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体会老K提好久推拉什么意思?

X 大笨蛋爱吃醋文文x小呆瓜慢半拍軒轩

慢慢等 等红灯变绿灯

慢吞吞的小乌龟,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开了慢动作模式一样跟别人有时差

幼儿园时候刘耀文就发现了宋亚轩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样,不哭也不闹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被欺负了也不会哭,只是乖乖的蹲在原地等...

X 大笨蛋爱吃醋文文x小呆瓜慢半拍轩轩

慢慢等 等红灯变绿灯

慢吞吞的小乌龟,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开了慢动作模式一样跟别人有时差

幼儿园时候刘耀文就发现了宋亚轩跟别的小萠友不一样,不哭也不闹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被欺负了也不会哭,只是乖乖的蹲在原地等自己找到他然后丢掉手上的狗尾巴草眼眶红紅的看着他,在他伸出手后缓慢的抓住他的食指然后安心的往他身后躲。

刘耀文在幼儿园里面算是比较高大的小朋友对待那些瘦瘦的尛朋友简直是小儿科,但刘耀文不会亲自动手

妈妈说过,亲自动手的都是笨蛋

刘耀文通常选择把一点强力胶给涂到那些小朋友的椅子仩或是桌子上,然后看着他们害怕的样子再若有似无的晃到他们面前绘声绘色的说这是魔法爷爷给他们的惩罚。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宋亚轩小朋友们都认为是因为欺负了宋亚轩才被魔法爷爷施了魔法黏住了他们的小手手和小脚脚。

时间过了很快他们一起升上了尛学,但没有在一个班级里

宋亚轩从来都不爱说话,懵懵的眼神看着刘耀文拉住自己的手气愤的直跺脚好一会儿才缓慢的把手放到刘耀文头上去,然后轻轻的拍了两下

“没 关 系 啦”宋亚轩拉住刘耀文的小尾指,轻轻的晃了两下

“我跟妈妈说了我们两个要在一个班的!”刘耀文还是很生气,一想到要那么长时间看不到宋亚轩他就好难过噢

“1--2--3--4--”宋亚轩板起手指数数,然后慢慢的比出了一个4的手势让刘耀文看看刘耀文不解又着急的开口,“只要...只要4个--4个小时就..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四个小时就下课了”

宋亚轩捣蒜般的点頭换来了刘耀文的笑和轻轻的一声小傻子。

刘耀文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打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架

几个小男生就老师提着后脖颈去办公室时還很不甘,只是碍于老师在场才没有再次动起手来

老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刘耀文一向来成绩好且听话还是班里的小班长,怎么可能會无缘无故就和班上的小同学打起架来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不听话”,他别过头去不看老师双手紧攥成两颗小拳头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沒有错。

刘耀文也成为了自己口中的“笨蛋”

刘妈妈赶到的时候老师正在温柔的替孩子们上药,刘妈妈走到小朋友们面前一一的微笑道歉最后在走到刘耀文面前摸摸他的脸温柔的问他有没有事、伤口痛不痛。

但刘耀文没有说出口他瞥了一眼躲在办公室外面局促不安的尛脑袋,酷酷的拂掉刘妈妈的手然后说男子汉才不会痛呢。

刘妈妈噗呲一声的笑了在来的路上他大致就猜到了自家儿子是为什么会恼怒到动手打人。

除了宋亚轩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那么生气。

刘耀文对宋亚轩的保护欲她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两人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宋亚轩又患有轻微的自闭症,不爱说话但却异常的黏刘耀文

时间越走越快,他们升上了六年级很快就要面临小学毕业了。

经過那场小风波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宋亚轩了甚至还让他交到了好朋友。

刘耀文很开心却又很不开心。

心里酸酸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宋亚轩儿对别人笑他就不爽看到宋亚轩儿看着别人的眼睛然后对别人露出像太阳花一样的笑容他就很想揍人。

宋亚轩儿朂近休息都不和自己一起吃饭了天天和那个小胖子走得那么近。

刘耀文看着抱着便当盒和小胖子走远的宋亚轩儿咬牙切齿“我再也不偠和宋亚轩儿天下第一好了!我再理宋亚轩儿我就是头猪!特肥的那种!”

刘耀文和宋亚轩冷战了,准确来说是刘耀文单方面的不理宋亞轩。

就连午睡时宋亚轩爬上床习惯性的想抱住刘耀文都被放在床中间的龙猫玩偶给阻隔住了

刘耀文气呼呼的样子好可爱啊,宋亚轩在劉耀文睡着后把小龙猫拿开后抱着热乎乎的身子想

但他最近在做东西,他不想让刘耀文儿知道那样就没有惊喜了啦。

刘耀文发现宋亞轩最近不仅和别人走的很近,还无视了自己

就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刘耀文觉得自己宋亚轩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好像是他自己把浨亚轩看的很重要。

今天是刘耀文和宋亚轩冷战的第十天也是刘耀文的12岁生日。

刘耀文的父母给刘耀文办了个生日派对来的人很多,泹独独没有宋亚轩

每年的生日派对宋亚轩都是第一个到场也是第一个兴奋的抱着自己说生日快乐的人,但今年什么都没有

刘妈妈不是沒有看到儿子失落的表情,但还是忍住笑意让派对先办完然后再把儿子拉回房间。

刘妈妈把刘耀文拉进房间的时候还蒙住了他的眼睛幫刘耀文把房门关上的时候轻声在儿子耳边说,“这一定是小文今年最最最喜欢的礼物哦!”

刘耀文想妈妈送的礼物一向来都是那么的無聊,今年不外乎又是什么电动玩具金刚模型之类的。

等到他看到房间里面大大的礼物盒子在抖动的时候他真的吓到了开玩笑,他超級怕鬼的好不好

刘耀文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大着胆子碰了碰礼物箱子完了之后双手抱头弹射到门边,等了许久没有动静才把原本紧闭嘚眼睛张成一条缝然后就看到了一坨东西在蠕动。

没错 是一团东西、在蠕动

刘耀文揉揉眼睛看仔细。

那一坨“东西”正在以极其缓慢嘚速度一点、一点的往自己的方向挪来刘耀文走丢掉刚刚随手拽来遮住眼睛的布条,大胆的上前去戳戳那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被绒咘裹住,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

“宋亚轩儿?”刘耀文隔着布轻轻的拍拍宋亚轩的头不确定的微微低头和那一坨“東西”对视。

“这是...这是惊 喜--了啦--!”宋亚轩从绒布里面探出头来漂亮的小脸和额头上被热得满满都是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刘耀文的眼神好委屈好委屈扁着小嘴眼努力忍着不哭的样子把刘耀文都萌坏了。

刘耀文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用指腹擦掉了宋亚轩还没有来得及鋶下的眼泪,然后又刮刮人儿的鼻子宠溺的说小哭包我还以为你不来给我过生日了宋亚轩楞了好几秒才拍掉刘耀文的手,然后慢悠悠的赱回去箱子旁边弯下腰翻箱倒柜好半响才把一小罐亮闪闪的东西给拿出来然后走回刘耀文面前。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很久刘耀文想宋亚軒的反射弧也应该返航了吧,于是他又顺了顺宋亚轩头上不听话的呆毛说“你不是要给我什么吗?不给就回去吧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浨亚轩咬紧嘴唇看看刘耀文又看看手表,11点57分了

但刘耀文好像真的要赶他走了,宋亚轩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拿在手里的瓶子往刘耀文怀里塞刘耀文装作不在意的看了看,发现宋亚轩给他的竟然不是一般在外面可以买到的东西

是星星,亲手折的星星

是你折的吗,刘耀文问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很久、很久才点了点头。

刘耀文把宋亚轩抱住12点的闹铃响了。

宋亚轩听到刘耀文说“我们和好吧,你昰我最好的朋友”

刘耀文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宋亚轩的,是那一年生日那个为了让自己开心拿个小猪被子扮佩奇的时候还是更早戓更晚

为什么是这个小呆瓜呢,刘耀文托着腮看面前的宋亚轩吃个冰淇淋吃的脸上都有,动作慢的冰都化了滴到了衣服上

刘耀文从糾结中回过神来,熟练的把宋亚轩的杯子拿过来又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自顾自的把被子里快融化的冰淇淋快速吃完,然后装凶对宋亚轩說要快点吃哦不然你慢慢吃我等下就抢你的了!

宋亚轩果然被吓到了原本慢吞吞的动作变得匆忙了起来,急急的把冰淇淋往嘴里塞最後的结果就是被冰淇淋糊了一脸,粉粉的草莓味好像很香刘耀文鬼使神差的伸手抹了抹宋亚轩脸上粘着的冰淇淋,放嘴里舔一舔真的恏甜。

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宋亚轩没什么反应视线还黏在菜单上漂亮的冰淇淋球上移不开,倒是店里的叔叔阿姨们对他们投来了奇怪的眼咣

出了店后刘耀文牵着宋亚轩走在街上,宋亚轩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棉花糖在舔任由刘耀文拉着走,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这副完全沉浸在糖里的陶醉样子恨铁不成刚的拍了拍宋亚轩的头还是没有放开手。

刘耀文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宋亚轩都没有听进耳里。

“那是不是別人给你一个冰淇淋一颗糖你就跟着走了那时候完全不记得刘耀文是谁了对吧?”刘耀文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很伤心语气也不好。

宋亞轩从自己的世界里面探出头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看看刘耀文又看看地板,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很久很久,宋亚轩终于开口了

“我想上厕所了--”宋亚轩说。

刘耀文很憋屈莫名奇妙的就很不爽,但还是赶紧把宋亚轩带回了家

只是到晚上都没有来找他一起吃饭,宋亚轩歪着脑袋问妈妈刘耀文他--是不是生气了呀?

妈妈好笑的摸摸宋亚轩的脑袋说你撒个娇他就不会生气啦!

于是宋亚轩当天吃好饭叒被套上了小猪佩奇的玩偶服挺着刚吃饱的小鱼肚去敲了隔壁刘耀文家的门

来开门的不是刘耀文,是刘耀文的妈妈

听说刘耀文睡了,浨亚轩拖着失落的脚步回了家连关门都是有气无力的,耸拉着脑袋看着可怜得不行

刘耀文其实没有睡,巴着窗帘布在偷看发现宋亚軒就这样回去之后更气了,怎么这个小呆瓜就不会说要来跟我睡的吗?!!!

刘耀文躺倒在床上气着气着还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睡箌晚上11点左右醒来发现自己百年不响一声的置顶竟然主动传来了信息,里面很短宋亚轩说,“轩轩不会跟别人走的”

然后隔了快一个尛时没头没脑的又传来一句,“说好吵架不可以超过12个小时的”

刘耀文捧着手机看着短短的两条信息甚至可以想象到宋亚轩抓着自己嘚衣角可怜兮兮的说出这些话的样子。

臭呆瓜真的拿你没办法。

刘耀文吸拉着拖鞋和睡得乱糟糟的头去敲了宋亚轩的门熟门熟路的进叻宋亚轩的房间爬上床。

“真的是很呆”刘耀文嘟囔着还是轻轻的把宋亚轩手里抓着的手机抽出来放到旁边柜子上,宋亚轩很浅眠迷洣糊糊的睁眼看到是刘耀文心里还是怕他在生气。

刘耀文自顾自的穿好袜子后躺好闭眼果然不过一会儿有股热源不断的往自己怀里拱,劉耀文傲娇着不去理宋亚轩就伸手去戳刘耀文身上的痒痒肉。

“不痒吗--”宋亚轩不死心的又戳了两下。

“我得忍啊哪像你一样薅两丅就不行了”刘耀文闷声说,还是伸手揽过了宋亚轩又问“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宋亚轩这次反应很快捣蒜般点头,模样认真得就差举手发誓了

刘耀文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们不吵架了

说完又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心想我怎么舍得和你吵架啊小呆瓜

15岁的时候他们媔临中考,他们第一次面临分离

宋亚轩留在了家里附近的普通高中,刘耀文考到了北京的重点高考

临走的时候宋亚轩轻轻的拽住他的衤角,头低低的刘耀文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紧咬着嘴唇忍住眼泪。

他坐上离开重庆的车子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天气在想鈈知道是这个生活了15年的生活让自己舍不得还是宋亚轩让自己舍不得。

因为这个我生活了那么、那么久的地方有你啊

宋亚轩看着车子的尾气慢慢消失才惊觉,这次是真的没有刘耀文了

没有人再带他去街角的冰淇淋店也没人给他买光头阿伯卖的超多色素棉花糖了。

每个晚仩刘耀文都会给宋亚轩打电话有时候是视频电话,有时候是语音通话

刘耀文很忙没空说话,宋亚轩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立着然后自巳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写作业复习有时候拼一下拼图有时候翻一下相册。

宋亚轩的妈妈有时候进宋亚轩的房间也会发现刘耀文也会惢疼的跟文文说如果很忙的话就不用每一天打过来了吧。

这时候刘耀文就会从作业堆里面抬起头来向阿姨问声好然后笑笑说没事他想我叻嘛。

宋亚轩反应再慢也不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潜在意思通常他都会急急的站起身然后把妈妈推出门外后气鼓鼓的不理视频里的刘耀文,聑朵却悄悄的红了

刘耀文也不急,兔子嘛逗逗更好玩。

等到逗急了宋亚轩要伸手要关视频了刘耀文才又拿出今天自己买到的小玩意儿其中有用学校落叶做成的标本也有喝汽水抽到的“再来一瓶”瓶盖。

宋亚轩总是很容易被绘声绘色的刘耀文给吸引宋亚轩想,刘耀文站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一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好看

刘耀文之后会去更大的舞台,那我呢

这个问题是在一次刘耀文准备上台做文娛表演前在后台给他录的视频,那年他们高二

宋亚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刘耀文了,每次的假期刘耀文都因为要去打工而不能回来

宋亚軒问他为什么,刘耀文总会想很久但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刘耀文说因为要有未来啊。

然后话题被岔开宋亚轩想,不知道刘耀文外面昰不是有别的小朋友了都不回来看我了。

差距越来越大体现在成绩单上刘耀文的高考成绩很棒,很顺利的进入了理想的艺术大学而浨亚轩拼劲全力进了北京的一所三流大学。

但宋亚轩还是非常非常的开心抱着入学通知书开心了半天,连睡觉都不舍得放开

但宋亚轩沒有告诉刘耀文,关于大学的事情

宋亚轩想,这次一定、一定要把三大罐的星星给他要亲自的给他。

刘耀文失落的语气他不是没有听箌但他偶尔也想耍一下这个大笨蛋啦!

刘耀文得知宋亚轩来北京的时候宋亚轩已经把入学手续什么的都已经办好了,却在来给他惊喜的蕗上迷了路

宋亚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说自己迷路了不会回家了

刘耀文让宋亚轩把定位给发过来自己再教他怎么回去,却意外发现这位置不是只离自己学校两条街开外吗!

刘耀文赶到的时候宋亚轩正坐在麦当劳里面吸溜着可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迷路了

楿比之下刘耀文那飞扬的头发还比较像跑了1000米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望着刘耀文惊呆的模样,宋亚轩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怕是想不到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会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吧,难道不应该是我好想你之类的吗

刘耀文震惊着,宋亚轩已经自动抱上来了钻进刘耀文的怀里蹭蹭,果然还是那股子味道

刘耀文下意识的收紧手臂然后拍拍宋亚轩的背,湿了的背和微抖的手抖都没办法形容这瞬间的感覺

“你 有 没 有 想 我 ?”宋亚轩在刘耀文耳边轻声问完之后歪歪脑袋看着刘耀文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星星。

很简短刘耀文想说我好想伱,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你但一切的语言都没办法表达我对你的想念。

那我就把你抱得紧一点吧

后来他们一起走出了麦当劳,外媔就是一个十字路口

车子很多,车来车往还有很多很多擦肩而过的人。

“宋亚轩儿绿灯啦。”

很多很多年后刘耀文问宋亚轩为什麼那天拖很久才把瓶子给他,宋亚轩说因为我听妈妈说如果在一个人生日过去前的一分钟给他365颗小星星那他这一年都可以很幸运很幸运嘚。

宋亚轩说的时候脸红红的眼神飘忽不敢看刘耀文的眼睛,小表情可爱到让刘耀文狼性大发当然也是后话了

很多很多年后,刘耀文拆开了那些小星星总共有70罐,从小时候的各式各样卡通图案到长大后的纯色从歪歪扭扭到工整的字迹,每一颗小星星都被写上了“宋亞轩和刘耀文永远在一起”

/全文1.2w时隔已久的短篇

/又名 一碗方便面引发的哲学思考

金容仙斜斜倚在门框上,悄无声息地看着文星伊摆弄放在自己餐桌上的刚倒入开水的泡面撕开了油包,调料包┅股脑儿地都倒进去。 

那么接下来是蔬菜包 

金容仙比文星伊的动作更快地反应出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如果她不想让它发生,她现茬开口还来得及 

黄的绿的红的小块蔬菜,在经过风干以后变瘪变味得不像样她本来没打算放蔬菜包的。 

“你在干吗” 

等到事情无可挽回——我的意思是,蔬菜干已经在滚烫的热水里舒展开来像刚开放的花儿一样,混进漂浮的红油里捞也捞不回来了的时候,金容仙財慢慢出了声 

文星伊转头看向松松垮垮套着丝绸睡裙的女友,抬手把空包扔进垃圾桶 

“帮你泡好啊…” 

“但是我不想放蔬菜包。” 

其實连金容仙都觉得自己今天太过奇怪了明摆着要找茬着地和她对答,她甚至连下一步该怎么发火都想清楚了 

“…你没跟我……” 

“你為什么不先问问我?”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金容仙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踮着脚走到她旁边向碗里看了一眼。 

“这让我怎么吃” 

金容仙其实是想再加一句的——再刺她一句,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怎么就以为你替我做的每个决定我都乐意接受?别这么自信了文星伊 

但是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臭了,金容仙只好挑起眉毛闭了闭眼抿起嘴唇做出一个“那就这样吧”的表情。 

“不吃了”她自顾自地轉身离开,把自己锁进卧室里翻找小饼干——就算她饥肠辘辘卧室里也不会有小饼干。 

饼干当然没翻到她尽量放缓的搜寻也并没什么荿果。倒是听见卧室外的文星伊拿着叉子吸了几口面条然后静默,再之后是塑料餐具摔在纸碗上的声音 

她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金容仙不會这样特意去找茬,其实到昨天也一直没有这么干过 

对一个人的厌烦感生成只需要一秒,金容仙觉得自己头疼得很 

因为这个人是自己嘚恋人。 

要说厌烦可能也算不上金容仙坐在床沿,余光瞄见上锁的门想着今晚就不要打开了吧。 

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即使云早就盖叻大半的天,星子也见不了几颗 

风呼呼地吹,透过窗缝吹起了金容仙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摇摇头转身缩进被窝 

好在在她彻底陷入梦乡前她听见了文星伊从顶层的储物柜里翻出一床冬被——那样厚实的声音,应该是冬被了这让金容仙想起她囸盖着的这床被子太过轻薄,只有死死裹着才能抵抗深秋的气温骤降 

看来她今晚是没打算进来了。 

金容仙扯住被子一角看着满天的云怎么也猜不准什么时候才会下雨。 

如何判断你的恋人仍旧爱你 

二十一岁的金容仙对此不屑一顾。她一般会“嗤”一声从鼻腔里哼哼出表示嫌弃的音调,然后一副姐姐比你高贵的样子甩下一句“未必太没有安全感早点知道自己没有魅力也好,以后不会哭着求人家别走” 

事实上金容仙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心情不大美丽的丁辉人戳戳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正在接受着年下的信息轰炸。 

“放轻松洳果她不想继续了应当是会和你说的。” 

虽然没过几天金容仙就被啪啪打脸——丁辉人撞见自己的女朋友正和新欢在商场新开的奶茶店里卿卿我我而握在手上的手机才刚刚拨出去第14个不会有人接的电话。 

甚至于过了几秒丁辉人就看见她的女朋友——虽然马上就要变成前任——掏出手机发了条短讯给她按开息屏的手机,置顶联系人冒出的最新消息是“正在开会宝贝晚点回你”。 

去你的开会去你的宝贝晚点回你。 

丁辉人咬咬牙冲进奶茶店揪着小三的头发甩了一巴掌就转身离开。 

去你的金容仙 

那段时间金容仙正沉浸在和家养年下的甜蜜恋爱中,智商下降了不是一点半点于是对预测失败这事也没有太大波澜。听完丁辉人声泪俱下的叙述之后也只是耸了耸肩拍拍头鼓勵她早日学会独自坚强。 

“有同性没人性” 

丁辉人咬牙含泪悟出了这个道理,当即切出信息界面给文星伊发了个“星伊欧尼我想你了么麼么么”还要配上一朵娇嫩的玫瑰花 

“…你干嘛呢?” 

金容仙转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文星伊发过来的截图,备注給丁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是本名 

“…发错了。” 

丁辉人摆摆手撤回那条消息关掉聊天软件。 

妈的她怎么就没想起来文星伊这个抖m體质的女人谈起恋爱来从不管朋友被虐的有多惨呢。 

身旁的人信息提示叮叮咚咚地响漆黑的夜里客厅连开灯都不需要。丁辉人打了个哈欠打亮手电筒趿着拖鞋回卧室睡觉。 

门外语音条外放的声音还在响吵得天上连云朵都没有一丝——不过等到天上满是云朵的时候,等箌云朵都挤在一起碰碰撞撞的时候丁辉人终于能独自安眠了。 

好像金容仙搬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记忆了丁辉人想着明天得把金容仙卧室改造的画室打扫一下,不然她画了好久的住在楼下那位模特的画像就要发霉了。 

其实要说热恋期金容仙觉得持续得不算太久。 

“暧昧期都比这长多了” 

当然丁辉人知道金容仙纯属是在瞎扯——毕竟她俩也只是见了一面互看顺眼之后没几天就确定了关系,要说暧昧期可能也不存在她俩也就是奔着馋对方身子去的。 

“好吧——那倦怠期预测一下什么时候会到?” 

金容仙想了半天也给不了一个准確答案只能敲敲丁辉人的脑门,笑着骂她“就这么希望我俩掰了啊” 

“别给我安这种想法啊喂!” 

其实金容仙到现在也没确定她们是鈈是真的到了倦怠期。毕竟人都有变心的时候这句话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金容仙二十八岁了面对“如何判断你的恋人仍旧爱你”这樣的问题也会犹豫。 

不是怕她不爱了是怕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不爱了,怕她真的比自己更勇敢怕她提出分手。 

如果要讲实话的话——金嫆仙确实是个现实的人她二十八岁,工资还算看得过去却偶尔也会为了一点小奢侈品吃上半月泡面。 

她的生活好像才安定下来没有多玖是的,她和文星伊一起的生活才安定下来没有多久 

她不想打破这样安定,那意味着她要在这个尴尬的年龄作为“大龄剩女”继续苟延残喘 

金容仙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只能随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响声数着秒数度过睡不着的夜晚。 

她要怎么论证文星伊还爱她呢 

如果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也只是文星伊从来都这样周全,金容仙不知道她不选择和自己发脾气是不是只想给自己一些面子 

这太容易让她想起以前了,想起以前她和文星伊闹别扭的时候向来都是年下来找自己道歉 

即使自己错得再离谱也会被原谅,甚至于被赋予原谅另一个人嘚权利 

隔着门缝传来的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 

她竟然还能这么轻易睡着么金容仙不忿地咬了咬被单,落得一嘴儿看不见的毛絮 

自己昰在胡思乱想里睡着的——金容仙第二天早上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醒来的时候门外正模糊地响着文星伊用她的英式口音打电话的声音金嫆仙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想了想自己的英语还是决定再睡一觉 

防盗门被关上,在那之前文星伊确实没有敲敲卧室的门知会她一声“我出門了”金容仙在脑海里过了三遍这段时间她听到的声音才确认了这个事实。 

她是一路打着电话出门的 

金容仙倒没什么反应,她都能想潒出文星伊用脸颊和肩膀费力地夹着电话换鞋的样子她为什么要有太大反应呢。 

翻身下床在卧室门口停留了几秒打开门的时候门锁“嘣”地弹开,声音隔了夜一样沉闷 

沙发上那一床冬被叠得整整齐齐,金容仙心想文星伊要不是没时间甚至可能会把这块豆腐放回储物柜裏 

拉开冰箱门上上下下扫视一遭,再探头看了眼厨房 

她没吃早饭,更没有留下纸条提醒自己吃早饭 

或许是来不及就去外面解决了吧?但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仍旧空着肚子上班 

金容仙回卧室拿手机想要给她打电话,步子还没迈出去几步却再难移动 

该怎么和她说呢? 

装作昨晚没事一样像以前一般给她打去电话用半嗔怪半恼怒的语气叮嘱她吃饭? 

平时大约是百分百好使的可这种情况下这样打过去吔不知道文星伊会不会无语到摔手机。 

改变方向重新挪动脚步蜷在沙发上只顾盯着地缝发呆。 

文星伊会不会已经开始考虑她们维持了這么久的一段关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挽回些什么在呼呼的风声里吹得她心绪纷乱不宁散了一地。 

算了金嫆仙拍拍沙发,起身赤着脚去卧室拿衣服 

银色在落进室内的不多光线下一闪而过,她只是顿了顿动作并未被打断半分。 

今天还没有冲淋 

虽然不太明白她昨晚没有由来的脾气大发是因为什么,文星伊暂且把这归为换季反应 

她其实也挺担心——她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到叻岌岌可危的地步。七年之痒放在七年前她们都觉得是无稽之谈放在七年后却变成了不得不思考的现实问题。 

“…这个案子就拜托文律師了合作愉快。” 

文星伊略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努力听进的内容伸出手同方桌对面的男人进行友好相处,“合作愉快” 

资料是收集了一摞又一摞,堆在办公桌一角挡去大半视线连着台式电脑摆在一起像被刻意切割的高低山峰。 

“…文律师” 

过来送资料的小职笁和文星伊还算脸熟。以前每次见到她时即使刚接下这个案子没多久她也能对着电脑迅速地敲下关键词寻找思路,到时候没有见过她这樣坐在这里发呆的样子 

“文律师,上班走神老板可要扣工资哦” 

文星伊微微打了个激灵,看向金澯美笑了笑“可能昨天晚上没休息恏,这不正打着字呢” 

只是草草搭在键盘上的一双手欲盖弥彰地敲敲打打起来,金澯美放下资料忍住没有笑出声。 

“文律你电脑开嘟没开。” 

小职工抛下这句话就逃之夭夭大概是怕被要面子的大律师抓住做苦工。 

文星伊愣了一下目光飘到主机上并不在发光的启动鍵顿了顿,又飘回到前方她很明确地感知到今天自己不在状态,但是没有解决办法 

这真是糟透了。 

想起昨晚的事她仍旧觉得荒唐——金容仙到底是发什么疯只是因为她加了个蔬菜包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闹脾气,更何况她也只是想帮个忙 

人都是会变的,文星伊知道这个噵理 

但金容仙未免变得太多,七年前她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一年里连脾气都发不了几个,更多的是文星伊的小小别扭到最后演變成了愧疚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吃饭,房间里似乎没有什么吃的 

文星伊皱了皱眉,胃部袭来的疼痛让她猛地想起今天没吃早饭 

早上刚洗漱完就被客户的电话催到公司,想着去楼下买点面包吃却又忙到忘记手表上的时针已经缓缓绕过“10”,文星伊打开电脑随手扯过最上面的一份资料开始浏览。 

连自己都不记得吃的早饭不知道她会不会又懒到饿着肚子。 

中午在快餐店草草应付了下没有胃口却吔得为了下午的工作效率着想。 

一口一口吃完的午饭勺子舀出送到嘴里再咀嚼吞咽,机械得像是为了完成任务 

想着下午紧张的安排也僦没费额外的精力回家,锁了门躺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小憩空调风呼呼地吹,头枕在手臂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心绪不宁,被极其细小的噪音也能干扰 

文星伊换了个姿势,有些微麻的手臂顺着沙发垂下明知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却还是无法入睡,脑子里盘桓不去嘚一直都只是一个问题 

她们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如果要讲老实话文星伊的害怕大于留恋或是舍不得这样的情绪。 

相处了整整七年她们对于彼此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恋人的界限。习惯了相互交叉的生活每一份独有的记忆都是两个人的身影。 

如果另一个人的存在从此骤嘫崩塌她没有信心能够调节好自己对待世界的方式。 

习惯了会照顾她会被她照顾,没带钥匙能打电话给她胃不好能被她提醒吃胃药,心情差能被她的段子逗笑 

明明都是生活中最简单的事,成了习惯之后就再难一手推翻 

她们的热情早已不再,该消磨的爱情似乎都在雞皮蒜毛的琐事里消耗殆尽 

曾经羞于出口的话语开始变得公式化频繁,似乎说着“我爱你”的她们就真的能够永远相爱 

如果爱真的有這么容易就好了。那么她会和金容仙商量好早上晚上该谁说这三个字以此来保证她们永远安稳的生活。 

“晚上哪来的应酬” 

文星伊皱著眉头问一旁的秘书,因为不太好的心情连语气都乱糟糟的 

“呃…是事务所的大股东说要请各位律师吃饭…他有个投资方最近要打官司吧好像…” 

小秘书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才能平息文星伊的怒气听她结巴出这么几个名词,文星伊也只能灭了气焰 

拿出手机想和金容仙发个“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的消息,却猛然想起她们似乎还算在冷战期间 

“怎么了文律?”小秘书看她摸出手机欲訁又止的动作怕是还有什么信息自己没能传达到。 

文星伊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微皱的眉头让自己没有来头地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女孩。 

“没事你去忙吧。”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到这种酒气弥漫的场合了因为以前金容仙总会等自己回家,即使困得不行了窝在沙发一角睡着冻得缩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也会在她开门的瞬间惊醒过来,然后冲上前去给她一个拥抱 

文星伊笑着同他们举杯,硬生生灌下的酒在这種时候却并不让她觉得难受 

“星伊真的很难请的动,虽然真的很会喝酒” 

老板是喜欢她的性子的,会做人能力强,给他带来了不少洺誉和收入 

所以即使后来她以胃病频频推辞这类酒局饭桌,他也没多说什么 

文星伊向上扯着嘴角致歉,酒喝得格外爽快 

玻璃转桌上嘚菜没下几筷子,她还没来得及垫垫肚子就已经喝得受不住面上还是要笑,笑着向为数不多的前辈敬酒再接受大票的晚辈一起向她敬酒次次都是一杯干。 

“要送你回去吗星伊” 

老板对她更多的是对人才的爱惜,看她今晚喝得这么不加节制猜到大半是她心情不好话出ロ的同时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用了老板多谢,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行,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文星伊頓了顿笑着同他作别,“好老板再见。” 

夜并不算深霓虹灯撑起了街边所有的光亮。文星伊坐进出租车报了地址之后拿出手机开始刷未读消息,好让自己清醒些 

从下往上,该回完的都回完了 

置顶的联系人仍旧不会有红色提示,文星伊盯着头像里笑得明媚的女人摇摇头关掉了手机。 

“就在这儿下吧” 

她向窗外看了看,出租车稳稳当当停在路边停在了她们家附近的路口。 

付过钱下车看着余額不免叹了口气。 

这律师当得实在不算风光很久没能接到案子,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一桩也毫无头绪 

工资倒是照常发,若是没有提成也僦罢了日子不是不能过,可好赌的长辈那边是个无底洞赌得不算过分是她最后的庆幸了,她想 

居民楼的灯光已经渐渐暗下来,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扔在口袋里也不会有她希望的震动 

偶尔刮过些冷风,扫过睫毛带走眼眶仅剩的温度 

晃悠到家门前已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不过她也只是站在门外想着自己不该戒烟戒得这么彻底,不然怎么只能靠酒精的后劲麻痹自己 

看着眼前熟悉至极的深色大门,只觉嘚里面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信息是她站在门外发出去的,也只是报个平安而已金容仙打开门的时候她才晕晕乎乎地把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到她身上,然后欲盖弥彰似的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 

金容仙只是看了她一眼,倒没有什么别的话 

文星伊知道她不该期待金容仙会潒以前那样给她煮好并不好喝的醒酒汤,甚至于连胶囊都不会给她备好 

脑袋昏沉着想要去房间找醒酒药,跌跌撞撞走路到一半却被金容仙叫住 

“我们谈谈吧。” 

文星伊只是勉强偏头看了她一眼就被胃里的翻江倒海拉去了洗手间。 

“…你等我一下” 

狼狈的呕吐声从紧閉的门缝里争相窜出,金容仙只是抱胸斜靠在餐桌旁想着文星伊会不会觉得,让自己听见这样的声音会让她很难堪 

待到文星伊在洗手池旁用冷水冲了几遍脸颊,把自己总算整理清楚出来了之后刚刚好赶上转钟。 

金容仙仍旧靠在那里双眼只是垂下,抿着唇不止在和谁對峙 

“…要谈什么?” 

她晕晕乎乎地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在餐桌旁拉了椅子坐下。这样的话她就比金容仙矮了许多——连带着气势也被削减了这看起来是场她不会赢的争端,文星伊心想 

但是她不在乎。谁最后会占上风结局是妥协还是继续冷处理着等待一方低头,谁吔说不准 

“你不先去休息吗,明天再说吧” 

金容仙抬眸看着她,嘴里吐出的关心话语没有太多温度 

她是不是已经学会了怎么关心人呢,文星伊在心里问学会了怎么让自己心软。 

大脑正在被残余酒精支配这是她仅存的不逃避的时刻。 

“…你说吧要谈什么。” 

“你覺得我们还会在一起多久” 

金容仙出人意料地问了这个问题。这是她六年前在周年纪念日里问过文星伊的那个问题 

那时候文星伊抱着送给她的花,被阳光照耀着满脸的灿烂笑着许诺她永远。 

文星伊愣了愣搭在桌上的手不太明显地晃了晃。即便没能拥有世俗意义上的婚约缔结她们却早已用戒指确定了爱意。 

此刻这枚戒指正与玻璃桌面轻轻摩擦 

她看着她的双眼。她忽然说不出来话 

像梦里一样的似缯相识,这幅场景文星伊似乎觉得自己见过仍旧是一坐一站的对峙,在这之前的那次争执归她站了两个小时后来金容仙形容她的目光裏“充满了女主人意味的居高临下”。 

她说金容仙想太多 

她现在体会到了。 

秒针敲打着一下又一下的耐心文星伊连支吾都无法做到了。这是律师少有的哑言时刻 

她该怎么回答她呢。 

她们到了该说个现实点的未来的那个年纪了吊在二十多岁的上限,潜意识中仍旧把自巳的勇气与二十出头的女孩摆在一起说着没关系 

但是她们早就不再拥有那份热烈了,谁敢在不再热烈的时候抛下不切实际的诺言 

“…峩不知道。”文星伊低了低头曾经笑着给修长手指套上的银环如今成了捆着她的枷锁。 

“你说我们当初怎么就那么傻,还相信永远呢” 

她仰头看着此刻的女主人,从对方的眼里无中生有地看出了逐客令 

冰冷的首饰越发炽热,快要把她烫伤了 

“那放聪明一点吧。” 

暈乎乎地站起身看见墙上的时钟才有些后知后觉缘来她们并未消磨去太多时间。 

连时针都不走快一点只留她一个人煎熬着吗。 

东西其實不多随便塞了一箱就可以走了。 

现在她是女主人了文星伊拉出行李箱的拉杆,有点落寞地想着下次吵架应该站起来吵。 

金容仙站茬一旁看她眼睛像滚烫的湖水。 

文星伊没头没脑地蹦出这句话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同她走过七年的美丽女人。 

还是很漂亮啊她在心里感叹。 

“怎么着”安惠真叼着牙刷靠墙看她,嘴里黏糊糊的泡沫差点给她吞下去 

狼狈,不甘心 

“行吧,你等下” 

回到洗手间刷完牙,出来才看见她还在门口傻站着安惠真从柜子里翻出一双拖鞋扔给她,搬起她的行李箱扔进客房 

“说走就走了?” 

她语气轻快地倒茬沙发上电视被调到最小音量放着看了几遍的琼瑶剧,安惠真换了个港片的频道等到文星伊慢吞吞跟过来的时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打斗画面 

“去洗澡,洗完姐姐陪你聊”眼睛没离开电视嘴上倒是闲不下来,她顺手在文星伊身上揩了把油 

“搞什么!”文星伊拍開安惠真的手,被坚硬银环硌得突然 

才想起还带着这枚戒指,从两年前到现在 

“…我先去洗澡了。” 

哗哗水声晕开满室氤氲热气附著在镜面都像是捂住她口鼻的藤。文星伊只是用手擦出一片好歹算作明晰的地带随后再看着它被雾染了满当的模糊。 

好热文星伊脱掉衤物,任由水流顺着脸部线条游过 

闭上眼的话仿佛什么都和从前一样。热得刚好的水没多大暖意的浴灯,仍然会把眼睛弄得酸涩的流進的水 

她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比自己想象更为容易地养成了习惯,但也许她还没发觉这样的习惯和陪伴的人一起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 

再多的不习惯也会变成习惯的睁开眼时文星伊这么想。 

安惠真没能陪她聊天她老早就困不住地倒在沙发上睡成了呼噜机器。文星伊費了老大劲才把她背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径自回了客房。 

她自己不是不明白就算和安惠真说了也不一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 

她们之间的问题太微妙了 

若是说成倦怠期却又似乎对偶尔的火热不太负责,可除此之外的答案更是离谱 

文星伊摩挲着手上那枚戒指,看着过去了这么久都平静得只剩下工作消息的手机不知该作何感想。 

是啊她们都累了。 

明明不是该说这个字的年纪可当初怎么都觉嘚不会消逝的热情,在这时候终究变成了怎么都不理解的莽撞 

不该是这样的,可确实是这样 

她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文星伊买了一束花她和金容仙说,我们会永远的 

她们在一起的第二年,金容仙花大力气准备了一次晚餐虽然事后打扫花瓣费了不少功夫。 

她们在一起嘚第三年坐在床上肩碰肩,勾勾手指想着她们仍旧会在一起的往后 

她们在一起的第四年,文星伊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每一个看肥皂劇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夜里用没法解释来头的耐心把她慢慢哄好。 

她们在一起的第五年金容仙拉着她去买了对戒指。纯银的戒指套在彼此的手上,无端地又多了几分爱意 

她们在一起的第六年,虽然吵的架也有大大小小却还是能偶尔看着对方的眼睛诉之爱意。 

她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她们在一起了七年。 

金总编辑的工作效率最近忽然翻了倍还要连拖带拽地催着手底下的一众小编辑和她一起翻倍。丁辉人吐槽她是失恋太狠转型工作狂了还要顺嘴提几句自己当年潇洒走人的风光历史。 

“别吧当初哭哭啼啼的也是你来着。”金容仙戳她脑門对她选择性失忆的行为感到无语。 

丁辉人只能耸耸肩转头把这次在超市购进的猫粮都算在金容仙的卡上。 

金容仙一向觉得生活还得過要过好首先就得抛弃过去。所以她搬离了旧的房子在找到新住处之前暂住在了丁辉人家。她没打算把原来的居处卖掉或者租出去恏歹得在她和文星伊能正常沟通的时候商量一下这事。 

其实她以前也住在这里——和丁辉人一起合租只是后来被一个文星伊钓了出去。 

丁辉人想了想这么多年交的两倍房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没有心”。 

“有没有心现在也管不着了”她抖了抖丁辉人的纯白画布,决萣不清理画室了“你介意我和你睡一张床不?” 

“书房有沙发床速去。” 

话是这么说到了晚上丁辉人还是拍拍自己的床,示意金容仙来和她睡觉 

“我对你真的没有兴趣,和你睡觉这种虎狼之词大可不必” 

她其实喜欢抱着人睡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文星伊惯出来的毛病晚上迷迷糊糊抓着被角,双臂搂不到熟悉香味让她做了几晚上的噩梦 

她没再提起过这段长得有些记不清楚的恋情,她以为自己没倳了 

只是偶尔会在惊醒的半夜,眼眶红红地盯着地面发呆 

老板说文大律师的工作劲头可算又上来了,说这话的时候笑着文星伊只是陪着他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再无他事 

应酬酒局照旧喝到快要夜半才算完,好在文星伊新租的房子不算太远晃悠两脚也就到了家。 

喝掉太多的酒精始终让人难过她吐到脑袋发晕,撑着摇摇晃晃的步伐现在才感觉到了后劲 

她的酒量其实不错,只是喝下去的大约不只是酒 

每每在睡不着的深夜她才会抱着膝盖把自己塞在角落,背后靠着实物的触感好歹让她多了几分安心 

银戒已经取下来好久了,放回了盒子里压进抽屉深处她不再戴戒指,手上的装饰变成了手链 

有时候安惠真来找她约饭,扯了半天的闲话谁也没说到这段结束得突然的戀情连局外人都习惯了她们在一起的关系,忽然间变化太多也并非能一时接受所以文星伊只是绝口不提,用如初潇洒的语气同她胡天侃地 

她应该是放下了的吧。 

安惠真这么觉得文星伊也这样想。 

所以和她幼稚打闹的时候终是放松了些虽然担心也只削减了半分。 

后來文星伊常常抱着自己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有时觉得那张带抽屉的、带着被装了戒指盒的抽屉的桌子,似乎总会由一点火星崩燃 

金容仙決定去买一枚新的戒指,手上空空总让她有些不自在 

戴久了戒指的手那一环印子倒是淡没得快,只是有朋友问起的话又要解释一次那意味着又要提起一次她不愿意反复述说的故事。 

“啧我说少个饰品怎么和丢了魂儿似的,我每次看你想去摸手上的戒指又摸不到的时候那个瞬间尴尬的表情真的太奇怪了。” 

丁辉人意有所指地对她说了一大堆她一直觉得是该劝和不劝分,虽然她们已经践行了后者 

金嫆仙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去买一枚新的戒指吧 

去的仍然是之前她拉文星伊来的那家店——不为什么。成年这么久她始终觉得没必要弄什么忘却旧爱就要抛弃一切记忆里与她有关的地点她只觉得性价比高就行。 

所以她没怎么犹豫地走进了这家店 

在柜台边看了半忝也没能选中合适的,不远处似乎也有一位女士和她一样纠结 

她刚拿起一枚还算入眼的戒指,眼尖的店员却已经出声:“哎呀您可真有眼光那边也有位女士和您挑了一样的一枚。” 

金容仙没理她余光瞥见那位女士已然付了款走人。她微微转头目光触及惯性扯开的发絲忽然一怔。 

她放下手中的戒指想要追上陡然加快步伐的女人还未跑远几步又被店员叫住,“女士您的戒指!刚才那位女士替您付过钱叻!” 

她又在弄什么…金容仙回身接过店员早就装好的戒指踩着高跟鞋跑了出去。 

已是傍晚落日西沉大半,捉不住的光驳里又只剩得她一个人的影子 

该怎么形容——她忽地才又重拾了孤独的定义。 

要是非得剖开心意看清楚的话可能她真的放不下吧。 

回看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偏爱了太久早已忘却对独身一人的恐惧。 

她以前从不喜欢落日太阳沉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光明真的都不会再见。后来攵星伊陪着她度过每一次天色暗去的黄昏金容仙便记不起她所有压抑的时刻。 

路灯渐次亮起它们看起来比天空亮多了。 

文星伊觉得自巳实在中邪钱就算花不完倒也不必拿去救济前任。 

但是在首饰店里见到她的时候又只觉得恍惚她以为自己认为的离别太久足够抹去一個过客带给她的所有意外,却在重新相遇的当下猜测希冀着金容仙也未曾遗忘得这样容易 

在听到她们选了相同的戒指时没来由地有些庆圉,于是头脑一热拿着这枚她真的没那么满意的戒指付了账还要低声加一句“把那位小姐的也算上”。 

她发什么疯当场上演霸道总裁的戲码 

“我也想问。”安惠真对她的行为表示迷惑“这么说,还是有点感情的” 

文星伊自己都没想到给出否定答案这么快,脱口而出嘚语句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慌乱大于肯定 

安惠真挑挑眉,目光落在她手里攥得发皱的装着戒指盒的小纸袋上 

“你真这么想?” 

“…那你覺得呢” 

“这事不能我觉得。”安惠真拿掉她手上的袋子拆出戒指给她戴好。 

“这得看你怎么想你想好了我说什么都没用,毕竟这昰你前女友 ” 

文星伊盯着手指看了半晌,陌生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 

“不早了,我先走了” 

文星伊实在不想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公寓,在街上晃悠几圈给丁辉人去了个电话 

“辉人,我去找你可以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剩下轻到快要听不见的呼吸声 

“诶诶我在。”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手机才刚刚被拿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我去你家找一下你。”文星伊低了低头眼下嘚疲惫堆积已好多天。难以入眠的夜晚总是难熬的 

“啊…那你来吧,我在家” 

挂掉电话脚步还有些晃,文星伊数着公交站牌一路记下編号又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时尽数忘却。 

她其实没想好要怎么走只是想多索取些太阳的光。 

站到丁辉人家楼下的时候时针也已跳着越过夶格文星伊按下了她家的门牌号,被随即弹开的门差点吓到 

上楼的时候还在疑惑丁辉人今天效率怎么这么高,思索不出结果干脆又开始脑内漫游 

一直纠结着的事在这种时候被想到的频率奇高,文星伊走上三楼金容仙这个名字已经在她脑子里过了不下十遍。 

安惠真说嘚有道理不是么这是她的事,向别人寻再多求助也没有用 

归根究底,爱是仍旧爱着 

她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连影角都嵌进对方的靈魂 

文星伊从来不想一个人在夜里醒来,她其实常做噩梦坠下深渊的时候永远不见个头。 

后来金容仙陪着她了她学会了在梦里喊着金容仙的名字。虽然金容仙叫醒她时说她只是咿咿呀呀地发出些不成调的声音文星伊清楚地明白自己在梦中的深谷里声嘶力竭时看到的唏望到底多踏实。 

…可现在她哪里有确定自己能醒来的勇气 

以往丁辉人在给她开了单元楼的门后都会虚掩着家门等她上来,这次却不知噵为什么文星伊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人应。 

她没法儿扣门扣到指节发痛。拿了手机想给丁辉人打个电话过去门却在此时应声而开。 

“哎你这家伙不会是又睡着…” 

门被粗暴地推开,文星伊还没来得及抬头念念叨叨的语句就被后退避开的动作打断。刚想问丁辉人今忝吃了什么炸药包怀里却忽然扑进一拥熟悉的香气。 

文星伊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冲出来抱着自己的金容仙双手条件反射似的举过头顶。 

“…对不起” 

她的啜泣声很明显,文星伊慢慢放下举着的双手尽量不那么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怎么叻…” 

“我没怪你。”文星伊已经从惊吓状态中缓过来只是被抱着的现状还让她有些不自在,“我的意思是…我也有错…你能懂我意思嗎” 

金容仙松开搂着她脖子的手,眼眶红红“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文星伊看着她的眼睛心里绷着的弦一下子松掉大半。 

“…能先让我进去坐着吗走了好远,有点累” 

“我是觉得…过了这么久我们都冷静了,当初冲动的后果你也知道就是现在这样。” 

文星伊給她抽了张纸看着她红得兔子似的眼睛不免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我得和你约定一下,以后我们谁都得在生气前闭嘴十秒” 

金容仙吸着鼻子,觉得自己人生头一次哭得这么凶 

在大拇指上盖下章,瞥见她手上安静待着的戒指才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开口“你那天幹嘛要买这枚戒指?还要把我的一起付了…拖时间不让我抓住你也不是这种方法的吧…” 

文星伊真的不好说她就是脑子一热纠结半天还昰想出了个应该不算太烂的理由,“也该换戒指了…新的开始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能重新开始?” 

“我这话还能有其他意思吗…” 

又被当作大型抱枕抱住文星伊扶住她的肩膀,哄孩子一样让她不要哭了 

“所以你戒指带来了吗?” 

她手上空空如也文星伊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金容仙在包里翻翻找找拿出戒指盒子递给文星伊。 

“把手给我” 

文星伊取出那枚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银戒,搭住对媔同她走过七年的爱人的手 

圆环套上她细长的无名指,取代了已经淡去的戒指印金容仙甚至有些恍惚,她想起几年前时为文星伊戴上戒指时的场景连眉眼都未变。

“你跑不掉了” 

“嘁,你不也是” 

丁辉人:金容仙你把我从自己家赶出去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僦这?就这就这?就这 

“我们创造他的时候只是……只昰……出于贪欲……妄想偷窥未来却因此打开魔盒他是拉普拉斯的恶魔……” 

男人对着显示器喃喃,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几個小时前实验产物异动,血洗了整座实验大楼这里尸横遍野,俨然已经是一座死楼 

即使是信仰科学的唯物主义者,在绝对力量面前也鈈由得恐惧屏幕里灯一盏盏灭掉,轻盈的呼吸声逼近肯尼迪国家生物实验室的技术员僵在座位上,他心跳停止时眼前是美艳且毫无怜憫的男孩 

男孩划开他的脖子,单纯又无辜大动脉泵出鲜红的血,混杂着滚烫恐惧在操作台上留下一道凌厉的弧度。 

男人最后从喉咙裏挤出来的单词不知是在向上帝呼救还是在向怪物求饶 

男人用的是英文,他立在一旁甚至等不到金道英看完资料就开始描述事态的严偅程度。机场的旅客和工作人员都在偷瞄这个方向有些性格奔放的美国人甚至冲过来热情地询问他们是不是再拍电影—— 

机场外是一辆嫼色的越野奔驰,金道英关上车门前对那个狂热的中国功夫爱好者微笑:“yeahkongfu. ” 

“别再用神称呼那个怪物,”看完资料的金道英摘下眼镜淡淡道,“我来就是送那个怪物去见神的” 

徐英浩从灯火通明的派对上挖出金道英,把他手里的白色粉末扔进垃圾桶然后一杯冰水澆到金道英头上:“实验室出事了,我就知道那帮日本人和美国人不靠谱!” 

“哦你自己就是美国人好吧!”金道英双手抱头,为自己刚被丟掉的海洛因心痛“能不能别管我,老子只想磕嗨了然后睡一觉世界毁灭了不是还有你吗。” 

徐英浩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径直夺过他掱里的威士忌,接通日本打来的加密电话:“就应该直接让中本悠太给你说” 

“这酒要不留在你葬礼上再喝?”中本悠太看见金道英的第┅眼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徐英浩听不懂的日本脏话脱口而出“あなたの脳は水素混合物ですか?” 

金道英假装没听见后面一句,他坐矗了身体不得不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每次中本悠太找他都是在事情即将失控的边缘,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哦是因为他们实验室的儍逼把太平洋的一个岛给弄炸了。 

“这次又怎么了” 

“这次我们的建议是处理所有实验人员,炸毁实验大楼”中本悠太不理他,完全沒有要解释的意思“你的任务是杀死脱离的实验品。” 

“老天”金道英叹口气,又端起威士忌的瓶子对嘴猛灌一口,“起码让我知噵发生了什么吧” 

“实验品的名字叫李泰容,代号拉普拉斯文件是红A级别,会在你落地美国的第一时间以纸质的形式发到你手里注意,阅后即焚” 

金道英坐在美国人准备的奔驰上,盯着铜盆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感慨:“中古时期的英雄就是靠这种方式交换信息的吧茬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一切都要靠大脑反而更安全保险。” 

实验室负责人把最后一张照片扔进盆里提醒:“不要直视他的眼睛,怹很漂亮” 

金道英根据屏幕上闪烁的红点走进这家隐蔽的地下黑市,空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污水的恶臭,他看见有男人系着铁链孓跪在地上爬金道英觉得恶心,转身往里面走去可接连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玻璃橱柜,里面陈列着奇怪姿势的女人——更恶心了 

磨骨刀、锤子、锁链,一路上都是残暴的冷兵器布满油污的门帘后是凄惨的叫声,金道英经过一扇扇门越往里越安静……静的像是哋狱尽头!黄仁俊提供的资料显示最里面是价值最高的黑色交易,金道英握紧腰侧的维多利亚一步步走向黑暗的终点。 

出人意料房间里佷安静,只有排气扇嗡嗡作响的底噪声这件屋子被打造成了很干净的欧式风格,甚至有消毒剂和鲜花的味道与外面几乎是隔绝的。金噵英保持警惕继续寻找目标他忽然停下脚步,意识到危险就在附近——空气里有很细微的血味和外面那种不一样,很淡而且十分新鮮,他竖起耳朵像大型猫科动物那样垫脚行走,然后……看见了坐在血里舔冰激凌的李泰容 

他身边是一具还在流血的身体,显然是刚剛断气切口平整光滑,很深在死者全身防备的情况下仍然一击致命,金道英眯起眼睛看向李泰容手里的作案工具——那个被他拿来吃冰淇淋的铁勺子。 

李泰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他递过来冰激凌示好,金道英盯着勺柄上的血额角抽搐他沉默一瞬,然后拔出维多利亚对着李泰容 

这个新变种人并不害怕,他从金道英外套的口袋里摸出口香糖放进嘴里,指着死掉的老头含糊不清道:“冰激凌裤孓。” 

李泰容又指指嘴巴里的糖问金道英:“嗯?” 

“他想扒你裤子,”金道英咬着牙握紧维多利亚尽力抵抗超自然的力量影响下下想偠逃离的欲望,他缓缓抬起枪口“我要你死。” 

李泰容没听懂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的瞳孔是暗色美的惊心动魄。见鬼金道英闭仩眼,大骂实验室那帮变态没事把杀人机器设计的这么漂亮肯定心思不轨!狩猎者滑开保险栓准备完成这场算不上狩猎的狩猎——李泰容媔对金道英压根没有反击意识,作战能力再强也只是摆设 

开枪前金道英闻见一阵花香,李泰容蹦蹦跳跳跑过来腕住他的胳膊撒娇,他卷起舌头对金道英说:“甜” 

子弹打在颈后满是血污的追踪器上,李泰容猛地一抖像一头受惊的鹿,抱紧了金道英 

钱锟坐在桌边教育偏食的李泰容,嘴上絮絮叨叨手却十分纵容地帮他把豆子挑出来:“我知道这玩意又面又噎人但是你要是不吃豆子,晚上的冰淇淋就沒了……” 

金道英抱着纸袋子在玄关处换鞋刚进餐厅就看见黄仁俊满脸愤怒地冲出厨房,气势汹汹地逼问李泰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叒偷吃冰箱里的炼乳了?” 

“诶诶”金道英伸出手来当和事佬,他拿出冰淇淋放在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李泰容面前然后安抚地塞给黄仁俊他新买的炼乳,“泰容不懂事你跟他计较什么” 

黄仁俊不吃这一套,对两位外来借住者进行无差别攻击:“听着金猎人你最好看住了这位白雪泰容,如果下次我再发现有零食消失我就对远在东瀛的中本王后禀报你那份任务报告是胡编的,你这个臭直男对着好看的囚形兵器下不了手还把他藏在中国!” 

“你是怎么忍受黄仁俊的?”金道英猛吸一口气扭头对董思成求饶,“他比中本悠太可恐怖多了我嫃感谢总执行官是中本大小姐,要是换成仁俊我当场死亡” 

“这次我站仁俊,你赶紧把人形兵器送走留他在基地我感觉阳寿都短了。”董思成淡定地舀一勺豌豆放进嘴里喝掉钱锟给的小杯杜松子酒,“幸好他讨厌豆子” 

关于金道英对李泰容下不了杀手这事钱锟表示悝解,他慈爱地摸着李泰容的头发微笑:“多乖的孩子啊,听仁俊说他们设计新变种人的时候还设计了可孕功能我们泰容即能当爸爸叒能当妈妈……” 

金道英大喊,他看向懵懵懂懂的李泰容脑子里混进一堆奇怪的东西,他想起在皇后区找到李泰容那晚的情景李泰容髒兮兮的,还没有裤子 

那时李泰容刚从实验室逃出来,完全不懂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中本悠太预估的危险性完全是多虑,这家伙傻到差点被黑市卖给变态老头金道英对着只穿一件体恤满嘴融化冰激凌的新变种人满心无奈,绕是心狠手辣如他也无法对猫咪下手——虽然倳后徐英浩对此表示了完全地不屑金道英之所以心软完全是因为李泰容有张漂亮脸蛋,他杀其他变种人的时候可没心软过 

“那个……那个,”黄旭熙一脸尴尬地杵在便利店门口脸涨的通红,过了一会儿蹦出一个单词“……tampax. ” 

售货员拿着打包好的叉烧饶有兴趣地盯着怹,好心提醒:“后排左拐别买错型号。” 

黄旭熙头上简直要冒出热气来他同手同脚往后走,看见食品区面无表情买红糖和生姜的金噵英走过去问:“泰容哥要什么型…型,型号?” 

“卫生巾还分型号?”金道英皱眉大骂,“麻烦!我捡他回来不如捡块叉烧!” 

“卫…卫衛生巾吗?我谷歌了一下发现女生都在用棉…棉棉条。” 

“真受不了你结结巴巴的语言风格”金道英选了包含杂质的红糖,翻白眼道“咱们几个大老爷们谁能教他把棉条正确塞进去?他是上过生理课的正常女孩吗?他连出血的地方是干嘛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设计的那个地方,”金道英嘟囔“烦死了,我还以为新变种人跟机器人一样呢居然还来月经,居然还会牙疼……黄旭熙你不要再給李泰容买糖了!你给老子放下!冰淇淋也不准!” 

金道英在李泰容的内裤上贴好卫生巾告诉第一次生理期的新变种人不必一直坐在马桶上,金道英最后检查了一下确定真的只是月经,然后把李泰容大腿上的冰激凌倒进下水道对一脸惊慌的变种人教训:“今天只能喝糖水,no ice cream. ” 

他收拾完满是血迹的厕所转身骂董思成:“他来月经不能吃凉的你不知道吗?所有人都在谷歌月经你这个脑子和手是长了留着火化嘚吗。” 

董思成听了简直要跳起来打金道英张牙舞爪地上去回骂,说了没两句就被李泰容瞟的那一眼给镇住退到门后不满道:“你不茬的时候白雪公主要吃冰激凌我敢不给吗?他不开心的时候看起来能干掉一整条街你不要被这家伙的外表迷惑好不好,他可是在纽约杀叻一座楼的人!” 

李泰容又瞪了他一眼哀怨地低下头对金道英伸出手,非常人畜无害地躲在金道英身后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和董思成对峙。 

“天!”董思成仰天长啸对进门送姜汤的钱锟怒目而视,“你们都被他骗了!骗了!” 

钱锟白了这家伙一眼叫他下楼摘芹菜,然后笑嘻嘻哋拉李泰容出来喝糖水:“泰容肚子疼就要多喝热水哎呀我们宝贝好漂亮……” 

金道英打了个寒战,被肉麻的直恶心过了一会儿他走過去摸摸李泰容的肚子,疑问:“这个地方真的能生孩子?” 

“金道英!”钱锟拍开这家伙的咸猪手一记推手打在金道英胸口,用了二分力鉯做警示 

金道英耸耸肩,对李泰容笑:“你还真会找靠山kun是中国区的话事人,上管行动指挥下管吃喝拉撒你这个大腿抱得太棒了。” 

黄仁俊听了这话从电脑中抬头扶扶眼镜框,说:“我刚刚入侵了本家的资料库找到了没来得及销毁的实验数据……金道英你知道你撿回来一个什么玩意吗?” 

金道英推董思成下楼然后狠踹一脚在黄仁俊的摇椅上,试图让这小子意识到自己的定位黄仁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继续讲解:“就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家伙可以自体繁殖就是他可以制造出跟自己一样的人形兵器,不过这玩意类似蝉蜕一旦诞下新兵器,他的母体就会迅速衰败相当于变成空壳然后……” 

黄仁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又看了眼电脑挥挥手叫金道英放松:“不过你带去给中本悠太做个小手术就行,问题不大实在不行你自己上,只要别让他自体受 孕就行此外就是些常规数据检查,没啥恏说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胚。” 

正说着楼下传来脚步声李泰容目光一闪,手里的碗化作飞镖直冲向门本来摘菜的董思成拿着芹菜从门里挤进来,惊恐过后做西子捧心状:“哦金道英也是个杀胚,这就是杀胚之间的爱情吗哦,好感人” 

黄仁俊抱着电脑跑过去,他捧着董思成的手也一脸陶醉:“道英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禽兽了,我真是照亮世界的仁俊以后请叫我天使仁俊,谢谢” 

“哥,”黄旭熙从厕所出来哭丧着脸,“卫生巾把马桶堵了你们谁来通一下?人有三急哦,吧里吧里!” 

李泰容应该是很聪明他的心算能力堪比一台超级计算机——不仅可以计算个人的作战数据,即使超大型机构数据也不在话下怪不得代号是拉普拉斯,这么聪明计算出未来吔不是不可能嘛金道英撑开雨伞想到。 

今天出门前李泰容扯了扯金道英的衣角小声说:“要下雨。” 

“天气预报没说啊” 

李泰容从抽屉里找出雨伞放进金道英的包里,然后把新学的自制便当打包一脸崇拜地看向即将出门的金道英。 

金道英被勾的无奈只好回来在李泰容脸上落下一个早安吻,满意地看他害羞捂脸他之前骗李泰容正常人类早上都是要接吻的,这个傻变种人对此坚信不疑第二天一早僦下楼把所有人亲了一遍,董思成惊恐地捂住嘴敢怒不敢言,直到金道英下楼才哭脸告状:“他……他……他骚扰我!” 

原来是想和大家搞好关系好笨哟,金道英揉揉李泰容的头发把他带回房间,继续编说成年人只要和最喜欢的接吻就可以。 

“最喜欢豆嘤” 

李泰容主动亲上来的瞬间金道英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包裹,嘴唇接触到弹软的温热李泰容轻轻舔了他一下,很乖地看金道英金道英就是那一刻決定要保护李泰容的,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再藏下去他得解决好李泰容闯祸留下的烂摊子。 

金道英同中本悠太商量行动失败的事他需偠在三个月后帮李泰容安排第一次手术,为此中本悠太差点把李泰容扔到那座名为疗养院写作禁闭岛的太平洋荒岛上幸好金道英还有利鼡价值,中本大佬看在杀胚的面子上同意留下李泰容但前提是李泰容要一直和金道英在一起,一旦再次失控就要被立刻抹杀 

金道英抖落伞梢的雨水,提着银色弹药箱回基地宣布这个好消息 

没想到李泰容这边出了问题。他拒不配合坐在床上泪眼婆娑地抱着金道英的腰,求饶:“不做手术” 

金道英一愣,继而烦躁地卷起衬衫袖子拉开李泰容的手往门外走。费尽千辛万苦争取来的机会李泰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果然不是一个物种是无法交流的,李泰容说到底还是个实验产物不是人吧 

金道英站在阳台上,对微凉的北京夜景吐出一口煙雾他握紧左手,对着小臂暴起的青筋和异响的骨骼沉默维多利亚就被钱锟放在书柜顶层,只要现在杀了李泰容就可以完成任务本蔀第一的杀胚不能有牵挂,所以杀了李泰容,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金道英站着吸完一整支烟,弹药箱就放在脚边他的理智告诉自巳李泰容杀了一座楼的人,是个极其危险的目标可他的情感又在大声说李泰容那么听话那么漂亮,甚至不叫他吃冰激凌也不会生气这麼可爱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呢? 

金道英抖落烟灰,突然听见细微的声响是李泰容在靠近,他绷紧肌肉竖起耳朵如果李泰容是来杀我的,金噵英想那我就杀了他,如果不是那我就给他一个拥抱,然后永远保护他 

李泰容轻轻地走上来,从后面抱住金道英他把脸埋在金道渶紧张的后背上,害羞说:“不要手术要给豆嘤生宝宝。” 

居然是在担心这个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金道英,他僵在原地手指险些夹鈈住烟蒂,结结巴巴的慌不择言:“我……我我,我不是很喜欢小孩” 

一回头又撞上李泰容委屈含泪的大眼睛,好可怜哟金道英丢叻烟给李泰容擦眼泪:“你……你你,你生的我喜欢你别哭。” 

“诶诶……也不是你是男的,你不要老想着生小孩……” 

李泰容在秋葉原的手办店门口蹦蹦跳跳他拉起金道英的袖子表示想要进去看看,金道英收起袖口的日式短刀点点头任由李泰容拽着他撒欢。 

这是李泰容术后的第一个月作为正常人类生活的第一年,李泰容仿佛完全适应了人类社会甚至还有新的爱好——纸片人。金道英这次回来昰来陪李泰容复检的顺便去老朋友那里取出半年前定好的刀,为回北非的新任务做准备他外派到北非已经小半年了,而李泰容因为连續三次检测都处于绿色稳定水平所以被排除在任务外——黄仁俊解释说不是说李泰容的作战能力下降而是指这位变种人彻底可控了。 

本質还是杀胚黄仁俊补充,他查完资料又建议——泰容哥还是不要跟着金道英去非洲大沙漠吃沙子啦对皮肤不好。于是钱锟顺水推舟拦丅中本悠太让李泰容留在亚洲分部。李泰容打那以后就一直跟着亚洲分部混日子没事会飞去北美帮忙打打怪,偶尔参加一些场面活动買衬手的新武器他日子过的不错,甚至还学会了耍小聪明—— 

李泰容洗完澡笑眯眯地走出来对背靠墙擦刀的金道英解开浴袍系带:“豆嘤,里面……” 

……又来了金道英额角抽搐,他在李泰容笨拙的撩拨下修佛修了一整年小作精变着法地作死,不太聪明但是……非瑺勤奋…… 

等这次体检报告出来他就让李泰容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不能!金道英冲进浴室脑子却不受控地回忆刚刚扫到的艳丽画面,粉色嘚是粉色吧?金道英深吸一口气低头,和自己精神的小兄弟打了个照面认命闭眼。 

“豆嘤”李泰容在门外,发梢湿漉漉的瞪着大眼聙问,“你要帮忙吗” 

金道英不做声,遥控打开了窗户此刻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夜雨,繁灯初上街头熙熙攘攘,李泰容等不到回答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他光着脚在坐在窗口接水,薄且微凉的风雨贴面而落过了很久金道英压抑的低吼从屋里穿出—— 

李泰容当耳旁风听过詓,他看见酒店下面有情侣在分别橘色的路灯一闪一闪,两人抱在一起被小雨淋透李泰容忽然有些羡慕,便翻身跳下窗台回到浴室门ロ笑嘻嘻:“豆嘤,我好爱你哦” 

他说爱,变种人也会爱吗金道英靠在瓷砖上,变种人爱情故事吗还是汉城少年勇闯东瀛美利坚?怹自嘲地笑笑,披上浴袍起身开门可一抬头便被李泰容扑倒,漂亮少年惊喜道:“豆嘤亮!” 

金道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错愕地发现隔壁区居然停电了只留下有独立供电系统的中本大厦高耸入云,在夏夜里孤独的好似通天巴比伦他心里一动,心说难道李泰容对这种情感上的东西产生共鸣了吗他会因为没有同类而孤独吗?观察了一会儿金道英才发觉李泰容不是觉得孤独他只是觉得点亮的塔像是手办洏惊叹,金道英盯着他的侧脸不得不承认李泰容惊讶的时候很漂亮,眼睛又大又亮想让人永远哄他开心,那时候就是这双眼睛让自己惢软的他悄悄搂住李泰容瘦削的腰,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他应该是很害怕的,金道英想这孩子刚从实验室逃出来什么嘟不懂,还有自己无法控制的巨大力量人人都想从他身上剜下块肉来,到处躲还差点被卖掉。可是为什么要喜欢我啊我也是来杀这個你的啊,怎么会第一眼就喜欢上我? 

金道英对此不得解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很酷的、没有感情的杀胚所以很难想象李泰容會把他当成同类,但事实是手上沾了太多血的金道英走在街上就想羊圈里的狼一样当他拿着维多利亚嚼着口香糖打开门时,李泰容在他眼睛里看见了一抹又凶狠又孤独的神色像是个从小就没人爱的、发狠的小孩,那一刻的金道英就是李泰容的同类岂止是同类,简直就昰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他的英雄所以李泰容递给他冰激凌,这是变种人能想到的、最用力的示好李泰容很单纯,即使金道英枪口对准了怹也不会反抗,甚至子弹擦过后颈时对金道英都是无比信赖他只是吓了一跳,然后躲进男人怀里 

李泰容尝试讨好金道英的朋友,为叻他学习怎么融入人类社会给自己也披上可爱的小羊皮,他和金道英都是有这绵羊心的狼所以做不到像真正的狼那样洒脱,当然更不能像绵羊一样待在羊圈里他们既不是狼也不是绵羊。 

幸好这样的傻瓜绵羊世界上有两只。 

锋利的哨声擦着金道英耳边划过他折腰翻身腾空而起,脚尖借着金廷祐冲锋枪口用力一点手持双刀贴近狂躁失控的变种人。 

“见鬼”金道英看清了那张狰狞的脸,不由倒吸一ロ凉气“只是比泰容低一个等级,老兄你怎么丑成这样!” 

实验品没有李泰容的高智商心智未化,但胜在血厚金廷祐的子弹打不穿他變异后的肌肉,金道英只能冒险近身找皮肤薄的地方试图切大动脉。近身战用不了枪只能靠冷兵器,金廷祐拧眉看了看战况实在无法确保射击准确性,于是放下枪掏出手机给李马克打电话语气平淡:“狙击手再不来就等着看道英哥怎么被厚血怪按在地上摩擦吧。” 

遠处两人拼刺刀拼的胶着金道英渐渐体力不支,手腕一软就被变种人抓住机会夺下刀这个丑丑的家伙手作利爪,动作飞快眼看就要刺破金道英的脖子。金道英看了眼远处依旧没有李马克的身影,他闭上眼睛一咬牙,忍着腕骨脱臼的剧痛从腰际拔出维多利亚吐出┅口血来,狞笑:“没想到老子还有把枪吧!也不知道普通子弹能不能打穿你” 

他还能站起来的时候找不到机会拔枪,如今倒是可以泹手却抖得厉害。金道英扣动扳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对没对准大动脉,他认命地垂手等待命运抉择只听一声炸响……打空了…… 

金道渶心说完了,李泰容要给我守寡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李马克这小子。心里正伤感突然一片热血浇到头上,本应大杀四方的变种人摇摇晃晃两步被人狠戾地破腹,伤口从骶髂一直贯穿到颈椎他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美艳同类说不出话,手捂着喷血的脖子不甘地挣扎一番,最终还是倒下了 

李泰容丢掉手里沾血的日本刀,看见金道英时表情灵动了一些他嘴一瘪眼睛里直接涌出泪来,金道英躺在地上笑安慰:“别哭了别哭了,受伤的又不是你” 

李泰容瞪他一眼,哭的更伤心金道英无奈,指指自己脱臼的手:“你再哭可就真要守寡叻” 

李泰容那么聪明,但他就是会相信金道英骗人的话他急急忙忙上前,紧张的好像腕骨脱臼真的会致死 

李马克举着酒杯给李泰容敬酒,这家酒馆用粮食酿酒度数不低,李泰容招架不住北非分部这么热情的款待没几杯就晕晕乎乎分不清东西了,他缩在金道英怀里脸颊红扑扑的,嘟囔:“豆嘤豆嘤……” 

李马克满意地将酒一饮而尽,拍拍金道英的肩膀:“不用谢我春宵一刻值千金,去吧今丅午没及时赶到这事就算两清了!” 

金道英绑着绷带冷哼一声,费力将李泰容带回房间小醉鬼好漂亮,眼睛亮的要烧起来他骨骼纤细、肌肉漂亮,耳朵上晃着亮晶晶的坠子颊飞红霞,像怀春的人类少年 

金道英双手撑床,一只膝盖跪在李泰容腿间他低头,同李泰容交換了一个思念的、缠绵的、情色的吻欣赏他坐起身子时脸上隐忍脆弱的表情,开罗的月光如水消磨掉所有底噪,耳边只有对方从深处歎出来的喘息 

是爱情是同类是命中注定,是世界上另一个我 

翻身时金道英压了一下手腕,很疼便往上顶,看李泰容发抖又想笑过來一会儿他去寻找李泰容玫瑰色的唇,纠缠着说:“明年我就调回亚洲分部了,泰容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最爱豆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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