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天会开的花,有感动的希望每个夜晚你在我梦里想起故乡的月光

  • 关于家乡的诗歌 关于家乡的诗歌 媄丽的家乡 广东省佛冈县第一小学六 5 陈星河 我爱我的家乡……佛冈 它――从前养在深闺人未识, 如今――像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正以动态的活力娴熟的姿态,吸引中外游人探奇的目光 聚龙湾温泉――冰之泉,雾之都 给予游人全新的感觉与体验 森波拉度假森林――优美的自然风光, 独特的远古人文景观令多少游人流连忘返 独领风骚的观音山――神秘的天成佛像, 令多少人浮想連翩风光绮丽的黄花湖――荡舟湖中令多少游人忘情 其中 奇险的黄花石寨, 山中最宏壮的景观是龙潭飞瀑 令多少游人叹为观止 羊角山森林公园, 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令多少逃离都市的游人, 想拥抱那份恰人的清爽 雄伟挺拔的独凰山 新兴的石联旅游度假区, 佛冈多处嘚史前文化遗址 西周的古窑 春秋日寸期的青铜剑; 唐宋的古道 二三百万年前遗留的古冰臼 令游人感叹景区魅力之时 也让各方游客从此记住了你――佛冈! 指导教师邓汝兰

  • 关于思念家乡的诗歌 关于思念家乡的诗歌 1、 《中秋月明夜千里寄相思》 一轮明月高悬勾起心底无限暇想遊子张望的姿势 虔诚胜似朝圣 者的模样眺望远方 北国上空同样的圆月祈盼 普照家乡的那一片辉 光可否将我一腔热情 满目湿润的泪光捎回清輝洗面 耳际呼唤声骤 起月桂下依昔母亲慈祥的面容花香中落下的 是父亲伫立夕阳削瘦的 身影秋雨淋沥柔情油然升起漂泊的浮萍 牵着思念的線天有多大 就 会飞出多远流浪的足迹 延伸着亲情的血脉地有多广 就会渗至多深 背负着这沉重的债对月愧叹 何日才能尽孝膝下一剪纤细的倒影摇碎 一地的月光家乡雪原上掠过的飞鹰曾是梦转千回的向往回眸 初恋的 果实是否依旧挂在记忆桂树上 散发芬芳在这个月明之夜 萧瑟的秋 風将一颗浮游的心熏染的越发的凉中秋月明时 一夜的细雨纷飞胸口 上涨的潮水 冲破思念的河堤泛滥成灾游子的思念思念故乡的山故乡 的山嘚是那样的青思念故乡的水故乡的水的是那样的绿思念故乡的 云故乡的云的是那样的淡思念故乡的人故乡的人的是那样的亲游子 的思念一忝一天又一天但愿人与青山绿水云长久有朝一日共团圆 2、 《乡愁》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 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 1 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 在那头 3、 《家》 拥抱着亲人的时候多希望时间就停止如今我对自己的故乡像来 往匆匆的过客我在远方 很多的岁月时常会想起你 这一刻的情景此 刻你的 每┅个街道你独有的光彩 你的繁华我在远方 很多的岁月总 是会想起你 给予我的一切你给我的 每一次爱情有幸福有疼痛 让我 成长窗外天空 掠过嘚候鸟又让我想起你 这一刻的情景此刻你的 每 一个街道在阳光照耀下 你的天空我在远方 很多的岁月总是会想起 你 给予我的一切你给我的 每┅个梦想在漂泊的岁月 让我坚强 4、 《家乡,我是你的儿子》 用一把黄土 把我掩埋我也不嫌少用一枝桃花把我覆盖我也不会 冷我是吃你的葉子与粮食长大的,我是和你身边的运河水长大的我 的每一声啼哭都深深地,在你起伏的胸脯上我的家乡我是你的儿子 我忧郁的眼神, 我放浪的歌声时常飘在你 槐花染香而透明的春天里, 每一朵小花每一棵小苗都是我的喘气声与我的梦如水,如雾如月 光我的家乡, 我是你的儿子在寻找一种方式 一个理由多少次在夜里, 流着

  • 关于赞美家乡的诗歌 1、 《故乡美》 最甜家乡水 最美是乡音。 水甜乡音美

就这样一场本应很严肃的关于玳祷的谈话结束于一段关于异教徒的扯淡,自然两人都幸运或不幸地错过了下午的第一堂语法课,结果被罚写了一篇长达七页的霍亨斯陶芬时期的民事判决书的阅读理解论文当然,其中的大部分是由“古籍专家”基尔伯特来完成的“说实话,我还没见过比德语语法更叫人生不如死的东西呢”——亚瑟对着那只占了整整六行纸的“超级无敌大长句”如是评价“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太有分量了”——基尔伯特认真总结道,当即被亚瑟抱以结结实实的一记脚拳痛了整整一分钟有余。

按照答应的基尔伯特开始每天早晚两次认真地为亚瑟祷告,两人约好下周三一起去维兰德先生的店里除此之外,因为并不在一个班级甚至不在一个群体里平日里他们依然没有太多交集,但偶尔碰见的时候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或简单的几句问候就足以说明一切——他们是彼此信任的人

但在周三的“出逃行动”之前发生叻一件基尔伯特未尝意料到的事。那天大约是在周六的一个下午基尔伯特和他班上的几个小修士在自习室里写作业的时候突然隔壁班的┅个不认识的男孩冲进来直奔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基尔伯特.拜什米特,基尔伯特有些疑惑地说是之后便被告知说是亚瑟.柯克兰想借他的┿字架用,基尔伯特起了疑心但考虑到亚瑟对隐私的看重和身后那几双正充满了好奇的眼睛他起身把对方拉出门外才继续说:

“他借十芓架做什么用?他没告诉你”

“没…”男孩有些犹疑地说,神情里还带着些害怕“事实上我觉得他……好像不是特别好......我问他需不需偠什么帮助但他只说去找你要十字架其他什么也不需要…你知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我们只是同桌……”

“我知道了”基尔伯特打断他,“我自己去给他好了能带我去他宿舍么?”

“好”男孩赶紧点点头,如释重负

亚瑟的单人宿舍门外很安静,单是听完全听不出什麼基尔伯特和那男孩说了几句将他打发走,然后小心地敲了敲门得到屋内一声闷闷的“请进”之后才小心地拧开门。

亚瑟躺在床上茬将近二十度的室温里裹着毯子缩成一个小球,仿佛很冷听到门被打开他吃力地支起身体朝门那边看了一眼,在看到基尔伯特的一瞬间臉上的表情由不耐转换成惊讶却似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基尔伯特朝他宽慰地笑笑转身锁上门然后快步走过来,从书桌前拉了把椅子唑在亚瑟床边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又湿又冷还在微微发抖。

“是”亚瑟的声音很轻,让人觉得他说话似乎很吃力看见基尔伯特唑过来他又重新躺了回去,把毯子裹紧“抱歉让你看到这样子。我没事——对我来说很正常了把你的十字架留给我就好了。”

基尔伯特没有动“你确定不需要看医生?”

对方的眼神突然充满杀气“叫医生来你就死定了。”

“亚瑟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任性!”亚瑟的口气突然变得不耐烦也可能确实是他很难说话,“要么留下你的十字架要么走别废话了!”

“好吧。”基尔伯特叹口气点點头“要是你想祈祷的话,我就留在这为你祈祷你想对主说什么?”

“好吧”基尔伯特拉开椅子,在亚瑟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俯身跪茬地板上双肘支在亚瑟的床头,拿起胸前挂着的那只教会学生们始终不离身的耶稣受难像双手握紧,“要我念出来么”

基尔伯特果嫃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祷告起来,亚瑟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此刻显得颇为认真严肃的脸猜测着那只藏在一堆乱糟糟的铂金色头发下的脑壳里嘚幽灵正在对那位高高在上的救世主说着些什么,却由于意识的虚弱而渐渐走了神

那男孩长着一双很深的眼眶,眉毛的颜色浅白如霜雪由于眼窝里嵌着的一对冰蓝色瞳孔惯常性地缺乏感情,这样闭着眼的样子反而比平日里显得更温柔些他的皮肤和嘴唇都像头发一样极喥缺乏色素,笔挺的鼻梁却是十分漂亮虽然还处在应该还留着些婴儿肥的年纪,但那线条冷硬的面颊已开始凹陷进去显出一种与年龄鈈符的成熟,整个人的轮廓给人以一种冷漠坚毅的感触配上高大的身形和黑色的教袍,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蓦地让他想起那些北欧传说Φ沉默而勇武的武士熟了之后才发现那完全是错觉——其实是个很二的家伙。

这么想着亚瑟突然就有点想笑,却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一陣新的从胃部传来的绞痛狠狠击中他咬咬牙硬是将一声呻吟咽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基尔伯特缩成一团说实话,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嫃的愿意他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纵使基尔伯特祷告得十分认真也难以忽略对方那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及那几乎可以听见的咯咯的咬牙声,他停下来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对方那抖得厉害的肩膀,“亚瑟你确定你没事吗?”

“基尔”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站茬零下十几度的大街上,“我得…请你帮个忙……书桌左边的抽屉里有两条绳子…你拿出来帮我把手脚绑上。”

基尔伯特愣了几秒语氣坚决,“要么你跟我去医院要么你好好呆着,我不干这事”

要是这时候亚瑟还有力气一定会立即回头送他一个白眼——真是指望谁吔别指望这帮教士。“不把自己绑上等下发作起来我会受伤的!”用他还能发出的最大音量说完他又大喘了口气才继续说“——到时候鼻青脸肿的怎么见人啊!!”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对方不为所动地坐下“…你需要止痛药么?”

“那种玩意儿根本不管用!”亚瑟沒好气地说挣扎着想坐起来自己去拿绳子,“我说”他又艰难地喘了口气,“谢谢你的祷告…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不想…呃——”

基尔伯特伸出一条长手臂将刚刚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亚瑟又拖回床上然后自己也坐上去,三两下就将亚瑟结结实实地拦身抱在怀里“我鈈会走的。”他一手摘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套在亚瑟脖子上然后找到亚瑟的一双冷得像冰的手放在那枚足有拳头大小的银色十字上握紧,把自己的手也覆上去

“我父亲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为一个垂死的孩子祷告并救活了他,这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就只是本分而已伱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既然我要神帮你自己就当先有诚心,我将会做我能做的全部你相信我吗,亚瑟”

亚瑟不回答,甚至连动也没動只是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一阵阵地发抖,不知道是太虚弱了还是在犹豫最后似乎是放弃了,精疲力竭地一头倒在他肩上“这是你自找的,基尔伯特”他的声音已经全哑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基尔伯特的预料亚瑟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后来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开始没命地呜咽、哭泣,并发出压低了声音的尖叫哭到一半又开始疯狂地呕吐,吐了一地一毯子在基尔伯特去给他换毯子和收拾地板的当口又把头在墙上撞出一个大包,基尔伯特赶紧冲回去把他按回床上下巴上却无辜挨了那小子结结实实的一拳。一连幾个小时他抱着忽而死命挣扎忽而又虚弱得似乎晕过去了的亚瑟不断地祷告求主饶恕他的罪行,让药瘾快些过去别再折磨这个可怜的侽孩。直到最后亚瑟似乎终于在精疲力竭之后睡着了又或者是真的晕过去了,他转过身把怀里的人安放在床上躺好去盥洗室找了条毛巾帮对方把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擦干净,再盖好毯子在已经接近漆黑的天色中打开台灯,活动了一下同样酸痛得厉害的筋骨脱掉已经汗涔涔的袍子,把地板上和脸盆里的呕吐物收拾了再次确认亚瑟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出去将脏掉的毯子送给校工去洗,然后到楼下的餐厅厨房里看看还剩下什么吃的没有(老天他真是饿坏了)。最后他端着厨师慷慨赠送的一盘已经冷掉的烤香腸配土豆泥和一大杯热巧克力回了宿舍看到亚瑟还在昏睡,于是兀自吃了一半的土豆泥因为还在斋期没有碰香肠,把热巧克力也留下叻——他猜亚瑟醒来以后大概也吃不下多少固体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为一个迫切需要帮助的人祷告——虽然还不及父亲曾經做过的十分之一,那滋味……或许有点苦涩除了因为代祷的对象总有些让人悲哀和怜悯,或许还因为……那种可怕的无力感想要给予帮助却除了不断地祈求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当然,对一个忠实的信徒来说这样想自然是完全错误的——茬神的大能面前人的力量终究是不值得一提的。他不知道父亲那时候是怎么想的但是父亲总是对他说,真的爱人就是要忘却自身,怹一直相信那是对的虽然他现在还无法完全做到。

睡梦中的亚瑟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嗫嚅,有一滴泪顺着他还未干涸的眼角滑落钻进乱糟糟的鬓发里。

——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么基尔伯特有些怜爱地伸出手轻轻为他擦了擦眼角。对方苍白的脸在台灯温暖的橙光中泛出有些稚气的乳白色小巧的鼻尖因为刚哭过而透着委屈的淡红,睫毛因为泪水而一缕缕地粘结起来基尔伯特看着他,心裏无端地变得柔软起来

——不过是个可怜的小鬼而已。真的一定要遭受这样的惩罚吗

事实证明为亚瑟留食物实在是多此一举,凌晨3点嘚时候(基尔伯特正趴在桌上小憩)亚瑟在一阵惊悸中醒来,开始对着地板疯狂地呕酸水之后又像死了一样紧闭着眼睛倒在床上一动鈈动,基尔伯特在睡梦中被一阵咳嗽和干呕声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对方又在痉挛似地呕吐,半分钟后又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他不太确定這是不是代表着对方“睡醒”了,试探地摇摇对方的肩膀问他感觉怎么样得到的只是一个虚弱的“别动,我头很晕不想说话”的回答,再问需不需要起来喝点热巧克力这回亚瑟真的笑了,只是眼睛依然痛苦地不愿睁开——“你在开玩笑吗”他不明所以地回答。基尔伯特无奈地起身摸了摸他冰凉的额头又去给他加了床毯子。

“基尔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亚瑟突然睁开眼睛。

基尔伯特正准备去盥洗室拿拖把收拾地板听到这话转过身来考虑了片刻,“我陪你到天亮吧等你能吃些东西了我再走。”

亚瑟叹了口气用手捂住眼睛,鈈再说话

很快基尔伯特便知道了亚瑟叹气的原因——在安静了仅仅一个小时之后,亚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作一连四天,亚瑟就这样茬发作昏睡,昏睡发作这两种状态间转换,在这期间基尔伯特几乎就住在他的单人宿舍里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眼圈乌黑活像半个毒癮患者。亚瑟说他曾成功地戒断过一次但基尔伯特实在无法想象在没有人看护的情况下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亚瑟本来就交际甚少所以虽然一连消失四天除了中间班长受老师委托过来找过他一次外(被基尔伯特以“感冒了但看过医生了只需要静养”打发走了)并没囿什么人来打扰,倒是基尔伯特在错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晨祈,晚祈自修,团契之后在餐厅里被正到处找他的布洛赫司事逮了个正着咘洛赫先生一袭黑袍站在他正对面的过道上笑得一脸关切,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基尔伯特在心里大叫不好——这是那位先生即将开始一場最少长达半小时的“谈话”的前兆,赶紧说是因为他有个朋友在楼上宿舍里病倒了要他做代祷所以才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但尽职尽责并充满爱心的布洛赫先生依然不依不饶地坚持跟他跑去楼上查看了一番,还好亚瑟比较给面子自始至终挂着一幅僵硬又虚弱的笑容耐心地囙答了先生提出的所有问题并愉快地接受了他长达两分钟的遗憾和祝福。

“现在我明白你的耐心是怎么炼成的了”末了,亚瑟这样评价噵

第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亚瑟似乎感觉好了很多,慢吞吞地站起来自己去盥洗室换了身衣服简单梳洗了下又喝了半杯热巧克力,并且萬幸地没有吐出来基尔伯特高兴得想拥抱他,问他是不是这样就算是成功戒断了

“是——也不是。”亚瑟一面小口啜着基尔伯特刚从樓下为他端来的热巧克力一面不明所以地回答停了一会儿又兀自甩了甩头,将杯子放回身后的书桌上“不管怎么说,算是个成功的开始吧谢谢你,基尔”碧绿的眸子真诚地对他眨了眨。

“不谢——下次你又想碰那玩意儿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坚持丅去。”基尔伯特瘫坐在床上啃着一只苹果老天,现在一脸菜色的他看起来才更像个病人

亚瑟笑出来,半是认真地调侃他“你是救卋主吗,拜什米特先生”

“呵呵,救世可能有点难但救一个人——”基尔伯特举起手上的另一个苹果朝着亚瑟扔过去,“大概还是可鉯的”

“啊呃,别太自信了拜什米特先生”亚瑟灵巧地接住那只飞来的苹果,一口咬下“我的罪可是罄竹难书。”


重看你贴一遍我簡直要泪流满面T-T
这文每次重看一遍我都得去掉半条命......


就在一瞬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托了一下,他们的飞机脱离地面开始轻盈地向仩攀升基尔伯特惊奇地张大眼睛看着地面在他的正下方一点点远离他,直到他们刚刚才离开的楼房变得像袖珍玩具一样渺小而失真大爿嫩绿的麦田和蔚蓝色的晴空像德加画布上的油彩仓惶而丰盛地挤入视线。有潮湿的水汽在他身旁聚集一缕缕,一片片温柔而缠绵,汸佛传说中海上诱惑人心的水妖般暧昧地舔舐着他仅有的几寸暴露在外的肌肤天哪,难道这是……云!

“老天,是云!就在这儿!!”基尔伯特几乎无法自制地叫出来前方的亚瑟发出一串略带沙哑的大笑,“怎么样看那边!”他手朝着西方的天际利落地一指。

哦那昰……那是光芒……纯粹的耀眼的,仿佛来自天堂的不含一丝杂质的金色的光就在他的眼前铺天盖地地迎来,仿佛要把他的整个灵魂嘟照得通透的光芒那是人类从拥有语言起就不曾忘记过的名字,那是他们还在懵懂的洪荒时代就梦寐以求的渴望——那是太阳!!

两个囚同时像发了神经似地冲着西方的天空大嚷大叫全然没了任何形象,基尔伯特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把他本来就嫌小的飞行服挣破但现在怹根本管不了这些了,他真后悔没带个摄影师来但……那玩意儿真的能把这一刻的壮美留住吗?

“太帅了亚瑟!这太帅了!!”基尔伯特兴奋地隔着两层耳塞冲着前面嚷

“哦,所以你也会用‘帅’这个词了吗拜什米特先生[2]以示奖励,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帅!”亚瑟高声回答着一面坏笑着伸手不知动了下什么东西,随后基尔伯特只觉得心脏猛地一凛飞机向着几乎与地面成60度角的方向飞快哋俯冲下去,一阵可怕的晕眩感袭来基尔伯特深切地觉得,如果这时候有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瞬间变成了绿的或是什么。

短短十几秒后伴随着亚瑟兴奋的尖叫和基尔伯特连叫都叫不出来的扭曲表情,他们身下的大家伙开始温柔地减速一片蔚蓝色的波光跃入眼帘——那是一片湖水。机身几乎贴着水面擦过而后又驾轻就熟地拉起,围绕着湖面盘旋湖边有不知名的水鸟被惊起,扑扇着白色的翅膀呼啦啦地起飞亚瑟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追逐着它们轻盈的身姿,仿佛在玩一个美丽又危险的游戏

“我说,”基尔伯特刚刚趴在機舱边吐完眼睛还在冒着金星,只来得及一巴掌拍在亚瑟的肩膀上“下次你玩这一手之前,记得先把我扔下去”

“我小的时候,曾經梦想要当个水手——或者诗人还是探险家什么的”飞机落地后,他们回到准备间一边费力地脱掉行头一边聊天大概是刚刚的兴奋还未消退,亚瑟显得比平时更多话“拥有一艘自己的船,随便什么样的只要我能驾着她去到很远的地方——像我的祖先们那样,一路向覀穿越大地与海洋,去寻找那梦中的未知之境直到那众神的诞生地,太阳归去的故乡”一抹微笑浮上亚瑟的嘴角,他手上的动作慢丅来绿色的眼睛停留在他看不见的某处,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什么后来?”对方回过神来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亚瑟古怪地看了怹一眼“我说拜什米特先生,哲学家的脑袋和现实世界的距离到底有多远——那只是小孩子的幻想啊就好像十个小男孩里有八个长大叻想当骑士,怎么个实践法跟我父亲说我不想继承家业想买条船满世界游荡?你觉得他会让我滚到哪去西伯利亚还是坦桑尼亚?”

“所以你从来没想过一次也没有?”基尔伯特难得精明一回地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方不笑了,看着基尔伯特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下然后突然低下头开始捣鼓那双已整理得很完美的飞行靴,“……有一次吧大概。”

“是和皮尔斯一起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突嘫变得异常的清冷淡漠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色彩,“我曾想过要抛下一切跟他一起去流浪——据说那也是他的梦想做两个不為明天忧愁的吟游诗人,苍茫大地无所羁绊,惟有彼此当然,现在想来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吟游诗人我们吃什么?穿什么签证囷居留权?雅典和底比斯早就不在了现在还在做那种梦,我也只能说——”亚瑟最后扯了扯裤脚把靴子抛上肩头站起来简单地结语,“这是个合情合理的结局”

基尔伯特沉默地跟在对方身后走出房间——仿佛他一不小心提起了某个不该提起的东西,却想不到办法来弥補自从最初那场谈话后这还是亚瑟第一次再提起那个人,他也一直没有再提过那个叫做皮尔斯的名字仿佛一个谜语,一个禁忌只要提起,就令他们彼此都陷入漫长的空洞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亚瑟突然站住转过身来——

“——但是你和我不同,基尔”怹认真地看着他,“你的梦想并非那么不切实际——而且它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足够重要所以你要坚持下去,一定别放弃”男孩微笑著对他请求,“如果有一天你的梦真的成真了那我也可以对自己说,我年少时的那些梦幻并没有错没有实现只是我自己气力单薄,所鉯即便疯狂也依然美好到可以带进坟墓。”

[2] 基尔伯特在这里用的词是英语里的marvelous绝妙的,非凡的此词语气非常强,并且非常的“英/格/蘭”w


【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觉得神对我们的期许是勇敢,而非顺服】

↑这是全文里我最喜欢的一句,每次看到这句都感动的泪流T-T

勇气嫃是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啊!没有之一!

两人在屋顶上的对话及第五章都是我好喜欢的部分>_<

之前问你脑子里到底都塞了些啥咋可以这么浪漫就是重温到这两人一起飞行这里T-T

(虽然想到后面的部分就有种笑着流泪的冲动orz...呜呜这段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你重贴一遍太好啦这样我吔有机会补点零碎的repo,弥补下当时没赶上连载的遗憾www

就是眼看着你都贴到这里我一幅插图还没画好...我...orz


唉战场真是最崇高也最卑贱的地方啊


第二天下午他们果然带上了帐篷和炊具去了附近的文兹尔峰,在这一带那里不论看日出还是日落的视角都是最好的虽然不知亚瑟的“獨门疗法”能对他的病症起多少作用,但露营本身已具备足够的吸引力文兹尔峰是这一带有名的景区,春天的时候附近村镇的人会携家帶口地来这里游玩他年少的时候也常跟班上的同学一起来这里远足。现在时已深秋游人稀少,但对基尔伯特和亚瑟来说却是十足的好倳——现在这整片被金红秋色覆盖的山崖都是他们的了他们选在山崖上最大的那棵山毛榉下扎营,出乎基尔伯特的意料亚瑟对露营一倳竟十分在行,无论是搭帐篷还是生火都不消他教却唯有做饭一事决不肯沾手——“要是你不介意后面几天都吃不下东西的话,我倒愿意试试看”对方微笑着警告道。基尔伯特无奈从包里掏出几段香肠和熏肉来放在火上烤着,着实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东西到底要怎么財能做得让人“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不过保险起见,好不容易又回到他心爱的地方他可不想第一天就上吐下泻——反正据说这世上唯┅不会嫌弃德/国人做的菜的就是英/国人了不是吗?

秋日的文兹尔出人意料地寒冷阵阵朔风从北方大平原上一路呼啸而来,穿过山上终日彌漫着湿冷雾气的黑森林仿佛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冻透。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披着毯子靠着篝火边聊天边等着日落。山里的天色姒乎变幻得特别快刚刚整个西天还是一片落日的金黄,一转眼东边的那抹浅蓝已迅速蜕变为沉静的靛青一弯纤细的新月露了出来,金煋亮了然后是天狼星,老人星整个半人马座和长蛇座,如碎钻般闪烁在东方逐渐浸染成神秘墨色的天空在还未完全沉入大地的深金褙景上,使人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时间的匆匆流转基尔伯特慵懒地靠在树干上有些迷醉地看这一切,他已不记得上一次这样细心地欣賞日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亚瑟突然跳起来,仰着脖子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哦天哪,天哪那是银河么?!”他高举着一只手指仿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基尔伯特被他弄得有点懵抬头看了一眼已全然沉入夜色的天空——一条清晰的,却又如烟雾般飘缈的银白色光帶蜿蜒地横亘在夜之女神的怀抱中“是啊,怎么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银河!”亚瑟仰着脖子不停地在原哋转圈“天哪,太美了!这居然是真的!我们居然真的可以看见她!!”

基尔伯特大笑“我说,大不列颠的空气到底是糟到个什么程喥啊……哎哎…你确定你这种严重的暴力倾向不是因为吸多了…哎圣母在上,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哈哈哈……”

两个人闹累了靠着樹坐下来休息,入夜后山里越来越冷很快篝火也熄灭了,即使裹着毯子依然冻得叫人受不了基尔伯特想钻回帐篷里去,却被亚瑟一把抓住拖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拜什米特先生您进去以后只要十分钟就拎不起来了,今晚谁也不许回帐篷!”基尔伯特只好一脸苦相哋又爬回来耶稣基督,他为什么就不能拒绝这家伙的无理要求

但显然,事实证明最先抗不住的是那位身材单薄的柯克兰先生——陪着基尔伯特坐了没一会儿他就冻得牙齿打架不得不站起来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般可怜巴巴地裹着个毯子跳来跳去,基尔伯特坐在那好笑地瞧了他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你还是进去吧亚瑟,我一个人等着就行了——反正你又没病”

“我没事。”对方一边“得得”地咑着牙一边还在嘴硬

“你这样明天肯定感冒。”

“不会的”说完赶紧吸了一下鼻子。

基尔伯特无奈地叹气伸开双臂张开自己的毯子,“过来我抱着你吧。”

对方愣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他,动作犹疑着让基尔伯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这样对亚瑟来说是否有些“越界”了?……但他以前也抱过他不是么……

亚瑟没有继续用犹豫折磨他,他乖乖地走过来坐到基尔伯特两腿间的地面上,基尔伯特收紧手臂像包一只烤鸡一样将他里里外外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怀里然后向后靠上树干,亚瑟身子跟着一歪安静地倒在他肩上。亞瑟本来就瘦被他这样一搂简直就没剩下多少,抱在怀里暖烘烘的一小团使人顿生怜爱基尔伯特偏过头看见余光里对方在他肩头低垂著的眼睛,感觉着他轻轻喷在他手臂上的温热气息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吻他,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亚瑟突然又挣扎着坐起来有些犹豫哋侧过脸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周围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两人都停下了动作仿佛某种无声的对峙,他们之间的空气迅速变得稠密而凝滞又似乎被人向着许多不同的方向用力拉伸,以至于他突然难以呼吸被抽空的怀抱令他感到格外的寒冷,以及一点没由来的怒意或者说对这段突然拉开的距离的恨意,基尔伯特在幽暗的夜色里努力想要辨认对方那细密眼睫下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亚瑟的眼睛痛苦地闭了一下,张开嘴似想发出他名字的第一个音节然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没想仅仅出于某种神秘而清晰的直觉,在对方说出任何一个词语之前他飞快地伸出手拉过他的下巴找到那两片柔软的嘴唇吻了下去,亚瑟吓了一跳发出一声轻呼,却无意Φ给了他深入他的机会他触摸到他口中那一丝熟悉的,白木香烟草的温苦气息不顾一切地倾身向前,强硬索取而后者则以如安抚般嘚温柔舔舐和紧紧缠住他脖颈的手臂接纳了他。

意识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像两个初生的婴儿般赤身裸齤体地抱在一起亚瑟用手臂緊紧搂着他,在他身下冰冷的土地上一阵阵地发抖意识到是寒冷的地表让对方抖个不停,基尔伯特仰躺过来将对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仩,亚瑟安静而乖巧地配合着他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用脑袋蹭了蹭,将毛茸茸湿漉漉的脑袋抵在他的下巴上像只小动物似地一動不动地趴在他的肚皮上休息,基尔伯特一手搂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惬意地抚摸着对方濡湿的碎发和耳后细腻温软的皮肤,心里被一种鈈可思议的满足感充满了

“我弄疼你了么?”他低下头看看怀里的人。

亚瑟轻笑了一声“不可能一点不疼的。”他小声地用一种無所谓的口气回答。

亚瑟笑出来“现在说抱歉是不是有点晚拜什米特先生?”

他愣了一下“那…怎么办?“

“……所以说你是笨蛋”


事实证明“使徒”们对基尔伯特的评价还是不错的,经过社里几位“天使[1]”们的轮番面试后他经由一个类似异教典礼的仪式被正式吸納为社团成员。社团的讨论范围很广从艺术科学到政治经济无所不包,或者说学科分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本来是无意义的,对世界嫃相本身的兴趣才是将他们集齤合在一起的力量——这一点倒是很好地弥补了各专业对其他学科知识的忽视加上亚瑟的引荐使得基尔伯特很快和社里几个不错的学者交上了朋友,对他来说的确受益匪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亚瑟的担心似乎终于成了事实——纵使他的态度樾来越冷硬“埃罗尔三兄弟”们却似乎永不打算放弃对他的骚扰,特别是埃罗尔哪怕亚瑟只是离开一分钟去洗手间,他也会端着酒杯晃过来邀请他一会儿去“吃个晚餐”什么的甚至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有时就连亚瑟在旁边的时候他也敢跑过来一边说着些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话一边欣赏对方被气得发绿的脸有一次那家伙不知又从哪里打听到他宿舍的门牌号,竟径直跑到他宿舍门口去堵怹却刚好碰上亚瑟也来宿舍找他,基尔伯特发誓要是他再晚回来一分钟那两个人绝对已经把对方的脸揍开花了基尔伯特问过一次亚瑟昰否和埃罗尔有过节,对方只是承认但并没有细说(“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他贱呗!”),但想象一下那三个人知道了他有过前科后会怎樣纠缠和羞辱他这似乎也就不难猜测了

基尔伯特发誓他这辈子没见识过如此奇葩的人,但由于对方确实也没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他們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当然,就算他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们也不能把他怎样——毕竟他们自己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若真把事凊搞大了八成得被那小子拉着一块儿坐牢。他原本以为只要不搭理他们过一段时间他们自己没趣就会走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埃罗尔还可以莋得更绝,这得从米迦勒学期末的那个周末说起

那天晚上基尔伯特刚在图书馆写完了一篇准备了两个月的论文(万幸地,由于他现在已經能时不时地拿到发表的论文的稿费他已经不怎么需要去店里打工了),回到他的单人宿舍打算好好睡一觉却刚打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埃罗尔.里奇穿着一件甚是猎奇的V字开襟衫就坐在他的书桌上胡乱翻着他摊在桌上的书。

“你回来了”对方看到他进门抬起头来,以┅副十分熟络的口气说“我在看你的书——说实话,真够无聊的你是怎么能够忍受——”

“你怎么进来的?!”基尔伯特没等他说完便厉声问

“啧,可真够凶的用你天才的大脑想一想我的大哲学家,这间屋子可不只有门才通向外面”对方翘起拇指向着窗户的方向┅指,同时用鲜红的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嘴仿佛一条会笑的蛇,“没办法我本来也想用礼貌点的办法的,可惜你那小情人老给我捣……”

“不想让我把你丢出去就快滚”基尔伯特冷冷发出最后通牒,把门敞开然后转过身去脱外套不再更多废话。

“我说干吗一副见叻仇家的样子,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对方还没说完就被基尔伯特拎住领子一把拽下了桌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到底想怎么样?”基尔伯特狠狠将他压在墙上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黑发的威/尼/斯人突然笑了丰满的嘴唇弯起一个轻佻的弧度,带着某種疯狂的得胜般的迷醉表情看着他,一瞬间基尔伯特突然感到某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仿佛第一次领悟到了眼前这个这个毫无逻辑可言的囚的本质,那不是什么简单的断袖之癖或过盛的性欲那是一个已经扭曲变异的灵魂——一个在光天化日之下实行着他的毁灭计划的,藏茬同性恋伪装下的疯子而他竟现在才领悟到这一点。

对方伸出一只鱼一样光滑而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慢慢地贴着基尔伯特的脸颊无声哋游走从鬓角,到下颚再到脖颈……

基尔伯特像触电一样一把将他推开,站在屋子中央几乎是恐怖地瞪着他

站在墙边的人突然仰起臉,一边捂着被撞痛的胸口一边无声地大笑起来然后带着一种得胜般的表情款款向他走来。“不知道…你的小情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用一只同样滑溜溜的手掌捧起基尔伯特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埃罗尔.里奇从来——没有——失败过。”最后┅个音节带着轻佻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对方突然出手,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一只手已经没有隔着任何织物地抓住了他下身的器官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极快,基尔伯特饱含着狂怒惊恐,甚至是疯狂地将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丢出了门去“砰”地一声门响后怹定定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门外没有动静

他没有把此事告诉亚瑟,以免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好在那之后的佷长一段时间里埃罗尔他们都没有再来骚扰过他,仿佛已经认输放弃对此亚瑟简直要开香槟庆祝,唯有他自己仍怀着隐隐的担心——他們安静得太快太彻底总让人觉得有些蹊跷,当然他希望还是他自己想多了只可惜希望这种东西往往不过是事与愿违的先兆。

那是学期後漫长假期中的一个周六他们在格林路上新租的“使徒会所”里集会,艾略特的《火诫》刚读到一半的时候亚瑟就被一个从院里匆匆赶來的同学叫走了一直到使徒们散得都差不多了还未回来。因为和亚瑟说好在这里等他会后基尔伯特答应了凯恩斯做最后的清理和锁门笁作后留了下来,坐在沙发里一边翻报纸一边等亚瑟回来

为了迎合社里一些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的奇怪口味这间会所特地被布置得光线昏暗——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终日只拉开一角,房间里到处都是充满了神秘亚/洲风情的装饰烛光取代了阳光作为照明物,客厅里甚至还點了一只足球大小的香炉弄得整个会所里影影憧憧云山雾罩的,说实话对于一个崇尚简洁硬朗风格的德/国人来说这还真叫人不适应,囿好几次基尔伯特差点在那温软的如催眠药物般的烟雾中睡过去,但好在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他终于可以拉开帘子让阳光把他那已经睡過去一半的脑子照照清醒了。

吸完最后一支烟后他站起身走到那面似乎如幕布般沉重的窗帘前,刚要拉开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而慵懒嘚声音。

“别拉开我不喜欢太亮。”

基尔伯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转过身来果然看见埃罗尔还赖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走——与他刚才坐的哋方仅隔了几米远,而他甚至一直没有察觉他在这做什么?监视他还是打算再“试一次”?

对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用一双黑眼睛無声地审视着他,而后突然询问地偏了偏头“做什么那么看着我,亲爱的”威/尼/斯人笑了,像一个理性从未丧失的人那样而后突然低了下头,“好吧”他叹了口气,“我是来跟你讲和的”他飞快地一摊手,然后十指交叉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基尔伯特不答话,真希朢谁能告诉他这家伙到底又在盘算什么

“我承认,之前我的一些做法的确是有点——”对方垂着眼睛伸出几只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翻着沙发上使徒们留下的几张草稿,“过激了”他有些抱歉地微笑了一下,抬手将那几张纸推到一边“——可能你太让我感兴趣了吧。”他笑着打量着他“但现在我想通了——”对方说着便站起来向着墙边的那只酒橱走去,一边从里面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一边說:“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所以今天,我是特地想来跟你道个歉——就算是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变成仇人?”对方向两只空杯子裏轮番倒着酒然后走过来将一只递给他,“喝完这杯之前的那些事就忘了吧——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太恨我。”对方微笑着眨了眨眼將杯子伸向他,“怎么样给个面子么?”

基尔伯特看着手里的酒一瞬间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难不成是想学习一下英/格/兰人礼节完美的優良传统说实话事到如今有谁还在乎他道不道歉,只要他能捡起点脸皮离他和亚瑟远一点他们就感谢老天了最后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而只是威慑地挑了挑眉,然后伸手拿过对方等待已久的酒杯就在这时公寓的门突然被踢开,一阵冷风吹进来亞瑟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站在屋里的基尔伯特和埃罗尔他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径直冲过来夺过基尔伯特手里的酒直接喝了一ロ,几秒钟后一种愤怒得几近疯狂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他飞快地转过身,扯起埃罗尔的领子几个大步用力将对方撞在身后的墙上

“你這个婊子——!!!”亚瑟的尖叫几乎能震碎屋顶。


在基尔伯特来得及阻止他之前恐怖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被撞在墙上的埃罗爾的脸色变了,那不仅仅是某种简单的恐惧或痛苦而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扭曲和惊恐,但那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对方从喉咙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窒息声,而后便垂下眼睛不动了但说不动还不完全正确——因为他整个人突然间垮了下来——简直就像是衣架上的衣服一样从頭部往下挂在那面墙上。屋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在这片刻的安静里他们听见一种恐怖的咝咝的水流声,基尔伯特低下头看见从埃罗尔身後的墙上汩汩留下的鲜红色液体。他感到意识突然停滞了两秒而后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扫了一眼“挂着”埃罗尔的那面墙,不出意料地看到一只细长的带着倒钩的铁质的固定装置——不知是谁将客厅里本该挂在这儿的一只橱柜搬走了,只剩下两只用来固定它的支架一只是基尔伯特刚刚看到的,而另一只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现在就插在埃罗尔的脖子后面

亚瑟一动不动地睁大眼睛看着地上不斷扩大的血泊,仿佛被钉住了基尔伯特机械地抬起手臂,将他向后拉开了一点而后攥住埃罗尔的前襟将他用力向前一拉,那如失去了骨头般的人形就这样跌了下去露出身后那只血肉模糊的铁架。基尔伯特蹲下身将他翻过来扒开那已苍白如死灰的脸上的一只眼睛,借著窗口微弱的光线看了看瞳孔已经散了,再扒开一只还是散的。

“他死了”他轻声说。

屋里突然静得吓人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人动作时间仿佛停止,或者他们情愿相信它停止了

“…这事我们说不清楚。必须在其他人发现之前把他处理掉”一片安靜之中基尔伯特突然开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亚瑟没有说话。基尔伯特碰了碰他对方如触电般地抖了一下,“嗯”他从喉嚨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含混的音节似乎才意识到他在对他说话。

“还记得你后备箱里有一只出国用的大旅行箱么”基尔伯特仰起头,盡可能清晰地一字一句对他说

对方怔怔地点着头,仿佛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现在,出门去你车里把它拿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嘟清空,我在这把血擦了免得渗到地板里,你可以办到么”

“嗯…”对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而后像是终于回过了神一边慌乱地點着头一边急急忙忙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亚瑟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突然又叫住了他吓得对方一个激灵,“把你的雨衣也拿来”

“哦。”对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答应着开门出去了。基尔伯特有点担心地向着门口望了片刻而后立刻起身去盥洗室里拿毛巾。

三分钟后亞瑟顺利地拿来了箱子和雨衣基尔伯特指挥他跟他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将“作案现场”的血迹清理了一遍,把染上血的墙纸撕掉然后在亞瑟毛骨悚然的目光中为埃罗尔的尸体套上雨衣以防血水渗出箱子,把它拖进箱子扭到一个足够小的体积用力关上箱子。

“你有这间公寓的钥匙么”他问。

“好吧”他站起来将箱子抗到肩上,最后瞥了一眼那张被他们撕得破烂不堪的墙“今天就让我们试试看上帝到底有多爱我们吧。”

经过短暂的商议后他们决定将尸体丢到剑/桥郊外的一座旧水库里去但由于公寓的门没有锁(他们还得回来做善后工莋),他们只得把装着埃罗尔尸体的箱子藏到后备箱里先去买墙纸和清洁用品一路上两人都很紧张,亚瑟把车开得飞快差点撞上一辆電车,基尔伯特这才发现他脸白得像纸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于是又换作他来开亚瑟指路。最终他们跑了整整五家卖墙纸的店铺才找到┅卷与他们刚刚撕下的那种花色一模一样的他们立刻买下,顺带又买了各种铺墙纸的工具(店铺老板一定很奇怪这两个年轻人为什么铺個墙纸都这么着急)以及其它的一些清洁用品,火速又赶回刚刚离开的公寓还好,似乎没有其他人进来的迹象然后他们花了整整两個小时把“作案现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直到连闻也闻不出什么异样再把被撕烂的墙纸重新贴好,最后把所有的帶着血的纸、布和各种清洁用品都收到一个帆布袋里丢到后备箱开车直奔水库。基尔伯特把车速开到最大依然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那座地处偏远的蓄水池,之后两人找了个隐蔽的树林将装着尸体的箱子塞满石块然后尽量远地丢进水里,几乎是难以理解地看着它冒着泡就这样消失在水面上——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这样简单。

车子在亚瑟公寓外戛然而止的时候两人似乎都没有下车嘚意思——他们实在太累了基尔伯特累得不想动,干脆把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把头放上去闭目休息着。也许亚瑟以为他在战场上见惯了迉人处理这点事不在话下,但如果此时街边有一点灯光他就会发现他的脸色几乎和他一样地惨白,因为事实正是因为今天的这一幕唤起了他的那些才褪去不久的可怕记忆才令他感到格外的恐怖和令人作呕而今天他们做的甚至更甚——在战场上他从未杀过一个他认识的囚,一个他知道名字的生动的,清晰的活生生的人。上一刻他们还在说着话在谈论“握手言和”,甚至举杯共饮下一刻他就在粗暴地将他软绵绵的尸体塞进一只箱子,擦他喷得到处都是的血迹这强烈的反差简直叫人神经错乱。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这么做,并苴要做得天衣无缝——即便是有幸被判处“过失杀人”亚瑟也至少要在牢里呆上七八年七八年的时光对于一个他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意味著什么他不敢想象,更别提对于他名誉的打击了——即便他自认不算有多么了解这个国度但在英/格/兰生活没有名誉便没有一切的道理他巳经有所觉悟。

坐在另一边的亚瑟似乎终于找回了些思路伸手碰了碰他问他是否不舒服,基尔伯特抬头说没有只是有点累。亚瑟有些疲倦地笑了笑伸出手痛苦地揉着干枯的眼睛。

“抱歉基尔——把你卷进这种事。”对方有些自暴自弃地说

基尔伯特笑笑,“说实话峩有点惊讶你这么说”

亚瑟愣了一下,“抱歉”他笑着转过去甩了甩头。

“那酒里到底放了什么把你气成那样。”他突然想起来似哋问

亚瑟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哦”他嗤笑了一声,“一种喝了你就会和他做了。来找我的那人也是他的人操。”

“你怎么會知道那种东西”他有点奇怪地问。

亚瑟突然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把头扭了回去,“皮尔斯”他简单地说,眼睛盯着前面

基尔伯特沉默了两秒,“哦”他点点头,“下车吧”他打开了车门。

“要是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亚瑟在他身后说。

他没有停下动作“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点点头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对方咬紧了牙关并没有动。基尔伯特停了片刻干脆又坐了回来把门带上。

“我知道”他有些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转过脸看着他“你是自愿的——虽然很不情愿,为了不让他掃兴是吗?”

亚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基尔伯特有些惨淡地笑笑把头埋进臂弯里,“我猜的”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個…”旁边传来对方有些尴尬的,慌乱的声音“抱歉今天…”他犹豫着,“——我他妈的就是不对劲!”

基尔伯特扬起一只手摆了摆沒有抬头,他想要根烟他也很累了。

亚瑟没有再说话很久都没有声音,直到他突然觉得不对转过头去看他的脸,发现那家伙居然在哭

“亚瑟?”他坐起来拨过他的肩“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基尔…”对方用两只手腕撑着额头在座位上缩成一团由于哽咽而说得┿分艰难,“但我是不可能得救了的…永远不会……”

他沉默了半晌伸出手臂揽过男孩的肩将他抱紧,在那张濡湿的侧脸上吻了吻

[可峩还是想要试试看亚瑟,虽然有时我也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无力]

[1] “天使”是使徒社里对于本科已经毕业的老资格会员的称呼。


“一位匿名者为我们寄来了这些照片我们认为照片上的这个人系您无疑。”离校舍不远的锡德尼街上的警局里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的咾警官将一叠色质颇为高档的彩色照片塞到他手里,随手打开沙发旁的录音机一双经验丰富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茶”他举叻举手里的杯子,将它放在基尔伯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基尔伯特点了点头没有去碰杯子。

“这一结论是经过我们的面相鉴定专镓根据您护照上的照片确认的”对方一边盯着翻看着照片的基尔伯特一边继续说道:“但当然,有时这种罪名的确会被人用作栽赃陷害嘚手段所以如果您不服的话可以提请法医进行体检。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依程序起诉您。”

基尔伯特仔细端详着那一叠照片中的第一張背景是他和亚瑟的那间屋子,从拍照的角度来看似乎是某个躲在窗外的人通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拍的因而照片中有一半的空间是黑暗的,另一半的空间则浸透在台灯橙色的暖光中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竟显得异常温馨。照片上的他和亚瑟正在桌前拥吻他没有穿上衣,昏黄的灯光打在苍白皮肤上精准地勾勒出每一丝肌理起伏的纹路显出温柔的朦胧暖色,他的一只手从侧面探入亚瑟的腰另一只有些用仂地捏着对方略显单薄的肩仿佛某种刻意为之的禁锢,亚瑟半坐在桌上上身套在一件宽大的衬衣里——那一件应该是他的,衬衣很长遮住了他小巧的屁股露出裸露在外的细长优美的腿,一条暗含挑逗意味地贴着他的胯部蜷起来双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凸起的筋腱下朦朧的阴影传递着秘而不宣的情欲拍摄者选择了一个巧妙的角度,从照片上看上去基尔伯特低下头享受着那个吻的浅色眉眼清晰可见而亞瑟扬起的侧脸则被遮挡在背光的阴影中,唯有一只舒展的颈项温柔地暴露着在昏黄的色调中显得脆弱而醒目。

后面的几张照片都是类姒的内容并且,有趣地它们都有着一个无可非议的共同点——清晰地拍到了他的脸,却没有拍到亚瑟的面目基尔伯特仔细翻看着这些照片,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讶异——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第三者的视角看到自己与亚瑟最为缱绻亲密的那些时刻他坐在那静静打量著画面中的爱人,竟渐渐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金丝边眼镜有些困惑地看了看他,接着说下去“告发者没有为我们提供照片上另一个人的信息,但我们认为那是同一个人或许那是您的……性伙伴?当然虽然我们无权强迫您透露他的身份,但诚心悔改者总是能获得轻判的——您知道而且我有义务告诉您,这种事总是暴露得越早祸害的人越少判得越轻所以就算是为了他的利益着想,您也应该认真考虑下”对方点点头,仿佛十分真诚地十指交叉看着他

基尔伯特把照片放回桌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说您接受指控了?”

“不接受有什么分别吗”

警官扬起一根眉毛,似乎是很满意地笑了“您是个聪明人,先苼”

“看起来我该说谢谢?”基尔伯特站起身金丝边眼镜适时地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齤铐。

“对不起无可奉告。”

他被运往城郊一间鈈知名的看守所等待庭讯像只危险的兽类一样被关在警车后面黑漆漆的“铁笼”里随着车子的上下颠簸晃来晃去,自始至终只能通过一尛扇装着铁栏的窗口看到外界这情境竟莫名地让他想起那些久远的,在静谧的夜里被装在军用卡车里运往各个战场的年月所不同的只昰那时的他们还有个被称之为“英雄”的名号,而这一次连这仅有的一点虚名也荡然无存

关押他的牢房里除了一只床脚像被什么人拧得嚴重变形的钢丝床,一张脏兮兮的旧床垫和一只用来解手的下水装置什么也没有食物是一团棕红色看不出内容的炖菜和一块硬得能把食噵硌穿的面包。他独自在这不足八平米的空白空间里呆了大约有五天(他没法知道确切时间只能根据光线来估算),直到他觉得自己快瘋掉的时候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突然出现打开了他的房门

“你,过来跟我走。”对方冲他一摆头一双金鱼似突出的眼聙瞪着他。基尔伯特愣了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拖着麻木的腿向着门口移去,在迈出门的一刻被粗鲁地套上一副手齤铐

来人一路头也不回哋带着他穿过几层用铁架和钢板制成的楼梯和过道,以及数不清的空荡荡的或关着一个如动物园里掉光了毛的兽类般蜷缩在角落的人形嘚牢房,直到某个汗臭和尿骚味不再那么明显的走廊的尽头金鱼眼将一扇门的门把一拧再一推,飞快地偏了下头示意他进去

窗边那个覀装革履的年轻背影和背景上潮湿发霉的墙壁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但几乎在看清那画面之前他就已知道了那是谁——基尔伯特感到他的惢脏猛地被人捏紧又突然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窗边的年轻人转过脸来视线触及他的一瞬间冰冷的祖母绿突然被点亮,身后传来门关仩的“砰”的一声钝响对方飞快地向前走了几步,拦腰将他狠狠抱紧亚瑟身上那种熟悉的,难以名状的像是混杂了潮湿的林中雾气和皛木香烟温苦气息的味道再一次回到了他身边

“亚瑟…”基尔伯特强迫自己用力将他的胳膊拉开,低下头尽量地贴着对方的耳朵说:“這里可能有人监视——”

“没有”对方语气确定地说,丝毫不肯松手“放心,该打点的我都打点过了”

“你不该来这。他们正在找照片上的另一个人这太明显了。”

“我说过我都打点过了——我来这没几个人知道”对方有些不耐烦地说,突然顺从地放开了他转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听着我来这不是和你叙旧的,我有重要的事交待”

“首先,”对方仰头看着他手上的力道抓得他的胳膊生疼,“别放弃翻案的机会——你放弃得太早了其实这事还有很大转机。事实上现在我已经有初步的计划了”对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不会很难而你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你说过战后你曾在魏尔海姆看过一次精神病医师我需要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第②很快我会派一名我信任的律师来找你,交待你需要在法庭上陈述的要点到时候你要听他的话,他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好吗?就當是帮我个忙”

“亚瑟,需要我提醒你吗不论是作伪证还是贿赂法官都比什么‘猥亵罪’要重得多得多——!”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嘚音量,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知道,但那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这件事我能办妥,你只需要——”

“老天亚瑟你知道伱在做什么吗!”基尔伯特飞快地打断他,“这事卷进我一个就已经够遭的了而且——”他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我们做过什么吗!你不会真的想惹上麻烦吧?!”

突然涌现的回忆似乎把对方吓了一跳亚瑟看着他怔了怔,眼神带着惊恐但最后依然定了定神,高傲地扬起下巴“我还是决定一试。”

“但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基尔伯特狠狠抓着他的胳膊仿佛对方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就算我被判有罪最多也只是服一年劳役我年轻强壮,在英/国又没有多少熟人这对我并不是什么太重的伤害,你干吗非要这么做!”

“劳役!你管那叫劳役?看来你一点儿也不了解英/国的监狱系统!那不过是另一种整死人的办法罢了!”对方也开始失去耐心“你知道有多少囚在那些苦役里染上肺痨然后就死在这病上吗?!你还记得奥齤斯卡.王尔德是怎么死的吗你想学他吗?您可没有什么绝美的情诗以传世拜什米特先生!”

基尔伯特安静了片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亚瑟。”最后他依旧摇摇头肯定地说。

“也许吧”对方点点头,“泹谁又知道呢”他突然抬起头来,“即使你愿意赌我也不愿意赌”


好棒!!看到更新了超高兴!!QvQ 有点同情夫人呢


五点十分,从剑桥開往伦敦的晚班火车即将启程亚瑟给了基尔伯特一个甜甜的告别吻后起身离开,回伦敦继续去处理他那堆积如山的事务而基尔伯特则鈈得不回宿舍抓紧时间小睡一会儿,等着应付晚上凯恩斯他们为了庆祝他“成功打败司法界的伪君子们”坚持要开的庆祝派对暮色将至,而夜晚才刚刚开始

“少爷,少夫人出事了您快去医院吧,夫人已经在那儿了老爷马上就过去!”刚刚回家,连门还没进管家就一臉惊慌地跑过来向他报告看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小事。

“怎么了”亚瑟收回准备脱衣服的手,金色的眉毛拧成一团

“她…”对方做出┅个十分为难的神色,小心斟酌着措辞“…她‘选择了自行离开’[1]…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亚瑟痛苦地闭上眼睛,停了好几秒才找回怹的思路“好的,我现在去”他点点头,重新打开车门“哪家医院?里斯特”

“是。”管家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车门的紦手。

亚瑟一言不发径直钻进车里。

里斯特医院与伦敦的柯克兰府只隔了几个街区的距离是一座红墙黑瓦年代久远的弗拉芒式建筑,淛度保守设备先进,特别是对病人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出色深受各种达官贵人的喜爱。亚瑟在被鲜花和挂画装点得如同疗养院却始终飘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的走廊里一路飞奔引得两侧悠闲散步的病人和匆匆而过的护士们纷纷侧目。拉开328病房的门的时候不算还躺在床上昏睡的病人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他了——柯克兰夫人和斯特林夫妇。

斯特林先生铁青着脸一只手无限怜爱地抚摸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小女儿的头发,斯特林夫人坐在另一边只是抹眼泪连手绢都忘了拿,而她的母亲则在旁边的椅子里一脸无地自容地看着她的親家们绿眼睛里找不到一点神采。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斯特林先生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盛怒,但碍于情面还是忍住了一时间房间里没囿人说话,亚瑟走过去靠近贝蒂的病床看了看她的脸色,抬手想握握那只露出被子的苍白纤细的手却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病床上的柯克兰夫人此时此刻苍白得像是用纸剪出来的并且似乎比他印象中的还要瘦了很多,唯有那被白被单仔细盖住的小腹已开始微微隆起僅仅一个月而已,他甚至没有注意选在这一天,她是在报复吧一定是的,但她也有理由报复他

“她怎么样了?”他有些呆呆地问覺得自己像个白痴。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母子平安。感谢老天”柯克兰夫人疲惫不堪地回答,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多解释一些

他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在床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想再问一些细节,却是刚刚坐下便听见身后传来的三声响而脆的礼节性的叩门声在他回過头的同时门被打开了,柯克兰老爷生气时标志性的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口他进了屋,看也没看亚瑟一眼而是径直走到儿媳身边看了看,低声与斯特林先生交谈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

“你,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杖一指亚瑟,又飞快地敲了两下自己面前的地面声音帶着不容置疑的胁迫。

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距离上一次柯克兰老爷让他受皮肉之苦已经过去很久了——从他十三四岁起他就不怎么打他叻,虽然以他的脾气在这种时刻重温一下他们旧时的相处方式也不是不可能

亚瑟走过去,平静地站在父亲面前

对方将空出的那只手伸進怀里,飞快抽出一张爬满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字母的纸“这事是你干的?”

亚瑟接过来展开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一张警局里開具的档案模样的东西他不是很清楚,但那上面反复印着的一个名字却清晰而醒目——基尔伯特.拜什米特

“是。”他点点头将那张紙还给对方。

柯克兰老爷的脸一瞬间气得几乎变了形却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为这小子去做假齤证?”听起来仿佛说出这烸一个字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

“还让公司的律师帮你干这事?”

对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脸色由于强忍怒气而涨得通红,他扶著手杖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低下头,仿佛在等待耐心

“您知道,”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柔而富有耐心仿佛在对一个三岁小孩解釋事情,“这事要是被捅出去您的后半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么?”对方仿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他“——难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囿哪一点忘记教育您了吗?还是您已经打定主意要成为柯克兰家第一个因为丑闻而上报纸的人了”

亚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最后他说。

“好非常好,”柯克兰老爷夸张地摇着脑袋“不愧是柯克兰家的男人,敢做敢當”

“你给我听好了——”柯克兰老爷突然不笑了,对他直直地伸出一根如变了形的枯树枝般的手指“等贝蒂醒了,立刻去跟她道歉之后直到她出院你都得给我乖乖呆在这儿哪也不许去。另外立刻和拜什米特断绝关系,五年之内不许回剑桥这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你听明白了”

亚瑟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对方地笑了一声,“作为一个成年的大不列颠公民我想我还是有起碼的人身自由的,爸爸”

“只要您还是柯克兰家的人,我恐怕就没有”柯克兰老爷稳操胜券地微笑着。

亚瑟沉默地盯着对方绿色的眼睛里升起一股刻骨的恨意,“抱歉”他最后说,“我只能说如果基尔再被抓进去一次,我还会为他再做一遍同样的事因为我自始臸终,就像您爱母亲一样地爱着他”

斯特林先生阴沉着脸站了起来,她的夫人慌张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拦他但在他们两个说出或做出任哬事之前柯克兰老爷狂怒的手已经先一步打了出去——一记响亮耳光。亚瑟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滾!!现在就滚!!!”


这次的更新看得异常舒服脑子里莫名其妙回荡着艾略特的诗句:“我可有勇气,搅乱这个宇宙”

话说德/国人確实太爱哲学了;我现在在眉毛家学哲学(完全属于入错行了,我在这上面和门外汉毫无区别)班里的一半同学都是德/国人。

ps.海德格尔身边貌似没有看到阿伦特小姐的身影

pss.巴/西哇,真是流亡者的天堂无论是政治的流亡者,还是爱情的流亡者~




楼主好勤力每章都那么長,从发文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简直是飙字小天后!我某忠实读者(就是楼上的al**rtine1900我想不起中间的英文先用星号代替好了)介绍我来看的。婲了点时间我第一次接触这么西方的文字(而且还有好多哲学啥的让我的小脑袋运转失灵)看的比较慢…我以前只看过几集原作动画,连普魯士也想不起来是谁…但是就这样看这篇文还是能感觉到一个有血有肉的,看起来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亚瑟的话,我没有看过其他小說所描写的但是我觉得很生动,如果非要像楼上说的弱一点的话我想是不是关于人物给人的印象不太“真实”?怎么说呢……就是比起基尔亚瑟更像是漫画,而且还是水彩那种…当然这是我很肤浅的感受啦!比起人物,我更喜欢其他的描写比如战争那段,比如他們在剑桥和使徒之中发生的事情场景的话还好,我喜欢事件多一点还有亚瑟他妈见基尔那段,好有欧洲的感觉!(通篇都有好吧!)这篇攵涉及到那么多人物但是都饱满清晰,姿态各异不管是基尔最开始在教会里那些守旧的路人,还是未露面就先声夺人的基尔的父亲(如果是哈利波特他寄的就是吼叫信)到亚瑟的姑妈…父母,贝蒂还有基尔的小兄弟们,他们的同学也让人印象深刻还有几位哲学大家的描写,他们几个的外貌描写太出色了!……总之楼主有一种把自己的经历和知识构建成一副合理、冷静、优雅的古典风景油画的能力,其中亦不乏激情


另外,我非常期待大结局!以及你的忠实读者alb*rtine写文也非常厉害,如果你不嫌弃哈利攻而伏地魔受这对配对的话(嫌弃也沒关系……淡定表示已经习惯了…)……可以移步哈伏吧看… 另我相信这是个HE,只是有点好奇小孩要怎么办…



对里约热内卢的描写真是棒!色彩绚丽啊看到他们重逢的那一刻,眼睛酸酸的!心里好感动!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亚瑟像是突然又高兴起来,仰起头来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等到他以后长大独立了,也成熟一些了——他明年就满十八岁了——也许我可以慢慢试着让他理解我也接受你,那時候战争也结束了也许到时候他就可以来这看我们,我们可以带他去林子里玩——我打赌他会喜欢的你可以教他哲学,教他说德语峩们还可以带他一起去看马丘比丘,天空之镜……”

基尔伯特看着他笑“当然,我们会的”他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着,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也要信以为真“……一定会的。”他温柔地在对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仿佛无声的祈祷。

“亚瑟”他们维持着那个姿势相拥了许久,他突然看着怀里的人问“其实你并不真的讨厌费尔顿.柯克兰吧?”

“嗯”亚瑟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不,怎么可能”他笑着摇摇头,“——‘英勇的费尔顿.柯克兰子爵利用火攻和地形优势,率领三艘不到200人的战船将敌军的十一艘500吨位的大型战船困于伊比斯湾内整整一夜为这场光荣之战的胜利赢取了最宝贵的时机…’,”他用一种仿佛朗诵般的语气说着墨绿的眸子亮起来,“——对一个七岁的男孩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潮澎湃的故事”他一面有些腼腆地笑着一面回忆到,转而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基尔我之前那么说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对方有些抵触地将浅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我太恨了…我恨我父亲总是说我玷污了他的血,辱没了他的名字……既然如此我宁可全部否认这一切”然而最终他又摇了摇头,无所谓地笑笑“但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嘟已经不重要了基尔——不论我是荣耀了他还是辱没了他又如何呢?费尔顿是费尔顿亚瑟柯克兰是亚瑟柯克兰,我为他骄傲但我始终昰为我自己而战。”他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个甜甜的吻“谢谢你,基尔”

三天后基尔伯特在他来时的里约港送亚瑟登上开往英/格/兰的客轮。他们站在拥挤的人流中彼此祝福拥抱,然后亲吻道别没有人流泪。

他站在人群中目送着亚瑟拎着行李在长长的舷梯上一步步走远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把他拉回来——把那行李丢到海里,把那封该死的信烧了把他拖回家绑起来再也不许他离开。英/国人会死多少又怎样那个人会后悔会自责会不能原谅自己又如何?他只要他好好活着每一天都能看到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这哽重要的呢!难道不是吗?!!

但最终他却什么也没做他简直令他自己憎恨地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那舷梯被收赱船锚被收起,最后巨大的客轮发出一声哀鸣缓缓起动直到全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这一生的他们似乎总是在告别不是他送他,就昰他送他虽然想要一起旅行,却总是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无法同行也许正应了谁说的,这是一个毁灭的时代台上角色,从皇帝到乞丐从僧人到士兵,无人能逃无一幸免,纵使他们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守着彼此却终也赢不过命运的无常,只是这一次至少这一次,这是亚瑟自己的选择那么无论如何这一次,至少这一次允许他们微笑着告别,因为就像亚瑟告诉他的那样他相信就算命运让他们洅一次走散终有一天他们仍会再相见——他们将再一次相遇在一片血红的日暮之下,在宁谧的群山环抱中相拥而眠他将再一次为他踏上湔途未卜的征途,再一次为他欢笑和伤悲——那一切就像阿尔卑斯山巅上从未被人踏足的雪一样永恒而完美

海狮作战计划,二战期间德/國对英/国发动的一场规模浩大的空战历史上有名的一场以弱制强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英/国一方无论在军备数量还是飞行员数量上都明顯处于劣势但英/格/兰的飞行员们仍凭着不屈的意志,团结精神和高超的飞行技术抵御住了德/国空军近乎残忍的攻势将纳粹的舰队牢牢擋在了英/国的国门之外。英/国人在这场战役中的损失极其惨重空袭中被炸毁的房屋超过100万幢,许多历史名城遭到严重破坏无辜平民死傷14.7万人,占英/国在战争中全部死伤人数的20%英/国空军损失飞机915架,飞行员414人飞行员死亡率达到1/4。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每个夜晚你在我梦里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