拿铁铲的男人在女

人阴户状的花园里挖地。女人是丈夫的猎物为他所占有。

男性在恐惧与欲望之间在擔心受无法制约力量的支配与希望战胜这种力量之间犹

豫不决。这种犹豫十分明显地反映在处女神话当中由于时而为男性所恐惧,时而為他

所渴望乃至需要处女似乎是女性神秘的最完美形式。因而她既是它的十分令人不安的

表现也是它的令人神迷的表现。男人是否要妻子在嫁给他时是处女这要随他是否认

为自己能够征服这种合围力量而定。在女人大权在握的原始社会支配着他的是恐惧,

让女人在噺婚之夜以前失去处女贞操是适当的马可·波罗在谈到藏人时说,“他们没

有一个人希望娶一个身为处女的姑娘为妻。”这种拒绝有时鈳以得到合乎情理的解释:

男人不愿意要一个还不曾引起男性欲望的妻子阿拉伯地理学家埃尔·贝克里(EI

Bedri)提到斯拉夫人时说,“若一個男人结婚时发现妻子是一个处女就会对她说:

‘要是你有一点儿可取之处,男人就会向你求爱你的处女贞操就会被人夺走。’于是

怹把她赶出家门将她遗弃。”甚至还据说有些原始人只同已做了母亲从而证明有生

但是,这些广为流传的迫使处女失去贞操的习俗咜们所基于的真正动机,却是神

秘的有些人想像,阴道里有一条蛇它在处女膜刚破时会把丈夫咬住。有些人则把可

怕的魔力归咎于阴噵里流出来的血这血与经血有关,同样可以摧毁男人的生殖力这

类想像表达了这样一种观念,即女性本原未经损害时更有力量更具威胁性。

有些实例没有提出让处女失去贞操的问题例如在马林诺夫斯基则所描述的特罗布

里恩群岛的岛民当中,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处女因为从幼年就允许她们玩性游戏。在某

些文化中母亲、姐姐或一些已婚女人有条不紊地破坏少女的贞操,于她的整个童年时

代都在扩夶她的阴道口另外,破坏处女贞操也可能在青春期进行女人用木棍、骨头

或石头捅破处女膜,不过这只被视为是进行一次外科手术茬其他部落,女孩子在青春

期受到野蛮的启蒙:男人把她拖到村外以强奸或物件夺取她的处女贞操。一种常见的

礼仪是把处女赐予过蕗的陌生人——不论是认为陌生人对只威胁该部落男性的超自然

力满不在乎,还是认为何种魔鬼将在陌生人面前被释放出来祭司,或医師、酋长、族

长在新婚前一夜夺走新娘的处女贞操,更是司空见惯的在马拉巴尔海岸,婆罗门教

徒就负有这种义务听说他们在履行這种义务时没有快感,所以要求有很高的报酬众

所周知,所有圣物对俗众都是有威胁的但被奉为神圣的人都完全可以触摸它们。因而

鈳以理解祭司和部落首领能够征服丈夫必须加以防范的邪恶力量。在罗马这一习俗

残留下来的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礼仪:让未婚妻坐在普里阿普斯(Naplls)石像的阴茎上;

这样做也许是为了达到双重目的,即增强她的生育力和吸收她身上所携带的两种有魔力

的(因而也是邪恶嘚)液体丈夫可以用一种不尽相同方式来保护自己:他自己去破坏

处女的贞操,但这要在礼仪中进行以使他在日后关键时刻不受伤害。例如他可以当

着全村人的面,用木棍或骨头来做这件事在萨摩亚,他用裹着白布的手指捅破处女膜

然后把这带血的布撕成碎片,汾给在场的人或者也可能允许丈夫以正常方式破坏妻子

的处女贞操,但3天内不能在她体内射精这样生殖微生物便不会被处女膜破裂时鋶出

由于得到重新评价(这一评价在宗教领域是经典的),在不那么原始的社会阴道

里流出来的血成为一种吉祥的象征。在法国有些村落仍保持着新婚后第二天早晨在亲

友面前展示有血迹的床单这一习俗。在父权社会男人成为女人的主人,而野兽和未被

征服的自然力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对于可以将其驯服并且拥有它的人来说,也

就成为很有价值的特性男人把野马的奔放激情,把电闪雷鸣紦飞流直下的瀑布所具

有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变成了通往幸福的手段所以他希望原封不动地占有女人的所有

财富。在少女必须保持贞操嘚强制性要求中无疑有合理动机在起作用:和妻子的贞洁

一样,未婚妻的清白也是不可缺少的只有如此,父亲以后才不会冒着把自己嘚财产留

给他人的孩子的风险但是在男人把妻子看成他个人的财产时,对处女的要求还有更直

接的理由首先,积极实现占有观念是永遠不可能的;的确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任

何一个物或任何一个人,于是他便想以消极方式确立所有制坚持某物归他所有的最可

靠方式,是阻止别人使用它在男人看来,没有什么比从未属于过任何人的东西更值得

向往的了:所以征服仿佛是唯一的、绝对的事情处女哋永远令探险者人迷;由于想攀

登天人攀登过的顶峰,甚至由于仅仅想开辟一条向上攀登的新径每年都有登山者丢掉

了性命。好奇使他們冒着生命危险下到尚未查明的地下洞穴的深处。男人已使用的物

品成为一种工具它被割断了与自然的联系,失去了十分深刻的性质:在奔腾不息的洪

流中比在常见的泉水中有更大的希望。

处女的身体有一股僻远山泉般的清新一副欲放蓓蕾般的娇容,一种太阳永远照不

到的珍珠般的光泽洞穴、神殿、神秘的花园——男人如孩子一般都深深地迷信于那些

还不为人所知的。封闭的、幽暗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也在等待着奉送:他应当单独去获

取、插入的地方,好像的确是他创造的而且,所有欲望的追求目标之一便是耗尽这

个被渴望嘚客体,这含有破坏的意味和让处女膜完好无损的插入相比,男人破处女膜

时对女性身体的占有更为直接他以破坏处女贞操这一必然荇为,把那个身体毫不含糊

地变成了被动客体证实了他对它的获取。这种观念清楚表现在骑士传说中骑上艰难

地穿过丛生的荆棘,要詓摘下一校至今尚未飘逸芳香的玫瑰;他不但找到了它而且毁

了它的根;正是在那时他才把它归为己有。这一形象是如此清晰以至在夶众语言中,

从女人那里“采花”就是指夺走她的处女贞操这种表达方式当然是“defindion”这

但是,处女性只有和青春相联系才具有这种性的吸引力否则它的神秘性又会令人

不安。今天许多男人对老处女深感性的厌恶。人们认为不只是心理原因使“老处女”

变成自私的、遭人怨恨的女性。祸根在于她们的肉体本身这个肉体是不为任何主体而

存在的客体,任何男人的欲望都不曾指向它;虽然它已花开花落却未在男人世界上找

到一席之地。它离开了自身的适当目标变成了一个怪物,和无法与其沟通思想的疯子

一样令人心烦在说到一个40歲时仍很漂亮、但也许是个处女的女人时,我听到一个男

人粗鲁地说:“‘她心里肯定布满了蜘蛛网”的确,地下室和顶楼若不再有囚问津

便毫无用途,就会充满不适当的神秘幽灵就很可能常去光顾。若是房子被人遗弃也

会成为幽灵的住所。除非将女性的处女贞操奉献给一位神否则人们就很容易认为它含

有某种与魔鬼联姻的意思。未被男子征服的处女以及摆脱男人控制的老妇人,更容易

被人视為女巫因为女人的命运就是受另一个人的奴役,她若是逃避了男人的支配就

要准备接受魔鬼的支配。

在举行夺取处女贞操的礼仪从而擺脱了恶魔的支配以后或在彻底清除了她的处女

性以后,看样子新婚妻子就完全有可能成为非常令人称心如意的猎物。丈夫拥抱她时

他要占有的是生命的全部财富。她是大地上的全部动物和植物;是瞪羚和雌鹿是百合

和玫瑰,是毛茸茸的桃子和香气扑鼻的浆果;是寶石和珍珠蚌是玛瑙、珍珠和丝绸;

是蓝天、清爽的泉水、空气、火焰、陆地和大海。东方和西方的诗人都把女人身体比做

鲜花、果实囷小鸟而且,从古代的、中世纪的和近代的作品中我们信手拈来的东西

准会汇成一本内容丰富的集子。有谁会不知道《雅歌》呢歌Φ情夫对情妇说:

你的头发如一群山羊……

你的牙齿像一群剪了毛的绵羊……

你的双乳恰似两头小鹿……

蜜汁和奶水从你口中流出……

在《神秘的岁月》中,安德烈·布勒东也进行了这永恒的赞美:“在梅留辛第二声

啼哭那一刻:她从她细长的腿腰跳了出来她的肚子是八朤所有的麦子,她的躯干如爆

竹一般从弯曲的腰部进出火花形似燕子的双翼;她的双乳是刚会叫时就被捉住的小貂,

它们那燃烧着的嘴犹如炽热的火炭,灿灿的光辉令人眼花缭乱而她的双臂是溪流的

双胞胎,在歌唱在飘逸着芳香……”

男人在女人身上重新发现了明煷的星星,梦幻般的月亮太阳的光明和洞穴的黑暗。

反过来灌木丛中的野花,美丽花园里的玫瑰也是女人山林水泽中的仙女,楚楚動人

的海妖和小妖常出没于田野、树林、江湖、大海以及荒原之中。没有一种理论能像泛

灵论这样深入人心对于水手,大海是一个女囚它危险,背信弃义难以征服;但他

对努力降服它借有希望。那难以就范的、处女般的、险恶的、傲然耸立的大山对于拼

命想攀登仩去的登山者来说也是一个女人。人们有时坚持说这些比喻揭示了性的升华。

但宁可说它们表现了与性本身同样重要的女人同自然力的密切关系男人期望,通过占

有一个女人能够获得有别于满足本能欲望的东西:她是一个他借以征服大自然的、有

特权的客体。但是其怹客体也能起到这种作用有时男人想从少男身上,重新发现海边

的沙滩柔和的黑夜,忍冬属植物的馨香但性的插入并不是完成对大哋进行物质占有

的唯一方式。斯坦贝克(Steinbeck)在他的小说《致未知之神》里描述了一个男人

他选择了一块长满苔踪的岩石做他本人与自然嘚中介。柯莱特在小说《猫》中写了一

位年轻的丈夫,把他的爱集中在一只他特别喜欢的猫身上因为通过这个又野又柔的动

物,他把握了他妻子的过于人化的身体所不能给予他的肉欲世界和女人一样,大海高

山也可以成为他者的完美化身它们同样在消极地反抗男人,这种难以逆料的反抗同样

使他能够实现自我它们是一个需要加以战胜的不驯服之物,一个需要加以占有的猎物

如果大海和高山是女囚,那么女人对于她的情人也同样是大海和高山

但是不论什么东西以这种方式来充当男人与世界的中介,都没有把它送给任何一

个女人男人并不仅仅满足于发现他的伙伴的性器官是他自己性器官的补充。她还必须

是生命开出的神奇之花的化身同时又要将其若明若暗的鉮秘之处隐匿起来。首先她要

年轻健康因为他压在所怀抱的一个活人的身上时,只有忘却死亡永驻于生命才可以

对她感到陶醉。而且怹还要求得更多:即他的爱人必须美丽女性美的理想千变万化,

但某些要求也是永恒的首先,既然女人注定要被占有她的身体就必須表现出客体所

特有的惰性与被动性。男性美是身体对活动的适应是力量、敏捷和灵活。赋予肉体以

活力的超越现象决不应当重现于禸体本身。只有在斯巴达、法西斯意大利和纳粹德国

那样的社会女性理想才是对称的。那些社会把女人派给国家而不是派给个人;把她

专一地看做母亲,未给性冲动留下任何位置

但是,一旦把女人作为男人的财产移交给他他就会要求她纯粹为了肉体本身代表

肉体。她的身体不是被看做主观人格的放射而是被看做深陷于内在性的一个物:这样

一个身体是不会和世界其余部分有关系的,不必对有别于洎身的事物怀有希望:它应当

结束它所唤起的欲望这种要求的最质朴形式,表现在霍屯督人(the HOttentot)对

于臀部肥突的维纳斯的理想中因为屁股是身体神经最少的部位,那里的肉体是无目的

的证据东方人对于肥臀大乳女人的爱好也有类似性质。他们喜欢让这种可笑的脂肪大

量增生它的活力不靠任何设计,除纯粹存在没有任何含义即便是在对肉欲较为敏感、

具有礼节与和谐之观念的文明社会,乳房和屁股吔还是讨人喜欢的部位因为它们的风

韵是多余的,不必要的

习俗和时尚常致力于割断女性身体与任何可能的超越的联系:裹足的中国奻人步履

艰难,好莱坞明星的优美指甲使她们的手不能活动自如;高跟鞋、胸衣、裙撑、鲸骨衬

箍和有衬架的裙子与其说是为了突出女性身体的曲线美,不如说是为了增加它的无能

女人的身体,由于胖得成了累赘或相反,瘦得弱不禁风由于被不方便的穿戴及繁文

得節搞得麻木不仁,于是在男人看来它是他的财产,他的物品梳装打扮和珠光宝气

也加深了表情的这种呆滞,身体的这种僵化装饰性垺饰所起的作用十分复杂,在某些

原始人当中它有一种宗教的含义但更常见的是意味着把女人变成偶像。这是一个有歧

义性的偶像!男囚希望她是肉体的她的美能有如鲜花水果之美;但他也希望她是平滑

的,坚硬的固定不变的,能有如鹅卵石一般装饰物的作用在于,让她更直接地涉足

于自然同时又可以摆脱自然的属性;在于给颤动的生命带来一种对人工雕饰的冰冷紧

由于她的身体和花朵、裘皮、珠宝、贝壳混在了一起,女人成了植物、豹子、钻石

和珍珠母在她身上散发着百合与玫瑰的芳香。但是羽毛、丝绸、珍珠以及香料也在起

着掩饰她肉体与气味的动物原始性的作用她在嘴和面颊上涂抹化妆品,给它们戴上了

十分固定的面罩;她的眼睛周围被深深涂上了黑眼圈和睫毛油如彩虹一般五光十色;

她的头发是辫着的,卷曲着的整过形的,失去了其令人不安的植物般的神秘性

经过梳妆打扮的奻人,本性仍然存在但受到约束,人的意志被改造得接近男人的

欲望女人的表现较为称心如意,她的本性在某种意义上既得到较大的發展又受到较

严的限制:“老练的”女人始终是理想的性爱对象。对于自然美的爱好往往只是老练

的一种华而不实的形式。莱米·德·古尔盖希望她的头发能逐渐变形,宛如小溪和草原

的自由波浪;但只有做成维罗尼卡·莱克那样的发型,而不是任其蓬乱,人们抚摸它时

才有水中波浪和地里庄稼之感一个女人,越是年轻健康她那崭新的光彩夺目的身体

就越是有永久的新鲜感,就越是不需要人工雕饰但向男人隐瞒他怀抱中猎物的肉体弱

点以及危及它的退化,却永远是必要的由于他对她的偶然性命运感到恐惧,也由于他

认为她是固萣不变的、必然的男人想从女人的面容,从她的身体和四肢找到理想的确

切表现在原始人中,这种理想只是一种大众型的完美理想:┅个厚嘴唇、扁鼻梁的种

族造就了一个厚嘴唇、扁鼻梁的维纳斯。在以后的一些时期对女人采取了较为复杂

的审美原则。但一个女人嘚相貌以及身体各部位的比例越是不自然她就越是深受到男

人的喜爱,因为她似乎摆脱了自然物的兴衰于是我们进入了这样一个奇怪嘚矛盾境地:

男人希望发现女人的本性,但由于他想发现的是理想化的本性于是他注定要让女人进

行人工雕饰。她不但是自然生成的洏且也是非自然生成的。这种情况不仅仅在实行

“电烫”的、用发蜡及乳胶发带理好多余头发的文明中存在在女人戴“口轮”的黑人

国喥、在中国和世界其他地方也同样存在。

斯威夫特(Swif)在他著名的《西莉亚领》中痛斥了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法。他怀

着憎恶的心情描述叻卖弄风情的女人的随身用品并不胜厌恶地想起她身体的动物性要

求。他的愤慨是很不适当的因为男人既希望女人是动物和植物,也唏望她藏在一种人

为的表面下面;既喜欢她出现在大海也喜欢她出现在时髦裁缝做的衣服之中;既喜欢

她的裸体,也喜欢她穿上衣服裸露于衣服之内——正像他在人性世界发现她时那样。

城里的男人寻求女人的动物性;但对于在服兵役的年轻农民来说妓院也突出了城市的

所有魔力。女人是田野和牧场但也是巴比伦。

然而这也是女人的最大欺骗性,她的最大不忠:就是说是生命本身的最大欺骗

与鈈忠——生命虽藏在极有滋力的形式下,却始终受年老和死亡酵素的侵扰男人对女

人的使用,毁坏了她最珍贵的魔力:她背着沉重的母性负担失去了性魅力;即便是不

育,失去扭力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一旦女人变得年老体衰和丑陋不堪她会令人望

而生畏。据说她會像植物那样凋谢和枯萎的确,男人的衰老也是令人生畏的但通常,

男人并没有感觉到年老的男人是个肉体他和这些分离的、陌生嘚身体的结合是抽象的。

男人是在女人身上在注定属于他的身体上,真正遇见肉体退化的维庸(Villon)写

的《做头盔的美丽女工》,以男囚的仇视目光审视了她身体的退化。年老的女人丑

陋的女人,不仅是无魅力的客体——她们还引起夹杂着恐惧的仇恨在她们身上,妻子

从前的勉力一旦消失母亲令人不安的形象就会重新出现。

但是就连妻子也是个不吉利的猎物。维纳斯从大海——新鲜的浪花、金黃色的庄

稼——上出现对得墨忒耳还在活着。当男人通过得自于她的快感占有女人时他也引

起了难以把握的生育力:他所插入的那个器官,也是导致生育的器官这就是在所有社

会当中男人都要受到许多禁忌的保护,以避免遭受女性铁器官的危害的原因反之则不

然,奻人对来自男性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到恐惧;他那个性器官被认为是世俗的笃圣的。

虽然男性生殖器可以有神的尊严但对它的崇拜没有任何恐惧因素,女人在日常生活中

无任何必要受到神秘保护以防受害它永远是吉利的。使得注意的是在许多母系社会,

性行为是很自甴的但只有在女人的童年期,在她的青春初期也就是在性交与生殖观

念无关时,这种说法才是正确的马林诺夫斯基有点惊讶地说,無拘无束地共同睡在

“单身房子”里的年轻人乐于公开他们的私通;实际情况是,未婚女孩子被看成是不

能生育后代的性行为因此也僦被认为仅仅是一种平静的世俗快乐。相反一旦女人结

了婚,丈夫在公开场合就绝不应对她有任何感情的表示他不能去触摸她,而且對他们

亲密关系的任何涉及都是笃圣的:于是她逐渐分享了母亲那令人畏惧的本质性变成为

一种神圣的行为。此后性交便被禁令和防范所包围耕耘、播种和收获时节是不准许性

交的。这些时节要避免个人性交所造成的生育力浪费而这种生育力是五谷丰登因而是

公共福利所必需的。此时不允许重视与生育力有关的魔力但节欲也在很大程度上保护

了丈夫的雄赳赳体力。这在男人外出捕鱼戏狩猎时尤其茬备战时是必要的。男性本原

在和女人性交时被削弱所以,只要男人需要完全保存体力就必须避免性交。

问题是男人对女人的恐惧,是否总是由性引起的值得注意的是,尤其在利未记

梦遗被认为是一种玷污,不过女人与此无关在我们现代社会,普遍认为手淫是┅种危

险和罪孽:许多喜欢手淫的孩子和年轻人在这样做时感到极其恐惧和苦恼。正是由于

社会的干预特别是父母的干预,单独获得嘚快感才成为一种罪恶漫不止一个少男本

能地对射精感到恐惧:在他看来,从他自己的本体流出的任何东西不论是血液还是精

液,都昰令人不安的泄漏出来的是他的生命,他的超自然力然而,即使在主观上

男人可以在无女人在场的情况下经历性冲动的体验,在客觀上他的性行为也还是在暗示

着她的存在:如柏拉图在两性人神话中所说的男性机体以女性机体为必需条件。男人

在发现自己性别的同時也发现了女人即便她不是以有血有肉的成形象的形式出现的。

反之也正是因为女人是性的化身,她才是可怕的我们决不应把活生苼体验的内在方

面同它的超越方面分开:“我”所恐惧与渴望的事物,永远是“我”自己生存的化身;

但除非经历非我“我”不会发生任何现象。梦遗和勃起所暗示的非我即使未明确处

于女人的形式下,也至少是大自然和生命的表现:个体感到他被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魔

的确他对女人的情感矛盾,在他对自己性器官的态度上再现了出来:他为它骄傲

却又嘲笑它,以它为耻小男孩和伙伴在一起比赛陰茎时,第一次勃起既让他无比自豪

又令他十分恐惧成年男人把自己的器官者做超越与权力的象征;它和一块随意肌一样,

同时也和一件神奇的礼物一样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它是一种自由,充满了既成的然而

又是任意的事实所具有的全部偶然性在这种矛盾的外表下,怹沉湎于它却又疑心受

骗。他想借以表现他自己的那个器官并不服从他。它带着一种远未被满足的欲望突

然勃起,有时在睡梦中发泄自身所以它表现了一种可疑的、反复无常的生命力。男人

渴望以精神战胜生命以行动战胜波动性:尽管他的意识同自然有一定的距離,尽管他

要改造它但他在自己的性器官中还是发现自己受到生命、自然以及波动性的困扰。

叔本华写道:“性器官是意志的真正落脚點它的另一极是大脑。”他的所谓“意

志”是对生命的依恋是磨难与死亡,而“大脑”是思想它在想像生命时脱离了生命。

在他看來性羞耻是我们在愚蠢地迷恋于肉欲之前感到的表处。即使我们不赞成他观点

中的悲观主义他对这种对立的观察也仍是正确的:性与夶脑的对立是男人二元性的表

现。作为主体他塑造了世界,因而他处在这个被塑造的世界之外成为它的统治者。

若他把自己看成肉体看成性,他就不再是一个有独立意识和完全自由的人:他陷入了

这个世界之中是一个有限的、易腐烂的客体。生殖行为无疑超出了身體的界限可是

它也确定了这种界限。阴茎这个后代之父,相当于母亲的子宫;男人是在女人体内生

长的那种微生物的产生者他本身吔是那种微生物的载体。通过赋予生命的播种被抛

弃的是他自己的生命。黑格尔说:“孩子的出生便是父母的死亡”射精是死亡的约萣,

是在坚持物种与个体的对立性器官的存在及其主动性否定了主体引以自豪的独特性。

生命与精神的这种较量使性器官令人厌恶。當男人把男性生殖器看做超越性和主动性

的象征看成是占有他人的一种工具时,他对它是洋洋得意的;但是当他认为男性生

殖器完全昰一个被动的肉体,他因它而成为黑暗力量的玩物时他又以它为耻。这种羞

耻感很容易以嘲笑为掩饰别人的性器官会轻易范起一阵笑聲;勃起常显得滑稽可笑,

因为这好像是随意的行为但实际上是非随意的;单单是人们看到生殖器的出现,就会

笑出声来马林诺夫斯基说,对于他生活在中间的野蛮人来说仅仅提起那“可耻部位”

的名称,就会引起哄堂大笑;所谓拉伯雷式的或“猥亵的”许多笑话嘟未超出这种低

级文字游戏的范围。在某些原始人当中女人在家神清园的日子里,有权粗暴地蹂躏任

何一个胆敢走近的陌生人她们群起而攻之,往往把他整个半死部落里的男人对此一

笑了之;在这种蹂躏中,受害者成为被动的、依附的肉体;他被女人所占有又通过她

们,被她们的丈夫所占有相反,在正常性交时男人希望把自己确立为占有者。

但是也正是在这时,他极为确凿地认识到他肉体处境的含糊性只有在他的性行

为是占有他者的手段时,他才可以为这一行为倍感自豪——而这种想占有的梦想只能以

破灭告终在真实的占有中,他者也是这样被取消了被消耗和毁掉了:只有《一千零

一夜》中的苏丹,才有权在黎明将至时让情妇们离开他的卧榻砍掉她們每个人的头颅。

女人在男人的搂抱中苟且偷生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摆脱他他刚松开双臂,那猎物

对于他就又变成了陌生者她躺茬那儿,又新又完整准备同样短暂地让新的情人占有。

男性的一个梦想是给女人“打上烙印”,从而让她永远属于他但是连最自负嘚男人

也很清楚,除了回忆他什么也不会给她留下而与真实的现存感觉相比,最热烈的回忆

也是索然无味的整个文学都在详述这种挫折。女人成了攻击的目标人们说她水性杨

花,是叛徒因为她的身体竟然可以一般地献给男人,而不是特定地献给一个男人

然而,她嘚背叛的确是背信弃义的:她实际上把情人变成了她的猎物只有身体才

能够与另一个身体接触;男性只有让自己成为肉体,才可以做他所渴望的肉体的主人

把夏娃赐给亚当,是为了让他通过她实现超越可她却把他拖入内在性之夜。在令人眩

晕的快感中他的情妇又把怹关在黑暗子宫的非透明体中;而这个非透明体是母亲为儿

子建造的,是他想逃之夭夭的他般占有她,结果却发现被占有的竟是他自己!怪味、

汗水、疲惫厌倦——大量书籍描述了一个用意识制成的肉体所具有的这种*郁的激情

欲望诚然掩饰了厌恶,但它在满足时也暴露了贪心有人曾说:“性交后人这种动物是

悲哀的。”还有人说:“肉欲可悲”可是男人在情人怀抱中甚至连最后的满足也未得

到过。欲望在他身上很快就又萌发这种欲望不仅仅是针对一般女人的,也是针对特定

女人的于是她握有一种特别令人不安的权力。男人感箌自己身体的性要求只是一种与

饥渴相似的一般要求一种无特定对象的要求,所以把他和这特定的女性身体紧联在

一起的结合,是他鍺造成的这种结合不但和不洁的受孕腹部一样神秘,而且在腹部有

它的根基它是一种被动的力量,它是魔力

许许多多的小说都把女囚描绘成女巫、女妖,以美色和咒语迷惑男人这种陈词滥

调是远古广为流传的神话的反映。女人被奉献给了魔力阿兰(Alain)说,魔力是萬

物的萎靡不振的精神;一种行为若不是来自于主动者而是来自于被动者,它就是有魔

力的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男人才始终把女人看荿既定事物的内在性即使地引起了收

获和生育,这也不是出自她本意的行动她不是主体,不具备超越性和创造力而是满

载液体的客體。在崇拜这些神秘事物的社会女人因具有这种魔力而和宗教联系在一起,

被尊为祭司但是,一旦男人努力让社会战胜自然让理性戰胜生命,让意志战胜事物

堕性的既定本性女人便被看成了女巫。十分清楚祭司与巫师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根

据众神和法律的旨意,鉯群体全体成员的名义为了公益,去控制并指挥他所驾驭的力

量的;而巫师则抛开了社会背离了众神和法律的旨意,只依他自己的嗜恏去加以操纵

于是,女人不可能被完全并入男人的世界身为他者,她同他们是对立的很自然,她

利用自己的力量并不是为了让超樾这一勇敢的壮举贯穿于男人的社会并扩展到未来,

而是为了通过分离和对立把男性施入分离的孤独拖入内在性的黑暗之中。女人是海妖

她用美妙的歌声引诱水手触礁毁灭;她是喀尔刻(Ci。e)把情人变成了野兽;她是

水妖,把渔夫吸入潭底被她的扭力所迷住的男人,失去了意志力、事业和未来;他不

再是一个公民而仅仅是一个被欲望奴役的、被割断与社会联系的、受制于那一刻的、

在折磨与快感の间被动地摇摆不定的肉体。邪恶的女巫以情欲去对抗责任以现时去反

对未来。她留住远离家门的游客用酒把他灌醉,使他忘怀一切

要想占有他者,男人就必须始终是他自己但是由于不可能的占有所导致的挫折,

他想成为他无法与之结合的那个他者于是他被异化叻,他迷失了他喝了春药,在他

自己面前成了陌生人坠入飞逝的、致人以死命的水潭之深处。母亲在赋予儿子生命时

也让他面临死亡的厄运。被爱的女人诱惑她的情人放弃生命沉湎于最后一次共寝。将

爱与死联为一体的结合在特里斯坦(TristLlll)的传说里有详尽的描述,但确实有

较大的真实性由于生自于肉体,男人在做爱时也实现为肉体而这肉体注定要走入坟

墓。这更证实了女人同死亡的联系收獲女神是使五谷丰登的生育力的反面。但她似乎

也是一个可怕的新娘在她甜美虚假的肉体下面,露出了她的骷髅

所以,男人最喜欢也朂讨厌在女人(情妇或母亲)身上固定而又形象地呈现出她的

动物性命运生命对于他的生存诚然是必需的,但也判决了他的有限与死刑男人从他

出生那一天起就开始走向死亡:这是在母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真理。他在生育中支持物

种反对他自己:他在妻子的拥抱中懂得叻这一点由于兴奋和快感,甚至在此之前他

就忘掉了他唯一的自我。虽然他权力辨别母亲与妻子还是通过她们只证实了这样一件

事:他终有一死。他希望尊重他的母亲爱他的情妇,可他也怀着憎恶与恐惧的心情对

在强调肉体戏剧的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时男人可能囿多种态度。若男人不认为生

命是难一的若他对自己的特定命运不甚关心,若他不怕死他便会欣然接受他的动物

性。穆斯林女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因为社会的封建结构不允许呼吁国家反对家庭;因为

宗教——它表现了该文明的好战理想——直接把男人献给死神,剥夺了奻人的魔力既

然男人可以随时置身于穆罕默德的天堂的骄奢淫逸的放荡生活,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可以平静地享用女人既不需要防范他自己,也不需要防范她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表明女人是安慰和快乐的源泉,如同水果、蜜饯、芳甜可口的疍

糕和香油我们今天在地中海沿岸的人们当中也发现了这种对感官的乐善好施:由于热

衷于即时,不向往于不朽法国南部的男人(他透过明朗的天空和清彻的大海,发现了

在讨人喜欢的外表之下的大自然)会以美食家的情趣去爱女人。他依照传统对她们所

进行的藐视足以阻止他把她们看做人:他几乎把她们身体所带来的愉快和按滩、海浪

所带来的愉快当成了一回事;他对肉体一点儿也不感到恐惧,鈈论是她们的还是他自己

的维多里尼在他的《在西西里岛上》一书里说,他7岁发现女人裸体时没有大惊小

怪。希腊和罗马的理性主义思想支持这种安然的态度希腊的乐观主义哲学超过了毕达

哥拉斯的善恶对立说。劣等者从属于优越者因而对他是有用的。这些和谐思想未对任

何肉体表示出敌意不论是面向理念的天堂,还是面向城邦或国家把自己视为精神

(Nas)或公民的个人都认为,他已经超越了自巳的动物本性:不论他沉湎于快乐还

是奉行禁欲主义,结合于男性社会的女人都只有较次要的重要性当然,理性主义并没

有取得彻底嘚胜利性冲动体验在这些文明中仍有其矛盾性:礼仪、神话和文学都证实

了这一点。但女性的诱惑力和危险仅以弱化形式表现出来

基督教重新赋予女人令人畏惧的威望:对异性的恐惧是男人因良心不安而痛苦的表

现之一。基督徒的本身是分裂的;身体与灵魂生命与精鉮完全处于分离状态;原罪使

身体成为灵魂的敌人,与肉体有关的一切都是邪恶的只有被基督免罪并被引向天国,

人才可以得救但他忝生只是一个堕落者。他的出生不仅使他注定要死去而且注定要

被罚太地狱。神的恩典使天堂可以为他开放但在他的种种形式的自然存在中都有祸根

存在。邪恶是一种绝对的现实肉体则是罪孽。当然由于女人永远是他者,人们并不

认为男女彼此互为肉体:对于基督徒来说肉体是怀有敌意的他者,它只能是女人从

她身上,基督徒看到了世俗的诱惑肉体与魔鬼的化身。神父们全都坚持认为是她紦

亚当引向了罪孽。我们必须再次援引德尔图良的话:“女人啊!你是魔鬼的大门你说

服了连魔鬼都不敢直接攻击的他。由于你上帝の子才不得不死。你要永远举哀永远

衣衫褴褛。”所有的基督教文学都在极力宣扬男人对女人所能产生出的憎恶德尔图良

把她规定为“ha ndpeum sng doacaln”〔建在阴沟上的神殿]。圣·奥古斯丁则惊恐

万状地让人去注意性器官与排泄器官的令人厌恶的混合:“IndrfN 我们生于屎尿之

间”基督敎对女性身体是如此反感,以至它虽然决意让它的上帝死于耻辱却不准他

受到降生的玷污:东派教会的以弗所公会议和西派教会的拉特蘭公会议都声称基督是处

女所生。早期的教父们——奥利金(Origch)、德尔图良和哲罗姆都认为圣母玛丽亚

和其他女人一样,也是在血污中臨产的但圣·阿姆布罗斯和圣·奥古斯丁的见解却很

流行。圣母玛丽亚的身体是封闭着的中世纪以来,一直认为拥有身体这一事实对於女

人是一种耻辱甚至连科学也被这种憎恶长久地麻痹了。林亲在论述自然的论文中回

避了对女人性器官的“可恶的”研究。法国医苼劳伦斯给自己提出了一个引起非议的问

题:“非常有理性和判断力的、我们称之为男人的这种有灵性的动物怎么会被女人那

个让体液玷污的、可耻地位于躯体最下部的、污秽不堪的阴部所吸引?”

今天有许多其他影响在干扰着基督教思想的影响,而且这种情况也有它洎己的一

些表现但是,尤其在清教徒世界对肉体的憎恶依然存在。例如在福克纳(h周见

mer)的《八月的白昼》中就有这种表现。主人公的最初性冒险造成了极大的创伤关

于年轻男人第一次性交后感到浑身不舒服以至于恶心的描写,在文学中屡见不鲜如果

说这种反应茬实际生活中很少见,那么对此描写得如此频繁就不是偶然的特别是盎格

鲁.撒克逊国家,受清教主义的影响很深女人在大多数青少姩和许多男人那里引起或

多或少被公开承认的恐惧。这种心情在法国相当强烈米歇尔·莱里在《人的时代》里

写道:“现在我倾向于把奻性器官看成某种不洁的东西或伤口,因此它是没有多少吸引

力的只是同出血的、分泌粘液的和易受感染的东西一样危险。”对于性病嘚看法表达

了这种恐惧女人引起恐惧不是因为她传播了疾病。实际上这些疾病之所以显得令人

厌恶是因为它们来自于女人:有人曾告訴我说,年轻人认为性交过于频繁能够引起淋

病。认为由于性交男人会失去肌肉力和清醒的头脑,他的磷会给耗尽感觉会变得迟

钝,这也是一种普遍的信念的确,手淫也含有这些危险由于道德上的原因,社会甚

至认为它比正常的性功能更为有害合法的婚姻和对於生育的愿望,可以对性冲动所带

来的恶果起一种防范作用但我已说过,他者同各种性行为都有牵连而他者以女人面

目出现随处可见。借助于她男人极其明确地意识到他自己肉体的被动性。女人是吸血

鬼她吆他喝他;她的器官贪婪地以他的器官为食。有些精神分析學家试图为这种想像

提供科学依据认为女人从性交得到的全部快感,可能都是来自于她象征性地阉割了他

并占有他的阴茎这种情况但昰,似乎对这些理论本身就应当做精神分析发明这些理

论的医生们很可能在忙于形象地表现他们祖先的恐惧。

产生这些恐惧的原因在于這一事实:相异性他性完全力所不及地留在他者那里。

在父权社会女人仍有许多在原始社会所拥有的令人不安的魔力。这就是为什么她不但

未被交给大自然反而被禁忌所包围,给她举行洁身利让她负责管理祭司的原因。男

人发誓不接近处于原始裸体状态的她但通過礼仪和圣礼,却可以让她离开大地和肉体

把她变成一个人的造物。因而她所施展的魔力受到引导以后就会变得和避雷针及发电

厂出現以后的闪电一样。甚至将她的魔力用于一般利益也成为可能;这里我们看到了男

人那种犹豫的新发展而这种犹豫也是男人同他的女人嘚关系的特征。他爱她在这种

意义上,她是属于他的;就她仍然是他者而言他又惧怕她。但是正是由于她是可怕

的他者,他才想更徹底地占有她——这就是他赋予她以做人的尊严承认她是他的伙伴

女性魔力在父权家庭被彻底驯化了。女人给予了社会一个机会使宇宙力可以合并

于她。迪梅齐尔(forl)在他的《密多罗一伐楼拿》(Misra.Varouna)一书中指出

在印度和罗马,男性权力有两种表现方式:第一种以伐樓拿和罗穆路斯(ROInlus)

乾阔婆(Gantw)和牧神祭司团为代表;这种权力是侵略、强奸、混乱和蛮横的暴力;

这时女人仿佛是一个要被强奸躁路嘚人。被强奸的萨宾女人显然是不育的她们受到鞭

打,由于常遭受到暴力而要求遭到更多的暴力但第二种却与此相反,密特拉则、努瑪

(Numa)、婆罗门教徒和祭司在城市代表着法律和秩序:这时女人通过婚姻受到丈夫的

约束(精心策划的礼仪是这种婚姻的特点)并且和怹一起劳动,确保他能够支配种种

自然力而男人认为这些自然力也属于女性力量。在罗马朱比特的祭司在妻子死去时

要辞职。埃及也昰如此;伊西斯失去圣母的至高权力以后依旧是慷慨的、和蔼的、仁

慈的、善良的,依旧是俄赛里斯的极其美丽动人的妻子但若女人偠这样成为男人的伙

伴,与他互补是他的“老婆”,就必须给她一个有意识的自我一个灵魂。男人不可

能紧紧依靠一个不具备人的本質的人如我们已提到的,摩奴法典答应合法妻子同丈夫

一样升入天堂男性越是个体化,越是要求他的个体性权利他就越会确定无疑哋承认

他的伙伴是一个个体,是一个自由的人东方人不关心他自己的命运,满足于让女性充

当他的享乐工具但西方人理想中的人物,┅旦意识到他自己的唯一性(unqp 因社

踞)就可能会受到另一个既陌生又驯服的自由人的注意。希腊人根本不认为闺房女人

是他所需要的同類所以他把爱送给他的男伴们,据说这些男伴的肉体和他的肉体一样

是有意识的自由的。或者他把爱送给高级妓女她们的智力、教養与智慧几乎和他不

相上下。但是只要环境允许,仍是妻子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男人的要求罗马公民承

认主妇是一个人:通过科涅利亞(Comalla),通过阿利亚他都有与他相对应的人。

荒谬的是竟是基督教在某种程度上宣布了男女平等。对于女人基督教所憎恶的

是她的禸体。如果女人放弃了肉体她就会成为上帝的造物,为救世主所饶恕变得和

男人无异:她在男人旁边,在被保证有升入天堂之乐的人們中间有她自己的位置。男

人和女人都是上帝的仆人几乎如天使一般是无性的,而且由于得到恩典都在抗拒人

间的诱惑。若女人同意否定自己的动物性她——由于自己实际上是罪孽的化身——也

会和那些已经战胜罪率的上帝的选民一样,是胜利的最辉煌的化身可鉯为人们赎罪的

救世主当然是位男性。但人类在拯救自己的灵魂时必须进行合作因而他必须以最屈辱、

最不正当的形式证明他有顺从的良好意愿。基督是上帝然而是一个女人即圣母玛丽亚,

在统治着全人类不过,只有边远教派恢复了女人的特权和伟大女神的魔力——敎会则

表现了父权文明并为其服务。而在这种文明中让女人仍旧附属于男人是适宜的,正

当的正是由于做了男人的驯服仆人,女人財同样会成为一个圣徒于是在中世纪中期

出现了一个有利于男人的、极其完美的女人形象:基督之母的面部被光轮环绕。她是罪

人夏娃嘚反面她踩死了脚下的蛇;她是救世的调解者,而夏娃却是该罚入地狱的

女人作为母亲是可怕的。她处于母性状态时必然身体变形囷受奴役。圣母玛丽亚

的处女性首先有一种消极价值:处女的肉体因被免罪而不再具有肉体的性质它未被触

摸或被占有过。同样亚洲嘚大母神也不应当有丈夫:她创造了世界,在牢牢地统治着

世界;她可能会肆意妄为但她做母亲的威严并没有被妻子受的奴役所削弱。聖母玛丽

亚同样不懂得性的站污和弥涅尔瓦(Minerva)一样,她也是象牙塔和避难所是坚

固城堡的主楼。和大多数基督圣徒一样古代的女祭司也都是处女:献身于善的女人,

应当在体力完好无损的光辉中被奉献出去应当以末被征服的完整性来保持自己的女性

本质。如果说聖母玛丽亚根本不具备配偶的地位那是为了更好地提高她身为女人一母

亲的地位。但是她只有接受了她的从属角色才可以得到赞美。“我是上帝的仆人”

在人类历史上,她第一次跪在儿子面前毫不在乎地接受了她的劣等地位。这是男性的

最大胜利这一胜利是在对聖母玛丽亚的狂热崇拜中完成的——这是以女人的最后失败

对她的名誉所进行的恢复。伊西塔、阿西塔尔忒和赛比利都是残忍的任性的,好色的

而且拥有魔力。她们握有生死大权在生出男人时就把他们变成了奴隶。在基督教中

生与死只取决于上帝,人一旦离开母体就永远摆脱了那个身体,这时大地只是在等待

着埋葬他的尸骨在废除了母亲魔力的地方,统治他的命运已告结束所以洗礼使那些

把胎盘扔到火里或水里的礼仪显得滑稽可笑。在世界上不再有魔力的任何位置:唯有上

帝才是国王大自然最初是有害的,后来由于得到恩典无法再造成危害。母性作为一

种自然现象没有任何权力。所以女人若想克服她的固有缺陷,只有服从上帝的意志

附属于男人。通过这种须从她可以在男性神话当中担任新的角色。既然她已经被打倒

既然她只要想支配,只要没有明确退位就会受到踩踏,那么吔就可以让她享有奴仆之

尊荣她的原始特质一点也没有失去,但作为象征被颠倒了过来:原来是凶兆现在是

吉兆;恶的魔力变成了善嘚魔力。作为仆人女人被尊为最伟大的神明。

女人既然被树为母亲她就要首先作为母亲受到爱戴和尊重。在母性的两种古代面

目中侽人今天只希望知道那和蔼可亲、吸引人的一面。男人是受时空限制的他只有

一个身体,只有一次有限的生命他在自然和历史之间只鈈过是一个孤独的个体,而两

者都与他无关女人也受到限制,和男人一样她也有精神;但她也属于大自然,生命

之流源源不断地从她那里流过所以,她在个体与宇宙之间好像是一个调解者既然母

亲已是一个使人放心的圣人,男人自然要转而去爱她他在自然中迷失,于是想逃避

但一旦同她分离,又希望回去母亲被牢牢地固定于家庭,固定于社会她遵守法律和

习俗,所以确实是善的化身:她部汾属于自然不过自然变成了善,不再是精神的敌人

如果她还具有神秘性的话,那么这是一种和蔼可亲的神秘性就和达·芬奇画的圣母像

中的那种神秘性一样。男人不希望做女人但他却梦想自己能够囊括所有的存在,因而

也包括这个和他有区别的女人他在崇拜母亲對,极力占有她那奇怪的财富承认他是

母亲的儿子,就等于从心里承认他的母亲就女性是和大地、生命以及过去的联系而言,

在维多裏尼写的《在西西里岛上》一书中主人公看望母亲时所寻求的,是他的故

土是故土的芬芳与果实,是他的童年是他对祖先的记忆,昰传统是他的个人生活

把他从那里切断的根。正是这深深扎下的根让男人对自己的超越倍感骄傲。怀着一种

敬佩的心情看到自己是怎樣挣脱出母亲怀抱为冒险、为未来和战争而一往无前的,这

让他感到高兴这种分别,若无人挽留便不会变得那么令人感动,就会好潒是一个偶

然事件而不是来之不易的胜利。而且他也高兴地知道,母亲的怀抱随时准备欢迎他

的归来在紧张的战斗之后,主人公很想和母亲一起重新享受一下内在性的宁静:她是

避难所是静寂;她用手抚摸他时,他又落入自然的怀抱他任凭自已被生命之流静静

地沖向前去,就像在子宫或坟墓里那样如果说传统让他为探母而死,那是因为在母

性面前,甚至连死亡也是驯化了的与生一致的,同所有的肉体生命密切相关的

和在古代帕耳开神话里一样,母亲仍与死相关就是说由她埋葬死者,哀悼死者的

去世但她的作用也正是紦死与生联为一体,把死与社会、公共福利联为一体所以,

对“英雄母亲”的狂热崇拜受到蓄意鼓励:如果社会能说服母亲让她们的儿孓去死它

便会认为它有权杀死他们。由于母亲对儿子有影响控制母亲对于社会是有利的:这就

是为什么母亲身上满载荣誉,她拥有一切美德宗教的产生与她有特殊关系——因而不

许背离宗教,冒天下之大不匙去犯笃圣罪和亵渎罪——的原因她是道德的守护者,是

男囚的仆人是魔力的仆人,如果它存在的话所以她会以既定的方式去亲切指导她的

孩子。一个社会其乐观态度越是坚定,它对这种温柔权威的服从就越是驯服母亲就

越是受到美化。菲利普·怀利(Philip Wyie)在《毒蛇的后代》中把美国“妈妈”

描绘成了一个偶像,因为美国正式的意识形态其乐观主义十分坚定。赞美母亲就是

承认生育、生命和死亡既具有动物的形式,又具有人类社会的形式就是宣布自然與社

会的和谐。由于奥古斯特·孔德梦想达到这种综合,他让女人变成了未来人类值得崇拜

的人物但这些想法又使一切革命者都反对母親的形象。他们对她表示蔑视拒绝接受

那种试图通过母亲这位法律与习俗的守护者所强加于他们的——毋m〔现状严。

给母亲带来荣耀的澊重环绕着她的禁令,压抑了怀有敌意的憎恶而这种憎恶与

她引起的肉体敏感性自然地温在了一起。然而对母性的某种潜在恐惧依嘫存在。特别

值得一提的是中世纪以来,始终存在一种较为次要的、可以肆意表达这种厌恶的神话:

这就是关于岳母的神话从寓言到輕歌舞剧,男人总是通过他妻子的母亲去表达他对母

性的轻蔑而她不受任何禁忌的保护。他不愿意想到他所爱的女人是被生出来的:他嶽

母是衰老的明显写照她在生出女儿时就使她面临衰老的厄运。她的肥胖和她的皱纹在

提醒人们注意肥胖和皱纹也会出现在年轻的新娘身上,这样便可悲地预示了新娘的未

来她在母亲旁边似乎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物种的一个阶段;她不再是一个被人渴望

的猎物一個被爱的伙伴,因为她的个体的和分离的生存被融进了一般的生命她的个

体性被普遍性淹没,她的精神自主性被她的植根于过去和肉体嘚存在可笑地夺走:男人

正是这样让怪人的客体生存沦为笑柄但如果他的嘲笑充满了积怨,那是由于他十分清

楚他妻子的命运是大家嘚命运,也是他的命运各国的故事与传说都让继母充当母性

残忍一面的化身。是继母把白雪公主给整死的在继母的邪恶形象中,始终《以发现戴

着繁髅颈链的喀里的影子如德·塞居尔夫人(J肝班加种辩)书中的非希妮夫人,她

在鞭打索菲时就是如此

可是在被尊为圣徒的母亲的后面,还紧跟着一群把草药汁和命星放射物献给男人的

善良的女术上:祖母目光慈祥的老妇人,好心肠的女仆慈善姐妹全嘚修女,有一双

极温柔的手的护士魏伦动轴心地梦中的情人:

你甜蜜、沉思,对什么也不吃惊

人们吻你的前额,犹如一个孩子有人說她们同弯弯曲曲的葡萄树和淡水一样,非

常神秘;她们敷裹并治愈伤口;她们的智慧是生命的无声智慧她们无师自通。在她们

面前侽人忘掉了自尊;他体验到温顺和重新变成孩子的甜蜜,因为和这些女人呆在一

起无须为威望而斗争:他不会妒忌自然拥有的非人的魔仂

答:是爱沙尼亚的首都吧! 我以前查过,记得不是太清楚,好象如果随团停留一天以内,可以不要签证,但是旅行团得担保.具体看看船公司网站的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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