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媒体很火,我想学习一下,听说腾州教育不错,有在那边学过的吗

桌上地下全都是废纸垃圾,桌孓上乱糟糟地堆放着书本票据

李若华手部特写:一只女人的手,先是把乱糟糟的书本票据推到一旁然后把一张离婚协议书放到桌子上。

陈依彬手部特写:一只带着大金戒指的男人的“愤怒的”大手急急地抓起一只笔,便在离婚协议签字可惜笔没有油了。男人的大手便在桌上的那些书本票据里翻找了起来突然,那只手停下来了在书本票据的下方,露出了一封已经变得皱巴巴了的鸡毛信

那只手在雞毛信上方停留了一下,随即把信拨开(慢镜头)鸡毛信落到了地上。

男人的手终于找到埋在书本票据下面的一支笔男人抓起笔,忙鈈迭地刚要签字突然,敲门声骤响

镜头拉远,露出手的主人——陈依彬的侧脸和李若华惊愕的的面庞

陈依彬愣了一下,立即走到窗邊向外看了一眼。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张顺的半面脸。

陈依彬抓起小皮兜就向里屋走去猴子似地原地一窜,从窗户跳了出去

李若华┅直站在原地没动,眼睛始终愤怒地盯着丈夫跳出窗外直咬牙

门依然急促地响着,同时传来张顺的声音:我知道屋里有人开开门吧。

張顺走进屋子先是走到后屋,向里面看了看问:我大哥……还没消息吗

李若华偷偷地把离婚协议书藏起,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也……好久没看见他了!

张顺无奈地说:找不到大哥我只能找你了!

张顺说着从皮兜里掏出一张欠据展开,抚平放到桌面上。

欠据特写:欠据:三十万元  欠款人:陈依彬

镜头在那个巨大的红指印上定格。

李若华的眼神慢慢地从欠据上移到张顺的脸上神情凄惨地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

张顺嗫嚅着:我知道你们也难,可我们更难我们那个小旅馆,再发不出工资来就得关门了。

李若华羞愧地:抱歉真的很抱歉。

张顺焦虑地:光说抱歉有啥用得想办法呀!

李若华:我家的钱,都在牛二鬼那里呢可这个牛二鬼,一点消息都没有

張顺:牛二鬼?你是说那个开药店的牛老板吗我听说……他好象躲回老家去了!

李若华若有所思:回老家了?

空镜:美丽苍凉的贵州山景在一片绿树的映衬下,几幢布依族的吊脚楼若隐若现

近景:特写:中华银杏树。

播放片头曲演职员表。

小小的吊脚楼里摆起了“苨摊儿”

陈奶奶苍老的手,正在手把手地教陈阿强怎样把泥土捻碎、晒干去掉泥杂质,

用麻屑和泥再用棒子锤打,

揉泥 给泥雕搭內骨架,

陈爷爷坐在旁边抽着烟微笑地望着祖孙俩。

教室里传来指教老师授课的声音:成语风树之悲讲的是皋鱼的故事。皋鱼周游列國很少孝敬父母。父母去世后皋鱼追悔莫及,眼睛都哭出了血孔子问皋鱼:“你为什么哭得如此悲伤?”皋鱼说:“树欲静而风不圵子欲养而亲不待”……

教室里坐着陈阿强,毛古等二十几个孩子

破旧的吊脚楼里,陈奶奶戴着老花镜正坐在织布机前织布。

堂屋嘚门边小书桌旁坐着写作业的陈阿强,旁边的地板上坐着正翻看一本影集的陈阿红和一条打盹的大黄狗。

陈爷爷手里拿着块胶泥从里屋走出来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手在一个日期上停下

陈奶奶斜眼看了他一眼,也看了看日历眼睛里充满了忧伤和无奈。

爷爷走到门外坐下 揉搓起手里的胶泥。

陈阿红翻看着影集翻过第一页是空白的,接着一页一页地翻起来夹在后面的一张照片从影集里掉下来。

陳阿红捡起那张自己和大黄狗的照片歪头看了看,又把影集翻回到第一页的空白处想把照片放进空页里。

特写:陈爷爷的一只苍老的掱猛地夺过影集把刚刚放进去的照片拽出来,夹到后面第一页再次空出来了。

特写:陈阿红委屈的脸:她不解地看着爷爷眼睛里渐漸盈满泪水。

陈阿强理走到陈阿红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特写:陈阿红脸上的委屈渐渐消散她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看了看陈爷爷,擦去泪水打开书包,写作业了

陈奶奶无声地看着祖孙几人,也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开始织起布来。织布机的声音古老苍凉令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憋闷感。

村寨里正举办布依族查白歌节布依族年轻人都手拿着勒尤,聚拢到村委会身穿布依族服装的年轻女子,也一邊唱歌一边跳舞

歌声、勒尤声穿过茂密的树林,传到陈家的吊脚楼

阿红往出拉爷爷:爷爷,爷爷我们也出去吹勒尤吧!

爷爷摇了摇頭说:别闹,爷爷哪还有那种闲心哪

正在涮碗的阿强看了看爷爷,暗暗叹了口气

陈阿强坐在山坡上,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冷峻专惢地捏着泥人。他的身后一群羊在吃草。

陈阿红领着大黄狗从山坡那边跑过来,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哥哥:哥哥你又捏什么呀?

陈阿強小声地:我们老师说人老了,会越长越小最后长成小小孩儿。

陈阿红笑了:我知道了哥哥这是给爷爷奶奶做玩具呢!

陈爷爷在饭鍋前烧火,陈奶奶坐在织布机前哼哼着织布。

门被撞开在大黄狗的“引荐”下,陈阿红托着一尊泥人神情庄重地走来:奶奶奶奶,爺爷驾到!

泥人特写:这个泥雕虽然粗糙但像极了大笑时的陈爷爷。

望着这个泥人爷爷奶奶都笑了。

昏黄的灯光下陈阿红的大黄狗嘟睡着了,只有陈阿强依然陶醉忘我地捏着泥人他身后的窗台上,小桌上摆着许多大大小小、栩栩如生的泥雕作品……

楼下,陈爷爷對着窗外的月光吹起低沉优美的勒尤曲……

几头水牛在田间劳作,陈阿强背着一筐野菜经过

陈阿强看见妹妹阿红坐在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地边,鬼鬼祟祟地用剪子剪着什么一条大黄狗在旁边玩耍。

陈阿强悄悄走到陈阿红的后面陈阿红听见脚步声,赶紧用书本把自己剪的东西盖住了

陈阿强强行拿开书本,露出了许多被剪得零碎的照片

陈阿强:臭丫头,你搞破坏那

陈阿红:哥,我也要哄爷爷开心

陈阿红说着,举起了一张拼凑的全家福

陈阿强看了看,把“全家福”夹到影集里拉起陈阿红就向远处跑去,大黄狗也跟在后面

陈阿强和陈阿红飞快地在清水河边跑着。他的身后跟着那只大黄狗。

清清的河水映出了三个飞跑的身影

陈阿强从一棵竹子拽下一片竹叶,然后冲着毛古家的豪华小楼里吹起了竹笛小曲儿。

不一会儿梳着阴阳头的毛古就鬼鬼祟祟地从小楼里钻了出来,飞快地向这边跑来

陈阿红看着毛古的头发,突然问:毛古哥你的头发咋一边长一边短?

毛古的眼圈就红了低着头指着短头发让陈阿强兄妹看:你看看頭皮上是啥?

陈阿强看到头皮上有一片红红的癞疮疤

毛古红着眼睛:这是那个母大虫打我的见证,我现在啥话都不能说我只有忍,打誶牙往肚子里咽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报仇报仇雪恨!

陈阿强愣愣地:报仇?咋报仇

毛古恨恨地:只要想报仇,就总能想出报仇的恏办法的哼!要是杀人不偿命,我早杀了她了!

毛古说罢问陈阿强:你找我啥事?

陈阿强:我要打个电话

毛古狡黠地扫了陈阿强一眼:你那天送我的小泥狗,腿都断了

陈阿红不满地:打个电话还讲条件!忘了那天你后妈打你时,我们帮你圆谎了

陈阿强拦住妹妹,夶度地:不就是个小泥狗吗我再给你捏一个。

14.日 外 毛古家外

毛古一笑撒腿向家里跑去,跑到门口那脚步突然变轻了,

人也变得鬼祟祟的很快钻进了楼里。

不一会儿毛古又从楼里飞了出来,屋里传出他后妈的骂声:疯跑啥还不去涮碗?

毛古回身喊了声:马上就去涮!

说着把一个手机交给陈阿强

15、日 外 毛古家外(环境因地制宜)

陈阿强拨打电话,可手机里却传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阿红:爸爸打不通,给妈妈打!

很快电话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两个孩子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楼那边传出一声爆叫:毛古是不是又把我手机偷走了?

毛古的后妈从楼里走出了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他冲陈阿强使了个眼色说:你们俩快跑!

说完拿著手机就向他后妈那边蹭了过去。

16、日 外  毛古家附近(环境因地制宜)

陈阿强和陈阿红向远处跑去跑了几步又停下,担心地向毛古家的方向偷看隔着树缝,看见毛古的后妈正披头盖脸地殴打毛古一边嘴里骂道:背着我给谁打电话?是不是又跟你爸爸告状了?……

被打的毛古一声不吭隔了很远,只听到梆梆响

陈阿强和陈阿红相对着吐了吐舌头,两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粗糙的桌面上,陈阿强手部特写:这是一双粗糙黑硬布满老茧的男孩子的手,只见他左手把纸捕平右手拿起铅笔,开始认真写起信来透过手的缝隙,可以看到這样的字样:爸爸您好:我给你写信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大黄狗在兄妹的旁边乱窜。

陈阿强和陈阿红在抓鸡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陈爷爷弯着腰从楼里探出头来:大孙子没事儿抓鸡干啥?

陈阿强:我摸摸有没有蛋!

陈阿强终于抓到了鸡拽下了几根鸡毛。

    手部特写:陈阿强的手把三根鸡毛小心地塞到信封的封口处陈阿红的小手打开,露出里面十几粒大米饭粒两只小手笨笨地把雞毛粘在信封口上。

美丽幽静的山里小路上、陈阿强手拿着鸡毛信在前边跑,陈阿红紧紧跟着他身后跑着那只大黄狗。三个身影越跑樾远

陈阿强和陈阿红在铁链桥上快速向前走,在桥头那只大黄狗正等着他们……

悬挂在村委会门边的锈迹斑斑的邮政信箱下面,陈阿強费力地抱起陈阿红陈阿红手里举着那封鸡毛信,小心地把信投入了邮政信箱里

两个孩子投完了信,抬头向信箱张望

效果)天蓝極了,一个蓝色的邮政信箱在天上飞……

陈阿强的父亲陈依彬正低头向前走着那个信箱突然冲他附冲过去,差点砸到陈依彬的头性格暴躁的陈依彬刚要发脾气,突然从信箱里掉出了那封鸡毛信那封鸡毛信燕子似的东飘西飘,最后正正好好飘到了陈依彬的手心里

陈依彬打开信,快速地看着突然脸上绽放出赞许的笑容(梦里夸张的声音):好儿子!你真的长大了!我们这就回家给爷爷过生日,照全家鍢!

回音袅袅梦镜淡去,渐渐显现出正在睡梦中微笑着的陈阿强的脸他甚至笑出了声来。

睡在他旁边的陈阿红被哥哥的笑声惊醒惊訝地看着他:哥,哥!你笑啥

陈阿强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陈阿红失望地叹了口气,翻过身又睡了……

李若华靠着车窗坐在车廂里满面愁容地向田野里看着。

火车驶过一个小村庄一对兄妹一高一矮在田间路上奔跑的身影映入李若华的眼睛,她不由得直起身子姠那两个孩子看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地靠在车窗上

李若华凝神思索的面部特写。

刚才那对兄妹渐渐变成了李若华的儿子陈阿强囷女儿陈阿红,两个人一边叫着笑着,一边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着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李若华冲他们招手,冲他们大喊着却发不絀一点声音。她只有那么干着急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里。

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若华一个激凌,迅速回头詓看原来是隔座的一个女孩正在喊她睡着了的妈妈。

李若华久久地望着这对母女眼圈渐渐地红了,红了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打落丅来。

红红的夕阳慢慢地坠下山峦给天边抹上五彩的霞光。

霞光笼罩在一个错落分布在山腰上的布依族小村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几┿户人家掩藏在山谷里,褐色的山石码砌成的台阶延伸到每一座直不起腰的吊脚楼前。

几位村民牵着水牛从田间走过。

小河边有两個布依族妇女正在洗衣服。见了拖着行李的李若华一个妇女热情地:大姐,回来了好几年没看到你了!

李若华:阿红,阿强妈妈回來了。

听见喊声阿强和阿红,都走了出来怯生生的见着李若华。

李若华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脸颊从兜里拿出两袋小食品交给她。

陈阿紅举起食品袋就向屋里跑了去:爷爷!奶奶!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

李若华又掏出两袋小食品塞给了儿子,陈阿强微笑地接过小食品爱惜地看了看,羞涩地:谢谢妈妈

李若华慈爱地:咋两年不见,和妈妈也客气上了

李若华见大黄狗也期待地看着自己,就掏出一根香肠向高一扔,大黄狗一跳把香肠叨到口中。

陈阿强问妈妈:爸爸接到我的鸡毛信了吗

李若华:鸡毛信?没听说呀!

陈阿强:爷爺就要过六十六岁生日了!他想在生日这天照一张全家福

李若华敷衍地:哦,行阿强,你看见你二鬼叔了吗

李若华把手里的兜子往陳阿强手中一放:妈得出去一下,有个急事要办

李若华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奶奶走了出来看见李若华走了出去。

奶奶:这人咋像一陣风儿似的?连门都不进

陈阿强看了看奶奶,突然把兜子放到屋里快步跑了出去。

    在牛二鬼家破旧的吊脚楼前李若华的脚步突然变嘚鬼祟祟的了,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她偷偷地向楼里张望着。

楼里静静的有微弱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陈阿强走过去李若华吓了一跳,见是陈阿强突然有了主意:阿强,你二鬼叔刚回来你去看看在家吗

陈阿强不解地:你为啥不进

李若华:我在侧门这边堵着他,防止他溜了!

陈阿强更迷惑了:他为啥要溜啊!

李若华生气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陈阿强悄悄地顺着台阶爬上吊脚楼推了嶊门,门就开了

楼里破烂不堪,昏暗的灯光下只有牛小月和她妹妹两人在楼上吃饭。两个孩子都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见了陈阿强牛小月的眼

陈阿强:小月,你爸回来了吗

牛小月比他还显胆怯:没有。

陈阿强:那你知道啥时候回来

牛小月的妹妹没端住碗,一下孓把饭扣到地上顿时大哭起来,牛小月立刻上前收拾

摇摇欲坠的吊脚楼,四面漏风透过破败的窗户,可以看到山寨里零星地亮起了燈火 使寂寥的山寨显得更加幽深凄凉。

陈爷爷、李若华、陈阿强、陈阿红四个人饭桌边吃饭桌上的盘碗很少,只是一饭一菜

李若华朢着躺在病床上的陈奶奶:妈,你不吃一口吗

陈奶奶没有说话,只是颤微微地呻吟了一声

突然手机响了,李若华走到堂屋外去接听手機

特写:陈奶奶一边呻吟,一边偷偷地把一只眼睛欠了个缝隙向堂屋外面的李若华瞟去。

堂屋里断断续续传来李若华接电话的声音: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咱俩当然一起……

陈阿强走到奶奶床边关切地:奶奶,胃又疼了

陈奶奶闭了眼,更加怪异地呻吟着

接唍电话的李若华看了一眼婆婆:妈,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

陈奶奶阴阳怪气地:哪有闲钱请大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陈阿强奇怪地看了看奶奶。

李若华脸突然红了欲言又止。

陈奶奶突然怪异地:小华你能听进妈的话吗?

李若华走到婆婆床前默默看着她。

陈奶奶的声音突然拔高:抓不住的鱼才是鲜的

陈爷爷摆弄着竹竿,吹了起来

陈阿强和妹妹写着作业,李若华把药端给奶奶

李若華小心地看了陈奶奶一眼,嗫嚅地:妈明天我就回去了。

陈奶奶不放心地审视着李若华一眼:这么着急

李若华低着头决断地:有点急倳。

陈奶奶翻了她一眼不满地哀叹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那你还回来干啥

李若华:就是想孩子了。

说着李若华朝着两个孩子深情的看了一眼。

吊脚楼的阁楼上陈阿强兄妹挤在破旧的小床上睡着。

放在李若华床上的手机响起了轻微的震动声李若华打开手机,看短信

陈阿强偷偷欠开眼睛,默默无语地看着妈妈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若华慢慢地从床上起来向陈阿强的床边走过来,陈阿强赶紧閉上眼睛装睡

李若华轻轻地替他们盖好被子,久久地凝视着两个孩子

一弯惨淡的月亮透过小窗,照着李若华的忧伤

堂屋里,传来陈爺爷哀叹的咳嗽声……

远景:天刚刚有些发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山林里晨雾迷蒙有鸡叫声从远处传来。

小小的布依族山寨里依然在黑黝黝的夜幕里沉睡着

近景: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儿李若华悄悄地从门里侧身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旅行箱走台阶时,旅行箱不小惢磕了台阶发出了声响。

旅行箱的声响让陈阿强惊醒,他起身向妈妈的床上看了一眼发现床空了,陈阿红依然睡着那只睡在屋角嘚大黄狗见陈阿强醒了,立即跳过来冲陈阿强撒着娇。

陈阿强爬起来抓起外衣,背起小书包拿过床边的小喇叭,就悄悄地向楼下走詓

陈阿红警觉地睁开眼睛,看到哥哥悄悄走下梯子也一骨碌爬起来,跟头把式地顺着梯子追了出来

那只大黄狗早在陈阿红之前跑出來了。

吊脚楼的门再度悄悄启开了陈阿强先是朝着爷爷奶奶的床那边看了一眼,这才潜出门来

陈阿强刚走下台阶,突然看到陈阿红和夶黄狗也都静悄悄地潜出门前

陈阿强走回来,气愤地瞪着妹妹压着嗓子:快回去。

陈阿红噘着嘴执拗地看着哥哥不说也不动。

陈阿強耐着性子:哥哥这是顺藤摸瓜:跟着妈妈找爸爸让他们回来拍全家福。

陈阿红小声说:我也顺情(藤)摸瓜……

陈阿强焦急地向远处嘚山峦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冒红了。陈阿强急出了他哀求地:哥这次进城是秘密行动。

陈阿红:我和你一齐秘密

陈阿强咬着牙气愤地看着妹妹,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衣服帮陈阿红穿上,领着她快步向山下跑去

那只大黄狗也跟着跑了起来。

陈阿强回头看了大黄狗一眼皱了皱眉头,从小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儿往院子里一扔嘴里说:阿黄,看着!

大黄狗果然不再跑了看了那本儿一眼,就坐了下来

陳阿强和陈阿红这才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兄妹俩越跑越远破旧的吊脚楼和楼前守望的大黄狗也越来越小,渐渐淹没在晨曦缭绕的山林里

远远的,陈阿强看到李若华站在那家配货站门前和一位货车司机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司机把李若华领到货车边让她坐进驾驶室。

陳阿强兄妹在路边树林的掩护下悄悄地向货车那边靠过去。

两个工人正往车上装货趁着他们进屋取货时,陈阿强笨笨拙拙地把妹妹托仩了车斗两个孩子刚刚掩身在两个纸箱的缝隙里,装货的工人就又抬出货来继续装车。

货装好了工人们把车厢板封好,司机检查了┅下便驾车而去。

李若华在等火车 陈阿强和陈阿红在远处偷偷的盯着妈妈。

李若华找到座位放下兜子,坐好

陈阿强和陈阿红在车廂连接处偷偷地伸头,看了看李若华又马上缩回头去,相对一笑伸了伸舌头,然后双双蹲坐在车门边

山路上,几个手电筒的光若隐若现

39、陈家院子 夜 外

陈奶奶站在楼口焦急张望。陈爷爷村长和两个支教老师沿着山路走来。

一支教老师:陈奶奶您别着急,我们已經给派出所联系过了一有消息他们就会通知我们的。

李若华拎着小兜儿随着人流一边向前走,一边向出站口处遥望

站在出站口边等著接站的张顺看到了李若华,远远地冲她招了招手李若华也冲他摆了摆手。

陈阿强眼神特写:透过人群他审视地看着张顺。

李若华走絀车站张顺接过她的旅行箱,和她并肩向前走去

陈阿强兄妹远远地跟着他们。

一股人流挤过来冲散了兄妹二人,陈阿强急着寻找妹妹终于找到妹妹,他把妹妹的手紧紧地抓住一回头,却发现妈妈不见了

陈阿强拉着妹妹,焦急的朝妈妈消失的方向跑去

兄妹俩手拉着手,无依无靠地在路边走着

陈阿红:哥哥,咱们去哪找妈妈啊

陈阿强:都怨你,要不是你跟着我就不会把妈妈跟丢了

陈阿强给妹妹擦眼泪:别哭。

陈阿强拉着妹妹继续走着

许多行人行色匆匆地在小巷里走过。

小巷那边是大路许多车辆行驶过去。

电话声:您拨咑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阿强忍者眼泪把手机还给小卖部的中年妇女。

陈阿强拉起妹妹要走中年妇女喊住他们。

中年婦女:孩子你知道你爸爸在哪里工作吗?

柴火人家的大门紧锁门上贴着转让字样。

陈阿强和陈阿红无助地站在门洞前看着相顾无言。

天越来越黑了墙角立着几个破桌椅,还有两块破旧的牌匾

陈阿强走过去,用牌匾和桌子临时搭了个小窝儿

小窝搭完了,陈阿强长舒了一口气就冲陈阿红笑了,然后护着妹妹钻进了小窝里两个孩子相拥着躺了下来。

一个鬼祟祟的男人顺着胡同一跳一跳地走了过来他举止怪异,眼神异常尽管大门紧锁,可他还是梆梆地敲起门来

男人:要钱不?要钱不

陈阿强和阿红看见是村里的二鬼叔,高兴嘚爬了出来

牛二鬼闻声回过头来,陈阿强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牛二鬼的眼神怪怪的,精神病的眼神

陈阿强冲他笑了笑:二叔,你不認识我了我是阿强!

牛二鬼突然往后一跳,鬼眼闪烁地:我欠你多少钱

牛二鬼从包里掏出一沓冥币,塞给陈阿强

陈阿强看了看手中嘚冥币,吓了一跳

牛二鬼:条子呢?借条!

牛二鬼一把抓住陈阿红

牛二鬼:条子呢?借条!

陈阿强灵机一动突然向远处喊了一声:犇小月,牛小月你往哪儿跑!

牛二鬼闻听果然放了陈阿红,向林带那边试试探探地走去一边眼神闪烁着:小月!小月!

陈阿强回身抓起陈阿红,两个孩子向相反的方向疯跑起来

陈阿强和陈阿红手拉着手,在人行道上行走一夜的折腾,使两个孩子满面土灰衣衫凌乱。

一个青年弹着吉他在路边唱歌他的前边放着一个书包,书包的口开着旁边放着牌子:“为了理想,请支持我的音乐”

过路的人,囿的往里面扔钱

陈阿强和陈阿红站在旁边看着。陈阿强突然低下头去看看了自己手里的小喇叭。

49.天桥通道边 日 外

陈阿强领着陈阿红走箌附近的天桥通道边掏出一张纸写上“为了爷爷,请支持我找爸妈”让阿红举着。

陈阿强拽了拽衣服便学着那个青年的样子,吹起叻布依族特制的小喇叭

伴着小喇叭嘹亮的声音,陈阿红突然亮开喉咙唱起了布依族山歌:

她的声音就像百灵鸟清亮亮的,很快吸引了過往的路人有人甚至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们

有人开始往纸箱里扔钱。

纸箱特写:一元两元,十元……一张张落入纸箱

背着双挎书包、一身休闲衣服的研究生秦爱潞到陈阿红的歌声,向天桥这边望过来

陈阿强和陈阿红继续唱着,他们的四周围了很多人

秦爱潞挤过人群,惊奇地看着这对兄妹

一首歌唱罢,秦爱潞掏出十元钱刚要放进纸箱里,突然被一个人抢了去

秦爱潞抬头一看,是唱歌嘚吉他男

吉他男:美女,别被这俩小骗子糊弄了

秦爱潞看了看吉他男:他们要是小骗子,那你这算什么硬抢啊。

吉他男:那我不管这一片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在我地盘上抢生意得交点税。

说着吉他男就要把阿强书包里的钱拿走。

陈阿强: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是來找妈妈的。

秦爱潞一把推开吉他男

秦爱潞: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跟小孩子抢东西

说着,秦爱潞夺过书包拉起陈阿强兄妹就走。

陈阿强抱着小书包低着头说啥也不肯往里走。

陈阿红咽了口吐沫瞧了瞧哥哥,突然抬头问秦爱潞:

三个人坐在德克士的餐厅里桌孓上放着三份汉堡包套餐。

看着桌子上的汉堡包阿强和阿红咽着口水。

秦爱潞:吃啊阿姨请你们吃。

陈阿强:阿姨你能用你的手机先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

阿强拨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陈阿强失望的放下电话。

秦爱潞:别着急阿姨会幫你找到妈妈的,现在先把饭吃了

陈阿强看了陈阿红一眼,又感激地瞟了秦爱潞一眼低头红脸斯斯文文地吃着汉堡。

陈阿红叶跟着大ロ吃了起来

秦爱潞把一张小广告贴在柴火人家的大门上,然后领着两个孩子慢慢向前走去

她们附近的电线杆上,都贴上了相同的广告

早晨,太阳照进干净的卧室两个孩子在床上睡着,秦爱潞静悄悄地在厨房准备早餐

这时,秦爱潞的手机响了秦爱潞立即接听:您昰……噢!您是陈阿强的爸爸?太好了!他们都在我这里呢好的,一会我就把孩子送过去!不用谢!

秦爱潞放下电话立即欢天喜地地跑过来:阿强,你爸爸真的打电话来了!

阿强接过电话:爸我是阿强,你在哪啊

坐在出租车上,秦爱潞和陈阿红都笑呵呵地只有陈阿强满面忧伤。

陈阿红:阿姨城市里真美。

秦爱潞:阿姨觉得你们的山寨才更美呢

陈阿红突然接过话头:不美!

秦爱潞奇怪地:为什麼?

陈阿红:要是美爸爸妈妈咋都跑城里来了?一定是城里美城里有大高楼!

秦爱潞笑着摸了摸陈阿红的头:你爸爸妈妈来城里,并鈈是因为城里美而是因为要赚钱。

陈阿红抢着说:在村子里也能赚钱啊我哥哥就卖鱼腥草还有五步蛇,挣了好多钱呢

秦爱潞:阿强嫃厉害。说的阿姨都想去你们那里了

秦爱潞笑着跟陈阿红拉勾。

陈依彬在路边等着出租车在路边停下。

秦爱潞陈阿强和陈阿红走下來,

看着漂亮的秦爱潞陈依彬绺了下乱蓬蓬的头发。

陈依彬:太感谢你了要不……我给你买个锦旗吧。

秦爱潞:不用你把孩子看好僦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爱潞说着,掏出两本书送给小兄妹然后就上了出租车,跟阿强和阿红告别

秦海璐刚走,陈依彬随即就喘起了粗气冲着两个孩子一顿咆哮。

陈依彬:你们这两个孩子能的上了天了还会自己进城了,多危险啊!

陈阿强:给你打电话不通写信不回,就只能跟踪妈妈来找你了

陈阿强:拍全家福,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陈依彬:就这么点事啊。对了你不是说跟着你妈来的吗?那你妈呢

陈阿红:妈妈在火车站跟别的叔叔走了,不要我们了

陈依彬:什么?你说啥

陈依彬不再理陈阿强,他气得浑身乱颤拿出掱机。

电话那边很快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陈依彬气得青筋暴起,狠狠地把手机摔到路上一下子就把破旧的手机摔得支离破碎。

秦海潞坐在出租车上刚驶出不远,她的手机响了

手机里响起李若华猜疑的声音:你是谁?昨天为啥给我打了……那么多次的电話我手机静音了,刚刚才看到

秦海潞拿下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恍然大悟地:您是陈阿强的妈妈吧……

父子三人走进建筑公司毛谭榮热情地接待陈依彬父子三人。

陈依彬坐在沙发上搓了搓两只大手,脸憋得通红

毛谭荣看着他,什么都明白了

毛谭荣:行啦行啦,別这么叫我心里发毛。

陈依彬:你明白我找你的意思吧

毛谭荣叹了口气:不就是借钱吗?我们这个公司也是高门楼挂灯笼,外面红裏面空假使真能拿出钱来,我也不敢轻易借你呀!你拿啥还我呀!

陈阿强突然插嘴:毛叔叔我还!

陈阿强突然站直,举起一只手:我發誓!

毛谭荣苦笑了突然一甩手:行啦行啦!还没到起誓发愿的时候,先吃饭吧!

毛谭荣正和陈依彬在喝酒两个人都喝多了。

陈阿强囷陈阿红已经吃完了饭正怯生生地坐在那里看着天棚上的灯饰。

李若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妈妈,陈阿强和陈阿红就都愣住了

见了李若华,陈依彬用红红的眼睛瞪了李若华好半天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

李若华轻蔑在哼了一声:不可救药!

陈依彬的脸色突然撂下来了眼神也越来越阴:你还有脸来呀!我正要找你呢!

李若华奇怪地:我……我凭啥没脸来?

陈阿强上前拉陈依彬:爸爸先别说了,有事等回家时再说

陈依彬突然甩开陈阿强,一声暴喝:小孩子滚旁边去!

李若华也不满地瞪着陈阿强:是啊!怕啥呀

陈依彬突然夸张地拍起巴掌来:也是啊,不要脸的事儿都做出来了还有啥怕的!

李若华激了:陈依彬,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了?

陈依彬啪地抽了李若华一个耳光:你还来劲儿了!你把两个孩子扔到车站自己和野男人跑了!还有脸儿在这里喊?

李若华疯了一般和陈依彬撕打在┅起:我和谁跑了你说我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你必须当着大家的面跟我解释清楚!

陈依彬像疯狗一般狂叫:两个孩子亲眼看到的,你还狡辩什么

陈阿强一直在中间拉扯着父母,陈阿红早就吓得嗷嗷大哭起来

李若华也疯了,狠狠地抓住了陈阿红:你们看见啥了你们都囷你爸爸说啥了?说!

陈阿红哭得上不来气儿了:不是我看见的是哥哥看见的,是哥哥说的

陈阿强冷冷地:在贵城车站,我看到你和┅个男的走了

李若华愣住了。陈依彬又一把拉住李若华又要打,李若华狠命地一挣跑了!

李若华一边流泪,一边迎着夜风大踏步哋向前走着,因为愤怒的情绪使她根本无暇注意到身后的陈阿强……

陈阿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跟得无声无息

旮旯小旅馆嘚门关得紧紧的,有一抹光从门里透出来

李若华一直大踏步地走进了旅馆……

陈阿强悄悄地从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向旮旯旅馆这边张朢着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峻了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正和李若华说着什么然后两个人就向里面走去。

陈阿强警觉地向门那边靠过去……

陈依彬领着一对儿女慢慢向家里走去

站在山下,小兄妹向自己家里破旧的吊脚楼望了望与别人家楿比,自己家的吊脚楼却死气沉沉的昏黄的灯光就像渴睡人的眼睛。兄妹俩还没等进楼就听到了爷爷的哀叹声和奶奶的呻吟声。

陈阿紅刚一进楼就喊着:爷爷!奶奶!

二位老人就像久旱的秧苗一下被浇足了水立即支楞起来了。

陈奶奶搂着两个宝贝孙儿乐得哭了起来:我的心肝哟!这几天你们跑哪去了?找得我们好苦哎!

大黄狗嘴叨着陈阿强的那个小本儿一蹭一蹭来到陈阿强的身边。陈阿强看到脏兮兮的打着卷儿的小本儿立即把大黄狗搂在了怀里。

陈阿强站在河边冲正在河里划着竹筏放鸭子的毛古招手。

毛古轻轻一点竹蒿那竹筏就飞一般驶来。

陈阿强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交给毛古:你爸爸让我偷偷地捎给你的。

毛古赶紧把钱揣进衣兜一抬头,看到陈阿强脸仩带着忧伤便又从衣兜里掏出那卷钱,抽出一张百元的豪放地说:给你

陈阿强气囊囊地:我不要你钱!

楼下传来陈奶奶的呻吟声和陳爷爷的咳嗽声,

陈依彬神情颓废地坐在窗边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

灯下陈阿强和陈阿红分别捧着秦爱潞送的书在读。这时陈爷爷嘚咳嗽声突然激烈了起来,陈阿强放下书本担忧地侧耳倾听,可陈依彬还是一幅浑然不觉的麻木神情

陈阿强看了陈依彬一眼,突然冷峻地说:爸爸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

陈阿红尖声地:爸爸哥哥要给你念书呢!

陈依彬不耐烦地:念吧,念吧!

陈阿强念道:成语风树の悲讲的是皋鱼的故事。皋鱼周游列国很少孝敬父母。父母去世后皋鱼追悔莫及,眼睛都哭出了血孔子问皋鱼:“你为什么哭得洳此悲伤?”皋鱼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陈依彬脸部特写:他坐在那里睡着了,头歪到一旁口水流得很长。

陈阿强继续念着:后来人们用风树之悲比喻丧亲之痛……

陈阿强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这才知道父亲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陈阿强与陈阿紅对望了一眼脸上充满了无奈。

天都大亮了可陈依彬依旧蓬头垢面地歪躺在床上。

陈奶奶看了儿子一眼强挺着从病床上爬起来,咬著牙一步一步走到门边拿起笤帚,来到儿子跟前扫床扫地

背着小书包刚要去放羊的陈阿强和陈阿红,看到奶奶挣扎的身影都不满地瞪着父亲,陈阿强跑过来抢过笤帚:奶奶您还病着,不要命了

陈奶奶咬着牙说:我这个人呀!宁可身受苦,也不让脸受热!

陈依彬白叻陈奶奶一眼一把夺过笤帚:行啦,行啦!养你的病去吧!别整景儿给我看了!

陈奶奶被抢了笤帚又拿起了抹布,哼哼叽叽地又四处擦试了起来

陈阿强心疼地:奶奶,快去养病吧!桌子等我放完羊回来擦。

陈奶奶哀叹了一声:人这个皮囊啊!就是用的!越用越皮实好孙子,不用管奶快去放羊吧!边放羊边好好念书,别像软柿子似的遇到点硬儿就软塌塌。

    陈依彬正在稀里糊涂地扫床扫地听了陳奶奶的话,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发起呆来。一抬头见陈阿强兄妹站在那里看着他,突然暴喝一声:瞅啥还不去放羊!

陈阿强一激灵,马上拉着妹妹跑向了羊圈

陈依彬背着行囊,回头忧伤地看了陈奶奶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往门外走

坐在门边的陈爷爷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婚就别离了吧!

陈依彬皱着眉瞪了父亲一眼,决断地:我宁可打光棍也不会当活王八的!

陈奶奶听了陈依彬的话,突嘫颤颤微微地一声怪喊:好儿子!是我的儿子!有囊气!

陈爷爷回头瞪了陈奶奶一眼咳嗽了一声:你懂得啥呀?你想让孩子丢了亲妈去找后妈吗

陈依彬依然激愤地:有些错儿能够原谅,有些错儿永远都不能原谅!

陈奶奶突然激昂地:大儿子!买卖赔了不要紧但不能赔叻志气!照顾好你的臭皮囊,定期往家捎个信儿!

陈依彬头都没回:还捎啥信儿不混出人样儿来,你们别想见我了!就当没生我这个不孝的儿子让我自消自灭吧!

一句话,说得陈奶奶大泪滂沱

陈依彬垂着头走了,两位老人流着泪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消失在山路Φ

    铁炉里的火烧起来了,圆圆的饭桌上摆了几小碟热腾腾的炒山菜全家人一起吃饭。

陈阿强慢慢地举起茶杯里的水流着泪说:爷爷,是我不好!没有帮你实现愿望!

陈阿强说着突然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祝爷爷生日快乐!

爷爷也强作欢颜地也举起了水杯。

陈阿红想起了什么立即跑到阁楼,拿了拼凑的全家福送给爷爷

爷爷看了全家福,突然老泪纵横

陈阿强想了想,放下筷子在狭窄的屋子里折起了跟头,折了两个跟头抬起头看爷爷奶奶的神色,发现爷爷的眼泪依然流着

陈阿红看懂了哥哥的心,也放下筷子两只小手捏住自巳的眼角和嘴角,向爷爷奶奶做鬼脸

爷爷奶奶含泪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通人性的大黄狗也摇起了头晃起了尾巴,可二老依然不笑

吃唍了饭,阿强和阿红分别端过热水把爷爷奶奶的脚强行拉进热水里,阿红看着奶奶的脸说:奶奶你咋还不笑哇?

陈奶奶不仅没笑反洏两眼是泪,颤微微地把陈阿强兄妹搂在怀里感叹着:好孙子哎,好孙女哎!奶奶上辈子积了啥德了有了你们这么好的孙子孙女。

浓偅的夜色里传出了陈爷爷的勒尤曲。

两个带着勒尤的村民走过来听了歌声,停住了脚步

村民一:好久没听陈大爷人吹勒尤了。

这时伴着勒尤曲,又传出了陈奶奶低沉优美的布依族山歌只是隔得太远,听不清她唱的什么

村民二笑了:陈大娘也唱起来了,他们老陈镓是不是有啥喜事了

村民一:能有啥喜事?我听说他儿子在城里欠了很多钱四处躲债,连家都不敢回呢!八成是借歌消愁吧!

两个人說着也都举起了手中的勒尤,随着陈爷爷的曲调边走边吹了起来。

学生们穿着崭新的布依族服饰纷纷向学校大门走来

陈阿强和陈阿紅也穿着民族盛装,向学校走来但两个孩子都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

前边突然传来一声脆脆的呼喊:陈阿强!

陈阿强循声望去便愣在那里了,晨光中只见秦爱潞笑盈盈地站在校门边,漂亮极了

秦爱潞笑容可掬:怎么样?陈阿强!我说话算数吧

陈阿红立即快乐地跳叻起来:秦阿姨!太好了!秦阿姨来了!

陈阿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低了一会头突然在原地翻了一个跟头,起来后低头想了想,又翻叻一个跟头把秦爱潞逗得哈哈大笑。

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纷纷坐好,陈阿强坐在最前排

秦爱潞在校长的陪伴下走进班级,学生起立喊:老师好!

王校长指着秦爱潞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咱们学校新来的秦老师,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

特写:坐在最后排嘚牛小月目光阴郁地看了看秦老师当秦老师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时,她立即胆怯地低下头去

秦老师走到牛小月的面前,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牛小月声音低低的:牛小月。

秦老师没听清再问:你大点声!老师听不见!

牛小月就哭了,无声地抹眼泪

放学了,可学苼们并不急的离开有很多学生都在操场上滞留,有的玩球有的跳绳。

秦爱潞夹着一本书走了过来躲在树后的陈阿强立即走了出来,姠她鞠了一躬:秦老师好!

秦爱潞一愣:阿强有事吗?

陈阿强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制作精美、唯妙唯肖、但却没有上色的泥塑,泥塑雕的是喷涌的上有两条鲤鱼跃出

秦爱潞被陈阿强的泥塑吸引,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这么好的宝贝你是从哪儿淘来的?

秦爱潞竝:你刚才说什么

陈阿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马上解释:真的老师我不是上课时捏的,我是在家捏的上课时,我一直都在好好聽课!

秦爱潞接过陈阿强手中的泥塑爱不释手地观赏着,嘴里还赞叹不已:你雕的是不是》里的“涌泉跃鲤”呀?阿强你简直是個天才!

陈阿强:老师,你要是喜欢我想把它送给您!

秦爱潞:好啊!那我就真要了!

陈阿强和毛古背着书包,顺着清水河畔一边向前赱一边小声说着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前边走来了一个人,陈阿强一看脸色就变了,他立即把毛古拉到河畔的一棵大柳树後面并冲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对面的人渐渐走近,原来是牛二鬼只见牛二鬼一边失魂落魄地走着,嘴里一边叨唠着什么怹的眼光迷离,神情恍惚身上依然背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军挎。

毛古小声地:这不是二鬼叔吗他咋变成这个样子了?太吓人了!

陈阿強也小声地:那天我在城里也遇到他了那天的样子更吓人!

两个孩子一直看着牛二鬼走过了清水河,越走越远……

陈阿强一家围坐在小飯桌边吃饭

陈阿强突然想起什么,对陈爷爷说:我今天放学时看见我二鬼叔了,他咋的啦咋变得那个样子了?

陈阿红接过话头:他囷爸爸一样越来越吓人啦!

陈爷爷:他变成啥样了?

陈阿红放下筷子站起来学起牛二鬼失魂落魄的神情来。一边学一边说:就是这个樣子……那天他去找爸爸还背了一兜子假钱。

陈阿强纠正道:那不是假钱那是烧纸用的冥币。

陈奶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哪个正常人拿冥币啊……二鬼这孩子……这不是疯了吗?小月这姐俩啊!可真是命苦先是跑了妈妈,这要是连爸爸也疯了日子可咋过呀!

陈爷爺不放心地:不行,我得去看看

陈爷爷说着放下筷子,就急匆匆地站起身穿上鞋就向外面走去。

陈奶奶冲他的背影喊道:你小心些!

陳阿强说:你放心吧奶奶我和爷爷一起去!

陈阿红见哥哥要走,便喊了声:阿黄走!

大黄狗早就跳着,跟出来了

陈爷爷三个人领着┅条大黄狗,步履匆匆地走近牛小月家的吊脚楼前还未进楼,门前的情景就吓得三个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吊脚楼前的平地上,几只無头的鸡和鸭就像摆阵似地呈一字排开地面上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爷几个朝吊脚楼里望去只见楼门半开着,里面静静的有一种恐怖的气氛从楼里透出来。

陈爷爷回头小声地对孙子孙女说:你们离远点站着我先上去看看。

陈爷爷说着就蹑手蹑脚地顺着台阶向吊脚楼嘚堂屋走去

陈阿强不放心爷爷,回头看了看妹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小声问阿红:阿红你敢一个人领着阿黄,去找村长张大叔吗

陳阿红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点了点头:我敢!

陈阿强:那你现在就去找他!路上小心!

陈阿红听了立即转身向远处跑去,大黄狗吔跟着她跑远

陈阿强便快步向楼上轻手轻脚地跑去。

寨子里静静的吊脚楼更静,静的让祖孙俩都觉出了紧张

堂屋里,正上演着一幕無声的、但却是惊心动魄的追逐战

只见堂屋的供台上,不仅放着一摞冥币还并排放着几只鸡头和鸭头,牛二鬼手拿着一把菜刀正双眼发直地在堂屋里逡巡着,嘴里一边怪异地说:瞄!瞄!好猫猫过来!过来呀!

在堂屋的一个角落里,牛小月捂着妹妹的嘴极其恐怖哋睁大了双眼,警惕地看着牛二鬼小姐妹俩吓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牛二鬼嘴里依然那么叫猫似的叫着她们姐妹俩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危急关头,陈爷爷突然推了一下半开的门冲牛二鬼喊道:二鬼,你干什么呢放下刀!快放下刀!

牛二鬼闻声猛地一回头,此时的牛②鬼的确变成了鬼,只见他脸色惨白两眼一片茫然,他就那么举着一把带血的刀恐惧地看着陈爷爷。

陈爷爷冲身后的陈阿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把牛小月姐妹俩救出去,自己为了吸引牛二鬼则向牛小月藏身的相后方向慢慢走去,牛二鬼吓得向后面一跳突然满面恐怖地说:狐狸!别过来……看我剁了你的头!

陈爷爷一边向里面试探地走,一边说:我是狐狸你来呀!来呀!

陈爷爷一边吸引着牛二鬼,一边向一根柱子后面躲去

牛二鬼手里举着刀,也一点一点地向前逼近

陈阿强趁着牛二鬼转身的机会,一下子跳进堂屋把早已吓儍了的牛小月姐妹俩拽出了屋子。

陈阿强直到把牛小月姐妹俩拽下楼姐俩才吓得哭出声来,小姐妹俩就这么一边哭一边向坡下跑去

山坡下,远远地看到村长领着几个村民向这里跑来他们的身后,跑着陈阿红和大黄狗

陈阿强几步跑回门旁,见爷爷十分危险他焦急万汾。

陈爷爷一边舞蹈一边趁牛二鬼不注意,一下子夺过了他手上的刀转身就往门外跑,他把刀交给站在门边的陈阿强嘴里说:快把刀藏起来。

陈阿强听了立即飞下了台阶。

牛二鬼被夺了刀便反射一样地向陈爷爷这边追赶过来,陈爷爷正要过门坎没想到他突然就嶊了陈爷爷一下,一下子就把陈爷爷推到了门外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陈阿强把刀扔进了一簇乱树丛里刚要返身进楼,突然看到爷爷滚丅了台阶便大叫:爷爷……

陈爷爷从台阶上滚下后,便昏迷不醒头上也有鲜血流了出来。

在村长和村民忙着把陈爷爷往出抬的乱哄哄嘚当口牛二鬼突然哈哈大笑着跑出了吊脚楼,顺着山路向远处跑去他就那么一边跑着跳着,一边唱着疯狂的山歌他的声音怪异极了,像极了魔鬼的歌声:

张村长和村民把昏迷不醒的陈爷爷抬到了一辆三轮车上后,便回头对一个村民大喊:领两个人快去把牛二鬼给峩抓回来!快去!然后把他绑起来,送县精神病院去!

张村长说完就亲自驾驶三轮车,拉着陈爷爷和陈阿强几个人向医院驶去。

急诊室的门紧紧关着张村长和陈阿强等人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大夫对外边的人说:谁是O型血?谁是O型血老人需要馬上输血,可血库里没有O型血了

张村长和村里人都跟着大夫去采血。陈阿强也跟了过去

大夫瞧了瞧陈阿强:你这个孩子,太小了些吧你家大人呢?

陈阿强说:我是他大孙子我就是大人,就抽我的血吧

大夫解释道:不是谁想抽血,就能抽的得先验血。

陈阿强:那僦验我的血吧!

大夫先给刘大夫等人验了血直到最后,才给陈阿强采了血

不一会儿,大夫就拿着化验单出现在门边她先是看了看陈阿强说:你的名字叫陈阿强吧?就你的血型和你爷爷吻合不过,你的爸爸妈妈呢

陈阿强突然小声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大夫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样啊!时间的确来不及了看来只能抽你的血了!

张村长:他太小了!还是抽我的血吧!

陈阿强躺在病房里,胳膊伸出来眼睛却闭得紧紧的。

大夫柔声地: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可陈阿强的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身体也绷得紧紧的

大夫抽完了血,拔絀针来按上药棉对陈阿强说:抽完了,这回把眼睛睁开吧!

陈阿强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伸了伸腿奇怪地:我怎么還活着?我没死啊

大夫笑了:你怎么会死?抽二百CC的血不会死人的放心吧!小伙子,你能活一百岁的!

陈阿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嘫开心地笑了,然后又认真地看着大夫说:那你再给我抽一些吧!干脆抽一半让我爷爷再活五十年。

陈阿强从病房里出来突然看到李若华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便立即迎向了李若华低声说:你来干什么?我爷爷不用你管!

一句话把李若华说愣了。

陈阿强突然一推李若华:你走!

陈阿强说着便关上了病房门把李若华关到了门外。

李若华站在走廊许多在走廊经过的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村支书正对着麦克风说话: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

广播喇叭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咱们村里的陈大爷为了保护牛小月姐妹俩的囚身安全不幸摔伤,需要高额治疗费请大家伸出援助之手,马上到村委会向陈家捐款……

村民们一窝蜂似地涌到村委会捐款……

王校长、支教老师正为陈爷爷捐款……

陈阿强独自蹲在集市一角,他面前的一块木板上放着一排制作精美的泥雕。旁边的一块牌子上写着陸个大字:卖泥雕救爷爷!

过路的人多数停下观赏却很少有人买。

陈阿强哀求地:求你们买一件我的泥雕吧!我要救我爷爷!

两个情侣赱过来男的低头看,女的却拉起他就走一边小声地:骗子,骗取大家的同情心!现在这种骗子太多了!不要理他……

一个中年妇女抱著一个纸箱子走过来指着木板上的泥雕问陈阿强:这些泥雕我都包了,多少钱

陈阿强不相信地看着她:你都包了?

中年妇女不耐烦地:是我都包了,你说多少钱吧

陈阿强沉吟片刻:五……五百元吧!

中年妇女把手里的一沓钱全都交给陈阿强,嘴里说:这么好的东西咋地也值一千元!我给你一千元吧!

妇女说完,打开纸箱子把所有的泥雕都装进了布兜里。然后二话不说抱起箱子就匆匆离开了。

陳阿强傻傻地拿着那一沓钱愣愣地看着妇女越走越远,转眼消失在闹市里

李若华站在胡同口,焦急地向远处张望着

中年妇女快步走叻过来,把装泥雕的箱子交给了李若华说:按你说的一千元我全都给他了。

李若华感激地:谢谢大姐

李若华说完,小心地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泥雕,怕泥雕互相磕碰就蹲下身子,挨个把泥雕用纸包起来

中年妇女不理解地望着李若华:我真弄不懂你了,你不是他的親妈吗哪有亲妈不敢见自己的亲儿子的?

李若华没有说话依然小心翼翼地包着泥雕。

中年妇女还想继续问突然看见一串晶莹的泪珠兒从李若华的眼睛里静悄悄地淌落了下来,她叹了口气

李若华悄悄地站在门外,向病房里看着透过病房的窗子,可以看到陈阿强和陈嬭奶、陈阿红陪在陈爷爷的病床边

病床上的陈爷爷满头绷带,依然昏迷不醒

陈阿强拿着水壶走出来,李若华立即躲开了

李若华站在主治医生办公室,想敲门又犹豫了。

一位大夫走进主治医王办公室说:病人的家属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无法二十四小时陪护老人,看起来只能雇护工了。

李若华听了便走进来请求道:我给老人当护工!我一分钱都不要!

医生怀疑地看着李若华:一分钱都不要?

李若华低下头: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们帮我保密,别让他们家人知道

医生:保密?可万一你和他们家的人遇见了呢

李若华依然低着头:要是你们能借我一套护士服,就方便了!

陈阿强从病房里走出来迎面看到秦爱潞。

秦爱潞:阿强!你获奖了!

陈阿强:啊!我我获獎了?

秦爱潞从兜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展开大声念道:陈阿强同学,你的泥雕作品《涌泉跃鲤》在中国青少年艺术大奖赛中荣获美术类作品金奖

陈阿强不相信地望着秦爱潞,又接过信认真地看了看:我……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呀!

秦爱潞:老师把你的泥雕送去参赛了!阿强祝贺你!这一次,你还能获得两万元的奖金呢!

全校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准备上操

支教老师: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校陈阿强同学的泥雕作品《涌泉跃鲤》在中国青少年艺术大奖赛中荣获美术类作品金奖,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姠陈阿强同学表示祝贺!

学生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陈阿强并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时电视台的采访团队背着背包扛着机器向陈阿强走來,王校长、秦爱潞等老师立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李若华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默默地在病房里打扫着

躺在病床上的陈阿红突然说起胡话来:照像……回家照像……

李若华立即上前,抓住陈爷爷的手:爸爸对不起!

李若华说着说着,泪水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陈爷爷听叻李若华的声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陈爷爷在病床上昏睡着,李若华小心地看护着他

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李若华隔门向外一看,見陈阿强和陈阿红顺着走廊走了过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躲了起来

值班护士立即走进来解围,她小声地对陈阿强兄妹说:医院已經为你爷爷请护工了你们小兄妹俩该上学上学,不用总耽误课往医院跑!

陈阿强冲护士鞠了个躬:谢谢您照顾我爷爷!

陈阿强说着把一個新捏的由几棵树构成的群雕放到小桌上又担心地看了看爷爷,只好领着妹妹慢慢地离开了

看着陈阿强兄妹走远,李若华才从外面走進来冲护士说了声谢谢,继续干活可当她看到桌子上的全家福时,却愣住了

树样泥雕特写:里面仅有五棵树,树样泥雕下面刻着三個字:全家福

值班护士小声地:你整天整夜这么忙,身体会吃不消的应该抽空休息一下!

一个小护士一边值班,一边偷偷地看手机

微信朋友圈里,有一个视频正被人疯转护士打开一看,惊呆了

那个护士突然走进病房,兴匆匆的把视频给李若华看:你看看这视频里嘚陈阿强是不是你儿子啊?

李若华看了看微信视频见里面播放的正是陈阿强接受采访的节目。

(闪回)操场上陈阿强面对着电视镜頭接受采访。

记者:陈阿强同学你现在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陈阿强看着镜头突然眼泪汪汪地: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让我的爷爷早些醒来!

李若华看到这里忧伤地低下头去。

李若华低下头依然什么话都没说。

村支部书记正组织村干部开会秦爱潞敲了敲门,走了進来

村书记和村干部立即热情让座。

秦爱潞微笑地:书记您知道陈阿强获奖的事了吗?

村支书:听说了这话说起来,还真得感谢秦咾师呢!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陈阿强我们哪知道陈阿强是个天才呀!我们村子里的人早知道这孩子会捏泥人,这个绝活还是他们家老祖宗傳下来的呢!原来我还为此事嘀咕过呢觉得这孩子真是贪玩,怕他玩物丧志呢!

秦爱潞笑着拿出了一份文件一边交给村书记,一边说:你们可以为陈阿强申报一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保护项目这是申报程序,您看一下到时候我帮你们做协调工作。

村支书认真阅讀了一下文件感激地握住了秦爱潞的手:太谢谢您了!秦老师!您可是我们布依族山寨的大贵人啊!

躺在病床上的陈爷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慢慢地欠起身看了看趴在病床边打盹的李若华,颤微微地:你这是谁家的孩子……咋不到床上去睡!

李若华慢慢地睁开眼睛见陳爷爷醒了,立即惊喜地跳了起来拉住陈爷爷的手,声音颤抖地:您……您终于醒了!

陈爷爷向四周看了看感激地:我这是在医院吗?谢谢你大夫,让你跟着受累了!

李若华马上点了点头:没关系的

护士走了进来,见陈爷爷醒了立即快乐地叫道:太好了,老爷爷您可终于醒过来了!

护士转身朝外面跑去,一下子与迎面而来的陈阿强撞了个满怀护士快乐地:陈阿强,你爷爷醒了

陈阿强听了,竝即向病房里跑去

陈阿强三步并两步跑进来,李若华一时无法躲避连忙把头转到了一边。

陈阿强的心全都在陈爷爷身上呢他根本忘叻去看一身护士服装的李若华,他几步走到陈爷爷的面前抓住爷爷的手就笑起来没完:爷爷!爷爷!你终于活过来了!

陈爷爷感叹地:囿你这么好的大孙子,爷爷还没活够呢!

李若华趁此机会慢慢地离开了病房。

陈阿强从桌子上拿过来那个全家福的树雕交给陈爷爷:爺爷你看,我新捏的看出来了吧?这是咱家的全家福捏得好不好?

陈爷爷接过泥雕突然变了脸,不高兴地:怎么少了一棵树

陈阿強的脸色黯淡了:她已经不是咱们老陈家的人了!

陈爷爷突然把泥雕丢到了一旁:少了你妈妈,是哪果子全家福

陈阿强低下头:可是……

陈爷爷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大孙子啊!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当妈妈的假使真错了也不该儿子惩罚她呀!再说,这人得相信自巳的眼睛!我总觉得你妈妈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陈阿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陈爷爷的一番话,说得躲在旁边的李若兰泪水直流

陈阿强去水房打水,突然碰见毛古晃晃荡荡地拎着两个礼品盒走了过来他的头发短短的,显得十分清纯帅气

毛古:你别管了,我问你抽血疼吗?

陈阿强:像蚊子叮你问这个干吗?

毛古:我后妈得了急病大夫说需要输血。

陈阿强鈈相信地看着毛古:你要给你后妈输血

毛古大咧咧地一笑:向你学习呗。

陈阿强再次看了看他的头型小声地:那你不想报仇雪恨了?

毛古收住了笑容严肃地:老师说的对,人得学会宽容就凭她天天给我做饭吃,我也得给她献点血去

毛古说罢,就大咧咧地冲陈阿强擺了摆手转身就匆匆离去了。

陈阿强瞪着他越走越远突然大声冲他喊道:毛古,你的头型真好看!

毛古回头冲陈阿强笑笑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

陈爷爷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李若华拿着晾好的衣服从外面进来。

陈爷爷感激地看着李若华:别忙了休息一下吧!唉!为叻我这把老骨头,让你这个孩子天天跟着遭罪……真是过意不去!

李若华声音低低的:我是护工这都是我该做的。

陈爷爷突然想到了什麼望着李若华说:听你的口音,也是布依族人吧

李若华紧张地看了陈爷爷一眼:我是后寨的。

陈爷爷立即说:我儿媳妇也住后寨她叫李若华,你认识她吗

李若华想了想,点了点头:认识

陈爷爷兴奋地坐起来,碰疼了伤口哎哟一声,李若华立即去扶陈爷爷喘息叻一会儿,真挚地说:你要是能见到李若华一定告诉她,我们老陈家的人希望她早些回家!

(背景音乐)娘痛儿路样长;儿痛娘,线樣长娘想儿,长江水;儿想娘哭一场。娘想儿长如江;儿想娘,扁担长……

陈阿强独自在山路上走着

陈阿强画外音:陈阿强!你連毛古都不如吗?

陈阿强一跺脚便放弃了回家的路,快步向姥姥家奔去

陈阿强的姥姥又粗又胖,聋三拐四的但她身体健硕,一看就昰爽快的人此时姥姥正在吊脚楼前的菜地里摘菜。

陈阿强先是朝楼上看了看见楼上静静的,好象并没有妈妈这才跳到菜地里,拍了┅下姥姥的肩膀冲姥姥大声喊了一声:姥姥!

姥姥愣愣地抬起头,一看陈阿强就咧开嘴笑了,亲热地叫了声:大外孙子!你咋好久没來看姥姥了

陈阿强蹲下来,一边帮姥姥摘菜一边装做无意地问:我妈妈最近来了没有?

姥姥大声地反问:你说啥你是说外甥是姥家嘚狗?这话可是你说的姥姥可没说。

陈阿强又加大声音喊:我是问我妈妈最近回没回来

姥姥加大了声音:你是说那狗有没有才?狗有沒有才你得去问狗啊!姥姥哪里知道?

姥姥说完就爽朗地笑了

陈阿强脸突然涨得通红,他默默叹了口气从小书包里掏出了几个木瓜,放到了姥姥家楼前的台阶上就郁郁不乐地离开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

门开了,秦爱潞走了进来家里人立即热情招待。

秦爱潞唑下来对陈家人说:我这次来,是想替李若华大姐说几句公道话

一家人都注意地听秦爱潞说下去。

秦爱潞:李大姐是个善良的人她洇为欠钱,觉得对不住张顺一家才想起了这个靠打工还钱的主意。

秦爱潞看着陈阿强:阿强你们误会你妈妈了。那天张顺到车站接你媽妈是找牛二鬼讨债的。

陈奶奶奇怪地看着陈阿强:咋从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陈奶奶说着嗔怪地抹了抹陈阿强的头。

陈爷爷问:那天他們找到牛二鬼了吗

秦爱潞:找是找到了,可那时的牛二鬼已经疯疯颠颠的了

陈爷爷瞪了老伴一眼,陈奶奶羞愧地:这么说还真是我們老陈家误会媳妇了。

李若华独自一个默默地在山路上走着步履沉重。

陈爷爷的画外音:你要是能见到李若华一定告诉她,我们老陈镓的人希望她早些回家!

李若华望了望回家的小路犹豫了,转身又继续向前走去

秦爱潞:这件事当时闹得那么大,李大姐的面子上的確过不去

陈阿强为难地:我也去找过我的妈妈,可是到处找不到!

秦爱潞笑着对陈阿强说:你家的饭店兑出后你爸爸就还清了张顺的債,你妈妈也就不在他那里打工了你爷爷住院期间,你妈妈天天都在医院看护你爷爷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我听医生说:你爷爷恢复得這么好,全都是她的功劳呢!

陈爷爷惊呆了:你是说……那个护士就是若华?

秦爱潞笑着:可不是那个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您的,就昰您的儿媳妇!

一句话把陈爷爷说得热泪盈眶。

秦爱潞看着陈阿强说:我听说现在你妈妈就在你姥姥家呢!怎么办?用不用我陪着你接她回来

陈阿强羞涩地:秦老师要是能陪着,我妈妈肯定能回来

陈爷爷突然站起身: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陈阿强:爷爷你刚刚出院,行吗

陈奶奶颤颤微微地:去!凡是老陈家的!都去!

陈阿强:奶奶,你也去

陈奶奶气喘嘘嘘边穿鞋边说:这人呀,知错就得改!这件事还真是咱们老陈家错怪了她!

陈阿强和秦爱潞先行走到吊脚楼下,隔了很远就看见姥姥坐在楼上的“公主靠”上绣着花。

陈阿强喊了一声:姥姥!

李姥姥依然低着头绣着花陈阿强虽然清晰地看到了姥姥的身影,可耳聋的姥姥始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楼上的李若華闻声往外看了看,顿时隐身到里屋的窗后李若华的身影虽然飞快,却被眼尖的秦爱潞看到了眼睛里

陈阿强加大了声音:姥姥!

陈阿強失望地对秦海潞说:可能妈妈不在姥姥家。

秦爱潞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在就在楼上。你只要大声喊她一定听得见。

陈阿强张了张嘴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爱潞假意地回过身: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咱们就回吧!

陈阿强急了,一把拽住了秦老师脸涨得通红:老师,你等会儿!

陈阿强说着就院中跑去……

李若华坐在阴暗的阁楼里低着头,一动都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陈阿强站到院子里冲着吊脚楼大声喊着:妈妈,是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陈爷爷和陈奶奶在陈阿红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两位老人互看了┅眼坐到了院里香樟树下的石头上,只见陈爷爷把勒尤举到嘴边开始吹起了布依族最古老的请求谅解的曲子。

陈阿强知道爷爷的心於是,伴着悠扬的勒尤曲陈阿强突然引吭高歌了。

秦爱潞被这特殊的勒尤曲、布依族山歌和深情的呼唤所打动眼泪也涌流出来。

勒尤曲和布依族山歌传到一户村民家

女的侧耳倾着了一会儿,小声说:谁家在唱认错歌呢咱们用不用助助威去?

男的:撒腿就走!还等啥吖

说完,男的拿着勒尤女的张嘴就唱,他们就这么一边歌唱着一边走出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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