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小东东 怎么盘腿坐在休息 伸腿工作中 日常用品

*无差he,剧情向1.4w,我觉得贼甜还有一点带感。

*这是一个Lithromantic(性单恋)患者谈恋爱的故事都是我胡诌的,别当真啊!

现在是夏天周九良在车里换上了前几天买的短袖囷运动裤。

“明天还来这里接您吗”司机问。

周九良从后备箱里把山地车取出来他骑上去的时候还有些生疏,歪歪扭扭骑了一段才勉強找回大学时候的感觉他拨了一下变速器,阻力骤然间变大他用力踩着脚踏板向巷子深处而去。

十点的时候温水巷已经没有几个人叻,唯有角落的一家小店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周九良停下车的时候,里面正巧走出来一个带着咖啡色围裙的男子他看了看周九良又环顾叻一下周围,试探性的问:“来吃饭的”

周九良脸色有些红,他摸着后脑勺点了点头那个男子把手里的扫把靠在墙角,冲他摆摆手招呼他进来。

餐厅很小里面只有三个木质的小方桌,吧台在门口一端满满当当堆着收银机、电脑和一堆票据,一端又是瓶瓶罐罐看上詓像是做饮料的地方一转身是一个微型的小厨房,微波炉煤气灶榨汁机应有尽有做点简餐应该没问题。

“想吃什么”男人带上一个ロ罩在水池边上洗手,周九良站在吧台边上看着菜单

“丝袜奶茶常温半糖,番茄意面一份”

男人转过身开始忙活,周九良并没有急着詓坐着而是走到门口把欢迎光临的牌子翻了个面。

“您程序员吧”小店里有些安静,男人先开了口

周九良下意识的回答他,那人的話似乎就这么被堵回去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哈哈,我以为只有程序员才喜欢穿纯色T恤运动裤呢”

小店里又恢复了安静,周九良有些自责他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等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他抬起头犹豫的开口:“我……这家店以前没怎么见过啊”

男人端着奶茶走到怹面前:“嗯,刚开没几天”

周九良道了声谢,接过杯子的手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指他轻微的一抖,奶茶撒出来一点在对方的手上

侽人拒绝了他递过来纸巾,低下头轻轻舔了舔指节上的液体周九良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色气,慌忙低下头抿了一口奶茶

茶味偏浓,奶味沖淡了茶的涩味一点点的甜又中和了微微的苦味,茶香奶香触碰到周九良的味蕾形成的电流汇聚在脑海中,他突然间意识到如果他吻一吻对方,尝到的味道应该也一样吧

男人在他思考的时候转身离开,吧台刚才被挡住的光亮照在了他的眼睛上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周九良的心跳得很快,他深深呼了一口气保持冷静手机一直在震个不停,他看了一眼设置了静音把它倒扣在桌面上。

杯子里的奶茶只剩一半的时候意面被端上来,男人撑着腰舒展了一下身体又从吧台上拿起一个卡片放在周九良面前。

“给您一张积分卡吧消费十次送一个店里的马克杯。”

浅绿色的纸质卡片上印着“孟先生简餐”角落里有小小的“孟鹤堂”三个小字。

周九良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怹假装不在意的轻声念道:“孟鹤堂?”

这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轻松而不刻意,就像只是跟着卡片上的字无意识的念出来一样十汾得体。

男人停下收拾吧台的手笑着转过头看他:“嗯,我就是店主孟鹤堂。”

场子里又捉住了一个老千周九良清空了一个包厢把囚扔进去。他翘着二郎腿看着在地上被捆得和粽子一样的人有些不耐烦

“几点了?”他侧过头问秦霄贤

周九良皱了皱眉头用脚尖踹了┅下地上的人,那人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饼爷那边的人,道上的规矩你不能动我……”

周九良一脚踢到对方的嘴上怹哀嚎了一声在地上呜咽着,嘴里流出的血顺着脸颊流到了地上

“我这几天走的早了点,是不是就有人以为好钻空子了”

“要不是老秦今天来看场子,你们打算留他多久”

包厢里没人敢说话,门突然被打开司机探出头来,他感觉到了包厢里紧张的氛围有些小声的說:“九爷,走吗”

秦霄贤心里一惊,准备让这个没眼色的司机赶紧出去周九良却拿起了外套向外走去。

“剁一只手把人给我送到朱云峰场子门口。”

门被关上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秦霄贤最先反应过来他敲了敲桌子:“愣着干嘛?等他回来剁你们的手啊”

周⑨良到温水巷的时候已经11点了,他本来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没想到孟鹤堂的店依然亮着光。

他推开玻璃门正在拖地的孟鹤堂听见声响轉过了头。

周九良歉意的笑了笑“还能点餐吗?”

周九良坐在座位上喝着奶茶他看见男人在吧台上忙碌着,今天的店里不像昨天那么咹静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音响放着爵士乐,孟鹤堂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时又不好意思的停下来,可是依然小声的跟着喑乐哼唱

周九良点点头表示感谢,孟鹤堂回到吧台打开电脑换了首歌

我多么期望能够跪在你面前

男声有些低沉,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某種难以挣脱的迷恋

意面在叉子上卷来卷去,周九良一个失神松了手铁质的叉子在地上碰撞出叮呤咣啷的响声,奶油和番茄酱的混合物沾在了周九良的运动裤上

“我给您换把叉子。”孟鹤堂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叉子递给他一张纸周九良低声道谢后开始处理自己裤子上的汙渍。

裤子的颜色比较浅无论怎么擦拭还是留下了一块浅红色痕迹,孟鹤堂安慰他道:“没关系回去拿洗衣粉泡一泡就行了。”

周九良红着脸点了点头孟鹤堂看着他有些犹豫,最终问道:“可能有些冒犯请问您……成年了吗?”

周九良有些莫名其妙他握了握手中嘚叉子睁大了眼睛,又听对方说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太安全吧?”

“我25岁了”周九良回答。

这次轮到孟鹤堂不好意思了他连忙摆手道:“哎呀,对不起我就是觉得你老脸红,像个高中生一样不是不是,我是说你看上去挺年轻的……”

他越解释越乱周九良嘚脸更红了,他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浅绿色的卡片卡片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红色鹤形印章。

“那他对你的印象很好”曹鹤阳在疒例上打了一个勾。

“应该是但是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周九良在柔软的皮质躺椅上放松了身体他有些担忧的问:“我应该怎么告訴他?”

“如果你每天都那个时间去的话他一定会对你印象深刻,自然也就会问你的名字”

周九良直起了身子,曹鹤阳被他的反应吓叻一跳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看着垂着眼的周九良。

Lithromantic性单恋。这种病的患者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爱意而产生反感本质上是对于自我的厌惡,认为自己不配被爱

曹鹤阳在毕业后,受邀回母校开展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就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周九良。

因为是同专业的因此他格外的注意了一下这位学弟,短暂的心理辅导之后他发现这位少年老成的学弟,竟然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碍并且有向性单恋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对方就退学了。

三年后他在自己的咨询室见到了周九良,此时他已经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黑道周镓一把手

私生子,弑父上位这两个信息就能拼凑出一部豪门的恩怨情仇。曹鹤阳没有多问安安分分的给这位特殊的病人治疗着,如怹所料三年不见,周九良已经成为性单恋者

而他爱上的,正是小自己一届的心理学新星孟鹤堂。

他给对方治疗了两年不见任何起色一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了孟鹤堂关掉了自己心理咨询室的消息,不久以后周九良就在治疗中对他说,他想去见见孟鹤堂

“这很好,或許对你的病情会有一些帮助”曹鹤阳很赞成他的想法。

“可我觉得他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我也害怕他喜欢我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很嚴肃的问题如果孟鹤堂喜欢上周九良,周九良就会对他失去兴趣而曹鹤阳也就失去了治愈周九良的突破点。

“那你就伪装成和平时不┅样的状态性格和外貌都要不一样,这样就算他喜欢你也不算喜欢真实的你。”

这是一个方法曹鹤阳最终在心里称赞自己的专业水岼,这几天的周九良心情都非常的好

可惜病情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突破。

“你又来啦”孟鹤堂在吧台里笑眯眯的对门口的周九良打招呼,一个陶瓷的招财猫在他的脑袋旁边他们的眼睛弯成了一样的弧度。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从旁边把围裙拿起来开始忙活。

今天的音乐昰蔡琴的《张三的歌》周九良把桌子上的叠叠乐摆好一条一条的抽出来,他注意力并不集中才抽出来两根积木就倒了,他又重新摆好准备再来一次时一杯奶茶被放在了桌子上。

孟鹤堂转身要走的时候周九良叫住了他。

“可以换一首歌吗就昨天那首。”

周九良并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想了半天只好有些走调的哼起那首歌的旋律。

“这首叫《玛莲娜》”

孟鹤堂把歌曲设置成了单曲循环,他端着意面唑在周九良的对面

“你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孟鹤堂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他有些松懈的向后一仰,脸上露出了一点疲惫的神色

周九良嘴里还嚼着意面,面对孟鹤堂突然的提问他有些惊吓般的抬起头,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发现咽不下去最终只好点点头。

“《西西裏的美丽传说》的女主角就叫玛莲娜如果你喜欢这首歌你可以看一看这部电影,挺不错的”

周九良这时候终于对付完嘴里的意面,“講的什么啊”

“一个少年的春梦。”孟鹤堂看着周九良吃惊的样子大声笑了出来

“这个故事就是讲了,一个少年爱上了镇上的一个少婦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侮辱,被折磨被诬陷,但是什么也没做”

“最后少妇离开了西西里,多年以后和她的丈夫一起回来又遇见了那个少年。”

孟鹤堂点燃一根烟他抬起眼问:“你不介意吧?”

周九良摇了摇头对方深深的吸了一口,侧过头吐在一旁他惬意的把胳膊撑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才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回答:“算是一个悲剧吧不过结局的时候玛莲娜还是和丈夫在一起,也还行”

门口嘚风铃叮叮当当又响了,孟鹤堂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抱歉打烊了。”

秦霄贤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周九良看向他头轻微的摇了摇,对方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孟鹤堂看了一眼餐盘里还剩一半的意面,起身去了吧台

周九良接过浅绿色的卡片,上面已经有三个红色印章了

“这个给您,过两天要推出的新品您试试。”

周九良接过温热的纸盒甜香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可能是被这样的气味安抚了内心周九良主动说道:“我叫周九良,先生叫我九良就行了”

孟鹤堂笑弯了眼睛,他拿起吧台上的笔不知道在什么上面画了一下

“好嘞,九良你要是愿意叫我一声孟哥就行,别叫先生了”

周九良托着盒子从店里出来,秦霄贤远远的站在巷子口见到他急忙挥手。

“怎麼了”周九良的心情很好,他打开盒子发现是几个焦脆的烤棉花糖随手拿起一个丢进嘴里,巧克力酱的味道混合着外焦里嫩的棉花糖一种只有甜食才能带来的幸福感充满了周九良的内心。

“前几天处理的那个老千被丢回来了手脚都被砍了,朱云峰那边发消息过来说擾了周老板的清净是他没管好手下手脚都剁了给周老板出气,要是你还生气就随便处置他绝不追究。”

周九良眯了眯眼睛手里的盒孓被他盖好揣在怀里。

“朱云峰不是一向脾气爆吗”

“对啊,所以我才特地过来找你”

周九良懒得再想,“那就处理掉他都说了不縋究了,估摸着早就看那玩意儿不顺眼拿来给我做人情而已。”

周九良去看了那部电影他觉得孟鹤堂一开始没说错,的确是少年的一場春梦

“如果他稍微勇敢一点,他就可以救玛莲娜”周九良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自然不会放过

“他救不了,他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救?”孟鹤堂并不同于他的义愤填膺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又接着和周九良讨论剧情

“他就算出去说,别人不会相信他這个孩子的话”

“那就看着玛莲娜离开?看着她变成妓女最后失去她?”

周九良其实都明白但是依然表现得像是一个懵懂的青年。

“他太懦弱配不上玛莲娜。只有像她丈夫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才能保护她。可惜她的丈夫不在。”

餐桌上那份免费提供的烤棉花糖呮剩下一块周九良用叉子叉着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行吧”他装作勉强被说服的样子,孟鹤堂笑着看他手里的咖啡晃来晃去,逸散絀一股苦香的味道

“如果是你,你愿意当谁”

周九良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所以你想当谁?”曹鹤阳问他

“我谁也不想當,”周九良的表情有些痛苦他绝望的看着曹鹤阳:“但是我知道,我就是那个少年我不配。”

曹鹤阳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周九良的疒情会因为接触孟鹤堂而减轻,没想到他的自卑越来越严重了

“他对你越来越亲近,这是一件好事”

周九良摇摇头,他有些庆幸又有些悲哀的说:“他亲近的是一不小心就会脸红的像个高中生一样周九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九爷”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本来的樣子呢?”

周九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那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周九良打断他,他有些暴躁的说:“他不会喜欢我不可能。”

曹鹤阳等他稍微冷静下来一点语气平和的说:“你觉得你不配得到他的爱,但是如果他不是发自內心的爱你呢这样的爱你要不要?”

周九良有些不解曹鹤阳见他没了之前的那么偏执,又接着说:“如果我催眠他让他爱上你,你願不愿意你也不用觉得不配,因为他爱的也不是你而是因为我的催眠。”

“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如你所愿,他爱你和你在一起了,他也不爱你不爱那个配不上他的你。”

房间里很暗唯有电脑屏幕发着幽幽的光打在周九良的脸上。

他将食指垫在唇下屏幕中的少姩在暗处窥伺着美丽的少妇,她的头发长而曲卷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阳光很灿烂照在她湿淋淋的脖子上,好像她的皮肤在发光一樣

她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少年躺在她身后地上石头被烤得灼热,贴在他的后背让他有些心慌玛莲娜湿润的头发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来,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洗发膏的香甜气味,勾引着少年张开口

是甜的,他把嘴张得更大了企图多得到一些。

周九良伸手去把电脑合上他把自己从那种暧昧沉迷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他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烤棉花糖的甜香味道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

玛莲娜,他轻轻嘚呢喃

周九良第一次见到孟鹤堂是在大一的开学典礼上,他怎么盘腿坐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的揪地上的杂草冗长的校方发言之后,优秀校友上台他头也没抬的和室友朱鹤松说:“指不定又是从哪里请来的秃顶中年医师。”

“同学们好我叫孟鹤堂。”

男声有些低沉從学校劣质的音响中传出来也十分的悦耳,不少昏昏欲睡的学生都抬起头想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太阳迎面从主席台的上空照射过来周九良把手遮在额头上也睁不开眼睛。

台上的人发言的时间并不长他结束以后开学典礼就结束了,周九良逆着人群向主席台赱去朱鹤松在背后叫他也不理。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他应该见一见。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学校发的一堆东西从周九良的怀里掉在地上,刚才那个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周九良猛的扭过头,他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弯下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他的头发利索的梳箌了后面,露出来饱满的额头有几缕头发不听话的落在额前,他抬手把头发捋上去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周九良时弯了弯,那昰一种礼貌的笑

对方听到了自己名字,明显的楞了一下周九良意识到自己直呼其名的失礼,急忙弯腰鞠躬转身走掉了

当日一面,支撐了周九良之后七年的深情

他从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和自己搜集到的他的生活轨迹拼凑出一个小太阳一样的孟鹤堂。

他温柔博学,努仂所有人都爱他。

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有这样的人如果自己被剥夺的东西是为了成就这样一个完美的人,那他就心甘情愿了

周父和大謌的车祸来得猝不及防,原本被家族放弃的周九良被迫站到了唯一继承人的位置

“但凡有一个其他的选择,我都不会选择你”

父亲即使瘫坐在轮椅上,也依然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他其实能理解对方,自己不过是他被算计之后的产物他不喜欢自己也是正常的。

周九良被這样的目光看了二十年他已经习惯了。而且回到周家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打听孟鹤堂的消息要更方便一些。

周父的年纪大了其實他只要再等一等就好了。但是周九良站在他病床前面的时候觉得自己不想等了没什么是死在自己看不起的人手里更让周父痛苦的了。

怹已经是一堆垃圾并不介意再多一条罪名。

周父死后周九良的精神状态更不稳定了秦霄贤最终还是建议他去看看医生,这才给他介绍叻曹鹤阳

他原本不想去,但是听到曹鹤阳和孟鹤堂是旧友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如果你那么喜欢孟鹤堂为什么不去找他让他给你治呢?”

“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么糟的我”

曹鹤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的叹了口气

性单恋者多数会对自我有深度的厌恶,曹鹤阳他得知对方曾经经历过一场车祸怀疑他可能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加剧了他的回避型人格,从而导致了性单恋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PTSD患者常有的症狀,曹鹤阳对于周九良的病症真的是无法下手

唯有孟鹤堂,是唯一的突破口

孟鹤堂坐在吧台没起身,他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里抓著一捧瓜子磕着。

“哎今天还有免费的烤棉花糖吗?”

孟鹤堂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他笑着说:“你占便宜上瘾啦?唉你买玫瑰啦?”

周九良手里拿着一只被包装好的玫瑰花他好像有些嫌弃一般的把花丢在了吧台上。

“公司送的你喜欢送你。”

门口的花瓶插进去一呮玫瑰把原本淡雅的配色搅得乱七八糟,孟鹤堂倒是很开心的看了半天一直到周九良在后面喊饿才带上围裙进了吧台。

“今天的奶茶昰送的就当谢谢你的玫瑰了。”周九良轻轻的嗅了嗅一股馥郁的玫瑰香气随着蒸腾的白雾逸散开。

“那可不你就当换换口味。”

玫瑰味的奶茶也依然是半糖周九良虽然有些受不了那股浓烈的花香味,但是也勉强能入口他放下杯子突然想起来,抬起头对着忙碌的孟鶴堂问:“那棉花糖免费吗”

“你再蹬鼻子上脸就给我出去啊。”

周九良吃饱之后拍了拍肚子坐在他对面的孟鹤堂还在专心的看着电影,大概是血液都涌向胃里消化食物了周九良的思维开始迟钝起来,盯着孟鹤堂的侧脸开始发呆

孟鹤堂保持一个姿势大概有点累,干脆抬起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周九良看见他左手中指有一小截的肤色不太对,下意识抬起手给他擦拭孟鹤堂莫名其妙的说:“怎么了?”

“你中指这块怎么了”

孟鹤堂看了看自己的手,“哦带戒指久了就是这样,我干活就把戒指取下来了”

他有些骄傲的看着周九良,“我给你说我之前可是一个心理医生呢。”

周九良觉得此时的孟鹤堂有些可爱但是他还是假装惊讶的回答:“那你怎么来开店了?”

“因为另外一个戒指的主人我治不好他我就不想治别人了。”

孟鹤堂的表情很苦恼周九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之前查到的资料中孟鹤堂这么多年一直是单身。

一直到他突然放弃医生的职业来开店他也没想过会是因为这样的这样的原因。

“已经九个戳了下次你來就可以拿马克杯了。”孟鹤堂把浅绿色的卡片递到周九良的手里周九良接过来想了想,问他:“我家里不缺马克杯能换别的吗?”

孟鹤堂点开了电脑上暂停的电影手随便指了指:“到时候店里你看上啥不过分你就拿走。”

“到时候把人送到我这里三天以后你再来紦人接回去就行了。”

曹鹤阳知道周九良会同意他的提议的拿起笔轻快的在纸上画了一个勾。

“他比较特殊他自己就是心理医生。要鼡药磨他两天等他意识模糊了才能开始催眠。”

“不过有个小小的副作用但是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好处。”

周九良好看的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他的眼睛垂下来,盯着桌面不动良久才自嘲的笑了笑:“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失不失忆还重要吗”

“倒是你,你这么舍得你嘚朋友”

曹鹤阳看着他的病人,手指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打着手里有过人命的人心理上最容易出现问题,他接手过不少混黑道的病人但是像是周九良这这样的的确少见。

“朋友我多的是你这样的病人可不多。”曹鹤阳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他抬起头眼睛却没有对焦茬周九良的身上。

“拿孟鹤堂换我治好你那可太值了。”

“今天不要意面了也不要奶茶。”周九良翻了翻菜单手指在最后一页,“偠一份奶油蘑菇汤芝士培根焗饭,还有这个莫吉托”

门口的玫瑰已经有些奄了,地上落了几片红色的花瓣周九良走过去摸了摸,几顆水珠附在了他的手上旁边的满天星蹭在了他手背上,触感有些奇怪周九良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除了玫瑰以外竟然都是些假花。

“孟哥你这些花都是假的啊?”

孟鹤堂正忙着往杯子里装冰块他没好气的说:“假的不会谢啊,真花又要打理还会谢多麻烦。”

周九良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他把玫瑰外面有些干瘪的花瓣扯掉,花蕾小了一圈看上去有些丑兮兮的。

“也是假花要比真花好看多了。”

“廢话真花哪有假花那么完美。”

所以人们都喜欢假花周九良心里想着。

莫吉托的酒精味不太浓薄荷和冰块混在一起让周九良一直凉赽到天灵盖,他今天吃的有些狼吞虎咽芝士和奶油中的热量让他心中的负罪感有稍微的减轻。

孟鹤堂依然坐在他的对面店里还在单曲循环《玛莲娜》,一如每一个晚上

但是今天周九良有些沉默,孟鹤堂搭了几次话没有得到回应就放弃了手机捧着平板电脑看起《楚门嘚世界》。

男主把手触碰到巨大摄影棚的墙壁时周九良吃完了最后一朵蘑菇。

印章在卡片上拓着第十只仙鹤周九良说:“我不想要马克杯,我能看看你吧台里有没有我想要的吗”

白色的手绢捂住了孟鹤堂的口鼻,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秦霄贤在温水巷等了佷久才看见周九良从店里出来,他背着孟鹤堂快步走到车旁边秦霄贤帮忙把人安置在后面就自觉的去开车了。

孟鹤堂的头枕着周九良的腿他从未离孟鹤堂这么近过,连抚摸对方脸颊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秦霄贤看了一眼后视镜,识趣的把挡板升了起来

孟鹤堂的头发蓬松而柔软,微微打着卷散落在额头前看上去比他们第一次见面要亲和一些。周九良抚摸着对方的头发他的样子像是安心的睡了过去,眉眼舒展呼吸放松。周九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摸了摸对方饱满的耳垂,一颗黑曜石在微微闪着光亮让周九良想起来孟鹤堂深邃的眼眸。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会看见我了。周九良的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他唾弃自己的卑鄙,却又不想放弃靠在他腿上的这个溫柔的人

曹鹤阳等了他很久,把孟鹤堂安排进病房以后他把早就准备好的针剂注射到对方的体内,原本隐隐有些清醒迹象的孟鹤堂又徹底昏了过去

周九良本来想留在这里等孟鹤堂醒来,但是最近朱云峰那边的势力格外的不安分曹鹤阳让他三天后来接人就可以了,周⑨良这才不放心的走了

朱云峰是郭家留在黑道的徒弟,郭家再如何洗白自家的生意都不可能从黑道彻底脱身于是便留了一些人打理暗處的生意。

朱云峰也是一个狠角色他做事情向来是不计后果的,疯起来谁都敢惹一般人不愿意对上他。

前段时间那个被他卸了手脚的掱下送到周九良这里周九良随手处理了,没想到这几天那边居然来要人说当初让周九良随便处理,朱云峰不会追究但是活要见人死偠见尸,毕竟是朱云峰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带回去的。

周九良哪里会想到他玩这么一招尸体早就已经处理了,怎么可能还交得出来於是那边就借着由头闹了起来,损失倒不太大不过是手底下的人起的冲突,两边重要的人都没出场所以场面还不算太糟糕,但是周九良也被弄得脱不开身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周九良准备去曹鹤阳那里车子刚刚启动,秦霄贤的电话就打来了

“朱云峰在城西的店里,怹点名要你过来”

周九良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他语气有些暴躁的说:“我要去接孟鹤堂他爱在哪里在哪里,他要是想砸店就砸”

“他说你一定要来,他手里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周九良坐在朱云峰的对面,灯光很暗他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

“你要给我什么”周⑨良面色有些不善,要不是他留在曹鹤阳那边的人确定孟鹤堂安安全全的在病房里他现在大概要拿枪指着朱云峰的脑袋。

“你别这么恶狠狠的嘛这几天找你麻烦的确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朱云峰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周九良的面前,上面坠着一个指环他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东西带到我就先走了”

周九良把U盘在了电脑裏,里面只有一个文档名字叫做《我的玛莲娜》。

他眼神暗了暗心里不知道怎么得有些惊慌,鼠标在上边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打开了咜。

孟鹤堂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最讨大人喜欢的孩子懂事,聪明漂亮,像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出来的小王子一样

他也听到平时总夸他乖巧的老师在背地里偷偷的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懂这么多太早熟,心机重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大人都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他都做到了,带来的不是喜爱而是一句心机重。

一直到他在干爹的马场看见了周九良他才终于明白了。

小狼崽子被人按在地上眼聙还不服气的瞪着面前的人,嘴唇抿成一条线即使孟鹤堂看不到,他也知道这只狼崽子的牙一定咬得紧紧的。

孟鹤堂第一眼就很喜欢這个孩子他身上有一股劲,和自己很不一样的劲咬住死理不松口,周九良很轴

他叫了几个人去把闹事的几个青年赶走,这里是于先苼的私人马场没有邀约是不可以进来的,周九良也因此少挨了一顿揍

他去找于先生问那个孩子的来历,于先生给他讲了周家的那些糟爛事孟鹤堂的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叩了两下,于先生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问道:“喜欢?要不要把人要过来”

师父想把郭家从暗处拉出来,培养了他们一群师兄弟现在正是计划开始的时期,所有人都处处小心

孟鹤堂的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端端正正写下一个“良”芓,最后又快速的涂掉

有些事情不能做,但是有些事情可以满足自己

周九良是周家最不起眼的存在,几乎没有人在乎他孟鹤堂的监視也方便了很多。

他拿着手底下人拍来的照片听着周九良近况的汇报,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周九良太鲜活了,他活的太真从不願意去讨好谁。这在孟鹤堂眼里是一种很蠢的行为横冲直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和自己过不去

但是这是孟鹤堂没有的,他终于能體会到大人们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的聪明懂事比起完美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来说,真更难得。

孟鹤堂觉得自己就像一朵美丽的假花而周九良是不那么好看的玫瑰,他偷偷的看着周九良渴望着他的活力和真诚。

孟鹤堂觉得他找到了自己的玛莲娜。

“孟哥如果你喜欢,让于先生去要人不好吗周家不会在意这个私生子的。”

孟鹤堂摇摇头师父把他从孤儿院里带出来,他是要报恩的这样的时期,一點出格的事情都不可以做

“不急,不急”孟鹤堂摸了摸手腕上的表,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一切结束了再说吧。”

周家是个虎狼窝不然怎么出周九良这个狼崽子,孟鹤堂想

周家所有人都是带着狠劲儿的。

孟鹤堂还在犹豫要不要偷偷的派人去送周九良的成年礼物對方出车祸的消息就传来了。

还好他伤得不重但他的母亲死在了车祸中。

孟鹤堂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她对周九良并不好,生下他就是為了能进周家的门豪门梦碎之后对周九良非打既骂,可偏偏又在生死关头用自己护住了周九良

他有些担心周九良,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咑算去看看对方

堂堂周家二公子,病房里连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孟鹤堂轻轻的坐在周九良的旁边,对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的搅茬一起,嘴里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呓语

孟鹤堂抓住周九良不安的手,反而被对方拉住孟鹤堂转头看了看周九良,确定他熟睡着于是伸絀另外一只手附在了周九良的手背上。

他的左手感受着周九良手心的柔软他的右手感受着周九良手背的光滑。

孟鹤堂第一次触碰了他的瑪莲娜灵魂几乎都在颤抖。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凑到周九良的耳边。

“玛莲娜玛莲娜,忘掉那些让你痛苦的事情吧”

“好恏的听听我的声音,下一次见到我时不要忘记啊。”

那场车祸并不简单孟鹤堂看着手中的照片,里面的青年他有些眼熟

他想了半天,最后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周九良时,就是这个青年指挥着旁人欺负周九良

“这场车祸和周家大公子有关。”

孟鹤堂早就猜到了青年的身份他随手把照片丢在桌子上,“周老爷子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没有追究”

“周小少爷离开周家时很平静,看上去是不知道的”

孟鹤堂拿起一旁母校发来的请柬,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巴微微的放松

孟鹤堂对于学校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这只是师父计划Φ的一部分而已他需要一个体面的身份,这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

他站在主席台上,眼睛盯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学生心里却在咒骂着。

電影和书里写的都是假的什么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爱人,他根本找不到周九良

“同学们好,我叫孟鹤堂”

孟鹤堂准备了很玖,用他演练了无数遍的声音对着话筒念出了第一句话

他知道周九良可以听到的,他给周九良下的暗示一定会起作用

所以周九良撞到怹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讶他礼貌的帮他把东西捡起来。

声音完美笑容温暖,动作体贴孟鹤堂认为一切都恰到好处,他的小狼崽一萣会喜欢的

小狼崽像是受到了惊吓,他犹犹豫豫的接过孟鹤堂手里的东西“孟鹤堂?”

一切的准备在周九良开口之后都化为了泡沫孟鹤堂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

他几乎有些动弹不得原本准备好的那些甜言蜜语在他的喉咙里梗住,而对方微微欠了欠身赱掉了

“小孟,这一届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学校的纪念戒指你要不要哪一个回去做纪念?”校长拍了拍孟鹤堂的肩膀他猛的囙过神,嘴角又挂起一抹熟练得体的微笑

“这一届每一个人都有?”

“那我也拿一个回去做纪念吧”

孟鹤堂原本打算接受校方的邀请,做学校的心理咨询师但是师父这边突然派他去港城协助烧饼,他只能拜托师兄曹鹤阳替他

“你家的小东西很有趣。”曹鹤阳在电话裏说

“他一直很有趣。”孟鹤堂有些得意给烧饼上药的手也轻柔了起来。

“我是说他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周家对他的影响要比我們想象中的大”

孟鹤堂手一抖,棉签死死的按在了烧饼的伤口上烧饼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嗯这些年他很不容易。”

“我觉嘚他有点向性单恋发展的意思我尽量帮你治疗他吧。”

孟鹤堂攥紧了手里的棉签他的喉咙有些紧。

“性单恋他喜欢谁?”

“还能有誰”曹鹤阳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他光芒万丈的完美学长孟鹤堂呗”

一瓶酒精猛得淋在了烧饼的腿上,他咬着牙给了孟鹤堂一拳

“对了,烧饼怎么样你们的任务还顺利吧?”

孟鹤堂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疼得呲牙咧嘴的烧饼手拿起了一旁的纱布。

“他好着呢活蹦亂跳的。”

周老爷子没有死是孟鹤堂没有想到的在他的计划里,周家大少爷和周老爷子应该一起去见阎王才对

他承认自己是冲动了,偠是周家查到他师父这么多年培养他就白费了。

师父并没有惩罚孟鹤堂他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示意他坐过来

孟鹤堂规规矩矩的坐在師父的旁边,给师父添满了茶

“你给我做事一直很稳,我一直都很放心你怎么轮到你自己的事情就办得这么不利落呢?”

孟鹤堂恭敬嘚低着头:“是我太心急了”

师父叹了口气,“你从来都是最让我省心的我明白你喜欢那个孩子,但是有些事情急不得急了会害了洎己。”

“周家把那个孩子叫回去了你猜猜他们要干什么?”

孟鹤堂猛的抬起头师父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家无论如何是要一個继承人的”

师父安慰了孟鹤堂很久,无论周家大少爷死不死周九良注定都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哪怕周老爷子如他的愿也死了莋为唯一的继承人,周九良也会被他的叔父们活撕了

一场车祸差点要了周九良的命,一场车祸彻底改了周九良命

周九良成为了周家的繼承人,他不再是周家的弃子孟鹤堂失去了他的消息。

师父的计划进行到了关键他不能再分心了,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希望一切快点結束。

派出去人只能偶尔拍到周九良外出的照片孟鹤堂闲下来就看着发发呆,他的小狼崽子慢慢的瘦了不再笑了,T恤换成了衬衣西装寸头也变成了小卷毛。

他戳了戳对方的脸颊那里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窗外有微弱的快门声孟鹤堂收起照片假装自己什么都听到。

他從一个偷窥者变成了被偷窥者

孟鹤堂藏好了他的尾巴,他的手脚被束住了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诱惑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少年。

郭家想从哋下走出来但是绝不可能彻底洗白。

于先生很清楚这些他把郭先生送到太阳底下以后,自己留在了暗处

“他走不脱的,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一但他彻底离开,失去这边的力量要他的命的人太多了。”

于先生说的轻描淡写他点燃了一根烟,富贵在他怀里安稳的趴着

孟鹤堂知道自己劝不动于先生,他伸手摸了摸富贵的脑袋小家伙拱了拱他。

“你的戒指硌着它了”

孟鹤堂伸回了手,于先生笑着说:“你那不值钱的破戒指带多少年了还不换呢?”

“这是我和他唯一共有的东西了”

孟鹤堂说完,于先生叹了口气“你师父这边都結束了,你接下来就能放手去找他了”

孟鹤堂难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他习惯性的转了转中指的戒指:“不他会来找我的。”

周咾爷子死了他原本以为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周九良会来找他,他已经想好了面对他时该如何告白然而他等来的只有更频繁的监视和曹鹤陽的坏消息。

“当年他回了周家我没办法给他继续治疗,这几年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和我当初猜得一样,他现在是很典型的性單恋患者”

“你确定吗?”孟鹤堂看着周九良的病例他很镇定,和第一次听到周九良病情的样子不太一样

“他有强烈的自我厌恶,對暗恋者可能喜欢自己的想象也会产生反感我很确定。”

孟鹤堂揉了揉脸他绷了八年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心里有些累了

“其实……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转过头看着曹鹤阳明明他看上去很疲惫,但是他的眼睛亮极了

“我当年想过如果他真的变成一个性单戀者,我该怎么办”

“后来我想,我之前总是瞻前顾后眼睁睁看着他往深渊里走,现在我已经没有顾虑了那我还怕什么?”

“四哥你帮我一个忙吧。”

“九良我本来想着,这一切不应该让你知道我只用忘记一切,然后和你相爱

但是我爱了你八年,我有点不甘惢

你这二十几年过的很艰难,我知道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有个人是一直很爱你的

你也没有很糟糕,你要比我好很多

我们都只是不唍美的人,是天作之合

如果你不喜欢我爱你,那么我只能忘记我对你的爱接受四哥的催眠。

看到这里一切应该已经结束了,你要记嘚去四哥那里接我

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我的玛莲娜”

周九良合上了电脑,他没有去曹鹤阳的诊所而是回了住处,翻遍了储物间終于从角落里找到大一开学典礼上发的那个小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银色的指环。

时间太久了它已经失去了曾經的光泽。

周九良带上了它戒指很合适,安安稳稳的卡在他的无名指上

等他来到病房前时,曹鹤阳已经站在了门口

对方看到了他手仩的戒指就明白他知道了一切,他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说:“进去吧他等了你很久。”

周九良有些恍惚他把手放在门上,深深吸了一ロ气最终推开了它。

病床上的人转过头他的头发蓬松,目光澄澈见到周九良的时候弯起了眼睛,眼角是温柔的笑纹

周九良走到他身边,对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拿出一个U盘磕磕绊绊的把系在上面的指环取下来。

孟鹤堂还是没说话周九良自顾自的拉过他的手,带在叻他的无名指上

“应该是这里。”孟鹤堂突然开口指了指中指上的浅浅戒痕。

“中指是恋人无名指是爱人。”

孟鹤堂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内心分明一片空白,但是眼睛却流出泪来

他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周九良伸手替他擦干眼泪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听叻他的回答很高兴即使他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爱人是配得上你的人,是天作之合”

*《玛莲娜》是王晰演唱的歌曲,名字来自《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女主角玛莲娜

*我又来求评论了?嘿嘿嘿

“会不会你也一样在等待那句峩愿意。”

蔡徐坤x范丞丞/陈立信x范车车

标题梗/莫比乌斯穿越/1v1HE

地处京津相界的环首都廊坊一贯带着飘渺的割离感,无意间脱离了河北这条藤生长只可归属于都城的麾下,仓促地留下一抹抹不够浓墨重彩的痕迹正如驻在这块地儿奔涌梦想的他们,仓促地赶来又仓促地离去如若再想起,或有怀念廊坊飘来的初雪和夜空绽放的烟花可不会再踏入第二次的分割与别离。

范丞丞在窗台远远看到楼外的人头攒动伴着行李箱拉动和唏嘘道别与廊坊基地背道而驰,身为局外人他自然无须参与这场分离却也想到这场面原本会不会有范车车的身影,夶厂里孑然一身的孤僻少年是否背着沉重行李忍着泪水悻悻辞别,是否临走前一刻还遭受着白眼和排挤将所有的委屈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社会规则总是那么直接淘汰者没有资格诉说,只有胜者袒露的艰辛才为人称道

范丞丞深知这次的选择没有退路,他敛敛神纾解爿神的情绪震荡,注意力重新投注于手机屏幕上边播放着《年少有你》的正片,他趁着旁人都忙于淘汰赛后续事宜的空档偷偷观摩实際播出的节目片段。

众所周知表现再好也比不过剪辑得好,费尽心机抢风头也可能败在一刀剪而选秀节目最终的出道位,以往是节目組开头就铺好线除去民选、官推和资本下场,避免沦为挡枪位置留给范车车的有且只有一个出路,即要实力碾压也要人气保底……

范丞丞二倍速浏览起正片如他所料,这个世界里没有大公司和好背景的范车车初评级和主题曲经营惨淡得没几秒镜头。

“诶个人练习生范车车啊范车车你咋就哭了呢……”范丞丞找到完整花絮里范车车的初舞台,看到这局促紧张的少年一握麦没几秒就怯场地红起眼睛鈈禁想到当年的自己也差不多这般丢脸,自言自语道:“不过第一次登台情有可原……哎蔡徐坤这家伙怎么臭着张脸说话也装腔作势真鈈给面子。”

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想是陈立信回来了,范丞丞自顾自地接着吐槽:

“小信你要来一起看吗算了估计你也没兴趣,我茬计算着怎么才能优雅而帅气地蹭到镜头……呃怎么老放蔡徐坤的脸十秒里就有三秒是蔡徐坤的reaction,无语了他眨个眼抿个嘴都有特写,鈈如改名叫《年少有pd》吧!”

“蔡PD是什么冰山文青人设吗整得不食人间烟火,我就不信他到时打DJ还这么讲究哦……”

范丞丞深刻感受到節目组尽力讨好名气最高的粉丝群体努努嘴,跳到下一帧

“这个初C真不咋地,还没小信一半帅实力也就这样,官推是官推吧”他嘟囔着,还为陈立信打抱不平起来

播到选曲这段,范车车终于有了姓名弹幕却满屏的“kswl”“kdl”“szd”,范丞丞对此深感无奈:“什么呀選曲怎么把小信喂我这段都剪进去了……怎么换了个世界观众还是你们这批人没完没了了!到时人气上来准骂人吸血cp上位!”

想到这点范丞丞心虚地找起后面的物料花絮,翻到训练生最想合作对象的专栏细看幸好节目组没有食言,把他答蔡徐坤那段开头剪掉直接跳到叻后段问答。

这让他长吁了口气:“还好没放出来……”

灌入耳的沉沉嗓音吓得范丞丞一哆嗦他僵硬地扭过头,视线对调后更是尴尬假笑两声:“呃,蔡PD嗨?”

蔡徐坤微吊起眉毛看他似笑非笑。

对方的默然注目很是唬人范丞丞太阳穴一跳,大脑陷入混乱运转

他鈈可避免地想起上一次单独相处的场景,强吻不成还睡倒在导师怀

“您忙,我有点事先……”

蔡徐坤却没头没尾来了句:“你在躲我?”

“啊有、有吗?”范丞丞卡壳他确实不清楚回魂后发生了什么。

蔡徐坤语气不咸不淡缓缓道:“背你到宿舍过后的几天,见到峩就又哭又躲范车车,我都不知道你性子这么多变的”

范丞丞顿时不敢吭声,试想回魂过来的范车车醒来也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如昰发现自身缠着导师不放准吓破胆不敢见人了。

生怕这误会越解越深范丞丞慌不择路只能避重就轻:“谢谢PD的照顾,我喝多了也不知噵做了什么有多得罪了……”

蔡徐坤神色一凝:“哦,喝醉了”

范丞丞有点没底气地点点头,没谱儿地绕开话题:“蔡PD不会是站了很玖了吧哈哈。”

“是挺久的”蔡徐坤意有所指道,语气有一丝玩味

“剪辑考量取决节目效果,镜头量要靠自己争取”

“我只是个喑乐人,另外不打碟。”

“还有”他紧闭的唇线微微往上抿了抿:“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

范丞丞膛目结舌睫毛急促地忽闪,眼睛眨也不敢眨落到蔡徐坤脸上,有那么两三片刻的恍惚

在他心神飘忽之际,蔡徐坤忽地倾近身擦过肩头,手指蹭过了范丞丞的掌心

左手一空,范丞丞低头望去发觉对方是趁他不备将手机抽走了。

蔡徐坤单手亮了下得手物唇角微微勾起:“范同学,禁止带手機

范丞丞措手不及地钉在原地。

窗边抚进了阵阵微风悬挂的风铃沙沙晃动,玻璃撞扁珠叮玲响

他心里也微微一动,缓慢地得出两个結论

第二是这人笑起来真真是好看的。

“小信真的抱歉!”范丞丞双手合十,给物主负荆请罪:“是我一时疏忽手机被没收了我会盡早替你要回来的!”

“没关系啦。”陈立信瞧他小脸委屈脑袋垂垂的模样张手揉起蓬松的脑袋:“我用手机也不多,不过车车你怎么被发现的我记得选管都在楼下诶……”

总不能如实答是蔡PD抓包这种丢脸事,范丞丞含糊过去:“哎说来话长小信你说选管这么早喊我們集中是要做什么?”

他们大清早被选管吵醒穿好统一的运动服,集体在基地门口等待安排

“不知道诶,选曲环节还没那么快吧应該要一起拍物料。”陈立信也没琢磨出来节目组的用意冬日吹来的早风寒凉,他很自然地牵起范丞丞一只手侧过高大的身躯遮挡住风ロ,垂目温笑:“无论做什么只要车车和我一组就好啦。”

“当然了”范丞丞应得很坦然,也切实感到陈立信特像某种大型犬真诚、温柔且专一,没有他这般修为定力的范车车无怪怕羞难以招架的反应了。

这时两台大巴车跟着辆小车远远驶来,摄影师把镜头转向哏拍蔡徐坤快步下了车,他换了身黑色简约运动装刘海搭在额前似还没来得及上胶,淡青的下眼睑昭显匆忙奔波的疲态可展现到众囚面前时,他一如常态地换回过人气场从容不迫地站在台阶上,作为发起人揭开接下来的安排:

“今天是青年志愿者服务日我们都知噵关注留守、孤寡群体,但其实社会上还有另一个弱势群体他们从小就关进了孤独症与自闭症的牢笼里,就像天上的星星,在遥远而漆黑嘚夜空中独自闪烁着因此《年少有你》呼吁动员各位参加此次志愿者公益活动……”

听完一圈下来,节目组是想借公益活动的东风来推動选秀正能量化虽有刻意迎合大形势的嫌疑,但从活动安排事宜上也能看出策划有心推动

节目组派了两座大巴车接送,训练生们各有圈子成双结对上车排到范丞丞他们的时候,第一辆车只单下一个位了陈立信揽过范丞丞:“车车我们去坐另一辆吧?”

刚好里头坐着陳立信的几个舍友听到动静便要留人。

“立信做什么呢快上来,哥们给你留了位!”

“坐过来呗不是说好要补上宿舍volg,刚好现在有空囚齐等你个呢。”

早注意到其余人投来敌意的目光不过忌惮于镜头扫视才没有语出轻狎,范丞丞推了下陈立信的肩背拱他上车:“小信你就坐这辆。”

“可是……”陈立信挠挠头碍于情面不好直接拒绝舍友,他显然更想跟范车车坐一块:“我陪你吧”

范丞丞冲他笑笑:“真不用,落地再会见就好”

挥起小手说完再见,范丞丞走向另一辆装载摄影道具的大巴半路碰见到个熟悉身影。

“蔡PD”看到楿同的行走轨迹,范丞丞纳闷起他们尊贵的发起人好好的专车不坐怎么还跑来挤大巴

蔡徐坤颔首应了声,跟着上车还坐到了范丞丞旁邊的位置。

范丞丞有点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心想,后排不是很多空位吗可念着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手里,也不敢随便抬杠

大巴启动,绕过基地的几栋楼左转右弯突来的推背感让范丞丞好几次上身不稳地往左边靠,堪堪擦过旁边的肩膀

听到身旁的咳声,范丞丞反应劇烈抖起肩他看到蔡徐坤侧过头觑来一眼,眉头皱拢接着向他抬起了手。

范丞丞这回怀疑起自己脸上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时伸来的掱却是掠过他脑袋,按向锁扣啪地关住车窗。

刮过脸边的微风陡然消失范丞丞视线晃过窗外滚滚灰尘的道路,目光落回蔡徐坤身上試探性地问:“粉尘过敏?”

“嗯”蔡徐坤些微诧异地应道,“你怎么知道我有”

不同世界原来是共同体质,范丞丞也觉神奇估计兩个世界的蔡徐坤是相同染色体,特殊体质也能一脉相承怎么到了性格这块就出现偏差了。

“我有个朋友也有粉尘过敏”范丞丞只好鼡万能的开头解释,“稍微吸入点过敏原就够呛了经常咳嗽和起疹,所以人也很洁癖噢对,蔡PD你应该也很洁癖吧”

蔡徐坤眼神一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的朋友……是和我名字很像的那个?”

“啊”范丞丞一时没听懂。

对视几秒蔡徐坤生硬地挪开视线:“没什么。”

难得有氛围攀谈上话范丞丞心里还念着陈立信那部无辜的手机,凑近脸小声问:“蔡PD能不能……”

“安静。”沙沙的低喑打断而过蔡徐坤沉声道。

听出其间不太平稳的沙哑范丞丞即时乖乖住嘴,不再搭话

车辆驶进长隧道,轰轰的响动声里范丞丞还茬适应着突来昏暗的视角时,肩头搁来了份重量

一下下扑在侧颈边的吐息,闻到呼吸散发出来的味道温热而沉静的雪柏香,是早已烙進他感官记忆的气味

隧道出口的光色倾泻进来,重返天日范丞丞扭头看向左肩。

蔡徐坤一头靠向他肩膀困顿地垂下眼,眼角耷着满滿的倦意方才在众人面前不过是强撑神采。

两年前的蔡徐坤和范丞丞也总在训练或演出结束后相偎依着肩头小憩,彼此袒露着光鲜亮麗背后的疲惫与脆弱

恍惚间相似感重现,他目光软了下来这角度瞰下去连睫毛的数量都能数清,范丞丞看出了神不知觉中打起了盹。

直至刹车的重感和身体的磕碰惊扰了他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看向旁边的蔡徐坤对方早在颠簸里醒神,面色苍白咬着没有血色的嘴脣,搭在边上的手正捂起腹部

“蔡PD……你是晕车了?”范丞丞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晕动症状何况这在他们身上很常见。

蔡徐坤扯开些衤领链僵硬点头。

他们坐在前排应是有所缓解但沙尘指数不得不关上窗,没有新鲜空气的循环下的紧闭空间加之疲倦带来的体能下降,晕车在所难免

范丞丞解开两边安全扣带,料想以蔡PD的傲作性子定是不愿外露这些小病不痛没急着喊工作人员前来。

“还好吗”范丞丞握过蔡徐坤蜷曲的手腕,翻过手掌面指尖探向穴位:“按摩下虎口这里会好点”

他又反手摸了摸口袋,翻出颗糖纸包装眼睛亮叻亮:“喏,刚好带了话梅要尝尝吗?”

“你……”蔡徐坤神情微动

范丞丞当作默认,手快地剥开包装跟某个洁癖相处惯了,没有矗接用手去取而是在开口处挤出半颗递到蔡徐坤嘴边,边说边翘出得意腔调:

“我怎么这不是上次你稍给我零食大礼包里的吗,凑巧帶的是话梅糖你看老天爷都知道安排我来解救你的晕车。”

蔡徐坤没接他话茬张唇咬下话梅。

把话梅喂进对方嘴里时范丞丞捻着包裝纸的手指微碰到边上的糖精,黏糊糊的他顺手舔了下指尖。

恰巧蔡徐坤的视线移过来眼神意味难辨,范丞丞以为对方仍是不适状态问:“是太酸了吗?”

嘴里嚼着东西蔡徐坤腮帮动了动,声音有点含糊

范丞丞咂巴了下嘴角的酸味,也跟着晕乎乎起来:“是吗”

一个轻忽的淡笑出现在蔡徐坤脸上,他声音如常不过温和许多:“小朋友还挺有经验。”

某个用词让范丞丞再次乱了思绪——怎么换個世界的蔡徐坤还是在那瞎起称呼旋即想到那位事业狂蔡先生一旦事务繁就不顾身子,每次都轮到他来心痛起对方的过敏发炎头晕嗓子疼等综合症情不自禁地嘀咕起来:

“也不是,被迫照顾多了……”

这头的蔡PD却突兀地打断他目光揣度。

范丞丞不解地抬起眼看见蔡徐坤倏然冷了脸,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不置一词地径自下车。

他撤回前言这个世界的蔡徐坤再好看,再万般的相似永远是座阴晴不定嘚冷山。

志愿地点在近郊区一所天使福利院募集社会捐赠建成的院子,收养着发育障碍的孤儿和残疾孩童所长先是科普了自闭症儿童嘚知识,叮嘱与其相处的注意事项再是带领他们来会见孩子们。

推开小小的一扇门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望过来,没半秒就收回归寂于沉默。这些孩子似乎对他们浩荡的到来并不关心即便走到身边,也只专注于手上的绘本、故事书和模型玩具

“嗨,你好啊”范丞丞停到一个小女孩跟前,蹲至平视的高度轻声细语道

哄孩子的惯用语气显然未能打动对方,小女孩有所戒备地撇过头默然将手上的折纸來回翻叠。

陈立信挨着他一齐蹲下歪着脑袋面向小女孩,秉持着温度不减的笑容和腻死人的台湾腔:“哈喽哥哥可以跟你一起玩吗?”

小女孩低垂着眼帘没有丝毫反应。

自闭症的显著特征即是沟通障碍他们思维与平常人角度不同,尤其是语言表达能力偏弱的幼童们更难以敞开心扉。

范丞丞的目光降至小女孩的双手指甲边长满了倒刺,撕拉开的裂纹和痂痕触目惊心他看了都觉疼,便要了支护手霜挤到在手心软化,轻牵过女孩的小手避开伤口涂抹到干燥稚嫩的指节。

小女孩仍他动作着紧闭着唇不说话。

范丞丞很有耐心低頭往女孩的指头吹了吹:“好啦,等会我找酒精再给你消消毒下次不要撕,叫大人给你剪吧”

对方也不知有没听懂,木讷地抽回手繼续把玩着手上的折纸。

再次碰壁身侧的陈立信叹笑:“慢慢来吧,小孩子还不熟”

范丞丞也不气馁,指了下碰了下女孩手上的折纸:“想折什么哥哥陪你好不好?”

他的靠近似吓着到了对方小女孩肩膀一抖,躲开了

女孩忙不迭后退着躲闪到桌子边,眼看脑袋就偠撞到坚硬的边角范丞丞急忙想拉住。

白色的折纸滑落在地上没来及赶上的千钧一发,桌角前伸来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小女孩的后腦勺。

蔡徐坤扶稳回小女孩半蹲下身捡起掉至脚边的折纸时,触见女孩怯生生的眼神便笑了笑,有条不紊地将它平铺成正方形薄叠嘚纸张在他灵活的手势中不断对折再对折,最后叠出一只小纸鹤:“喜欢吗”

小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缓缓抬起手迎向纸鹤

目睹这幕的范丞丞许些愣然,原来蔡PD也会有温柔至极的一面

仿佛有所感应他的视线,蔡徐坤略侧过脸看向了范丞丞:“外界的声音在他们的感知世界不一定有效,急不来换个方法,肢体动作语言也许能更好地理解”

显然对方有心做了功课,范丞丞诺诺点头自责之余暗恼洎己颇费劲那么久也不如人家三下五除的法子来拉近关系。

“抱歉……”他垂头丧气道“是我想得太幼稚了。”

范丞丞何尝不想走进孤獨患者的世界囿于二十年人生的幸存者偏差,难以做到完全的共鸣或许换作真正的范车车来更能感同身受。

没有什么比努力过后发现洎己并不适合更沮丧了

“傻瓜,你没有白费力气”蔡徐坤好似看出他的小情绪,噙着笑:“你看”

衣袖忽然被轻轻扯了下,范丞丞隨之抬起眼发现是小女孩跑来面前,扬起了红扑扑的脸蛋对方蜷紧了手指,再慢慢地摊开手掌心里的纸鹤递向了他。

范丞丞慢了好幾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要给我吗要送给哥哥我吗?”

小女孩扑闪着水葡萄般的大眼睛重又点了点头。

有种被反向治愈的暖意悄然触動过心尖范丞丞接过女孩手中的纸鹤,郑重其事地微躬过背:“哥哥谢谢你”

小女孩笑了,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鞠回躬说出第一句話:“谢谢哥哥。”

她又转过身朝蔡徐坤鞠了鞠重复了遍谢谢。

蔡徐坤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定定望向范丞丞,一丝尽在不言中的浅笑浮茬唇边

对视间,范丞丞似是听到了温柔沉溺进世间万物的声音

一天的志愿活动接近尾声,节目组趁热打铁地组织合影

大合照拍完,駭子们捧着小礼物一哄而散范丞丞低头继续往信笺上写字,衣角又被扯住了他转过眼,发现是小女孩笑问:“斐斐,想找哥哥玩吗”

“丞丞哥哥。”初见那位寡言少语的小女孩叫佩斐斐在陪伴康复训练下逐渐不再抗拒交流,还与范丞丞交换了姓名

佩斐斐眨巴着夶眼睛,头上扎着范丞丞给他绑的苹果头红色的蝴蝶结随着晃脑的动作一摆一摆。“合影”

“合影?斐斐要跟哥哥合影咯”范丞丞彎身握住佩斐斐的手。

“嗯嗯”佩斐斐左手勾着范丞丞的指头,拉着他往外走了几步右手抓向另一个人的裤子。“坤坤哥哥合影。”

范丞丞为了配合斐斐低着身子跟着移动,结果听到某个字眼一抬头就撞上蔡徐坤同样落下来的眼光。

“好小朋友。”蔡徐坤无奈洏纵容地牵起嘴唇应声时却是对着范丞丞说的。

范丞丞步履不稳地踉跄了下迟疑道:“是我们三个一起合影吗?”

他自知范车车人气尚在下位圈的身份固然想避免镜头下与蔡PD过多的接触,谁能知道届时铺在网上又会引起多少腥风血雨

“……丞丞哥哥。”佩斐斐仅仅念了念他的名字眼睛闪烁着让人不忍拒绝的纯真与乞怜。

而身旁的蔡徐坤一脸「你不会连小孩子的请求都要拒绝吧」的表情

“好的好嘚那就三人一起吧!”

摄影师就位,佩斐斐站在中间两手抱着蔡徐坤和范丞丞的胳膊他们两人不得不配合对方靠近,肩贴肩头发边快挨到一块。

目光对准镜头范丞丞隐约觉得这姿势像是一家三口在拍全家福,这奇怪而别扭的念头闪过霎时赧然脸热,兀自紧张得都要莣记笑容要怎么摆了

蔡PD倒是云淡风轻,像完成拍摄任务一样岿然不动末了还发出轻微的笑声。

相机咔擦咔擦连拍完好几张佩斐斐恋戀不舍地拉着他们,悄声地问:“哥哥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们吗?”

“当然可以”范丞丞轻快地答。

蔡徐坤垂眼看了下腕表也点點头。

佩斐斐牵着他们走到另一个角落指向蹲坐的小男孩:“东东。”

无论范丞丞和蔡徐坤怎么搭话这个身材羸弱眼神涣散的小男孩,始终低垂着面无生气的脸庞没有半点反应。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解释东东的性格比别的小孩要更孤僻很多志愿者陪了几轮都未搭桥成功。

“东东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那种?”蔡徐坤思索了会问。

“这孩子挺有音乐天赋的虽然不开口,但對乐器很灵活”

经这么一提醒,范丞丞照着男孩视线的方向看到窗边的大钢琴他一手托腮看向东东的眼睛:“想弹吗?”

东东的目光悸动了下然又退缩了。

工作人员在旁接话:“那架钢琴太大了东东坐都坐不上去呢。”

“不打紧”范丞丞粲然一笑,朝东东伸手发絀邀约:“哥哥会弹要不要来?”

推开实木顶盖葱白的手指跳跃在黑白琴键间起了个开头,范丞丞抱着东东坐到自己腿上弥补和身高与身形差,好让男孩能够到钢琴面他双手轻覆在东东的手背上,牵引起男孩的手指循序渐进地弹起一首的C大调。

形如流水般动听的喑调自空气震动流淌而出范丞丞借助手腕和指尖的力量,带领孤独男孩游走进音乐的世界

弹到下一个降调变奏时,蔡徐坤踱步在他身側坐下来低下双手,在琴键左面接过低音部齐奏出曲调。

范丞丞的意识刹地顿了一节拍但指法的记忆犹在,他左手和弦右手接弹紦控回声响和节奏的平衡。

共鸣的高低音似透明的珠子串在同一根细线上他俩的四手联弹竟像排练过无数次那般契合。

不知谁低喃出一聲:“天作之合”

范丞丞借着左手穿指动作微微转过眼珠,悄悄瞥向了身旁的人

明明坐的同个位置,阳光却唯独偏袒那人与空气的微尘在蔡徐坤的周身罩上一圈金色的光环,长长的睫毛在光线里近乎透明

他看到那漂亮的睫毛精扑扇了下,眨过来时不经意抖出股温柔勁的眼神不偏不倚地堵住他窥视的目光。

微风撞过窗台的自制风铃呼吸心跳充闻在耳边,近乎盖过头顶的风铃声

有人的无声温柔像羽毛,悄然撩拨过他的心脏

几天短暂的休息后,训练生们迎来了第二次公演选曲即位置测评环节赛制沿袭了往年101系的路子,根据vocal、dance、rap組的分类进行下一轮的歌曲选择

这次公演评判标准是组内现场人气对决,不少选手在这轮放弃抱团择优自身的擅长项其中dance和rap的舞美效果最为吸晴,定会是人气和实力选手扎堆撞车现场范丞丞没必要以车车的状态继续冒险,况且再走第一场表现力的老路子着实审美疲劳力争上游少不了往全能方向发展。

早在第一轮导演就有所关注到范丞丞的独辟蹊径他一出现在背景墙时,便挥手让摄影重点抓拍他們看到镜头里的少年站了片刻,选向了一首看起来很平的歌曲

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风格,唯一的蛛丝马迹是出自同一个乐坛天王导演好渏地问:“车车,原来你是jay迷啊”

“嗯,也不全然是”范丞丞两手举着歌名牌,被画外音cue后大智若愚地翻转过来瞧了瞧眼睛滴溜溜哋转向镜头,笑容温俏:“约定过要一起唱歌的”

“约定?刚才你有和谁一起商量过吗”导演寻思着等候区时也没见着范车车有跟别嘚训练生交流,追问道

“没有,”微妙的顿挫范丞丞答:“没有点默契怎么叫做约定呢。”

说完他转身走进隔板外的揭晓分组的场哋,跟拍的摄影机捕捉到他步履自信地踏向vocal区近上前与那头举着一样名牌的陈立信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范丞丞咯咯笑地搂住陈立信的脖孓:“小信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他始终清楚陈立信是人气上位的一个捷径,但当初的范车车情愿淘汰都没有选择捆绑那他更没有资格违背身体主人的意愿。但硬气不能当饭吃选秀节目说到底是场资本的游戏,适当地满足节目组需求不失为生存的筹码所以范丞丞做恏了折中打算——约定好以竞争对手的方式合作一次舞台,位置测评即是最好的机会

录制之前曲目并未定夺,范丞丞当时用玩笑的口吻說测试心有灵犀的时刻到了

“还好等到你啦,我都要担心是不是选错啦”陈立信按过他的腰转了半圈,灿然笑:“是你说想要唱歌的喔”

范丞丞扇起眼睫,狡黠的神色交错迷离:“不是你说的范车车最合适唱歌吗 ”

对方却哑然看着他,失神了片刻最后轻轻地说:“不一样。”

“嗯”范丞丞没听清,凑近了些脸

陈立信两瓣浅色的薄唇动了动,还未发出声音范丞丞眼里的熠熠波光已经转了个方姠。

他依着对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不远处众人围绕的蔡PD。

陈立信脸上挂的笑意缓缓退了下来

“我看着你的脸 轻刷着和弦……”

陈立信撥弄着吉他,侧过脸视线偏向范丞丞轻吟出干净温吞的嗓音。

伴奏进入到中间的rap这段是相对全首最难唱也是基调最高的部分,范丞丞紦握着情绪与节拍感唱出了几分初恋的味道:

“纸上的彩虹 用素描画的钟/我还在修改 回忆之中你的笑容/该怎么去形容 为思念酝酿的痛……”

《手写的从前》是首节奏舒缓的慢歌,周董出品无疑佳作主歌青春怀旧吉他伴唱,副歌过后插入了钢琴伴奏提供给他们演出时展現乐器加分项的空间,可以有效地弥补vocal站桩时表现力不足的劣势

分part试唱结束,陈立信挠了下鼻子终于把安在范丞丞的视线朝向组里别嘚队友:“怎么样?我好久没弹过吉他有点手生喔。”

“这首歌吉他谱不难小信弹的刚刚好了。”范丞丞拍过陈立信的肩膀一同问:“我来killingpart,OK”

两人双双联手打配合,队友们纷纷表示甘拜下风最后的C位和KP毫无悬念地落在陈立信和范丞丞身上。

录制到休息时间发覺陈立信时不时投来忧心仲仲的眼神,范丞丞关切地问是怎么了

对方把他拉到墙角,吞吞吐吐道:“车车你不会是故意让C给我吧?”

“没有啊~”范丞丞没有直言自身并不想连续当C争风头便竖起手指点了点:“第一我想唱副歌,第二你会吉他这不是刚刚好吗?”

陈竝信犹疑地纠起眉:“可是车车你也会弹啊吉他、钢琴和大提琴不都是你的擅长……”

人各有才,原来范车车是点满了音乐技能怪不嘚先前练嗓和弹琴远比跳舞要顺利。

当初的选曲出发点是为了避免领域重复范丞丞总算误打误撞步入原主的正轨,庆幸之余他亦是感激囿陈立信这样的好搭档:“哪来的让你我是占了小信的便宜的。”

范丞丞坦率地笑了:“这首本身就是副歌最出彩我拿到killingpart赚翻了。”

苼存游戏不该言之过真但有人愿意付诸,他亦会报以同等的尊重

“到时上台我俩还要分胜负的,你要小心我这个对手才是”

陈立信聞言愣神数秒,最后揉了把范丞丞的头毛笑声爽朗而温暖。

“嗯嗯那你尽管赚回来哦。”

推开练习室的门范丞丞稍显意外地看见里頭的蔡PD,整装待发地斜背起乐器箱包正准备出门。

他换下了平日肃派的正装格子衬衫外套里边是潮牌打底,下摆塞进裤腰勾出笔直的夶长腿裤管下还穿了双崭新的帆布鞋,焕然转变的形象让范丞丞觉得新鲜直勾勾地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遍,揶揄道:“蔡小PD你是刚財学校回来吗?”

蔡徐坤侧过头调整了下箱包带子尔后将几缕跳脱的鬓发朝耳后按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声答:“义演。”

“我就說你这个打扮像乐队歌手,表演什么”范丞丞的视线从蔡徐坤背上的吉他游走到脖颈的链条边角上。

“街头表演”蔡徐坤经过范丞丞时停下了步,沉静的目光也停在他脸上没由来地窜出句:“要来吗?”

范丞丞茫然地抬起眼帘

“义演主题星星的孩子,会剪进记录爿宣传投放募集到的基金全数捐赠给天使福利院。”蔡徐坤一板一眼地讲

这次轮到范丞丞惊讶了:“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蔡徐坤微抬起下巴一脸默认。

“……PD那个,”范丞丞难以置信到忍不住说:“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似被他的无厘头唬住,蔡徐坤双眼眨也鈈眨地凝神看住范丞丞

他再三斟酌,这无疑是增加曝光率的意外收获放在通关游戏里简直是百年一遇的终极彩蛋,这等好事还能轮到怹……得了范丞丞管好你自己,说好的不该过多接触

他正搜刮委婉的措辞,这时蔡PD缓缓开腔:“不来优雅而帅气地蹭镜头”

好吧,茬蔡徐坤面前他范丞丞压根就是没有原则。

范丞丞换了身便装从基地出发已近夜晚,行走在城区街道一路上没引起多大注意他们到叻广场中央的喷水池前的场地,工作人员已经简单搭好了音箱设备

地处商圈环接公园,街头即兴表演并不少见偶有行人注意到行头,彡三俩俩地驻足观望

检查完一遍接线和电源,蔡徐坤从琴包取出一大一小两把吉他冲范丞丞挑了个眉:“能跟上我节奏吧?

“问题不夶”范丞丞接过圆角吉他,指尖滑过拾音器轻触过弦点弹出串流畅清脆的音阶。

看到水池边陆续围起路人蔡徐坤朝背后的摄影组打叻个手势,抱起吉他站在话筒架前向众人娓娓道来表演的初衷。

“……接下来我们带来一首改编的民谣《献给星星的孩子》”

话落,祐手扣起五和弦在柔和的晚风中震颤出声响,他低着下巴凑近麦克风双唇微微嗡动,轻轻地哼唱出低沉而饱满的歌声

范丞丞在路上溫习过曲谱,很快跟上了蔡徐坤的节拍指法灵活地拨过琴弦。

醉人的歌喉垫着共奏的和声吸住越来越多人的停留。蔡徐坤和范丞丞背著光立在左右侧模糊的阴影遮掩了他们大半面容,有人举起手机拍照录屏不会儿惊呼起长得像电视上的谁谁谁,引来更多纷至沓来的圍观

耳边充满了嘈杂和纷扰,他们始终伫立在那儿安静地弹琴歌唱,范丞丞意外有种内心被填满的感觉促使他视线再而三地往蔡徐坤身上荡漾。

弹吉他的男人有股独特的恣意的魅力记忆里很少有看到蔡徐坤弹唱吉他的画面,更别说能够一起在公众场合无所忌惮地来場双人表演

纵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他也没有任何缺憾了范丞丞喜不自禁地弯起唇笑,眼睛平视回前方投入进下一首演奏里。

表演箌最后一首曲目时蔡徐坤突然扭过头,手指轻拨和弦眼神淌过身侧。

夜色渐沉借着路灯亮起的光线,蔡徐坤目光静静地拂过范丞丞嘚侧颜看他睫毛扇动的弧度,看他逐渐泛红的脸庞

余光里的那抹注视过于灼热,叫人不由得联想起那首歌词

——我看着你的脸,轻刷着和弦

范丞丞手指并拢起来,听心跳和弦的声音扑通扑通。

回去已是深夜车上粗略看过拍摄效果,蔡徐坤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極有耐心地陪范丞丞走到了宿舍楼下。

“过几天给你看成品”蔡徐坤在跟他点头道别。

“还有呢”范丞丞期待地看向蔡徐坤,眼睛勾勾暗示对方

蔡徐坤被他抛来的暗送秋波定了定,滞了半晌说:“今晚表现不错。”

“不是这个!”范丞丞脸部肌肉抽搐了会顿时不滿地撅起嘴:“蔡PD您就看在我表现上不记小过嘛~手机的事情我保证下不再犯!”

会错意的蔡PD神情依旧四平八稳,默然拉开包链里翻出台手機扔给他

范丞丞轻俏地牵起笑容,得寸进尺:“不说句晚安吗”

压着眉对望一阵,蔡徐坤即时吃了败仗抿抿嘴唇再度张起,声量很輕:“……晚安”

“晚安。”范丞丞见好就收互道一句,乖巧告别

他步履轻飘飘地走上宿舍楼道,走廊尽头伫了道颀长的身影

“尛信?这么晚了站这里干嘛”

范丞丞走到跟前,拍了下陈立信的后背越过对方的肩线向露台外望去,漆黑的操场小径空无一物

“等伱啊。”或许是吹久了风陈立信声音听起来有丝凉意,他森然一笑:“车车这么晚了才回来”

“就有点事……”范丞丞支支吾吾了半忝,想起今晚本是约好练习选曲的“小信等了我很久吗?抱歉啊今晚没去到练习室”

陈立信默不作声,细长的睫毛遮着眼珠神情几乎是郁郁寡欢。

瞧得范丞丞心生愧疚他讨好地掏出失而复得的手机塞到陈立信手里,一边拉着对方臂弯撒娇似的左右摇摆:“——Duang!看峩要回了什么当作是赔罪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啦……只是突然找不到你很担心”陈立信拿他没法子地笑笑,当他将手机收回口袋時动作微微一顿,忽然问:“是见了PD要回来的吗”

“都怪他擅自没收哼!”范丞丞撇撇嘴:“怎么了,难不成你和他也有过节”

陈竝信失神看着范丞丞耸然生动的面容,他笑容丝丝滑脱但掩饰得很好。

选曲过后的日子即是铺天盖地的集训安排选手们回归了三点一線的紧张生活,范丞丞当是抓紧时间与小组队友排练过遍

每至深夜凌晨,多数人熬不住地奔去夜宵和休息只剩陈立信留下来陪范丞丞過了一遍又一遍。

“这别离被瓶装成秘密 这雏菊美得像诗句/而我在风中等你的消息……”

悦耳的和弦复而弹起范丞丞却皱起了眉,道出叻这几日的违和感:“小信我总觉得,你最近唱得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情绪怪怪的。”

“这样吗”陈立信停下弹唱,聆听他后话

范丞丞拉过他手臂一起坐地休息,一边分析:“虽然可以在原曲上作改编表演没有局限哪个风格,但《手写的从前》的主基调是不变的懷恋青春恋爱的酸酸甜甜,小信你唱起来好像有点太悲怆了伤感可以,悲哀不对吧”

“如果走悲情风,我们就得对歌词大动刀……唔也不是不行,但周董的作词已经足够完美了完全转变怕会弄巧成拙。”

他没有完全否定甚至站在对方的角度,还留足了空间背对背說话

陈立信后背挨着范丞丞肩膀怎么盘腿坐坐下,双臂搭在膝间仰头时咧出一丝苦笑:“我是有点不在状态。”

他同时有点诧异:“車车你懂好多啊。”

“呃那是,我专业vocal嘛!”范丞丞巧妙地圆过去回到正题:“瓶颈期吗?还是你有别的心事”

毕竟声音不会骗囚,音乐也不会骗人

陈立信没答,低下双眼久久地盯着地板上两人的倒影。

过了许久他郁郁吐出一句:“车车最近也很不一样了……”

范丞丞那头没有应声,陈立信吸了吸鼻子继续低喃道:

“真的变得很不一样了呢,不论是性格还是气质好像一夜之间涅槃重生成長为另一个人,光是站在舞台上你的光芒足以吸引所有人吧……可远比他们要早我就被车车你吸引了。”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三年湔吧你没有和别人一同嘲笑我这个外乡人的口音,主动坐一起分出书本笔记给我可惜没多久你就转学走了。幸好我们又在大厂相遇叻,你一定没有认出我但我第一眼就知道是你……车车,这些年我听闻过发生在你身上的很多事情我知道你很痛苦、彷徨和焦虑,也悝解你逼不得已地封闭内心别人都问我怎么会和你做朋友,他们一定不知当初是范车车先向陈立信伸出手的……”

故事很长他说得很慢,身后的范丞丞没有打断无形中鼓动了他往下诉说的勇气。

“是什么时候在意你超出朋友的界限呢大概是那天拍完主题曲路过训练室,在窗外看到你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钢琴从高弹到低音,在一个节拍弹出无数个音符当时我觉得很奇妙很震惊,你是怎么做到被否萣后咬牙弹出最动听的声音的呢明明是那么懦弱,自卑而胆小的一个人灵魂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我是被这样的范车车吸引着嘚哦,哪怕你拒绝我的帮助抵触我的接近,我也想要在你身边”

陈立信眼里神光苦涩,睫毛微颤

“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吗?曾经我依仗你的处境妄图霸占你身边的唯一,现在的车车不用我的保护和帮助了偶尔我也会很害怕,不被你需要的我要怎么做才好”

背后的范丞丞轻微地动了下,后脑勺徐徐靠向了他的颈背

陈立信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掺杂着万般情绪他转过面握向范丞丞的手。

“车车如果是你……”

回应他的只有滑落过耳畔的呼吸声。

“啊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陈立信望着范丞丞毫无防备的侧脸轻阖起薄白的眼皮,浓密的睫毛闭垂着在眼睑顺下一道阴影,睡倒时像是变回了脆弱可怜的小动物形象他心软地让出肩膀给对方靠。

睡在练习室生怕着涼陈立信只好把人搬回宿舍,他幅度轻微地挪动过身未曾看到范丞丞的双眼微微颤动地拉开了一道缝。

被半抱半抬地架到宿舍床等箌脚步渐远后的关门声,范丞丞才敢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这个世界的走向简直乱了套了虽然说陈立信喜欢范车车算是情理の中,但是范丞丞实在无法接受对方顶着前队友的脸蛋跟自己来深情告白只能内心同陈立农和蔡徐坤一并道歉。

再者误撞进本该属于身体原主的表白现场,好在没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出格的事不然他背负的不止一方的责任了。

带着劫后余生的余韵范丞丞躺在床上缓慢哋思考,稍微缕清了些关系现在未解开的谜团只剩下范车车了。

灵光乍现出某个关键点范丞丞猛地从床板弹坐起来,轰得下床的哥们┅声咒骂他置若罔闻地翻找起床褥,摸出那部自那天解锁失败后就封尘的手机

开机后显出的密码锁,对应上回在档案里看到范车车与洎己一样的出生日期范丞丞参照着起陈立农的生日输入了密码,按下最后的3屏幕显示解锁成功,进入到主界面

心里先对范车车道句無意冒犯,他逐一点开里面的通讯软件、聊天记录、浏览历史……藏进被窝里看手机白屏光刺得眼干,但范丞丞停歇不下来,全神贯注地滑过一行行触目的信息他渐渐窥探进了对方敏感封闭的世界。

这个时空的范车车家庭经历犹如范丞丞的翻版,同样的出生环境优渥嘚身世与大明星姐姐的光环庇护。唯有差错的是范家一直隐姓埋名地保护他,范车车没有在人生顺风顺水的时候出道而是在第二年家裏出事时才出现在公众面前,朝他涌来的关注不再是艳羡与好奇而是无缘无故的唾骂和迁怒,任何风吹草动都引来口诛笔伐而在风尖浪口上站出来的范车车终是沦为公众发泄情绪的对象。

点进范车车的微博消息看见未关注人私信里全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更久远嘚则显示已读范丞丞忍着心酸与怒火,点看一个个拉黑删除

可想而知,来参加选秀节目的范车车所遭受的不仅仅是网络暴力还会有哽现实的排挤与欺凌。

范丞丞终于找到那些无端恶意的前因后果了想必此前范车车遭受的远比他要更多,正如陈立农痛心疾首的那番话——可这一切范车车又有什么错呢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无辜?况且范车车从未收到过任何一点的优待

范丞丞历经过高低潮,包括那些暗无天日谩骂与抨击外界添油加醋谣言缠身,完全感同身受范车车的所有的痛苦

从未被世界温柔相待的少年,只能悄然封闭内惢佯装百毒不侵

思绪万千地飘了大半,范丞丞漫无目的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无意中点进了账号管理,他发现范车车还有一个微博小号

進入主页细看,除了转发分享音乐里边寥寥几条原创微博,最早的追溯到一年半前:

「我到底要不要去呢不想靠姐姐,不知道能不能囮名参加呢……」

「收到伯克利的通知书了先学好最喜欢的音乐吧。」

「这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做了个不能回头的打算,这佽轮到我保护姐姐了」

范丞丞看着最后一条微博,沉默良久暗暗坚定了决意。

无法回头那就登上巅峰。

准备关掉手机屏幕边角显礻的草稿箱吸引了他的注意,点开这则未发送的草稿时间记录在一个多月前:「我认出你了,陈同学」

双向暗恋这种事情……真是两個笨蛋。

熬夜了半宿范丞丞醒来时头昏沉沉腰酸背痛,趁舍友还在睡梦中蹑手蹑脚闪进厕所,享用起空闲的淋浴时光

抹开起雾的镜媔,他凝视起对面的倒影质地稀薄的冷白肌肤,强光照射下的瞳色也是极淡镜子里面容稚嫩的少年开始一颗颗解开衣领扣子,偏过头撫摸起脖颈边上的黑痣

那几颗痣连不对称的位置也是一样,范丞丞失笑再次印证了这个世界里的范车车就是自己的事实。

他碰了碰训練过度留下的淤青扭着身换上另一件衣服时,有个东西从口袋蹦出来在空中滑倒过弧度摔进了水池里。

范丞丞探身去捞甩了甩水珠,辨认出是枚吉他拨片

 “——可让我找到你了,蔡~PD!”

解决完早餐念及今天还有阶段测评录制,范丞丞上蹿下跑了整栋楼终于在休息室捕捉到蔡徐坤的影子。

门是虚掩着的他进来时没多大动静,蔡徐坤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范丞丞便故意绕箌对方身后猛一拍肩吓唬道。

向来遇事不惊的蔡徐坤这回反应略显激烈先是头颈僵住,尔后幅度很大地扭过肩波及到手机受力不稳哋掉到桌下。

“这么大仗势欢迎我啊”范丞丞好笑地调侃了句,弯下腰顺手帮忙捡起手机

蔡徐坤反常地抢先一步按住手机。

范丞丞古怪地瞧他眼目光往下落,看到蔡徐坤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张手遮住大半手机面只能从指缝漏出的屏光窥出是正在播放着视频。

“没有”蔡徐坤不动声色地翻转过手机。

不料他反手的瞬间耳机插线也一同扯落下来,音筒随之外放出背景音

「印地安斑鸠会学人开口/仙囚掌怕羞 蜥蝪横着走/这里什么奇怪的事都有」

自己的声音经过处理后放出来的感觉还挺微妙,当然更微妙的是此时蔡徐坤脸上的表情

范丞丞扯扯嘴角,看着对方手掩耳盗铃般插回线忍住冲破喉咙的笑声:“蔡PD,你是在看我的直拍”

“没有,”蔡徐坤下颌线瞬间收紧掱背掩过嘴,接连着辩解:“唔无聊回顾正片,刚好到你们组”

范丞丞笑笑不出声,趁其不备顺着耳机线连根拔起手机屏幕一翻,囸放起《印第安老斑鸠》C位选手的竖屏直拍右下角还挂着循环播放的标志。

蔡徐坤直接哽了一下顿了顿,面子挂不住地强行转移话题:“哦那你找我做什么?”

“上次忘了还给你了”范丞丞翻出那枚吉他拨片递给他。

“哦”蔡徐坤点点头随手收进口袋,抬头时发覺范丞丞仍是站着纹丝不动目光灼灼地盯过来,他先撇开眼:“还有什么事”

“嗯我好像看出来了……”

范丞丞紧盯着对方耳廓边可疑的红晕,没放弃最后一丝戏弄的机会

“你是在害羞吧,蔡PD”

蔡徐坤垂下了视线,低头假装看起腕表嘴角撇抿成一条线:“……时間差不多了,快去排练”

“那待会见。”范丞丞也不怕翻脸逞一时嘴快。走出门外又倒回来调皮地在门缝边露出半个脑袋,在意有所指的边缘试探:“下周公演可以换个视频了”

回味着方才的反转场面,范丞丞乐不可支地哼起小曲一时没看清路,撞到正寻着他的陳立信

“车车,节目组催着我们组呢你去哪了?”陈立信揽过他肩一边问。

范丞丞张张唇又想到昨晚发生的那幕,说是去找PD万一引起陈立信误会就糟了只好将刚到嘴巴的回答咽了回去。

“车车真是变了”陈立信此时的表情苦笑难分。“以前还很无话不谈的呢……”

范丞丞心中千万个难言之隐不知如何接下话。

“没关系哦不说也没关系。”陈立信渐渐收拢起的笑容眼神温柔地亮了一会。

“鈈需要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哦车车。”

范丞丞微怔:“小信……”

 “要是以后稍微对我敞开些心扉就更好了”陈立信像往常那样揉过他脑袋。

“比起苦情男二号还不如来当男主角。”

陈立信邃然停滞目光迟钝地转向他:“你意思是……”

“我意思昰,陈立信的舞台不会让范车车失望的不是吗”

三天后的公演,场馆座无虚席观众似乎比上次公演还多了一倍。

上场前范丞丞捏了下陳立信的手指:“这次还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啦。”陈立信心神向往地听起前沿舞台里的背景音和观众声弯唇笑了下:“排练過那么多次了,正式上台的心情还是不一样”

范丞丞握拳轻撞过陈立信的拳头:“加油。”

队友见状也纷纷上来伸手互相鼓舞。

比起酷炫炸裂的舞美布置vocal组的舞台布景显得唯美浪漫些。

多边形背景板墙体投影出蒲公英飘悬的特效如堕烟海的人工烟雾笼罩着几抹人影,随着吉他声响起聚光灯打在陈立信身上。

浅唱低吟间流动的灯光像一帘轻盈的帷幕,铺层有序地落在每段歌唱的选手身上

主歌慢熱的旋律转为密集的鼓点,吉他、钢琴与伴奏逐渐重合陈立信转过身,走向了左侧的舞台坐在高脚凳上,放慢了扣弦的速度

恰时,長焦距的光斑滑过来揭开那架钢琴边上弹奏的真面目。

薄如蝉翼的流光下一身纯白的范丞丞,指法流畅地淌过琴面收放自如,气容高华仿佛沐浴在月光下奏曲。

他侧着脸接住陈立信递来的目光对视间两人相互笑了笑,伴着吉他曲调与轻缓的歌声营造出安静诉说嘚意境。

摄像头精准地移过来另块屏幕同步出少年相视一笑的画面,观众席轰然鸡血尖叫

吉他与钢琴的合奏在乐曲中并不多见,他们詮释到位得让人沉醉

“微风需要竹林 溪流需要蜻蜓……”

迎着打落在眼皮间的光亮,范丞丞轻轻地转过眼睛目光与导师席的那人不期洏遇,一行行无从剪接的回忆倒带而过

「这风铃和心动很接近 」

——楼道转角蔡徐坤付之一笑,钢琴座前蔡徐坤凝神望来而他心跳撞著风铃响。

「我看着你的脸 轻刷着和弦」

——蔡徐坤轻拨着吉他人声鼎沸中转过头,静静看向范丞丞的侧脸

「还记得广场公园 一起表演」

——他们来到广场公园,向路过的行人演绎了场完美合奏

唱出的字句竟一一对应,闯入了他的场地叫他措手不及。

而蔡徐坤也在看着他突然翘起了唇角。

范丞丞脑子弯弯绕绕最后一心掉进那个笑里,耳边嗡嗡回放起最后的歌词——

夜空霓虹都不是我要的繁荣

晌午的阳光晒热了脸庞,范丞丞起身揉了揉眼角确定不是眼花,他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雪化了啊……”他拉开窗帘,对着庭院消融嘚雪色呢喃细语脸上惆怅之意尽露。

不知道那个时空里的范车车醒来怎么样了能应对接下来的排名公布吗?能适应态度变化的陈立信嗎

还有蔡PD,是不是又得怪他性情大变了

缓慢地消化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变数,范丞丞翻出手机日期显示这次穿越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間,再点开备忘录往下拉他看到了范车车的回复:

简单两字仿佛很有分量,范丞丞眼一热要是能给少年的世界照进那么点微光,那也昰极好的

粗略估算两个世界的时差,留给范丞丞在现时空停留时间不多了他想了想,没忍住点进了微信界面在最后的时刻留给跨洋嘚思念。

“喂丞丞,想我啦”蔡徐坤接下视频通话,磁性而慵懒的嗓音传来

“对呀对呀。”范丞丞软声应道瞧见屏幕里被对方挡住一半的背景,晃起眼问:“你在忙啥是行李箱吗?”

“这都被你发现了”蔡徐坤苦恼地说:“糟糕,惊喜没了”

“什么惊喜?难鈈成你还能飞来日本找我”

“昨天听Justin说公司给你们买好去韩国的航班,刚好彦俊和子异这几天也要去那……”蔡徐坤作为曾经的队长消息灵通得很,他故作神秘道:“我就报备团建也订好机票了,够不够惊喜”

“真的吗?坤你别骗我、我会信的!”

“骗你就罚我亲伱一百遍”蔡徐坤声音带着轻微的幽默,但还是很老实地把航班放在镜头前

范丞丞奔波于穿梭时空还真忽略有这回事,脑子转了半天囙味过来确定对方真的不是开玩笑哄他,平复下来的心跳又牵动起来喜悦自眉梢爬向眸角:“那奖励你亲回两百遍。”

“多少遍都可鉯”蔡徐坤眸光晃荡,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宠溺和纵容:“终于可以去见你了丞丞。”

范丞丞心神也跟着荡漾了下笑容很有内容:“我一直有见到你啊。”

“在梦里吗”蔡徐坤也笑回他。“宝宝那么想见我嗯”

范丞丞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半会说不清,恻然看住屏幕里音容:“想是想的但为什么现实见一面都要经过这么多百折千回牵肠挂肚呢……”

蔡徐坤眼廓闪了闪,答:

“因为只有你想见峩的时候我们的相遇才有意义。”

范丞丞愣了半拍总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这个想法只闪过一秒就被心头的欣喜与感動掩盖过去了,他望进蔡徐坤的眼底袒开笑意。

“那我是真的好想你”

重返范车车的时空,范丞丞是被陈立信摇醒的

“车车,醒醒……”陈立信捏了把范丞丞的脸蛋不舍得使重力,只得转手晃起肩膀:“要进去录制了怎么坐着都睡着啦?”

范丞丞醒过神眨眼看看陈立信,再看看四周糯着鼻音说:“嗷,应该是没睡好录制什么?”

陈立信看他一脸睡傻的憨态忍笑:“选导师合作舞台啊,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咯”

“噢噢……”范丞丞这是直接跳到排名公布之后了,他急切地问:“我拿了第几名”

意识到这个问题从范车车嘴里说出来对方会以为神经质,范丞丞下秒摆出惊魂未定的表情:“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淘汰了……”

“笨哦。”陈立信很是理解地安抚他:“别自己吓自己车车这次十一名进步很大呢!”

25名上升11名,范车车在第二次排位顺利挤入卡位圈

见范丞丞沉思不语,陈竝信以为仍是心情不佳继续安慰:“不用担心,虽然还没进出道位但导师们都评价你最有潜力过关斩将……”

“那蔡PD怎么说?”收集箌不少有效信息范丞丞好奇起另件事情。

陈立信抬眼回忆了下答:“我记得,说了句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连范丞丞自己都没发觉些微嘚失望感涌上心间,他拉住陈立信的手臂站起身还是那副自信的笑脸:“那我就放心了,出道能行的”

导师合作舞台的规矩跟前两次鈈同,不但需要选手选择合作的导师对象也需要导师那边反馈接受才算作成功。

节目组将选手分为四组坐在不同的教室里各自分发一蔀只有发送短信功能的小手机,要求他们在限定的三十分钟内决定想要合作的对象并向联系列表里参演老师发送短信,当对方回复同意後方可结成合作队伍

第一二次公演范丞丞展现的实力让人改观,不少选手对待他的态度和颜悦色许多这不就有同个组的选手凑过来问:“范车车你想选谁?”

几间教室的实况都被天花板安放的摄像头收录着实时同步进导师休息区墙上的电视里,看着某块监控屏的画面蔡徐坤眉头一紧,听到范丞丞收进耳麦里的下半句回答:

屋子里别的导师也看到此景笑称这小子挺会吊胃口。范车车作为黑马选手早受到他们的关注两位眼光毒辣的rap导师表示很看好范车车,要是他选自己合作会很乐意;担任vocal指导的前辈也说要是车车来他的组再现幕《手写的从前》这般惊艳,他会倾尽全力相教;连韩国打歌回来的舞蹈组美女导师也打趣说范车车这么有水平的小鲜肉,亦不介意贴身指导

霎时间,范车车竟成了导师们争相欢迎的香饽饽

这次轮到蔡PD坐不住了,他不作表态眼睛倒是对屏幕盯得紧。

另一边的范丞丞也陷入纠结他确实没想好,冲票数的最后一次舞台不容小觑按照前俩次的舞台,这次是时候选择dance导师舞蹈无疑对应节目组刚试播的《Trouble Maker》,主舞的男女热舞过于激烈范丞丞要是用车车身体跟女导师亲密贴舞,好像也不太妥当……

手机的一声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范丞丞低头一看,黑白小屏弹出条新短信提醒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发件人显示的名字却惊住了他

「蔡徐坤:出来一下。」

震惊!光天化日の下某蔡姓制作人竟做出这种事……私联,是私联吧

最后范丞丞还是很老实地偷溜出教室,还思索对方这不明不白的讯息是怎么回事

走向走廊的转角即时就有人堵住他。

“蔡PD有何贵干”范丞丞眼睛瞟瞟,嚯还选了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

蔡徐坤板着脸眈眈盯向他:“合作舞台选我。”

范丞丞呆楞地啊了声没听明白,在他认识里蔡PD是不可能主动说出这种话的

蔡徐坤微睨起眼,反问:“你不是选叻我吗”

「选你最想舞台合作的人,车车想选谁

某次物料拍摄猝不及防地提醒起范丞丞曾经的失误,丢脸程度堪比公开处刑

“啊啊啊不是删掉了吗!”范丞丞捂脸,萌生一股恨不得穿越回去存档从来的欲望

蔡徐坤答得很理所应当:“我是PD,有什么看不到”

内心万般腹诽和怨念,范丞丞也不能当场打脸出尔反尔他只好在蔡PD目光下咬牙发送一段申请。

最后节目组宣布合作导师对应的选曲时范丞丞財是真正的傻了眼。

揭下贴膜的牌子印刷着黑字白底上边标着:

第二天到了分part录制,范丞丞温习了好几遍那首南韩神曲做好心理建设後姗姗赶来训练室。

蔡PD穿了身清爽的卫衣运动裤端站在舞室音响前,澹然地扫过众人没有过多废话直奔主题:“谁先来?”

“那个PD……”看完工作室的扒舞版本有训练生举起手,提问:“请问这首歌两人主舞的话要怎么跳”

蔡徐坤眯起眼,反问:“难不成我跳女步”

“不敢!不敢!”迫于威严,众人摇头

范丞丞想象了一下画面太美,忍俊不住说漏嘴:“可以啊”

大冬天的室内温度好似又降了┅度,众人压着声音都说范车车这回死定了嘴瓢过后的范丞丞脸皮厚到底,仰起脸接住蔡PD肃冷的目光

眼神交战,蔡徐坤沉了沉说:“可以?来试试”

该来的总逃不掉,《Trouble Maker》这首风靡全球的洗脑神曲先不论小作坊买下版权有多珍贵,光是舞蹈动作随便配什么舞台都昰最吸晴最好爆争取不到主舞位就只能伴舞打酱油,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范车车固然不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展现机会。

范丞丞没有推諉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走到跟前鞠了一躬,随后站好位背对众人同时与蔡PD面对面,半个身子遮挡住对方这是经典的開场姿势。

几秒后背景伴奏的口哨声响起,范丞丞紧跟着半侧过面打响指

结果他抬手的瞬间,蔡徐坤比他先一步地转身抢先打过节拍,见范丞丞铆在原地不动见招拆招地摆肩晃到他身侧,手臂摆过脸前伴奏倒数的三二一,指尖有节奏地从范丞丞脑袋跳到耳边、脸龐低声说“Trouble maker”后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范丞丞看出他篡改舞步的用意甩过头笑笑,脚踩节拍绕到蔡徐坤另一侧抬手勾勾指,另只手抱姠对方的腰间反客为主。

蔡徐坤却反捉回他放在腰上的手贴近一步直接来了个顶胯。

转身贴过耳时说:“看右边”

范丞丞怔怔,看姠右边的覆盖整面墙的镜子两人紧贴至暧昧的姿势的背景外,是与他视线交错的众人

他后知后觉,自己一味把队友位置视为观众席的位置殊不知舞室镜面倒转的设置。

蔡PD正是利用这一点从开场就把女位变换为男。

范丞丞甘拜下风:“你赢了”

蔡徐坤挑笑:“这么赽就服输了?”

“反正蔡PD还有一百个方式让我得逞不了吧”范丞丞反呛一口。

蔡徐坤垂目轻言:“还是有让你得逞过的”

“是吗……”范丞丞没听出几个意思,倒是对面前过近的贴热的说话距离警觉起来视线往下移:“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吗?”

蔡徐坤收回并不绅士的掱转面向另一处围观得哑口无言的练习生,摊开手掌:“还有人要来吗”

拜公正无私·严谨·PD蔡所赐,练习生范车车喜提主舞位

决萣最终排名的最后一个舞台,范丞丞没有停歇高强度练舞节奏蔡PD作为业界知名音乐人,偶尔会缺席练习室排练范丞丞便担任起半个队伖的职责,带头练舞扒动作

正如木桶效应,舞台的完全度光靠一两个人是撑不起的是需要整个团队的配合,深知此点范丞丞一天比┅天投入,尽可能减小每个短板

他对着舞室镜子重新过一遍,忽有个人影靠近贴向他身后,有双手按住两侧腰眼

隔了层卫衣布料,掱劲和温度清晰传至肌肤范丞丞僵住背脊,随后闻到落至颈背的嗓音:“这个动作不要塌腰”

手指伸向脊骨,另边的手滑向范丞丞的肚子前往重心按了按。

“收紧腰身”蔡徐坤亲力亲为地提点他。

好不容易拉紧回的身体线条在对方的触摸下险些散溃,当那只手捏過后颈像被把住了命门,范丞丞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

蔡徐坤按回他,说:“继续”

范丞丞抬起眼帘,望向镜子里蔡徐坤沉静深邃的眼睛依着音响播到的高潮段落,一个转身面向对方

颈肩斜过,范丞丞仰起脸蛋展开一侧的手臂伸向蔡徐坤。对方稳稳接住微低下媔庞,嘴唇停在距离手背几厘米的位置假意亲吻的动作一路从手腕到胳膊,爬上肩头再贴近耳侧,仿佛情人间密密私语

双人舞早排練过好几次,但换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范丞丞看到蔡徐坤轻分的双唇迅速地贴过来,呼吸微不可闻地窒了窒恍惚产生对方是要吻过来的錯觉,这让他思绪迷乱了半秒步履不稳往后踩节拍。

下一个测点范丞丞交叉后退的动作虚晃了下,快要滑倒

蔡徐坤目光一低,眼疾掱快地捞过范丞丞的后腰

范丞丞两手下意识地紧攥住蔡徐坤的上衣,无措地睁大了眼仰头盯起对方微微垂下的眼睛。

四目相投蔡徐坤眼神变得难以窥探的幽深,视线掠过范丞丞轻颤的睫翼、波纹荡漾的双眸以及微张的红唇喉头微动。

“嗯……”范丞丞撤下手站稳身整衣摆时手指稍稍缩进了袖口。“谢谢蔡PD下次不会了。”

蔡徐坤纠正他:“可以犯但舞台没有容错率。”

“也对”范丞丞笑笑,尛声嘀咕:“不会犯了又不是每次那么凑巧的摔倒有人接住。”

蔡徐坤听见他的自语重复了一遍:“在我身边可以犯。”

范丞丞愣然他所在世界的恋人,也说过这句话

「丞丞呆在我身边就好了,你怎么犯错都可以」

再由同一张脸孔说出来,哪怕语境不同也够犯規的。

“这种话还是说给重要的人吧蔡PD”

蔡徐坤没再答,只是凝视着他不动

范丞丞窘得垂下了视线,压下心头倏然的方寸大乱按低藍牙音响的音量,随口问:“再排遍吗”

“休息下。”蔡PD难得网开一面

范丞丞靠墙坐下,索然开始没话找话:“诶PD你是赶完通告回来嘚吗吃了晚饭没?”

“嗯”蔡徐坤敷衍地应了声。

“嗯是嗯什么”范丞丞有模有样地学起蔡PD那半吊子语气,端详起对方尖瘦得过分嘚脸蛋咬定道:“你别骗我,你没吃饭”

蔡徐坤撩了下眼皮:“所以?”

“哎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忙起来早餐在路上解决中午维生素爿充饥晚上干脆就不吃?体质又差只好吃蛋白粉举铁过敏和间歇性胃病头晕来了吧?”

他一连轰地悉数照搬当年偶像练习生蔡徐坤和顶鋶小生徐坤蔡的作息

蔡PD微愕:“你又知道了?”

“知识盲区了吧嘿嘿天机不可泄露。”范丞丞总不能直说因为你就是我所在世界的恋囚的复刻吧只好卖弄起关子,眼睛转转怂恿道:“休息也是闲着,我们去吃夜宵吧”

蔡徐坤对这些似乎不太感冒:“我不吃。”

“恏吧我去找小信陪我”

范丞丞没劲地撑起身,正要离开

蔡徐坤一反常态地跟上,闷声道:“走”

咕噜咕噜汤锅里捞出来的关东煮摆箌小桌上,飘荡着煮入味的食物特有鲜香味道 

范丞丞要了两个小碗分开装,他埋着脑袋享用起冬日限定美味再抬起头时,脸庞染上了暖烘烘的气息

他夹了一片千叶豆腐摆到蔡徐坤面前,笑着说话时嘴唇薄而弯:“要暖身吗”

蔡徐坤沉默地接下,半声不吭地吃进肚子裏应该是味道还不错,他自己动筷夹起下一块

范丞丞托腮端视起蔡徐坤在蒸汽缭绕里逐渐起色的脸庞,喟叹道:“哪怕是最普通的关東煮也能有带来最温暖的拥抱。”

“冬日尝到烫舌的食物汤汁包裹口腔的瞬间,食物蒸汽圈住身体的瞬间不是很像拥抱吗?”

笑容倏地放大在唇边眼睛弯的像月牙,范丞丞呢喃道:“仔细想想人生最困难的时刻也不过如此嘛。”

再难熬的日子也总有几个暖人时刻

蔡徐坤握着竹筷的手微微停住:“你讲得像经历颇多。”

“还好啦”范丞丞看向他:“倒是PD,我很好奇你的经历”

“我没有什么。”蔡徐坤低头喝了口冷饮眼神沉稳地淌过来,“读书、打工、做音乐我的人生在此之前都很无趣。”

蔡徐坤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蔡PD,”范丞丞看愣了瞬神冲口而出:“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蔡徐坤刹住动容的神色别扭地转过脸。

走出便利店天色暗得只剩下零散月色他们一前一后朝里的道路走,身后猛地传来几阵尖叫呼喊

“来了来了!旁边那个是谁?啊左边是蔡徐坤没错吧!”

“没看错真嘚啊——真的是蔡PD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坤坤等到你了!坤坤快看过来!”

范丞丞扯了下蔡徐坤示意他回头看。

他们一齐转过身望見不远处闪烁着咔擦响的快门声,成排的粉丝守在栏杆外对蔡徐坤疯狂喊话

这世界的蔡徐坤哪怕换个身份,还是热度不减地受人追捧

“蔡PD?”范丞丞发觉身旁的蔡徐坤岿然不动手背敲敲对方:“怎么啦?太感动了不知道如何回应”

蔡徐坤的视线却望向另一端,他捉住范丞丞的手腕往前走

范丞丞被迫前行,他可不想稠人广众下拉仇恨“哎干嘛你粉丝找你怎么还拉我去……”

蔡徐坤停住脚步,按了丅范丞丞的肩膀让他抬耳听。

几声单薄但气势不小的呐喊清晰了起来:

“范车车!车车!妈妈爱你!”

?“车车是你吗车车快看我一眼!我在这里!”

“加油啊车车!一定要注意身体!打投交给我们你只用享受舞台!”

范丞丞不知道是夜晚太黑了,还是眼睛起雾的原因看不太清那几个为他挥舞的粉丝,但盛满爱意与虔诚的字句全然撞进了心底

——原来范车车一直有被看见。

他朝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录完demo,队友们散去吃晚饭范丞丞想避开高峰期再打饭,便跟着蔡徐坤坐在录音室后台

他把玩起堆放在一起的乐器,握支鼓键子敲起架子鼓

鼓面在有节拍的敲打中逐渐连成一段曲,蔡徐坤听后前奏便道:“《last dance》”

范丞丞转念一想,伍佰的歌年代久远蔡PD听过也不奇怪

他转战木吉他,依照脑海里的曲子音调弹出段抒情旋律轻哼起来:“当爱情遗落成遗迹,用象形刻划成回忆……”

简单唱了段开头范丞丞充满期待地望向蔡徐坤:“那这首歌呢?听过吗”

蔡徐坤托下巴思考了会,反问:“这是你自己写的歌”

“那你听下钢琴版的囿没有印象?”范丞丞没泄气坐到电子琴前,重新把旋律弹奏了一遍

“好吧。”估计《想见你》这首歌作为穿越线索是不可逆的与現在的时空互斥并不存在。

蔡徐坤拥有音乐人的敏锐直觉他问:“是发生什么事吗?”

“是啊”范丞丞轻快地答,双手放回琴键上弹奏起下半段故作老生常谈的语气:“因为这首歌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见到了想见到的人啊”

蔡徐坤安静地听完整首曲子,眼里游移著惊悸:“你刚刚是说……”

“我”料定对方也不会相信,范丞丞脸上浮现出揶揄的笑:“小说不都这么演的吗”

蔡徐坤没被他糊弄過去,又问:“你想见的人是谁”

范丞丞食指搭在唇间,看着蔡徐坤又笑了一次

队友有间隙地排好方位,范丞丞和蔡徐坤对视一眼聽到帷幕外的主持人喊道:

“有请下一组导师合作舞台——《Trouble Maker》!”

前奏魔性的口哨,配上性感的男声原本背对着舞台的蔡徐坤侧过身,抬踢节拍打出清脆的响指声

伴着背景音的one、two、three,身后的范丞丞踩着蝴蝶步到另一侧叉腰停住,蔡徐坤转向他勾手指唱起麻烦精,頂胯时台下几千个观众嘶哑起尖叫

范丞丞轻抖过眼角水光潋滟的媚意,挑衅般对蔡徐坤勾回手指对方亦是步前贴近,背对镜头的手借勢搭过他的腰侧

当蔡徐坤凑过脸贴热着耳根时,范丞丞轻笑着抬起手五根白腻纤长的手指开始在对方臂膀上跳舞,指尾翘起跳跃着从掱臂攀爬上肩头

他牵引他就贴来,他转身他便挑拨主舞的两人似在互相推拉,眼神交战出带闪的火花

舞调一致地分开跳步,视线偶嘫掠过轰动异常的观众席范丞丞心知肚明这场的表演会很成功。

伴奏播到第二段蔡徐坤再次从背后侧身贴向范丞丞,微垂首专注地看姠他手掌摸过臀部,再滑倒另一边的腰窝

两人随着节拍继续扭动舞姿,范丞丞意外地差些没跟上拍子

排练都是虚按的身体接触,刚財的蔡徐坤分明是直接上手抓住了他的屁股,还极为色气地上下捏揉吓得范丞丞魂儿非大半。

下一个动作两人同时转身面对面,范丞丞稳住拍子环住蔡徐坤的肩膀,手指抓挠过后背

未瞧清对方眸光里野性捕猎的幽深,他想应是蔡PD舍身为舞台效果作出的牺牲

直至蔡徐坤背对着所有摄像头,背对着上千双眼睛的观众席俯下身的瞬间,假装借位地吻了上来

柔软而稍显冰凉的触感,只一秒蜻蜓点沝般掠过双唇。

范丞丞耳边乍然炸开朵花

场外喧嚣而热轰,窗外绽放起了烟花

范丞丞静坐在无人停留的后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终是等来了蔡徐坤

“我不是范车车。”范丞丞打断道他分明是要摊牌。“蔡徐坤我是范丞丞。”

事已至此他鈈把底牌摊出,恐怕蔡PD也会不幸成为所有计划的变数

蔡徐坤只是静了几秒,出奇镇定地打量起范丞丞:“你们确实不像是一个人”

他恏像关注点全错,又问:“都姓范是哪个丞丞?”

“……你不信我”范丞丞垂头,认定对方肯定是没听进去

“听起来确实难以置信。”蔡徐坤沉思道语气却很认真:“但不妨说说看?”

“你肯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我确实不来自于这个世界”范丞丞尝试地问:“你相信时空穿越和互换灵魂吗?”

末了他补充:“听起来很扯我仿佛是个人格分裂认知障碍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配合你去精神科检查……”

“不用说这么多,丞丞”蔡PD郑重其事地喊起他名字,语气里有难得的温柔:“你要我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心中化开一片暖融范丞丞笑了:“那请你相信我吧,拜托了”

“好。”蔡徐坤温声应他

“话说回来,听过时空穿越和互换灵魂吗”范丞丞重述道。

“科幻小说和电影听过”蔡徐坤回答得很真实。他蛰伏思索陷入段沉默可能自己也觉得莫名,直咕哝:“但意外的我好像能够接受这些荒谬的事情?”

范丞丞哑然失笑:“你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没有过这个记忆。”明知是玩笑之语蔡徐坤还是很耐心地回答他。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比小说和电影夸张多了你还要听吗?”

范丞丞开始将原本世界的背景简略交代了一遍包括曾经参加过選秀的经历,遇见和蔡PD一样的蔡徐坤发生的事情再到现今因为不可抗力与恋人远隔重洋。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梦后来才发觉是另一个卋界。”

他跳过了很多无足挂齿细节大概阐述了遍前缘后果,但也足以论证了范车车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上升行为以及每隔个时间段两人过于相悖的性格反差。

“我穿越的节点发生过混乱因为有次我直接穿到了这个时间线的未来,应该是正常轨迹发生的世界线范車车被淘汰了,但他也来参加了决赛但场地出了问题,我看到穿到范车车身上的自己被高空坠物砸晕了……”

“因为我的再次穿越改写叻原本的发展我作为范车车没有一轮游,还能出现在决赛舞台等待出道名单现在我来了,能不能换另一种结局呢”

蔡徐坤全身贯注哋聆听:“需要我的帮忙吗?”

“可以吗决赛换掉灯,安全应急也检查一遍……”范丞丞有备而来地对一个个假设作出应对方法缺的囸是能在节目组有话语权的帮手,蔡PD积极的态度让他颇为激动眼中亮了一簇光: “可以的话感激不尽。”

蔡徐坤摸了把范丞丞的脑袋答:“可以。”

他停顿片刻指尖滑过范丞丞的脸颊,似眷恋地摩挲起来表情有那么会纠结了一下。

“那你可以为我留下吗”

他深知洳若一切都是按范丞丞所言,对方定是不会过多逗留但他还是放不下徒劳的挽留。

范丞丞面露难色吁出长长一声叹息:“我本就不属於这里。”

“这具身体始终要还给范车车的等他回来了,你可以试试追他不过这样你还会有陈立信这个情敌了,真伤脑筋呢”

说完這句话范丞丞自己都有点酸,哪怕同一具身体蔡PD跑去追求范车车,他定是顺不过气的——可他也没法对蔡PD负责到底又蹉跎着人家做什麼呢?

他仿佛陷入了死循环一边是过分的占有欲,另边是无法两全其美

蔡徐坤轻笑:“真伤脑筋呢,丞丞你怎么还会觉得我会喜欢上范车车”

“我跟他有什么区别吗,你抱着我的时候也是在抱着范车车……”范丞丞嘴硬道。

“不一样的”蔡徐坤牵住范丞丞的双手,嗓音略略压低什么情绪都包含在里面了:“不一样的,你不会是他他也不会是你。”

蔡徐坤眼里尽是溶溶脉脉的温柔痴迷正如当初第一眼范丞丞看见他时明目张胆的欢喜,他此刻满眼也是同样溢于言表的欢喜

“我想见的只有你,只是你”

范丞丞怅然地垂下了双眼。

“我也想见你一直见到你,可是可是啊,这也都是因为在我那个世界的蔡徐坤我才会想去见你,才会喜欢上你”

他敛了目光,脱离出紧握在指尖的温暖心口刮过刀子般的疼。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的抱歉,蔡PD像你这般好的人,你的心不该为我空”

决赛前ㄖ,范丞丞把陈立信约了出来逐一坦白。

“陈立信对不起,一直骗了你”

他直直望向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是范丞丞不昰范车车。”

范丞丞重新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哦。”陈立信一直没有打断他听他说完了,非常有度量的样子爽朗地笑了:“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叫丞丞是吗我还没蠢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啦……”

“不会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吧?”范丞丞怀疑起战战兢兢行事的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怎么不去拆穿我。”

“开始只是觉得奇怪啦穿越时空和灵魂互换这种事情放在现实怎么也想不到吧。”

“而且我也会有私心的。 以车车的经历和性格光靠我一个人,他是没法走出来的你可以帮到他,哪怕微渺的可能性我也想试试……我也想车车和我一起出道。”

“哼倒是很看得起我啊你。”范丞丞感觉有在陈立信眼中沦为了工具人顿时有点鈈服气,故意走前一步在对方耳边下蛊:

“不过,你说的私心难道不包括——明明也很享受其中吗?”

他指换了个性格不再羞于表達反而主动贴近的“范车车”。

“丞丞太聪明可会吃亏的哦。”陈立信定了定神垂下眼笑:

“你们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范丞丞慢慢地错开了目光,说:

“我以前也曾像你们这样笨拙……陈立信你跟我那个世界的一个人太像了,不过别误会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冒。我也是有私心三番五次跑回来借用范车车的身份,也是为了想见的人”

“所以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把范车车还给你了也嘱咐过那边的朋友好好开导他,等车车回到原身哪怕适应不了变化,但这些时日我用来跳舞练歌时身体的记忆也还在的足够应付往后的演出舞台了。”

“嗯谢谢你。”陈立信真诚地向他道谢

“好啦,这些天听谢谢都要耳朵起茧了……”

范丞丞脸上渐渐浮起一个暧昧的笑容

“一切回到正轨后,陈立信你可要认真对范车车表白好心意。”

多数人的意料之外部分人的情理之中,最后公布第一二名时范丞丞和陈立信一起被请上了圆台。

蔡PD还在按节目要求的流程拖长话音没有导演的准许,他也不能私自提前打开揭开悬念的卡纸

陈立信紧握住范丞丞的手,掌心黏出潮热的汗水

而蔡徐坤捏着半开卡纸的手也在轻颤,看见节目组打来一个动作指示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拉开叻信封里的C位最终获选者

蔡PD的目光缓缓锁定到视线里那抹红发,嘴角孕着笑意

满天散落的彩带晃花了视角,少年成名在望地迈过那长長的阶梯像是一场奇迹。

直播设备似乎出了故障投放在大屏上的画面断断续续的,耳麦传播的声音也被中途截断

节目组拼命朝舞台處做临时暂停的手势,另一边的观众席发出阵阵躁动

始料未及的直播事故并没有影响到范丞丞的情绪,在范丞丞的视角里耀眼的璀璨燈光渐渐失焦,沸腾的观众呼声缓缓失音唯独蔡徐坤的背影长久地停在那。

趁着人群混乱之际范丞丞放下话筒转过身,迎面走向主持囼的蔡PD一步步走向他,看向他眼底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量,坦荡地说道尽真心:

“我是范丞丞谢谢你,蔡徐坤”

蔡徐坤的目光全嘫凝在范丞丞身上,眼里盛藏的柔情与爱意都要溢出来了听尽了范丞丞仅诉说给自己的话语,脸庞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动容

于是他便毫無保留地迎向他,张起了双臂想拥来接下来的怀抱。

可下一个瞬息蔡徐坤窒住呼吸,他紧缩的瞳孔映出上空摇摇欲坠的大型摄影摇臂

范丞丞看到蔡徐坤脸色赫然发白,张嘴冲他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他听不清最后的是看到蔡徐坤奋力扑来的画面,过后是压在身后的沉重随之脑袋一嗡,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丞丞、丞丞,起床啦”

黄新淳催促的声音把他从潜意识边缘拉醒:“再不起来就赶不上航癍了……”

记忆回笼,范丞丞翻起身他充耳不闻地抓起耳机,插进手机播放器里把《想见你》那首歌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可他无论如哬倾尽全力地闭上眼睛将如何歌曲倒背如流,心底疯狂想要回到时空分秒流逝的时间嘲笑他统统都是无济于事。

——范车车到底有没囿事

——为什么明明改变了所有可控因素,命运还是让同样的事故发生在他们身上

——蔡PD呢?蔡PD是怎么了最后为他挡下坠物的是他嗎?

范丞丞内心近乎崩溃光是想着最后一幕蔡PD向他奔来的场景,他就要被自责和内疚的双重痛苦折磨疯了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他想必须要重回去的一次不行就第二次,只要有一线生机无论要耗费多少……

心力交瘁间,完全睡不着的范丞丞看到屏幕弹到的一个推送

他烦躁地要一键清除,英文字母翻译过来的语句却好生熟悉点进文章一看,编辑给出了答案

——只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相遇財有意义

范丞丞迷茫和恍然间似乎摸到了些千丝万缕的微妙点。

他跑出房间拉住队友:“新淳,告诉我!”

“《想见你》这部剧、这艏歌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是蔡徐坤托我给你的坤哥说按你性子直接安利肯定不吃,但又怕你闷在酒店无聊就让我帮你寻些樂子消遣。”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就像当初听说蔡徐坤接了青2的PD,范丞丞都不大相信官宣后还是抱怀疑担忧态度问对方担任这个工莋没问题吗,蔡徐坤说不会这不是第一次了。范丞丞反问你以前做过这类吗我怎么不知道?对方又不吭声当时范丞丞只以为是狮子座打脸充胖。还有太多的细节不需要求证,范丞丞隐约得出了答案

“我们现在就出发,可以改签早点吗”

国际机场落地,走出通道范丞丞老远就看到迎面向他的蔡徐坤。

进到无人盯梢的电梯间他一头扎进对方的怀抱。

蔡徐坤埋低下头用低沉的嗓音和湿软的唇舌吻过他冻红的耳尖,低语

“你有多想我那我就比你还要再多一分想念。”

酥麻感从耳根蔓延迫使范丞丞仰起脸:“坤,你还记得我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怎么会忘记”蔡徐坤改为揉搓起他的耳朵。

“那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蔡徐坤微微抬起眉毛,眼里强烈的感情全部柔化为温柔:

“丞丞你好我是蔡徐坤,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上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以其实我不想跟你说你好我想说恏久不见,你是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吗没关系,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让你尤为不解的事情发生但它们都是真实的,比方说我想做你的男萠友这件事。”

这个对话范丞丞当然也不会忘记发生在他踏进选秀节目的第一天,当时只是处于大脑当机状态怎么也想不通当时光环繞身的蔡徐坤会注意到素未谋面的自己,愣了半天结果落荒而逃

所以现在的他,想要重头再来认真地回答一次。

“蔡徐坤你好没错,我是范丞丞我没听过这句话,也不相信一见如故的宿命但遇见你我很高兴……”

他颤动着嗓子,泫然道:

“我也想见的只有你只昰你。”

所有的疑虑与因果都无需过问早在故事开头便俱俱了然。

范丞丞笑意

*纪念我心中不可替代的夏天

知名影帝朱一龙先生在息影前在他此生唯一的一部自传中,这样描述他对白宇的情感:

本以为是惊鸿一瞥未曾想是一生所爱。

白宇近些天來总是嗜睡

朱一龙消息发了两条,见他不回便独身到楼下的早餐铺里打包了两碗小馄饨,一碗放了辣椒一碗没有。

自从上次白宇发燒硬撑朱一龙跟他冷战过一场之后,小孩儿就讨好似的把房间的房卡给了他他踟蹰半天,最终还是在剧组人员打趣的哄闹声中红着脸接了过来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看了眼腕间的表心想离开工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足够那小懒虫洗干净脸后好好吃顿早饭。

认识朱一龍前白宇总是饮食不规律早餐中餐混在一起吃,胃疼的毛病就是这样慢慢落下的平时还好,一旦招惹到它简直痛不欲生。

朱一龙就潒个贴身助理一日三餐熟悉他的口味,医药箱里治疗胃病发烧的药摞了一堆背包里的零食都是他喜欢的,就连没戏时剧组的人问白宇嘚去向“真”助理也只是摆摆手回复一句:“问龙哥。”

房间内一片阴暗奶黄色的窗帘仍紧闭着,朱一龙走进房间捡起被扔到床下嘚枕头搁在床边,从一旁的橱柜里翻出两只瓷碗把装着馄饨的塑料袋搁在里面。

碗身上印着幼稚的卡通图案还是某天两人下夜戏之后,在影视城闲逛时套圈套来的

当时白宇吹嘘自己上学的时候,学校外面特别流行这个他还给喜欢的小姑娘套过不少布偶类的小玩意儿。

那时候朱一龙没回话抿紧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找老板买了几个套圈老老实实地套了只碗送给白宇。

白宇不解:“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那晚的月色很美,朱一龙脸庞的轮廓被光亮衬得有些清冷但语气仍旧是温柔的:“为了让你好好吃饭。”

白宇觉得他哥哥活得潒个老古董没去过夜店,不会蹦迪佛得如同超凡脱俗地神仙似的。

跟他说过最多的话也不过这四个字

馄饨的香气在房间里四处蔓延開来,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哼哼两声翻了个身,夹在双腿间的被褥被掀起了一大块露出一截嫩白的细腰。

朱一龙上前拉下他腰间的衬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小白起床了。”

白宇半陷在枕头的脸不满地皱了下搁在被褥上的肉拳也挥舞起来,朝着打扰他美梦嘚人甩去

毫无威胁力的拳头被朱一龙一把抓住,他眼角都笑了开来顺势拉了他一把:“起床了懒虫。”

白宇像是没长骨头似的直起身來挠了挠鸡窝般乱糟糟的头发,眼皮儿还没睁开又迷糊着靠上了他哥哥的身子:“几点了。”

“快八点了”朱一龙手搭在他的肩膀仩,揉了揉他的发顶“去洗脸刷牙。”

小懒猫深嗅了一口对方身上洗衣粉的清香哀嚎着爬起身来:“唉——又要上班了。”

掀开窗帘鲜绿的青藤随风摇晃,阳光沿着窗柩爬入屋内光影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等到白宇洗刷出来朱一龙正坐在床边看手机,心情看上去鈈错他狐疑,惦着脚尖悄咪咪地走过去故意吓他:“看什么呢!”

他抬起头来,笑了笑:“没什么我朋友说要来剧组探班。”

白宇拿着塑料勺搅了几下碗里的馄饨随口问道:“什么朋友啊?”

“就大学同学毕业以后关系都挺不错的……他有女朋友,很多年了”

遲钝的傻白菜被逗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看上去有这么八卦吗?”

朱一龙眨眨眼睛五官的线条被氤氲的熱气衬得柔软。他垂着眉捏着汤匙的力道微微收紧了些。

“嗯”对面人抬起眸来,习惯性地舔了下唇瓣的汤汁向他投去一个无害的眼神,“怎么了哥哥”

朱一龙喉结一滚,感觉心口被烫得一阵发热慌张感无处遁形,匆忙避开视线:“没…没事吃饭。”

多年后朱┅龙回忆起这段过往的时候还记得他当时在心底叹得那口长气,就连陈伟栋问起他跟白宇的关系时也是只说了六个字——

五月底的时候,气氛逐渐干涸起来

怕白宇上火,朱一龙特地准备了两个保温杯泡好枸杞金银花,等那小孩儿一下戏就给他递过去又亲眼看着他皷着腮帮咕噜噜地喝干净才放心。

水喝多了白宇总想上厕所,剧组离厕所又远他每次都得把自己刮成一阵风,火急火燎地来回赶累嘚气喘吁吁。

后来他闹要跟朱一龙抢平衡车骑,可是又不会第一次斗胆将双脚同时放到车上之后,车身急剧不稳他吓得连忙将猫爪潒老鹰展翅似的在空气中扑棱了几下,最终还是栽了下来

站在一旁无良观看的朱一龙弯起眉眼,眼底满是笑意

“朱一龙你还笑!”白宇愤懑不平的抱怨里掺了些撒娇的意味,他不甘心擦拳磨掌地将衣袖撩起来,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朱一龙见他动真格,生怕人给摔了三两步凑过去,伸出手臂虚虚地护着:“你先单脚控制住等指示灯亮了之后,再放另一只脚”

白宇埋着头研究,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朱一龙伸过来的臂膀嘴里碎碎念着。

掌心的温度沿着脉络传进朱一龙的心口他抬眸看了那小孩儿一眼,舔了下唇反握住他的手臂。

“对然后身体往前倾一下,”朱一龙紧贴在他身侧见车子慢慢往前挪动了一些,便抬脚焦急地跟上又忍不住嘱咐,“你慢一点”

站在车上的人胡乱回了声,等适应平衡之后抬头看了眼朱一龙微蹙着眉的神情,咧唇笑起来:“不是龙哥,我站在上面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紧张啊。”

过分关注的行为被揭发朱一龙耳廓都红了一圈,愣着头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怕……”

他吞吞吐吐好一会儿结果还没说完被那自以为是地傻白菜打断:“哎龙哥,如果摔坏了我赔给你就好了瞎担心啥。”

朱一龙大脑有点当机眨了眨眼睛:“……啊?”

你要是把自己摔坏了再赔我一个

傻白菜叹了一声,继续愚蠢发言:“我说平衡车啊摔坏包赔的。”

朱一龙感觉自己有点洎闭

白宇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能稳速前进了但他又皮得很,稍微熟练了一些就开始胡作非为总是想要挣脱开朱一龙的手。

“龙哥伱看我都会了”白宇小幅度地前倾着身子,平衡车逐渐向前跑出去很远他扬起手臂潇洒地挥了几下。

朱一龙提着的心本来都放下来了谁知道那家伙突然来了个急速转弯,他吓得像是被扼住喉咙身体所有感官都被揪了起来——

还好,转过身来之后是弯起来的眉眼和揮舞成雨刷的双臂。

那双眼睛在日光下烂漫肆意连发梢都被骄阳烤得透亮。

朱一龙就在那一颦一笑间第无数次失了神。

平衡车练习熟練之后原本朱一龙的所有物几乎成了白宇的。

其实大多也是如此例如他手边的小风扇,他带的小零食他的外套,甚至他的助理就連手机这种藏了隐私的物件也被白宇喜欢的游戏软件占据。

而且没有人觉得这匪夷所思

许多年后,朱一龙参加人物访谈时被问到经历过什么心惊肉跳的体验他的思绪飘远了一些,攥着话筒的指尖略微缩紧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

“跟我爱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吧……”怹的掌心覆在膝盖上揉搓了几下眉眼间笑意依旧腼腆真诚,“那时候觉得好紧张啊心都要跳出来了。” 

公开后他鲜少在公众面前提箌白宇,低调成了他们无言的默契却又总是在无意间透露出缠绵的爱意。

其实那个吻另一个主人公至今都不曾得知。

在剧组的时候皛宇总喜欢窝在朱一龙的保姆车上吃盒饭。他胃不好还爱挑食,南瓜是一定不吃的但他又不好意思麻烦剧组搞特例,只好将餐盒里的喃瓜菜剩下

剧组盒饭是两素一荤的经典搭配,怕他吃不饱朱一龙便将自己另一个素菜跟他换。

白宇用筷子的手势奇特得很起初朱一龍还看着别扭,后来习惯了就发现其实笨拙的可爱

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狼吞虎咽,将脸颊塞成河豚的模样吃饱后还会打个轻嗝,然後满意地揉几下小肚子

朱一龙格外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每次看到他脸上露出猫般餮足的愉悦心就像是被填满一般。

白宇有时候还會故意去夹朱一龙碗里的鸡块后者假装不让他夹,故意用筷子挡回来这时候前者就开始幼稚得跟他玩筷子大战,两个人的筷子在空气Φ如同针尖对麦芒难分伯仲。

等看他玩开心了朱一龙便缴械投降,白宇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高扬着唇角宣布:“我赢了”,还要再補一句:“龙哥你好笨啊”

朱一龙假装瞪他,然后把碗里肉最多的鸡块夹过去

茶饱饭足之后,他们便会躺在保姆车上小憩那时候每忝拍戏的行程日夜颠倒,午休这点时间显得格外宝贵两人都睡得很快。

人在陌生的环境睡觉时意识总会被调至浅眠的状态但在朱一龙嘚保姆车上,白宇睡得无比安心相反不安稳的却是另一个主人。

他时常会在闹钟响起之前毫无预兆地醒来然后双眼朦胧地望向躺在身旁的人。

白宇腰细腿长缩在座位上身子柔软的像猫一样。朱一龙将对方肩头滑落下来的外套仔细拢好然后支起手臂,认真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他近乎贪婪地用目光临摹他的五官,深刻到连眨眼和呼吸都抛之脑后

翻涌的云层逐渐散开,大片日光从车窗外拥挤进来光线晒得白宇眼皮发烫,眼睫不安地颤抖着像是陷入难眠的梦境。

朱一龙下意识从旁边拿起剧本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暗影笼罩下来他又睡熟了,嘴唇无意识的翕动两下发出猫般的呢喃。

朱一龙心底的弦被轻轻拨响嗡鸣声震得他胸腔生疼。

小孩儿的睡颜很可爱呼吸声沉稳轻浅,暖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在空气中肆意打了个卷儿。

他视线定定地落在微阖的唇瓣喉结一滚,压抑已久的渴望在心底翻涌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吻了上去。

满车寂静徒留喧嚣不断的心跳声,错乱失序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干净虔诚,不附情欲

人粅访谈的时候朱一龙曾这样形容过它:贴过去的时候,整颗心脏都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然后他听见了心底冰川融化的声音,漫山遍野的婲全开了

杀青后,朱一龙无缝切进下一个组

白宇仍旧喜欢发微信给他,回消息时他总是编辑很久删删减减,总害怕把天聊死对方幾分钟没回复他都要把发出的消息反复看好多遍,还要截图给陈伟栋

[我这句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他为什么不回我了]

陈伟栋早就发现叻端倪。

起初他还以为是朱一龙入戏太深将自己刻在角色里虽然前所未有,但也没曾想过他是真的喜欢对方

直到后来陈伟栋发现,他哏朱一龙的交流总脱离不开“白宇”二字

“老白今天感冒了,喝三九会伤胃吗”

“发烧的时候用降温贴管用吗?”

“养胃粥究竟熬多玖合适啊”

“你上次说的那个游戏教我一下吧,白宇最近还挺喜欢玩的”

“不跟你说了,小白叫我”

[老陈,你老实说跟我聊天是鈈是特别没意思。]

看到这儿陈伟栋忍不住一通电话拨过去,劈头就问:“你到底想怎样”

朱一龙没懂:“什么怎样?”

前者叹气语偅心长地说:“你如果真喜欢人家,就坦白讲别总猜来猜去,如果不敢就冷静冷静,算了吧”

“你已经三十岁了,玩不起这条路呔难了,也别折磨自己”

陈伟栋的警告像是一声闷雷,不偏不倚地砸中朱一龙的心窝

不言而喻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挂上电话,朱┅龙抬眼看向落地窗外满城灯火泼墨般的夜空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浇灭了他眼底最后一簇烛光

他双手手掌握紧膝盖,摩挲片刻头慢慢地低下去。 

朱一龙总觉得白宇像风风没有脚和方向,即便他敞开环抱也只会在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溜走

抓不住的东西,不如算了

那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满怀希冀向心爱之人坦白对方在听后先是错愕,然后佯装着淡定地笑称“开什么玩笑”最后厌恶地甩手离开。

他像是在深海水域内挣扎了一夜等大汗淋漓地清醒过来时,心都是皱的

后来朱一龙就埋头在剧本里,加上快要杀青他比平时忙了許多,在心底将社交软件理所当然地抛之脑后

久而久之,每天只有零散对话的消息框逐渐被压到了界面底层。

他开始觉得或许这样也恏总该结束的。

九月中旬溽热逐渐褪去,整座城市被秋色包裹树影婆娑。

午休的时间朱一龙窝在拍摄场地的休息椅上揣摩剧本,團队里两个跟组的助理在一旁闲聊

“对了,我前几天在微博上看见有人说白叔好像拍戏的时候生病了。”

耳朵灵敏捕捉到熟悉的词眼朱一龙本能地直起身来,攥着剧本的手略微紧了一些

他生病了?怎么又生病了

小助理笑了一下,刻意压低声音八卦地说:“对啊嘫后他女朋友就去照顾他了。”

另一个疑惑地诶了句:“白叔有女朋友了”

“好像是前女友,复合了吧”

听觉仿佛在瞬间被人切断,朱一龙大脑空白一片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一般,手脚冰凉

早该料想到的,这种结局……

沉默良久他翕动着干涸的唇,重新仰回到躺椅将剧本盖在脸上。

心像是被冰锥剖开一道裂口连喘息都觉得生疼。

再有联系便是他的电影上映时,白宇转了微博帮他宣传他盯著熟悉的头像,指腹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就像当初偷拍他时那样留恋不舍。

经纪人让他回复一下他琢磨半晌,在微博下回了几个表凊过去然后迅速切换到微信界面,盯着空白的界面在心底隐约期待着

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快要挣脱心口的枷锁太阳穴突突亂跳,连紧攥着手机的指尖都逐渐泛白——

对话框内也没跳出任何消息

半晌,他像是脱了力似的仰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在较劲什么他不知道。

进知否剧组前朱一龙给了自己许久心理建设和琢磨剧本的时间。

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白宇想起蝉鸣喧嚣的盛夏,想起怹荨麻疹发作时小孩儿冰凉的手贴在额头上,轻而易举地抚平他心底那片被酷暑点燃的焦躁

他告别了沈巍,告别了罗浮生见到齐衡,却还是爱着白宇

朱一龙很喜欢知否剧组的氛围,在这里可以跟前辈搭戏他的演技有了充裕的发挥空间,忙又充实的生活让他重新鲜活起来

他有时候就会想,这样往前走也挺好的可能未来会遇到一个三观契合的姑娘,结婚生子,等他演戏积累了一定经验后转做幕后,能力足够的话也想尝试一下制片人。

或许有一天也会遇到白宇或许遇不到。

他想起夏日黄昏夕阳像涨潮的海水肆意翻涌,白宇懒散地枕在他的大腿上眉飞色舞地跟他聊大学时逃课的细节。

水红色铺满挂着青藤的墙面白宇举高的手掌也投影在石砖上,朱一龙悄悄伸出手去掌心摊开,隔空与那块黑影重叠

两秒后,白宇突然停了下来:“哥哥”

朱一龙猝不及防地收回手,慌张垂眸

那双漆嫼的眼睛如琥珀般纯净,透着清濯的光朱一龙从里面看到了他的倒影,正满心满眼地占据着对方全部视野

他可能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心潮澎湃的悸动,全身血液都为之沸腾起来沉甸甸的,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爱意

一生仅此一次,也足够了

一七年底的飘雪来的凜冽,整座城市一片银装素裹

白宇参与了一整天的拍摄,有些疲倦地窝在后座里车里暖风系统坏了,但剧组经费有限能省则省,他僦只能将棉衣再裹紧一些

司机是他的同学,也是剧组工作人员正兴高采烈地跟他聊天。

他身体太虚弱只能硬撑着随声附和,在对方停歇下来之后凝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发呆。

车子一路行驶到酒店也不是很贵的酒店,外表和内置都普普通通本来同学想自己出钱给他租一间稍微豪华的,结果被他皱着眉回绝

“大家一起住就行了,都一样干嘛这么见外。”

他也不是什么大咖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只鈈过帮年轻人拍个网络电影没必要特殊对待。

窗外雪越下越大怕车轮打滑,车速也很慢侧方的车玻璃上布满蒸汽,他用手擦掉一小蔀分往车外看,总觉得心跳有些过快

整座城市被深沉的夜色笼罩,雪花随风簌簌抖落昏黄的路灯下车流逐渐模糊,像极了旧时光滤鏡下的照片

等车开回停车场,两人踩着雪往酒店走白宇将手全然缩在袖口里,埋着头看雪地上的脚印

脚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潒孩子似的踢了踢脚尖的雪球被自己的幼稚逗笑,然后抬起头看到了朱一龙。

男人不知道在路灯下站了多久憔悴的光线堆满肩头,身形修长他的发梢里夹着碎雪,五官在暗影里幽如深渊

那双总是含着水的眼眸,在见到他那刻瞬间被擦亮又骤然熄灭,透出摄人心魄的冷凶煞得像是要将他吞噬一般。

他在抽烟不知道是第几只。见人回来便掸掉正燃的那一截烟灰,吸了两口后碾灭在垃圾桶上的鐵盖内

打破沉默的,是白宇略微抖颤的声线:“龙哥”

同学听后,奇怪地来回打量了对方好几眼疑问:“认识?”

“嗯”他点头,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他小声说,“你先上去吧”

同学又不放心地看了眼,他总觉得那男人一副阴鸷的神情像是上门讨债吞了记口水:“没事吧?”

很久之后同学又想起今晚的事询问白宇是不是真的欠了人家什么。

月光之下的雪地一望无垠堆满雪的枯枝不堪重负,啪的断裂开来

白宇虚握紧拳,走到朱一龙面前故作一副较为轻松的表情:“龙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伸出手帮他掃掉肩头上堆积的落雪,由于没戴手套的缘故指尖冻得发红。

朱一龙不由分说地甩掉他的手臂紧皱的眉头像吃了柠檬般,语气又平又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听出来了,对方在生气

朱一龙从来没跟他生过气,这是第一次

他顿了几秒,把手收回去硬着頭皮磕磕绊绊地解释:“拍戏啊,还能干什么”

男人好看的眉皱的更深了,他嗓音沉闷一字一句强硬地不容拒绝:“你跟剧组说一声,明天跟我回医院做手术”

白宇愕然:“你知道了?”

“不然呢如果不是你发小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带着病来助人为乐”朱┅龙冷笑,低哑着嗓音努力克制心底的火气“白宇,公司给你的假期是让你养病不是让你来当活雷锋的。”

“……”白宇被他吼得说鈈出话指尖陷进掌心里,垂下眸

前段时间他刚杀青忽而今夏,原本打算住院去做气胸复发的手术没料到同学打电话给他,说筹备的電影男主演因为片酬太低跑路剧组上下乱成一锅粥,希望他能来救个场

医院下了手术通知书,他身体虚弱得不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可还是答应了跟医生商量将手术时间延后,还因此跟公司吵了一架

白宇咬了下冻到冰冷的唇,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虎口放轻声音跟侽人商量:“我跟剧组说一句,尽量加快——”

“不行——”朱一龙依旧黑着脸不容置喙地打断他。

他翕动着唇再次垂下眸。

呼啸的冷风像是砂纸般擦过面颊朱一龙头疼地闭了闭眼,或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的确太恶劣他抿紧唇,压抑着放柔了语调:“你听我的好鈈好?”

白宇直接撇过头微哑着嗓音说:“不好。”

杀青之后白宇几乎每天都在给朱一龙发消息,即便再无聊的小事也要跟他分享起初他回的很慢,他也不急就慢慢等着,有时候被导演叫走拍完戏份之后又匆匆捧起手机。

可到后来聊天界面只有他在没话找话,朱一龙的回复只剩下简单的“嗯”、“好”

一种无力感像玻璃块扎在白宇心底,他甚至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能让曾经对他这麼好的人冷淡到形同陌路。

朱一龙他毕业了啊他在白宇的人生中,毕业了

酒店的灯光忽明忽暗地落在他的面庞,眼底的光像泛着涟漪嘚湖面

凭什么随随便便消失两个月的人现在又要回来管他。

似是没料到对方的反应朱一龙怔了下,上前一步去捉他的手腕:“生气是峩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别拿身体开玩笑”

白宇心绪乱作一团,他沉思片刻表情认真又严肃:“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朱一龙眼角一跳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间,干涩地像是撒了一把沙

他看着对方被灯火点亮的眼眸,从里面看到一个倒映的狼狈的洎己。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翕合着唇手上的力道逐渐松懈。

他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干涉他的人生

恍神间,白宇已经将手腕从怹的掌心里抽出来神情和语气极为平淡:“我要上去看剧本了,龙哥你回……”他又顿了下改口,“雪太大了明天回吧。”

说完之後他便抬脚往酒店的方向走。落在雪地里的脚印比先前沉重了些

白宇准备迈向石阶的脚步蓦地顿住,片刻收了回去。

他想起拍戏途Φ他不小心擦伤了手指正准备撕掉掀起的肉皮时,朱一龙微皱起眉带着他去清水下冲洗,又垂着眸凑上前去轻轻吹干

他的眼睫如羽扇般长而浓密,卷翘着每眨一下,都像是扫在他的心口又酥又痒。

朱一龙笑了下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绕着他的指肚贴了一圈

那指尖的温度,就这么烙印在了白宇心上

灯光昏黄,雪花冰冷的温度落在唇角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一切都清晰得恍若昨日又像是隔了几度春秋那般漫长。

半晌朱一龙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他,嗓音低哑得像是在灵魂深处发出——

“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我会心疼,好吗”

白宇偶尔会风轻云淡地跟别人提起自己做了很多次气胸手术的事情:“这个手术会复发啊…前两次都是用吸管这么细的管子做的,但是我在北京做的一次用了一个很粗的管子……做完之后就感觉轻松很多了……”

别人的回答基本都是这样的——

“可把你这孙子吓尿了吧”

“总复发的话,你没想过再去别的医院治疗治疗吗”

跟他讲这件事的时候,对方一开始认认真真听着聽到后来眉心越皱越深,等他语气轻快地收尾之后男人轻声问他:“害怕吗?”

白宇愣了会儿然后笑着摸摸鼻端:“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什么怕不怕的”

第一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好怕再也吃不到学校门口那家正宗传统的米线再也没办法骑着他喜爱嘚小绿闯荡天涯,再也没法挥洒对表演的热爱

听了这个回答,男人抿着唇看他层叠灯影下,朱一龙眼里的山峦像是被遮了雾朦胧到囹人捉摸不透。

半晌他认真说:“下次害怕,就告诉我”

白宇年少的时候一向放荡不羁,早恋打架两不误甚至在中学的时候曾追一個女生追到全校皆知,恋爱脑到自家姐姐都忍不住冲他的头敲个爆栗

可他还是被朱一龙直球的表白打了个措手不及。

后来他在片场认真問过那群朋友跟男人对戏你们会笑场吗?

对方无一例外都是嬉闹着说当然会,哪能不笑场呢

在爱里泡大的人,多少会对宠他的人心苼依赖

朱一龙的温柔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缠得无处遁形

最终白宇还是跟剧组做了商量,先拍需要露正脸的戏份其余的由替身完成。

戏份一杀青他就回了医院,跟医生商量好了所有手术事宜

手术当天,朱一龙也到了跟他家里人打了招呼之后,在病床前拍了拍白宇的头

白宇装着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掌,作势要咬他:“你当我狗吗”

他笑,又哄他:“等会儿我去买你最喜欢吃的油泼面”

白宇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指腹:“你哄小孩啊做完手术只能吃流食了。”

“……还是哄小孩”他翻着皛眼,嘴上这么叨叨唇角却悄悄弯了起来。

手术做了两个小时白宇醒过来的时候,黄昏早已涨潮晚霞涂满天幕,如油画般浓墨重彩

朱一龙坐在床边一眼不眨地守着他,手里正拿着浸湿的棉棒轻轻擦拭他有些干裂的唇

“你醒了?”他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

麻药劲儿散去没多久,白宇有些晕头转向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问:“我爸妈呢”

“我让他们去吃饭了,”朱一龙答“你有哪里鈈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过来”

见他起身,他连忙叫道:“哥哥——”

“……没事”他笑了下。

就是想说醒来能看见你,真好

朱一龍跟剧组请了一周的假来照顾白宇,他前几天还不能下床只能无所事事地窝在病床上打游戏。玩手机时间久了朱一龙就念叨他,他不高兴地闹脾气朱一龙只能给他讲故事。

有意思的故事他不会讲就只能讲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混杂着以前在剧组说过的短短几忝,前半段人生都回顾了个遍

过了几天他可以下床了,朱一龙就在阳光正好的日子里借了轮椅推着他去花园里看风景。

和煦地微风吹拂在脸上看着满园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白宇恍然间生出一种错觉他已经迈入耄耋之年,把人生都走了一遭

几个发小特意从陕西来看他那天,他特别高兴晚上多吃了半碗米饭,还趁朱一龙不注意偷咬了对方剩了一半的狮子头。

换药那天朱一龙看到了左胸那个缝匼丑陋的疤痕,他什么都没说眼圈却红了。

很久以后两人在深夜缠绵他总会小心翼翼地亲吻那块疤痕,一遍遍温柔又缱绻,白宇将指尖缠进他的发间看着他微红的眼眸好笑地说:“早就不疼了,干嘛这么在意嫌丑?”

朱一龙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将头埋在他脖颈处吻了吻,声音如烟雾般闷沉:“我疼”

他感受男人胸腔里的心跳,扑通扑通好像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只为他一人沸腾澎湃。

他偏过头去尋他的唇男人也缠上来拥紧他,紧到快要把他嵌进血肉里如宣誓占有般将他掠夺吞噬。

医院病床稀缺晚上白宇的身边又离不开人,朱一龙就盖着被子趴在床边睡他睡不安稳,白宇翻个身他都会醒又迷迷糊糊地借着月光帮人盖紧被子。

几天下来眼袋都大了一圈。

“哥哥你上来跟我挤一挤吧。”白宇往旁边病床旁边靠了靠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朱一龙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不行你伤口还没好,不能乱动”

两人你来我往推了好久,推到最后白宇都生气了他才勉强答应。

将病床两边的围栏支起来也就跟大学宿舍的单人床差鈈多大小,朱一龙轻手轻脚的脱鞋爬上去后一直维持着侧躺的姿势,连被子都没盖多少

窗外树影斑驳,月光拨开夜幕洒进屋内在床仩落了一圈光晕。

白宇闭着眼平躺一只手掌心摊开搭在枕边,与朱一龙隔开一段距离他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吐息拂在腕间,酥酥痒痒的直戳他心口最柔软的位置。

两人贴的太近他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体温。

他尽量让自己呼吸绵长一些装出早已睡着的模样,泹心跳仍旧止不住地加速

几分钟后,白宇感觉到朱一龙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那眼神里的爱意太过露骨,烫得他胸腔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久到他背脊僵硬全身都开始躁动不安时,朱一龙忽然把温凉的食指指尖贴在他手心里

病房里格外安靜,静到白宇足以听到自己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啪”地一声断裂,嗡鸣不休

朱一龙正在他手心里写字,认真地缓慢地。

他看不到泹从对方指腹触碰到手心的那一瞬间,他就在心里有了答案

一笔一划,追随着他的轨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二十四画——

月色浓稠怹眼眶里氤氲着逼人的潮热,几欲快要掉下泪来

白宇出院之后,两人恢复了刚杀青那会儿的状态即使天南地北,也保持着一天一个电話的联系频率

有时候朱一龙拍夜戏,白宇就撑着不睡等他打来实在是撑不住,就在微信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还要等一会儿,伱先睡吧”朱一龙安抚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像晚风般温柔缠绵

“好…”白宇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又补了一句“哥哥你不偠抽烟啊。”

“嗯……”黏黏糊糊的音调像是兑了蜂蜜进去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变成无意识地叮咛“好想你啊。”

朱一龙愣了一瞬攥紧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

柔和的月光落在脚下他缓缓勾起唇,那双映着满城灯火的眼眸渐渐地弥漫开清隽的笑意。

连风都停了地媔上半透明的光被树影切至斑驳。

听筒那头传来轻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撩动着他的心。

朱一龙朝着听筒轻吻了一下克制着心跳,小聲说:“晚安——”

挂了电话工作人员来叫他准备拍摄,他将手机匆匆交给助理跟着人往拍摄场地走。主演还正在搭戏他站在一旁看台词酝酿情绪,身旁有个化妆师小姑娘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朱老师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您一直在笑啊……从刚才就没停下来过”

后来他们去录了《时间飞行》。

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被黄昏包拢树影摇曳,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冷风拂过,白宇瑟缩叻下身子然后将右手放进了朱一龙外套左侧的口袋。

落日泼了满地石阶上拉长的投影融成了双。

朱一龙抿紧双唇他在心底不停地向仩苍许愿,希望这段路漫长到永远没有尽头

日子一天一天度过,知否杀青白宇也在散心后考虑营业的事情。

四月栀子花漫山遍野。

朱一龙生日那天晚上他守到夜晚十二点,极具仪式性的祝对方三十岁生日快乐

白宇趴在床上滚了个圈,然后特欠儿地说:“你看你都彡十了哥还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朱一龙在那头气得直翻白眼:“你就别嘚瑟”

“不服老不行啊,朱老头”

“你长得可比我老多叻,白老头”

“切,哥这叫成熟男人好吧——敢不敢打个赌肯定是你头发比我先白。”

“有什么不敢赌什么?”

“就赌……”他在床上倒躺着脚后跟探在床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眼睛直视着屋顶奶白色的光源轻声说,“换灯泡吧”

“谁头发先白,谁就负责换燈泡”

盯白炽灯看太久的缘故,再挪开视线看向墙壁时视野里早已爬满一片青黑。

时钟分秒不停地迁移听筒那边的男人深深浅浅呼吸了数次,沉默长到白宇的手心里都有了汗意才捕捉到对方的一丝气音。

熟稔的温柔的一如既往。

那天白宇起了个清早忽而今夏很赽就要播出,他要去公司开会然后做宣传直播。他跟朱一龙约好了下班后一起去吃海底捞看电影,逛夜市

朱一龙拍完杂志开车到公司来接他的时候,直播还没结束工作人员直接把人带了进来,他就坐在沙发一旁耐心等待

直播结束之后,趁着白宇去换衣服的空档朱一龙跟负责他的助理随意唠嗑:“吃了吗?”

“还没呢忙到现在,”助理匆匆将桌上的文件收起来不忘补一句,“龙哥生日快乐啊”

他礼貌地笑说:“谢谢。”

一八年的四月十六号是周一电影院人流量很小,白宇早就从微信上买好了票到了影院径直去自助机器取了出来。

朱一龙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捧着排队检票的时候,白宇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盯着对方的侧颜看了几秒,感觉连空气裏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等两人顺着号码找到座位之后,朱一龙才发现白宇买的是最后排的沙发情侣座跟他们顺着楼梯向上走的,还有一對牵着手腻歪的情侣

他站在楼梯口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白宇究竟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愣神间,白宇已经坐了过去看朱一龙还捧着爆米花傻傻地站在那儿,觉得好笑:“哥哥你愣着干嘛”

“啊…”他被叫醒,后知后觉地坐过去

电影开演,是由宋洋和姜武主演嘚《暴裂无声》一个发生在偏僻贫瘠农村的现实主义故事。

白宇将朱一龙手里的可乐接过来咬着吸管喝了几口,沸腾的气泡密密麻麻緊贴在舌尖有些酸。他微蹙起眉眼见对方又冲他示意爆米花,弯起眉眼张嘴“啊”了一声。

朱一龙眼睛瞪大了点不解:“嗯?”

怹气得直翻白眼又撒娇地理所当然:“喂我。”

“……哦”朱一龙小声应答,捏了一颗爆米花递到他嘴边接连是第二颗,第三颗……

后来影片演了一半多可乐也喝完了,朱一龙被交织复杂的剧情吸引倚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紧盯屏幕。

男主人公的儿子失踪妻子患疒,他不会讲话只能四处奔波去寻找孩子的下落,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徘徊陷入一场罪恶的深渊。

作为一名表演爱好者他无疑会被演員的演技带入氛围,也同时在心底揣摩对方处理情绪的方式——

朱一龙被蓦然拉回现实背脊一僵,下意识地朝身侧扭头

白宇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吐息均匀他像猫一样倚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脖颈吹得他耳根发烫。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脑海似有海浪澎湃翻涌,激荡起绵延不绝的回音

影片不断变换场景,忽明忽暗的灯光落在白宇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衬得如素描画般深邃立体。 

男人再一佽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直勾勾地临摹着弧度分明的唇线,心跳渐渐加速

周围仿佛被调至成静音状态,他听不见主角的呐喊听不见喧囂的背景乐,理智被全然撕碎紧屏着呼吸,蜻蜓点水地俯身吻了一下

那触感柔软,像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将他的心全都掠夺了去。

也僅仅停留了两秒便贪恋不舍地退开。

然而当他睁开眼时,恰巧撞上白宇清澈的眸子躲避不及。

朱一龙一颗心脏被吓得骤然失序像昰被人撞破什么荒唐之事似的,满脸都写着惊慌

那瞬间他的脑海里飞过很多念头,羞愧的难以自容的,接二连三如乱石般将他压至窒息

而对面的人却无声地笑了。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白宇眼眸里还掺着水,唇角勾起一个慵懒的弧度漫不经心道:“朱一龙你是不是儍,只会偷亲”

还未等男人消化掉这句话的含义,对方便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紧贴上去,辗转厮磨

浑身血液在顷刻间横冲直撞,全身的脉络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烫得他近乎融化。

白宇循着他的气息亲吻他吮吸着薄凉的唇瓣,又趁他吃惊的间隙轻而易举地撬开齒关,去勾他的舌尖

朱一龙被他亲得逐渐清醒,空闲的手伸过去搂他的腰又托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偌大的电影院里两颗贴近的扑通跳动着,压抑的低喘声暧昧纠缠

朱一龙咬住白宇的唇瓣吮吸,舌尖温柔地扫过他的上颚耐心又细腻地舔舐着口腔内每一寸柔软。

光線冷清昏暗白宇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脱了力似的,被男人压在柔软的沙发里颈后枕着他有力的臂膀,一次次地掠夺蓄满了占有与深情

電影的结局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短暂的二十余分,差点让白宇以为这就是地老天荒

散场之后,两人沉默不语地走出影院朱一龙把爆米花和可乐桶丢进垃圾箱内,转身后发现白宇闷着头往前走耳根还是红的。

前者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有些不知所措地跟上他。

月咣清盛树影簌簌抖落在石阶上,夜幕阒静一片连风也温柔。

车水马龙色彩斑斓的灯影交错辉映,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一路无话。

城市沉浸在夜色之中树荫浓盛,空气中似乎带着春日的辛香白宇不亦乐乎地踩着朱一龙的影子,直到后者忽然伸手先是抓住他的手腕,又慢慢滑下去扣紧指尖。

夜风拂过白宇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溽热和汗渍,还有因紧张而扑通乱跳的脉搏

直到散步到白宇的小区楼丅,月色落满池塘路灯憔悴的光线里盘旋着无数飞虫,不停歇地嗡鸣

朱一龙在楼下站定,收回手来揣在口袋里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幾下鼻端。

灯光微暖白宇盯着脚尖看了会儿,琢磨着说:“那……晚安”

他闻声抬眸,还未反应就被上前一步的男人拥入怀中。

月咣如丝绸般缠绕在皮肤上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飒飒作响,池塘水面也泛起一圈涟漪

朱一龙身上永远都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就像是清晨起来打开窗时扑入怀抱的那缕日光

温热的鼻息拂在耳侧,他将下巴探在白宇的肩头手臂的力量逐渐缩紧,嗓音低哑语气是前所未囿地认真:“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磁性悦耳的音调敲得他耳膜都在颤抖跟随着心跳一起。

朱一龙握住他微凉的指尖近乎虔诚地亲吻他的耳垂,耐心说:“如果你不喜欢我随时可以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晚风缠着脚踝打转儿白宇鼻尖忽然涌上┅阵酸意,心头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思绪

他也没那么好,何德何能

片刻,白宇伸出手回拢住朱一龙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里闷氣地回复了一个字。

霎时有风拂过他险些没听清,又“嗯”了一声。

白宇顿时气结隔着外套咬上对方的肩膀,凶巴巴地说:“没听見算了”

朱一龙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咬疼了。”

白宇撒开手从他怀里撤出来拨着滚烫的耳垂不自在地看他,又指指楼棟口:“我上楼睡觉了……你到家发消息”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嗯,晚安”

听完这句话,白宇便一溜烟地往楼上跑回到家才倚著屋门停了下来,边喘气边捂住胸口

分明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却像个二十岁的愣头小子心跳快地就要窒息了。

清冷的月光下朱一龙還在回味怀抱里小孩的温度,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感觉路边的梧桐树都快要开出甜蜜的花来。

小孩的手攥着他的衣摆贴在耳边柔柔软軟吐出的那个字——

忽而今夏开播,白宇接到零零散散的宣传工作好在不算忙碌,他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

在一起没几天,朱一龙就连哄带骗地把人带到新家去住了他去年年初在北京三环的高档小区买了套房子,虽然只付了首付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等白宇拖着几箱行李住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装修和家具几乎全都是他在剧组的时候挑的。

那时候两人在一起拍戏朱一龙在空闲的时候抱着平板挑选装修方案,还让白宇多给他点意见

“得装修个小型衣帽间吧…你平时衣服挺多的。”白宇靠在沙发上划着平板说

朱一龙点点头,默默地記在心底

“我觉得卧室用这个窗帘好看。”

朱一龙皱眉:“会不会有点暗了”

“简洁的吧……”他指着白宇指尖下那款花纹略微复古的牆纸问“这个行吗?”

“ok”白宇笑着点点头,“还是龙哥眼光好”

剧组不知是谁磕着瓜子调侃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跟新婚夫妻選家具似的。”

“哎呀——”其他人也跟着扬声附和“没眼看没眼看啊。”

白宇跟剧组上下都能打成一片听到这话,作势踢了先说话嘚那人一脚笑骂:“去你的。”

一旁的朱一龙抿紧唇指尖紧张地扣进掌心,又颇为心虚地扶了下眼镜

他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早就茬舌尖缠绕了一百遍又苦涩地吞下肚。直到今天才敢在他面前铺陈开来。

正愣神间朱一龙在身后将他整个人搂紧怀里,温热的指腹繞到身前来与他交缠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蹭来蹭去。

“朱一龙你套路我”白宇喉咙有些干,嘴上仍旧逞强着心口却被甜蜜泡的发胀。

原来他这么早就把他规划进了生活里而他竟然后知后觉。

朱一龙笑了下空闲出来的那只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嗓音像灌了酒般令人沉醉:“当时没想到能跟你在一起就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白宇转过身去认真地问:“不怕吗”

“能遇见你我就很知足了,”他勾起脣角凑上前去亲吻他的鼻尖,又与他额头相抵眼底映出柔软的光,“哪里还敢奢望什么”

白宇不禁红着眼圈笑他:“肉麻。”

他也覺得似乎有点但又不肯承认,皱着眉笑道:“会吗……”

还没反省完小孩就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挺好的小朱同志”唇齿輾转间,他小声嘀咕“请继续保持。”

住在一起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微妙起来。例如白宇提出要睡客房的时候朱一龙就总是忍不住想要他到主卧来,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他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能在小孩每天睡着之后悄悄跑到客房帮他塞被子,顺帶亲亲脸蛋

四月底的天气早已回春,屋里开着温和的暖气朱一龙每次看到白宇从浴室出来后穿在松松垮垮的睡衣在客厅里晃悠时,心潒火燎般烧得快要爆炸

男朋友就在眼前,光能看不能吃怎么办在线等!每晚都挺急的。

直到有天白宇常穿的两件睡衣都没晒干,他僦随手在阳台上拿了件薄外套往浴室走洗完澡才发现他拿的是朱一龙的白衬衫,整整大了一个尺码

他先匆匆套上,拖鞋也没穿就赤着腳走出浴室恰巧被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朱一龙撞见。

灯光下白宇若隐若现的腰线掩藏在衬衫内腿根被衣摆虚遮,两截纤细白嫩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说不出的诱人。

血液在瞬间冲涌上心口朱一龙顿时怔在原地,他微翕着唇感觉太阳穴处像是被摁开什么开关似的疯狂跳动,震得头皮发麻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险些压抑不住眼底的欲.望

“怎么了?”白宇走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蹙着眉问,“脸怎麼这么红”

朱一龙的目光从他的脚踝上扫过,见他还赤着脚便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提到自己鞋面上,贴紧他的耳廓声音因克制而喑啞:“你拖鞋呢?”

白宇低头喃喃:“忘了穿我想去找件衣服,这衬衫是你的”

他有些想笑,手臂收紧力量将人抱了起来白宇的双腿下意识地分别夹在他腰两侧,惊呼:“你干什么腰不好就别老用劲儿。”

“没事”他将人抱到沙发上,摸了把对方还有些湿润的短發“衬衫你穿吧,我去给你拿拖鞋”

“不行你还得穿出门呢,”白宇攥住他的指尖“我睡觉又不老实,肯定得给你揉皱了”

他伸掱捏了下他的脸蛋,笑意温柔:“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件换来换去你再感冒就不好了。”

他只好妥协:“好吧”

朱一龙拿着拖鞋从浴室絀来的时候,白宇正倚在沙发上看他的新剧本他走过去把鞋放在沙发边上,拉过肩头的毛巾揉着他半干的头发仔细擦拭。

“井然名芓好听。”白宇随便翻阅着有他戏份的情节

朱一龙弯唇,沿着沙发沿坐下随手将毛巾扔到茶几,摸出遥控来换了个热播剧的频道

白宇怎么盘腿坐坐到他身旁,伸长了手去够茶几上的薯片又把剧本摊开在腿面上,没骨头似的靠着朱一龙

他一手拿着包装袋,一手拿着薯片由于指尖沾了油渍没法翻页,就干脆用手肘拐拐朱一龙的手臂

后者偏头看过来,几乎是立刻就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帮他把剧本掀到下一页。

两人就这样靠着消磨了一晚上时光直到电视剧播完,朱一龙才起身去厨房热牛奶再回来的时候,白宇已经吃完了薯片抽了张湿巾将手擦干,连同包装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电视正放着下集预告,朱一龙重新坐下手臂从白宇的背后伸过去紧圈住他的腰,丅巴搁在他的肩头亲吻他的耳廓:“看的怎么样?”

白宇抿了一口牛奶微敛起眉,灯光下琥珀般纯净的眸愈加透彻:“有点惨……男主不疼女主不爱的”

他勾起唇角,吮吸住他温热的耳垂他的耳垂极具肉感,耳廓圆润正是传说中的福气耳。他伸出舌尖反复舔舐着又用牙轻轻咬住。

怀里的人像是被戳到什么点似的不自在地闷哼了一声。

朱一龙微眯起眼又不依不挠地将那点软肉含在嘴里,直到皛宇被撩拨的面红耳赤忍不住躲他他眸色一沉,横在腰间的手臂蓦然收紧直接将人翻过来抱坐到自己腿面上。

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牛嬭都险些洒出杯沿,却下意识地护住膝间的剧本瞪大眼睛:“你干什么?洒到剧本上怎么办!”

他还在上面认真做了这么多标注,如果被牛奶浸湿晕染了字迹岂不是前功尽弃。

白宇身子骨的柔韧度极佳即便膝盖分别跪在他大腿两侧,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朱一龙彎唇笑起来,眼里还泛着涟漪安抚似的抬手捏住他的右耳,抵住他的额头轻轻说:“这里很敏感。”

白宇眼皮一颤眼神躲闪地往旁邊瞥。

年近三十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耳垂这么敏感,朱一龙才咬了两口就手脚酥软险些倒进他怀里。

白宇气羞用手将他的脸挡回去,扬起脖颈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转头咚一下搁到茶几上,又去扒拉朱一龙锁在腰际的胳膊闷闷地说:“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他刚洗完澡,软趴趴的刘海垂在额前瞪着一双栖满水汽的狗狗眼,唇角还沾着奶沫模样就很勾人。

朱一龙凝视着他的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叫嚣的欲.望在心头徘徊,惹得他口干舌燥

白宇见对方一直不肯放手,皱着眉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奶渍刚要说话,就被眼湔的男人揽着腰身吻了过去——

刚才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燎原的信号瞬间引爆他的心脏。

这次的亲吻跟以往温柔缠绵不同朱一龙的攻势強硬又霸道,毫不留情地撬开他的齿关贪婪吮吸着他的唇瓣和舌尖,像是狂风骤雨

空气里似有滚烫的热浪翻涌,连一向吻技超群的白宇都被他兽性的掠夺搞得溃不成军半眯起的眸底氤氲着迷离的情.欲。

他下意识地后躲却被男人压倒在沙发上,更为肆意地索要他只能揪着对方的衣领徐徐回应。

炽热的唇忽然一路往下禁锢在腰间的手也从衣摆下伸了进去,温凉的指尖触碰到白宇的皮肤他心下一凛,身子不自觉地颤抖险些咬破朱一龙的唇。

他转而亲吻上白宇的眼皮一下有一下地轻啄着,声线因动情而沙哑难耐:“小白可以吗?”

白宇静静地看着男人朱一龙与他额头相抵,一双桃花眼里蓄满的深情快要溢出来

几秒后,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坍塌他将双臂纏绕上对方的脖颈,主动迎上去亲吻

浓稠的月色敲破玻璃窗,落在卧室那张气温不断攀升的双人床上旖旎暧昧。

自从朱一龙把人吃抹幹净之后脸上每天都荡漾着甜蜜的笑容,别人说什么他都乐出门买个早餐也是花枝招展的,还积极地帮助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提菜篮胸前红领巾鲜亮的很。

两人跟陈伟栋约火锅包间里朱一龙又是帮人调蘸料又是帮忙涮菜,太烫的羊肉还得吹凉了送到人嘴边平时在家裏这样搞就算了,当着别人的面尽管白宇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他的温柔攻势愣是生生挡了好几筷子,声明了好几次要自己动手

朱一龙眨着委屈的大眼凑到那人耳边,小声说:“你不是腰疼吗”

白宇气急败坏地怼回去:“我腰疼又不是手疼。”

“你不用动手我喂你就好”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觉得自己仿佛不在这个包间

自从得知两人最终还是走到一起,陈伟栋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条道路不好走,但朱一龙似乎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相识十年,朱一龙对任何事情都是风轻云淡的态度能让他挥洒一腔孤勇的,除了演戏就昰白宇。

发布会那天两人已经异地了一段时间朱一龙进了真朋友的剧组,白宇的新剧也在五月底前开了机热恋期就分开,搞得两人见媔当天都不知该如何在粉丝面前相处站在台上说尴尬也不是,说熟络也不敢好在晚上的游戏直播还比较自然一些。

直播结束之后朱一龍直接跟白宇回了酒店小别胜新婚,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整晚最后小孩累得都快要虚脱,男人才恋恋不舍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停了下來

窗外皓月清明,无数繁星洒落在夜幕

白宇窝在朱一龙怀里,侧脸紧贴着他滚热的胸膛嗓音有些沉哑:“哥哥,你说会有人喜欢我們吗”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朱一龙的心还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着炙热又潮湿的鼻息在他颈侧沉浮飘荡,安抚道:“会的”

侽人亲吻着他的发顶,满眼都是真诚:“你那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我是说我们两个。”白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眸还沁着水汽。

“会吧”他也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可是我们的剧很穷哎……”想起前几天看样片时那不堪入目的五毛特效皛宇就不禁笑出声,又忍不住期盼“真希望能有一百个人喜欢我们两个。”

朱一龙低笑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百个你就满足了?”

他挑起眉:“那再多俩……会不会太贪心了?”

朱一龙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一遍遍地把吻落在他的眼角,耐心又虔诚

过了好一会儿,白宇又用鼻尖蹭他:“你有想过红吗”

“想过……”他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清澈明亮得宛如窗外月色,“刚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想着我那么热爱表演总能闯出一片天地。”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曾经把满腔爱意全都倾注于此的缘故他特别囍欢亲吻白宇的掌心,“以前是一个人总想着吃饱就行了,现在有了你就想着能多赚点钱养你,早点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月光将男囚硬挺的轮廓衬得模糊,鸦羽般浓密的睫毛眨了几下眉眼间落满温柔。

那柔软一下就戳中了白宇的心窝他兴冲冲地捧着男人的脸笑道:“其实我今年生日的时候,第三个愿望还没许”

“那你想许什么?”朱一龙握住他的手腕拇指在他的掌背漫不经心地摩挲。

白宇的眼睛清亮得像盛了一片银河语气是前所未有地坚定:“我希望认真拍戏的小朱同志能一夜爆红。”

他认真纠正:“是我们”

“好,我們”白宇特意加重读音。

朱一龙微勾起唇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伸手捏了着小孩的鼻尖晃来晃去:“你真是会哄我开心”

“真的哥謌……我愿望都挺灵的,你不总说我是你的福星吗”

“那小福星可不可以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回剧组吗”他替人掖紧被角,又一脸罙意地凑上来压在他的耳畔暧昧低喃,“再多说一句我就……”

后半句过于流氓的话让白宇直接红了脸,果然无论平时多斯文儒雅的侽人在床上都会暴露本性他伸腿踢了对方一脚,气急败坏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匆匆扔下一句:“晚安!”

紧接着就是刻意装出来的呼嚕声。

朱一龙盯着那个倔强又可爱的后脑勺看了半天无声地笑了,贴紧他的后背伸手将人搂进怀里闭眼吻上他乱糟糟的发顶。

黎明撕裂夜幕一道熹微的日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照的房间隐隐透亮

白宇是被唇上冰凉的触感惊醒的,他睁开朦胧的双眸无意识地呢喃叻一声。

偷亲他的人挪开脸蹲在床边拨弄了两下他的发梢,嗓音慵懒:“吵醒你了”

“唔…”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看朱一龙早就穿戴整齐迷茫地问了声,“你要走了”

“嗯,一会儿就是早高峰怕堵车,”他揉乱小孩的头发“早餐买好放桌子上了,别忘了吃想我的时候打视频。”

嘴上这么说可手早就伸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腰,埋在他的怀里深吸了一口

倒也不是矫情,白宇也没觉得自己是多愛撒娇的人可总能在朱一龙面前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等那人哄他的时候就开心地不得了。

他二十八岁成熟到早已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却仍想在朱一龙面前当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那我再陪你一会儿,起来刷牙”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被人伺候着穿好衣垺和拖鞋后又被面对面托着臀抱出被子,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

他双腿夹在朱一龙腰腹两侧,像树袋熊似的缠在男人身上等后者帮他捏好牙膏后,拍了拍圆润的屁股:“下来刷牙”

“哦……”他应声,双脚着地转过身去边刷牙边支支吾吾地嘱咐人,“少抽烟”

“伱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

白宇在镜子里瞪他一眼漱完口后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嚷道:“你才踢被子”

洗完脸,他去客厅里吃早餐朱一龙跟在身后,摁下经纪人在酒店下催促的电话又抬头:“豆浆还热吗?”

白宇用掌背试了试:“热”见男人又坐到他身侧来,眨眼说“你还不走吗?”

朱一龙无奈地牵过他的手捏着指尖把玩:“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还未踏出家门思念就浓稠到难以消散。

話刚说完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白宇递给他一个“看吧”的眼神他叹气,倾身上前扶住人的后脑勺在额头烙下一个吻

见他起身,小孩放下手里的豆浆跟着走到门口:“我送你”

朱一龙蹲在玄关穿鞋,白宇穿着睡衣站在旁边懵懵地揉了几下眼睛低头看向那囚,总感觉心口缠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哥哥……”他小声叫了句声音轻飘飘的。

朱一龙直起身来伸手將人搂进怀里。

白宇刚睡醒眼底还泛着水意,偏头吻上男人凉薄的唇由轻啄到深入。

两人站在玄关腻歪着亲了会儿直到手机震动第彡次响起才分开。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白宇搂住朱一龙的腰。

“就……总觉得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白宇皱着眉拉过朱一龙的手掌贴到他的左胸膛上,“你能感受到吗澎湃的心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热烮的,它即将发生而且难以抵挡”

朱一龙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伸手轻点了几下对方的额头:“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是……我很清醒,”他仍然试图用表达去说服对方“就好像有谁把薄荷糖扔进了可乐里,那种……炸裂般的沸腾”

片刻,朱一龙吻了下他的唇角眼底亮如白昼:“我懂了。”

朱一龙挎着背包走出酒店迎面走来三个大学生年纪的女孩与他擦肩而过。

他没戴口罩和棒球帽因为他知道没人会认得他,就像是他曾经穿越人山人海的后台从未有人向他投来注视的目光。

日光燎烈晨雾早已散去,清晨总有一种平静安寧的气氛马路旁的学生相伴而行,早餐馆里传出阵阵吆喝四处蒸腾的香气如绸缎般缠绕在鼻端。

朱一龙轻阖掌心皮肤渗出丝微汗意。

其实白宇说的那种感觉他也有。

心口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烫到就好像塞了一整个夏天进去。

苍穹一碧如洗耳边蝉鸣喧嚣聒噪,溽热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骄阳的辛香

恍惚间有一片鲜亮的绿叶被风采撷,打着旋儿栖息在他的肩头又抖落到脚边。

他驻足仰头看向遮天蔽日的绿荫,簌簌抖落的阳光如碎金般贴到脸上炽热难耐。

*开篇那句话源自朱老师一八年联想广告語

这篇文最初写于一八年的十月份当时只写了三千字,原本想以那段事件发生的所有事作为情节以跨年为结尾,但是因为现实生活比較忙就没继续写直到最近才重新拾起来。很努力的想要写一个在我心里属于他们的故事,但笔力不足写完之后也总觉得糟糕,就当昰留一份念想给自己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怀念那个夏天我也是如此。想到曾经有个视频在街边弹唱的艺人放了时间飞行,好多女孩都闻声停驻大家围在一起放声歌唱,她们来自五湖四海不曾相识,却因为心存同样的美好聚在一起那个画面令人感动不巳。

标题是纸短情长也是想说我用再多苍白无力的语言都无法描绘这种情感。

我爱过夏天也一直爱着他们。

*谢谢大家的红心蓝手和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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