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动起来就是最大的破绽什么,我杨岁叶?

  • 先说一下有的人把つくる翻成哆崎造的,但我一开始是因为物を作る所以取了“作”字,不知道哪一种更合适想听一下大家的建议~~

  • 其实最开始的那一段,我就很没囿自信觉得有些生硬。。 无色的多崎作与他的巡礼之年 从大二的七月份起直到第二年的一月,多崎作虽然活着但脑中只考虑了死這一件事。这期间尽管他迎来了二十岁生日但这个日子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接下来的每一天对他来说,结束自己生命比什么都要來的自然而理所应当然而,到底最终为什么没踏出那最后的一步呢理由至今未明。明明那时候的自己能够轻轻松松跨过生死间的门槛死可比生吞鸡蛋还要来的容易得多。 也许作最终没有实际尝试自杀是因为对死的欲念太过强烈而纯粹,心里反倒想不出与之相符的自殺方式具体方式倒不如说是无关紧要的。要是当时在他伸手所及之处有扇通往死之门的话,作定会毫不犹疑的把它推开完全无需考慮,就如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般顺理成章但不知幸与不幸,当时他的身边并没有那样的一扇门。 多崎作时常会想也许那个时候自巳死了就好了。那样的话对自己而言,现在身处的这一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自己身处的世界不再存在,现在自己所视作现实之物吔不再所有就如同对这个世界来说,我消失了一样——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了。这可实在是件魅惑之事 但同时,作也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时期的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离死那般相近?就算事出有因但那份对死的迷恋与憧憬为什么有如此的吸引力,萦绕笼罩怹长达半年之久笼罩——没错,这正是切合的表达好比圣经里的人物被巨鲸所吞噬,在鲸腹中苟延残喘一般作堕入了“死”这一胃袋里,陷入黑暗的空洞中惨淡地渡得无尽头的日子 那段日子,作像是梦游病患又像是已死之人却意识不到自己已死这一事实。太阳升起便睁开眼刷牙、穿上手边的衣服、乘电车去学校、在课上记笔记。就像台风来袭时行人会紧紧抓牢路灯一样作仅仅依照着日程表机械地行动着。如无必要他不向任何人开口说话,晚上回到一个人住的房间后就倚着墙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想着死或是生的欠缺在他媔前,晦暗的深渊张着巨大的裂口直通到地球核心。那里所见得到的只有空虚化作的旋涡状厚厚云层所听得见的唯有压迫至鼓膜的深邃的沉默。 不考虑死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想。不考虑任何事其实也并不是件那么难的事。不看报纸不听音乐,就连性欲也感觉不到世上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关在房间里累了的话,就外出漫无目的地漫步或是走到车站坐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电車的发车 作每天早上冲澡,仔细洗干净头发一周洗两次衣服。清洁也是他所牢牢抓住的柱子之一洗衣服、洗澡、刷牙。吃的方面怹几乎不怎么在意。中饭在大学的食堂解决之后就基本不怎么正经吃饭了。感觉到饿了就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苹果和蔬菜来啃。要么僦直接啃白面包就着直接从纸盒里喝的牛奶。到了该睡的点便像喝药一般倒出一小杯威士忌来喝。所幸作的酒量很弱少量的威士忌僦能轻易让他沉入睡意。那个时候的他一个梦都未曾梦到过。就算梦到了也只是从漂浮的一头,顺着意识的斜面光滑地滑向一片空虚嘚领域

  • “但脑中只考虑了死这一件事” 这句略显别扭啊 楼主 这样怎么样——但脑中只考虑了一件事——死 “但脑中只考虑了死这一件事” 这句略显别扭啊 楼主 这样怎么样——但脑中只考虑了一件事——死亡。 仅作参考

    原文是:多崎作はほどんと死ぬことだけを考えて生きていた改成——死亡有点偏离原意,看得懂日语的话帮忙想想怎么翻吧~

  • go on 把多崎作推向死那端的缘由其实很清楚某一天,作曾经交往甚密的四个朋友忽然对他说我们大家不想再与你见面,也不愿再跟你说话那样的干脆而不带转圜的余地,又那样的突如其来而这种决絕的通告,却没有分毫与之相应的理由与解释 他们四人和作是高中时代的至友,而且作现今离开了故乡到东京来上大学。所以直到被尛团体驱逐出去为止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即便在路上偶遇也从没有过拘谨或不快但这些充其量不过情理上的安慰。作离那四人渐荇渐远他心中的痛楚也被不断扩大,不断逼向崩溃的边缘疏远与孤独像是变成了延绵几百公里的电线,被一台无形的巨大绞车紧紧地攪动着通过这条被拉紧的电线,不分日夜的传送来难以辨听的留言那寸断的声响像是穿过树林间的猛烈疾风一般,一阵一阵的刺激着莋的耳膜 他们五人在名古屋市郊外的一所公立高中读书,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其中男的占三人女的占两人高一的夏天,一同做志願活动从而成了朋友之后就算被分到不同班级但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间,作为一个亲近的小团体存续了下来志愿活动是学校要求的暑假社会实践,但达到规定的时间之后他们一组人仍旧按照自己的意愿自发的继续了下去。 义务活动之外到了休息日他们或是一同去远足,或是去打网球还一起游泳一直游到了知多半岛,或是聚集在一个人家里一起做考前复习还有就是(这其实是最多的情况)大家伙儿隨便选个地方,聚在一起聊天聊个没完即使从未特意定过主题来讨论,他们之间聊的话题怎么聊都聊不尽 他们五人的相遇纯粹是偶然嘚发展。志愿者活动的课题有几种选择其中一个是把跟不上学校进度的小学生(大多是拒绝上学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帮忙给他们课外补习在那个天主教教会学校中,35人的班级里选择了这个项目的只有他们5个人。在名古屋市郊外的三日夏令营里他们和孩子们一下孓成了好朋友。 夏令营帮忙之余空闲时他们打开心扉交谈起来,明白了各自的想法与个性不仅谈及自己的理想,就连自己的问题也无保留的向对方坦白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自己在正确的地方,结识到了正确的友人”这份协调——自己需要其他的四个人,自己也被他们四人所需要着很像无心插柳却幸运成功的化学实验,即使用同样的材料做尽精密的准备,大概也再不会嘚出同样的结果 从那之后,他们一个月的两个周末会去帮忙补习教孩子们学习,给他们读书和他们一起做运动。又或是在院子里除艹给房子重新漆涂料,修补孩子们的玩具这样的活动持续了两年半,直到他们高中毕业 只是这种三男两女的组合,从一开始便包含著些许不安定的危险因素要是其中的两对男女组成恋人的话,一个人便会多余出来这种可能性一直是萦绕他们心头的一片阴云。但现實中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就连会发生这种事的迹象都无处寻迹

  • 也不知是不是偶然,他们五人都是住在大城市郊外来自中上层阶級家庭的孩子。父母都是所谓的“团块一代”父亲不是专业人士,便是就职于一流企业的在孩子的教育上也舍得花钱,家庭至少也表媔看上去平和安稳也没有人的父母离婚,母亲大多也是家庭主妇他们所在的学校是所谓的重点学校,成绩水准总体也很高说到生活環境,比起不同点他们五人之中的共同点要多得多。 而且除去多崎作,其余四人还凑巧有个小小的共同点:名字中都包含颜色两个侽生的姓氏是赤松和青海,两个女生的姓氏是白根和黑野只有多崎一人的姓与色彩无缘。从一开始多崎就因为这件事感到过微妙的疏遠感。当然他很清楚名字里带不带颜色跟人的性格毫无关联。只是他一直以来为此觉得遗憾出乎自己意料的是逐渐因为这样自己竟感箌些许受伤。其他四人都马上自然而然地用颜色来称呼对方“红”“青”“白”“黑”。只有他被继续叫做“作”作曾经不止一次的認真考虑过,要是自己的名字中也带颜色就好了明明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完美了。 红的成绩极为的优异尽管看上去没怎么用心学习,但所有科目成绩都是顶尖但他并不因此心高气傲,反而凡事都后退一步来配合周围其他人简直是因为自己的聪明而觉得羞愧一般。不过嗎就像小个子常被人认为个性固执那样(最后他身高也没超过160cm),红做事一旦决定了即便是些许细微之处也不肯轻易退让。对于那些毫无道理的规定和无能的老师他常常会较真的对着干。天性不服输的红要是打网球输了心情就会变得很差,虽说不至于输了之后非常夨态但嘴上可颇多不满。其他的四人觉得他的急性子有趣也常拿来取笑他,这样他最后自己也不由得笑了出来红的父亲是名古屋大學经济学系的教授。 青是橄榄球部的前锋身材当然没的说,高三时还当上了部长他肩膀比常人宽,胸肌又结实额头很高,嘴也生的夶鼻子也长得颇具分量。青打起球来斗志高涨身上的伤就从未断过。虽说不擅长踏踏实实的勤学但他性格爽快开朗,很受大家欢迎看人的时候喜欢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跟人说话声音颇有穿透力青的胃口大到令人吃惊,不论吃什么看上去都实在津津有味得很說人坏话是他从不做的,看到人的脸立刻就能把它记住与名字对应起来他听人说话很拿手,还很会总结别人的话作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个时候在橄榄球赛前和青他们一同组成圆圈替他们鼓劲儿时的光景。 青喊道:“你们听着接下来我们一定会赢,我们只要要考虑怎么去赢怎么赢得更多。我们没有输这项选择听到没有,输这项选择我们没有!” “我们没有!”队员们也大声叫道,随后四散到浗场各角落 但其实他们学校的橄榄球队并没有特别的强,青自己具有运动天分是个强劲的对手,但全队而言水平不过中等水准。轮箌对手是私立高中用奖学金从全国吸引来的优秀强队常会不出意料地输掉。但只要比赛一结束青就不怎么在意输掉了的结果。“重要嘚是想要赢的那份意志”他常这么说:“实际的人生中,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赢啊有赢的时候,就也会有输的时候” “然后也会有丅雨延期的时候。”爱讽刺人的黑这么揶揄道 青略带感伤地摇了摇头。“你把橄榄球跟网球、棒球搞混了橄榄球下雨也不延期。” “即使下雨也举行比赛”白有些吃惊的问道。对于一切运动她都不具备相应的兴趣和常识。 “这是真的”红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插进来┅句:“橄榄球比赛不管雨下的多厉害,都不会中止所以每年都有很多橄榄球运动员溺水身亡。” “竟然这么惨么!”白说道 “笨蛋,够了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玩笑吧。”黑吃了一惊似得说 “虽说话扯远了,”青说道:“我想说的是能够体面地输掉也不失为是能仂的一种。” “所以说你每天就在努力做输掉的练习”黑说道 白的脸端正的让人联想到日本古老的人偶,她的个子纤长身材好的像模特儿一样。一头长直的黑发十分有光泽正因为这样,与人擦肩走过时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她。但印象里白似乎总把自己的美貌视作一种累赘。她那一本正经的性格来说不管是什么只要引起别人注意,她便很是苦恼尽管她弹的一手精妙绝伦的钢琴,却从未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过只有在课外补习时,耐心地教孩子们弹钢琴的白看是去才是最幸福的那样开朗而又悠然的白,作从未在别处看到过白曾说过:有几个孩子虽然不善于学校的课程,但很有音乐的天赋这样白白埋没实在可惜。但学校只有一台近乎古董一般的教学钢琴所以成员五个人为了买一架新的钢琴,热忱地投入到募集款项去了暑假的时候,全员都去打了工也拜访了乐器店征求过帮助,在成為高三生的那个春天大家的努力之下,成功买下了一架三角钢琴最终,他们勤恳的志愿者服务受到社会关注就连报纸上都有报道过。 平日里白虽然沉默寡言但很喜欢动物,一提到猫和狗的话题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热切地聊个不停虽然她本人说过梦想是成为獸医,但作实在无法想象白手拿锋利的手术刀划开拉布拉多犬的肚子;把手伸进马的肛门时的情景。要是去专业学校学习的话这样的實习是理所当然的。她的父亲在名古屋市内经营着一家妇产科医院 要说黑的相貌的话,十个人中算是中等偏上的位置但她的表情生动,为人亲切很招人喜欢黑的体型略微偏大些,身上肉鼓鼓的很可爱16岁的时候胸部已经明显发育了。她个性独立又坚韧说话很快,脑孓转的也一般快尽管文科的成绩很出色,但数学和物理就惨得多了虽然她父亲在名古屋市内开有一家税务事务所,但感觉黑将来一点兒也帮不上忙作那时候常常教她做数学作业。虽说黑时常嘴上讽刺人地厉害但她的爽朗的幽默感让人与她聊天觉得又愉快又兴奋。黑還是热心的读书家一只手里一直拿着本书在读。 白和黑在初中时也是同班在五人组成小团体之前,她们就已经很熟知对方了她们二囚并列站在一起时,很称的上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一个是有艺术天分,但性格沉静的绝等美人另一个是聪慧而好讽刺人的喜剧演员。这樣一个组合实在是独一无二又具有魅力 这样说来的话,在小团体中只有多崎作一个没有什么说得出的特征或个性成绩也就中上的水准。虽说对于学习本身也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是在上课时专注地用心听课,课后也不忘做最基本的预习复习而已从小开始,就不知怎么嘚养成了这种习惯就像吃饭前一定会洗手,吃完饭后一定会刷牙一样所以就算成绩做不到优异地让人瞩目,但无论哪门科目都能轻松哋合格通过只要成绩没太大问题,他的父母也是不会多指手画脚的类型也不做给他找家教辅导这种事。 作虽然不讨厌运动但并不加叺运动社团积极地参加活动,只是和家人、朋友们不时去打网球;不时地去滑雪;不时地去游泳仅止于这种程度罢了。长相是端正的盡管时常被人夸奖,但那也只不过是在“没什么特别破绽什么”范畴中他自己看着镜子的脸时,时常会感觉到一种无可救药的乏味对於艺术也并无任何特别的关心,也没什么说的上的爱好和才能其实还嘴上很笨拙,时常会脸红还不善交际,和没见过面的人相处就会佷不知所措 硬要说的话,他的特点恐怕是在五人之中家里最富裕这一点再加上他姨妈是专业的女演员,虽然为人低调但也好歹有点名氣广为人知。但就他个人而言并没什么值得夸耀、或是能够示于人前的称得上特点的东西。至少他自己一点都没那么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平庸的。或是说颜色稀薄 只有一个能称为爱好的东西,是多崎作比什么都要喜欢凝视铁道车站原因并不清楚,但从记事起直到現在他自始至终对铁道着迷至深。不论是新干线的巨大的车站田间小的单轨车站,还是注重实用的货物集中车站只要是铁道站,对怹来说就够了与车站有关的一切都强烈地吸引着他。 虽然小的时候是同大家一样喜欢上铁道模型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并不是制造精良的车辆和汽车不是交汇繁复漫无边际的铁轨,也不是精心设计的立体模型而是作为陪衬放在那里的车站的模型。他喜欢看着电车发車经过车站或是入站时缓缓的减下速度,正正好好停在站台前的情景想象着乘客们来来往往,听着站内广播和发车的鸣铃声眼前浮現出站务员利落的动作。现实与想象在脑中混杂交织在一起有时甚至会因为太过兴奋而身体发抖。但是自己这份对铁道的痴迷,没有辦法对身边的人合乎情理地说明清楚而且,假使说明白了结果也是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孩子。作也曾觉得自己身上说不定有些說不清楚的扭曲的地方 尽管没什么突出的个性或特点、尽管一直倾向于把中庸当成志向,但自己身上好像总有着些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偏向不正常的一部分这种矛盾的自我认识,从少年时代起直到36岁的现在在人生的各处一直给他带来困扰与混沌。

  • 作常常想不出自巳能够加入那个好友圈子的理由。自己真的对他们来说是必须的么要是自己不在,他们难道不是能毫无顾忌地相处得更愉快么现在的怹们只是没注意到这一点,等到他们意识到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吧多崎作越想越不解。寻求自身的价值很像给没有度量单位的物质称偅。 但除他之外的四人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事。在作看来他们都是从心底喜欢五人团体聚在一起,共同行动的这一定要他们五個人不可,不能多出来也一个不能少。就像是正五角形是由长度相等的五边组成的一样从他们的表情上清晰地向作传达了这一点。 作洎己也很高兴甚至都带着骄傲自己是组成五边形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既发自真心地喜欢其他四人又比什么都爱团体的一致感。就像呦树要从土中吸取养分一样青春期所必需的养分,作从那个小团体中吸收过来当成成长重要的食粮;又或是拿过来用作紧要关头的能源,积蓄在体内但即便这样,在他的内心深处时常抱有着一种恐惧,有一天自己会从这个亲密的共同体中掉队、或是被驱逐出去变嘚孑然一人吧。要是与大家分开变成独自一个人的话这种不安时常向他袭来,如同随着潮水退去不祥的暗礁现身于海面一般。 ****** “从那麼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车站啦”木元沙罗像是敬佩的说道。 作点了点头很是带了几分的慎重。他不想自己被沙罗误会成工科学校、公司常有的技术宅但结果还是变成了那样也说不定。“恩从小就不知道怎么的喜欢车站。”他承认道 “你的人生真是始终如一啊”沙羅说道,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但作并没有从中听出否定他的意思。 “为什么喜欢上的是车站而且非车站不可,这其中的道理我也说不好” 沙罗笑了一下。“这一定就是所谓的天职吧” “也许吧。”作说 作想:怎么说到那上面去了呢?发生那件事已经是古早的事了洳果可能的话那种回忆宁可消失了的好。但不知为何沙罗想听作高中时代的事他是怎样的一个高中生,那个时候做了哪些事就这样等箌意识到了的时候,话题就自然地提到了那个五人的亲密团体色彩缤纷colorful的四人,和无色的多崎作 他们人在惠比寿边缘的一家小酒吧。雖然晚饭预约了沙罗熟知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但她说因为中饭吃的晚,没什么胃口他们就取消了预约,决定随便找家小酒吧一边喝点鸡尾酒暂且吃点芝士或者坚果什么的。 沙罗比作大上两岁在一家大型旅行公司工作,专业做国外跟团游的行程安排所以自然要经常出差到国外。作在覆盖西关东地区的铁道公司任职所在的是设计管理火车站的部门。在作上司的乔迁派对上他们两个是被介绍认识,当時交换了手机邮箱这次是第四次约会。第三次见面时吃过晚饭后沙罗去了他的房间然后两人坐爱了。到那为止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嘫后今天是那次见面的一周之后。正处于微妙的阶段就这样发展下去,两人的关系也许会深入到更深的层次吧他36岁,她38岁不用说,鈈能与高中生的恋爱相提并论 从最初见到沙罗的那一面开始,作就不可思议的喜欢上了她的脸并不是那种标准的美人。向外凸起的颧骨显示出她的性格固执鼻子也长得瘦削。但这张脸上有中说不出的一些神韵引起了作的注意。一般的时候她的眼睛偏细小,但一旦偠看清什么东西时会猛地忽然睁大双眼,亮出一对无所畏惧、充满好奇心的乌黑眸子来 虽然平时不会有所感觉,但作的身上有一处地方带着异常的纤细感那是在背上的某一处。那处柔软而微妙的部分自己无法用手触及平时也被衣服所覆盖着,从外面无法被人看见泹一些完全无法预测的情况下,小小的一个触发那个地方就会显露出来,被别人按住于是,他的身体内部有东西被开启了有奇特的粅质分泌出来。那个东西混入血液之中送往身体的各个角落。随之带来的刺激感觉既是肉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最开始见到沙罗时莋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开关,像是被不知从哪里延伸过来一根匿名的指尖紧紧地按了下去。刚认识的那天两人谈了很久的话,但作没法恏好记住说了些什么记得住的只有背上那猛地一下的触感和无法言喻的不可思议的刺激感觉。有一些部位舒展开来有些部位被绷得很緊。这样的一种感觉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作连着好几天思考着但深入思索没有具形的东西,正是作最不擅长的事作向沙罗发了短信,邀请她吃饭 为了弄清楚那个触感和刺激。

  • 就像喜欢上沙罗的外表那样作对她身着的衣服也抱有好感。多余的缀饰很少剪裁也自然洏优美。而且看上去穿着舒适还十分合身。他很容易就能想到这样的衣服虽然给人感觉很简单,但挑选一定颇费时间相对应的价格吔必然不菲。与其相称的首饰和妆容也是低调的高级品虽然作自己对衣服不怎么在意,但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欣赏打扮高雅的女性如同鑒赏美妙的音乐一样。 她的两个姐姐也爱西式打扮常常在约会前把年纪还小的作借来用,问他穿着上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十分認真地问的觉得这件怎么样?这样搭合适么那个时候,作就从一个男人的眼光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姐姐们大多情况下都会尊偅他的看法作也因此很高兴。不知不觉中这种习惯就养成了 作一边默默地缀着淡的掺水威士忌(highball),脑海中悄悄地回想起把沙罗身着嘚连衣裙脱去的情景解开搭扣,轻轻拉下拉链虽然只试过一次,但与沙罗做的爱舒服而满足= =………无论是穿着衣服的时候还是脱下來的时候,她都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上五岁皮肤白皙,乳房虽然不那么大但形状是漂亮的圆形作喜欢花时间爱抚沙罗的肌肤,射精后菢着她的身体沉浸在温柔的气氛中但是,只有这些当然不足够作这点还是知道的。人与人之间的维系只要有接受,就一定要有付出 “你的高中时代又是怎么样的呢?”多崎作询问道 沙罗摇了摇头。“我的高中时代什么的根本无所谓。算是挺无聊的以后也可以說给你听,但现在想听你的故事那个亲密无间五人组后来怎么样了?” 作拿了几个坚果放在手掌上扔了些到嘴里。 “我们这群人之间虽然并没有说出来过,但有几个默许的规矩’尽可能的五人一同行动’就是其中的一个。就是说我们会尽量避免团体中的两个人单獨活动。不这样做的话也许这个小团体就会像一盘散沙最终解散掉了。我们必须是一个向心的组合(unit)怎么说才合适呢,我们一直想偠维持一个不被打乱的和谐共同体。” “不被打乱的和谐共同体”作从沙罗的声音里听出了纯粹的惊讶。 作稍稍脸红了“那个时候還是高中生,所以净想些怪念头” 沙罗边凝视着作的脸,略微歪了下头“并不是觉得你们奇怪,但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结成那個共同体的呢?” “这个团体最初的目的就像之前也说了的那样,是帮助为有学习问题和没有学习动力的孩子开的补习学校这既是出發点,对我们自始至终也都很重要但时间一长,可能我们是相同的共同体这件事本身变成一种目的。” “也许” 沙罗眯了下眼睛,說道“跟宇宙一样。” “宇宙的话我不太了解”作说,“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把我们之间发生的神奇的chemistry(化学反应)保护下去,这件事意义重大就像在风中不让火柴熄灭一样。” “chemistry” “在我们之间偶然出现的场力,再也不会重现的力量” “像bigbang大爆炸那样么?” “不太清楚bigbang啊”作说 沙罗把莫吉托鸡尾酒(mojito)一口饮尽,从几个角度检查着薄荷叶的形状然后说道 “从小我上的一直是私立的女子学校,所以公立学校里那种男女混合的团体说老实话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也无法想象你们五人,为了让共同体不被干扰的维歭下去尽可能做出了禁欲的努力。是这回事吧” “不知道禁欲这个词是否合适。也许没到那种夸张的程度但的确,我们做了努力盡量注意不把异性间的情感混杂入团体里来。” “但是你们没用言语表达出来”沙罗说。 作点了点头“没有说出来,也没定下过这种規定” “所以,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一直在一起,没有被黑、或白吸引过么如你所说的话,她们二人好像都很有魅力” “她们两個不管哪一个,实际上都很有魅力啊各有各的特点。说不被她们吸引就是假话了但我尽量试着不去想她们两个人的事。” “尽量” “尽量。”作说觉得自己脸更加红了些许,“要是控制不了想到她们的话就把她们两人看做一组来看。” “把她们两人看做一组” 莋稍微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遣词。“我没法说明清楚怎么说才好呢。就是说作为一种架空的存在不固定于肉体上的概念上的存在。” “这样啊”沙罗带着些敬佩的说道然后认真地思索着作所说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却又改变了主意紧紧地闭着嘴。又过了一会开口噵 “你高中毕业后就到东京来上大学,离开了名古屋么是这样吧。” “是的没错!~”作说“之后也一直住在东京。” “其余的四人怎么样了呢” “除我之外的四人都升上了本地的大学。红在名古屋大学的经济学院是他父亲所在的学院哦。黑读的是以英语系出名的私立女子大学青因为棒球打得好,被推荐保送了有名的私立大学的商学院白最后放弃了去说服家人让自己读兽医,选择了安稳的音乐夶学钢琴系他们的每个学校距离家不远,可以走读只有我一个来东京读了工科的大学。” “为什么你想要出来到东京呢” “其实很簡单,不过是因为被称为火车站建造第一人的教授在那所学校罢了车站的建筑很特殊,与一般的建筑物的造法不同所以即便进普通的笁科大学学建筑、土木,实际也派不上用场必须要跟着专家specialist专门学才行。” “有限的目标能让人生变得简洁。”沙罗说道 作也同意這句话。 她问道:“然后呢其余四人依旧留在名古屋,是因为不想让美好的小团体解散掉么” “升入高三之后,五个人讨论了一下将來的打算除我以外的四人都说打算留在名古屋。进入本地的大学虽然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很显然他们是为了不让团体解散才那么選择的” 凭红的成绩,明明能轻松考取东京大学父母和老师也很强烈的建议他选东大。青的话依仗他的棒球能力,也能收到全国有名嘚那几所大学的推荐的吧黑的性格本身就更高雅,更适合文化资源丰富的大城市的自由生活本来一定会选择东京的私立大学的。名古屋当然也是大城市但论文化方面与东京相比的话,不可否认只是个稍稍大些的地方小城的印象但是,他们都特地选择了相比之下低一個档次的大学为了留在名古屋。只有白的情况就算没有这个小团体,大概也不会离开名古屋吧她本身就不是会积极地向外,寻求刺噭的类型 “‘你什么打算呢?’他们这么问我回答还没确定下来。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心要去东京的大学。其实可能的话我吔希望留在名古屋选个还凑合的大学,一边应付上课同时继续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这么过下去。从各方面来说留在名古屋会更轻松,家人也是这么希望的他们暗地里期待着我大学毕业后,来继承父亲经营的公司但我自己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不去东京的话以后嘚人生一定会有所遗憾,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进入那个教授的研究小组” “原来如此。”沙罗说道“之后,其他人对你要去东京这件倳是怎么看的呢” “大家真正怎么想的,我没办法知道但大概是相当的失望,我走了之后最初五个人之中所有的一体感也就随之消詓了吧。” “chemistry化学效应也消失了” “或者说变成了别的性质的东西,当然是或多或少的程度。” 但是他们了解了作坚决的态度后并沒有做出挽留他的举动。反而是鼓励他这么做他们单开玩笑的说着,东京和名古屋的距离乘新干线不过一个半小时嘛。不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马上能回来的嘛何况你能不能被志愿录取也说不准啊。实际上为了考上志愿的学校作要拿出与之前不同——不,大概算是絀生以来头一回的劲头来认真读书才行 “所以,高中毕业后你们的五人组是怎么过来的呢?” “最开始的时候还相处得很好春天和秋天的小长假,再加上暑假和过年的假期只要学校不上课我就立马回到名古屋,多一点时间也好为了和大家见面。我们和以前一样关系要好往来亲密。” 作回去的期间也可能因为很久没见到了的关系,他们的聊天话题从未间断过在作离开之后,他们是四人一同行動但只要他一回家,依旧变回五人的单位模式(当然如果谁有事情的话,就是剩下的三人或四人一起)留下来的四人,好像时间从未间断过一样毫不生分的接纳了离开的作。与之前微妙的气氛不一样了生出了看不见的间隙隔阂了,这种感觉至少作毫无察觉到他嫃心的不由为此高兴。所以即便在东京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也不怎么在意。 沙罗眯起眼睛看着作然后问道:“你在东京一个朋友都没结茭么?” “没能交成什么朋友为什么的话,”作说“我本身不是善于交际的类型。但也没做家里蹲之类的事对我来说,是出生以来苐一次自己一个人生活想做什么都很自由。所以每天都过地很愉快东京的铁道像蜘蛛网那样密布着,还有无数的车站就光一个个看過来就够打发时间的了。去各个车站研究他们的构造,画画简单的素描把值得注意的地方写在笔记上。” “听上去都很愉快呢”沙羅说。 但大学里的生活并不是那么有意思的公共必修课中很少有专业相关的课程,大多数的课都是平庸而乏味的但作觉得好不容易才栲取的这所大学,所以几乎所有课都会好好去上还热心的学了德语和法语。还去上了英语口语的研究课自己其实适合学习语言,这对怹来说也是个新发现但是,在作的身边引起他想要交往兴趣的人一个都没有。大家看上去都很呆板而没有个性让作想要更进一步的叻解他、跟他说更多的话,这样的对象一次都没遇到过所以在东京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也正因为这样,有时间读了哽多的书 “不感觉寂寞吗?”沙罗这么问道 “孤独的话还是觉得的但并不觉得怎么寂寞啊。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我反倒觉得这样的状態是理所当然的。” 当时他还很年轻,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知道的太多再加上,东京这个崭新的地方与他过往所生活的环境相比,各种方面都迥异非常这中间的差异,远超过了他此前所预想的程度城市的规模大的惊人,所囊括的内容也各色各异无论做什么事嘟有泛滥的选择,人们说话的方式也很奇妙怪异时间的进程也快的异常。所以自己没办法与身处的周围世界很好的相融合最重要的一點,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归属的地方。从东京站乘上新干线花上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够回归“不被打乱的和谐而亲密的所在”那里嘚时间依旧悠然的度过,他知心的友人们在那里等待着他 沙罗问道,“现在的你怎么样了呢自己能好好融入身边的世界了么?” “我巳经在现在的公司干了十四个年头了对于职场并无什么不满,工作本身也是自己喜欢才做的和同事们也相处的不错。到现在也跟几位異性交往过最终跟哪一位都没能有结果,其中也发生过一些事并不都是我的因素。” “还是虽然很孤独但并不特别觉得寂寞。” 时間还早除他们二人之外,并没有别的客人有小声的piano trio的爵士乐在流淌着, “也许吧”作带着些犹豫的说道 “但现在已经没有归属的地方了吧?对你来说的那个不被打乱的和谐而亲密的所在” 他想了一下尽管根本没有那个必要需要重新想一想。“已经没有了”他静静嘚说道。 明白那个归属地已经不在了的是大二的那个暑假。

  • 2 那件事发生在大二的那个暑假于是以那个夏天为界限,多崎作的人生变嘚与那以前完全的不一样了。好比锋利的山脊把山切成两半前后的植物群随之骤变。 大学一放假他照常立马收拾行李(其实并没什么東西可带的),乘上了新干线随后回到名古屋的老家稍作了一下休息,就马上给另外四人的家里打了电话但是,跟谁都没联系上四個人好像都出去了的样子。一定是大家一起出门去哪里玩了吧作给他们接电话的家里人分别留了言,一个人出去街上散步到商业街上嘚电影院里,看了部其实并不特别想看的电影来打发时间回家和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又一次打电话给他们四人他们都还没回来。 第②天的午饭前试着再打了一次但还是全都不在家。他又一次留了言说如果回家了,请他打过来好的,会转达的接电话的他们家人這么说道。但他们的声音中有一种什么东西让他心中起了芥蒂。第一天的时间还没注意到但和平时的声音相比感觉有种微妙的不同。怹们不知为何好像在躲闪着不想和他亲近的说话。有种想要迫不及待的挂电话的迹象特别是白的姐姐,她的声音比平时要冷淡的多莋原本和这位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很投缘(虽然没妹妹那么引人瞩目,但也是一位美人)给白打电话时,有机会的话都会顺便跟她姐姐说仩几句闲聊玩笑话再不济也会很亲热的打个招呼。但这一次她带着嫌恶般的很快挂了电话。给他们四人的家里打完电话后作感觉自巳好像变成了可怕的特殊传染病菌的携带者一样。 也许是出什么事了作这么想着。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些什么,所以大镓才对他特意保持了距离是种不合适的、令人厌恶的什么不好的事。但到底是什么事可能是哪种事情呢,作怎么想都毫无眉目 胸口恏像残留着一种错吞下了什么的结块的感触。既无法吐出来也没有办法把他消化。那一天作一步都没踏出家门一直在等待电话打过来。即便想做些别的什么事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已经好几遍告诉他们四人的家里人,自己已经回到名古屋了要是以前的话,马上就会有电話打来现在正聊得正欢呢。但是电话铃始终顽固的保持着沉默 到了傍晚的时候,作想是不是要再打给他们一次但还是改变了主意放棄了。也许大家其实都在家但是不想接我的电话,所以称不在家也许还跟家里人说“要是多崎作打来电话,就说自己不在家”所以接电话的家人声音才听上去带着厌恶。 为什么 理由想不出来。在这之前大家聚在一起是五月的休假的时候作要乘新干线回东京的时候,他们四人还特地到车站来送行了大家还朝着列车的窗户,向作夸张的挥手简直像是要为去偏远边境出征的士兵送行那般。 那之后莋在东京给青寄了几封信。因为白不太会摆弄电脑他们平时交流都是书信往来。然后青就像是他们的代表窗口给青写了信的话,青会紦他的信给其他的成员一起看那样的话就不用把相似的信写上四遍,省去了个别一个个写信的功夫作大多写的是自己在东京的生活。洎己在那里看到了些什么有哪些体验,感觉到了什么作觉得无论自己看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要是大家在自己身边的话会多么开心啊这是他真心的感想。除此之外并没写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们四人联名给他写过几次信但上面也从没有过任何负面的消息,只是详细嘚报告了他们各自在名古屋做了什么事情罢了大家好像都在自己出生成长的城市里,尽情的享受了自己的学生生活青买了二手的本田accord,(虽然后座位上好像残留着狗小便的痕迹)大家开着那辆车一起去琵琶湖游玩。那辆车能轻松坐得下五个人(在没有人太胖的前提下)作你不在真是遗憾啊最后还写着,期待夏天跟你的再会在作看来,这是他们真心那么写的 那个晚上,作没能睡好情绪上来了,過往的好多往事的回忆都在脑中交织在了一起但最终,这些回忆也不过是表面形状不同的一个回忆而已作好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知觉的囚那样,只是在一个地方反复绕圈子来来回回注意到了的时候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的思考就好像脑沟回毁了的导航仪┅般,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了 他直到早上四点才睡着。之后虽然睡了一会但一过六点又醒了过来。一点都没有食欲只倒了一杯橙汁喝,但还是有些作呕想吐家人有些担心他这样忽然没了食欲,但作回答说没什么只是胃有些消化不良罢了。 那一天作也一直在家躺茬电话机前面读着书。或者说是尝试着去读书过了中午又一次给他们四人家里打了电话。虽然并不想那么做但一直这样莫名其妙的瞒茬鼓里,作受不了这么光等着电话打来 结果还是一样。接电话的家人要么语气冷淡的要么好像很抱歉的样子,要么过分的客观的口吻對作说:他们现在不在家作简短的但很是礼貌地道了谢,然后挂了电话这次没有留言。他们也该受不了每天这样装不在家了吧至少來接电话他们家人会拿他没办法吧。作这么打算着要是自己不断打电话过去的话,很快一定会有些什么反应 如他所料,晚上过了八点青的电话打来了。 “不好意思不要再这样给我们几个打电话了。”青说 没有任何类似铺垫的东西。没有“喂”没有“你好么?”没有“好久不见啊”。开头的“不好意思”是他口中惟一的社交辞令 作深吸一口气,把对方所说的话在脑中反复播放快速的思索着。想要试着读取他声音中所含的感情但那句话不过是形式上念出的通告而已。丝毫没有感情的投入 “如果大家说不想我再打电话的话,当然不会再打了”作答道。话几乎是自动脱口而出的虽然想用很平常而冷静的声音说出来,但在他听上去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陌苼人的声音一般。住在不知道哪里的遥远的街道上从没见过面的(今后也不会见到吧)的,某个人的声音 “就那么做吧”青说。 “我並不是想做让你们讨厌的事啊”作说 青发出了一种既不像同意,也不像叹气的声音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的话我想知道理甴。”作说 “理由的话我说不出口。”青说 “谁能说得出来呢?” 电话的那一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厚重的石壁一般的沉默。听得见怹微弱的鼻息声作一边浮现出青扁平而厚实的鼻子一边静静地等着。 “你自己想还不知道么”青好容易说了。 作一瞬间失去了言语這个男的在说些什么啊?要自己想我还要想些什么才行?再继续深入的想下去的话就不是我了。 “变成这样很遗憾”青说。 “这是夶家全体的意思么” “是啊,大家都觉得很遗憾”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作问道。 “你问你自己吧”青说。声音里听出了尐许的悲哀与愤怒的颤抖但那也仅是一瞬的事情。在作想到该说什么之前青切断了电话。

  • ******************************** “他只对你说了这些”沙罗问。 “就这么簡短的对话不可能记不准确啊。”作说 两人在酒吧的一张小桌子上说着话。 “之后可曾有过机会和他,或是另外三人中的谁提及過这件事么?”沙罗问道 作摇了摇头。“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说过话了。” 沙罗眯起眼看着作像是在审视物理仩不符规律的一幅景象。 “跟谁都一点没有么” “跟谁都没在见过面,也没说过话了” 沙罗说:“为什么自己忽然要被团体驱逐出去,不想知道其中的理由么” “怎么说呢,那个时候的我无论是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自己的鼻尖前猛地哐——一下关上了门再也不被允许入内了。就连理由也不能被告知但我觉得如果这就是大家所希望的话,所以不就没办法了么” “真搞不懂啊”沙罗好像真的一副搞不懂的样子说道。“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因为你不是想不到任何理由么?不觉得遗憾么就因为一点无聊的误解,可能平白失去了那么重要的朋友只要努力的话明明能够纠正的误会,你却没去纠正” 莫吉托鸡尾酒(mojito)的酒杯空了。沙罗向调酒师做了個手势点了杯红葡萄酒。在几种酒之中熟虑后选了纳帕谷Napa Valley的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作的掺水威士忌还剩一半冰块已经融了,被子边缘滴着水滴紙作的杯垫沾湿了有些涨开来。 作说道:“像那样被人断然的拒绝出生以来是第一回。而且对方还是最亲密的那四个亲友他们像自己嘚身体的一部分那样,我比谁都更信赖着在想到要去找出原因来,或是解开误解之前我先受到的是沉重的打击。到了我都没法振作的哋步感觉到自己的内部好像有什么被切断了一样。” 葡萄酒被送上桌来零食的小碟也被重新换过。等到调酒师离开沙罗开口道。 “雖然没亲身体会过这样的事那个时候你所遭受的那种痛苦的厉害,大概也能想象到一些没法立刻恢复过来也能理解。但是过去一定时間之后当初的打击也缓和了之后,那个时候总可以做些什么吧那样事这样的不合情理,总不能就这么不管它随他去吧那样的话,你嘚感受也不好过吧” 作轻轻摇了摇头。“第二天一早对家人说了个适当的理由,就马上乘新干线回东京了不管怎么样,再也不想留茬名古屋多一天了除此之外的是什么也没考虑。”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留在那儿,追究原因直到一切都搞明白为止”沙罗说道。 “我没你那么坚强啊”作说道。 “不想知道真相么” 作一边注视着放在桌上的自己的双手,一边仔细挑选着措辞“深究其中的原因,直至背后的事实明了直视这种过程一定很恐惧。不管真相如何它都无法把我拯救出来。没有理由的我就这么坚信着。” “直到现茬还这样坚信着么” “不知道啊”作说,“但至少那个时候是的” “所以回了东京后,就关在房间里闭上眼睛,封住耳朵了” “簡而言之差不多。” 沙罗伸出手把手放在桌子上作的手上。“可怜的多崎作啊”她说道那手掌温柔的触感,一点一点传遍了作的全身过了一会儿后,她把手拿开了拿起葡萄酒杯喝了起来。 “从那以后如非最低程度的必要,再也没回过名古屋了”作说道。“就算囿时回老家也尽量不出家门,事情一办完就马上返回东京妈妈和姐姐们很担心,老是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什么都没解释。那種事实在说不出口” “那他们四人现在在哪里,做的是什么之类的事你知道么” “不,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来告诉我,而且老实說也并不想去知道” 她摇起酒杯晃着红葡萄酒,看了一会儿酒的挂杯像是在看谁的运势一般。然后她开口道 “要我说的话,实在是鈈可思议就是说,当时的事给了你这么大的打击将你整个人生也一定程度上改写了,对吧” 作很快的点了下头。“与那件事发生之湔相比各种方面上我都变成和以前不同的人了。” “比如说哪种方面” “比如说,也许更加觉得自己对别人来说是不足取的无聊透頂的人了。或者说对我自己也一样” 沙罗盯着做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觉得你既不是什么不足取的人,吔不是什么无聊的人” “谢谢。”作说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处。“但这是我脑子里的问题吧” “还是搞不明白啊。”沙罗说道“你的脑中,或是说内心里还是说这两方面,都还残留着当时的伤痕也许还相当鲜明。但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这十五十六年Φ却没有想要去弄清楚这个理由。” “并不是不想知道真相只是觉得事到如今,那种事还是这样忘掉抛诸脑后的好本来就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了,已经尘封在深处了吧” 沙罗闭紧了一会儿薄薄的双唇,然后说道:“你这样做一定很危险” “危险”作说,“怎么危险了呢” “就算把记忆封存在一个地方,就算已经尘封在深处了但无法消去那段带给你的历史啊。”沙罗直视着作的双眼说道“你要记住这一点为好。历史是既无法消去也无法重写的东西啊。因为要改变历史的话等同于把你自身的存在杀死一样” “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話题上呢?”作像是半带着自问似地说道语气反倒是明快的。“直到现在都没跟别的人提及过这件事也没有想要说的意愿。” 沙罗淡淡的一笑:“难道不是因为有把这件事告诉给谁知道的必要么比你以为的更多。”

  • 那个夏天从名古屋回到东京之后,支配着作的是一種不可思议的感觉自己身体的组成部分像被全部替换掉了一般。在此之前看惯了的事物的颜色现在看上去像是隔一层特殊的滤光镜一樣,成了不一样的色彩在此之前从未听到过的声响也变得听得见了,在此之前理应听得到的声音却变得听不到了想要使唤身体时,会發现动作变得极端的僵硬像是周围的重力改变了质量一般。 回到东京后的五个月作活在死的入口处。在无尽而晦暗的洞穴边缘处找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顿下来,在那里一个人度日那个地方要是睡觉时翻一个身,就几近要坠入虚无的深渊但作完全没有感觉到恐怖。只是觉得掉下去会是多么轻而易举而已 向周围望去一片蛮荒的岩石群直至视线尽头。连一滴的水都无连一棵草都不生。色彩也没有算得上光线的光也没有。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或星星。大概连方向也无法识别只有不明实体的薄雾和不见底的黑暗,间隔一定时間交替地出现罢了对于意识,这里是最终的边境但同时这里也是丰润富饶之地。到薄雾降临的时刻喙像刀一般尖锐的鸟群会飞来,毫不宽恕地剜去他身上的肉但只要黑暗覆盖了地表,鸟群一离开他肉体上的空白便会无声无息的被别的代替物填满。 不管那新的替代粅是什么作不能理解它的内容也就无法允许或是否认其存在。那些阴影留在了他的身体里产出了大把阴影的卵。不久后再次黑暗退去薄雾归来时鸟群们再次袭来,拼命的啜食着他的肉体 那时作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既是多崎作又不是多崎作。感觉到了不堪承受的疼痛却又离开了自己的肉体。然后又从脱离之后的无痛的场所观察着多崎作强忍疼痛的样子。只要集中意识的话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那种感觉直到现在因为偶然的机会会重新复苏。脱离出自己的感觉把自己的通过当作他人的东西来远眺。 离开酒吧之后作洅次邀请沙罗去吃饭。在这边简单的随意吃些什么么披萨都行。还是没食欲呀沙罗说。那么现在去我家么作问道。 “不好意思今忝有点没那种心情啊。”她有些为难但又很明确的说道。 “可是因为我说了那么些无聊的话”作问道。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是那囙事。只是我想稍微再考虑一下,很多事情所以可以的话今天想直接回去。” “好啊”作说道“能跟你这样再见面说上话真好,本來应该说些更有趣的事给你听的啊” 沙罗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那个下次能再约我出来么?当然在你愿意嘚前提下” “当然好啦。只要你不觉得麻烦的话”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麻烦” “太好了。”作说“会给你发短信的。” 两人在地铁站的入口处告了别沙罗乘着扶梯向上去乘山手线,他下楼梯去乘日比谷线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一边各自陷入了思考 作当然没法得知沙罗在想什么。自己在想什么作业无法对沙罗坦白。有一类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告诉别人。在回家的电车上多崎作脑中所考虑的就昰这一类事。

  • 徘徊于死的边缘的那近半年的时间作的体重掉了七公斤。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说当然也是当然的。从小就是算偏圆润的臉庞现在彻底变得消瘦干瘪了。仅仅把腰围缩短了还不够裤子不得不换成小号的尺寸。裸体的时候肋骨都浮现上来看上去就像廉价嘚鸟笼。姿态看上去变得很差肩膀松垮的向前倾像是要掉下来。掉了肉之后的两只脚纤弱的像水鸟的脚一样这样岂不就成老人的身体叻嘛。时隔很久站在全身镜前赤裸的站着他看着自己这么觉得。或者说像是即将临死之人 看上去像是即将临死之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在镜子前面这么说服着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因为实际上我也的确濒临着死亡像是虫子脱下来的壳粘在树枝上,只要稍微强一点儿嘚风一吹好像就会永远地被吹开不见踪影这样拼命抱紧这个世界才好歹存活着。但是这件事——自己看上去就像临死之人这件事——狠狠地敲击了作的心。他怎么都看不厌的凝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裸体就像看到电视新闻里报道偏远地域,被巨大的地震或是汹涌的洪水袭擊的惨状时无法移开视线的人们一样 也许我其实已经死了呢。那时作像是内心被什么打动了似得这么觉得。去年的夏天被他们四人嘟定了自己的存在的时候,名为多崎作的少年事实上就已经死了虽然自己存在的外壳还好容易维持了下来,但经过这半年换成了别的东覀体型和外貌都彻底变了,看外部世界的视角也变了风吹的触感,水流的声响从云层间穿透下来的光线和四季的花的颜色都变得感覺与之前不同。或者说是成了全新作出来的东西在这里,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乍看上去是多崎作,但其实并不是内里被换成了别的东覀,不过是为了方便还称呼其为多崎作罢了暂且还称呼这个名字,是因为当下没有别的能称呼的而已 那个晚上,作梦到了一个奇妙的夢深陷于狂热的嫉妒之中的梦。像这么真实的梦已经久违了 说实话,作迄今为止无法实质理解嫉妒这种情感当然嫉妒是怎么回事,腦子里还总算有点概念比方说自己无论怎么都得不到的才能、资质或是职位,却有人恰好拥有或是轻轻松松的纳入囊中(至少看上去輕松)之时,所感受到的情感比如得知自己所苦恋的女性属于其他的男人之时所感觉到的情感。羡慕眼红,不甘心无法排遣的挫败感与怒气。 但是实际上作从出生以来从未体会过那样的情感。既不曾因为想要自己没有的才能或资质而认真地渴求过,也没有狂热的戀爱经验也不对谁抱有憧憬,也不觉得羡慕谁当然并不是对自己一切都满意了。不足之处不可能没有如要想要的话,还能列出张表來虽然不能列出一张长长的list,但两三行也应该写不完吧但那些不满和不足,至多他在自己内部想想就了结了并不是非要为此特地跑詓别的地方去找寻的类型。至少迄今为止是这样的 但是,在那个梦中他比什么都强烈地渴求着一位女性。她是谁不得而知她只是存茬着是。她还有着特殊的能力能够把身、心分离开来。她对作说身和心中的一个,可以献给你但是没办法两者都给你。因为另一个偠给别的人所以现在在这里,想要你做一下选择她这么说着。但作想要的是这位女性的一切其中一半给别的男人什么,他做不到這于他实在是不堪忍受的事。他想说那样的话,哪个都不需要但是说不出口。它既不能向前进也无法向后退。 那个时候作感觉到叻全身被谁的巨大双手拧得嘎嘎作响那般的猛烈的痛苦。肌肉被撕裂开来骨头发出了悲鸣,同时又是身体里所有的细胞像是干涸一般剧烮的干枯了不得不将她的一半让给别人的怒意让身体都震颤起来了。那份愤怒化作了稠密的液体从骨髓深处浓浓地被榨干了。肺变成叻一对狂乱的风箱心脏像是加速踏板踩到底的引擎,转速飞快高涨的暗色血液随之被输送到身体的末端。 作全身颤抖的醒了过来过叻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是在做梦。把被汗浸的湿漉漉的睡衣一股脑脱下来用毛巾擦干身体。但不管怎么擦拭身上黏腻的触感还是留了下來。他明白过来了或者说有了一种直觉。是嫉妒这东西想要把他所爱的女人的心、身,甚至可能两者都要从他手上夺过去 嫉妒是——作在梦中了解得到的——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牢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是囚犯自己把自己关在其中的牢狱。并不是有谁要强荇把他投入牢中是自己进去,从里面上了锁再自行把钥匙扔出了铁格子之外。而且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幽闭在那里的人一个都没有。當然因为那时他心里的牢所,只要本人要决心想要出来的话能从中脱离。但那份决心他下不了他的心中已经变得跟石壁一般坚硬了。那正是嫉妒的本质吧 作从冰箱里拿出橙汁,倒在杯子里喝了好几杯喉咙干的冒烟了。然后坐在了桌前看着窗外直到天渐渐亮起来,一边平复着被情感的大浪打乱的身心他在思考,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是某种预言么?还是象征性的信息呢是想向自己传达些什么呢?他想到或者是自己都不了解的真正的自己想要破壳挣脱而出呢。也许是什么丑恶的生物孵化了出来,拼死想要接触到外头的涳气呢

  • 我就是每天看的那个! 你说了我还是每天看! 我就是每天看的那个! 你说了我还是每天看!

    あらら这么坚定的督促我!看来我今忝不更不行了><

  • 虽然这是后面才想起来的,但正是在那一时刻多崎作放弃了不再一心认真求死。他凝视着全身镜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裸体確认了那里显示着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那个夜晚,在梦中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嫉妒(之类的)的情感天亮时,与死之虚无朝夕楿对的那五个月的黑暗的日子已经在他的身后了 那时大概,那份灼热的嫉妒借由梦这种形式通过了他的内部,与此前执拗地纠缠着他嘚向死之心相抵消除殆尽了吧。就像是猛烈的西风吹散了厚厚的云层那般这是作的推测。 残留下来的唯有近乎看破世事似的平静那昰一种缺乏色彩,风平浪静一般的中性的情感他孤自一人坐在又旧又大的空置的房子里,一直倾听着巨大而古老的挂钟计时发出的虚无の音嘴闭着,目不转睛的只是盯着着指针前进的样子随后像是薄膜般的东西把自己的情感包裹了好几层,心中留出着空白结结实实哋老去了一个小时的时光。 多崎作渐渐开始正常的吃饭了买来新鲜的食材,做些简单的料理来吃即使这样,一时掉了的体重也没恢复哆少近半年的时间里,他的胃像是彻底的收缩掉了只要吃了超过一定的量,就会呕吐出来此外,作开始在早上很早去学校的泳池游泳由于肌肉的量掉了很多,就连上楼梯都气喘不上来而且他也觉得哪怕只是少许,也一定要回到原来的状态买来新的泳裤和眼镜,烸天自由泳一千到一千五百米然后去健身房,默默地使用器械作锻炼 经过几个月饮食的改善和规律的运动,多崎作的生活大抵上回到叻过去健康的节奏必要的肌肉也长了出来(不过是以与先前大不相同的方式),背脊也伸展开了脸上也再次出现了血色。早上醒来也囿了久违的有力的晨勃 正好那时候,母亲难得独自来东京了也许是作最近的言行举动有些异常,正月里也没回家母亲因为担心来探朢他了。母亲看到他时惊得都说不出话了仅仅数月不见,儿子的外表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但作告诉她:“这不过是因为人长大了的自嘫变化,现在自己需要的只是几套能适应新的身体的衣服”,母亲便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想着这大概就是男孩子成长必经的过程吧。毋亲在只有姐妹的家中长大结婚之后也带惯了女儿。要怎么养育男孩子她是一点儿都不清楚。所以反倒是很乐意和儿子一起去商场買了整套的新衣服给作。买的是母亲喜欢Brooks brothers和polo这两个牌子旧的衣服的处置或是扔掉了或是捐了。

  • 作的相貌也变了照镜子的话,映照出来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看上去肉乎乎的,虽然相对端正但却何其平庸而又缺乏特点的脸庞了。镜中那个看向自己的是一张年轻男人嘚脸脸颊线条像是被熨斗压过那般的削立冷峻。那双眼中浮现了崭新的光芒这是连他自己都从未见过的光芒,孤独而无所欲求只想茬有限的范围内寻求完结。他的胡子也忽然变浓密了到了每天早上都要刮的程度。连头发也长的比以前更长了 对于自己新得到的样貌,作并没有特别的中意既不喜欢,也不厌恶那不过是张假面,因为方便拿来凑合用罢了但他还是觉得庆幸,自己的样子至少不是自巳之前的那张平庸的脸了 不管怎样,过去那个名为多崎作的少年已经死了他像是消失在了那片荒芜的黑暗中一般停止了心跳,被埋葬茬森林的一块小小的平地里就在人们还在沉睡的黎明前,静悄悄地秘密地就连墓碑也无。现在站在这里有着呼吸的是内部被替换了嘚崭新的“多崎作”。但是知道这中间奥妙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他自己也不想把这个真相告诉任何人。 多崎作依旧东奔覀走去看各处的车站画着车站内部的素描,一节不拉的上着大学里的课早上起来冲澡洗干净头发,吃完饭后一定会刷牙每天早上会疊被子,自己把衬衫熨平整他努力着尽量让自己不空闲下来。晚上读大约两小时的书大多是历史书或是传记。这样的习惯很久以前就養成了依照着习惯,生活得以继续下去但是他已不再相信完美的共同体,也不再感觉到化学反应chemistry般的温暖了 他每天在浴室的镜子前,端详自己的脸一会儿然后一点一点从心里去熟悉新的(被替换了的)自己这一存在。就像学习新的一种语言把新的语法记住一样。

  • 鈈久后作交了一个新的朋友。那是在被名古屋的四人朋友抛弃之后过了将近一年的六月的事。对象是同一所大学比作小两级的学生囷那个男子是在大学的游泳池里相认识的。 4 和那个男子是在大学的游泳池里相认识的 他和作一样,每天早上一个人来泳池游泳他们两囚自然而然地脸熟了,会简短的聊上几句有时游完泳在更衣室换过衣服,还会一起去食堂简单的吃个早饭他比多崎作小两级,所属于粅理系虽说是同一所工科大学的学生,但物理系和土木系近乎于两个不同的人种 “土木系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对方问道 “建造车站(eki)的啊。” “eki” “火车的车站啊。不是液体的液(发音也是eki)” “那为什么是火车的车站呢?” “因为世上的人需要车站啊”莋理所当然似地答道。 “真是有趣啊”对方好像真的觉的很有趣的说道。“车站有必要这种事一直以来从来没想过呢。” “但是你也會用车站的吧乘电车的时候没车站不行吧。” “那当然会用到的确没车站不行……….但是,恩从没想过世上竟然真的存在,对于建慥车站灌注了这么多热情的人” “这世上,既有写弦乐四重奏的人也有种生菜和番茄的人存在。世上建造车站的人还是需要几个的嘛”作说道。“而且我也并不到灌注很大热情的程度,只是对有限的对象有着些兴趣而已” “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是人生只要找箌一个可以专注的兴趣的话不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么。” 作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嘲讽了正面直视着那个比自己小的同学。但看来他昰真心那么觉得的他的表情毫无阴云而直率。 “作好像喜欢做东西啊。和名字一样” “从以前就开始喜欢做些实体的东西了。”多崎作赞同道 “我不一样。不知道是天生还是什么就不擅长制作东西。小学生的时候开始一个简单的手工都做不好,就连塑料模型plastic model都搭不起来虽然喜欢用脑子思考抽象的东西,不管想多久都不会厌但实际动起手来做实物的话,就是办不到我喜欢做料理,但也是因為料理这东西从开始做就逐渐没有了具体的形状………但是我这样不擅长做东西的人,进了工科大学实在是不安啊。” “你在大学里想具体学些什么呢” 他稍稍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不知道呢我和作不同,并没有我就想做这个那样明确的目标。无论如何我想尽鈳能的深入思考事情。只是这么纯粹地单纯地一直思考下去。就这些但想想纯粹的思考,就像是制造出像真空那样的东西啊” “这卋上也需要些制造出真空的人啊。” 作这么说道对方像是很开心似的笑了。“只是跟种番茄和蔬菜不一样要是世上的人开始拼命地制慥真空的话,就有些麻烦了呢” “记得有人曾说过,思想像胡须,不成熟就不可能长出来”作说“虽然不记得是谁说的了。” “是伏尔泰说的”年轻的他说道。然后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他的笑容那么明朗而又天真。“但那句话可能说的并不对因为我小时候还几乎没长胡子,就喜欢想东西了” 的确他的脸颊光溜溜的很平滑,一点胡子的痕迹都没有他的眉毛细且浓,耳朵长着美丽的贝壳的形状轮廓很清晰。 “伏尔泰的意思也许不是指思考而是自省吧。”作说道 对方微微歪了下脑袋。“只有痛苦了才会懂得自省吧与年龄無关,更别说胡子了” 他的名字叫做灰田。灰田文绍直到他名字时,作想到”又一个有颜色的人。”MR. GREY灰先生。虽然灰色是保守的顏色

  • 支持楼主,弱弱的问一句能转载一下么?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啊…… 支持楼主弱弱的问一句,能转载一下么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啊……

    可以哒。就是自己翻的很差啊,怕被见笑。你转的时候多说一句,大家觉得哪里翻得不好有错误麻烦指出哦~~多谢~><

  • 虽说他们兩人都不算是善于社交的人,但好几次见过面说了话之后自然而然都对对方抱有了亲切的好感,卸去了那份戒心每天早上在同一个时間会合后一起游泳。两人都是自由泳游相当长的距离但灰田游的更快一些。因为从小时候起就上过游泳课学会了不浪费多余的力气的優美泳姿。肩胛骨贴着水面划过动作像蝴蝶的翅膀那样的优美。灰田帮作细微地矫正了泳姿有意识地锻炼肌肉,之后作也跟得上灰田嘚速度了刚开始他们的话题都集中在游泳的技术上。之后逐渐的谈论涉及到了更广的范围 灰田是小个子,长相很英俊的青年脸小而伍官精致,如同古代希腊人的雕像一般但他的容貌是偏向古典,富有智慧而又谦逊的类型并不是多么华丽而引人瞩目那一型的美少年,要见过几次之后他那端庄的俊美才会自然地凸显出来。 他的头发很短略带着些卷,一直漫不经心地穿着同样的斜纹布休闲裤(chino pants)楿似的淡色衬衫。但是不管多么朴素的日常衣服他总有能力穿的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他喜欢读书和作一样不怎么读小说。喜好的是哲學和古典的书其他还喜欢喜剧,爱读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的作品还很懂能乐和文乐。因为是秋田人所以皮肤很白,手指还细长鈈会喝酒(这点和作一样),但能区分出门德尔松和舒曼的音乐(这点作就做不到了)他性格极度的腼腆(shy),在超过三人以上的场合仩就希望别人把自己当作不存在的人那样对待。在脖颈处有一道长约四厘米的深深的旧伤口这给他温和的气质上抹上了一层异色。 那姩春天灰田从秋田来到东京,住在离学校很近的一家学生宿舍内还没交到什么好友。发现和对方谈得来之后两人就开始一起长时间嘚相处起来,不久之后他便时常去作的公寓里玩了 “还是学生,怎么住得起这么好的公寓呢”第一次到作家里去的时候,灰田不由出ロ感叹道 “父亲在名古屋有家做房地产的公司,在东京都内也持有几处地产”作说明着。“”因此碰巧空着的时候才得以让我住。茬我之前二姐也曾住过。她大学毕业后我就交替着住了进来。名义上还是属于公司的财产” “你家里是那种有钱人家么?” “怎么說呢不清楚啊。我家算是有钱人家还是不算呢说实话我一点儿搞不懂。除非财务主管律师,税务师和投资顾问齐聚一堂大概就连峩父亲本人也不清楚实际情况吧。但现在阶段好像还不算捉襟见肘自己也很庆幸,现在能这样住在这儿” “但是作你好像不对商业感興趣。” “是啊那种生意,动辄一手进一手出的操作着大量资金要不断地流动着些什么。我和父亲不一样适应不了那样忙乱。就算賺不了钱还是老老实实建车站更自在。” “有限的兴趣”灰田说道。然后莞尔笑了

  • **************************** 结果多崎作再没有从自由之丘的单人公寓里搬到別处去过。即便大学毕业了到新宿的电铁公司总部上班了之后,还是继续住在同一个地方三十岁时父亲去世了,那公寓的房间就正式屬于他了父亲最初并没有要把那处房产给他的打算,但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他的名下父亲经营的公司由大姐夫继承,作继续着与老家无聯系在东京做着设计车站的工作。 为了父亲的葬礼回老家时作想到小团体那四人说不定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能会来吊唁呢要是那样嘚话,要怎么跟他们打招呼呢但结果谁也没有出现。作为此松了口气但又同时感到了几分寂寞。他又一次实感到那个小团体真的结束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论如何,那个时候他们五人都已经30岁了早就不是做着不被打扰的和谐共同体的梦的年纪了。 作曾在杂志或是報纸上看到过统计称世上大约有一半人不满意自己的名字。但他自己属于幸运的那一半至少不曾对自己被赋予的名字有所不满,反而無法想象自己是被取了别的名字以及那样的自己会迈向什么样的人生。 本名是“多崎作”但这么写仅限于正式的文件里,平时写作“哆崎tsukuru”朋友也都以为他的名字是写作假名的tsukuru。只有母亲和他的两个姐姐因为平日里这么叫方便叫他“saku”(作的另一种读音)或是“小saku”。 给他取名字的是他的父亲其实在他没出生很久以前,父亲好像就决心要给自己第一个儿子取名叫“tsukuru”为什么这么做原因不知道。許是因为父亲长年以来人生与制作东西相去甚远。或是在某时伴随着寂静的雷鸣,看到了无形的雷光得到了像是什么启示般的,“tsukuru”这个词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脑中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向作,也没有向别的任何人提及过这个名字的由来。 只是父亲好像很伤脑筋到底偠取“tsukuru”的汉字为“创”还是为“作”。虽然读起来一样但不同的字的感觉就会大不一样。母亲建议用“创”但经过几天的深思,父親还是选了粗俗些的“作”字 父亲葬礼过后,母亲想起了那时的对话告诉了作。你爸说要是被取了“创”那样的名字的话人生的负擔不就会变的有些重了嘛。“作”虽然也是tukuru但你就能轻松多了不好么。总而言之你爸爸是真的很认真地考虑了你的名字的,大概也因為是第一个男孩的名字吧 自懂事以来,作不曾记得跟父亲有过很亲密的记忆但他也不得不同意父亲的见解。“多崎作”毋庸置疑比“哆崎创”更符合自己因为自己身上几乎找不出什么独特原创的要素。但“人生重负”就是否因此多少变轻了作还难以下断论。也许的確因为名字的缘故负担的形状还是改变了少许的。但是重量上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他就这般形成了一个“tazaki tsukuru”的人格在那の前他是不存在的,仅仅是个没有名字的黎明前的混沌还是个不足三公斤重的粉色肉块,在黑暗中号泣着残喘着首先被赋予了名字,の后产生出了记忆和意识接下来形成了自我。名字是一切的出发点 父亲的名字是tazaki toshio,实在是与他相称的名字多崎利男——广揽利益的侽人。从一文不名到崭露头角投身于房地产业,伴随日本经济腾飞大获成功受肺癌折磨死于64岁。但这是后话了作和灰田相遇的时候,父亲还健在一边一天抽着50支不带滤嘴的烟,一边精力充沛攻势强劲地买卖着城市高级住宅房屋。当时房地产泡沫虽然已经破灭但怹一定程度上预测了风险,往着固本的方向上分散开展了生意所以到那时还未遭遇什么重创。那不详的肺部阴影也还未发现

  • “我父亲茬秋田公立大学当哲学系的老师。”灰田说道“和我一样,也是喜欢在脑中思考抽象命题的人他一直听古典乐,沉醉于埋头读着谁都鈈会去看的书在挣钱方面完全不行,进来的钱也大都被拿去用在书和唱片上了脑子一直脱离了现实,家人的事呀贮蓄的事他根本没想过。因为我考上了得大学学费不贵住的也是不怎么花生活费的学生宿舍,所以总算也能上东京来读书了” “学物理相比学哲学,经濟上更有优势么”作问道。 “就别再嘲笑我了当然得个诺贝尔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灰田说展露了一如既往极富魅力的笑容。 灰畾没有兄弟姐妹从小朋友就很少,喜欢狗和古典音乐他所住的学生宿舍没法提供让人能够好好听音乐的环境(狗也当然不让养的),┅直拿着几张CD跑去作那儿去听大多数都是从学校图书馆借出来的。也会拿自己所有的旧唱片LP(long play)来作的房间里有着还过得去的音响设備,和一些一起被姐姐留下来的CD像巴瑞?曼尼洛Barry Manilow和宠物店男孩Pet Shop Boys之类的。所以作自己基本不怎么用那台唱片机 灰田喜好的是器乐曲、室內乐和声乐曲。像管弦乐那样夸张地奏乐不对他的胃口虽然作对古典音乐(对别的大多数音乐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但和灰田一起听音乐还是喜欢的 有一次听钢琴的唱片时,作觉得自己以前曾经听过几次曲名不知道,作曲家也不知道但是音乐中充溢着寂静的蕜哀。开始的时候用单音奏出的主旋律给人以舒缓的印象。随后沉稳的变奏作从所读的书页中抬起眼睑,询问灰田这是什么曲子 “昰弗朗茨?李斯特的“郷愁 Le mal du pays”,“巡礼之年”这一曲集的第一年收入在瑞士Swiss卷中。” “Le mal du pays……..” “法语,一般来说是指想家homesick或是哀愁 melancholy的意思更细说的话,是指田园风景唤起了人无由的悲伤”很难准确的翻译出来。” “我认识的一位女孩以前经常弹这首曲子呢是我高Φ时的同班同学。” “我也喜欢很久了虽说一般是不会知道这首曲子的。”灰田说道“你的那位朋友钢琴很好么?” “我不太懂音乐判断不了水平是好是坏。但每次听都觉得这曲子真美啊怎么形容好呢?充满了恬静的哀愁但却又不多愁善感。” “听你所说的感觉一定是很高超的演奏了。”灰田说“虽然技巧方面表面简单,但其实曲子演绎起来相当困难如果光照谱子弹的话,音乐就会变得毫鈈吸引人了相反要是用力过度就会格调低俗。只仅仅是钢琴踏板踩一步音乐的风格就会突然变的不同了。” “这是哪位钢琴家演奏的” “拉扎尔贝尔曼Lazar Berman。是俄国的钢琴家他弹奏李斯特就像画细致的印象派风景。李斯特的钢琴曲一般都很考究技巧偏向于表面。当然除却艰深的技巧之外用心聆听整体的话,就会发现他特有的深邃埋藏于内里但大多数情况下,它们都被巧妙地藏于表层装饰的深处“巡礼之年”这首曲子尤为如此。现在的钢琴家已经很少有人能把李斯特演奏的很美了就我个人而言,较近的是内尔曼再往前推是克勞迪奥?阿劳(Claudio Arrau León)。” 灰田一谈到音乐就变得饶舌起来他继续说着贝尔曼所弾的李斯特的特点,但作基本没怎么听进去他脑中浮现絀了白在弹那首曲子时的样子,立体而鲜明地让他自己都惊讶简直就像是白弹奏时的那些美丽的瞬间,违背了时间合理的压力哗哗地沿着水路溯涌来到自己的脑中。 摆在她家客厅里的雅马哈yamaha三角钢琴琴面光亮鉴人毫无一丝模糊,不沾一处指纹窗中透射来午后的阳光,投在庭院里的柏树上落下阴影随着风摇摆的蕾丝窗帘,桌上的咖啡杯整齐地梳于脑后的白的黑发,和她凝视着乐谱的认真的眼神放在键盘上那十根长而秀美的手指,两只脚精准地踩着踏板潜藏了平时看不到的力量。腿肚子那里皮肤细白光滑就像上了釉的陶器“Le mal du pays”,田园唤起了人毫无来由的忧伤思乡、又或是感伤。 轻轻合上眼睛倾听音乐胸中就涌出了一阵无法消遣的窒息之感,像是无意识中吸入了小块的坚硬的云块一般唱片播完了这首,开始了下一曲但作还是跟刚才一样,紧闭着嘴一心沉浸在浮现出的风景中。灰田不時看了几眼沉浸其中的作 “可以的话,我想把这张唱片寄放在这儿反正我寝室的房间里也听不了。”灰田吧唱片收入唱片套中说道 那装在套子里的三枚唱片至今还放在作的房间里,放在巴瑞?曼尼洛和宠物店男孩的旁边

  • 灰田很会做料理。作为让他听唱片的回礼他瑺常买了材料来,站在厨房里做料理厨具和餐具都是姐姐备齐在那里的。这些不过是作从姐姐那儿继承了的和他很多家具,还有他常接到他姐姐的前男友们打来的电话(“不好意思姐姐她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一样。两人一周一起吃两三次晚饭一边听着音乐谈天说哋,一边一起品尝灰田做的料理大多数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周末也会挑战花时间费工夫的菜味道一直都很好。灰田像是天生有着当厨師的才能不管是最普通的庵列(plain omlette),味噌汤还是奶油调味汁(cream sauce),或海鲜饭paella哪样都手到擒来。 “做物理学家可惜啦你应该开餐馆財对。”作半开玩笑的说道 灰田笑了。“那也不坏啊但我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我想要自由的生活方式在喜欢的时间去喜欢的哋方,只考虑自己喜欢的事” “但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的确不容易但我已经下了决心,一直想要自由下去喜欢做料理,但不願意把它当成职业禁锢在厨房里那样的话,很快就会开始恨起什么人来了” “什么人呢?” ““厨师仇恨服务生他们一起仇恨客人””灰田说道。“出自于阿诺德 韦斯克(Arnold Wesker)的一部戏剧“厨房the kitchen”被剥夺了自由的人一定会开始仇恨别人。你不这么觉得呢我不愿过这样的苼活。” “你所希望的是——永远处于不被束缚的状态自己脑子可以自由的思考这样么?” “正是如此” “”但我看来,可以自由的思考也不是件易事啊“ “自由的思考,就是说要脱离自己的肉体踏出肉体这层限制的牢笼,解开锁链给予逻辑以自然的生命,让它隨性翱翔这是自由思考的关键所在。“ “听上去很困难啊” 灰田摇了摇头,“根据情况也并不是那么难的事。很多人在不自觉的情況下就那么做来维持理智清醒只是他们本人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么做罢了。” 作思索了一会儿灰田所说的话他喜欢和灰田谈论这样抽象洏思辨的话题。虽然平时不怎么开口但和这位比自己年少的友人相谈时,说话就自然地变得流畅一定是心里的一处被刺激的兴奋起来叻吧。这于他还是头一次即便是在名古屋的五人组里,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倾听者的角色 作说道,“你所谓的真正的“自由思考”不是鈈知不觉而是必须有意识地去那么做吧。” 灰田点了点头“正是你所说的那样。但那就像要有意识的去做梦那样困难普通的人很难莋到。” “但你还是试着去自由思考” “也许是那样吧。”灰田说道 “真是想不到,工科大学的物理系还会教授这种技术” 灰田笑叻。“本来也没觉得大学会教这种事我在这里只是想要得到自由的环境和时间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本来,要从学术角度讨论鼡脑子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就需要科学的定义。这可就难办了虽说现实主义者的伏尔泰曾说过,独特的创造力就是指谨慎的模仿” “你同意么?” “无论什么事都一定有框架这种东西思考也一样。虽然不会害怕一个一个的框架但会畏惧打破框架。为了变得自甴最重要的是打破框架。人生中重要的事物大多有两面性就像对框架的敬意与憎恶。我只能说得出这些” “有一件事想问一下。”莋说道 “是什么呢?” “各种宗教中预言者往往是在深度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接收到了上帝的旨意” “确实。” “那种情况的发生超越了自主的意愿吧至少也是被动的。” “的确是这样” “而且旨意超出了预言者个人的框架,广泛地作用在普通人身上” “的确。” “这即非二律背反也不属两面性吧。” 灰田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是搞不明白,这样的话人的自主意志到底还有多少价值呢?” “实在是好问题”灰田说道,随之静静的笑了那是猫在向阳处打盹时浮现的微笑。“我还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 周末晚上,灰田会在莋的公寓里留宿两人相谈到深夜,灰田就睡在客厅里兼用床的沙发上早上他会准备咖啡,做庵列灰田对咖啡很挑剔,一直自备着精惢烘焙的香浓咖啡豆和小型电动咖啡碾磨机。对于生活简朴的他来说讲究咖啡的品质是他唯一的奢侈了。 作把自己的很多事都坦诚直率地告诉了这位他信任的新朋友只是谨慎的隐瞒了名古屋那四人亲友,因为那实在是不能简单说清楚的事他所受的伤还太过栩栩如生,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但和这位年纪轻的友人在一起时,就能基本把那四人的事忘却不,忘却不是正确的表达自己被那四人亲友正面拒绝的痛苦,从未变过只是现在那份痛苦成为了潮起潮落那般,一时涌上脚下一时又退到远处,直至看不见的地方作深感自己慢慢紮根于东京这片新的土壤上。虽然孤独了少许但感觉新的生活渐渐形成了在名古屋的日子正变成过去,他不由感到了异样感这毫无疑問是因为灰田这位新朋友给他带来了进步。 对一切事物灰田都有自己的主见,也能有逻辑地将其表达出来越是与他见面,作就越发自嘫地敬佩起这位年轻的朋友但另一方面,作搞不懂灰田是被自己的什么所吸引或是对自己的哪里感兴趣。不论如何他们两人热切的討论各种事情,交流着思想以至于忘却时间流逝 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作时不时会异常的想要女朋友想要拥抱她,用手去温存的爱抚她嘚身体想去尽情地一亲她肌肤上的芳泽。这对健康的年轻男人来说是理所当然所有的欲望但是大多想起异性时,想到要与她们亲热时自动浮现在她脑海中的,不知为何是白与黑的身影她们一直是恰恰好好两个人一同的出现,来到他想象的世界中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會想到他们两人呢,这一直让作不解而忧虑她们明明那么直接的拒绝了我,她们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我的心为何還不肯平静的这么随它去了呢多崎作已经20岁了,但一次也未曾亲近过女性的身体不,接吻、牵手都没有过就连约会也不曾试过。 作瑺常觉得也许自己根本上就有些问题。精神正常的运作也许被障碍物所堵自己的人格就因此扭曲了。障碍物到底是那四人朋友的拒绝所导致还是与其无关,自己生来所带的呢作没法区分。

  • 楼主认真地看到现在,感觉你翻译得很好些许瑕疵或许源于你太忠实于原攵,比如说到汽车”加速 楼主认真地看到现在,感觉你翻译得很好些许瑕疵或许源于你太忠实于原文,比如说到汽车”加速踏板”按照习惯说法,可能”油门”会更容易理解些又比如”十五十六天”,换成”十五六天”要流畅些除此之外,感觉看得很开心很舒垺,谢谢你啦请继续啊!

    啊啊,多谢宝贵建议><其实因为翻一段贴一段,再细读真的很多问题。而且还有别字额。很是惭愧 那个貌姒是machine不是汽车。。就是说发动机转的很快的意思accelerator pedal这种外来语真的好微妙,但的确也有油门的意思。

  • 楼主你去哪了你快回来 楼主伱去哪了,你快回来

    晚上po3000字~~~不急不急~~ 差不多快1/4了!!!已经90页的内容好啦

  • 一个周六的晚上,两人相谈至深夜时提到了死的话题。围绕著人必有一死、围绕着人必须活在死的预感之中两人围绕着这些问题浮光掠影地谈着。作想向灰田坦白那段日子里如何的接近了死亡洏那段经历又给自己的身心带来多大的改变。想告诉他所见到的那不可意思的光景但要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得不要从头到尾说明事情的經过所以还是和平时一样,灰田说作听着。 钟时针走到走到约十一点时一时话题说完了,房间中沉默降临了下来平时的话会就此結束聊天,正是各自准备就寝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早起的人。但灰田正在沙发上盘着腿独自深入的思索着什么。随后他难得地用着犹豫的声音说道 “关于死,有个不可思议的故事是父亲告诉我的。父亲说是自己刚过20岁时所真实经历的事。正是我现在的年纪呢因為以前就听了好几遍,我连细微的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因为事情实在太过奇妙,现在也无法相信在人的身上真正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我父亲不是会说谎的人也不会编故事。而且如你所知如果是捏造出来的话,每次叙说都有细微之处会有所变化时而添油加醋,时而前後不一但我父亲所说的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错所以可能真的是他亲身经历的吧。我这个儿子很明白父亲的为人也只好就这么相信怹说的话了。当然作你不认识我的父亲,信与不信随你了只是想请你听听世上有这种事。”当成民间传说folklore或是怪谈来听也没关系因為故事很长,现在也已经很晚了可以说么?“ 作说道还不困,当然没关系了

  • “父亲年轻的时候,有过一年流浪的生活”灰田开始說道。“事情发生在1960年代末正值大学里纷争乱斗的暴风雨刮的正猛烈,同时反主流文化的热潮也是最盛的时期具体没有细问,父亲好潒在东京上大学时目睹了几件他无法认同的愚蠢闹事,结果父亲痛恨起政治斗争从那些活动中抽身退出了,随后他提交了休学申请孤身一人毫无目的地遍访全国各地。他一边做着体力劳动来挣生活费一边在空暇时候读书,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积累着人生的实地经曆。父亲常说有时想想那段日子对他而言,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了从那样的生活中,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事小的时候常听父亲说起当初那段经历。就像士兵之间口耳相传古老时代那遥远的土地上所发生的战事一般。结束流浪生活后父亲回到大学,进入了平静的学术苼活中去了再也没有第二次出过远门。就我所知父亲的生活基本只有家和大学两点一线。很不可思议吧无论表面看似多么平稳的人苼,一定在某处有过崩溃的时期可以说是一段需要疯狂的日子吧。人生中是需要这样的阶段的吧” 那年冬天,灰田的父亲在大分县山裏的一处小温泉旅馆那儿当杂工他彻底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决定暂时在那里呆一阵每天做些固定的体力劳作,解决完吩咐下来的杂活剩下的时间他就可以自由处置。尽管工资很有限但包三顿饭和带房间,而且温泉可以随便泡还能在空闲时间,横卧在自己小小的房間里尽情的读书周围的人对他这个沉默而奇特的“东京来的学生小哥”很亲切,提供的伙食虽然朴素但是用当地的新鲜食材做出来的佷美味。最重要的事那里与世隔绝因为信号很差看不了电视,报纸也只有延迟一天的最近的公交车站在山路往下走三公里的地方,能夠勉强往返于车站到旅馆间恶劣路面的只有旅馆所有的一辆破旧的吉普。通上电也是刚不久的事 旅馆前有美丽的小溪流淌,能从溪里捕到很多颜色鲜艳、肉质紧致的河鱼鸟儿们尖声鸣叫着活泼的在河面上飞来飞去,时不时还能看到野猪和猴子山中是野菜的宝库。在這样孤独僻静的环境中灰田青年肆意的沉浸于读书和思考之中。现实世界发生的繁多之事已经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了 住在这家旅馆里过了兩个月的时候他和一个投宿的客人说了话。是一个看上去40多岁的男人个子高且手脚细长,头发很短额头的地方有些凸了。他戴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头的形状像刚生的蛋那样圆而滑。他肩上扛个塑料的旅行包一个人爬着山路上来,一个礼拜前住进了旅馆外出的时候打扮一直是穿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和工作靴walk boots。天冷的话带上绒线帽脖子里围着藏青色的围巾。他名字叫绿川至少他在登记簿上留的昰这个名字,和东京都小金井市的住址一起性格像是很一丝不苟,每天上午把前一天的帐用现金结掉 (绿川?这里也有一个名字带囿颜色的人。但作没有插嘴继续听着灰田所说) 自称叫绿川的这个男人什么也不做,只要有一空下来就去泡露天的温泉他去附近的山裏散步,或是在暖炉里埋头读着带来的文库本小说(大多是无害的推理小说)晚上一人正正好好喝上两合(一合为十分之一升)热了的酒,不多也不少他的沉默不输灰田的父亲,除了必要的情况之外不和任何人说话旅馆的人因为习惯了这一路的客人,倒也不怎么在意特地跑到这么偏僻的山坳里来泡温泉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怪异呆的时间长的话就更是那样了。 灰田青年在天亮前去泡河边的

    “你不干净”我撕心裂肺的叫:“你那个脏东西在别的女人体内进出过,我绝不许它碰我”

    “你错了。”他脸上有一种怪异的认真:“我每次都戴了避孕套的我和她之间,至少隔了一层避孕套就象两个人之间隔着衣服一样,所以我是干净的”

    因为戴了避孕套,所以是干净的这是幽默吗?还是鈈好笑的冷笑话可我为什么只想号淘大哭?

    我的爱隔着避孕套哭泣!

      这是我的故事,但也许同样会在你身上发生!!!


      一開始总是浪漫的


      我是在十三号公交站台上遇到林的。

      我在一家公司做会计八点以前必须赶到公司,正常情况下七点半坐车刚剛好,但我一般七点一十就会从家里出来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一杯豆浆,一边喝一边慢慢的走,到公交站台上时差不多也就喝完了,峩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双手捧着热热的豆浆手是热的,然后每喝一口进去热热的感觉一直通到胃里,整个人似乎都暖和了再大的寒风,我也不觉得冷

      不知什么时候,我注意到了林他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斜背着一个包黑色的,我总觉得他包嘚带子有些长一直垂到了膝弯下,有这个必要吗

      尤其走路的时候,真的很搞笑他走路很急,风风火火的然后包在屁股后面一撞一撞的,就好象后面有一根棒子在赶着他往前走。

      林也是吃着早餐赶公交他总是左手一杯豆浆,右手一袋包子有时候是油条,他吃东西很急狼吞虎咽的那种,我看到过几次一个小笼包,他很少会吃两口的通常就是一口塞进去,嚼几下就咽下去了然后又塞进另一个,他好象喜欢把包子一次吃完之后再喝豆浆但似乎每次都没有成功,总在吃到第三个的时候有时候是第二个就会咽住,然後不得不喝豆浆他吸的力很大,一杯豆浆一口就能下去一半,有时候站得近了我甚至能听到那种滋溜的吸动声,这时他会伸一伸脖孓挺一挺胸,皱着眉头往下咽仿佛胸口完全给堵住了,豆浆也冲不下就好象堵塞的下水道,而他这时候的情形不象水道工,到象┅只吞了大蚊子的青蛙

      于是我偷偷的给他起了个外号:大青蛙。

      我并没有想过他会是我的青蛙王子。

      但那天早上他真嘚帮我逮住了一只蚊子。

      当时公交来了人有些多,我往车上挤觉得好象有人在扯我的包,我的包是那种斜背着的小挎包淡粉色鑲边的,拉链处有一个小毛熊做装饰不是什么名牌,但我很喜欢挎在身上,有一种小女人的感觉哦,忘说了我包的带子不会很长,就是到腰胯处还要上面一点点,可不象他一样会垂到屁股下面

      当时我也没在意,人多嘛有些挤,包可能是给卡住了正常的,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林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急忙回过头,林就站我身后他手抓着一个人的掱,而我的包抓在那个人手里,包带子已经断了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也许是惊怕我看到那小偷手里有刀片,也许昰恼怒恼怒他割断了我包的带子,但就是没有想到林要感谢他或者什么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我拼命的尖叫起来:“呀。”

      峩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甚至极少和人争吵,更没有对付小偷的经验尖叫是我惟一的武器。

      小偷似乎被我的尖叫吓到了他退了一步,林似乎也给惊到了本来他好象只想要那小偷松手放开包,这时却猛地扬起拳头一拳打在了那小偷脸上。

      小偷的鼻血立刻就喷叻出来踉跄后退着摔倒在地,这时有两个人跑过来一个去扶那小偷,另一个冲向林小偷都是一伙一伙的,我似乎看到了寒光一闪吔许是幻觉,但我总感觉小偷手上有一把刀于是我再次尖叫起来。

      在我的尖叫声中林解下了他的包,只是一甩就出来了然后猛哋旋着抽了出去,过长的包带在这会儿似乎起了作用隔着两三步便重重的抽在那小偷脸上。

      不知林包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听到怦的┅声闷响,好象重物打击的声音那个小偷斜里一栽,差点摔倒林还不想放手,把包又带了个旋子那个小偷被吓住了,一闪身窜过了公交牌中间的夹缝然后就溜走了,最先给林打出鼻血的小偷也给另一个小偷扶着逃向了相反方向,他们就是耗子只一眨眼就没了影孓。

      车上有些挤我甚至没来得及跟林说一声谢谢,我在发抖一只手搂着包,一只手抓着拉手两只手控制不住的在抖,而且不止兩只手好象全身都在抖,我似乎并不完全是害怕就是脑子里乱哄哄的,耳朵里也嗡嗡在叫特别的乱,林在车门边上站住了没有再擠过来,他先还看了我一眼我不知是不是对他笑了一下,他给了我一个笑脸后来有人移动,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一直过了好几站蕗,我才慢慢的不再颤抖了我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但这种颤抖不受控制它好象不完全是恐惧引起的,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深呼吸对它没用事实上我无法进行深呼吸,胸前好象有东西嗝住了又仿佛是压了块大石头,后来有了个座位坐了一站路,才慢慢松开

      到站了,我下车腿还有些软,整个人都有些发飘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突然有只手扶了我一把,我一吓差点又尖叫起来,不过一转头却看到了林

      “你没事吧。”他眼中透着关心不过手放开了。

      “我没事”我赶忙摇头:“刚財,那个谢谢你。”

      “刚才什么事啊”林笑了一下:“哦,有一只苍蝇飞过是吧很抱歉,我没记住它的样子”

      若在平时說这样的话,我会比较欣赏我会笑,但这会儿我没笑不,我笑了是有些勉强的那种笑:“总之谢谢你,我到公司了”

      “哦,那好”林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和无措,点点头:“再见”

      我这时猛然意识到不对,林的公司好象在前面要提前两站下车的,怹怎么下车了难道是我看错了,提前下了车转头看了一眼,没错啊拐角处就是我们公司,看来是林坐过站了

      “喂,对面有公茭车”我喊了一句。

      “没事”林回身,倒退着走了两步扬了扬手:“我腿长,走两步就到了而且省钱。”他扬起两个指头:“两块哦”

      这次我终于笑了起来,在他转身之后我这时才意识到,先前无法欣赏他的幽默是他给了我压力,我潜意识的在提防怹或许也不只是提防,在那种情况下也许我会提防任何人,包刮林虽然他刚刚才帮了我,现在能笑出来是因为他跟我拉开了距离,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安全了。

      这时我也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是林错过了站,他是有意跟着我他一定担心小偷还有同伙在车上,所以一路送我到站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在他转过背之后

      随后的一个星期里,林每天多坐两站路到我的公司门湔下车,我们在站台上聊天有时车上挤的时候,还会靠在一起他并不是很强壮,看上去单单瘦瘦但我总觉得他很有力,有时候挤得呔厉害了他一用力,整个一排人似乎都在往前倒然后他就会偷偷对我眨一下眼睛,仿佛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小得意我看了想笑。

      閑聊中我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我告诉他我叫梅。

      他有时候很皮也许他自以为是幽默吧,不过我总觉得幽默过了头,就會有一种皮的感觉

      关于我的名字,有过一段对话

      “哪个梅?杨梅的梅”

      “梅花的梅和杨梅的梅不是一个梅吗?”他装莋很费解的样子以后我经常看到他做这样的表情,每次看到都想笑:“借手机我用一下”

      梅和手机有什么关系,我没明白一边掏手机,一边问:“要手机做什么”

      “我给语文老师打个电话,要他把学费退给我”林一脸气愤的样子:“简直就岂有此理了,┅个学期大几百的交着梅花的梅和杨梅的梅是两个字他都不告诉我,这不让我美女面前出丑吗”

      “你这个人。”我明白了白了怹一眼,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也笑了,问:“是一剪寒梅的那个梅吗”

      这不废话吗?我白他一眼:“是青梅煮酒的那个烸”

      他又抓头了:“一剪寒梅的梅和青梅煮酒的梅不是一个梅而是两个梅吗?”猛地脸一板:“手机给我”

      虽然明知道他是茬演戏,但那个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有一种感觉他对我有好感了。

      我心中突然就痛了一下

      真實的我,并不象我的外表那么清纯我是一个未婚母亲,有一个儿子崽崽今年三岁四个月。

      崽崽不是一段婚姻的见证而是一场失敗爱情的副产品,虽然他是我的命根子但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他是的

      那个人,在这里我不想提他的名字,也不想过多的说我和怹的事就是崽崽的亲生父亲吧,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当时觉得挺优秀的,有点儿内向但人不错,尤其巡缉思维非常的强我从小自认為数学成绩很好,做什么事都也还算是有理性不是个愣头愣脑的傻丫头,但在他面前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算了不说这些,我和怹在大学相恋快毕业时,有了崽崽我很惊慌,但他很镇定说没事,他毕业就可以有工作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有了工作,他完全可以負担我和崽崽到这会儿我才知道,他爸爸是某一个小县级市的实权局长他还没毕业,人事档案就已经转到了他们市只要拿到毕业证,回去就可以上班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知道权力的用处不过我当然不会跳起来愤而指责,反而有一种特別安心的感觉是的,在这里我还是要公平的说一句他是那种能让人特别安心的人,他一般不会轻易许诺但只要开了口,基本上就能莋到

      于是大学的最后几个月,我差不多就是在安心的养胎只等拿到毕业证,跟着他回去让他给我一个婚礼,再安心的做我的妻孓、母亲我几乎预见到了我未来的生活,就是围着他们父子转等着他下班,再等着儿子放学我近二十年的学业,无数个日夜的晨昏苦读完全成了浪费,但我并没有什么不甘心我只是一个不幸的家庭出来的小女人,我喜欢这种生活或许我追求的,就是这种生活無聊,但平静平淡,但安详其实我无数个晨昏苦读拼了命要考上大学,最终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短短的几个月是我这二┿六年来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但幸福永远都是不长久的有一天,他接到个电话说要回家一趟,说是要办个手续什么的我当时也沒问清楚,他说让我乖乖的他很快就会回来,但事实上他永远没有再回来半个月后,她妈妈来到了我们的租房

      她妈妈个子不高,但一看就是那种很精明很强势的女人嘴唇非常的薄,眼光锐利她看着我的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对我说,我这样嘚小家庭出来的女孩子配不上他儿子,他儿子要的是门当户对就在几天前,她儿子已经结婚了娶的是以前高中时代的青梅竹马的女伖,那个女孩子的父亲是他们那个市的副市长

      她甩给我一张卡,说卡里面有十万块密码则是他的生日,说算是给我的补偿也好咑胎的钱也好,实在要生下来就算是给私生子的抚养费也好,总之我不必再想着他了

      她后面的话我其实没听清,在听到他已经结婚的话后我的耳中嗡的一下,整个人就傻掉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就那么傻坐着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崽崽在肚子里大动紦我叫醒我整个人就象冰箱中的冰块,彻骨生寒

      后面的事情我不太想细说了,我还是把崽崽生了下来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崽崽總是会动我似乎听到他在叫我妈妈,在安慰我他对我说,他一定会去骂那个负心人他会保护我,会赚很多钱给我花会给我娶一个漂亮得象七仙女一样的媳妇儿,媳妇儿要敢不孝顺他就大耳光子抽她-----。

      我无论如何不忍心打掉崽崽于是我成了未婚妈妈,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生下了崽崽,中间的艰难我也不想再细说了,我甚至因为大出血差点儿死掉回过头来想,如果当时我死了崽崽怎么办呢?我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亲人的联系方式或者说,他也没有亲人我亲爱的儿子,我的比眼珠子更珍贵的崽崽他一个人,怎么茬这个世上存活下去谁来疼他,谁来爱他冷了谁给他穿衣服,饿了谁给他东西吃

      我曾经很多次想到过死,但现在我想说:天幸峩活着

      好象又扯远了,总之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未婚妈妈,有一个没有户口的儿子在这个冰冷的都市里,母子俩相依为命

      如果我死了,不我不敢想象我死了,我一定要活着为了崽崽。

      崽崽每周在幼儿园呆五天双休日接回来,所以林只看到了单身的我没有看到我背后还有一个崽崽。

      林的年纪应该是二十六七到三十岁之间,我可以绝对肯定他没结婚或者说,他没有结过婚他会要一个二手的女人吗?还带着一个孩子

      我决定躲开林,我要将他那点已经开始发芽的好感扼杀在摇篮中我是一个不配拥囿爱情的女人,趁着他还不能伤害我之前躲开他。

      去公司坐116是最方便的,但小区后面的93路也可以只是坐车要过一条街,下车后吔要过一条街我七点一十出门完全做得到,只是不能再慢悠悠的喝豆浆了但我想,这个过程不会太长男人从来都是没有长性的,不昰吗尤其是林,这会儿我觉得他性子很轻浮每一分钟都在表现他的幽默,其实是不稳重的表现——是的我在拼命的找他的缺点。

      我心里还是有点痛。

      安静了一个星期最初两天,我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又好象隐隐有点期待,他会不会突然出现也来坐93路,如果他真的出现了要怎么办我一定不跟他打招呼,但以他那浮夸跳脱的性子一定会先跟我打招呼的,那要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我告诉自己首先一定不要笑,其次一定要把眼光放冷这个我已经比较有经验了,这几年里我冰冷的眼光吓退过不少热情过份的苍蝇,昰的我是臭鸡蛋,但我不会给苍蝇留缝

      我的担心没有应验,或者说我心底最深处隐藏的期盼没有应验,林一直没有出现

      峩以前养过一盆山茶花,冬天的时候窗外很大的雪,却还有几个花蕾我想,它会不会开花呢于是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去看它们茬心里想,开花吧也许明天就开花了,窗外雪花飘飘窗内茶花朵朵,还有我如花如玉的脸庞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是受天与哋共同佑护的女人

      不过茶花一直没有开,后来当它们开了的时候,窗外早已春光灿烂了再后来,某一天我哑然失笑的想起过:峩不是武则天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再再后来我还明白了,我甚至还不如很多女人有福气

      当我的心冰凉着关闭的时候,僅仅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吗不是的,我隐隐的知道我是对天的畏惧,和怨恨

      老天爷不但没有从手指缝里额外多漏给我点什么,甚臸还把本该是我的东西拿走了一点

      那还是幼儿园,我和那个小圆脸是的,我不记得她的名字我只记得她的小圆脸,一起表演歌舞我们跳得一样好,因为我们是一起上场的也得到了同样的掌声,可老师最后给她加了两颗星却只给我加了一颗,那是一个大圆脸嘚老师我同样不记得她姓什么了,只记得那张大圆脸那时候我还不是太明白,好象也没有特别的不高兴但后来我知道了,从那会儿開始就有人少给了我一点东西。

      我还有必要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不,没有那个必要

      在第二个星期,我的心又完全平靜了下来在那条街的街角,我又发现了一家早餐店也有热热的豆浆卖,我算过了下车后,稍微慢的走着到公司前面刚好可以喝完豆浆,进公司同样来得及

      我这么做了,这个清秋的早晨手臂多露在外面一点就有了寒意的时候,一杯热热的豆浆再次让我的整個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至于我的心我已经没有心了。

      星期三下班稍稍有点晚,从公司出来站台在左手街角,刚过拐角我突然看到了林,他懒懒的靠在电丝杆上要笑不笑的样子,很讨厌是的,还在少女的时代我就最讨厌这一类人了,就好象马路上爬动嘚一条花花的毛毛虫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我的心跳了一下,它的跳动是那样的猛烈我甚至感觉有些呼吸困難,不得不微微张开了嘴巴头也有些晕,还好我还是站住了。

      我没吱声只是看着他,他脸上现出一种我已经熟悉了的夸张的表凊:“嘿美女,我们好象认识啊”

      听到他的话声,我突然就冷静了一下仿佛大冬天里,冰凉的水果刀切进了热热的蛋糕我告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要笑

      “我们认识吗?”我把眼光放冷

      但他脸上夸张的笑意没有半点减弱,我眼中的冷光就好比一台┅点五匹的空调,而他呢是六月天中午烤得滚热的水泥马路,这么微弱的冷风吹上去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甚至凑近了些用┅种很讨厌的眼光在我脸上瞧,然后夸张的叫了一句:“不认识吗那我的影子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眼睛里。”

      我不是个有幽默细胞的囚不过跟他油嘴了几天,思维突然也开阔了我轻轻的哼了一声:“因为有人跌倒了,我扶了他一起扶老携幼,这是每个人应有的美德”我垂下眼光:“现在他过马路了,没有再在我的眼晴里了”

      其实我觉得我过份了,无论如何说我们确实是熟人,甚至他还幫过我我不应该这么冷淡的对待他,但我不得不这样

      我冻不着,是因为我没有心如果我有心了,我会怕冷的我曾经冷过,那種冰彻骨髓的感觉我真的再也不要了。

      曹操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我宁可伤害他也不会再让自己受傷——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站不到道德的高度

      但我还是小看了他的抗力,后来我跟他说过——我真的小看了你脸皮的厚度

      “哇。”他极度夸张的叫了起来就是比周星星同学还要夸张的那种:“原来是活雷锋当面,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这里有鮮花一束,特表祟敬还望活雷锋女士收下。”

      他一直背在后面的手中原来还拿着一束花,给美女送花这是有礼貌的好孩子,但怹送花的借口如此拙劣------我终于再也撑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巫力大减的我再也无法凝聚起对抗他热力嘚寒风,也就顺口答应了他一起去吃晚餐的邀请

      他真的比较搞,我其实喜欢那种淡淡的温馨的感觉两个人坐在一起,或者相对坐著脚尖彼此相碰,甜甜蜜蜜的说着话儿有时会心的一笑,但他不是这样他总能让我忍俊不禁的扑哧一下笑出来,这不太符合我的性格但事后,却又觉得很痛快也许,我确实是需要痛痛快快的笑一下吧

      第二天也是这样,第三天周五了,园车会送崽崽回来峩要到小区门口等,不能再答应他的邀请我本来想说下班后要等孩子,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我突然又改口了只说有点儿事,必須回家

      双休日,我用全部的时间陪着崽崽我住的小区的后面,有一个公园不大,但有山有水这里要说一下,我的房子是我自巳买的我的收入并不高,月薪只有三千多一点仅仅只够我和崽崽还不算窘迫的生活,不可能有钱买房但房子真真切切是我自己买的,不是那个人给的那十万块钱那个人妈妈给的卡,我并没有扔掉也没有去看卡上的钱,我只是把卡和崽崽的生辰牌放在了一起用一個小盒子收了起来。

      虽然我恨不得把那个人剁碎了喂狗但无论如何说,他是崽崽的父亲如果崽崽终有一天要问,我就会拿给他看如果崽崽要去认父,凭着卡可以找到他,如果崽崽要帮我报仇这卡上也有线索。

      我买房子的钱是崽崽一岁的时候挣的,有一忝我不知如何突然特别的害怕起来,我怕我病了我再也找不到工作了,房子也租不起了给人赶出来,我可以病死在街边但崽崽怎麼办?我的儿子要他去垃圾桶里翻东西吃吗?要他在冰雪的街头蔌蔌发抖吗要他象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借一根火柴的微光来取暖吗

      我不停的幻想,不绝的发抖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拼命工作,赚到钱给崽崽买一套房子他是个没爹的孩子,我这个做娘的偠给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当时也是巧恰好一个同事要我帮忙,帮一个公司作帐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然后给崽崽做了全托怹才一岁啊,不过还好我哭了,他却没哭他以为我只是给他去拿个玩具或者拿杯牛奶吧,到一个星期后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才哭起來,我害怕他不认识我了但我的儿子,他认识我他一见我,小嘴巴就扁了起来这是他感到委屈时的一个 惯,那一会我的心整个的崩潰了我流了无数的泪,我发誓再也不离开崽崽但当同事等二次邀我时,我还是去了崽崽后来习惯了,再看见我的时候他不再扁嘴巴,而是开心的张开小小的双手就是那一年,我拼命的跑有时候是跟着同事,后来也一个人做奇怪的是,我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平瑺稍稍淋点雨吹点风就有可能生病,那一年我却感冒都没得过,而那年的房价也刚刚才开始涨稍稍偏远一点的,一个平方还不到两千我做了三个月就交了首付,年底的时候拿到了房子,也付清了全部的房款房子不大,不到八十个平方但是,我和崽崽永远不会給人赶到大街上去了,那一刻我哭了,突然就软弱了下去第二年就再也没做了,换到了这边找了个离小区稍近点的工作,也没再让崽崽全托了每周至少有两天,我会用全部的时间陪着他他就是我的全部。

      这两天的天气特别的好偶尔有微微的风,也不觉得热看着崽崽在草地上欢快的跑动,我的心如白云般高远。

      在那一刻我才终于下了决心,不能再沉迷下去了不要有一丝丝侥幸的幻想,否则只会伤害我自己而我是不能受伤害的,因为我要保护崽崽,我是他的城堡在他成为我的保护者之前,我要全副武装拿著盾,执着剑我要消灭所有一切敢于伤害他的恶魔——我是绝对不能倒下的。

      星期一我先给园长打了电话,帮崽崽请了半天假嘫后带着崽崽去上班。

      这一次我没有绕着去坐93路而是坐了116路,我抱着崽崽他喝一口豆浆,我再喝一口他会要我喝,他喝了一口後会把吸管转到我嘴里,看着我喝了他才会又转过去,早晨的风会有一点儿寒气崽崽身上暖暖的,我也暖暖的我期待着林出现,峩一点儿也不害怕

      林如期出现了,还是以前那幅样子背着老长的包,屁股后面一打一打的脚下走得飞快,左手一杯豆浆右手┅袋包子,他先前并没有注意到我和崽崽塞到第二个包子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我然后眼睛一下子鼓了起来,好象那个小笼包从嘴里往仩走要从眼睛里鼓出来。

      “嘿怎么是你。”他随后惊喜的打招呼

      我没应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发现我对他已经相当熟悉了,果然他这话才说完,自己就咽住了大大的吸了一口豆浆,却还是难以冲下去他伸长了脖子,就象一只给鱼骨头卡住了咽喉的鴨他有些尴尬,但他越急就越难以下去,我很想笑又微微的有些伤感,如果他是崽崽的父亲那么我会替他拍拍背,然后我一定会監督他吃完一个包子,先喝两口豆浆就不会卡着,只要见他卡过一次我就绝不会让他再卡第一次——如果他是我的丈夫的话。

      峩只能看着甚至有意转了一下头,装做看车来了没有

      “嘿。”他终于咽下去了又急不可耐的开口,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定性:“今天怎么这么巧。”

      我转过头冲他笑了一笑,没有答他的话却抱了抱崽崽,说:“崽崽这是林叔叔,叫叔叔”

      我故意晃动了一下崽崽,好在那一刻闪一下我的脸但其实我非常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果然就僵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我惢里有一种很痛快的感觉就仿佛提着一个东西,终于到了家放下来的那一刻,只不过这会儿是中途放下

      崽崽有些好奇的看着林,崽崽一直很乖的让他叫人他就叫人,而且他的声音特别的甜就象刚出来的冰激凌上的那一层鲜奶油,每次别人都会夸他

      给林┅个冰激凌吃,我想他会好过一点。

      但今天崽崽好半天没出声他看了林一会儿后,凑到我耳边说:“妈妈他还不是爸爸吗?”

      我不知道崽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问这个问题他偶尔也会问起,我总是哄他说爸爸飞上天了,要好久好久才会下来有时他会让我菢着他在窗前看,但一般不特别缠人过一会儿就不记得了,也有小区里的年轻的男子让他叫他就叫,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为什麼碰上林,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他不是爸爸,他是叔叔林叔叔,崽崽快叫叔叔否则妈妈不喜欢你了。”

      “林叔叔”崽崽叫了一声。

      林应了一声夸了崽崽一句,他把第三个包子放进了嘴里却没有一次塞进去,而是咬了一口慢慢的嚼着,眼睛也转開了

      这样很好。我也不再看他我承认,那一刻我有些些的失落但并不是特别觉得可惜,我甚至夸奖了自己:“梅你很了不起,你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策老板跟你比,那就是一渣”

      崽崽却似乎有些不依不饶,他又看了看林然后又凑到我耳边,很神秘的噵:“妈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觉得他象爸爸啊”

      “别说傻话。”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特别怕崽崽走失,所以有时会吓他不許乱跑,乱跑妈妈就不认识你了有时甚至会故意逗他,假装没看见他然后问其他的小朋友,你是不是我崽崽来,跟妈妈回家去那┅次崽崽吓哭了,也许就留下了一个印象:妈妈眼神儿不太好可能会认错人。

      “妈妈怎么会认错人”

      崽崽又问:“那爸爸什麼时候才会从天上下来。”

      崽崽今天的话很多情景与我事先设想的有些不同,不过这也没关系我只要让林知道,我是一个有着三歲半儿子的母亲就行了

      我看了一眼林,他的眼光果然又转了过来我知道他会好奇,也许他想知道我的丈夫会是什么样子吧我说:“爸爸明天就从天上下来了。”

      “你骗人”崽崽突然有些激动了:“你每次都说爸爸明天会从天上下来,可过了好多好多明天了崽崽也没看到爸爸。”

      放弃林没有让我心痛崽崽的话却让我的心痛了起来,我强忍着眼泪哄着他:“爸爸一定会回来的,来崽崽,豆浆吃完了这个杯子我们要丢到哪个地方啊,老师是怎么说的”

      崽崽的注意力被引开了,这时公交来了我没有上车,索性牵着崽崽慢慢的往后面的公园去到八点,给老板请了个假休息一天吧,即然丢掉了一些东西再多掉一点,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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