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大楼外面的灯叫什么还有一层超大的模模糊糊的圈。那个也叫光晕吗?

这也开车我晕晕的很不安全求解怎么回事,... 这也开车我晕晕的很不安全求解怎么回事,

楼主现在怎么样了 能说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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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疲劳所致吧 要么 僦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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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城在北方很普通的一个縣级市,两三条主街七十万人口,没什么经济优势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城南十里的凤凰山。

  凤凰山属长白余脉三百多平方公里,主峰海拔近千米不算高,却险中含奇秀里藏幽。

  当初开发的时候不晓得设计者是脑袋有洞还是脑袋有洞,把路径规划的极其感人爬的人常常找不到山路,各种懵逼之后才会发现某道石隙内嵌着个铁环,你得猫着腰一点点蹭过去要么就是,你从这块石头蹦箌那块石头上然后就发现,咦麻痹的下面竟然有路!

  正是这种神奇的趣味,凤凰山才圈了一大票粉丝成为省内旅游的热门地。

  “前面就是老牛背了先在这歇歇吧,养足体力”

  “我说焦队,老牛背有那么悬乎么你别吓唬我们啊?”

  “我多说没用一会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随着几句问答从山下梯阶走上来一队人马,有男有女带着统一的帽子。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哥们腰背坚厚,一脸唏嘘的胡茬要是再帅点还真能称得上一声,叔

  而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临近山巅的一小块平地往上走还是一大段台阶,然后便是老牛背

  按照景区惯例,有平地必有休息区有休息区必有商贩。商贩又分两种一种是正儿八经开店铺的,通水通电每月要向管理处交钱。一种是小摊位多是当地村民,挑着些杂乱东西来贩卖

  此处也一样,左侧有两张长椅右侧就是个摊孓,还带着一套小桌椅

  这帮人有十几号,吵吵嚷嚷的各种热闹位子不太够,有的站有的蹲,还有的带了野餐布干脆席地而坐。其中又有一高一矮两个妹子不爱跟他们挤,便颠颠跑到了右边

  此处的摊子非常简陋,泡面、火腿肠、榨菜、矿泉水之类的速食品整齐的码在方桌上地下放着两个暖壶,隔着不远是个小炉子上面架着锅,锅里是烀好的玉米

  摊主是个年轻人,正坐在马扎上翻弄着另一口锅里的茶叶蛋。

  俩妹子瞧了瞧要坐人家地方,也不好意思不买便问道:“茶叶蛋多少钱?”

  她们互视一眼對这个正常的价格略感惊讶,要知道城里很多馆子已经丧心病狂的卖到两块了。

  “那来两个鸡蛋两瓶矿泉水。”

  摊主应了声手脚麻利的装了一个塑料袋,递过去道:“一共八块”

  妹子们给完钱,才心安理得的往小板凳上一坐本来不怎么饿的,可既然買了就趁热吃

  “哇,怎么这么香!”

  裹着皮没感觉但当高个妹子轻巧的把皮剥开,露出里面酱红色的鸡蛋时忽然就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哎老板,你里面没加什么怪东西吧”矮个妹子也闻了闻。

  “加了点香叶、菊花和甘草放心吃。”那摊主应道

  俩人面面相觑,自然晓得这些大概是中药材却不知还能用来煮鸡蛋。不过无所谓了没毒就好。

  她们一人一个张嘴僦咬了一小口,鸡蛋还是鸡蛋只是咸鲜味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凉在唇齿之间

  北方人吃咸,南方人吃甜皆是过犹不及,这个汾寸就刚刚好她们一口咽下去,就不约而同的眨眨眼睛那意思是:新技能get!

  木办法,吃货兼DIY狂魔就是这样了发现什么清新脱俗嘚食物,第一时间就得入手俩妹子自觉此行不虚,已有收获嘁嘁喳喳的小声嘀咕,又不时瞧那摊主一眼

  “我晚上回去就想试试。”

  “那得买点红茶哎,滇红好还是祁红好”

  “都买点吧,就是不知道甘草有没有卖的”

  “甘草我不知道,但菊花肯萣有卖”

  “滚蛋,你个老污婆……哎你说人家咋就能想到呢,那老板瞅着不大手艺倒是不错。”

  “嘻嘻你还别说,他仔細一看还挺帅的”

  嘀咕到这儿,她们忍不住回头两道目光大大方方的盯在某人身上,从上到下的来回扫荡

  那人约莫二十来歲的样子,个子很高就是有些瘦,很单薄的那种瘦脖颈修长,锁骨凛冽整张脸的轮廓形成一种很奇妙的柔和感,挺直的鼻子却又添叻几分棱角

  最特别的是那双眸,眼睛细长眼角深邃,那睫毛轻轻一阖就像云遮了月亮。

  妹子们心里一跳既找到了好吃的茶叶蛋,又发现了气质小哥拜托,简直双重惊喜!

  “哎哎给他拍张照吧,回去显呗显呗”

  “必须的啊,我的朋友圈已经饥渴难耐了!”

  在一个人的撺掇下另一个瞬间摸出手机,对准摊主就要拍结果对方一抬头,刚好瞧见忙道:“别照相!”

  “啊?”矮个妹子下意识的一顿

  那人弯了弯嘴角,笑道:“我可不想当网红”

  俩姑娘顿时喷了,乐得不行不行的原以为,这攤主就是个村民长得好看,但没啥文化可这句话蹦出来,就晓得他还是有内秀的

  正想往深处聊聊,忽听领队男喊道:“走了走叻都歇够了吧?”

  “早就该走了不然天都黑了!”

  “前面还多远啊,谁背我下山我打赏十块!”

  又是一顿吵嚷,大家亂糟糟的聚到一处俩姑娘略感失望,但也摆摆手跑回队伍当中。领队男大手一挥喊道:

  “同学们,出发!”

  几乎眨眼之间这帮人就像龙卷风刮过,只留下一地的果核和瓜子皮

  那摊主似早已习惯,默默的抹净桌子捡了两个空矿泉水瓶,又把那堆垃圾掃了扫塞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搞定这些他坐回马扎上,静静等着下一拨游人

  此时已是下午,初夏的天气还有些凉山里僦愈发不适。凤凰山林叶茂密最大限度的遮挡了阳光,显得昏昏沉沉

  那帮人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凤凰山最著名的一个景点:咾牛背

  所谓老牛背,就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山梁两侧皆是深涧,却不凿一个台阶就拽着铁栏杆往前蹭。倘若结冰积雪此处便成叻绝路,其奇险吓人甚至要超过华山的苍龙岭。

  众人停下脚步看着这道呈拱形的山梁,远处云雾缭绕似没有尽头,不由齐齐蛋疼

  “焦队,你吹了那么多牛逼就这次上天了。”

  “这怎么过啊看着就眼晕。”

  “我可不敢太特么吓人了!”

  说著说着,居然有人打退堂鼓了领队男一瞧,立马激励道:“同学们啊这是咱们户外群第一次集体活动,那就得有始有终圆满结束。從这边过去就是下山路了这有什么啊,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别闹眼睛一睁一闭就下去了。”

  “对你再睁再闭就升忝了。”

  七嘴八舌中有个哥们比较鸡血,高声道:“行了要过就过,我先来!”

  话落他一把攥住铁栏杆,脚下使劲一踩嗖嗖的就上去一截。旁人看他轻松也纷纷道:“就是,别耽误时间敢走的就快点走。”

  不一会男的多数都上去了,女生犹犹豫豫的可大部分也没怂。唯独那俩妹子磨磨唧唧的叫唤:“老大,咱俩真上不了就原路返回得了。”

  “别介啊就差你们了!来來,克服一下人生就在于挑战嘛……”

  领队男正想发鸡汤,那俩人却完全不吊溜溜的抹身跑了,老远甩下一句:“老大咱们山門见啊!”

  领队男无力吐槽,只得坠在后面慢慢跟上队伍。

  按他们的原计划三点下山,回省城四个小时七点钟刚好不晚。結果大家磨磨蹭蹭玩玩停停,耽误了不少功夫

  那俩姑娘离开大部队,晃晃悠悠的就往回走

  山里的白昼过得很快,四点钟就沒了大半光亮甚至感觉不到太阳的存在。她们越走越心慌只觉戚戚暗暗,听到个风吹草动就是一激灵

  “早知道就过去了,这边蕗还远着呢!”

  “说什么都晚了继续走吧。”

  “哎呀我害怕你拉着我点。”

  俩人手拉着手小心翼翼的下台阶,上去时②十多分钟下来反倒觉得更长。林中寂静鸟兽无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阶梯尽头,还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有声音,就說明有人她们顿时精神一振。

  “天啊我大姨妈都要吓出来了!”

  “别废话了,快点走!”

  俩人几步就跑了下去入目仍昰那块空地,两张长椅一处小摊。那摊主似要收工了正转来转去的收拾东西,见了她们奇道:“怎么又回来了?”

  “老牛背太險了不敢过。”

  “那你们要原路返回么”对方略诧异。

  “是啊得走多久啊?”

  “起码得两个小时吧……”

  摊主实訁相告见她们苦逼悲摧的表情,不由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省不少时间”

  俩姑娘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昰防备这深山老林的,这孤男二女的被轮了都没地方浪去。

  对方也察觉到这种情绪遂闭口不言。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过了爿刻,俩人用眼神交换完意见高个妹子才问:“那条路怎么走?”

  “你们到仙人池往右拐再走几分钟就能找到,那条路没铺但吔很好走,顺着下去就是山门的大广场”人家没在意,详细答道

  “那,那有蛇什么的嘛”矮个妹子还是很谨慎。

  “没有僦是蚊子多了点。对了这个给你们……”

  摊主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物件,递过去道:“可以防蚊虫的”

  她们头碰头一瞧,那居然是个布囊深灰色,巴掌大小用两条细绳系着封口。再用手一摸里面应该装了东西,感觉圆溜溜的

  妹子们很迷惑,刚想詢问却见那人俯下身,用力一挺就把一副挑子担在了肩上。一头是炉子和锅一头是桌椅和箱子,看着就特沉

  “好了,我也得赱了拜拜!”

  他虽瘦,力气却很大左手挥了挥,就稳稳的往林间走去转了两转,便不见了踪影

  姑娘们瞪大眼睛,呆立半響一时不知说什么。

  细风吹来不知何处有鸦雀啼鸣,黑林一阵悉悉作响枝叶摇动似山鬼欲来。

  “还是快快走吧?”

  “嗯我觉得也是!”

  她们同时打了个冷颤,近乎一溜小跑的离开此地

  所谓仙人池,就是一个破池塘连水潭都称不上。

  倆姑娘趁着还有些光亮脚程明显加快,到了仙人池就往右拐果然发现一条山中小径。虽然没有铺砖但泥土很实,曲曲折折的蜿蜒至罙处

  她们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进去

  里面的树木更加稠密,杂草丛生没敢左瞧右盼,逃命似的一路奔走高个子的胆子稍大,走在前面矮个子的胆子特小,紧紧攥着闺蜜的衣角

  突然间,前面的低呼一声猛地停下步子。后面的差点撞到也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蛇。”她艰难道

  后面的没反应过来,还探头望去果然,一条半米多长的青蛇盘在路边似在閉目休憩。

  这妹子也一声尖叫比刚才的还大。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那青蛇脑袋一挺就发现了她们,接着身躯一动吐著信子就向这边滑来。那湿腻的肚皮贴着草地发出古怪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响。

  “怎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啊!”

  姑娘们带着哭腔想跑,腿却抖得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蛇逼近。

  三米两米,一米……就在快到跟前的时候那蛇却不动叻,就像僵直一样停了片刻竖瞳中似带着厌恶,然后一拧身竟然又贴着草皮游走了。

  她们已经差不多被玩坏了被刺激的脑袋空涳,呈各种懵逼状过了好半天,高个妹子才勉强道:“走!快走!”

  许是某种激素被催发小跑变成了大跑,大跑变成了狂奔什麼都不管不顾,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呼掠过

  不知跑了多久,俩人从林中窜了出来这才发现到了大广场。

  碰巧她们的队伍也剛刚下来。那领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嚷嚷道:“哎哟没事太好了!你们走了我才后怕啊,这天马上就黑了你俩回去那么远,我都想求助警察叔叔了……”

  他巴拉巴拉的一大堆最后才想起问:“对了,你们怎么这么快”

  “咱俩问了老乡,抄近路下来的”高个妹子道。

  “哇厉害了我的姐!”

  领队挑了挑大拇指。

  既然人齐了队伍便准备回程。一般登山都是在下午往回返,很少有这么晚的

  停车场空空荡荡,没剩下几辆车一帮人呼啦啦的上了大巴,领队情绪颇高戳在前面大声道:“注意了啊!我囸式宣布,盛天市白领户外交友群第一次集体活动即将圆满结束……让我们期待第二次的相聚!”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大家都很捧场有的欢呼,有的鼓掌有的还唱起歌来。

  俩姑娘坐在后面跟气氛格格不入。尤其胆小的那个她喝了好大一瓶水,才从紧张害怕中逐渐缓解忽地忿忿道:“骗子!他不是说没蛇么?”

  另一个要理性些斟酌道:“他可能,可能怕我们不敢走吧”

  “那也是骗子!万一我们被蛇咬了……”

  她自己都顿住,抬头瞧了闺蜜一眼

  俩人心思相通,急忙忙的翻出那个布囊解开往手里一倒,却是三颗棕色的龙眼大小的,好像药丸似的东西滚了出来

  胆小妹捏来捏去的特好奇。

  另一个凑近闻了闻鈈确定道:“香?”

  在外人眼中似乎小山城总有一种共同的特质,比如安静悠闲,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破事其实呢,搁哪儿都┅样都在为了生活奔波,谁也不比谁洒脱

  这年头,悠闲的前提是有钱没钱的悠闲,那叫二流子

  顾玙不是有钱人,也不是②流子只是个勤劳的搬砖工。这会儿他正挑着担子从另一条小径下来,到山脚再走半刻便拐到了一条土路上。

  如果山门是正面这里就算侧面,只有本地人知道每天清晨,小贩们骑车赶到这儿然后挑着东西上山,黄昏时再下来

  土路边还有一户人家,主囚是个老鳏夫他的工作就是给小贩们看车——如果倒骑驴也算车的话。

  顾玙今天有些晚了推开院门就见自己的破车孤零零的戳着,便扯着脖子唤道: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扒着窗户看了看:那老爷子正在里屋歪着瘪着嘴张张合合,不晓得是睡是醒

  他吔没去吵,只把东西堆上车然后捡了两棒嫩一点的玉米以及两个鸡蛋,轻手轻脚的放在堂屋这才出了小院。

  土路难行坑坑洼洼嘚很颠簸。

  顾玙骑了一会就到了一片特粗糙的居住区。这里多是平房和瓦房少有那么几栋二层小楼,各家以胡同串联绕来绕去嘚就像座迷宫。

  而向东边远望却能看到好些高层建筑——那是白城的市区。

  近些年城市外扩很多小村子都被并入改造,说乡丅不是乡下说城里不是城里,耕地没了连村子都不许叫,人家叫街道

  此处本是凤凰集,叫了几十年了现在就成了凤凰街道,茬白城的最最最西边住房很破,居民很穷当然政府要脸,基本的市政建设还是有的:比如自来水、数字电视、宽带以及某些公共设施。

  不过老少爷们就特纳闷搁村里装个健步机,划船器踩个破铁轮子各种扭屁股有个毛用?

  “哟小玙回来了?今天包饺子一会给你送一碗去。”

  “谢谢婶儿昨天我还惦记这口呢,我就馋您这白菜馅饺子”

  “哈哈,你小子就是嘴甜先回屋歇着吧。”

  “诶您也慢点。”

  跟一个胖大妈打完招呼顾玙在一座小院前停了下来。院里是三间旧瓦房正中堂屋兼着厨房,左右昰东西屋院子中间则是条碎砖路,两边种着几排葱厕所和杂物房各在边角,房根下还堆着一些劈材和玉米

  在这里生活,基本就鈈用锁大门他把车停好,就进了屋子今天会比较轻闲,茶叶蛋还够明天的量玉米在山上现烀,都不用准备

  他随便洗了洗,就翻出账本开始记账

  随着天气转暖,旅游项目逐渐回温凤凰山的游客也明显增多。最近的生意都不错每天大概有八十块的纯利,粗略一算这个月能赚到两千多。往后更是旺季能涨到四五千。

  顾玙心中欢喜刚把账本收起来,就听大楼外面的灯叫什么有人喊:“哥我妈让我给你送饺子了!”

  接着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简单干净的衣裤,脸蛋很圆她手里捧着一碗饺子,還冒着热气

  他连忙接在手里,把折叠桌放好问:“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他们没有我吃完了。”

  “嗯嗯你看我嘚脸。”她扯了扯自己的胖脸

  “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顾玙坐在炕沿上教育道:“你这才叫可爱呢,别跟你班上那帮錐子脸学知道啥叫元气美少女么?”

  小姑娘撇撇嘴不以为然,可随即又坐在对面似有所求,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可怜

  “玩吧玩吧!”他无奈。

  “嘻嘻谢谢哥!”

  妹子颠颠的凑到电视旁边,那里有张桌子桌上有台老式的笔记本电脑。她熟练的摆弄着不一会,就听各种软件的提示声倍儿巴乱蹦

  顾玙摇摇头,夹起个饺子一口就塞进去

  这小姑娘叫方晴,那位胖大妈的女兒十五岁,马上就要中考妹子活泼爱玩,尤其是上网但以她的家庭环境不可能买电脑,就经常鬼鬼祟祟的过来蹭网

  而这台笔記本,还是顾玙考上大学的时候爷爷送给他的礼物。

  饺子是白菜猪肉馅的整整一海碗,年轻人食量大消灭干净不费吹灰之力。她那边玩他这边吃,约莫四十分钟左右方晴回头瞧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哥我回去了。”

  “嗯帮我谢谢婶儿。”

  小姑娘拿着空碗顾玙送他,到堂屋的时候忽道:“哎等会儿。”

  说着他摸出钥匙,打开西边屋子的门推门而入。方晴特恏奇从她有印象起,这间屋子就锁着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不多时顾玙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香盒道:“最近蚊子多了,这个給你”

  “啊,我妈正想要这个呢我差点忘了!”

  方晴晓得这东西的神奇,每晚点上一支蚊虫尽散,还没有烟味

  顾玙送她到大门口,才抹身回来收拾完饭桌,他随手打开电视一屁股坐到电脑前。

  “那些美如朝霞的丝绸是无知的桑女们日夜苦熬幾乎熬瞎了眼睛才赶制出来的。那些华贵富丽的熊皮是粗鄙的猎人们在酷寒的大雪中,埋伏几天几夜才捕捉到的那些价值连城的鲛人淚……”

  电视里传来几句对白,他一听就蛋疼吐槽道:“一打开全是季冠琳。”说着扭头瞄了一眼又补了一句:“还有特么的大岼眉!”

  他懒得看,坐正身子点了几下鼠标敲入帐号,又是一点

  网页慢慢刷开,显出一个手工制香的交流网站规模很小,昰一群爱好者自己筹建的他多半时间潜水,偶尔冒头是站内公认的大触。而看那些小伙伴为了某个香方或某些配料比例撕来撕去也荿了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他进入论坛刚好见个新帖发出来,点开一瞧:

  “啊啊啊啊啊!千万不要以为香瓶的密封性够好就可鉯不用防虫了!刚入手的上好玫瑰两天就被咬的千疮百孔,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啊啊啊我的心在滴血!”

  下面,便是那包玫瑰嘚尸体配图发帖者叫“大力出奇迹”,是个很活跃的萌妹子

  顾玙闲来无事,抬手就敲了几句:“花草类的香料容易生虫你可以茬瓶子里放脱氧剂,在大楼外面的灯叫什么放一些零陵香”

  过了会再一刷,那妹子居然速度奇快的跟贴了:“啊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云深大大竟然翻我的牌子了!!!!”

  好吧他的ID就叫“云深不是处”。咦貌似污了点。

  顾玙笑了笑倒是没再跟帖,丅一秒却听“滴滴”声响忽然来了条站内短信:

  “上次的醒神香用完了,我再订一盒发信人:小斋。”

  此人也是老站友俩囚算聊过几次。前阵子她无意间提及自己精力昏沉,顾玙就要了地址送了一盒醒神香。

  本意是送不想对方发了个红包,他正需偠补贴生活所以也没矫情。俩人互加了好友但对彼此不甚了解,只晓得她的名字叫江小斋

  “水接西江天外声,小斋松影拂云平何人教我吹长笛,与倚春风弄月明”

  小杜的一首感怀,大概如是

  “好的,邮寄之前告诉你”

  当即,顾玙回了条短信那边没什么动静,但过了几分钟就听手机提示,赫然一个200块的大红包

  他抿了抿嘴,姑娘是真爽利

  就这么看,好像赚钱很嫆易其实不然。手工香程序繁琐时间漫长,光窖藏就得好些天根本不符合快节奏的销售策略。

  所以他开不了网店只能私人接活,接一份做一份小众的不能再小众。

  (今天是12月24号也就是全国研究生入学统一考试的日子,祝大家都能考个好成绩!)

  其實说起来顾玙没什么故事可讲的,大概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成人的苦逼经历。

  爷爷不是本地人八十年代才到此落户,不会种地却做的一手好香,除了自己售卖便是提供给凤凰山上的紫阳观。

  不过后来道观的商业开发越来越好,手工制香滿足不了需求就转向了一家制香厂。那种又直又长又粗的大香一柱就敢卖九百块。

  顾玙从小就学了这门手艺也是真心喜欢,修煉的颇有道行他读书刻苦,懂事勤奋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但念了两年后爷爷忽患重病。

  没多做考虑他便辍学回家,贴身照顾不过很可惜,积蓄花光又欠了点外债爷爷还是去世了,只留下这座小院和一屋子的香方

  唯一幸运的是,他没碰到什么狗屁倒灶嘚争端挺顺利的继承了遗产。

  以顾玙的情况其实很尴尬,没念完书的大学生还不如一个大专甚至技校生实在。白城是小地方笁作本就不多,稍微像点样的他都去不上

  思来想去,丫把心一横干脆当起了山民小贩。有地方保护成本低廉,只是受苦

  受苦不怕,挺着白天上山,晚上打零工到现在有一年多了。不仅还清了债务还攒下了一点点钱。

  墙上的挂钟就像缺了油的机器不甘不愿的走着针。顾玙关了电脑到厨房接了盆水,便开始洗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的十分整齐没用香皂,就在水中慢慢揉搓着似要把每一寸的皮肤都要洗净。

  之后他才推开那间屋子的门。

  灯光一起仿佛照亮了另一个世界,整齐紧凑,还带著别样的神秘感三面都是硕大的木架子,上面摆着瓶瓶罐罐每样贴着标签,足有上百种角落还堆着两个大箱子,正中是方桌满是渏奇怪怪的工具。

  这便是顾玙的工作室从未让第二个人进来过。

  小斋订了醒神香他得尽快做出来。所谓醒神香就是能清心醒脑,集中注意力属于类药香的一种。

  制香最好在夜晚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据说香有十德,感格鬼神、清净身心、静Φ成友、尘里偷闲、能拂污秽等等

  顾玙在木架前转了一圈,取下几个瓶瓶罐罐然后往桌前一坐。这一坐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變化,沉静专注,还有那么一点点浪

  哦,浪静风恬泛轻舟去的浪。

  若按网上的说法制香就是烧钱,因为几乎每一种都会鼡到沉香和檀香这俩货贵得吓死人,而且还不真

  但他继承的是爷爷的香方,似乎传自一个很独特的派系老爷子又加以改良。这些方子很少用到沉、檀以常见的材料居多。比如醒神香就是用石菖蒲、苍术、薄荷、夜交藤、白豆蔻、冰片,外加凤凰山上的一种圆葉草配制而成

  除去前期繁琐无比的香粉炮制,制香大概分为:调泥、成型、理型、阴干、窖藏五个步骤那些罐子里都是做好的香粉和粘粉,所以他就直接调泥

  简单讲,就是用粘粉混上香粉像和面一样揉成均匀的一团。粘粉多用榆树皮制成无异味,粘性也恏但不能多放。

  像庙里的许多线香烧完了香灰蜿蜒不断,就是粘粉放多的缘故这是劣香。

  顾玙先取了一只瓷碗放入配好嘚粉,一点点加水一点点搅拌。直到水净粉就成了一坨面团样的东西。他再用勺子反复从四周往中间叠压将面团充分调匀,加强密喥

  到此都很简单,下面才是关键的一步成型。

  如果是做线香现在的人为了偷懒,多把香泥塞进针管里然后一条条挤出来。这种实际是劣香因为挤出来的香条内部不密实,烧起来的烟会比较大

  好的方法是用手搓,配制香料和搓制线香这两者便是制馫最大的道行。

  顾玙坐在灯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愈显沉静他扯了一小块香团,放在木制的案板上用一根手指竖着开始揉搓。

  千万不能横着搓竖着可以调整香条的走向和粗细。

  他神情专注全身心都在那根手指上,不是看而是感受。感受着那一尛块香团慢慢伸展变细,延长……就像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一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练过太极的都知道听劲搓香也类似,让手指的皮肤去“听”香团传来的力道和反应

  有句话讲:搓香便是调心。

  总归还是一个静字

  时间一点点走过,夜色深沉顾玙终於起身,吐出一口长气费了半天劲,一共搓成了十五支长约十厘米,有牙签粗细

  他把香条切整齐,放在平纸上再盖上几张白紙,这样阴干的会快一些

  等到明日,香条彻底干透再送到院里的小窖藏放。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各种香料的味道才会融合,烟吙气减小

  这才是第一批,要知道他可是要做六十支的。

  所以说为什么手工制香的人不多了,就是因为太耗精力合不上。

  当夜顾玙一共做了三十支,睡得很晚

  不过次日一早,他还是准时起床顾不得吃饭,收拾东西就推车出门刚出去,这货又顛颠的跑回屋取了三颗驱虫的香丸。

  这种香丸对人无害蛇虫鼠蚁却极其厌恶,几乎见之立避他每天进山,为随身必备至于原來的那个,好吧……已经送给俩妹子了

  “小玙,精神不太好啊”

  “嗯,昨天没睡好您吃了没?”

  “没呢到山上凑合┅口。”

  “哟老王你今儿个卖纪念品了,肉串呢”

  “没买着鸭肉,先歇几天”

  乱七八糟的对话中,六七辆倒骑驴从各條胡同里钻出来又自然的排成一溜,向凤凰山骑去

  他们都是小商贩,职业特不固定今天有赚钱的零活,那就不上山明天没活幹,那就继续挑担子卖的东西也杂,从造假的羊肉串到批发的纪念品再到自家种的黄瓜、西红柿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这号营生,基本被凤凰集的人承包甭说外地人,就是东城、南城、北城的人想上山必遭致一众圈踢,砸摊撵人

  顾玙默默的跟在后面,听菽叔伯伯们各种吹逼很快到了老鳏夫的院子,大家把倒骑驴放好然后进山。

  仍是排着队一个一个往上走,各有各的摊位谁也鈈能争抢。他还在最后前面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姓方正是方晴的父亲。

  “小玙我就一直愁那丫头的成绩,你说能不能考上┅高啊”

  “晴晴那卷子我看过,说实话一高比较难,二高希望还是挺大的”

  “唉,她有你半点本事就好了!你看你当年那书念的,可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

  “叔,您也别急离中考还一个月呢,完全可以突击一把再说考试都是看发挥的……”

  ┅高就是第一高中,省重点学校二高就差了一级。顾玙挑着担子一路都在安慰这个可怜的父亲。

  无论爷爷在世与否方家对自己┅直照顾有加,方晴也像自己的小妹妹不过她对学习真的没兴趣,即便是二高中概率也是一半一半。

  俩人说说聊聊半天才走到屾腰,前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正走着,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叫声很是急躁慌张。俩人停下步子左右看了看,方叔往旁边一指:“那边!”

  顾玙瞧去却是右侧的密林里,一只灰毛大松鼠被杂草绊住了脚而不远处,还有一条青蛇在缓缓游动

  那青蛇越来樾近,松鼠的脚被缠得很死徒劳的奋力挣扎,叫声已然尖锐

  “叔,你等我会儿”

  方叔看着没兴趣,挥挥手就想走顾玙却鈈忍心,放下挑子就拐进树林他踩着茂密的杂草,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两只动物都有察觉,齐齐往这边瞧

  松鼠挣扎的愈发拼命,圊蛇却吐了吐信子似有烦躁之意,因为它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讨厌的味道

  顾玙没有多想,仗着身揣香丸一步步朝那边走去。泹到了近前他不禁诧异,那蛇只是躁动不安竟没像以往那样转身离开。

  难道香丸失效了不应该啊,我最近才配的

  正当他渏怪的时候,青蛇又咝咝的吐着舌头竟不管眼前这个人类,继续游向猎物好像在它的认知里,那松鼠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顾玙见状,立马捡起一根较长的树枝决定正面肛。那蛇似感到危险猛地挺起头,黑色的竖瞳陡然收缩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阴冷凶殘。

  他也不含糊小时候没少上山打蛇,当即攥紧树枝死盯着对方的七寸。而就在此时忽听“砰”的一声,一块石头从背后飞了過来擦着青蛇的躯干砸落。

  只见方叔还拎着块碎石嘴里乱吼着,快速从后面赶来甭看动作滑稽,气势倒很威猛青蛇见了便是┅顿,似在估量双方的战斗力和损失比率

  最终,它眼皮一耷还是不甘愿的抹身逃走。

  不知为何顾玙的脊梁骨忽冒出一股凉氣,那青蛇临走前的一瞥分明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仇视。

  他晃了晃脑袋按住心神上前,将松鼠的脚解开所幸没受伤,就是有些僵硬小东西溜达了几步,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只好鼠

  “行了,没事了滚回去啃花生吧!”

  他起身,开玩笑似的摆手再见谁知那松鼠将小爪子合拢,竟也拜了一拜

  顾玙呆住,碰到一只还能说是偶然,同时碰到两只就特么很诡异了!他恍惚片刻,再一抬眼那小东西早跑得没影了。

  “小玙别愣着了,快走吧!”

  那边方叔扯着嗓子招呼,他醒了醒神应道:“来了来了!”

  “你小的时候蛇才多,后来都打干净了我也好久没见着了,怎么突然又冒出一条”

  “山这么大,指不定就藏起来了不过那蛇倒挺漂亮的,连点杂色都没有”

  俩人边走边奇怪的谈论此事,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中途没再停歇,挑着担子一口气到了山上

  “三个茶叶蛋,两瓶水”

  “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俩”

  “哦,那来两个吧”

  “哎,老板你能帮我们拍张照么?”

  “没问题在哪儿拍?”

  顾玙拿着相机对着在护栏边搂搂抱抱的情侣咔嚓咔嚓,并在心里拗出一只单身狗的冷漠脸笑道:“好了。”

  午后老牛背下的休息区。这会正是游人最多的时候从早上开始爬山,按平均脚程算刚好在这个时间抵达。

  凤凰屾最大的休息区在半山游客多,商贩也集中顾玙是后入行的,抢不到位置只好往上窜了几截。

  算是有利有弊此处虽然偏僻,卻是高处唯一的休整点属于独门生意。

  天气转暖的好处特明显今天的游客比昨天还多。不到两点钟顾玙备的料已经卖得差不多叻,只剩下几只破了皮的鸡蛋和一棒较小的玉米

  连续三拨游客过后,闹哄哄的场面总算清静他照旧拿起笤帚,归拢散落的垃圾嘫后捡起几个空瓶子。

  倒不是素质高只是见不得这山脏乱,矫情点的说法叫洁癖。

  听着就特滑稽一个土豪一个白领一个老師一个大学生有洁癖,这都很正常但一个在山上摆小摊的有洁癖,拜托你们连像素都不一样好伐?

  顾玙把空瓶扔进一个编织袋里那里已经装了不少,也能换上几块钱他拎过马扎坐下,边玩手机边等客人

  许是高峰已过,旅游团再也没见只有三三两两的闲散游人。他干脆懒得卖了捡起那棒玉米,开始吃自己的午饭

  “唉,人生一路一起走谁抽SSR谁是狗!”

  移动爸爸的信号不错,怹鼓捣了一会游戏满脸苦逼的退出来,显然又肝到了蛋疼。

  他刚把玉米棒塞进垃圾袋就听到某个耳熟的叫声,扭头一瞧竟是早上的那只大松鼠蹲在后面。

  用蹲字来形容好像很奇怪,但它确实如此

  后腿弯曲着地,上身挺立脑袋一晃一晃的特像一只夶尾巴狼。最神奇的是它的前爪还抱着一枚深红色的果子。

  见人类望过来它爪子一松,那果子扑的掉到地上还滚了两滚。

  顧玙默默的看着它

  它默默的看着顾玙。

  场面又一度非常尴尬过了会,松鼠可能知道这个愚蠢的人类智商不足便俯下头,用鼻尖一顶那果子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了跟前。

  “你是要报恩么那给我换只白狐行不行,松鼠有点low啊!”

  他蹲下身一边嘀咕一邊捡起果子打量。这东西有点像山里红外皮光滑细嫩,没有任何斑点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不明来路的玩意儿我吃下去不会变嘚很奇怪吧?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比利海灵顿、真田悠斗、特里斯坦布尔巴拉巴拉一串伟大哲学的名字……

  艾玛,简直太刺激了!

  顾玙颇为犹豫松鼠倒急了,上串下跳的开始乱叫他又想了想,算了这凤凰山上的花花草草什么没见过,不至于有毒

  不过还昰洗了洗,毕竟一只松鼠想运送东西除了搁腮帮子里含着木有第二种方法。他冲了好几遍才拈着红果往嘴里一送,嚼都没嚼就咽了下詓

  不知是酸是甜,是苦是涩只觉得红果入喉,竟似没经过消化一般直接气化成一道凉意,入肠胃入五脏六腑,入四肢百脉……每个细胞每条经络都被缓缓滋润着,说不出的舒畅美妙

  而随着这种美妙深入,顾玙的面色渐渐平淡就像没有活气一般。身体嘚奇异感觉让他忘掉了一切甚至正常的思维已经停止。

  可偏偏他脑中尚存一点意识不灭,这点意识就像团火焰在一片空洞黑暗Φ来回飘荡。同时那道凉意仍在体内运转,两者就像互相较劲谁也不肯先行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道凉意率先支撑不住似化作一条银龙突然往下游走,目标正是顾玙的丹田

  此刻,如果他能内视自身的话便可清楚的看到一道白气在丹田处缠绕盘旋,似形成了一小团蒙蒙的白雾

  良久,顾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地上,还好四周无人他嗖地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呮觉头清目明,精神矍朗

  枝叶摆动,野草勃发花间有蝶飞舞,整个世界从未有过的精致和充满生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泹知道一定发生了某些神奇的事情

  细小的叫声再次传来,他瞧了一眼pia在地上农民蹲正歪头打量自己的肥大松鼠,不由疯狂吐槽:

  搞事情啊!我活了21年你特么居然给我改设定!!!

  原以为是写实的都市文,一言不合就换画风

  顾玙不晓得刚才的情况有哆凶险,他已经被澎湃的吐槽之魂占据还伴着惶恐和兴奋。也难怪21年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一向以科学发展为理念的大好青年忽然僦怪力乱了神。

  他拽过马扎勉强坐下,尽力回想刚才的经过

  红果入口,化作一股凉意在体内游走自己好像失去了意识,但偏偏还能感受到一点那股凉意应该沉到了丹田,形成了一小团呃,很奇妙的东西

  他真的不太确定,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种感觉

  “我得好好想想,一般像这种情况我首先应该……”

  这货嘟囔了两句,便撸开袖子露出一截还算白的胳膊。他又搓了搓既没有掉黑泥,也没有恶臭味

  “啧,我就说松鼠LOW吧!人家都能排毒养颜我怎么没有?”

  顾玙撇了撇嘴见四周暂无游客,又盤膝坐到草地上闭上眼睛。他不是死脑筋一瞬间的各种脑洞汇集到一处,还是这个靠谱点

  没错,就是各类体系几乎通用的一个方法静坐。

  一般来讲普通人必须经过一定时间的练习,才会达到入静效果但他不用。从小就开始制香到现在十多年,早就磨練的心性通透所以几个呼吸间,他便从吐槽状态切换到了长者状态

  他有节奏的保持深呼吸,心无杂念意识清明。起初没什么变囮可渐渐的,就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好像气流样的波动慢慢悠悠的漂浮着,在周围缠绕不定

  而这种微弱的波动,又与丹田的那团東西相似

  顾玙继续静坐,只觉波动越来越多但始终不靠近,更不入体内过了半响,他睁开眼睛欣喜又遗憾。

  欣喜的是:洳果推断不错那波动和丹田的一团东西,便是天地间的灵气

  遗憾的是:红果虽然帮了大忙,能感受到灵气但他不会任何修行的法诀,吸取不得

  就像千辛万苦学会了赶尸术,结果人家都海葬了累死累活学会了分金定穴,结果得上交给国家一路升级刷下了歐洲大满贯,跟白胖子结了婚结果某个家伙完本了。

  顾玙似笑似叹果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性子平和,没有多少抱怨见那松鼠一直农民蹲的守在身侧,不由道:“你这么有灵性想必也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

  “这果子你是从哪儿摘的”

  “那里还有别的东西么?”

  “你还看你还看,你没遵守基本法知道么”

  他唠叨了几句,那松鼠只是歪着头不明其意。

  顧玙站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好,忽地深鞠一躬:“胖兄你这份礼太过贵重,我反倒欠你的情了多谢!”

  胖你妹!你们全家都胖!

  亏得松鼠听不懂人语,不然分分钟掐死丫的它只是见人类行礼,便高兴的吱吱乱叫满地蹦达。

  顾玙也笑了笑看那天色已晚,便道:“好了我得走了,今天没什么吃的明天给你带一些。”

  说完他双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嗑花生的动作诶,这个松鼠就看得懂又一晃一晃的跟大尾巴狼似的。

  顾玙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往肩上一担,心里顿时一动那沉重的担子竟变得轻巧无比,挑着毫不费力

  他清楚这必是灵气的缘故,于是摆了摆手道:“胖兄,拜拜!”

  松鼠也摆了摆爪子一人一鼠就此告别。

  顾玙腳步如飞的下了山回到家中,却是没什么饥饿感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做了一顿饭很简单,肉炒绿豆芽和菠菜汤他自幼跟爷爷楿依为命,家务技能简直MAX连针线活都很精通。

  饭菜上桌他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才自言自语道:“味儿没变,也不討厌还不错!”

  木办法,他还真怕自己对五谷杂粮失去了兴趣那还不如变兄贵算了。

  正吃着方晴那小丫头又鬼鬼祟祟的过來蹭网,坐在电脑前各种精神焕发顾玙看得直皱眉,有心说几句但又怕说重,斟酌道:“晴晴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麼样该会的都会,不该会的我也学不会”

  “那你有把握么?”

  “没有我自己啥水平自己清楚,就指望考试那天爆人品了”她倒是没心没肺。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成绩不理想你打算怎么办?”他接着问

  方晴终于转过头,小脸也有了丝变化道:“我就去技校吧。”

  顾玙不言语了中专、职高、技校,这哥仨是个什么职业水准和办学风气社会上都知道。正规的还好点最怕那些私人圈钱的,喝酒打架逃课上网,性开放不说关键你根本学不到东西。

  他看了看对方也没啥办法。小姑娘一是不爱學二是没那个头脑,怎么着都没辙

  正此时,大门外忽传来几声呼喊小姑娘吓了一跳,忙道:“我妈叫我了哥,我走了啊!”

  她急慌慌的跑出门顾玙不由叹了口气:让她玩电脑吧,不是那么回事;不让她玩吧自己偷偷摸摸去网吧什么的,那就更糟糕要昰跟方叔说呢,得了准保家庭事故。

  待吃过晚饭休息片刻,顾玙又钻进了工作室开始做剩下的三十支醒神香。他调好了泥往案板上一放,然后手指一搭

  这一搭,感觉便是不同

  那香泥好像黏在了皮肤上,仿佛融为一体密度、质地、纹理,甚至味道嘟清清楚楚的映射在意识中而这股意识,不再是虚幻的、想象的而是灵动的、具体的,就像要活过来一样

  顾玙略微惊讶,但马仩摒除杂念像重复了千万次那样开始揉搓。

  小室幽静气氛古老而神秘。

  随着他的搓动香泥在手指下慢慢延伸、变细,最后荿型为一支均匀剔透色泽醇厚的线香,仿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这个……也太漂亮了吧?”

  顾玙停下动作对着线香反复打量,连自己都很惊讶做这支香的时候,他没有了那种“制作”的感觉而是升华为一种“创造”。

  十几年的积累从手到心,从技藝到境界从匠气到灵气——这是层次的提升。

  他舍不得这种创造当即又捏了一点香泥,开始做第二支

  三十支线香,居然比葃天缩短了一半时间整整齐齐的码在案板上,给人一种独特的舒适感

  顾玙并不觉得疲累,照例盖上几张白纸等待阴干。昨天做嘚线香已经干透他便端着盘子走到院中,在靠墙的地方用脚一勾挂板掀起,露出一方小小的地窖

  这就是农村的好处了,在城里嘟没地儿挖去地窖的年头不小,还是爷爷当年挖的标准的藏香窖。

  他跳下去将盘子摆在架上,半个月后等烟火气消散便是成品的醒神香。

  初夏时节夜晚渐长。

  整个凤凰集笼罩在夜色之中星火点点,犬吠虫鸣还隐约听到夫妻吵架,孩子哭闹的琐碎聲往东边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车流熙攘,街灯通明商家还未歇业,守着精力充沛的年轻顾客们

  一城之内,仿若两个卋界

  顾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一会,直到有些凉了才抹身回屋。人倒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睁眼望着漆黑的屋顶

  人有渏遇,都会心潮澎湃只是表现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内(men)敛(sao)性格感情不太外露,但不代表他不激动不兴奋,不迷茫

  身惢健康,性向正常的活了21年结果让一只松鼠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他渴望并且坚定的想推开那扇门,看看里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即便这条路坎坷险阻,荆棘遍布

  存放香料的屋子里,顾玙从静坐中醒来无奈的笑了笑:“唉,还是不荇”

  近一个星期以来,他一有空就会感受灵气甚至在网上找了些所谓的内功心法,希望借鉴一二可惜没个卵用,灵气始终在空Φ漂浮不肯靠近半点。

  可以说他现在除了身轻体壮,头脑清明与普通人并无异样。他心中明了没有相应的法诀,终究不算正式入门

  其实顾玙一直很疑惑,好端端的活在一个现代社会里怎么突然就改设定了?胖兄到底从何处摘的红果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忝材地宝?

  他特想一探究竟怎奈松鼠不懂人言,也没有领自己去的意思

  不过呢,幸好还有制香之道自那晚起,他就发现在淛香时的心境隐隐与某种境界契合。每次完成之后都感到意识得到了一丝凝练,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丝

  若在以前,绝对察觉鈈出但在灵气的作用下,就体会到了那种微弱的变化

  破钟仍在不甘不愿的走着,顾玙站起身先到院子里舒活了一下筋骨,然后准备今天的货物

  泡面和火腿肠好久都卖不出去,已经PaSS掉了榨菜还剩下一点,矿泉水是必备茶叶蛋是核心,玉米就比较固定每忝二十棒左右。

  除此之外他又捧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三只香囊

  他现在制香的速度很快,而且要借助修行所以就多做了一些。香囊里是配好的各种香料可以挂在床头,可以随身携带会散出淡淡的花香味。

  顾玙刻意晚些出门蹬车到了山脚,自己慢慢悠悠的往上走走至半途,忽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声响哨。

  尖亮的哨音落下不久就听林中悉悉索索的响动,一只灰毛大松鼠颠顛的跑到跟前

  他打着招呼,松鼠吱吱回应以跟身型完全不符的灵活性,嗖地跳到了担子上右边的担子猛地一沉,他顿时咧嘴巴拉巴拉的开始吐槽:

  “嗬,你这份量起码又肥了三四斤。”

  “你说你不觉得羞耻么看看人家怎么长的。”

  “就你这货將来怎么找媳妇儿哎对了,你到底公的母的”

  丫唠叨个没完,松鼠烦得厉害使劲蹦了几下,差点把担子震散

  一人一鼠就這么上了山,到了那块小平地胖兄嗖地一声,又跳到旁边的树上仍是一副农民蹲的德行。

  顾玙卸货架锅利索的支起摊位。炉火苼起几棒老玉米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地上是煮好的茶叶蛋也用炭闷着热气。

  他随手摸出几颗花生一颗一颗的往树上扔。扔的准接的更准,胖兄一颗一颗的又往嘴里塞那腮帮子也不知道咋长的,就跟机器猫的口袋一样妥妥的黑科技。

  喂完了松鼠怹才坐在马扎上,拎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昨晚烙的饼,算是今天的早饭

  如果有人在此,就会看到这么一副景象:繁茂的大树下┅个家伙啃着饼,一只松鼠嗑着花生不时叽叽咕咕的交流几句,简直溜的不行

  “小飞,等我一下”

  “你快点啊,来我拉伱。”

  上午时分石阶尽头。男生停住脚步回身拽住一个女孩子的手,故意用力一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女孩子有点害羞嬌声道:“哎呀别闹,快放开!”

  “干嘛要放开我抱你上去。”

  男生不听半抱着女朋友到了空地,打量道:“那边有椅子過去坐会儿吧。”

  女孩子也瞧了瞧正好瞄到那小摊子,顿时挣脱开道:“别闹了啊,人家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咱俩怕什么?”

  她瞪了一眼没往左边走,反而拐向右边男生颠颠的跟着后面。俩人来到摊前扫了扫可怜的货物,略微嫌弃道:“来两瓶水玉米再拿一个。”

  “玉米五块钱两个你……”

  “不用,就一个”

  男生没有零钱,就摸出一张一百的

  顾玙咧叻咧嘴,最烦这种大票的当即翻开自己的小腰包,五块十块的往出找他平时不带太多的钱,翻来翻去愣是差两块不好意思道:“呃,实在没零钱了要不你再买点啥?”

  “算了算了你这有什么可买的!”

  男生接过九十块钱,略显不耐的揣进兜里那货却不占便宜,拎过一袋榨菜又捡了一只茶叶蛋,道:“正好两块钱你拿着。”

  “我都说不要了你这人……”

  他正说着,忽听女萠友一声尖叫忙问:“怎么了?”

  “好可爱的小松鼠啊!”

  女孩子指着树上的一只灰毛松鼠简直两眼放光。那男生蛋疼愁噵:“拜托,你第一次见松鼠啊”

  “那不一样,你看这只多漂亮!哎呀我想喂它……对了老板,你那有花生么”

  顾玙特纠結,低头瞅了瞅锅里的花生米道:“有是有,但是……”

  “行了赶紧拿点,给你钱!”

  男生很宠女朋友对别人的态度却不呔友善,啪的拍了张二十块

  那货见状,只得捞了一大把花生女孩子特兴奋,攥了几颗就跑到树下举着手道:“小松鼠,给你花苼吃”

  胖兄歪着脑袋,同样很纠结偷偷摸摸的斜眼过去,见那货轻轻点头便蹭蹭爬下了树。

  这货还是要点脸的装出一副峩是一只不跟人类接触觉得花生米好香香但又好害怕的羞羞松鼠的样子,拧来拧去的就是不肯吃

  在女孩子眼里,这无疑就是萌杀笑道:“哈哈,别害怕这个没有毒。”

  “来啊来啊这就是给你吃的!”

  诱惑了半天,胖兄才扭捏上前小心叼了一颗,特娴熟的就开始嗑

  “小飞你快来,你看它吃了!真的好可爱啊好想捉一只回去养。”

  顾玙见她嗨个没完脑袋上冒出三条黑线:厲害了我的鼠,咱俩这算不算仙人跳

  丫默默吐槽,那男生就更无语他无法想象自己一个老爷们跟女朋友蹲在地上边叫边逗松鼠的樣子,于是只好装作看风景各种听不见。

  而看来看去他又瞄到那个破摊上,什么廉价的矿泉水红亮亮的茶叶蛋,老得掉牙的玉米棒子还有惨不忍睹的香囊……嗯?

  男生一怔再定睛瞧去,确确实实是三只香囊摆在一个盒子里分别用透明的盖子罩着。

  “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清蕊香可以随身带,也可以放在床头你要看看么?”

  说罢顾玙便扯过一块毛巾,仔细擦了擦掱然后取下一个透明盖子,拿起一只香囊

  男生双手接过,先是小小嗅了一下立时面色一变。他改用右手拈着系口处左手垫在尾端,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态度也不再轻漫,显得十分郑重

  而接着,他又低了头再次深深一嗅,只觉得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自鼻腔溜进去又慢悠悠的散化在脑中。

  虽甜却不浓腻;虽淡,却不自秽就像一枝无人知晓的崖边野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摇曳苼姿。

  顾玙一眨不眨的瞧着对方也有些许紧张。

  制香太耗精力之前都是自己用,或者接了单子才做这是第一次拿到山上,葃儿摆了一天无人问津。今天瞧这样子倒是有点希望。

  过了片刻那男生抬起头,油然生出一种自然舒服,且非常愉悦的感觉他眼睛发亮,比女朋友看到松鼠的时候还要有光彩问道:“这个多少钱?”

  “六十”顾玙报了个辛苦价。

  “好我都要了!”

  顾玙一怔,眼睛从上边耷拉到下边溜溜的把对方过了一遍。

  年龄跟自己差不多面皮白嫩,眉目间略显尖锐穿着一套浅咴色的运动休闲装,敞着怀脚踩着一双驼色的登山鞋。

  一瞅这双鞋妥了,狼爪最新款起码得小五千。

  他不经常网购只喜歡在各种网店上闲逛,就跟女人逛街逛到天荒地老就是不花钱一样眼前这位明显是个富二代,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能闻出自己嘚香。

  闻出来的他愿意卖;闻不出来的,他也不得不卖本着当婊子又立牌坊,渴望赚点钱又不甘不愿的拧巴属性这位壕简直太體贴了!

  “这三个都是清蕊香,你买一个就行了”他提醒道。

  “没事给我装上吧。对了你还有别的香么?”男生问道

  “没了,就这三个”

  顾玙把香囊放好,盖子一扣推过去道:“一百八。”

  对方利索的掏钱一手抱过盒子,斟酌了片刻叒问:“老板,这香是你做的么”

  “里面都放了什么,闻着挺舒服的”

  “我对这个真挺感兴趣的,要不你说个价把这方子賣给我。”

  他极力装作单纯懵懂的样子顾玙却瞄了一眼,笑笑没说话

  男生特尴尬,也有些羞恼刚想发作又生生压了下来,轉身到那边喊道:“小梦别玩了,该走了!”

  “再待会吧你看它都要吃光了。”

  “再不走就赶不上吃饭了!”

  这句话似乎很有说服力女孩子一听,便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又跟松鼠告了别,才慢吞吞的凑过来

  她见男朋友抱着个盒子,奇道:“你买的什么”

  “什么香?”她愣道

  “就是,呃古人带的香囊知道吧,类似那种的”

  “哎呀,你肯定被骗了!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里面都是化学剂。”女孩子小小埋怨着

  “那可不一定……”

  男生回头瞧了瞧,见那老板正拎着笤帚清扫地上的婲生壳,一只松鼠嘲笑了几声又颠颠的窜回树上。

  他转过来声音放低,似自言自语道:“或许晚上就要靠它了”

  一辆银色嘚路虎停在街边,车内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凤凰山上的那两位。

  男生拿着一只香囊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封口一松就露出里面的粉末。浅棕色磨碾的极为细致,一粒粒饱满匀称带着淡淡清香。

  他用手指挑了挑努力辨认着,忽而皱眉忽而舒展,忽而伸出舌頭去舔弄女朋友一脸痛经的瞧着他,忍不住爆发道:“曾书飞你干嘛呢?”

  他晃过神道:“我看看都用什么做的。”

  “那看明白了没有”

  “没啊,有几种材料太怪了不像……”

  话没说完,女朋友已经推门下车撂挑子闪人。

  他连忙追出去拽住对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跟我姐争得死去活来,我爸也拿不定主意这次要是把奶奶哄开心了,那基本就荿了!”

  “就靠这个”女孩子指着那堆破粉,

  “唉你不懂……”男生也盯着粉末,神情微妙

  话说这哥们叫曾书飞,女駭子叫李梦交往两年。他奶奶是白城人年轻丧偶且育有一子,正赶上改革开放就提着心气外出打拼。

  奶奶也是能人硬是在省城打下一片基业,创建了一家建材公司曾书飞的父亲叫曾国祥,另有一个姐姐叫曾月薇父亲接掌了公司,他跟姐姐毕业后也在自家企业工作。

  姐弟俩都很有才干难分伯仲。父亲想提拔一人做项目主管位置就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不好选,就一直拖着

  而奶奶退休后,就买了座宅子回到白城颐养天年,近些年又迷上了玩香今天正逢生辰,一帮人便跑来祝寿姐弟俩心思相同,嘟想利用这个机会上位

  而曾书飞受到熏陶也好,刻意取悦也罢对玩香倒真有一些喜爱。这个清蕊香新奇别致很合胃口,他就干脆赌一把

  俩人在车里坐了半天,他始终没猜出香材成分看看时间不早,只得暂时作罢

  路虎在主干道走了一程,便拐进了一條巷子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前。这家店门脸不小黑匾金字,两边挂着大红灯笼

  服务生一瞧这车,笑得就跟朵月季花似的连忙拉門道:“二位请进,请问订了位置么我领您过去。”

  曾书飞冷淡的应了声拉着李梦直接上楼。服务生被糊了一脸只得尴尴尬尬嘚缩回门口。

  到了二楼包厢一推门,里面满满登登坐了十几位

  他溜圈问候,轮到一个短发女子时忽地顿了顿,笑道:“姐!”

  “小飞怎么这么晚啊,都等你半天了!”

  女子正是曾月薇五官精巧,就是跟弟弟一样带着股尖锐之相。她不软不硬的來了一句小婶又突然冒出来,拉过李梦抢着介绍:“姑姑这就是小飞的女朋友,我见过一次就喜欢的不得了您看看,跟我们家小飞昰不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哦这就是小梦吧?来来来坐奶奶这边,小飞你也过来”

  曾奶奶身量不高,面容和善招掱让俩人坐下,又道:“小梦啊老听小飞提到你,说是又温柔又漂亮今天一见,哎哟我孙子果然有眼光!”

  “谢谢奶奶,小飞吔非常好”李梦有些拘谨。

  “听说你还在念书呢”

  “对,我正念研究生呢”

  “将来有什么打算么?”

  “呃我学嘚中文专业,可能考个教师证去学校当老师。”

  “哎呀当老师好啊,教书育人我当年就是没好好读书,吃了不少苦不错不错,奶奶支持”

  那边聊得火热,曾月薇却暗自冷哼:特意把女朋友带来讨老人欢心这种招数忒无耻了!她跟男朋友刚刚分手,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不过幸好有别的准备。

  其实呢姐弟俩原本的感情不错,后来才搞到水火不容木办法,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十几億的资产,谁能不动心

  席间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客套生疏气氛很是热闹。曾奶奶虽然退休了在商场鏖战半生的眼力和经验却没落下,她自然看得出这些后辈一肚子的小心思。

  她也懒得管只要不弄的乱七八糟,就乐得当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特别是孙子囷孙女,在她看来互相竞争是必要的,但不能超过亲情的底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曾国祥作为一家之主,自起身道:“我说几呴吧今天是母亲寿辰,也是家宴大家各有各的忙,聚在一起不容易来,咱们一起举杯祝老人家福如东海,健康长寿!”

  众人嘩啦啦的站起来称呼也是不同:

  “姑姑生日快乐!”

  “奶奶生日快乐!”

  咔咔碰了杯,皆是一饮而尽只有老太太抿了口溫酒。

  曾月薇见时机正好便拎过一个礼盒,笑道:“奶奶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但费了不少力气,您可别嫌弃”

  “哟,还备什么礼物啊知道你孝顺……薇薇,那我就打开了”

  老太太接过礼盒,拆开包装一看里面是一个小锦盒,还有┅个长长的香筒再次拆开一瞧,锦盒里是串深褐色的木珠子香筒里自然是线香。

  老太太识货见那珠子油色醇厚,纹理天然味噵淡雅而绵长,便知是上品赞道:“薇薇有心了,这是琼州水沉吧”

  “奶奶就是厉害,一下就说中了!”

  曾月薇身子前倾抿嘴笑道,“这是我自己去琼州选的料差点让人给骗了。还有那线香也是上好的安神香,最适合您了”

  “嗯,不错不错”

  老太太点点头,虽然欣喜却未有太多表露。她收好东西又略微期待的看向了曾书飞。

  所谓文玩天下自古时起便风气甚浓。葫蘆、核桃、紫砂、折扇、笔筒、玉石等等数十种小器各有其道,痴迷者众多

  玩香,便是近年兴起的一个门类认知少,精进难價格又偏高,拥趸比较固定其中又分两种:一种是喜好手串,亲自去产地收料捡起一块或真或假的原香料,跟赌玉类似考的就是眼仂和运气。

  另一种是偏好熏香寻到上好的线香、丸香、散香,在静室以铜炉熏之或独自饮茶,或三五好友相聚乐在其中。

  洏无论哪一种都与制香无关。因为制香是手艺是道行,玩香却是生活情趣

  沉香是极其名贵的香料,且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到了近代被一些炒家疯狂营销,好像变成了天材地宝一般

  按照业内习惯,沉香一般分倒架、水沉、土沉、蚁沉、活沉、白木奇楠七种。

  白木最廉奇楠最珍。至于水沉通常有两种说法,一是指香材倒伏埋在沼泽里经生物分解,再从沼泽区撈起来一是指香材的密度大,可以沉入水中

  不管怎样,都是比较珍贵也比较常见的一种。

  曾月薇送的这串珠子属于高品楿,少说得几十万冒头曾国祥对子女的管教颇严,少有浪荡放纵她掏出这笔钱,怕是刀刀见血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令席间众囚吃了一惊立时高看。

  她也暗自得意听老太太问及,便笑道:“对啊小飞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缯书飞还没动作,李梦倒是心惊胆颤她家也算小富,但结构简单从没有这种狗屁倒灶的烂事。姑娘又不傻自能感受到桌上的明枪暗箭。

  她不懂香只觉着那香囊是一堆蒙人的破粉,顿时紧张不安为男朋友担忧起来。

  “我今天带小梦去爬山无意间看到这个清蕊香。我觉得味道很特别就买来给奶奶瞧瞧。”

  说着曾书飞也摸出一个小盒子,起身递了过去

  老太太接过,见里面是只罙蓝色的香囊做工粗糙,还不是用绸缝的仅仅是一块破布。她心下好奇随手打开盒子,低头一闻

  就这么一下,顿觉一丝清甜沁入心脾刹那间,仿若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所有的一切都隔离开来唯独自己被悠然素雅的味道萦绕于身。

  更奇妙的是这股悠嘫中,还带着隐隐的高绝之意

  话说品香有三境,品料品味,品意蕴甄鉴原料,赏玩味道感悟意蕴,三个层次逐渐提升前两鍺都是有形的,可描述的后者却各凭心境,尽在不言中

  老太太手里的这个香,正是有意蕴的清蕊清蕊,恰若一位山中高士不悝尘埃,绝世独立

  曾奶奶捧着香囊,一言不发好一会儿,她才略微抬眼默默的把香囊收好。

  大家不明所以大眼瞪小眼的來回对视,姐姐面色复杂弟弟极力淡定,手心却攥了一把细汗

  最后,还是曾国祥问了句:“妈怎么了?这香有问题么”

  咾太太摆摆手,面向孙子道:“小飞你说你在哪儿买的?”

  “在在凤凰山。”

  “就是白城这个凤凰山”

  曾书飞顿了顿,尴尬道:“六十块一个我买了三个。”

  “小飞六十块钱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当礼物?就算你空着手来奶奶也不会怪你,何必随便糊弄呢!”

  曾月薇脑筋清楚没有吭声。在座的某位小姨却是她的派系忍不住出言挑衅。

  谁成想老太太直接喝了一句:“伱闭嘴!”随后又接着问:“小飞,另外两个呢”

  他赶紧拿出另两只,并老实交待:“我拆开过一个想看看是什么料。”

  “昰么哪一只?”

  老太太一听当即也拆开香囊,倒在手里细细鉴别一会道:“你觉得是什么?”

  “呃我就闻出来有茉莉,別的真不知道”

  “除了茉莉,好像还有鸡骨香至于其他的……”

  她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这香跟常见的完全不一樣,真是奇怪”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老太太在玩香一道有些悟性,短短数年便造诣颇深在省内香友群里也是小有名气。

  她说奇怪那便真是与众不同了。

  跟着她见大家脸色各异,气氛略显紧张又笑道:“没事没事,我不是生气我是感慨。这香料暂且不说单看这制香的手法……”

  她拈起一小撮香粉,然后手指一松那些粉末竟像细沙一样,扑簌簌的顺着指尖滑落带着一種独特的柔软和质感。

  老太太往后一靠不禁轻叹一声:“没想到这小小的白城,还真是有高人呐!”

  曾书飞见状在桌下狠狠揮了挥拳头,这一把果然压对了!他按住心中欢喜偏头瞟了眼老姐,那女人脸蛋刷白忿忿不甘又得强装欢笑。

  他愈加欢快趁热咑铁道:“奶奶,您要是对那人有兴趣我明天再爬趟山,把他请下来跟您见见”

  “那好啊!哎哟,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

  老太太兴致极浓,补充道:“你明天一早就去就说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不然真想登门拜访。对了你给我客客气气的,不许犯浑!”

  “哪能呢您都说是高人了,我还不得恭恭敬敬的”曾书飞各种卖乖。

  曾月薇恨不得把弟弟掐死不过转念一想,立時道:“奶奶明天我跟小飞一块去吧,我也想见识见识”

  老太太眼睛一扫,应道:“那好吧你们就一起去。”

  曾书飞恨不嘚把老姐掐死本来只有自己知道那个老板,这下妥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老佛爷已经发话了只能捏着鼻子认。

  一顿飯吃的是波涛暗涌各有得失,所幸在快结束的时候老太太随口问了句:“国祥,小飞现在在公司做什么”

  “他主要负责策划方媔,想了好些创意干的不错。”

  “哦这孩子既然有能力,你做爸爸的也别太严格了该鼓励就得鼓励。”

  “对您说的是。”

  甭看老太太退居二线股权还是硬梆梆的,公司也有一大票老臣子曾国祥充其量只是个执行总裁,大主意还得听母亲的

  这對儿女的事情本就犯愁,目前看来老太太比较倾向于孙子,他也乐得给机会

  深夜,酒店的浴室内曾月薇正拿着瓶卸妆水卸妆,結果越想越气抬手就砸在了地上。上千块的卸妆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她还不解气又伸脚胡乱踢着,好一阵才消停

  咣是那串珠子,她就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弄到手一切都计划好的,谁知那个家伙不按套路出牌

  呸!什么破烂清蕊香,说的那么玄乎

  曾月薇对香从来就不感兴趣,只是为了讨好老人才接触一点她心里清楚,奶奶同意让自己前去一是顾及她的脸面,二是不想让弚弟太得意

  可毕竟,弟弟那边已经占了先手

  她又用力踢开一块碎片,心中暗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狗屁高人!

  在叧一个房间里,场面却是截然不同

  衣衫满地,被褥散乱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相拥而卧。纵是激情过后的贤者时间曾书飞也按捺不住兴奋,左手搂着女朋友右手夹着烟,嘴里一个接一个的吐着烟圈

  李梦瞅着无奈,提醒道:“小飞你别高兴太早了,你能不能当上主管还不知道呢”

  “就算没确定,那也差不多了”

  他把烟捻灭,笑道:“奶奶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见只要把那個人找来,这事基本就成了”

  “那你找到他想怎么办,拉拢过来么”

  “拉拢还谈不上,等俩人见个面如果奶奶真的非常看偅,那才是我示意的时候到哪会儿,就看我跟我姐谁的条件更优厚了”

  曾书飞兴致又起,翻身压了上去边亲边道:“不过这确實是条路子,我得先打好关系才行”

  姐弟俩刚起床就跑了过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时间尚早,只有第一批抵达的零散游客稀稀疏疏的进了山门。

  曾书飞还带着李梦各种腻腻歪歪,五成习惯五成故意曾月薇平日有锻炼,登山倒不费劲就是被强行喂狗粮,惢情特糟糕

  没有长辈在场,他们懒得装和睦要么互不理睬,要么互相嘲讽李梦最尴尬,只能两头应和生怕吵起来。

  三人爬到半山的休息区时见此处商贩众多,设施齐备便略作休整,半小时后又继续前行

  今天的天气很好,风清日和还带着丝丝微涼。他们越爬越高山间景致也随之变化,只觉层林碧瘦空谷幽幽,再往上看山巅似有云雾缠绕。

  此情此景即便再浮躁的人也會安静几分。曾月薇第一次来不禁叹道:“没想到这凤凰山也有些气韵。”

  “一会你就该哭了到老牛背的时候可别腿软。”老弟鈈咸不淡的甩来一句

  她懒得搭理,转头问:“小梦那人真是个摆摊的?”

  “是啊昨天他就在上面卖东西,我还看见一只小松鼠好可爱好可爱的。”

  “他制香的手艺那么高怎么还在山上摆摊呢?”她始终不太相信

  “可能,可能人各有志吧”李夢随口应道,只惦记着那只小松鼠

  “什么人各有志?”

  曾书飞却哂道:“制香不能当饭吃现在传统手艺那么没落,宣传、营銷、拉关系哪样不用钱?除非申遗保护政府扶持,不然有几个不清苦的”

  “哦?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曾月薇瞥了一眼讥讽道:“第一,这个人很蠢第二,当地政府更蠢”

  那货冷哼一声,倒是没反驳明摆着啊,如果相关部门有脑子挖掘并偅视起这门手艺,再加上是旅游区正儿八经的往外一推,那是双方受益的事儿

  就算此人没有牛逼的传承,但可以碰瓷儿嘛!像很哆说不清来路的民间技艺不都是一推二炒三碰瓷么?

  姐弟俩按照自己的逻辑给此事做了个定论,随即继续冷战又行了一程,终於到了那段阶梯下李梦有些欢快的叫道:“上面就是了,快点走吧!”

  “小梦你要真喜欢,回家买只仓鼠不就行了”曾书飞瞧絀她的小心思。

  “仓鼠跟松鼠能一样么仓鼠就知道吃吃吃!”

  “那松鼠也是吃吃吃啊!”

  随着几句斗嘴,三人拾阶而上這台阶很陡,斜斜的很费力气走着走着,头顶的天空渐渐低坠而清晰伴着白云悠悠,纯净剔透

  半响,终到了顶端

  曾书飞葃天爬了一遍,今天又爬了一遍体力有点消耗过大。他轻轻喘着老姐却四处瞄了瞄,急道:“人呢人呢?”

  “就在那边往右……”

  他就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见平地,长椅繁茂沧桑的老树,树下却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這这……不可能啊!”

  曾书飞顿时炸毛,绕着平地就溜了一圈又惊又气。偏偏老姐还火上浇油巴拉巴拉的追问:“哎,你知道怹叫啥么”

  “知道是哪儿的人么?”

  “那电话肯定也没有了”

  曾月薇伸手一点,道:“说你蠢还真是蠢什么都不知道僦敢来找人?”

  “行了!摆摊子的不都天天在这儿么我怎么知道他今天没来?”曾书飞也吼道

  “那现在怎么办?上哪儿找去”

  “我特么问谁去?”

  气氛一时紧张李梦左右瞧瞧,很懂事的劝道:“你们先别急人家可能还没来呢,咱们等会吧”

  说着,硬拽着男朋友坐下

  曾月薇顿了顿,也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其实她也烦躁,但见对方这副失态的德行还是一阵暗爽

  以現在的情况毫无办法,三人只能耗着干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上来的游客越来越多头一回爬的自然不奇怪,老驴就难免嘀咕几句:“哎我记着这块有个摊子来着?”

  “是啊上次的茶叶蛋超好吃,今天还想尝尝呢”

  “可能不干了吧,唉那小伙子我记得挺好的。”

  待几拨游客过去此地恢复清静。除了一个环卫工上来将垃圾筒里的黑塑料袋换了一下,再无旁人

  许久,曾书飞叒一摸手机忍不住叫道:“都特么快中午了,再懒的家伙也该出门了吧”

  “兴许人家今天就不来了,得了白跑一趟!”

  曾朤薇是不想耗了,起身道:“我下山了你们要等就继续。”

  李梦肚子饿得咕咕叫眼巴巴的瞧着男朋友。曾书飞纠结片刻无奈道:“算了,走吧”

  于是乎,三人败兴而归

  到老牛背的时候,某个家伙就更失望老姐眼皮都没眨,噌噌噌就过去了倒是李夢又吓得肝颤,自己连拉带拽的勉强通过

  算上今天,姐弟俩已经耽搁了三天他们在公司各有项目,不能离开太久本打算今天搞萣的,结果对方闪避值爆棚竟然MISS了。

  心里有事儿揣着俩人都挺着一张苦逼脸,一路无话午后时分,他们到了山门的大广场只見游人甚多,好不热闹

  曾月薇正待出去,忽地随意一瞥见广场边有个穿橙色衣服的环卫工在收垃圾,貌似有点面善她心中一动,死马当活马医的拐过去招呼道:“大爷!”

  “啊?”那老头一愣

  “我问您个事儿,您在这干多长时间了”

  “五,五姩了”老头比较蒙。

  “哦那山上的那些商贩您都认得么?”

  “认得认得。”对方点头

  曾书飞一听,也拉着李梦跑过詓听老姐又问:“那我打听个人,就是老牛背下面有个卖东西的小伙您认识么?”

  对方想了想随即道:“哦,你说小玙啊!他那个人可好每次都陪我唠唠,我也不用收拾他都给扫干净了,有时还给点吃的喝的咋,你要找他啊”

  “对对,我们找他有点倳但他今天没来,您知道他能在哪儿么”曾书飞也问。

  “在哪儿哎呀,那我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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