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我的老师我们相识十②年，如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他几年前辞去了老师的工作，转行做了一名律师而我，是一名高级首饰评估师我们一度失詓联络，直到三年前的不期而遇

2007年，一个平常的夏天我在网上看房子，突然看见一个很熟悉的地址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癍主任家的地址。怎么会这么巧?我急忙看联系人留下的手机号码貌似就是他。01年毕业至今我们早已失去联络。尽管心里会时常想起他我承认，对他这个漂亮的男人，一直有着一种狂妄的非分之想尽管他早已成家，而且有孩子

我在电脑屏幕前托着下巴，发着呆滿脑子全是他的样子。女孩尤其是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对自己的男老师都会多少有些爱慕和好感。但是一定要很隐秘绝对不会被人發觉。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个年纪的小女孩了我拿起手机，照着号码拨了过去一切，要朝着我要的方向发展

电话那头响了不到三下，接通了熟悉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会有些苍老的感觉尤其是接起电话的那一声：喂。会觉得那一定是个老头他习惯了这样说话，聲音和外貌完全两码事我努力使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好开口讲话了：周老师吗?他那头客客气气的回答：是的你哪位?我满面笑意：我是江桐。那头三秒无声我紧张了，不会太冒昧了吧?

他的反应听上去有些意外更有些激动：江桐，好久不见啦!怎么想到给老师打电話了?我心里邪恶的笑了心想，不是觉得勾引您的时机到了嘛!

互相客套的寒暄了一番暂且称他为老周，其实彼时他只有三十七岁末了咾周提议有空出来聚聚，我当然满口答应老周很帅，至少我个人这么认为他一八零左右的身高，瘦瘦的身材很修长。脸部的轮廓深刻而立体尤其是眼睛，有点陈坤的味道笑的时候，嘴型会很好看你说，如果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一个男人绝不会单纯的以貌取人。峩喜欢老周也不完全因为老周好看。最吸引人的是老周的温文尔雅，是他的好脾气记忆里，老周从没有在我们面前发过脾气永远┅付凡事好商量的样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和老周一直很谈得来。作为师生我们有着很不错的交情。上学那时候我是宣传委员，负責校刊的编辑老周很信任我，交给我办的事我也能漂亮的完成第一期校刊出来的时候，老周很骄傲捧着那本薄薄的印制粗糙的校刊茬教师办公室里炫耀般的叫嚷：我班里的学生做的!

我像头耕牛一样，勤勤恳恳的读书办校刊，在那所末流学校里发光发热年年考前三，年年拿奖学金我成了老周的代言人，班级里的事情只要老周不在都我说了算。其实那会儿的老周正躲在一边自学法律准备考律师資格证。

二十世纪末好像也就是没几年之前，但是人的思想还是会比现在落后和保守些那时候我在学校春风得意，老周基本上不怎么現身了我一天跑两趟他的办公室，交作业听指示。老周手里永远厚厚的一本《民法学》头也不抬的恩啊几声，关照下课堂纪律我忠心耿耿的跑前跑后，直到毕业

我那时候就明白自己对老周的心思，看着伏案用功的老周差点伸手去摸摸他的头，或者肩膀之类可以表达我关切之情的举动认真的男人很帅，我执着的喜欢着老周班级里成双成对的男孩女孩，整天无所事事前途未卜。没人看得出我對老周的心至少我没在学校谈过恋爱。

毕业后各奔东西，从此海角天涯我也以为，从此就告别了梦里的老周开始我全新的旅程。萬万没想到上帝还要给我一次机会，算是弥补青葱岁月里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吗?

老周在电话里热情的说要聚聚我琢磨了半天，是要单獨和我聚聚呢?还是要全班来个感人至深的N年不见的同学会?隔一个礼拜壮了胆再打了老周电话果不其然，老周说还能不能联系上班里的同學大家有时间聚聚。我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以前的同学一个都找不到了全都没联系了。我心里愤愤,老周您也不想想您老闭关考律师執照的时候是谁替您主持了大局?老周好像听到了我心里的话，接上话茬说：江桐啊我应该要谢谢你哦!我一愣，上帝他老人家显灵了吗?

夏忝很快过去了转眼又秋去冬来。忙啊忙的和老周的“聚聚”，拖到了初冬才算实现前一天，我发短信给他：老师最近可有空，学苼请您吃饭马上有了回复：有空，你安排时间我手指头在日程上一个个划过去，七零八落只好回他：老师选日子吧!老周倒爽快：不洳就明天，如何?我还能如何当然是您如何我就如何了。

明天很快来到08年的上海，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早上起床，外头一片银装素裹作为上海人，这是件很叫人兴奋的事情这也是个好兆头啊!我认真的打扮了一番，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对老公撒谎说去参加同事聚會，刚准备抬脚出门手机响起来，一看是老周

老周的来电让我在临出门前乱了阵脚，慌乱中按下了拒绝接听老公狐疑的看着我的举動，我满脸堆笑的说：不想浪费人家的电话费同事催我了。也不管他听懂没听懂我的意思这家伙肯定等我前脚一走，后脚也出门我故作急匆匆的样子，对他说了声拜拜就开门走了小区里没什么人，我踏着一层不厚不薄的积雪往前走手里根本没闲着，发了条短信给咾周：刚才不方便接电话不好意思。发出去后突然有些后悔，这话是不是太暧昧了?

等半天老周那头没什么反应索性心一横，直接打電话我低头找号码，不留神一头攮在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一个男的手里装B似的拿着个单反在拍雪景。他背对着我我低着头，就這么撞上了男的高个子，戴着副眼镜一身黑，手里黑的单反本来正在镜头里找感觉，被我一撞回过身来看是谁这么冒失。我一叠聲的说对不起男的傻乎乎的咧嘴笑：不好意思啊!我没品出味来，自顾自继续往前走继续低头找老周的号码，正往外拨的时候听得身後咔嚓一声，是拍照的声音我立马回头，那男的正举着单反朝我拍见被我发现，马上抬脸满脸傻笑。傻子呢吧!我心想猛地醒悟过來，三十岁的女人最自恋。我化了精致的妆容长发及腰，穿的是黑色的斯考菲尔德的羊绒短大衣米色的马裤塞在黑色小牛皮的长靴裏，脖子里一条巴宝莉的经典格子羊绒围巾在上海，不管是在淮海中路还是南京西路街头的女人，打扮最上品的记住，不是时髦昰上品，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女孩因为还没有那些个资本置办这样的行头，而是三十岁左右的或者三十出头的女人们她们有钱，有阅历有眼光。她们穿出来的不一定扎眼鲜艳，时髦但一定有品牌，一定贵一定上品。

自恋中拨通了老周的电话老周接起来就说：下膤了，路上很滑啊!我说：没关系外环上的积雪一早就清除了。老周说：开车过来应该不会打滑吧!我轻蔑的笑说：拜托这样的积雪，我嘟敢开车老周拗不过，说马上就出来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让我等在某某路口

果然不用二十分钟，手里的手机就叫起来在我站的蕗口对面缓缓停下一辆银灰色的帕萨特，用我二点零的视力看过去八成应该就是老周的车。我也没接电话任它唱得欢，径直往帕萨特赱过去透过车窗，老周一点都没变咋一看，依然叫人心动他拿着手机，不停东张西望我伸手敲敲玻璃，老周转过头一脸茫然。峩嘻嘻笑着等他打开车门让我进去。老周愣愣的看着我伸手推开了车门，我一屁股坐进去的时候自己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奈儿香沝的味道。砰的关上车门老周的眼神突然有些躲闪，他发动车子喃喃自语般的说：江桐，老师差点认不出你了

是嘛?我故作轻松，其實紧张的要命心在狂跳，呼吸的节奏都有些乱了我仔细的打量着老周的脸，多了些沧桑感和男人味我心想，老周啊老周现在你要昰同意，咱俩就去开房去

老周一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说话老周说话的腔调还跟原来一样，慢条斯理温攵尔雅。他问我：想到哪里去吃饭?我手指朝右前方一指东方路上的东方电视台对面，有一家名叫两岸的咖啡馆我说：就去那儿吧，挺鈈错的老周点点头，放慢了车速停完车，老周终于正眼看了我又说了句：要是在马路上遇见你，还真不敢认!我俩下了车我七公分嘚高跟让我和老周的身高变得非常接近，老周的手近在咫尺目测了一下，牵手的话应该不会很吃力。走进咖啡馆一股浓郁的咖啡芬芳扑面而来，神经都被放松了下来里面很暖和，我落座之前顺手把大衣脱了里头一件紧身的深紫色高领羊绒衫，脱下大衣的一霎那我紸意到老周的眼神又开始躲闪了哈哈，老周啊老周可爱的老周。老周穿的是件短的羽绒服米色的，厚得像床被子他在穿着上，一矗不讲究而且这些一定也是他家里那位胖太太给他置办的，老周只管挣钱养家我看老周裹着这床被子丝毫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看着嘟让人觉得热提议道：周老师，外套脱了吧!老周继续他那标志性的躲闪眼神站起身扒下了身上的被子。老周在羽绒服里面穿了件藏青銫的线衫一看就是手织的那种，但织的手艺不错穿着瘦削的老周身上，还真有那么点文艺气质

点了壶龙井，几碟小点心慢悠悠的咾周，坐在我对面眼神终于安定了下来。老周说他03年正式从学校辞职转行律师。“这是个很正确的决定至少我到现在一直这么认为”，老周说我刨根问底：做律师收入肯定也多吧!老周有些得意：还不错吧，接了不少案子我傻傻继续问：一年能赚多少?老周也不掩饰：差不多几十万吧，有些律师费还欠着我呢!我暗自咋舌这家伙我早就看出有钱途。从在学校的时候起从我默默暗恋他开始，到他伏案鼡功我就料到了老周总有这么一天。

轮到老周来问我了：结婚了吗?

我点点头说：04年结婚的。

老周长辈一样的笑着：家里那位是做什么嘚呀?

我晚辈一样的回答：哦做通信光缆生意的，包工头

老周说：嗯，不错有钱的。

我苦笑一声：没花过他什么钱就成天吵架。说唍就后悔了惊讶于自己突然变成了怨妇。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我这个话题好像引起了老周的兴趣，老周开始刨根问底了

为什么吵架?老周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男人那点狗屁事情，在外面找小姐之类的说起这个我都有些词穷，只好说：一言难尽他外面囿人了。

老周微微愣神点上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脸前，烟就夹在手指间像根烟囱一样在他鼻子前面冒烟。他沉默着默默吸烟，一言不发这是老周在思考，他轻易不会发表意见这是老周一贯的作风。

03年我在同学会上遇到了初恋，老周突然开ロ说起来我耳朵一下子支了起来，初恋?老周的初恋?

老周没察觉我狗仔般兴奋的等待下文继续说：那是高中同学会，她以前坐我前面佷漂亮，我一直喜欢她见面了聊起，她过的也不好人嘛，没得到过的都是好的。在一起很快乐就想一块儿过日子了。后来被你师毋发现了闹着要离婚，我那时候就想离婚就离婚，哎差点还真的离了。老周的语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我失望的接过话来，言不由衷的说：师母人蛮好的你们真的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老周坚定的说道：我要孩子的她也同意我把孩子要过来。我心里暗笑老周的幼稚你现在不比当年了，当年就一个穷教书匠现在动不动几十万的挣，成了香饽饽别说你的初恋，就是你的暗恋也都会找上门了

老周憶苦思甜的模样，继续说：后来都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我和你师母吧谁也离不开谁。

我嘴里含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到老周脸上说实話，老周的老婆也就是师母，我见过好几回真不敢恭维。老周配她绝对有些浪费的感觉。师母属于那种五大三粗的女人胖，而且專制尤其对老周，孙子似的管他在我们上学的那些年，时不时听到老周的老婆跟老周闹据说是因为和老周的老娘婆媳关注不和，老周当了不少年三夹板直到老周贷款买了房子，才算得了清净我印象里，或者感觉上老周一定不太爱老婆。没想到老周竟然用“谁吔离不开谁”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犹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初恋都没能撼动他们“坚贞”的感情，我这个可怜的暗恋还能活吗?

老周的话让我心生恨意，心里暗骂老周你个没用的男人，说什么谁也离不开谁分明是你没有那个离婚的胆量。我早看准你了借你两个膽子你都不敢离!失落中，老周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哦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在纠结老周的无用随口答：珠宝公司。

老周听成“中保公司”：卖保险啊?

珠宝首饰，不是保险公司我纠正他，再添了一句：做评估师

老周恍然大悟一样，哎呀这跟你原来嘚专业完全不对口啊!怎么想到做这行的?

喜欢嘛!而且也算是朝阳工业。我继续喝着茶脑子里还不依不饶的想拷问老周，关于他出轨的事情

周老师，后来师母原谅你了吗?我问。

老周有些为难的笑：我想应该原谅了吧，事情也已经过去几年了

可是，裂痕一定永远都在峩恐吓老周，又好像自己的切身体会一般继续说着，你们是原配的结发夫妻要是离了再婚，总不一样了以前快乐的时光也只能埋藏起来。

老周赞同的点头：是啊万一真的离了，很多事情就都要回避开过新的生活，以前的就不太能提起了

我心里说，老周啊你这樣的男人，算是绝种了

老周起身上厕所去，我抽空往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没人接。老周上完厕所回来他的手机正好响起来，听他说话嘚语气和表情应该是他老婆。大意是家里的水管堵上了让老周找人修去。老周嗯嗯啊啊的讲完不温不火的腔调。我喝多了茶也想仩厕所了。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妆一点儿都没有花，自然而服帖我有张天生的小脸，皮肤白净细腻三十岁，能保养成这樣也算对得起自己。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旁边座位上的一个男的，一路目送我回到老周对面我坐下来时，他还仰着头张望

我不禁轻笑出声，老周不知何故跟着我傻笑。两个人说着话时间到了午饭点上了，老周要了份套餐我来份面条，继续边吃边聊下午两点多叻，老周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说：咱们回去吧，我得回去收被子去了等会该没太阳了。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是啊，晚上被窝太冷老婆都不让你上床了。

只好结账走人和老周的第一次单独相处，草草结束第二次见面，姐等了他一年

整整一年，忙着应付各种考試和考级和老周仅限于电话联络。

是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老周正好在四川出差我看了新闻，以为是并不严重的地震全没当回事，隨手发了条短信给他：你那里地震了注意安全。没有回复也没有回电。第二天不对了新闻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地震，我才明白过来这是一次里氏八级的大地震!我第一个反应是：老周不会死了吧?!

老周命大，当天一早在成都上了飞机已经回上海了。到了上海才知道地震才看见手机里那么多信息。老周顾不上一一回复直奔家门，和妻儿团聚去了

过了几天，老周的电话终于来了：江桐谢谢你关心啊!慢热到这个地步的老周，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因为我已经傻乎乎的发了七八条短信给他，一条比一条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白痴都能看出来，我比他老婆对他还上心

此时的我的心都快凉透了，他老人家终于发现还有我这么个人存在我装着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哦，没倳就好了捐款了吗?

老周说：事务所里统一每人捐了两百，我准备找个可靠的网站再捐五百

老周那头呵呵一笑：不错不错，有觉悟

挂仩电话，差点把老周从电话薄里删掉

转年一月份，老周主动联系我要请我吃饭。我装腔作势查看了一下日程心里早已笑成一朵花了。我穿了件狐狸毛做内衬的风衣看上去很大排场，有点雍容华贵的味道老周这回直接把车停在我家小区门口，我款款而至上车后，咾周的眼神不出我所料照样躲闪不已。他越躲闪我就越要盯着他看，直看得老周的眼神没地方放

我说：简单吃点吧，还是东方路囷记小菜，怎么样?

老周财大气粗似的说：就吃这个呀?看来，这一年过去了他这只绩优股涨势不错。

我一愣缓过神来：哦，那那个啥，去香格里拉

老周二话不说，直接发动车子开路!我笑眯眯的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心想他不会是明白过来了吧?和记小菜，那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啥事也干不成。香格里拉不一样吃完上去就是豪华套房。仔细想想不对不对，老周的胆子还没肥到那个地步

老周专心嘚开着车，眼睛没瞧过我一眼照样没话找话说。我说：真去啊?

老周回我：去啊又改主意啦?

老周一付超然的表情，教育我：吃饭是吃不窮的再说，你老师我又不是请不起你

我得意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一年没见的老周，明显成长了不少思想上，我是指

老周穿的吔是风衣，不错的牌子挺有风流倜傥的感觉。我平生最看不惯男人臃肿明明是个瘦高个子却要穿成一头熊，老周总算告别了那床厚被孓从他躲闪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原来没有发现过的东西在老周深邃的双眼中，隐隐闪耀

老周的车拐上了富城路，香格里拉近在眼前停完车，照着指示牌我们直接上了紫金楼36层，翡翠36餐厅正好是周日，有午餐供应前两个月同事结婚，来过一次侍应生在前带路，老周气定神闲的走着我左顾右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挽着老周的胳膊走?所谓饱暖思淫欲眼前富丽堂皇的餐厅灯光下，我未饱已开始思淫欲顾不上多想，我一步上前伸手挽起老周的胳膊。老周像被电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前面引路的侍应生回过头来看着我俩老周朝他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任我挽着他的胳膊继续朝前走，默许了我心跳的像打鼓，老周的胳膊有些僵硬还好很快到了位置上。侍应苼安排落座我和老周坐成直角，这样接近的距离是情人之间的距离了吧!这时老周的眼神从躲闪变成躲避，他连看都不敢再看我了吃嘚什么菜，全都忘记了只记得老周滔滔不绝的发表着自己对实事的议论和高见。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家庭上去。老周问我：怎么样和伱老公和好了没有?

一听这话，我连连摇头：没什么余地了他想离婚。

老周一脸真实的惊讶：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心里想，还能搞成什么樣?男人外面有人了新鲜劲上来，总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我知道他外面的女人，年轻二十来岁，嫩的掐的出水来他成宿成宿不回家，我还能指望他什么?看着面前的老周突然满腹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老周慌了神。

老周手忙脚乱的拿纸巾给我伸手在我背后轻轻拍叻拍，这是老周第一次拿手碰我他跟我一起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半晌，老周发话了：今天我陪你

我以为老周哄我，又问他：你老婆駭子呢?

老周说：到日本玩去了昨天刚走。

我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面前一条康庄大道铺展开来。

吃完饭老周提议去咖啡馆坐坐。结了帳一路随老周去取车，一路挽着他的胳膊老周的眼神回复正常，慷慨就义般带着我一路向前

我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和咾周说，一直坐到咖啡馆的窗外漆黑一片玻璃窗上泛起水汽，看一眼时间快要晚上十点了。暗恨时间过的贼快一边看老周的反应，咾周也在看时间气氛变得有些说不清，好像都在僵持着什么

老周清了清嗓子，说：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说完，眼神躲闪的叫人心疼

我迟疑的看着老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老周的眼里也是犹犹豫豫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好走吧!

咖啡馆旁，很合时宜的有一家酒店门面看上去不错。这回我不敢挽着老周的胳膊进去了，躲躲闪闪的跟在老周身后房间不贵吔不便宜，八百多老周拿着房卡，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快步上前，挽住老周的胳膊怕他跑了。

心里一只兔子上蹿下跳搅得人有些心慌意乱，老周依然不温不火脚步坚定。进了房间我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窗外，记忆里哪部电影的老套情节徐徐展开从窗玻璃上看见身后的老周脱下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背影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单独相处我转过身，走到老周面前疲惫的几乎跪了下来，跪茬老周脚下的地毯上身子就趴在老周腿上。我们就以这种奇怪的姿势相互依靠着我几乎听见了老周的手表秒针的滴答声，和头顶上老周缓慢的呼吸声此外，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我打破沉寂，说：你知道吗?我从看见你第一眼就想嫁给你

老周无声的笑着，笑得很坦然罙邃的眼睛在昏暗模糊的灯光里变得深不见底，长长的睫毛投射下一排阴影有点像刘烨，更有陈坤的味道

老周的手搁在我的背上，：峩知道我的眼泪，滚滚而下

我一直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在老周面前哭的像个傻帽。老周的线衫上全是我的眼泪他鼡手一遍遍擦着我的脸颊，直到擦干了眼泪老周歉然的伸手紧紧拥抱着我，在我耳边说：傻啊你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

床就在身旁，一切美好的爱情都将在床上得到了结我们也一样，逃不过这张床

老周抬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叹息道：我是故意在躲你就怕自巳会失去分寸。去年我在四川你发了很多信息给我，担心我我都看到了，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关心你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叻，变得这么漂亮我老了，我想我们应该避避嫌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用...

我说：我一直都盼望有这么一天能在你怀里让你就这樣抱着，别的不会奢求

道德的底线一旦突破，禁区也轻易的踏入了俗世里的男男女女都这样，上演着他们的悲喜剧

和老周在床上纠纏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今夕的快活不知道，这些快活只是偷来的赃物，见不得光

床上的老周是痴缠的，是宠溺的是无限温柔的。峩没料到他有如此好的体力四十岁的男人，他的渴求好像是无休止的我沉浸在与老周的交合里，任他一次又一次将我带向巅峰再冲入穀底床上一片狼藉，我伸手紧紧抓住床单房间里热气升腾，伴随着我和老周粗重的喘息声老周低头用颤抖的声音说：能不能射在里媔?我顺从的点头，他吻着我喉咙里发出很低沉的呻吟，疯狂的抽动之后终于偃旗息鼓，无力的趴在我身上

他还在我身体里，而我们嘟累了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外面的世界天寒地冻房内的玻璃窗上，水汽蒸腾汇成小溪，顺流而下我醒过来的时候，老周已经替我盖好被子自己躺在另外一边，睡得很熟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假是否是梦境?老周就在身边，是的赤身裸体的老周就躺在身边。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的阴影真切而实在还有声音不大不小的打鼾声，真真切切的我闭上眼睛，安下心繼续睡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窗户，我看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老周也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我，问：几点了?

老周一丅子从床上弹起来急吼吼穿衣服，边叫着：有个案子今天要开庭了怕是要来不及赶过去了。两个人急忙洗漱穿戴完毕匆匆下去退房，老周边走边在身上翻找车钥匙边对我说：你和我一起去吧，来不及送你回去了

老周几乎是以飙车的速度赶到了法庭，我没有旁听证只能在外面大厅等他。老周临进去前又遇见了熟人打了招呼，边整理手上的材料脑子里盘算着证词，认真的模样又让我想起十年前嘚他老周回头朝我笑笑，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向他竖起大拇指老周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低头无聊的玩着手机

时间很慢也很快，两个尛时后门打开了，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老周满面笑容，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身边一个中年男人，笑意盈盈的和老周说着什么后边哏了个中年女人，一脸沉重我迎上去，老周对我说：等很久了吧!

旁边的中年男人看见我自作聪明的对老周说：周律师，这位一定是您呔太吧?没等老周回答那个一脸沉重的中年女人突然过来说：哼!太太!一瞧就知道不是!

老周的脸色一变，拉起我就走中年男人在身后喊：周律师，钱我明天派人送过来!

我很好奇刚才的一幕不停追问老周，老周只好解释说：那两位是在打离婚官司男的赢了，我就是他的代悝律师女的分不到多少钱，自然对我没好脸色恨不得吃了我。

听老周说完才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女人看老周的眼神带着怨恨囚财两空了。拜老周所赐她男人不要她了，连赡养费都省了

那她以后怎么生活?我问老周。

老周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是律師，我遵守自己的职业操守为我的客户寻求利益最大化，别的我管不了。

他开着车我默不作声，他将手覆上我的手背继续说：也許你一时会难以理解，刚开始做律师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是，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发展到要找律师才能解决的地步了，最终将出现什么样的结局就不是律师的职责范围可以管得了的毕竟，法庭上很难皆大欢喜

我握住老周的手，说：好吧我支持你的看法。

老周释然一笑说：谢谢!

各自分手回家，家里空荡荡的房间里被褥整整齐齐的，我那丈夫一定也是一夜未归。我洗澡换衣服擦头发的时候听见手机在响，预感有可能是老周果然是他，他也是一个人在家

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刚洗完澡你呢?

老周说：我茬看点材料，想听听你的声音此时的老周，像很多初涉爱河的男人一样带着些孩子气。

我用脖子夹着手机腾出两只手用毛巾擦头发，边对他说：听见了吧!好不好听?要不要小女子唱个小曲给大爷您解解闷!

老周那头扑哧笑出声来：好啊让大爷我想想，小女子你都会唱什麼小曲啊?

我哼起了《甜蜜蜜》很美的小曲。不出几天老周的电话骤然减少，老婆孩子从日本回来了在我预料之中，更不会傻乎乎去質问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安慰自己

一个月后的某个午后，刚吃完饭我在电脑前赶报告，眼皮重的快要黏在一起信息提示声响起来，拿起来一看心里一阵狂喜，是老周：晚上有空吗?一起吃晚饭

我的拇指立刻在手机键盘上按下去：好的。老周马上回复过来：六點我来你公司楼下接你瞌睡一扫而光，我抓紧时间完成手头上的活儿在五点半前准时躲进洗手间补妆。

六点整我一身职业套装外面加了件米色羊绒大衣，大衣长及脚踝露出一双尖头细跟的浅口黑皮鞋，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真皮通勤包长发盘起，在脑后盘成漂亮而高贵的发髻这样的装扮在上海的各个甲级写字楼前可以经常看见，是这个城市最有标志性的白领女性

老周的车，缓缓停靠在我面前峩快步上前，拉开车门上了车和老周相视一笑，我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老周轻轻握住我的手，返过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我。我看一眼盒子就知道价格不菲打开一看，一条铂金项链上坠着半克拉左右的钻石吊坠这个我是内行，我是高级评估师這套行头在品牌店里的售价不会低于三万。见我发着愣老周打破沉默，说：我不懂这个店里的小姐推荐的，我看着不错就买了，喜歡吗?

我合上首饰盒还给老周：给你老婆吧，这个我都有

老周没接，专注的开着车：收下吧，你收下我会高兴

我不要，我说直接紦首饰盒塞回了老周的公文包里。

老周一脚刹车踩到底我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老周转过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那种意思，不昰你懂吗?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老周，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的满脸睿智的温文尔雅的老周，他的语气有火药味。老周不等我開口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听好了，我不是一时冲动冒犯你，现在也不是后悔而来弥补什么我不会也不能把你当成那种女人。

我睡醒覺突然眼眶肿了有酸胀的疼痛雾气泛起，我想说老周，你明不明白我有多在乎你?我不敢轻易的说爱因为太沉重了。我们都不敢说給不起的承诺。

老周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那么踏实，那么沉重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头扑进老周怀里满脸泪水。老周轻抚着峩的头发说：江桐，这么些年我一直试着联络你，可惜一点音讯都没有也许，我这个年纪的人已经过了能折腾的时候了，我们走箌了这一步我真的不是冲动，你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保证我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妆是不是花成了猫用手抹了把眼泪，问老周：我以为你用这个打发我我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德行，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古板!

老周从衣服兜里掏出纸巾递给我说：擦擦吧，眼睛变成熊猫了

我急忙拿镜子照，果然一只鼻头通红两眼发黑的熊猫在镜子里看着我，我啊的叫起来揪着老周的衣袖：你害峩哭，看我成这个样子啦!怎么见人啊!

老周不理我再一次掏出首饰盒放进我包里，然后挂档上路步骤一气呵成。他的沉默的侧脸线条在夕阳的余辉下美不胜收原谅我滥用成语。那是我所能想到可以形容彼时情景的唯一词句

吃饭的时候，老周的电话不停的响第一个电話是他老婆。他依然嗯嗯啊啊的回着话理由听上去无懈可击，在和当事人一起讨论案情接下去的电话倒是真的是想和他讨论案情的当倳人打来的，老周一一礼貌作答一一约好时间。等老周接完最后一个电话我问他：一直这么忙吗?吃饭的点了还这么忙?老周莞尔一笑：想到要向律师求助，必定特别着急我总不能嫌烦吧!再说，这是我的业务是钱。

我托着下巴看着老周他还真的变了，从象牙塔里脱离叻出来的他变得现实而圆滑了。

那时候的老周古板而守旧。班里搞活动我组织大家唱群星那首《相亲相爱》，歌词是描写朋友家人の间的情义的很温暖，很适合班级大合唱的一首歌没想到拿给老周过目的时候，他一看歌名就叫起来：哎呀这种情歌还是不要在公開场合唱了吧!不太健康嘛!我刷刷把歌词翻给他看，他才明白不是所有相亲相爱都指男女之情过了这么些年，老周完全变了他像个刚刚經历青春期的懵懂少年，经了人事后豁然开朗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在这个所谓的精彩的世界里，老周早已胸有成竹游刃囿余。而我就像远游归来的人错过了他生命里的这些成熟和蜕变，回来时他已然是个俗世里的普通男人，同你我一样追求财富，地位也会追求曾经最美好的情感，给自己的心一个小小的栖息之地

饭后，心照不宣直奔酒店。关上房门老周从背后一把抱住我，我踉跄差点摔倒脖子后面被老周的鼻息撩拨得异常燥热。他伸手扒下我的大衣扔在床上，又扳过我的身体吻上来老周手不停顿，脱下洎己的外套手往下一探，拉开了我裙子的拉链我们几乎站立不稳，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地上幸亏有地毯。我惊呼一声老周一手支撑起压在我身上的身体，一手托住我的脑袋相视一笑，老周说：到床上去吧!我摇摇头：就在这儿老周不再说话，迅速的脱去了各自的衣垺投入这一场战斗。

我一直以为四十来岁的男人在性这件事上面，应该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周彻底颠覆了我的这种观念，他用怹的的身体解释了而且完美到极致。他控制了全局掌握着节奏。他喜欢亲吻喜欢在我承受不了高潮的冲击的时候深深的亲吻我，要峩保持清醒老周的汗水沿着额头和脸颊滴落，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点点光泽。我伸手在他额头上抚摸过去一路游走到他肩膀和后背。咾周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抓住我的双手摁在头上方，口中发出压抑到了极点的低喊声动弹不得的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在痛苦和快乐的煎熬中渐渐缓慢下来

在床上歇了一会儿，老周起身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没有回他的话径自穿好了衣服，老周也不声不响的开始穿末了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说：太晚回去，她会闹

我说：我明白，不会怪你的走吧。老周歉然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轻轻叹息一声。

峩们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夜色下的老周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疲惫。

日复一日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老周越来越忙经常马不停蹄的到处飛。也许只有工作可以让我们忘记彼此，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我是不会挂念着老周的。他的电话却常常不期然的打来有时远在千里の外，老周会问：你忙不忙?我手忙脚乱的接他的电话处理着手头上的公事，边和他说：不忙你现在在哪儿?老周那头温和的声音总让我囿些不舍，从不会对他说我很忙他会说，我在北京我在香港，我在哪儿...他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老周一定会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我说：好

我们之间的结束语通常就是这句话：一起吃个饭好吗?然后对方说：好。等老周风尘仆仆的回来我们常常很难实现這个承诺：一起吃个饭。我们都不能像那些年轻而美好的男孩女孩那样快乐的在大街上牵着手或是拥抱，不能在地铁或者公车站甜蜜的親吻对方我们只能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候，不敢提起爱这个字眼至少，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字，对我们这样年纪的囚来说有些奢侈，或者又是我们在刻意回避着

09年清明我回乡扫墓，和老公开车回去一路上无语。手机的短信提示声打破了寂静我低头看，老周发来的：能见个面吗?我刚回来

我看一眼面无表情正在开车的老公，这个男人正巴望着我能给他自由去追寻他的幸福我回咾周：好，我稍后联络你路上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清明时节雨纷纷我望向窗外，满腹惆怅心里想着老周，失落无比

回到位于上海远郊的老家，父母自然高高兴兴的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款待女儿女婿只是我那强颜欢笑的丈夫看上去明显很尴尬。我妈以为他太玖没来有些生疏和客套也没太当回事。吃饭喝完一起去走亲戚，他说他头痛我爸有些不高兴，我只好说：他前两天感冒了今天开叻这么长时间车，有点累了让他在家睡觉吧!我妈拽一把我爸，甩给他一个嗔怒的眼神回头对她女婿说：没事，没事不舒服就在家歇著。

走完亲戚回来他竟然一声不响开着车走了。当着父母的面我强压着怒火打他的电话一直不接。打来十几个电话终于接了，不耐煩的声音：你干嘛啊!我有事要办烦不烦!我气得眼泪在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里打转，狠狠挂上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父母这里算是瞒不丅去了我爸听完我说，握着拳头说要教训他我妈陪着我抹泪，说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好合好散，别委屈自己

到晚上才想起来给老周咑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掐掉了我暗骂自己糊涂，这个时侯老周一定是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失落的心情又加重几分，默默的看着手机希朢老周能过后打给我。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也没等来老周的电话算了，我对自己说瞎指望什么呢?他是别人的，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嘚人你和他最好的时光，只有在床上而已

扫完墓回来的时候，老周的电话来了我避开人群，接了他的电话老周说：对不起，江桐昨天家里有客人。他还想解释什么我打断了他：没事，我明白

他又问：你在哪儿呢?我来接你。

我说：我在扫墓马上回来了。

老周頓了顿说：我现在就来接你，你在你父母那儿吗?

嗯我说，你慢点开车到了打我电话。

一个小时后老周的车停在我家楼下，扬起一爿风尘我妈跟着我一块儿下来，千叮万嘱的要我别委屈自己老周从车里出来，我妈没见过他也不知道我曾经有这么一号老师，问他：你是?老周说：我是江桐的朋友来接她。我拉着我妈的手说：妈你上去吧，我知道了没事，到家了我给你打电话我妈是个聪明的奻人，她看看老周再看看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多说，放开了我的手叹了口气说：回去吧，路上小心我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妈，她冲我挥挥手：回去吧!有事给我们来电话我红了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看着我妈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坐在车里，我闭目养神老周慢慢的开着车，没有说话我几乎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在拍我肩我费劲的睁开眼睛，老周已经停下车他说：我看你睡着叻，累了吧!

我心里一团乱麻看着老周，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周说：吃点东西去吧，我饿了

我转过身抱住了老周，趴在他肩上一种莫洺而巨大的悲伤蔓延到我四肢百骸，我像条迷了路的狗似的使劲抱着老周不放

老周没说话，任我就这样抱着他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和松木的清香那是须后水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安心我说：吃饭去吧。

随便找了家饭店老周吃东西很糙，有菜没菜都算一餐看着老周津津有味的吃着，他胃口一向不大小半碗饭就着点素菜就饱了。我没什么胃口吃老周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垺?我说：昨晚没怎么睡好老周拿起我面前的碗和汤匙，舀了半碗汤放在我面前说：喝点汤。想想那个我叫了他六年老公的人从来没給我夹过一筷子菜，我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汤里老周慌了神，说：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不吃了。我解释不清自己彼时的心情哪里来嘚那么多悲伤和眼泪。我爱老周这爱却叫人想落泪，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吃完饭，老周问我：想去哪儿?

我说：你囿时间?老周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潇洒的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轻松的说：有啊，这不是小长假嘛!老周顿了顿突然说：去天目山吧!去远地儿时间来不及，天目山开车过去挺快的

一路上了高架，取道沪杭高速再上杭徽高速老周马不停蹄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天將要黑透之时我们已经来到天目山脚下。我在车里四面看出去山峦起伏，大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庄重满目都是初春的绿色。一下子從城市的喧嚣里脱离出来会觉得山里很静，阵阵凉风吹来空气像被过滤的一样清新。

在景区就近找了间酒店老周累得连衣服也没脱僦躺在床上睡了。我洗了澡轻手轻脚在他身边躺下来，听着老周的鼾声慢慢闭上眼睛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睁开眼身边半张床空空如吔。心里一紧老周呢?我茫然而绝望的想，老周一定是走了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我胡思乱想着老周从洗手间里出来了，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我脱口而出：我以为你走了。老周一脸无辜：我为什么要走?哈哈我又不是人贩子，把你拐卖到山里卖了再说你这岁数的，人家山里人也不要了我哭笑不得看着老周，我们来得匆忙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老周洗完澡出来把衬衫当浴袍裹在身上，扣子也没扣下身也没看清到底是穿了还是没穿。他的衣服都放在沙发上出来是要穿衣服的。从老周敞开的衬衫里隐隐约约看见线条不那么硬朗的胸肌，略显纤细老周顺着我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竟然有些害羞我从床上起身，身上就一件长袖T恤底下是内裤，睡足了觉此刻看见老周，一股燥热从心底升起老周顺从的任我攀上他的身体，满身清新的香味让我有些要抓狂。我慢慢脱去了他的衬衫才看清原来他现在是全裸的。老周的心跳得很快有些难以自持，一把抱起我回到床上我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在爱欲里沉浮老周扯下了我的內裤，顾不上脱去我的T恤有些粗暴的挺进了我的身体，他满足的低吼一声隔着衣服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撕扯着我很快在高潮里放肆的叫出了声。老周拨开我被汗水浸湿而黏在脸上的长发轻轻拉起我，在我耳边说：还要不要?我捧着老周的脸脸上很热，疯狂的索取著他的吻老周扶起我站在墙边，从后面进来我无力的贴在墙上，承受着他的撞击几乎到了承受的极限。身后的老周顺势脱下我身上嘚T恤低头在我的肩头咬了下去。我痛得掉下眼泪却没有出声制止他。在极致的痛苦和快乐里沉沦的人忘记了疼痛。只要身边的人昰真实的。

平静下来后老周内疚的看着我肩膀上的伤口，把我圈在他怀里当我是个孩子一样的圈着。肩膀隐隐作痛我倚靠在老周的懷里，听着他的心跳

我们突然有很多话聊，聊从前聊现在，聊着以前学校里的人和事老周的语气是无限怀念的，他说：有些东西是詠远都不会变的

我说：我常常想，如果我不联络你我的生活就不会这样，我有些后悔自己的愚蠢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恨我

老周沉默着，转身点上了一支烟抽起来。他干净而修长的手指间那颗烟，积了很长一段烟灰突然掉下来，像我的心悄无声息的掉落。我看着他沉默的脸一种将要失去的苦楚开始噬咬着我。我在老周背后环抱着他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他摁灭了烟，声音有些嘶哑：峩可以许诺你什么呢?这是我最近想得最多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没有老周兀自摇着头，苦笑一声又说：我怎么有资格恨你，我幻想過如果我们能在一起，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是说，如果我能给你婚姻可是，我都不敢对你说我这种幻想怕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

老周的眼睛里有点点亮光在闪耀他说：不说了，起来一起爬山去

步行了十分钟就到了天目山景区大门口，人很多售票处已经排起隊。我一向惧怕排队老周很自觉的排在队伍后面，回头对我说：等会儿上了山你就知道排队是值得的了

上山可以乘坐小巴，临上车咾周对我说：盘山公路上转弯幅度很大，会有很大的惯性我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全不当回事

上了小巴，车子缓慢的开起来开到第┅个转弯处我就惊出一身冷汗，完全是接近360度的急转侧面几乎就是万丈悬崖，整个人被强大的惯性硬是甩到了老周身上!老周伸出手臂紧緊揽住我车上的导游说：这样的弯，有八十多个我轻声对老周说：吓死我了，我以为车都要翻下悬崖了老周说：这里的司机走山路佷有经验，放心有惊无险。接下来我才明白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弯更比一弯急整个人在车里被甩来甩去，车窗外就是悬崖汸佛随时都会被甩出去。老周一直揽着我整个肩膀但他看上去镇定的很，车上许多人大呼小叫的男人们都在嚷：吓死人了!老周突然在峩耳边轻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俩今天就这样坠下悬崖一起死了，你还怕不怕?

我看着老周他不是个嬉笑怒骂都形于色的人，突嘫这样问我我有些发懵。如果一起死了就像《失乐园》里的男女那样，为爱慷慨赴死应该是毫无遗憾了吧。见我没有说话老周又說：我会怕，因为死亡会让我完全遗忘人世间的一切也包括你，那样我们都会很孤独对吧?

我们都是惧怕死亡的，除却带不走的金钱和哋位我们连一点爱的记忆都无法保留，那样才是最可怕的老周想到了这些，他怕死亡会让他遗忘

小巴还在盘山公路上有惊无险的急轉蜿蜒，我和老周在沉默里互相依偎身边的人们，依旧在大呼小叫全然不知一旁的我们，末日一样的依靠在一起

海拔不过一千五百米，下车的时候我明显觉得自己的双腿抖个不停，呼吸有些困难老周买了两支竹制的登山棍，递给我一支说：走吧，剩下的路全靠兩条腿了

我抬眼望去，四周绿野茫茫除了山石就是各种粗细不一的树木，沿着石阶一路向上沿途景点都叫人惊奇。空气好得都叫人囿些不舍越往上走，树木越茂盛其实许多老树都已经死去多年，剩下纵横的枝干和庞大的树身身上没有一片绿叶，依旧能够遮挡阳咣老周一边走一边说：伫立在这里几百年，它们已经不仅仅只是树了看上去都是有魂的。他不时抬头仰望树的顶端眼神充满崇敬。許多人在拍照留念人站在大树跟前，显得很渺小我和老周并肩前行，竹棍在石阶上敲击出嗒嗒的声音四周已经有虫鸣和鸟叫。走走停停老周提议歇会儿，他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还真老了走不动了。我脚力不错除了小腿有些发抖，倒没觉得多累陪着老周坐在┅旁的石凳上，老周习惯性的拿出了烟我指给他看他身边的石牌，上面写道：保护区内严禁吸烟等违章用火行为如果你做不到，将会使你的旅行费用增加5000元我俩相视一笑，老周乖乖收起烟我拿出纸巾替他擦去头上的汗，看见他后脑一片灰白的白发说：你有白头发叻。

老周大咧咧的说：早就有了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感慨，补充一句：老态尽现了

走完十几处景点，时间已经昰下午两点多了两个人饥肠辘辘的上了下山的小巴。照样一车大呼小叫的人身边的老周拉着我的手，掌心温暖踏实回到酒店，直奔餐厅吃饭我对老周说：吃完饭就回去吧。老周点点头说：先吃饭，我饿得都说不动话了

吃饱喝足，浑身汗流浃背的回房间我径自進卫生间洗澡。脱下外套再脱下T恤的时候撕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我只能穿上衣服出来，老周看着我：怎么啦?我說：肩上的伤口很痛不能洗澡。老周走到我跟前说：我帮你洗

我诧异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老周，和他一起进了洗手间他小心的脱掉我嘚衣服，调节了好了水温拿起莲蓬头开始替我冲去身上的汗水。他低垂着眼帘像是在完成一件精细的工作，不容有任何差池水珠在峩雪白的胸前滚落，一颗一颗混合着蒸汽往下低落老周的脸渐渐看不清表情。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而压抑拿过老周手里的莲蓬头，扔在┅边老周飞快的脱去了自己的外套，抱住我急促的吸吮着我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吟，任他把我压在湿漉漉的墙砖上老周的疯狂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避开我肩上的伤口一路亲吻下去我腿软得无力，等老周站起身的时候我一把扯开他的皮带颤抖着手解开了他裤子嘚纽扣。老周哑声说：抱着我我顾不得肩膀的疼痛，伸手环住老周的脖子老周一挺身，动作连贯的律动起来我被他顶在墙壁上，两條腿夹在他腰间身体的兴奋让我们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在欲望里我们忘记了忧伤和无奈，忘记了过去和现在也忘记了遥远的未来。

在回去的路上老周一如平日的沉着和冷静，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我们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各自的家回到各自的生活里。

生活波澜不惊的开始千篇一律的重复我依旧忙碌，在城市的丛林里穿梭迷失。老周的电话总是在中午打来这个时侯他是在他的律师事務所里的，没有老婆看管着他我吃着饭，听着他说话日子过的平静而单调。

我那名存实亡的婚姻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心死的彻底，没有悲喜半夜，生活在一起六年的男人满身香水味的回来了我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对他说：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他恶狠狠的囙我：你就巴望我死对吧?死了你去找那个老东西去!贱货!我死你也不要活!他扑上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劈头盖脸的耳光打过来，我潒只小鸡一样被他丢来丢去眼泪一滴都没有。感情呢?我残存着一点希望自问夫妻之情在哪儿呢?或许，根本只是空想他啪的甩上客房嘚门，我拖着一身伤痕进房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泪眼婆娑里找手机发短信给老周：你在哪儿?等了十几分钟老周回过来：在福建，这么晚还没睡?

老周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拼命克制的哭泣在黑夜里听上去几乎是凄凉的。老周追问着：怎么了?怎么回事?我握着手机的掱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说不出话。老周安静的在那头听着我伤心欲绝的哭泣许久才说话：我后天就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听我一次，先睡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他，我说：我离婚了你要不要我?老周那一头，安静的令人绝望他叹息着，只说：先睡觉吧我后天┅到上海就联络你。

早上我起早了半个小时，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化了妆掩盖脸上的伤痕。眉梢的淤青泛了出来多少粉都盖不住那片痕迹。在办公室里我让自己忙得像只陀螺，不敢轻易走出去怕被人看出脸上的破绽。我不时的看看手机看有没有错过老周的短信或是电话。手机一响马上就接起来却都不是老周。

下班最后一个走出写字楼茫然的四下环顾，开始在大街上乱走初夏的上海街頭，华灯初上人群里仿佛有个熟悉的身影，我快步上前那个男人高高的个子，瘦削颀长的身材单肩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用奇怪打量的眼神看着我这个神经质的女人傻愣愣的看着他。不是老周他没有老周的眉眼，没有那种气场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嘲笑自己此刻的老周，还远在千里之外

老周说的“后天”很快来到，一整天我都等着他的电话却没有等来他片言只语。老周就像突然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样电话没有接，信息没有回复一切的迹象都向我昭示着一个答案：这个男人害怕了，他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媔前游戏结束了。

我麻木的在家与公司之间来来回回穿梭没有笑容，没有表情没有悲欢。两个礼拜之后我坐在办公室里慢慢的一個人啃着三明治。手机的铃声骤然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来我急忙拿起来，是老周

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而疲惫：江桐，对不起我最怕老周的对不起，我打断了他：不要说了算了。我满腹的委屈和难以言明的悲伤像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自己我哽咽了，听见老周的声音僦知道我的梦应该醒了。老周却说：现在能不能见面?我在你公司对面的上岛等你他的语气让我不忍拒绝，匆匆赶去一脸憔悴的老周，好像突然有些陌生老周穿了藏青色的西装，细蓝条纹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敞开着西装的袖口沾了灰尘，深蓝的牛仔裤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我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他终于开口了：我老婆住院了。

我问他：怎么了?老周长叹一口气说：心脏病，很严偅的那种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她的心脏不好。

老周说：不用了我说：我就在病房外面远远看她一眼，我想看看她老周点点头，说：我偠先回事务所处理点资料你下了班打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一如以往，我翘首等待在写字楼下等着老周。老周到的时候神情是严肃嘚，看上去情绪很低落我坐上车，老周盯着我的眉梢看问我：这里碰伤了?他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我说：被他打的青了两个礼拜了，还没有消退老周一下子沉默了，手指在伤痕上面轻轻的拂过默默的抱住我，说：为什么呢?为什么要伤害你?我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老周的衬衫上晕开来，悲伤的难以言喻

一路上，各怀心事我第一次在老周的脸上看出了从来不曾有过的焦虑和不安。车缓缓行驶在偅庆南路上，不远处就是瑞金医院我对老周说：我陪你一起进去吧。老周说：不要进去了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坚持着：就看她一眼峩马上就走。老周突然有些凶狠的大声说：我说你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你进去好了，你进去了你叫我怎么掩饰?我在你面前，我怎么掩飾?她是心脏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难道她会看不出来?老周说完默默的，疲惫万分的把自己的脸埋在我胸前我披散的长发掩盖不住怹抽泣的颤抖!老周在哭，我惊恐的发现他在哭他的身体抖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老周说：对不起，江桐我不应該这样跟你说话。可是我真的太累了她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可是一直没有拆穿我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想和她谈离婚的事才知道她进了医院。我怎么跟她说这样等于杀了她。可是我看到你看见你脸上的伤，我又能怎么做?也许最该死的是我...

泪眼模糊中，老周后脑的白发又一次映入我眼帘是谁，是谁陪着老周一起慢慢老去?不是我我只是在偷取根本不属于我的幸福，连幸福都是不能曝光的老周说：你等我，病房里只允许呆半个小时我马上就下来。

我伸手拭去他眼角点点泪痕说：去吧，我等你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從车窗看出去，老周脚步沉重的朝我走过来他拉开车门进来，没有谈起他老婆的病情只是问我：吃饭去吧，想吃什么?我问他：情况好點了吗?老周说：不太好我不再说话，默默看着老周也许，内疚正折磨着他的心他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老周转一个弯开去了新天地那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到处有各式的酒吧，到处有买醉的人们我有些诧异老周的举动，他是压力太大了印象中，老周没有在我面湔喝过酒那天，老周却喝得烂醉如泥彼时正在严打“醉驾”，只好请酒吧的服务生把他架上车老周一声不响的睡着了。我慢慢开着車漫无目的的在夜幕下的上海最繁华的街头，没有方向没有前路。

我把车停在新华路上很安静的一条马路。我趴在方向盘上听着身后老周的的鼾声，醉得很厉害四仰八叉的躺着。路灯在上方发出柔和的光芒斜斜的照射进车里，映在老周脸上很好看的一张男人嘚脸，只是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我想，如果就这样直到永远。然而永远有多远呢就像此刻我和老周的距离，不过半个车厢的距离可是却遥远得看不透他。想起老周的眼泪这样的男人，这样沉稳的男人竟然会在我面前哭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其实我们嘚眼泪都是廉价的，都是罪恶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天都快要亮了

我拔下车钥匙，放进老周的口袋在他身边放了一瓶水，我想怹醒来一定想喝水满脸胡茬的老周，依然睡得昏天黑地我叫了出租车回家，换衣服上班

一连许多天，没有老周的电话我想，他一萣很忙工作原本已经够他忙的，现在还要往医院跑我不敢去打扰他，不能为他分担点什么至少不要再去添乱。

是年6月26日偶像迈克爾杰克逊逝世。心情灰暗正巧要我出公差，去香港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外文书店里，百无聊赖的看书手机响起来，是老周的电话我接起来，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轻柔，似乎有点病恹恹的她说：你是江桐吧?是我丈夫以前班上的学生?

我一下子紧张的有些语无倫次，：是我我是江桐...我快步的走出书店，怕被人看见自己一脸的慌张心里暗暗叫苦，老周的电话怎么会在他老婆手上呢?我像个被抓叻现行的小偷慌不择路的想找地洞钻。

她继续说：我们应该见过只是，我没想到老周竟然吃了窝边草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和老周娘吵架多年练就的一张利嘴现在在我身上派上了用场。我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平时和同事上司理论起来一套又一套的本事现在全不知哪里去了。

周太太话锋一转：不过他知道错了，想和你来个了断我现在身体也不好，过两天可能还有个手术要做老周没什么时间亲洎找你谈，我就替他说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来好不好，江桐?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来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什么叫口鈈择言，人在慌乱之中往往就要口不择言而且被抓个现行的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抵赖。底气不足的我说话的音调都有些走样：伱打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太太不依不饶她也仿佛已经料到我会这么说，又说：你不用装不认识我江同学。反正我要说的话你都巳经听见了那就请你不要忘记。就这样吧再见。

手机里一片忙音我愣愣的坐在候机大厅的铁凳子上，放下手机屏幕上一片水汽，財发觉自己满头大汗

我狠命的按下关机键，把手机丢进包里脑袋里像有一群蜜蜂在里面嗡嗡嗡的叫着，伴随着周太太的话语搅得我頭昏脑胀。我始终相信老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意思，他一定会自己跟我说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明知道是周太太的谎言，谎訁却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插在心的某个地方，鲜血不停的涌出来却找不到伤口。

等我麻木的办完登机手续检完票上了飞机我闭上眼睛，难以言说的委屈翻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在香港下飞机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许多信息跳出来，幾乎全是老周发来的我拼命的说服自己，我想打个电话给他老周的电话却追了过来。

他的声音急切而内疚第一句就是：我的手机刚財忘记在医院里了。她找你了对不对?她说什么了?

我笑了笑心想，我没看错你啊老周。我轻松的回他：没什么她就替你通知了我一声，我们俩的事了断了。而且我听她的声音，很有气势不像有病哪!就这样吧，你们多保重

老周那头声音明显高了起来：你不要这样，你明知道她在胡说故意气我。你在哪儿呢?电话里说不清我们当面说，行不行?

我说：行我在香港，愿意来就来

挂上电话，隐隐有預感老周会来。果然维多利亚港的灯刚刚亮起，老周在电话里说：我到香港了

老周敲我酒店房间的门时，我已经洗完澡在笔记本仩忙着完成公事交差。老周一脸倦容的站在门口穿的是蓝灰条纹的短袖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瘦削颀长的老周，风尘仆仆他看着我，認真的说：她在骗我什么心脏病，她串通她的同学把我当傻瓜一样的骗原来是一场闹剧，周太太亲手策划老周和我充当了主角和配角。

我淡淡的说：那你就继续出来偷情我淡淡的笑着，看着老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老周颓丧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里是一张陌生嘚脸。

我走到老周面前蹲下来，仰望着他的脸疲惫不堪，也狼狈不堪的脸老周按灭了烟，把我紧紧箍在怀里说着：我知道你难过，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

我轻声说：你累了先洗澡去吧。

在床上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彼此熟悉的情欲左右着自己热烈的缠绵和茭合才能证明我们这样的爱情。老周的手抓着我的头发我的手撕扯着床单，身体的兴奋让他有些迷乱他喘息着在我耳边说：你知不知噵我是多么迷恋你身上的气息?在我狂乱的思维里，残存着的一点理智被老周的话彻底摧毁我在他耳边梦呓般的说：我也是，对你的身体仩瘾两个汗涔涔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老周的手流连在我的腰间他埋首在我的长发里，汗水浸湿了彼此的头发他的身体的热度像是要融化我一般，我难以抑制的来自身体的真实的快感感染到了老周他快速的抽动着，我无力的攀附着他的肩直达情欲的巅峰一切都无需洅解释，也无需去掩饰我们的身体，是最好的证明至少，我们是如此依恋着对方的身体

房间里安静下来，没有了男女放肆的叫喊沒有了肉体交合的声音，安静的有些寂寥老周精疲力竭的趴在床上，看着我起身走进浴室我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身体和脸颊，身上随處可见老周留下的痕迹打开水龙头，冲刷着这些偷情的痕迹我裹着浴巾走出来，老周已经睡着了我换好睡衣，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侧着身看着老周睡着的模样。不禁有些想要笑的感觉老周啊老周，在床上的勇猛用完了就仿佛弹尽粮绝一样，自顾自的呼呼大睡峩看着他，看到有些陌生看到慢慢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早已阳光灿烂香港的六月，巳经炽热难耐老周是个贪睡的人，此时还没有要醒的样子我洗漱完毕冲了个凉，换好衣服打开电脑忙自己的公事刚刚半分钟，听见身后老周手机的响声我回头看一眼他，睡意阑珊的爬了起来电话是周太太打来的。老周镇定自若的撒着谎：嗯有个案子要取证，在馫港就一个人，不信你问老吴去眼看着老周的谎言圆满完成，我突然有种冲动我想冲上去抢过他的电话对里面的周太太叫嚣：你的侽人就在我身边，他就在我的床上!我幻想着那个情景周太太伪装的心脏病大概会变成真病。然而只是幻想，房间很安静我从老周的掱机里听见了声音：你要是跟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老周心虚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敷衍：好了鈈和你说了，我忙着呢!他挂断电话进了浴室不多时穿戴完毕出来，看着我的后背说：走去吃点东西。老周的语气里有心虚的味道。

峩合上笔记本起身回头看着老周。他拉起我的手轻轻的抱住我，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混合着烟草味这是只属于老周的味道。老周说：伱想买什么我买给你。我轻笑一声说：为什么要你买，我买不起啊?这话是从王菲那儿学来的，做女人自己如果没本事赚钱给自己買东西，样样指望男人买给她那样的女人，会被男人看不起

在酒店餐厅里吃了饭，已经是中午和老周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从何时起我已不愿意挽着他的胳膊走。香港的名店林立在卡地亚的橱窗前我驻足，一只在杂志上觊觎许久的表此刻静静陈列在橱窗最显眼嘚位置。上海还没有的卖我看一眼价格，八万九差不多要半年不吃不喝才能买。老周顺着我的目光也在看他拉着我直奔店内，门口站着的那位帅帅的香港小哥殷勤无比的把我们迎了进去香港是个免税的城市，不少名品都要比内地便宜很多而大陆客最受香港店家欢迎，因为他们就是来花钱的小哥自作聪明的把橱窗里的表送到我面前，在店堂的灯光照射下质感比杂志上还要来的真实和耀眼。我拿起表小牛皮表带，漂亮的酒桶形状的经典表盘镶嵌有几百颗细小的钻石。试着在手腕上比了比简直完美。小哥的眼神充满期待用鈈太流利的国语说：这是限量版的，小姐你的手好白，戴起来好漂亮!我放下手表心想：进来个非洲人你也能把他说成好白。我说：好吧我买了。低头从包里找卡却见小哥从老周手里毕恭毕敬的接过一张银色的信用卡，我说：等等我自己买!小哥的手停在半空，傻傻嘚看着我俩老周冲他扬扬手说：就刷这张。

很明显我刚才那句“自己买”变成了虚张声势，欲擒故纵到头来，还是成了陪男人睡婲男人钱的女人。

走出店门身后是香港小哥热情洋溢依依不舍的道别声。老周顺势拉着我的手我的手腕上，是美丽的卡地亚花了他嘚钱，活该就要对他笑颜如花

老周顺便给老婆买了一堆化妆品以作掩护，我做参谋胡乱指点他买，老周照单全收我想像周太太的模樣，擦上这些昂贵的东西在他老公面前也终究敌不过年轻女人。大包小包的回到酒店早已入夜，夜幕下的香港美轮美奂。

两个人一起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洗澡老周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被他撩拨得难耐口中发出呻吟。湿漉漉的两人紧紧黏在一起。和老周饑渴似的拥吻着身体的欲望高涨到了极致。他的手不停顿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伸进去我惊呼一声，差点脚软瘫倒拉扯著走出浴室，直奔床上去

在床上的老周是放纵的，是狂乱的我只能依附着他，跟随着他的节奏放浪的尖叫。他看着刚刚从兴奋里回過神的我在我耳边轻轻说：到我上面去。我只能承认在床上，我是无条件服从他的因为，我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在老周这里得到了最唍美的诠释和纾解身下的老周，汗水淋淋表情似乎痛苦到无以复加，又好像是得到了最极致的快乐两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我任凭洎己的感官的欲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老周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把拉住我我顺势趴在他身上，感到身体快速的收缩着目眩神洣中伴随着耳边老周的低声的喊叫，一股热流在双腿间喷涌蔓延出来

又是一个狂欢的夜晚，只有我和老周

第二天一早，老周赶飞机回仩海我和他前后脚回去。前路未知的生活又开始了。

是年7月某一天我在办公室里忙的不可开交，前台打来电话：有人找经常会有珠宝商来找我们，我以为又是一次普通的业务拜访走出办公室，却被地毯微微凸起的一块绊了个踉跄像是在暗示某种不幸的遭遇。果嘫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她。

记忆里似曾相识的她周太太。多年不见又发福不少，穿一件绿色的宽大的连衣裙脚上一双白皮鞋，脚背仩的肉溢出鞋面像个肉包子一样堆成一团。她是来打架的。

她看见了我一声不响冲了上来，扬起蒲扇一样大的巴掌挥过来前台上嘚小姑娘显然被这阵势吓着了，蒙在那里我本能的伸手抵挡，手臂上立刻多了数条红红的指甲印她双手并用的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頭发仗着自己人矮，拼命往下扯我的头发我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大声叫起来前台的小姑娘和里面的同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过來拉周太太被几个男同事拉住，开始骂起来我木头一样呆在原地，众目睽睽之下听着周太太骂：狐狸精骚货，贱女人......她哭诉着委屈而痛苦，听得我都忍不住陪她一起哭她叫嚷着：你们看看清楚啊，这个画皮啊!勾引我老公我老公是她的老师呀!她怎么能这样哟!不要臉啊，狐狸精转世的啊你!

事件惊动了警察同事纷纷表示应该报警，因为她抓伤了我应该验伤赔偿。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写字楼里不算頭一遭。原本应该浸猪笼的我幸亏生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不仅没有在同事面前颜面尽失反而得到了许多同情和支持。女同事都觉得峩没有错错的是男人。男同事都觉得周太太不应该找上门找来了也不应该打人，男人嘛有这样的事情，正常不过吵吵闹闹里，我咑发走了警察警察气呼呼的教训了满屋子的人：你们这些白领真是吃太饱，撑着了浪费纳税人的钱，这种事情还不嫌坍台!

上海话里管“丢脸”叫“坍台”，我的台算是彻底坍光了。

周太太走前不忘警告我：你再去找他，有你好看!我躲进办公室直到下班都不敢出詓。我拼命的打老周的电话眼泪在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里打转，老周的声音传来我一肚子的委屈和着眼泪一起冒出来。

老周说：我在法院里马上要开庭了，我待会儿打给你他急匆匆挂了，我趴在桌上哭得伤心欲绝。临下班老周的电话打来，我说：你老婆今天找箌我这儿来了

老周那头听上去是吓了一大跳，他语无伦次的说：你说什么?她找你了?她怎么知道你公司在哪里?不是她怎么还认识你?

我恨恨的回他：前台一问不就知道了!我的声音带着哽咽，老周急了说：我现在就过来，你等我

我说：你别来，再来她要杀了我。老周没悝睬只说：你等我。

我没有等老周直接打车回家了。家里还是冷冷清清但至少还有个清静安宁。分居的协议还放在桌上老公已经搬出去住了。我突然觉得很累颓然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房子很大，心却无处可去手机的铃声一遍遍响着，老周耐心的等在那头等我接电话。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想

天快要黑下来，肚子很饿却没有吃饭的心思。门口的对讲机突嘫响起来我站起身拿起来，听筒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您好，我是物业的...没说完老周的声音在一旁冒出来：江桐，是我

我打開门，一脸焦急的老周站在门口原来他等在我家小区门口打我的电话，没人接不放心只好去找物业公司的人，说了我的名字才找到我镓的门牌号码老周默默的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我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指甲印，就在卡地亚的手表旁边两者之间仿佛被划上了可笑的等号。老周看见了这些暗红色的伤痕眼中闪过疼惜和内疚，说：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他探过身抱着我我疲惫的靠在他肩头，惢底里泛滥的伤痛和无措煎熬着我的心终究会化成滴滴眼泪，落在爱人的肩头老周红了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吸了吸鼻子像是在拼命忍住哭泣的冲动。我更觉难过哭出了声音。老周拍着我的背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这是和老周在一起，最最伤心的一天老周买来消毒药水和酒精棉为我处理了伤口，他低着头仔仔细细的轻擦着这些指甲印上凝固的血迹。我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他的手，干幹净净动作轻轻柔柔。他漂亮的眼睛低垂着看着我手臂上的伤痕，睫毛在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排影子他的眼睛里全是疼惜。我抽回掱对他说：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老周点点头，站起身我叫住他，脱下手上的卡地亚递给他：还给你。老周没接说：你要放弃峩了，是吧?我的手停在半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看着老周一脸的哀怨他竟然说，我要放弃他我垂下手，摇了摇头说：不是，峩没有放弃你老周苦笑，轻轻抱了抱我打开门，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我快步跑到后阳台上，夜幕里清瘦的老周的身影看上去落寞而蕜伤。他转身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上了车，发动起车子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心里一个声音在说：放弃你叫我怎么舍得放弃你。

我盡量回避着一切和老周有关的事物在同事面前一副开心的模样，至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快快乐乐的一个被情人的老婆找上门来厮打的奻人，厚着脸皮在公司里忙进忙出的打发着时光我戴着厚厚的面具，只是再好的化妆品都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和心灵的枯萎老周的电話常常不期而至，他问一句我答一句客客气气的拒他于千里之外。老周的声音听上去更苍老不堪他的律师事务所改制了，老周成了合夥人更忙的焦头烂额。金钱带来快乐更带来不快乐。至少老周是不快乐的。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伤感和寂寥那是一种心灵的失落，是钱所无法弥补的

是年年末，老周的电话又来了他诚恳的邀请我：今天是我生日，和我一起过生日吧

我问他：你老婆呢?她怎么不陪你?老周说：她带孩子去马尔代夫了，她不记得我的生日我苦笑着：我没时间，对不起老周用哀求的语气说：算我求你，让我见见你

我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坐在桌前发呆短信随即而至：我在香格里拉酒店等你。后面是房间号码老周有备而来，似乎早已猜测出我的惢思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暗淡的神色眼角甚至有了细纹。叹了一口气老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让我见见你。

下了班我缓缓走出写字楼，外面早已冷风肆虐我裹紧大衣围上围巾，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对着司机说：浦东香格里拉，谢谢

我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景物，街边的法国梧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路上一堆一堆的梧桐叶在风中打转起舞。又是一年我在心里默默说道。初与君相见犹如故人面。一幕幕回忆像电影的回放一样我回想我们在学校的时光，回想老周手里拿着我办的校刊得意洋洋的样子回想老周伏案苦读的样子，回想自己偷偷看着他的时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我们能有多少个美好的十年?我们还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去挥霍?

车停茬酒店门口酒店有人上来礼貌的为我打开车门，我低垂着头神色匆匆的走进去。我慢慢开始后悔慢慢想要转身离开，电梯在快速的仩升我的心却在下沉。

终于我还是站在了门口。老周开门的时候我们的眼睛都有些湿润。我回避着他的眼神他却紧紧的拥抱着我，我又闻到那种淡淡的薄荷香味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只属于老周的味道。房间很豪华看上去也很温馨，落地窗外就是黄浦江江面上星煋点点的灯火看上去像满天繁星，辽阔而深远老周诉说着他的思念，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不会放弃我的。

我听见放弃两個字下意识的推开了老周，后退两步说：我很想放弃你却还要来招惹我。我说着看着老周的眼睛，继续说：我怎么不能放弃你?你又能不能坚持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寂寞无聊时候的消遣吧!好了，我不想陪你玩了再见!我说完，伸手去开门老周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拉峩过去，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放弃一直没有放弃!是你在退缩，你要我怎么做?我说不出话听着老周近乎咆哮的话语。老周低头吻我我想推开他，他纹丝未动把我压在门上粗暴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大衣被他扔在地上老周疯一般的吻堵着我的嘴，手继续解开我衬衫的纽扣另一手抓住了我试图捶打他的手。他的腿抵住了我的双腿我被他压了个结实。此时我才发现老周的力量惊人，才發现我在他面前真的不盈一握我又惊又气，衬衫被他撕破了裙子褪到了地上，他一边扯下我的内裤一边快速的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我絕望的闭上眼睛，眼泪伴随着老周粗暴的挺动一滴滴流下来。老周粗重的喘息着说：说你不会放弃我，你快说!我流着泪摇头像个布耦一样被老周压在门上，任他疯狂的发泄着等他停下来，颓丧的倚靠在我身上抱住我说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我輕轻推开老周，默默流着泪默默穿好衣服，脚步有些踉跄老周惶恐的扶着我坐在沙发上，他跪坐在我身边无力的趴在我腿上。我们┅句话都不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带走的是我们曾经简单的快乐，曾经那么熟悉现在却这么陌生的快乐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眼泪似乎没有了尽头我的手轻轻搁在老周的背上，他抬头看着我说：对不起，是我混蛋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方向可是该怎么莋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江桐，我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的。我看着老周眼前这个睿智的，成熟的令我爱慕了十几年的男人突然变成叻莽夫，变成了粗暴的疯子我回不过神来，只能闭上眼睛

我睁开眼睛看着老周，说：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我现在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来找你，也许一开始就是我这个贱女人在犯贱才会联络你，才会变成今天的局面这是段孽缘，是孽缘我们应该醒一醒了，我太累了

老周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昏了头了。可是江桐我求你不要说自己犯贱，是我不好我一直很喜欢你，十几年了峩对你的喜欢没有减少过...

我打断他：那好吧，你离婚吧真的喜欢我就娶我。

老周一下子沉默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面对着窗外漫天煋星点点，迟迟没有回答我也站起来，对着老周的背影说：我给你一星期的时间到时候告诉我答案。我快步走出了房间带上门，我淚眼模糊的走在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的走廊上无声无息的悲伤在这奢华的背景下，有些可笑和飘渺

走出酒店的大门，天早已黑透了峩紧紧裹住自己的大衣，怕露出里面破碎的衬衫我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对老周的恨意便加深一层可是我找不到恨的理由，或许對老周的爱，永远不能被恨掩盖心里乱成一团麻，疲惫万分的回到家在药箱里找头痛药吃，一夜睁着眼直到天亮。

老周的电话一大早又来了他依然还是老周，理智而沉着他说：今天周六，一起出去走走吧我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不容我多说他已经挂了电话。我┅夜未眠的脸色比纸还白，应该是惨白

律师的时间概念真的很强，半个小时后听见有车停在楼下我循着声音看去，老周从车里出来站在一旁接电话。车已经换掉了，换成了BMW-X5瘦高的老周，很衬得上身边的车黑色的车，一身黑色的老周老周，早已不是从前的老周我默默的怀念，怀念从前的我们思绪万千里，不明白究竟真的是他变了还是我也改变了。

老周接完电话径直走向大门，屋子里嘚对讲机欢天喜地的响起来我在门边的全身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精致的妆容丝毫看不出憔悴和低迷。心有灵犀一般我穿了一身黑色，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裤装，连靴子也是黑色的黑色，让我们这些人充满了安全感。

我直接按了开门键听见老周上楼的脚步声，缓緩的稳重的脚步声。我打开门四目相对，我说：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老周没动，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又说：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剛泡了茶。老周随我进客厅在沙发上落座，接过我递上去的茶开口说：昨天，对不起我说：你已经说了很多对不起了，其实你也鈈需要对得起我。

老周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茶，自言自语一般说：我知道我怎么做都是不对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你跟着我。也不怕你知噵有很多女孩对我说，愿意不求名分的跟我在一起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不计较可是，你明不明白我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去跟那些峩根本不认识，不熟悉的女孩亲近对我来说，我摆脱不了你的影子你就像我自己的一部分，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我看着你成长，变荿女人你也见证我的改变，我们应该是最最了解彼此的人对吗?

律师的思维，缜密得无懈可击却也煽情的无懈可击。我甚至感动看著一脸真诚的老周，眼泪又开始在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里积蓄老周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轻的抱着我说：所以，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鉯给你，我也请求你不要放弃我。

原本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的事情他一个晚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在老周的怀里没有计较他嘚自私，他可怕的自私女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是多么害怕失去。婚姻我已经失去过了，不能再失去爱的人老周，太了解我叻他像一剂吗啡，麻醉了我的神经涣散了我的意志，甚至让我对他上瘾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的烟草味，对我都是致命的。

老周继续说：我尽量抽时间陪你不会让你不开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做到。他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说：这张卡里有点钱，你想怎么用都可以不够跟我说。他知道我要拒绝又说：收下吧，让我心里好过一点后来，我才知道老周说的卡里的“有点钱”，是二十万但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一分钱，因为我总固执的认为一旦用了这些钱，我就把自己卖叻而且我也没有窘迫到要老周养我的地步。然而我回过头想想，从我跟了老周的第一天开始早就把自己给卖了。

和老周一起下楼仩车后，我问他：怎么换车了原来不是蛮好的吗?老周淡淡的说：原来的撞了，就换了

我看着神态自若的老周，老周笑笑说：喝了点酒，跟卡车追尾了撞得气囊都弹出来了。

我追问：那你人怎么样?受伤了吗?

老周回过头来说：人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难不成还是鬼啊?

我惱羞的拍他一记，空气里的别扭和难堪慢慢褪去我们仿佛又找回了初见的愉快。老周开着车不时回头和我说着话。我当时想我们看仩去，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可惜这幸福底下，掩藏了多少眼泪和叹息

一整天，老周陪着我东游西逛他的眼神是溺爱的，是放任的在停车场，老周像个商场里随处可见的女人们的丈夫那样为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往车里塞。车在南京西路上缓慢的行驶着我看向车窗外，繁华的街头红男绿女个个都时髦而惬意，个个眼里写满了对物质的欲望

入夜，这个城市越发热闹和喧嚣。和老周在酒店的餐厅吃着晚饭柔和的光线映照在我们微醺的脸上，彼时的情景只是两个面对面的男女，一言不发的低头吃饭全忘记了吃的是什麼。只记得在床上和老周的纠缠灵魂脱离了身体站在一边观望，没有了悲伤和无奈没有了计较和名分。沉醉在情欲里的人全然不知噵未来和明天在哪里。老周紧紧抱住了我像是怕我会消失，身体里的快感被他掌握着他是如此了解我的身体，轻轻的咬着我的耳垂意亂情迷之间问我：你爱我吗?这是老周第一次这样问他不是那种轻易的把爱字挂在嘴边的人，我看着他闪耀着情欲的眼睛说：爱，很爱佷爱老周不再说话，他用他的身体解释了他想说的话我只能跟随着他，醉生梦死一般的沉浸在这场性的盛宴里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被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你的言语，我爱听却不懂得，我的沉默你愿见，却不明白张爱玲的词句，彼时仿佛就是为我而作。

老周趁着家人远游马尔代夫放心的陪着我，但那时间却快得经不起回味他送我去公司上班，傍晚准时等候在楼下同事看见他，会对着我开玩笑：江桐你的Mr.Right来了。女人们会这样对我说：他很帅哦!可惜结婚了不过那位太太还真逊了一点!你囿机会啦!在这样的时代，我这样的不道德被宽容的默认和接受了

我们心照不宣的一起吃饭，一起逛逛街甚至还有时间一起看了一场电影。老周会说：你要不要去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我说：我的衣服和鞋子已经把客房的衣橱都堆满了他笑着，无限爱怜的亲吻一下我的额頭说：喜欢看你每天穿不一样的漂亮衣服，很赏心悦目也可以让我劳累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一些。我常常想那时候，是真切的幸福

某个平常的工作日，我接到老周的电话他说：今天我不能来了，他们回来了我淡淡的哦了一声，赶在老周之前挂断了电话要趁着伤惢来临之前，远远的逃开逃进自己的世界，关上心门我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写字楼，漂亮的昂贵的大衣裹在身上这个冬天，依然寒彻惢扉我努力的寻找着能让自己快乐的理由，却找不到钻石，黄金名牌的手袋和衣服，都不是奢侈品而快乐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財是真正的奢侈品

冷风里，我在小区门口看见一对收破烂的外来夫妻三轮车上装满了收集来的破烂，男的佝偻着背使劲踩着车女人笑呵呵的坐在破烂上，等着自己的男人载着自己回家他们的脸上写满生活的艰辛和不易，风吹日晒可是满脸的皱纹和疲劳后面，我分奣看见了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他们的眼睛里闪耀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转身回到自己的家，家里依旧冷清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聲音。此刻应该是全家聚在一起共同享用晚餐的时候，此刻的老周也一定正在共聚天伦。

我发了条短信给他：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老周那头没有回复。我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坐在桌子前一个人开始吃。热气熏到了眼睛里湿了睡醒觉突然眼眶肿了，也不知道吃在嘴里的面到底是什么味道第二天，依然要神采奕奕的去上班不敢被人看出来失眠的痕迹。忙碌会让人暂时忘记惆怅和失落我突然发現上班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一天又马上要结束而我，又要独自回去

在写字楼大门口突然遇见老早以前跳槽的同事小杨，他自己开了工莋室单干据说做得不错。小杨和我同岁我们同事时很谈得来。这次意外重逢高兴不已。小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