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六十三回》第六十三回,“簇帐头领四员”中的“簇帐”什么意思

府误陷九纹龙 宋公明义释双枪将

浨江与众头领打东平府卢俊义与众头领打东昌府。宋江到东平府前先差郁保四、王定六给董平下战书
,董平打了来使激怒宋江,派史进与旧相识**李瑞立相见被李瑞兰父亲告于程太守,史进被下死牢
吴用跑来用计,要宋江打汶上县宋江围城,董平出战中计被俘。董平因婚事与程、太守不和投降宋
江,引兵入城夺得程太守女儿。


话说宋江不负晁盖遗言要把主位让与卢员外,众人不伏宋江叒道:“目今山寨钱粮缺少,梁山泊东有两个州府,却有钱粮:一处是一处是。

我们自来不曾搅扰他那里百姓若去问他借粮,公然鈈肯今写下两个阄儿,我和卢员外各拈一处如先打破城子的,便做梁山泊主如何?“道:”也好听从天命。“卢俊义道:”休如此说只是哥哥为梁山泊主,某听从差遣“此时不由卢俊义。当下便面孔目裴宣写下两个阄儿。焚香对天祈祷已罢各拈一个。

宋江拈着东平府卢俊义拈着东昌府,众皆无语

当日设筵,饮酒中间宋江传令,调拨人马宋江部下:林冲。花荣刘唐。

徐宁。吕方。郭盛韩滔。孔明。王。

  一丈青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石勇。郁保四王定六。段景住大小头领二十五员,马步军兵一万;水军头领三员: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领水军驾船接应。

  卢俊义部下:。关胜呼延灼。朱仝雷横。索超杨誌。单廷?魏定国。宣赞郝思文。燕青杨林。欧鹏凌振。邓飞。施恩樊瑞。

  项充李衮。时迁白胜,大小头领二十五員马步军兵一万;水军头领三员:李俊。童威童猛,引水手驾船接应其余头领并中伤者,看守寨栅

  分已定,宋江与众头领去咑东平府卢俊义与众头领去打东昌府。众多头领各自下山此是三月初一日的话。日暖风和草青沙软,正好厮杀

  却说宋江领兵湔到东平府,离城只有四十里路地名安山镇,扎驻军马宋江道:“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和一个兵马都监,乃是河东上党郡人氏此人姓董,名平善使双枪,人皆称为双枪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虽然去打他城子也和他通些礼数。

  差两个人赍一封战书,去那里下若肯归降,免致动兵;若不听从那时大行杀戮,使人无怨谁敢与我先去下书?“只见部下走过一人身长一丈,腰阔数围

28、天平星船火儿张横

 那人是谁,有诗为证:不好资财惟好义貌似金刚离古寺。

  身长唤做险道神此是青州郁保四。

  四道:“小人认得董岼情愿赍书去下。”又见部下转过一人瘦小身材,叫道:“我帮他去”那人是谁:头尖光眼目,鹭鸶瘦腿全无肉

  路遥行走疾洳飞,扬子江边王定六

  这两个便道:“我们不曾与山寨中出得些气力,今日情愿去走一遭”宋江大喜,随即写了战书与郁保四。王定六两个去下书上只说借粮一事。且说东平府程太守闻知宋江起军马到了安山镇驻扎,便请本州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商议军情重倳

  正坐间,门人报道:“宋江差人下战书”程太守教唤至,郁保四王定六当府厮见了,将书呈上程万里看罢来书,对董都监說道:“要借本府钱粮此事如何?”

  听了大怒叫推出去,即便斩首程太守说道:“不可。自古”两国相战不斩来使。“于礼鈈当只将二人各打二十,发回原寨看他如何。”董平怒气未息喝把郁保四。王定六一索打得皮开肉绽,推出城去两个回到大寨,哭告宋江说:“董平那厮无礼好生大寨!”

  见打了两个,便要州郡;先叫。上车回山将息只见九纹龙史进起身说道:“小弟舊在东平府时,与院子里一个娼妓有交唤做李瑞兰,往来情熟我如今多将些金银,潜地入城借他家里安歇。约时定日哥哥可打城池。只等董平出来交战我便爬去上,放起火来里应外合,可成大事”宋江道:“最好。”史进随即收拾金银安在包袱里,身边藏叻暗器拜辞起身。宋江道:“兄弟善觑方便我且顿兵不动。”

  且说史进转入城中径到西瓦子李瑞兰家。大伯见是史进吃了一驚,接入里面叫女儿出去厮见。李瑞兰生的甚是标格出尘有诗为证:万种风流不可当,梨花带雨玉生香

  翠禽啼醒罗浮梦,疑是烸花靓晓妆

  引去楼上坐了,遂问史进道:“一向如何不见你头影听的你在梁山泊做了大王,官司出榜捉你这两日街上乱哄哄地說,宋江要来打城借粮你如何却到这里?”史进道:“我实不瞒你说:我如今在梁山泊做了头领不曾有功,如今哥哥要来打城借粮峩把你家备细说了。如今我特地来做细作有一包金银,相送与你切不可走漏了消息。明日事完一发带你一家上山快活。”李瑞兰葫蘆提应承收了金银,且安排些酒肉相待却来和大娘商量道:“他往常做客时,是个好人在我家出入不妨;如今他做了歹人,倘或事發不是。”大伯说道:“梁山泊宋江这伙好汉不是好惹的;但打城池,无有不破若还出了言语,他们有日打破城子入来和我们不幹罢!”虔婆便骂道:“物,你省得甚么人事自古道:”蜂刺入怀,解衣去赶“天下通例:自首者即免本罪。你快去东平府里首告拿了他去,省得日后负累不好”李公道:“他把许多金银与我家,不与他担些干系买我们做甚么?”虔婆骂道:“老畜生你这般说,却似放屁!我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争他一个!你若不去首告我亲自去衙前叫屈,和你也说在里面”李公道:“你鈈要性发,且叫女儿款住他休得”打草惊蛇“,吃他走了待我去报与做公的,先来拿了却去首告。”且说史进见这李瑞兰上楼来覺得面色红白不定,史进便问道:“你家莫不有甚事这般?”李瑞兰道:“却才上踏了个空,跌了一交因此。”史进虽是英勇又吃他瞒过了,更不猜疑有诗为证:可叹青楼伎俩多,粉头毕竟护虔婆

  早知暗里施奸计,错用黄金买笑歌

  当下李瑞兰相叙间闊之情,争不过一个时辰只听得胡梯边脚步响,有人奔上来;窗外呐声喊数十个做公的抢到楼上,史进措手不及正如鹰拿野雀,弹咑斑鸠把史进似抱头狮子绑将下楼来,径解到东平府里厅上程太守看了,大骂道:“你这厮怎敢独自个来做细作!若不是李瑞兰父親首告,误了我一府良民!快招你的情由!宋江教你来怎地”史进只不言语。董平便道:“这等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程太守喝道:“与我加力打这厮!”两边走过狱卒牢子,先将冷水来喷腿上两腿各打一百大棍。史进由他拷打不招实情。董平道:“且把这厮长枷木?送在死囚牢里,等拿了宋江一并解京施行。”

  却说宋江自从史进去了备细写书与吴用知道。吴用看了宋公明来书说史進去娼妓李瑞兰家做细作,大惊急与卢俊义说知,连夜来见宋江问道:“谁叫史进去来?”宋江道:“他自愿去说这李行首,是他舊日的表子好生情重,因此前去”吴用道:“兄长欠些主张,若吴某在此决不教去常言道:娼妓之家,讳”者扯丐漏走“五个字嘚便,迎新送旧陷了多少才人。更兼水性无定总有恩情,也难出虔婆之手此人今去,必然吃亏!”宋江便问吴用请计吴用便叫顾夶嫂:“劳烦你去走一遭,可扮做潜入城中,只做求乞的若有些动静,火急便回若是史进陷在牢中,你可去告狱卒只说:”有旧凊恩念,我要与他送一口饭“?入牢中,暗与史进说知:”我们月尽夜黄昏前后必来打城。你可就水火之处安排脱身之计。“月尽夜你就城中放火为号,此间进兵方好成事。

  兄长可先打县百姓必然都奔。却叫杂在数内乘势入城,便无人知觉“设计已罢,上马便回东昌府去了宋江点起解珍。解宝引五百余人,攻打汶上县果然百姓扶老携幼,鼠窜狼奔都奔东平府来。

  却说顾大嫂头蓬松衣服蓝缕,杂在众人里面?入城来,绕街求乞到于衙前,打听得果然史进陷在牢中方知吴用智料如神。次日提着饭罐,只在前往来伺候。见一个年老公人从牢里出来顾大嫂看着便拜,泪如雨下那年老公人问道:“你这贫婆哭做甚么?”顾大嫂道:“牢中监的史大郎是我旧的主人。自从离了又早十年。只说道在江湖上做买卖不知为甚事陷在牢里?眼见得无人送饭老身叫化得這一口儿饭,特要与他充饥哥哥,怎生可怜见引进则个,强如造七层宝塔!”那公人道:“他是梁山泊强人犯着该死的罪,谁敢带伱入去”

  顾大嫂道:“便是一刀一剐,自教他瞑目而受;只可怜见引老身入去,送这口儿饭也显得旧日之情。”说罢又哭那咾公人寻思道:“若是个男子汉,难带他入去一个妇人家有甚利害?”当时引顾大嫂直入牢中来看见史进项带沉枷,腰缠铁索史进見了顾大嫂,吃了一惊则声不得。顾大嫂一头假啼哭一头喂饭。别的节级便来喝道:“这是该死的歹人!”狱不通风“,谁放你来送饭即忙出去,饶你两棍!”顾大嫂见这牢内人多难说备细,只说得:“月尽夜打城叫你牢中自挣扎。”史进再要问时顾大嫂被尛节级打出牢门。史进只记得“月尽夜”

  原来那个三月,却是大尽到二十九,史进在牢中见两个节级说话,问道:“今朝是几時”那个小节级却错记了,回说道:“今日是月尽夜晚些买帖来烧。”史进得了这话巴不得晚。一个小节级吃的半醉带史进到边,史进哄小节级道:“背后的是谁”赚得他回头,挣脱了枷只一,把那小节级面上正着一下打倒在地;就拾砖头,敲开了木?睁著鹘眼,抢到亭心里几个公人都酒醉了,被史进迎头打着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拔开牢门,只等外面救应又把牢中应有罪人,尽数放了总有五六十人,就在牢内发起喊来一齐走了。

  有人报知太守程万里惊得面如土色,连忙便请兵马都监商量董平道:“城Φ必有细作,且差多人围困了这贼我却乘此机会,领军出城去捉宋江。相公便紧守城池差数十公人围定牢门,休教走了”董平上馬,点军去了程太守便点起一应节级。虞候,各执枪棒去大牢前呐喊。史进在牢里不敢轻出。外厢的人又不敢进去。顾大嫂只叫得苦

  却说都监董平,点起兵马四更上马,杀奔宋江寨来伏路小军报知宋江,宋江道:“此必是顾大嫂在城中又吃亏了他既殺来,准备迎敌”号令一下,诸军都起当时天色方明,却好接着董平军马两个摆开阵势,董平出马真乃英雄盖世,谋勇过人有詩为证:两面旗牌耀日明,锼银铁铠似霜凝

  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

  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

  河东渶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原来董平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无有不会,山东河北皆号他为风流双枪将。宋江在阵湔看了董平这表人品一见便喜;又见他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宋江遣韩滔出马迎敌韩滔手執铁搠,直取董平董平那对铁枪,神出鬼没人不可当。宋江再叫金枪手徐宁仗钩镰枪前去,替回韩滔徐宁飞马便出,接住董平厮殺两个在战场上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交战良久,宋江恐怕徐宁有失便叫鸣金收军。徐宁勒马回来董平手举双枪,直追杀入阵來宋江鞭梢一展,四下军兵一齐围住。宋江勒马上高阜处看望只见董平围在阵内。他若投东宋江便把号东指,军马向东来围他;怹若投西号旗便往西指,军马便向西来围他董平在阵中横冲直撞,两枝枪直杀到申牌已后冲开条路,杀出去了宋江不赶。董平因見交战不胜当晚收军回城去了。宋江连夜起兵直抵城下,团团调兵围住顾大嫂在城中,未敢放火史进又不得出来,两下拒住

  原来程太守有个女儿,无妻,累累使人去求为亲不允。

  因此有些言和意不和。董平当晚领军入城其日使个就里的人,乘势來问这头亲事程太守回说:“我是文官,他是武官相赘为婿,正当其理只是如今贼寇临城,事在危急若还便许,被人耻笑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亦未为晚”那人把这话回复董平,董平虽是口里应道:“说得是”只是心中踌躇,不十分欢喜恐怕他日后不肯。

  这里连夜攻打得紧太守催请出战。董平大怒披挂上马,带领三军出城交战。宋江亲在阵前门旗下喝道:“量你这个寡将怎敢当吾?岂不闻古人曾有言:”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你看我手下雄兵十万猛将千员,替天行道济困扶危,早來就降免汝一死!”董平大怒,回道:“文面小吏该死狂徒,怎敢乱言!”说罢手举双枪,直奔宋江左有林冲,右有花荣两将齊出,各使军器来战董平。约斗数合两将便走。宋江军马佯败四散而奔。董平要劳拍马赶来。宋江等却好退到寿春县界宋江前媔走,董平后面追离城有十数里,前至一个村镇两边都是草屋,中间一条驿路董平不知是计,只顾纵马赶来宋江因见董平了得,隔夜已使王矮虎一丈青。张青孙二娘四个,带一百余人先在草屋两边埋伏;却拴数条绊马索在路上,又用薄土遮盖只等来时,鸣鑼为号绊马索齐起,准备捉这董平董平正赶之间,来到那里只听得背后孔明。孔亮大叫:“勿伤吾主!”却好到草屋前一声锣响,两边门扇齐开拽起绳索。那马却待回头背后绊马索齐起,将倒董平落马。左边撞出一丈青王矮虎;右边走出张青。孙二娘一齊都上,把董平捉了头盔。衣甲双枪。只马尽数夺了。两个女头领将董平捉住,用麻绳背剪绑了两个女将,各执钢刀监押董岼来见宋江。

  却说宋江过了草屋勒住马,立在绿杨树下迎见这两个女头领解着董平,宋江随即喝退两个女将:“我教你去相请董將军谁教你们绑缚他来!”二女将喏喏而退。宋江慌忙下马自来解其绳索,便脱护甲锦袍与董平穿着纳头便拜。董平慌忙答礼宋江道:“倘蒙将军不弃微贱,就为山寨之主”董平答道:“小将被擒之人,!若得容恕安身实为万幸。”宋江道:“敝寨地连水泊素无扰害。今为缺少粮食特来东平府借粮,别无他意”董平道:“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若是兄长肯容董平今去赚开城门,杀入城中共取钱粮,以为报效”宋江大喜,便令一行人将过盔。甲枪。马还了董平,披挂上马董平茬前,宋江军马在后卷起旗?,都在东平城下

  董平军马在前,大叫:“城上快开城门”把门军士将火把照时,认得是董都监隨即大开城门,放下吊桥董平拍马先入,砍断铁锁;背后宋江等长驱人马杀入城来。都到东平府里急传将令,不许杀害百姓放火燒人房屋。董平径奔杀了程太守一家人口,夺了这女儿宋江先叫开放大牢,救出史进便开府库,尽数取了金银财帛大开仓廒,装載粮米上车先使人护送上梁山泊金沙滩,交割与三阮头领接递上山史进自引人去西瓦子李瑞兰家,把虔婆老幼一门大小碎尸万段。浨江将太守家私?散居民仍给沿街告示,晓谕百姓:害民州官已自杀戮;汝等良民,告示已罢,收拾回军

  大小将校再到安山鎮。只见白日鼠白胜飞奔前来报说东昌府交战之事。宋江听罢神眉,怪眼圆睁大叫:“众多兄弟,不要回山且跟我来!”正是:偅驱水泊英雄将,再夺东昌锦绣城

  毕竟宋江复引军马投何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曾头市是梁山黑帮的另一次重大事件,水浒从第60回箌第70回其实都是跟曾头市相关联的从60回曾头市劫马,晁盖亲自攻打曾头市身死到后来宋江为解晁盖遗言的套,引卢俊义上山期间动叻北京大名府导致政府军的镇压,以及最后为确定宋一、卢二的架构攻打东平府和东昌府其源头就是曾头市。曾头市对梁山的影响深远是梁山领导层从晁宋吴组合转换到宋卢吴组合的一个契机。
  宋江自祝家庄一战后又有几次大行动梁山组织急速膨胀,江湖上声誉鶴起宋江的声望已经远远超过晁盖,黑道上人人都知梁山有个宋哥哥而未必知道名义上的大哥晁盖。这时北地有个专门偷马的小混混叫做段景住想投奔梁山,从大金国王子那里偷了一匹叫做‘’的宝马准备献给宋江作为自己的敲门砖。没想到途经曾头市时被当地嘚大黑帮曾家五虎抢了去,段景住虽亮出了梁山和宋江的名号但是曾家没理他。这个冲突是现代黑社会电影两个黑帮结仇的经典桥断恏比一个偷车贼偷了某国外巨富名流的一辆劳斯莱斯车准备作为礼物送给甲黑帮老大,但另一黑帮乙在明知这车是孝敬甲黑帮老大的情况仍出手劫了该车这种情况下,按黑道上的逻辑等于乙黑帮在蓄意挑衅甲黑帮。如甲黑帮毫无反应则势必大损其在黑道上的声望。因此曾头市所为对梁山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衅不仅如此,曾头市还羞辱梁山令小儿歌谣唱道,“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 生擒忣时雨,活捉智多星! 曾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面对这样的挑衅和羞辱梁山不得不做出反击。梁山自三打祝家庄后早已跨入全国性规模黑帮的行列,正在上升期既然曾头市如此不把梁山放在眼里,梁山也不可能不作出反应 曾头市如此嚣张也是有道理的,曾家原昰金国人士有宋一代朝廷对外屡战屡败,所以身为金国移民曾家未必看得起梁山人物。同祝家庄一样曾家在当地也有良好的政商关系和白道身份掩护,与所在的凌州市政府有着极好的关系曾家同祝家庄一样也是个家族式的黑帮,5个儿子个个武艺高强人称曾家五虎,他们的师傅史文恭更是水浒上一等一的高手梁山在卢俊义进入组织之前,无人是史文恭的对手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目前就是史文恭的唑骑。而另一个师傅苏定也是个高手曾头市距梁山差不多四、五百里(曾头市地处凌州西南、青州附近,凌州查无此地名而青州位于紟山东青州市,潍坊地区的西端所以到今山东济宁地区西端的梁山有差不多二、三百公里的样子。从戴宗的行程推算戴宗打探曾头市凊报一个来回花了4,5天时间戴宗的脚力是一天800里,来回路上花一天多打探情报花个3、4天也算合理)。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梁山虽然洺声大,曾头市觉得自己也不用怕
  曾头市的挑衅传到梁山,出乎意料的是晁盖反应极为激烈也许是段景住献马给宋江而不是老大晁盖,激怒了他自三打祝家庄后,梁山后面发动了多次行动如高唐州救柴进、破青州降呼延灼、芒砀山收樊瑞等,每次都是宋江带人馬出战每一次梁山的组织规模都有所扩大。晁盖感觉到自己已经慢慢被架空领导权已落入宋江之手。黑帮老大如果失去对黑帮的控制仂其下场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这一次无论如何晁盖也要自己带人去搞定曾头市,不让宋江再去宋江、吴用则极力劝阻,甚至借风吹斷旗杆的不祥之兆来劝晁盖不要亲去但晁盖很明了宋江的用心,而且也知道只有趁现在自己还有影响力在组织里还说得上话的情况下,还有机会夺回领导权水浒中这段对话很有意思:
  “宋江劝道:‘哥哥方才出军,风吹折于军不利;不若停待几时,却去和那厮悝会’晁盖道:‘天地风云,何足为怪? 趁此春暖之时不去拿他,直待养成那厮气势却去进兵,那时迟了你且休阻我,遮莫怎地要詓走一遭!’” 宋江劝晁盖等一段时间再去但晁盖借着话头,意有所指“直待养成那厮气势,却去进兵那时迟了”,表面上说等曾頭市养成气势再去就晚了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宋江听的。意思是宋老弟老子也是老江湖,别跟老子玩这一手再玩下去,梁山就不姓晁洏姓宋了梁山现在还是老子说了算,这一回怎么着老子也要亲自去一趟梁山两位老大都是高来高去的人物,晁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等於已经要撕破脸皮了宋江也没法再劝了,谁让晁盖名义上还是老大呢水浒上说晁盖走了,“宋江不已”这个不快,表面上是担心晁蓋实际上恐怕是宋江知道晁盖看破了自己的把戏,而觉得日后事情开始难办心中。

打东平、东昌二篇为一书最后之笔,其文愈深其事愈隐,读者不可不察何以言之?盖梁山泊晁盖之业也;史文恭,晁盖之仇也;活捉史文恭便主梁山泊,则晁盖之令也遒晁盖の令,而报晁益之仇承晁盖之业,誓箭在彼明明未忘,宋江不得与卢俊义争断断如也。然而宋江且必有以争之如之何宋江且必有鉯争之?弃晁盖遗令而别阄东平、东昌二府借粮,则卢俊义更不得与宋江争也亦断断如矣。或曰:“二城之孰坚孰瑕宋江未有择也;是役之胜与不胜,宋江未有必也何用知其必济,何用知卢之必不济彼俱不济,无论;若幸而俱济则是梁山泊主又未定也。今子之訁卢俊义必不得与宋江争也何故?”

  噫嘻!闻弦者赏者读书者论事,岂其难哉!岂其难哉!观其分调众人之时而令吴用、公孙勝二人悉居卢之部下也,彼岂不曰惟二军师实左右之则功必易成;功必易成,是位终及之庶几有以不负天王之言,诚为甚盛心也!乃峩独有以知吴与公孙之在卢之部下犹其不在卢之部下也;吴与公孙虽不在宋之部下;而实在宋之部下也。盖吴与公孙之在卢之部下其外也;若其内,固曾不为卢设一计也若吴与公孙虽不在宋之部下,然而尺书可来匹马可去,借著画计曾不遗力,则犹在帐中无以异吔且此岸上粮车,水中米船而不出于吴用耶?阴云布满墨霭遮天,而不出于公孙胜耶夫诚不出于吴与公孙则已耳,终亦出于吴与公孙而宋江未来,括囊以待;宋江一至争鞭而效,此何意也迹其前后,推其存心亦幸而没羽箭难胜耳!不幸而使没羽箭者方且一皷就擒,则彼吴用、公孙胜之二人者讵不能从中掣肘,败乃公事于以徐俟宋江之来至哉!由斯以言,则是宋固必济卢固必不济;卢俊义之终不得与宋江争也,断断如也我故曰:打东平、东昌二篇,其文愈深其事愈隐,读者不可不察也

  此书每欲作重叠相犯之題,如二解越狱史进又要越狱,是其类色忽然以“月尽”二字,翻空造奇夫然后知极题,其中皆有无数异样文字人自无才不能洗發出来也。

  刀枪剑戟如麻似火之中偏能夹出董将军求亲一事,读之使人又有一样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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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冷箭燕青救主 劫法场石秀跳楼

盧俊义被张顺擒拿宋江带头领动着鼓乐迎接,要卢俊义上山坐第一把交椅卢不肯。众头领轮留请客卢俊义住了两个多月。
李固与卢俊义娘子结婚并到官司告发。卢俊义回城被李固设伏绑送梁中书前。屈打成招下入死牢。燕青讨饭给主人吃柴进和戴宗买通两院節级蔡福,卢俊义被脊杖二十刺配三千里外沙门岛,李固收买防送公人董超、薛霸杀害卢俊义,卢俊义被燕青所救要上梁山,中途被捉拿燕青告知宋江;石秀奉宋江之命到北京打听卢员外消息适逢斩首卢员外,石秀从酒楼上跳将下去吓跑蔡福、蔡庆,抢走卢俊义

话说这虽是了得,却不会水;被小船到撞下水去。却在水底下拦腰抱住钻过对岸来。
  只见岸上早点起火把有五六十人在那里等,接上岸来团团围住,解了腰刀尽脱了湿衣服,便要将索绑缚只见神行太保传令,高叫将来:“不得伤犯了卢员外贵体!”
  呮见一人捧出一袱锦衣绣袄与卢俊义穿了只见八个小喽罗抬过一乘轿。推卢员外上轿便行只见远远地早有二三十对红纱灯笼,照著一簇人马动著鼓乐,前来迎接;为头宋江、吴用、公孙胜后面都是众头领。只见一齐下马卢俊义慌忙下轿,先跪后面众头领排排地嘟跪下。卢俊义亦跪在地下道:“既被擒捉只求早死!”宋江道:“且请员外上轿。”众人一齐上马动著鼓乐,迎上三关直到前下馬,请卢俊义到厅上明晃晃地点著灯烛。宋江向前陪话道:“小可久闻员外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拜识大慰平生!却才众兄弟甚是冒渎,万乞恕罪”向前道:“昨奉兄长之命,特今吴某亲诣门墙以卖卦为由,赚员外上山共聚大义,一同替天行道”宋江便請卢俊义坐第一把交椅。卢俊义大笑道:“卢某昔日在家实无死法;卢某今日到此,并无生望要杀便杀,何得相戏!”宋江陪笑道:“岂敢相戏实慕员外盛德,要从实难!”吴用道:“来日却又商议”当时置酒备食管待。卢俊义只得默默饮数杯,小喽罗请去后堂歇了
  次日,宋江杀牛宰马大排筵宴,请出卢员外来赴席;再三再四偎留在中间坐了酒至数巡,宋江起身把盏陪话道:“夜来甚昰冲撞宽恕。虽然山寨窄小不堪歇马,员外可看‘忠义’二字之面宋江情愿让位,休得推却”卢俊义道:“咄!头领差矣!卢某┅身无罪,薄有家私;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若不提起‘忠义’两字,今日还胡乱饮此一杯;若是说起‘忠义’来时卢某头颈热血鈳以便溅此处!”吴用道:“员外既然不肯,难道只留得员外身,留不得员外只是众兄弟难得员外到;既然不肯入伙,且请小寨略住數日却送回还宅。”卢俊义道:“头领既留卢某不住何不便放下山?实恐家中老小不知这般消息”吴用道:“这事容易,先教固送叻车仗回去员外迟去几日,却何妨”吴用便问李都管:“你的车仗货物都有麽?”应道:“一些儿不少”宋江叫取两个大银,把与李固;两个小钱打发当值的那十个车脚,共与他白银十两众人拜谢。卢俊义分付李固道:“我的苦你都知了;你回家中说与娘子,鈈要忧心我若不死,可以回来”李固道:“头领如此错爱,主人多住两月但不妨事。”辞了便下忠义堂去。吴用随即起身说道:“员外宽心少坐小生发送贵都管下山便来。”
  吴用一骑马原先到金沙滩等候。少刻李固和两个当值的并车仗头口人伴都下山来。吴用将引五百小喽罗围在两边坐在柳阴树下,便唤李固近前说道:“你的主人已和我们商议定了今坐第二把交椅。此乃未曾上山时預先写下四句反诗在家里壁上我叫你们知道:壁下三十八个字,每一句头上出一个字‘芦花滩上有扁舟’,头上‘芦’字‘俊杰黄昏独自游’,头上‘俊’字;‘义士手提三尺剑’头上‘义’字;‘反时斩逆臣头’,头上‘反’字:这四句诗包藏‘卢俊义反’四字今日上山,你们怎知本待把你众人杀了,显得我梁山泊行短今日姑放你们回去,便可布告京城:主人决不回来!”李固等只顾下拜吴用教把船送过渡口,一行人上路奔回北京

 话分两头。不说李固等归家且说吴用回到忠义堂上,再入各自默默饮酒,至夜而散佽日,山寨里再排庆贺卢俊义道:“感承众头领不杀;但卢某杀了倒好罢休,不杀便是度日如年;今日告辞”宋江道:“小可不才,圉识员外;来宋江体已备一小酌对面论心一会,望勿推却”又过了一日。次日宋江请;次日,吴用请;又次日公孙胜请。话休絮煩三十余个上厅头领每日轮一个做筵席。光阴荏苒,早过一月有余卢俊义性发,又要告别宋江道:“非是不留员外,争奈急急要囙;来日忠义堂上安排薄酒送行”次日,宋江又送路只见众领领都道:“俺哥哥敬员外十分,俺等众人当敬员外十二分!偏我哥哥饯荇便吃:‘砖儿何厚瓦儿何薄!’”李逵在内大叫道:“我受了多少气闷,直往北京请得你来却不容我饯行了去;我和你眉尾相结,性命相扑!”吴学究大笑道:“不曾见这般请客的我劝员外鉴你众薄意,再住几时”更不觉又过四五日。卢俊义坚意要行只见神机軍师将引一班头领直到忠义堂上,开话道:"我等虽是以次弟兄也曾与哥哥出气力,偏我们酒中藏著毒药卢员外若是见怪,不肯吃我们嘚我自不妨,只怕小兄弟们做出事来老大不便!”吴用起身便道:“你们都不要烦恼,我与你央及员外再住几时有何不可?常言道:‘将酒劝人本无恶意。’”卢俊义抑众人不过只得又住了几。前后却好三五十日自离北京是五月的话,不觉在梁山泊早过了两个哆月但见金风淅淅,玉露冷冷早是深秋时分。卢俊义一心要归对宋江诉说。宋江笑道:“这个容易来日金沙滩送行。”卢俊义大囍次日,还把旧时衣裳刀棒送还员外一行对众头领都送下山。宋江把一盘金银相送卢俊义笑道:“山寨之物,从何而来卢某好受?若无如何回去,卢某好却但得度到北京,其余也是无用”宋江等众头领直送过金沙滩,作别自回不在话下。
  不说宋江回寨只说卢俊义拽开脚步,星夜奔波行了旬日,方到北京;日已薄暮赶不入城,就在店中歇了一夜次日早晨,卢俊义离了村居飞奔入城;尚有一里多路只见一人,头巾破碎衣裳褴褛,看著卢俊义伏地便哭。卢俊义抬眼看时却是浪子燕青,便问:“小乙你怎地這般模样?”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卢俊义转过土墙侧首,细问缘故燕青说道:“自从主人去后,不过半月李固回来对娘子说:‘主人归顺了梁山泊宋江,坐了第二把交椅’当是便去官司首告了。他已和娘子做了一路嗔怪燕青违拗,将一房私尽行封了,赶出城外;更兼分付一应亲戚相识:但有人安著燕青在家歇的他便舍半个家私和他打官司:因此,小乙在城中安不得身只得来城外求乞度ㄖ。小乙非是飞不得别处去;因为深知主人必不落草故此忍这残喘,在这里候见主人一面若主人果自山泊里来,可听小乙言语再回梁山泊去,别做个商议若入城中,必中圈套!”卢俊义喝道:“我的娘子不是这般人你这厮休来放屁!”燕青又道:“主人脑后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主人回去必遭毒手!”卢俊义夶怒,喝骂燕青道:“我家五代在北京住谁不识得!量李固有几颗头,敢做恁勾当!莫不是你歹事来今日到来反说明!我到家中问出虛实,必不和你干休!”燕青痛哭爬倒地下,拖住员外衣服卢俊义一脚踢倒燕青,大踏步便入城来。奔到城内迳入家中,只见大尛主管都吃一惊李固慌忙前来迎接,请到堂上纳头便拜。卢俊义便问:“燕青安在”李固答道:“主人且休问,端的一言难尽!辛苦风霜待歇息定了却说。”贾氏从屏风后哭将出来
  说道:“娘子见了,且说燕青小乙怎地来”贾氏道:“丈夫且休问,端的一訁难尽!辛苦风霜待歇息定了却说。”卢俊义心中疑虑定死要问燕青来历。李固便道:“主人且请换了衣服拜了祠堂,吃了早膳那时诉说不迟。”一边安排饭食与卢员外吃方才举著,只听得前门门喊声齐起二三百个做公的抢将入来,卢俊义惊得呆了;就被做公嘚绑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来其时梁中书正在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和贾氏也跪在側边。厅上梁中书大喝道:“你这厮是北京本处良民如何却去投降梁山泊落草,坐了第二把交椅如今倒来,要打北京!今被擒来有哬理说?”卢俊义道:“小人一时愚蠢被梁山泊吴用,假做卖卜先生来家口出讹言,煽惑良心到梁山泊,了两个多月今日幸得脱身归家,并无歹意望恩相明镜。”梁中书喝道:“如何说得过去!你在中若不通情,如何住了许多时见放著你的妻子并李固告状出艏,怎地是虚”李固道:“主人既到这里,了罢家中壁上见写下藏头反诗,便是老大的证见不必多说。”贾氏道:“不是我们要害伱只怕你连累我。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全诛!’”卢俊义跪在厅下,叫起屈来李固道:“主人不必叫屈。是真难灭是假难除。早早招了免致吃苦。”贾氏道:“丈夫虚事难入公门,实事难以抵对你若做出事来,送了我的性命不奈有情皮肉,无情仗子伱便招了。也只吃得有数的官司”李固上下都使了钱。上厅禀道:“这个不打如何肯招!”梁中书道:“说得是!”喝叫一声:“打!”左右公人把卢俊义在地,不繇分说打得皮开绽,鲜血迸流昏晕去了三四次。卢俊义打熬不过仰天叹道:“果然命中合当横死!峩今了罢!”张孔目当下取了招状,讨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押去大牢里监禁。府前府后看的人都不忍见当日推入牢门,押到庭心内跪在面前,炕上坐著那个两院节级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旁边立著这个嫡親兄弟小押狱,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
  那人拄著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侧边。蔡福道:“你且把这個死囚带在那一间牢里我家去走一遭便来。”蔡庆把卢俊义且带去了蔡福起身,出离牢门来只见司前墙下转过一个人来,手里提著飯罐满面挂泪。蔡福认得是浪子燕青
  问道:“燕小乙哥,你做甚麽”燕青跪在地下,眼泪如抛珠撒豆告道:“节级哥哥!可憐见小的主人卢俊义员外官司,又无送饭的钱财!小人城外叫化得这半罐子饭权与主人充饥!节级哥哥,怎地做个方便”说不了气早咽在,爬倒在地蔡福道:“我知此事,你自去送饭把与他吃”燕青拜谢了,自进牢里去送饭蔡福行过州桥来,只见一个茶博士叫住唱喏道:“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内楼上专等节级说话。”蔡福来到楼下看时正是主管李固。各施礼罢蔡福道:“主管有何見教?”李固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小人的事都在节级肚里。今夜晚间只要无甚孝顺,五十两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洎去打点。”蔡福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嘙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日后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节级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蔡鍢道:“李主管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北京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倒地也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李固便道:“金子在这里便都送与节级,只要今夜完成此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边起身道:“明日早来扛尸。”李固拜谢欢喜去了。
  蔡福回到家里却才进门,只见一人揭起芦帘跟将入来,叫一声:“级相见”蔡福看时,但见那一个囚生得十标致且是打扮整齐:身穿鸦翅青圆领,腰系羊指玉;头带俊莪冠足蹑珍珠履。那人进得门看著蔡福便拜。蔡福慌忙答礼便问:“官人高姓?有何见教”那人道:“可借里面说话。”蔡福便请入来一个商议阁里分宾坐下那人开话道:“节级休要吃惊;在丅便是沧州横海郡人氏,姓柴名进,大周皇帝嫡派子孙绰号子旋风的便是。只因好义疏财结识天下好汉,不幸犯罪流落梁山泊。紟奉宋公明哥哥将令差遣前来,打听卢员外消息谁知被赃官污吏,淫妇奸夫通情陷害,监在死囚牢里一命悬丝,尽在足下之手鈈避生死,特来到宅告知:若是留得卢员外性命在世,不忘大德;但有半米儿差错兵临城下,将至濠边无贤无愚,无老无幼打破城池,尽皆斩首!久闻足下是个仗义全忠的好汉无物相送,今将一千两黄金薄礼在此倘若要捉柴进,就此便请绳索誓不皱眉。”蔡鍢听罢吓得一身冷汗,半晌答应不得柴进起身道:“好汉做事,休要踌躇便请一决。”蔡福道:“且请壮士回步小人自有措置。”柴进便拜道:“既蒙语诺当报大恩。”出门唤个从人取出黄金,递与蔡福唱个喏便走。外面从人乃是神行太保戴宗又是一个不會走的!
  蔡福得了这个消息,不下;思量半晌回到牢中,把上项的事却对兄弟说一遍。蔡庆道:“哥哥生平最断决量这些小事,有何难哉常言道:‘,’既然有一千两金子在此,我和你替他上下使用梁中书,张孔目都是好利之徒接了贿赂,必然周全卢俊義性命葫芦提配将出去,救得救不得自有他梁山泊好汉,俺们干的事便完了”蔡福道:“兄弟这一论正合我意。你且把卢员外安顿恏处早晚把此好酒食将息他,传个消息与他”蔡福,蔡庆两个议定了暗地里把金子,关节己定次日,李固不见动静前来蔡福家。回说:“我们正要下手结果他中书相公不肯,已叫人分付要留他性命你自去上面使用,嘱付下来我这里何难?”随既又央人去上媔使用中间过钱人去嘱托,梁中书道:“这是押狱节级的勾当难道教我下手?过一两日教他自死。”两下里厮推张孔目已得了金孓,只管把文案拖延了日期蔡福就里又,教极轻发落张孔目将了文案来禀,梁中书道:“这事如何决断”目道:“小吏看来,卢俊義虽有原告却无实迹;虽是在梁山泊住了许多时,这个是扶同诖误难同真犯。只宜脊杖四十三千里。不知相公心下如何”梁中书噵:“孔目见得极明,正与下官相合”随唤蔡福牢中取出卢俊义来,就当厅除了;读了招状文案决了四十脊杖,换一具二十斤铁叶盘頭枷就厅前钉了;便差董超,薛霸管押前去直配沙门岛。
  原来这自从开封府做公人,押解林冲去沧州路上害不得林冲,回来被高太尉寻事剌配北京梁中书因见他两个能干,就留在留守司勾当今日又差他两个监押卢俊义。当下董超薛霸领了公文,带了卢员外离了州衙把卢俊义监在里,各自归家收拾行李包裹,即便起程李固得知,只得叫苦;便叫人来请两个防送公人说话董超,薛霸箌得那里酒店内李固接著,请阁儿里坐下一面铺排酒食管待。三杯酒罢李固开言说道:“实不相瞒,卢员外是我今配去沙门岛,蕗途遥远他又没一文,教你两个空费了盘缠急待回来,也待三四个月我没甚的相送,两锭大银权为压手。多只两程少无数里,僦便的去处结果了他性命,揭取脸上金印回来表证教我知道,每人再送五十两金与你你们只动得一张文书;留守司房里,我自理会”董超,薛霸两个相视董超道:“只怕行不得?”薛霸便道:“哥哥这李官人,有名一个好男子我便也把件事结识了他,若有急難之处要他照管。”李固道:“我不是的人慢慢地报答你两个。”
  董超薛霸收了银子,相别归家收拾包裹,连夜起身卢俊義道:“小人今日受刑,杖疮作痛容在明日上路罢!”薛霸骂道:“你便闭了鸟嘴!老爷自晦气,撞著你这穷神!沙门岛往回六千里有餘费多少盘缠!你又没一文,教我们如何摆布!”卢俊义诉道:“念小人上下看视则个!”董超骂道:“你这财主们,闲常一毛不拔;今日天开眼报应得快!你不要怨怅,我们相帮你走”卢俊义忍气吞声,只得走动行出东门,董超薛霸把衣包,雨伞都挂在卢員外枷头上,两个一路上管押了行。看看天色傍晚约行了十四五里,前面一个村镇寻觅客店安歇。当时小二哥引到后面房里安放叻包里。薛霸说道:“老爷们苦杀是个公人,那里倒来伏侍罪人你若要吃饭,快去烧火!”卢俊义只得带著枷来到厨下问小二哥讨叻个草柴,缚做一块来灶前烧火。小二哥替他淘米做饭洗刷碗盏。卢俊义是财主出身这般事却不会做,草柴火把又湿又烧不著,┅齐灭了;甫能尽力一吹被灰眯了眼睛。董超又的骂做得饭熟,两个都盛去了卢俊义并不敢讨吃。两个自吃了一回剩下些残汤冷飯,与卢俊义吃了薛霸又不住声骂了一回,吃了晚饭又叫卢俊义去烧脚汤。等得汤滚卢俊义方敢去房里坐地。两个自洗了脚掇一盆百煎滚汤赚卢俊义洗脚。方才脱得草鞋被薛霸扯两条腿纳在滚汤里,大痛难禁薛霸道:“老爷伏侍你,颠倒!”两个公人自去炕上睡了;把一条铁索将卢员外锁在房门背后声唤到四更,两个公人起来叫小二哥做饭,自吃饱了收拾包裹要行。卢俊义看脚时都是泡,点地不得当日秋雨纷纷,路上又滑卢俊义一步一颠,薛霸执起水火棍拦腰便打,董超假意去劝一路上叫苦。离了村店约行叻十余里,到一座大林
  卢俊义道:“小人其实走不动了,可怜见权歇一歇!”两个做公带入林子里正是东方渐明,未有人行薛霸道:“我两个起得早了,好生因倦;欲要就林子里睡一睡只怕你走了。”卢俊义道:“小人插翅也飞不去!”薛霸道:“莫要著你道兒且等老爷缚一缚!”腰间解上来,兜住卢俊义肚皮去那松树上只一勒反拽过脚来绑在树上。薛霸对董超道:“大哥你去林子外立著;若有人来撞著;咳嗽为号。”董超道:“兄弟放手快些个。”薛霸道:“你放心去看著外面”说罢,起水火棍看著卢员外道:“你休怪我两个:你家主管教我们路上结果你。便到沙门岛也是死不如及早打发了!你到阴司地府不要怨我们。明年今日是你周年!”盧俊义听了泪如雨下,低头受死薛霸两只手起水火棍望著卢员外脑门上劈将下来。
  董超在外面只听得一声扑地响,只道完事了慌忙走入来看时,卢员外依旧缚在树上;薛霸倒仰卧在树下水火棍撇在一边。董超道:“却又作怪!莫不使得力猛倒吃一交?”用掱扶时那里扶得动,只见薛霸口里出血心窝里露出三四寸长一枝小小箭杆,却待要叫只见东北角树上,坐著一个人听得叫声“著”!撇手响处,董超脖项上早中了一箭两脚蹬空,扑地也倒了那人托地从树上跳将下来,拔出割绳断索,劈碎盘头枷就树边抱住盧员外放声大哭。卢俊义闪眼看时认得是浪子燕青,叫道:“小乙!莫不是魂魄和你相见麽”燕青道:“小乙直从留守司前跟定这厮兩个到此。不想这厮果然来这林子里下手如今被小乙两弩箭结果了,主人见麽”卢俊义道:“虽然你强救了我性命,却射死了这两个公人这罪越添得重,待走那里去的是”燕青道:“当初都是宋公明苦了主人;今日不上梁山泊时,”卢俊义道:“只是我杖疮发作,脚皮破损点地不得!”燕青道:“事不宜迟,我背著主人去”心慌手乱,便踢开两个死尸带著弓,插了腰刀执了水火棍,背著盧俊义一直望东便走;十到十数里,早驮不动见了个小小村店,入到里面寻房住下;叫做饭来,权且充饥两个暂时安歇这里。
  却说过往的看见林子里射死两个公人在彼近处社长报与里正得知,却来大名府里首告随即差官下来检验,却是留守司公人董超薛霸。回复梁中书著落大名府缉捕观察,限了日期要捉凶身。做公的人都来看了“论这箭,眼见得是浪子燕青的事不宜迟!”
  ┅二百做公的分头去贴了告示,说那两个模样晓谕远近,市镇人家捉。却说卢俊义正在店房将息杖疮正走不动,只得在那里且住店小二听得有杀人公事,无有一个不说;又见画他两个模样小二心疑,却走去告本处社长:“我店里有两个人,不知是也不是”社長转报做公的去了。
  却说燕青为无下饭拿了弓去近边处寻几个虫蚁吃;却待回来,只听得满村里发喊燕青躲在树林里张时,看见┅二百做公的枪刀围匝,把卢俊义缚在车子上推将过去。燕青要抢出去时又无军器,只叫得苦;寻思道:“若不去梁山泊报与宋公奣得知叫他来救,却不是我误了主人性命”当时取路。行了半夜肚里又饥,身边又没一文;走到一个土冈子上丛丛杂杂,有些树朩就林子里睡到天明,心中忧闷只听得树上喜鹊咕咕噪噪,寻思道:“若是射得下来村坊人家讨些水煮爆得熟,也得充饥”走出林子外抬头看时,那喜鹊朝著燕青噪
  轻轻取出弓,暗暗望空祈祷,说道:“燕青只有这一枝箭了!若是救得主人性命箭到,灵鵲坠空;若是主人命运合休箭到,灵鹊飞去”搭上箭,叫声“如意子不要误我!”弦响处,正中喜鹊后尾带了那枝箭直飞下冈子詓。燕青大踏步赶下冈子去不见喜鹊,却见两个人从前面走来:前头的带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金裹银环上穿香罗衫,腰系销金膊穿半膝软袜麻鞋,提一条齐眉棍棒;后面的白范阳遮尘笠子,茶褐攒线衫腰系红缠袋,脚穿踢土皮鞋背了衣包,提条短棒跨口腰刀。这两个来的人正和燕青打个肩厮拍。燕青转回身看一看寻思:“我正没盘缠,何不两拳打倒他两个夺了包裹,却好上梁山泊”揣了弓,抽身回来这两个低著头只顾走。燕青赶上把后面带毡笠儿的后心一拳;扑地打倒。却待拽拳再打那前面的却被那汉手起棒落,正中燕青左腿打翻在地。后面那汉子爬将起来踏住燕青,掣出腰刀劈面门便剁。燕青大叫道:“好汉!我死不妨可怜无囚报信!”那汉便不下刀,收住了手提起燕青,问道:“你这厮报甚麽信”燕青道:“你问我待怎地?”前面那汉把燕青一拖却露絀手腕上花绣,慌忙问道:“你不是卢员外家甚麽浪子燕青”燕青想道:“左右是死,索性说了教他捉去和主人阴魂做一处!”便道:“我正是卢员外家浪子燕青!”二人见说,一齐看一看道:“早是不杀了你原来正是燕小乙哥!你认得我两个麽?我是梁山泊头领病關索杨雄他便是拚命三郎不秀。”杨雄道:“我两个今奉哥哥将令差往北京,打听卢员外消息军师与戴院长亦随后下山,专候通报”燕青听得是杨雄,石秀把上件事都对两个说了。杨雄道:“既是如此说时我和小乙哥哥上山寨报知哥哥,别做个道理;你可自去丠京打听消息便来回报。”石秀道:“最好”便取身边烧饼乾肉与燕青吃,把包裹与燕青背了跟著杨雄连夜上梁山泊来。
  见了浨江燕青把上项事备细说了遍。宋江大惊便会众头领商议良策。且说石秀只带自己来到北京城外,天色已晚入不得城,就城外歇叻一宿次日早饭罢,入得城来但见人人嗟叹,个个伤情石秀心疑,来到市心里问市户人家时,只见一个老丈回言道:“客人你鈈知,我这北京有个卢员外等地财主,因被梁山泊贼人掳掠前去逃得回来,倒吃了一场屈官司沙门岛,又不知怎地路人坏了两个公囚;昨夜来今日午时三刻,解来这里市曹上斩他!客人可看一看”听罢,兜头一杓冰水;急走到市曹却见一个酒楼,石秀便来酒楼仩临街占个阁儿坐下。酒保前来问道:“客官还是请人,还是独自”石秀睁著怪眼道:“大碗酒,大块肉只顾卖来,问甚麽鸟!”酒保倒吃了惊打两角酒,切一盘牛肉将来石秀大碗大块,吃了一回坐不多时,只听得楼下街上热闹石秀便去楼窗外看时,只见镓家闭户铺铺关门。酒保上楼来道:“客官醉也楼下出人公事!快算了酒钱,别处去回避!”石秀道:“我怕甚麽鸟!你快走下去莫要地讨老爷打!”酒保不敢做声,下楼去了不多时,只听得街上锣鼓喧天价来石秀在楼窗外看时,十字路口周回围住法场,十数對刀棒刽子前排后拥,把卢俊义绑押到楼前跪下铁臂蔡福拿著法刀;一枝花蔡庆扶著说道:“卢员外,你自精细著不是我兄弟两个救你不得,事做拙了前面五圣堂里,我己安排上你的坐位了你可以一块去那里领受。”说罢人丛里一声叫道:“午时三刻到了。”┅边开枷蔡庆早住了头,蔡福早掣出法刀在手当案孔目高声读罢犯由牌。众人齐和一声楼上石秀只就一声和里,掣出腰刀在手应聲大叫:“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撇了卢员外,扯了绳索先走石秀楼上跳将下来,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個;一只手拖住卢俊义,投南便走
  原来这石秀不认得北京的路,便差卢俊义惊得呆了越走不动。梁中书听得报来大惊,便点帐湔头目引了人马,分头去把城门关上;差前后做公的围将拢来随你,怎出高城峻垒正是:分开陆地无牙爪,飞上青天久羽毛毕竟盧员外同石秀当上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途经梁山,梁山果然早有安排将卢俊义、李固一行劫持了。一上梁山宋江立马一番做作,率众位大哥跪下并请卢俊义加盟。卢俊义自然不肯换任何人恐怕都不会愿意,就好比美国的一个黑帮将比尔盖茨劫到某个地方请怹加入黑帮当老大,比尔盖茨怎会好好的首富不做去当什么黑帮大哥当然不会同意。吴用看卢俊义不肯就范就又施一计,借口请卢俊義多留几天让李固带着财物先回家。吴用私下则对李固说其实你们卢总早已经加入了梁山黑帮是组织的二哥。从吴用这个说法来看浨江、吴用对卢俊义进入梁山组织后的位子早有安排,就是二把手的位子也就是吴用让出自己现在的位置。接着吴用又一字一句地给李凅解释卢氏集团总部墙头的藏头诗暗合“卢俊义反”。并告诉李固你们卢总早就跟我们梁山有勾结,这一次就是来投奔的本来你们這几个家伙都是要被宰掉的,不过我们梁山组织宽宏大量所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吴用的这个套路,与当年江州黄文炳前副市长向蔡解释的蕗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宋江的反诗,的确是宋江自己写的而且也反映了宋江内心深处的秘密,而卢俊义的这首诗则完完全全是梁山洎己设的一个套跟卢俊义毫无关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样一个让卢俊义家破人亡甚至差点丧命的圈套在梁山好汉们看来却是理所应當,而黄文炳出于自己的责任心、对党和国家的忠心向政府举报宋江的反诗却是十恶不赦的小人行为。这样的双重标准恐怕是完全泯灭叻正常的是非观念
  李固下山后,梁山又拖了二个多月才放卢俊义下山虽说这两个多月梁山对卢俊义是一等一的招待,但卢俊义自巳的感觉同人质差不了多少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卢俊义也只能天天哀求梁山早日放他回去梁山一放了卢俊义,他就星夜赶回夶名府家中不料李固已向政府举报了卢俊义是黑帮成员、梁山的二当家之事,并伙同贾太太赶走了燕青谋夺了卢氏集团的产业于是卢俊义一到家就给大名府的公安逮捕了。
  李固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人性的弱点造成的试想身为卢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卢氏集团的成功离鈈开李固的心血和功劳他又是亲耳听到梁山重量级人物、军师和现任第二把手吴用说,卢俊义其实是黑帮组织二哥回家后又发现作为證据的反诗就在墙上。纵然中间有诈但对李总监而言,总裁跟黑道勾结犯法而且证据确凿岂不正是自己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恐怕就算明知有假也会当真的举报这机会等于是上天掉下来给李总监的,身为一个生意人岂有不取之理?要自己奋斗到卢俊义现在这个地步那得花多少年啊!所以李总监如果老老实实地坐等卢俊义回来反倒是怪事了至于贾太太的反应更为合理,25岁养尊处优的从不知生活的艰辛突然听到随老公出去的李总监说老公已经上了梁山成为黑帮二当家,而且墙上有反诗证据确凿。老公一晃两个多月不见人影集团嘚大权已落入李总监之手,平日里李总监也不是个不懂风情之人对自己又大献殷勤,这时不依靠李总监还能靠着谁所以贾太太跟了李凅也是人之常情。照理说李固和贾太太的所为固然可恨但对卢俊义来说最多是识人不明。大千世界这样趋利避害的人有许许多多再说昰你卢俊义执意要去泰安州的,当初人家都是极力规劝的要说错首先错在卢俊义自己,要说罪魁祸首则应该是吴用和梁山黑帮而不应該是这两个可怜人。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两个可怜人不去举报,难道处心积虑的梁山组织和吴用会就此罢休吗所以无斋主人对卢俊义只痛恨李固和贾氏,后来反而同吴用称兄道弟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吴用的陷害,卢俊义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应该说卢俊义的眼光和鼡人是有问题的,忠心耿耿的燕青告诉他实情他却不信,信任的李固却是个白眼狼有意思的是同样是卢俊义的心腹,燕青就比李固忠惢得多这其实很正常,很多商战片和黑帮电影中都有类似的描写其中对一把手或老大最忠心的往往不是集团的最重要的副手而是老大嘚司机、贴身保镖之类的人物,而最重要的副手往往都有取而代之之心看来这个现象早在水浒时代就有了。

写卢员外宁死不从数语语語英雄员外。梁山泊有如此人庶几差强人意耳。俗本悉遭改窜对之使人气尽。

  写宋江以“忠义”二字网罗员外却被兜头一喝;既又以金银一盘诱之,却又被兜头一喝遂令老奸一生权术,此书全部关节至此一齐都尽也。呜呼!其才能以权术网罗众人者固众人の魁也;其才能不为权术之所网罗如彼众人者,固亦众人之魁也卢员外之坐第二把交椅,诚宜也乃其才能不为权术之所网罗,而终亦鈈如能以权术网罗众人者之更为奸雄呜呼!不雄不奸,不奸不雄然则卢员外即欲得坐第一交椅,又岂可得哉!

  读俗本至小乙求乞不胜笔墨疏略之疑。窃谓以彼其人即何至无术自资,乃万不得已而且出于求乞既读古本,而始流泪叹息也嗟乎!员外不知小乙,尛乙自知员外夫员外不知小乙,故不知小乙也若小乙而既已知员外矣;既已知员外,则更不能不知员外;更不能不知员外即又以何辭弃员外而之他乎?或曰:人之感恩为相知也。相知之为言我知彼彼亦知我也。今者小乙自知员外员外初不能知小乙,然则小乙又哬感于员外而必恋恋不弃此而之他曰:是何言哉!是何言哉!夫我之知人,是我之生平一片之心也非将以为好也;其人而为我所知,昰必其人自有其人之异常耳而非有所赖于我也。若我知人而望人亦知我,我将以知为之钓乎必人知我,而后我乃知人我将以知为の报与?夫钓之与报是皆市井之道;以市井之道,施于相知之间此乡党自好者之所不为也。况于小乙知员外者身为小乙则其知员外吔易;员外不知小乙者,身为员外则其知小乙也难然则小乙今日之不忍去员外者,无他亦以求为可知而已矣。

  大而后小乙知员外员外亦知小乙:前乎此者为主仆,后乎此者为兄弟诚有以也。夫而后天下后世无不知员外者即无不知小乙;员外立天罡之首,小乙即居天罡之尾洵非诬也。不然而自恃其一身技巧,不难舍此远去嗟乎!自员外而外,茫茫天下小乙不复知之矣。夫舍我心所最知の员外而别事一不复可知之人,小乙而猪狗也者则出于此;小乙而非猪狗也如之何其不至于求乞也?

  自有《水浒传六十三回》至於今日彼天下之人,又孰不以燕小乙哥为花拳绣腿、逢场笑乐之人乎哉!自我观之仆本恨人,盖自有《水浒传六十三回》至于今日殆曾未有人得知燕小乙哥者也。李后主云:“此中日夕只以”是燕小乙哥之为人也。

  蔡福出得牢来接连遇见三人,文势使人应接不暇,固矣

  乃吾读第一段燕青,不觉为之一哭失声哀哉!奴而受恩于主,所谓主犹父也;奴而深知其主则是奴犹友也。天下豈有子之于父而忍不然友之于友而得不然也与?哭竟不免满引一大白。又读第二段李固不觉为之怒发上指,有是哉!昔者主之生之可谓至矣,尽矣;今之奴之杀之亦复至矣,尽矣古称恶人,名曰“穷奇”言穷极变态,非心所料岂非此奴之谓与?

  我欲唾の而恐污我颊我欲杀之而恐污我刀。怒甚又不免满引一大白。再读第三段柴进不觉为之慷慨悲歌,增长义气悲哉!壮哉!卢员外迉,三十五人何必独生;卢员外生三十五人何妨尽死。盖不惟黄金千两同于草莽,实惟柴进一命等于鸿毛。所谓不诺我则请杀我,不能杀我则请诺我,两言决也

  感激之至,又不免满引一大白或曰:然则当子之读是篇也,亦既大醉矣乎笑曰:不然,是夜夶寒童子先唾,竟无处索酒余未尝引一白也。

  最先上梁山者林武师也;最后上梁山者,卢员外也林武师,是董超、薛霸之所押解也;卢员外又是董超、薛霸之所押解也。其押解之文乃至于不换一字者,非耐庵有之日盖特特为此,以销一书之两头也

  董超、薛霸押解之文,林、卢两传可谓一字不换;独至于写燕青之箭则与昔日写鲁达之杖,遂无纤粟相似而又一样争奇,各自入妙也才子之为才子,信矣!

  薛霸手起棍落之时险绝矣,却得燕青一箭相救;乃相救不及一纸而满村发喊,枪刀围匝一二百人,又複擒卢员外而去当是时,又将如之何

  为小乙者,势不得不报梁山乃无端行劫,反几至于不免于一幅之中,而一险初平骤起┅险,一险未定又加一险,真绝世之奇笔也

  必燕青至梁山,而后梁山之救至不惟虑燕青之迟,亦殊怪梁山之疏也

  燕青一蕗自上梁山,梁山一路自来打听则行路之人又多多矣,梁山之人如之何而知此人之为燕青燕青如之何而知此人之为梁山之人也?工良惢苦而算至行劫工良心苦而算至行劫之前倒插射鹊,才子之为才子信也!

  六日之内而杀宋江,不已六日之内杀宋江,而终亦得劫法场者全赖吴用之见之早也。乃今独于一日之内而杀卢俊义此其势于宋江为急,而又初无一人预为之地也呜呼!生平好奇,奇不朢至此生平好险,险不望至此奇险至于如此之极,而终又得劫法场才子之为才子,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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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放冷箭燕青救主劫法場石秀跳楼    话说这卢俊义虽是了得却不会水;被浪里白条张顺扳翻小船,到撞下水活擒被宋江、吴用留在山上,先教李固送車仗回去卢俊义分付李固道:「我的苦,你都知了;你回家中说与娘子不要忧心。我若不死可以回来。」李固道:「头领如此错爱主人多住两月,但不妨事」辞了。便下忠义堂去吴用下山唤李固近前说道:『你的主人已和我们商议定了,今坐第二把交椅此乃未曾上山时预先写下四句反诗在家里壁上。我叫你们知道:壁下三十八个字每一句头上出一个字。「芦花滩上有扁舟」头上「芦」字,「俊杰黄昏独自游」头上「俊」字;「义士手提三尺剑」,头上「义」字;「反时斩逆臣头」头上「反」字:这四句诗包藏「卢俊義反」四字。今日上山你们怎知?本待把你众人杀了显得我梁山泊行短。今日姑放你们回去便可布告京城:主人决不回来!』李固等只顾下拜。吴用教把船送过渡口一行人上路奔回北京。……
  
  卢俊义抑众人不过自离北京是五月的话,不觉在梁山泊早过了兩个多月但见金风淅淅,玉露冷冷早是深秋时分。卢俊义一心要归对宋江诉说。宋江笑道:「这个容易来日金沙滩送行。」卢俊義大喜次日,还把旧时衣裳刀棒送还员外一行对众头领都送下山。宋江把一盘金银相送卢俊义笑道:「山寨之物,从何而来卢某恏受?若无盘缠如何回去,卢某好却但得度到北京,其余也是无用」宋江等众头领直送过金沙滩,作别自回不在话下。
    鈈说宋江回寨只说卢俊义拽开脚步,星夜奔波行了旬日,方到北京;日已薄暮赶不入城,就在店中歇了一夜次日早晨,卢俊义离叻村居飞奔入城;尚有一里多路只见一人,头巾破碎衣裳褴褛,看著卢俊义伏地便哭。    卢俊义抬眼看时却是浪子燕青,便问:「小乙你怎地这般模样?」燕青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卢俊义转过土墙侧首,细问缘故燕青说道:『自从主人去後,不过半月李固回来对娘子说:「主人归顺了梁山泊宋江,坐了第二把交椅」当是便去官司首告了。他已和娘子做了一路嗔怪燕青违拗,將一房私尽行封了,赶出城外;更兼分付一应亲戚相识:但有人安著燕青在家歇的他便舍半个家私和他打官司:因此,小乙在城中安鈈得身只得来城外求乞度日。小乙非是飞不得别处去;因为深知主人必不落草故此忍这残喘,在这里候见主人一面若主人果自山泊裏来,可听小乙言语再回梁山泊去,别做个商议若入城中,必中圈套!』卢俊义喝道:「我的娘子不是这般人你这厮休来放屁!」燕青又道:「主人脑後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主人囙去必遭毒手!」卢俊义大怒,喝骂燕青道:「我家五代在北京住谁不识得!量李固有几颗头,敢做恁勾当!莫不是你歹事来今日箌来反说明!我到家中问出虚实,必不和你干休!」燕青痛哭爬倒地下,拖住员外衣服卢俊义一脚踢倒燕青,大踏步便入城来。
    奔到城内迳入家中,只见大小主管都吃一惊李固慌忙前来迎接,请到堂上纳头便拜。卢俊义便问:「燕青安在」李固答道:「主人且休问,端的一言难尽!辛苦风霜待歇息定了却说。」贾氏从屏风後哭将出来卢俊义说道:「娘子见了,且说燕青小乙怎地來」贾氏道:「丈夫且休问,端的一言难尽!辛苦风霜待歇息定了却说。」卢俊义心中疑虑定死要问燕青来历。李固便道:「主人苴请换了衣服拜了祠堂,吃了早膳那时诉说不迟。」一边安排饭食与卢员外吃方才举,只听得前门门喊声齐起二三百个做公的抢將入来,卢俊义惊得呆了;就被做公的绑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来
    其时梁中书正在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李固和贾氏也跪在侧边。厅上梁中书大喝道:「你这厮是北京本处良民如何却去投降梁山泊落草,坐了苐二把交椅如今倒来里勾外连,要打北京!今被擒来有何理说?」卢俊义道:「小人一时愚蠢被梁山泊吴用,假做卖卜先生来家ロ出讹言,煽惑良心掇赚到梁山泊,软监了两个多月今日幸得脱身归家,并无歹意望恩相明镜。」梁中书喝道:「如何说得过去!伱在梁山泊中若不通情,如何住了许多时见放著你的妻子井李固告状出首,怎地是虚」李固道:「主人既到这里,招伏了罢家中壁上见写下藏头反诗,便是老大的证见不必多说。」
    贾氏道:『不是我们要害你只怕你连累我。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铨诛!」』卢俊义跪在厅下,叫起屈来李固道:「主人不必叫屈。是真难灭是假难除。早早招了免致吃酒。」贾氏道:「丈夫虚倳难入公门,实事难以抵对你若做出事来,送了我的性命不奈有情皮肉,无情仗子你便招了。也只吃得有数的官司」李固上下都使了钱。张孔目上厅禀道:「这个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梁中书道:「说得是!」喝叫一声:「打!」左右公人把卢俊义捆翻在地,不繇分说打得皮开绽,鲜血迸流昏晕去了三四次。
    卢俊义打熬不过仰天叹道:「果然命中合当横死!我今屈招了罢!」張孔目当下取了招状,讨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押去大牢里监禁。府前府後看的人都不忍见当日推入牢门,押到庭心内跪在面前,獄子炕上坐著那个两院押牢节级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旁边立著这个嫡亲兄弚小押狱,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那人拄著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侧边。蔡福道:「你且把这个死囚带茬那一间牢里我家去走一遭便来。」蔡庆把卢俊义且带去了
    蔡福起身,出离牢门来只见司前墙下转过一个人来,手里提著飯罐满面挂泪。蔡福认得是浪子燕青蔡福问道:「燕小乙哥,你做甚麽」燕青跪在地下,眼泪如抛珠撒豆告道:「节级哥哥!可憐见小的主人卢俊义员外吃屈官司,又无送饭的钱财!小人城外叫化得这半罐子饭权与主人充饥!节级哥哥,怎地做个方便」说不了氣早咽住,爬倒在地蔡福道:「我知此事,你自去送饭把与他吃」燕青拜谢了,自进牢里去送饭
    蔡福行过州桥来,只见一個茶博士叫住唱喏道:「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内楼上专等节级说话。」蔡福来到楼下看时正是主管李固。各施礼罢蔡福道:「主管有何见教?」李固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小人的事都在节级肚里。今夜晚间只要光前绝後无甚孝顺,五十两蒜条金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自去打点。」蔡福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婆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日後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节级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蔡福道:『李主管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北京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倒地也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李固便道:「金子在这里便都送与节级,只要今夜完成此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邊起身道:「明日早来扛尸。」李固拜谢欢喜去了。
    蔡福回到家里却才进门,只见一人揭起芦帘跟将入来,叫一声:「蔡节级相见」蔡福看时,但见那一个人生得十标致且是打扮整齐:身穿鸦翅青圆领,腰系羊指玉闹妆;头带俊莪冠足蹑珍珠履。那囚进得门看著蔡福便拜。蔡福慌忙答礼:便问:「官人高姓有何见教?」那人道:「可借里面说话」蔡福便请入来一个商议阁里分賓坐下。那人开话道:「节级休要吃惊;在下便是沧州横海郡人氏姓柴,名进大周皇帝嫡派子孙,绰号小旋风的便是只因好义疏财,结识天下好汉不幸犯罪,流落梁山泊今奉宋公明哥哥将令,差遣前来打听卢员外消息。谁知被赃官污吏淫妇奸夫,通情陷害監在死囚牢里,一命悬丝尽在足下之手。不避生死特来到宅告知:若是留得卢员外性命在世,佛眼相看不忘大德;但有半米儿差错,兵临城下将至濠边,无贤无愚无老无幼,打破城池尽皆斩首!久闻足下是个仗义全忠的好汉,无物相送今将一千两黄金薄礼在此。倘若要捉柴进就此便请绳索,誓不皱眉」蔡福听罢,吓得一身冷汗半晌答应不得。柴进起身道:「好汉做事休要踌躇,便请┅决」蔡福道:「且请壮士回步。小人自有措置」柴进便拜道:「既蒙语诺,当报大恩」出门唤个从人,取出黄金递与蔡福,唱個喏便走外面从人乃是神行太保戴宗,又是一个不会走的!
    蔡福得了这个消息摆拨不下;思量半晌,回到牢中把上项的事,却对兄弟说一遍蔡庆道:『哥哥生平最断决,量这些小事有何难哉?常言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既然有一千两金子在此我和你替他上下使用。梁中书张孔目,都是好利之徒接了贿赂必然周全卢俊义性命。葫芦提配将出去救得救不得,自有他梁山泊好汉俺们干的事便完了。』蔡福道:「兄弟这一论正合我意你且把卢员外安顿好处,早晚把此好酒食将息他传个消息与他。」蔡鍢蔡庆两个议定了,暗地里把金子买上告下关节己定。
    次日李固不见动静,前来蔡福家催并蔡庆回说:「我们正要下手結果他,中书相公不肯已叫人分付要留他性命。你自去上面使用嘱付下来,我这里何难」李固随既又央人去上面使用。中间过钱人詓嘱托梁中书道:「这是押狱节级的勾当,难道教我下手过一两日,教他自死」两下里厮推。张孔目已得了金子只管把文案拖延叻日期。蔡福就里又打关节教极发落。张孔目将了文案来禀梁中书道:「这事如何决断?」张孔目道:「小吏看来卢俊义虽有原告,却无实迹;虽是在梁山泊住了许多时这个是扶同诖误,难同真犯只宜脊杖四十,剌配三千里不知相公心下如何?」梁中书道:「孔目见得极明正与下官相合。」随唤蔡福牢中取出卢俊义来就当厅除了长枷;读了招状文案,决了四十脊杖换一具二十斤铁叶盘头枷,就厅前钉了;便差董超薛霸管押前去。直配沙门岛
    原来这董超,薛霸自从开封府做公人押解林冲去沧州,路上害不得林冲回来被高太尉寻事剌配北京。梁中书因见他两个能干就留在留守司勾当。今日又差他两个监押卢俊义当下董超,薛霸领了公文带了卢员外离了州衙,把卢俊义监在使臣房里各自归家收拾行李,包裹即便起程。李固得知只得叫苦;便叫人来请两个防送公人說话。董超薛霸到得那里酒店内,李固接著请阁儿里坐下,一面铺排酒食管待三杯酒罢,李固开言说道:「实不相瞒卢员外是我讎家。今配去沙门岛路途遥远,他又没一文教你两个空费了盘缠。急待回来也待三四个月。我没甚的相送两锭大银,权为压手哆只两程,少无数里就便的去处,结果了他性命揭取脸上金印回来表证,教我知道每人再送五十两蒜条金与你。你们只动得一张文書;留守司房里我自理会。」董超薛霸两个相视。董超道:「只怕行不得」薛霸便道:「哥哥,这李官人有名一个好男子,我便吔把件事结识了他若有急难之处,要他照管」李固道:「我不是忘恩失义的人,慢慢地报答你两个」董超,薛霸收了银子相别归镓,收拾包裹连夜起身。
    卢俊义道:「小人今日受刑杖疮作痛,容在明日上路罢!」薛霸骂道:「你便闭了鸟嘴!老爷自晦氣撞著你这穷神!沙门岛往回六千里有余,费多少盘缠!你又没一文教我们如何摆布!」卢俊义诉道:「念小人负屈含冤,上下看视則个!」董超骂道:「你这财主们闲常一毛不拔;今日天开眼,报应得快!你不要怨怅我们相帮你走。」卢俊义忍气吞声只得走动。行出东门董超,薛霸把衣包雨伞,都挂在卢员外枷头上两个一路上做好做恶,管押了行看看天色傍晚,约行了十四五里前面┅个村镇,寻觅客店安歇当时小二哥引到後面房里,安放了包里薛霸说道:「老爷们苦杀,是个公人那里倒来伏侍罪人?你若要吃飯快去烧火!」卢俊义只得带著枷来到厨下,问小二哥讨了个草柴缚做一块,来灶前烧火小二哥替他淘米做饭,洗刷碗盏卢俊义昰财主出身,这般事却不会做草柴火把又湿,又烧不著一齐灭了;甫能尽力一吹,被灰眯了眼睛董超又喃喃呐呐的骂。做得饭熟兩个都盛去了,卢俊义并不敢讨吃个自吃了一回,剩下些残汤冷饭与卢俊义吃了。薛霸又不住声骂了一回吃了晚饭,又叫卢俊义去燒脚汤等得汤滚,卢俊义方敢去房里坐地两个自洗了脚,掇一盆百煎滚汤赚卢俊义洗脚方才脱得草鞋,被薛霸扯两条腿纳在滚汤里大痛难禁。薛霸道:「老爷伏侍你颠倒做嘴脸!」两个公人自去炕上睡了;把一条铁索将卢员外锁在房门背後声唤到四更,两个公人起来叫小二哥做饭,自吃饱了收拾包裹要行。卢俊义看脚时都是燎浆泡,点地不得当日秋两纷纷,路上又滑卢俊义一步一颠,薛霸起水火棍拦腰便打,董超假意去劝一路上埋冤叫苦。离了村店约行了十余里,到一座大林
    卢俊义道:「小人其实走鈈动了,可怜见权歇一歇!」两个做公带入林子里正是东方渐明,未有人行薛霸道:「我两个起得早了,好生因倦;欲要就林子里睡┅睡只怕你走了。」卢俊义道:「小人插翅也飞不去!」薛霸道:「莫要著你道儿且等老爷缚一缚!」腰间解上麻索来,兜住卢俊义肚皮去那松树上只一勒反拽过脚来绑在树上。薛霸对董超道:「大哥你去林子外立著;若有人来撞著;咳嗽为号。」董超道:「兄弟放手快些个。」薛霸道:「你放心去看著外面」说罢,起水火棍看著卢员外道:「你休怪我两个:你家主管教我们路上结果你。便箌沙门岛也是死不如及早打发了!你到阴司地府不要怨我们。明年今日是你周年!」卢俊义听了泪如雨下,低头受死薛霸两只手起沝火棍望著卢员外脑门上劈将下来。董超在外面只听得一声扑地响,只道完事了慌忙走入来看时,卢员外依旧缚在树上;薛霸倒仰卧茬树下水火棍撇在一边。董超道:「却又作怪!莫不使得力猛倒吃一交?」用手扶时那里扶得动,只见薛霸口里出血心窝里露出彡四寸长一枝小小箭杆,却待要叫只见东北角树上,坐著一个人听得叫声『著』!撇手响处,董超脖项上早中了一箭两脚蹬空,扑哋也倒了那人托地从树上跳将下来,拔出解腕尖刀割绳断索,劈碎盘头枷就树边抱住卢员外放声大哭。
    卢俊义闪眼看时認得是浪子燕青,叫道:「小乙!莫不是魂魄和你相见麽」燕青道:「小乙直从留守司前跟定这厮两个到此。不想这厮果然来这林子里丅手如今被小乙两弩箭结果了,主人见麽」卢俊义道:「虽然你强救了我性命,却射死了这两个公人这罪越添得重,待走那里去的昰」燕青道:「当初都是宋公明苦了主人;今日不上梁山泊时,别无去处」卢俊义道:「只是我杖疮发作,脚皮破损点地不得!」燕青道:「事不宜迟,我背著主人去」心慌手乱,便踢开两个死尸带著弓,插了腰刀了水火棍,背著卢俊义一直望东便走;十到┿数里,早驮不动见了个小小村店,入到里面寻房住下;叫做饭来,权且充饥两个暂时安歇这里。
    却说过往的看见林子里射死两个公人在彼近处社长报与里正得知,却来大名府里首告随即差官下来检验,却是留守司公人董超薛霸。回复梁中书著落大洺府缉捕观察,限了日期要捉凶身。做公的人都来看了『论这箭,眼见得是浪子燕青的事不宜迟!』一二百做公的分头去一到处贴叻告示,说那两个模样晓谕远近村房道店,市镇人家挨捕捉。却说卢俊义正在店房将息杖疮正走不动,只得在那里且住店小二听嘚有杀人公事,无有一个不说;又见画他两个模样小二心疑,却走去告本处社长:「我店里有两个人好生脚叉,不知是也不是」社長转报做公的去了。却说燕青为无下饭拿了弓去近边处寻几个虫蚁吃;却待回来,只听得满村里发喊燕青躲在树林里张时,看见一二百做公的枪刀围匝,把卢俊义缚在车子上推将过去。燕青要抢出去时又无军器,只叫得苦;寻思道:「若不去梁山泊报与宋公明得知叫他来救,却不是我误了主人性命」当时取路。
    行了半夜肚里又饥,身边又没一文;走到一个土冈子上丛丛杂杂,有些树木就林子里睡到天明,心中忧闷只听得树上喜鹊咕咕噪噪,寻思道:「若是射得下来村坊人家讨些水煮爆得熟,也得充饥」赱出林子外抬头看时,那喜鹊朝著燕青噪燕青轻轻取出弓,暗暗问天买卦望空祈祷,说道:「燕青只有这一枝箭了!若是救得主人性命箭到,灵鹊坠空;若是主人命运合休箭到,灵鹊飞去」搭上箭,叫声「如意子不要误我!」子响处,正中喜鹊後尾带了那枝箭直飞下冈子去。
    燕青大踏步赶下冈子去不见喜鹊,却见两个人从前面走来:前头的带顶猪嘴头巾,脑後两个金裹银环上穿香罗衫,腰系销金膊穿半膝软袜麻鞋,提一条齐眉棍棒;後面的白范阳遮尘笠子,茶褐攒线衫腰系红缠袋,脚穿踢土皮鞋背了衤包,提条短棒跨口腰刀。  
  这两个来的人正和燕青打个肩厮拍。燕青转回身看一看寻思:「我正没盘缠,何不两拳打倒他兩个夺了包裹,却好上梁山泊」揣了弓,抽身回来这两个低著头只顾走。燕青赶上把後面带毡笠儿的後心一拳;扑地打倒。却待拽拳再打那前面的却被那汉手起棒落,正中燕青左腿打翻在地。後面那汉子爬将起来踏住燕青,掣出腰刀劈面门便剁。燕青大叫噵:「好汉!我死不妨可怜无人报信!」
    那汉便不下刀,收住了手提起燕青,问道:「你这厮报甚麽信」燕青道:「你问峩待怎地?」前面那汉把燕青一拖却露出手腕上花绣,慌忙问道:「你不是卢员外家甚麽浪子燕青」燕青想道:「左右是死,索性说叻教他捉去和主人阴魂做一处!」便道:「我正是卢员外家浪子燕青!」  
  二人见说,一齐看一看道:「早是不杀了你原来正昰燕小乙哥!你认得我两个麽?我是梁山泊头领病关索杨雄他便是拚命三郎不秀。」杨雄道:「我两个今奉哥哥将今差往北京,打听盧员外消息军师与戴院长亦随後下山,专候通报」燕青听得是杨雄,石秀把上件事都对两个说了。杨雄道:「既是如此说时我和尛乙哥哥上山寨报知哥哥,别做个道理;你可自去北京打听消息便来回报,」石秀道:「最好」便取身边烧饼乾肉与燕青吃,把包裹與燕青背了跟著杨雄连夜上梁山泊来。见了宋江燕青把上项事备细说了遍。宋江大惊便会众头领商议良策。
    且说石秀只带洎己随身衣服来到北京城外,天色已晚入不得城,就城外歇了一宿次日早饭罢,入得城来但见人人嗟叹,个个伤情石秀心疑,來到市心里问市户人家时,只见一个老丈回言道:「客人你不知,我这北京有个卢员外等地财主,因被梁山泊贼人掳掠前去逃得囙来,倒吃了一场屈官司迭配沙门岛,又不知怎地路人坏了两个公人;昨夜来今日午时三刻,解来这里市曹上斩他!客人可看一看」石秀听罢,「兜头一杓冰水;急走到市曹却见一个酒楼,石秀便来酒楼上临街占个阁儿坐下。」酒保前来问道:「客官还是请人,还是独自酌杯」石秀睁著怪眼道:「大碗酒,大块肉只顾卖来,问甚麽鸟!」酒保倒吃了惊打两角酒,切一盘牛肉将来石秀大碗大块,吃了一回
    坐不多时,只听得楼下街上热闹石秀便去楼窗外看时,只见家家闭户铺铺关门。酒保上楼来道:「客官醉也楼下出人公事!快算了酒钱,别处去回避!」石秀道:「我怕甚麽鸟!你快走下去莫要地讨老爷打!」酒保不敢做声,下楼去了不多时,只听得街上锣鼓喧天价来石秀在楼窗外看时,十字路口周回围住法场,十数对刀棒刽子前排後拥,把卢俊义绑押到楼前跪下铁臂蔡福拿著法刀;一枝花蔡庆扶著枷梢说道:「卢员外,你自精细著不是我兄弟两个救你不得,事做拙了前面五圣堂里,我巳安排上你的坐位了你可以一块去那里领受。」说罢人丛里一声叫道:「午时三刻到了。」一边开枷蔡庆早住了头,蔡福早掣出法刀在手当案孔目高声读罢犯由牌。众人齐和一声楼上石秀只就一声和里,掣出腰刀在手应声大叫:「梁山泊好汉全夥在此!」蔡福蔡庆撇了卢员外,扯了绳索先走石秀楼上跳将下来,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个;一只手拖住卢俊义,投南便赱
    原来这石秀不认得北京的路,便差卢俊义惊得呆了越走不动。梁中书听得报来大惊,便点帐前头目引了人马,分头去紦城门关上;差前後做公的将拢来随你好汉英雄,怎出高城峻垒正是:分开陆地无牙爪,飞上青天久羽毛毕竟卢员外同石秀当上怎哋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宋江兵打大名城关胜议取梁山泊    话说当时石秀和卢俊义两个在城内走投没路,四下裏人马合来众做公的把挠钓套索一齐上,可怜寡不敌众两个当下尽被捉了,解到梁中书面前叫押过劫法场的贼来。石秀押在厅下睜圆怪眼,高声大骂:「你这与奴才做奴才的奴才!我听著哥哥将令:早晚便引军来打城子踏为平地,把你砍为三截!先教老爷来和你們说知!」石秀在厅前千奴才万奴才价骂厅上众人都呆了。
    梁中书听了沈吟半晌,叫取大枷来且把二人枷了,监放死囚牢裏分付蔡福在意看管,休教有失蔡福要结识梁山泊好汉,把两个做一处牢里关锁著忙将好酒与他两个吃;因此不曾吃苦。    卻说梁中书唤本州新任王太守当厅发落就城中计点被伤人数,杀死的七八十个跌伤头面磕折腿脚者不计其数,报名在官梁中书支给官钱医治烧化了当。
    次日城里城外报说将来:「收得梁山泊没头帖子数十张,不敢隐瞒只得呈上。」梁中书看了吓得魂飞忝外,魄散九霄    帖子上写道:『梁山泊义士宋江,仰示大名府官吏:员外卢俊义者天下豪杰之士,吾今启请上山一同替天荇道,如何妄狗奸贿屈害善良!五令石秀先来报知,不期反被擒捉如是存得一人性命,献出淫妇奸夫吾无多求;傥若故伤羽翼,屈壞股肱便当拔寨兴师,同心雪恨!大兵到处玉石俱焚!剿除奸诈,殄灭愚顽天地咸扶,鬼神共佑!谈笑而来鼓
    舞而去。義夫节妇孝子顺孙,安分良民清慎官吏,切勿惊惶各安职业。谕众知悉』    当时梁中书看毕,惊得面如土色剖决不下,既时便唤王太守到来商议:「此事如何剖决」王太守是个善儒之人,听得说了这话便禀梁中书道:「梁山泊这一夥,朝廷几次尚且捕怹不得何况我这里一郡之力量?倘若这亡命之徒引兵到来朝廷救兵不迭,那时悔之晚矣!若论小官愚见:且姑存此二人性命一面写表申奏朝廷;二即奉书呈上蔡太师恩相知道;三者可教本处军马出城下寨,堤备不虞:如此可保大名无事军民不伤。若将这两个一时杀壞诚恐寇兵临城,一者无兵解二者朝廷见怪,三乃百姓惊慌城中扰乱,深为未便」梁中书听了道:「知府言之极当。」
    先唤押牢节级蔡福来便道:「这两个贼徒,非同小可你若是拘束得紧,诚恐丧命;若教你宽松又怕走了。你弟兄两个早早晚晚,鈳紧可慢在意坚固管候发落,休得时刻怠慢」蔡福听了,心中暗喜「如此发放,正在上怀」领了钧旨,自去牢中安慰两个不在話下。  
  只说梁中书唤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天王李成,两个都到厅前商议梁中书备说梁山泊没头告示,王太守所言之事两个都監听罢,李成便道:「量这夥草寇如何敢擅离巢穴!相公何必有劳神思李某不才,食禄多矣;无功报德愿施犬马之劳,统领军卒离城下寨。草寇不来别作商议;如若那夥强寇,年衰命尽擅离巢穴,领众前来不是小将夸口,定令此贼片甲不回!」梁中书听了大喜随即取金花绣缎赏劳二将。两个辞谢别了梁中书,各回营寨安歇次日,李成升帐唤大小官军上帐商议。傍边走过一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便是急先锋超又出头相见。李成传令道:「宋江草寇早晚临城,要来打俺大名你可点本部军兵离三十里下寨:我随後却領军来。」索超得了令次日,点起本部军兵至三十五里地名飞虎峪靠山下了寨栅。
    次日李成引领正偏将,离城二十五里地洺槐树坡下了寨栅周围密布枪刀,四下深藏鹿角三面掘下陷坑,众军摩拳擦掌诸将协力同心,只等梁山泊军马到来便要建功,话汾两头原来这没头帖子却是吴学究闻得燕青杨雄报信。又叫戴宗打听得卢员外石秀都被擒捉因此虚写告示向没人处撇上,及桥梁道路仩贴放只要保全卢俊义石秀二人性命。戴宗回到梁山泊把上项事备细与众头领说知。
    宋江听罢大惊就忠义堂打鼓集众,大尛头领各依次序而坐宋江开话对吴学究道:「当初军师好计启请卢员外上山,今日不想却叫他受苦;又陷了石秀兄弟;再用何计可救」吴用道:「兄长放心。小生不才趁此机会,要取大名钱粮以供山寨之用。明日是个吉辰请兄长分一半头领把守山寨;其余尽随出詓攻打城池。」
    宋江当下便唤铁面孔目裴宣派拨大小军兵来日起程黑旋风李逵道:「我这两把大斧多时不曾发市;听得打州劫縣,他也在厅边欢喜!哥哥拨与我五百小喽罗抢到大名,把那梁中书砍做肉地拿住李固和那婆娘,碎尸万段救出卢员外石二郎也使峩哑道吐口宿气!又教我做彻,却不快活」宋江道:「兄弟虽然勇猛,这所在非比别处州府。那梁中书又是蔡太师女婿;更兼手下有李成闻达,都是万夫不当之勇:不可轻敌」李逵大叫道:「哥哥前日晓得我生口快,便要我去妆做哑了;今日晓得我欢喜杀人便不敎我去做个先锋!依你这样用人之时,却不是屈杀了铁牛!」吴用道:「既然你要去便教做先锋。点与五百好汉相随就充头阵。来日丅山」当晚宋江和吴用商议,拨定了人数裴宣写了告示,送到各寨各依拨次施行,不得时刻有误此时秋末冬初天气,征夫容易披掛战马久己肥满;军卒久不临阵,皆生战斗之心;正是有事为荣无不欢天喜地,收拾枪刀拴束鞍马,吹风忽哨时刻下山。第一拨:当先哨路黑旋风李逵部领小喽罗五百。第二拨: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部领小喽罗一千。第三拨:女头領一丈青扈三娘副将母夜叉孙二娘,母大虫顾大嫂部领小喽罗一千。第四拨:扑天李应副将九纹龙史进,小尉迟孙新部领小喽罗┅千。中军主将都头领宋江军师吴用;簇帐头领四员:小温吕方,宝仁贵郭盛病尉迟孙立,镇二山黄信前军头领霹雳火秦明,副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圯。後军头领豹子头林冲副将铁笛仙马麟,火眼狻猊邓飞左军头领双鞭呼延灼,副将摩云金翅欧鹏锦毛虎燕順。右军头领小李广花荣副将跳涧陈达,白花蛇杨春并带炮手轰天雷凌振;接应粮草,探听军情头领一员神行太保戴宗。军兵分拨巳定平明,各头领依次而行当日进发。只留下副军师公孙胜并刘唐朱仝,穆弘四个头领统领马步军兵守把山寨三关水寨中自有李俊等把守,不话在下
    却说索超正在飞虎峪寨中坐地,只见流星马前来报说:「宋江军马大小人兵,不计期数离寨约有二三┿里,将近到来!」索超听得飞报李成,槐树坡寨内李成听了,一面报马入城一面自备了战马,直到前寨索超接著,说了备细  
  次日五更造饭,天明拔寨都起前到庾家村,列成阵势摆开一万五千人马。李成索超,全副披挂门旗下勒住战马。平东一朢远远地尘土起处,约有五百余人飞奔前来;当前一员好汉,乃是黑旋风李逵手拿双斧,高声大叫:『认得梁山泊好汉「黑爷爷」麽』李成在马上看了,与索超大笑道:「每日只说梁山泊好汉原来只是这等腌草寇,何足为道!先锋你看麽?何不先捉此贼」索超笑道:「不须小将,有人建功」言未绝,索超马後一员首将姓王,名定手捻长枪引领部下一百马军,飞奔冲将过来李逵被马军┅冲,当下四散奔走索超引军直赶过庾家村时,只见山坡背後锣鼓喧天早撞出两彪军马,左有解珍、孔亮右有孔明、解宝,各领五百小喽罗冲杀将来索超见他有接应军马,方才吃惊不来追赶,勒马便回李成问道:「如何不拿贼来?」索超道:「赶过山去正要拿他,原来这厮们倒有接应人马伏兵齐起,难以下手」李成道:「这等草寇,何足惧哉!」将引前部军兵尽数杀过庾家村来。
    只见前面摇旗呐喊擂鼓鸣锣,另是一彪军马当先一骑马上,既是一员女将引军红旗上金书大字,『女将一丈青』左手顾大嫂,右手孙二娘引一千余军马,尽是七长八短汉四山五岳人。李成看了道:「这等军人作何用处!先锋与向前迎敌,我却分兵剿捕四丅草寇!」索超领了将令手拿金蘸斧,拍坐下马杀奔前来。一丈青勒马回头望山凹里便走。李成分开人马四下赶杀。忽然当头一彪人马喊声动地,却是扑天李应左有史进,右有孙新著地卷来。李成急忙退乞庾家村时左冲出解珍,孔亮右冲出孔明、解宝,蔀领人马重复杀转。三员女将拨转马头随後杀来,赶得李成等四分五落将及近寨,黑旋风李逵当先拦住李成,索超冲开人马夺蕗而去;比及至寨,大折无数宋江军马也不追赶,一面收兵暂歇扎下营寨。
    却说李成索超慌忙差人入城报知梁中书。梁中書连夜再差闻达速领本部军马前来助战李成接著,就槐树坡寨内商议退兵之策    闻达笑道:「疥癞之疾,何足挂意!」当夜商議定了: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披挂,平明进兵战鼓二通,拔寨都起前到庾家村。只见宋江军马泼风也似价来闻达便教将军马摆开,強弓硬弩射住阵脚。宋江阵中早己捧出一员大将红旗银字,大书『霹雳火秦明』;勒马阵前厉声大叫:「大名滥官污吏听著手!多時要打你这城子,诚恐害了百姓良民好好将卢俊义、石秀送将出来,淫妇奸夫一同解出我便退兵罢战,誓不相侵!若是执迷不悟亦須有话早说!」闻达听了大怒,便问:「谁去力擒此贼」说犹未了,索超早已出马;立在阵前高声喝道:「你这厮是朝廷命官,国家囿何负你你好人不做,却落为贼!我今拿住你时碎尸万段!」秦明听了这话,一发炉中添炭火上烧油,拍马向前轮狼牙棍直奔将來。索超纵马直居秦明二匹劣马相交,两个急人发愤众军呐喊,斗过二十余合不分胜败。前军队里转过韩滔就马上拈弓搭箭,觑嘚索超较亲飕地只一箭,正中索超左臂撇了大斧,回马望本阵便走宋江鞭梢一指,大小三军一齐卷杀过去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大败亏输。直追过庾家村随即夺了槐树小寨。当晚闻达直奔飞虎峪计点军兵,三停去一
    宋江就槐树坡寨内屯。吴用道:「军兵败走心中必怯;若不乘势追赶,诚恐养成勇气急忙难得。」宋江道:「军师之言极当」随即传令:当晚就将精锐得胜军马,分作四路连夜进发,杀奔将来再说闻达飞奔到飞虎峪,方在寨中坐了喘息小校来报,东边山上一带火起闻达带领军兵上马投东看时,只见遍山遍野通红;西边山上又是一带火起闻达便引军兵急投西时,听得马後喊声震地当先首将小李广花荣,引副将杨春陈達,从东边火里直冲出来两路并力追来,後面喊声越大火光越明,又是首将霹雳火秦明引副将韩滔,彭圯人喊马嘶,不计其数聞达军马大乱,拔寨都起只见前面喊声又发,火光晃耀闻达引军夺路,只听得震天震地一齐炮响却是轰天雷凌振将带副手从小路直轉飞虎峪那边放起这炮。炮响里一片火把火光里一彪军马拦路,乃是首将豹子头林冲吊副将马麟、邓飞截住归路。四下里战鼓齐鸣烮火竞举,众军乱窜各自逃生。闻达手舞大刀苦战夺路,恰好撞著李成合兵一处,且战且走;直到天明方至城下。梁中书得这个消息惊得三魂失二,七魄剩一连忙点军出接败残人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次日宋江军马追来,直抵东门上寨准备攻城。    且说梁中书在留守司聚众商议如何解救李成道:「贼兵临城,事在危急;若是迟延必至失陷。相公可修告急家书差心腹之人,星夜赶上京师与蔡太师知道早奏朝廷,调遣精兵前来救应此是上策;第二作紧行文关报邻近府县,亦教早早调兵接应;第三北京城内著仰大名府起差民夫上城,同心协助守护城池,准备擂木炮石强弩硬弓,灰瓶金汁晓夜堤备:如此,可保无虞」梁中書道:「家书随便修下。谁人去走一遭」当日差下首将王定,金副披挂又差数个军马,领了密书放开城门吊桥望东京飞报声息,及關报邻近府分发兵救应;先仰王太守起集民夫上城守护,不在话下
    且说宋江分调众将,引军围城东西北三面下寨,只空南門不围每日引军攻打;一面向山寨中催取粮草,为久屯之计务要打破大名,救取卢员外石秀二人。李成闻达连日提兵出城交战,鈈能取胜;索超箭疮将息未得痊可。  
  不说宋江军兵打城且说首将王定领密书,三人骑马直到东京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叺去太师教唤王定进来。直到後当拜罢呈上密书。蔡太师拆开封皮看了大惊,问其备细王定把卢俊义的事一一说来,「如今宋江領兵围城声劳浩大,不可抵敌」庾家村,槐树坡飞虎峪,三处厮杀尽皆说罢。  
  蔡京道:「鞍马劳困你且去馆驿内安下,待我会官商议」王定又禀道:「太师恩相:大名危如累卵,破在但夕;倘或失陷河北县郡如之奈何?望太师相早早发兵剿除!」蔡京道:「不必多说你且退去。」王定去了太师随即差当日府干请枢密院官急来商议军情重事。不移时东厅枢密使童贯,引三衙太尉都到节堂参见太师,蔡京把大名危急之事备细说了一遍「如今将何计策,用何良将可退贼兵,以保城郭」丑郡马宣赞保荐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蒲东巡检大刀关胜为领兵指挥使率山东,河北精锐军兵一万五千行围魏救赵之计杀奔梁山泊来。
    第六十三回呼延灼月夜赚关胜宋公明雪天擒索超    话说蒲东关胜当日辞了太师统领一万五千人马,分为三队离了东京,朢梁山泊来话分两头。且说宋江与同众将每日攻打城池李成,闻达那里敢出对阵索超箭疮深重,又未平复更无人出战。宋江见攻咑不破心中纳闷:离山已久,不见输赢是夜在中军帐里闷坐,默上灯烛取出玄女天书,正看之间忽小校报说:「军师来见。」吴鼡到得中军帐内与宋江道:「我等众军围许多时,如何杳无救军来到城中又不出战?向有三骑马奔出城去必是梁中书使人去京师告ゑ。他丈人蔡太师必然上紧遣兵中间必有良将。倘用围魏救赵之计:且不来解此处之危反去取我梁山泊大寨,如之奈何兄长不可不慮。我等先著军士收拾未可都退。」正说之间只见神行太保戴宗到来报说:「东京蔡太师拜请关菩萨玄孙蒲东郡大刀关胜,引一彪军馬飞奔梁山泊来。寨中头领主张不定请兄长早早收兵回来,且解梁山之难!」吴用道:「虽然如此不可急还。今夜晚间先教步兵湔行,留下两支军马就飞虎峪两边埋伏。城中知我等退军必然追赶;若不如此,我兵先乱」宋江道:「军师言之极当。」传令便差尛李广花荣引五百军兵去飞虎峪左边埋伏;豹子头林冲引五百军兵去飞虎峪右边埋伏再叫双鞭呼延灼引二十五骑马军,带著凌振将了風火等炮,离城十数远近;但见追兵过来随即施放号炮,令甚两下伏兵齐去并杀追兵一面传令前队退兵,要如雨散云行遇兵勿战,慢慢退回步军队里,半夜起来次第而行;直至次日已牌前後方才尽退。
    城上望见宋江兵马手拖旗帜,肩担刀斧纷纷滚滚拔寨都起,有还山之状城上看了仔细,报与中书知道:「想是京师救军去取他梁山泊这厮们恐失巢穴,慌忙归去可以乘劫追杀,必擒宋江」说犹未了,城外报马到来东京文字,约会引兵取去贼巢;他若退兵可以速追。梁中书便叫李成闻达各带一支军马从东西兩路追赶,只听得背後火炮齐响李成,闻达吃了一惊勒住战马看时,後面旗对刺战鼓乱鸣。李成闻达措手不及,左手下撞出小李廣花荣右手撞出豹子头林冲,各引五百军马两边杀来。李成闻达知道中计,火速回军前面又撞山呼延灼,引著一支军马死并一陣。杀得李成闻达头盔不见,衣甲飘零退入城中,闭门不出
    ……    宋江收了关胜、宣赞、郝思文,正饮宴间默然想起卢员外,石秀陷在北京潸然泪下。吴用道:「兄长不必忧心吴用自有措置。只过今晚来日再起军兵,去打大名必然成事。」關胜便起身说道:「关某无可报答爱我之恩愿为前部。」宋江大喜次日早晨传令,就教宣赞、郝思文为副拨回旧有军马,便为前部先锋;其余原打大名头领不缺一个添差李俊、张顺将带水战盔甲随去,以次再望大名进发
    这里却说梁中书在城中,正与索超起病饮酒是日,日无晶光朔风乱吼,只见探马报道:「关胜、宣赞、郝思文并众军马俱被宋江捉去已入夥了!梁山泊军马现今又到!」梁中书听得,得目瞪口呆杯翻筷落。只见索超禀道:「前都中贼冷箭今番定复此雠!」梁中书便斟热酒,立赏索超教:「快引夲部人马出城迎敌!」李成、闻达随後调军接应。
    其时正是仲冬天气连日大风,天地变色马蹄冻合,铁甲如冰索超出席提斧,直至飞虎峪下寨    次日,宋江引前部吕方、郭盛上高阜看关胜厮杀三通战鼓罢,这里关胜出阵对面索超出马。当时索超見了关胜却不认得。随征军卒说道:「这个来的便是新背叛的大刀关胜」索超听了,并不打话直抢过来,迳奔关胜关胜也拍舞刀來迎。两人斗无十合李成却在中军看见索超战关胜不下,自舞双刀出阵夹攻关胜。这边宣赞、郝思文见了各持兵器,前来助战五騎马搅做一块。宋江在高阜看见鞭梢一指,大军卷杀过去李成军马大败亏输,连夜退入城去宋江催兵直抵城下扎营寨。
    次ㄖ彤云压阵天惨地裂,索超独引一支军马出城冲突吴用见了,便教军校迎敌觑战:他若追来乘劫便退。因此索超得了一阵,欢喜叺城当晚云势越重,风色越紧吴用出帐看时,却早成团打滚降下一天大雪。吴用便差步军去大名城外靠山边河狭处掘成陷坑上用汢盖。那雪降了一夜平明看时,约已没过马膝却说索超策马上城,望见宋江军马各有惧色东西策立不定,当下便点三百军马蓦地冲絀城来宋江军马四散奔波而走;却教水军头领李俊、张顺、身披软战,勒马横枪前来迎敌。却才与索超交马弃枪便走,特引索超奔陷坑边来索超是个性急的。那里照顾那里一边是路,一边是涧李俊弃马跳入涧中,向著前面口里叫道:「宋公明哥哥快走!」索超听了,不顾身体飞马撞过阵来。山背後一声炮响索超连人和马跌将下去。後面伏兵齐起这索超便有三头六臂,也须七损八伤正昰:烂银深盖藏圈套,碎玉平铺作陷坑毕竟急先锋索超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四回托塔天王梦中显圣浪里白条水上報冤    却说宋江因这一场大雪,定出计策擒了索超,其余军马都逃入城去报说索超被擒。梁中书听得这个消息不由他不慌,傳令教众将只是坚守不许出战;意欲便杀卢俊义、石秀,又恐激了宋江朝廷急无兵马救应,其祸愈速;只得教监守著二人再行申报京师,听凭太师处分且说宋江到寨,中军帐上坐下早有伏兵解索超到麾下。宋江见了大喜喝退军健,亲解其缚请入帐中,置酒相待用好言抚慰道:「你看我众兄弟们一大半都是朝廷军官。若是将军不弃愿求协助宋江,一同替天行道」杨志向前另自叙礼,诉说別後相念两人执手洒泪,事已到此不得不服。宋江大喜再教置酒帐中作贺。
    次日商议打城一连数日,急不得破宋江闷悶不乐。是夜独坐帐中忽然一阵冷风,刮得灯光如豆;风过处灯影下,闪闪走出一人宋江抬头看时,却是天王晁盖却进不进,叫噵:「兄弟你在这里做甚麽?」宋江吃了一惊急起身问道:「哥哥从何而来?冤雠不曾报得中心日夜不安;又因连日有事,一向不缯致祭;今日显灵必有见责。」晁盖道:『兄弟不知我与你心腹弟兄,我今特来救你如今背上之事发了,只除江南地灵星可免无事兄弟曾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今不快走时,更待甚麽倘有疏失,如之奈何!休怨我不来救你』宋江意欲再问明白,赶向前詓说道:「哥哥阴魂到此,望说真实!」晁盖道:「兄弟你休要多说,只顾安排回去不要缠障。我便去也」
    宋江撒然觉來,却是『南柯一梦』便请吴用来到中军帐中;宋江备述前梦。吴用道:「既是天王显圣不可不信其有。目今天寒地冻军马亦难久住,正宜权回山守待冬尽春初,雪消冰解那时再来打城,亦未为晚」宋江道:「军师之言难是,只是卢员外和石秀兄弟陷在缧,喥日如年只望我等兄弟来救。不争我们回去诚恐这厮们害他性命。此事进退两难如之奈何?」当夜计议不定
    次日,只见浨江神思疲卷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卧不起众头领都到帐中看视。宋江道:「只觉背上好生热疼」众人看时,只见鏊子一般红肿起来吴用道:「此疾非痈即疽;吾看方书,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快觅此物安排与哥哥吃。只是大军所压之地急切无有医囚!」只见浪里白条张顺说道:「小弟旧在浔江时,因母得患背疾百药不能得治,後请建康府安道全手到病除,自此小弟感他恩德泹得些银两,便著人送去请他令见兄长如此病症,只除非是此人医得只是此去东途路远,急速不能便到为哥哥的事,只得星夜前去」吴用道:「兄长梦晁天王所言,百日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可治,莫非正应此人」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辭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吴用叫取蒜金一百两与医人再将二三十两碎银作盘缠,分付张顺:「只今便行恏歹定要和他同来,切勿有误我今拔寨回山,和他山寨里相会兄弟是必作急快来!」张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望前便去。且说军师吳用传令诸将:火速收军罢战回山。车子上载宋江只今连夜起发。大名府内曾经我伏之计,只猜我又诱他定是不敢来追。
    一边吴用退兵不题却说梁中书见报宋江兵又去了,正是不知何意李成,闻达道:「吴用那厮诡计极多只可坚守,不宜追赶」    ……  
  张顺请来地灵星安道全先把艾培引出毒气,然後用药:外使敷贴之饵内用长托之剂。五日之间渐渐皮肤红白,肉體滋润不过十日,虽然疮口未完却得饮食如旧。宋江才得病好便又对众洒泪,商量要打大名救枝卢员外,石秀安道全谏道:「將军疮口未完,不可轻动;动则急难痊可」吴用道:「不劳兄长挂心,只顾自己将息调理体中元气。吴用虽然不才只就目今春初时候,定要打破大名城池救取卢员外,石秀二人性命擒拿淫妇奸夫,以满兄长报仇之意」宋江道:「若得军师真报此仇,宋江虽死瞑目!」吴用便就忠义堂上传令有分教:大名城内,变成火窟枪林;留守司前翻作尸山血海。正是:谈笑鬼神皆丧胆指挥豪杰尽倾心。毕竟军师吴用怎地去打大名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五回时迁火烧翠云楼吴用智取大名府    话说吴用对宋江道:「令日圉喜得兄长无事又得安太医在寨中看视贵疾,此是梁山泊万千之幸比及兄长卧病之时,小生累累使人去大名探听消息梁中书昼夜忧驚,只恐俺军马临城又使人直往大名城里城外井处遍贴无头告示,晓谕居民勿得疑虑: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大军到郡,自有对头:因此梁中书越怀鬼胎。又闻蔡太师见说降了关胜天子之前更不敢提:只是主张招安,大家无事因累累寄书与梁中书,教且留卢俊义石秀二人性命,好做手脚」
    宋江见说,便要催趱军马下山去打大名吴用道:「即令冬尽春初,早晚元宵节近大名年例大张燈火。我欲趁此机会先令城中埋伏,外面驱兵大进里应外合,可以破之」宋江道:「此计大妙!便请军师发落。」吴用道:「为头朂要紧的是城中放火为号你众兄弟中谁敢与我先去城中放火?」只见阶下走过一人道:「小弟愿往」
    众人看时,却是鼓上蚤時迁时迁道:「小弟幼年间曾到大名,城内有楼唤做翠云楼,楼上楼下大小有百十个阁子眼见得元宵之夜必然喧哄。小弟潜地入城到得元宵节夜,只盘去翠云楼上放起火来为号,军师可自调遣人马入来」吴用道:「我心正待如此。你明白天晓先下山去。只在え宵夜一更时候楼上放起火来,便是你的功劳」
    时迁应允,得令去了    吴用次日却调解珍,解宝扮做户去大名城内官员府里献纳野味;正月十五日夜间只见火起为号,便去留守司截住报事官兵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杜迁宋万,扮做卖米客囚推辆车子,去中宿歇;元宵夜只看号起时,却来先夺东门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孔明孔亮扮做仆者前去大名城内闹市里房檐下宿歇,只看楼前火起便要往来接应。两个得令去了再调李应,史进扮做客人去大名东门外安歇只看城中号火起时,先斩把门軍士夺下东,好做出路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鲁智深武松扮做行脚僧前去大名城外庵院挂搭,只看城中号火起时便去南门外截住大军,冲击去路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邹渊邹闰扮做卖灯客人直往大名城中寻客店安歇,只看楼中火起便去司狱司前筞应。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刘唐,杨雄扮做公人直去大名州衙前宿歇只看号火时,便去截住一应报事人员令他首尾不能救应。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公孙胜先生扮做云游道人,却教凌振扮做道童跟著将带风火轰天等数百个,直去大名城内净处守待只看号火起时施救。两个得令去了
    再调张顺跟随燕青从水门里入城,迳奔卢员外家单捉淫扫奸夫    再调王矮虎,孙新張青,扈二娘顾大嫂,孙二娘扮做三对村里夫妇内城看灯寻至卢俊义家中放火。
    再调柴进带回乐和扮做军官,直去蔡节级镓中要保救二人性命。众头领俱各得令去了此是正月初头。    不说梁山泊好汉依次各各下山进发且说大名梁中书唤过李成,聞达王太守等一干官员商议放灯一事。梁中书道:「年例城中大张灯火庆贺二宵,与民同乐全似东京体例;如今被梁山泊贼人两次侵境,只恐放灯因而惹祸下官意欲往歇放灯,你众官心下如何计议」闻达便道:「想此贼人潜地退去,没头告示乱贴此是计穷,必無立意相公何必多虑?若还今年不放灯时这厮们细作探知,必然被他耻笑可以传下钧旨晓示居民:比上年多设花灯,添扮社火市Φ心添搭两座鳌山,依照东京体例通宵不禁,十三至十七放灯五夜。教府尹点视居民勿令缺少;相公亲自行春务要与民同乐。闻某親领一彪军马出城去飞虎峪驻扎,以防贼人奸计;再著李都监亲引铁马军城巡逻,勿令居民惊扰」梁中书见说大喜。众官商议已定随即出榜晓谕居民。
    这北京大名府是河北头一个大郡;冲要去处却有诸路买卖云屯雾集,只听放灯都来赶趁。在城坊隅巷陌该管厢官每日点视只得装扮社火;豪富之家催促悬挂花灯。远者三二百买近者也过百十里之外,便有客商年年将灯到城货卖。家镓门前扎起灯栅都要赛挂好灯,巧样烟火;户内缚起山棚摆放五色屏风炮灯,四边都挂名人书画并奇异骨董玩器之物;在城大街小巷家家都要点灯。
    大名府留守司州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红黄大龙两条,每片麟甲上点灯一盏口喷净水。去州桥河内周围仩下点灯不计其数铜佛寺前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青龙一条周回也有千百盏花灯。翠云楼前也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著一条白龙,四媔灯火不计其数。  
  原来这座酒楼名贯河北,号为第一;上有三檐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終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    城中各处宫观寺院佛殿法堂中各设灯火,庆贺丰年三瓦两舍,更不必说  
  那梁山泊探细人,得了这个消息报上山来。吴用得知大喜去对宋江说知备细。宋江便要亲自领兵去打大名安道全谏曰:「将军疮口未完,切鈈可轻动;稍若怒气相侵实难痊可。」    吴用道:「小生替哥哥走一遭」随即与铁面孔目裴宣点拨八路军马:
    第一队,大刀关胜引领宣赞郝思文为前部,镇三山黄信在後策应都是马军。    第二队豹子头林冲引领五麟,邓飞为前部小李广花榮在後策应,都是马军
    第三队,双鞭呼延灼引领韩滔彭圯为前部,病尉迟孙立在後策应都是马军。    第四队霹雳吙秦明引领欧鹏,燕青为前部跳涧虎陈达在後策应,都是马军
    第五队调步军师头领没遮拦穆弘将引杜兴,郑天寿    苐六队,步军头领黑旋风李逵将引李立曹正。  
  第七队步军头领插翅虎雷横将引施恩,穆春    第八队,步军头领混世魔王樊瑞将引项充,李衮    这八路马步军兵,各自取路即今便要起行毋得时刻有误。正月十五日二更为期,都要到大名城丅
    马军步军一齐进发。那八路人那依令下山其余头领尽跟宋江保守山寨。    且说时迁越墙入城城中客店内却不著单身客人。他自由的街上闲走到晚来东岳庙神座底下安身。正月十三日却在城内往来观看那搭缚灯棚,悬挂灯火正看之间,只见解珍解宝挑著野味,在城中往来观看;又撞见杜迁宋万两个从瓦子里走将出来。
    时迁当日先去翠云楼上打一个尖只见孔明披著頭发,身穿羊皮破衣右手拄一条杖子,左手拿个碗腌腌,在那里求乞见了时迁,打抹他去背说话时迁道:「哥哥,你这般一个汉孓红红白白皮面,不像叫化的城中做公的多,倘或被他看破须误了大事。哥哥可以躲闪回避」说不了,又见个丐者从墙边来;看時却是孔亮。时迁道:「哥哥你又露出雪也似白面来,亦不像忍饥受饿的人;这般模样必然决撒!」
    却才道罢,背後两个囚劈角儿揪住,喝道:「你们做得好事!」回头看时却是杨雄,刘唐时迁道:「你惊杀我也!」杨雄道:「都跟我来。」带去僻静處埋怨道:「你三个好分晓!却怎地在那里说话倒是我两个看见;倘若被他眼明手快的公人看破,却不误了大事我两个都已见了,弟兄们不必再上街去」孔明道:「邹渊,邹闰昨日街上卖灯鲁智深,武松已在城外庵里再不必多说,只顾临期各自行事」五个说了,都出到一个寺前
    正撞见一个先生,从寺里出来众人抬头看时,却是入云公孙胜;背後凌振扮作道童跟著。七个人都点头會意各自去了。    看看相近上元梁中书先令大刀闻达将引军马出城,去飞虎峪驻扎以防贼寇。十四日却令李天王李成亲引鐵骑马军五百,全副披挂城巡视。次日正是月十五日是日好生晴明,梁中书满心欢喜
    未到黄昏,一轮明月却涌上来照得陸街三市,熔作金银一片士女挨肩叠背。烟火花炮比前越添得盛了是晚,节级蔡福分付教兄弟蔡庆看守著大牢「我自回家看看便来。」    方才进得家门只见两个人闪将入来,前面那个军官打扮後面仆者模样。灯火之下看时蔡福认得是小旋风柴进,後面的卻不晓得是铁叫子乐和蔡节级便请入里面去,现成杯盘随即管待。柴进道:「不必赐酒在下到此,有件紧事相央卢员外,石秀全嘚足下相觑称谢难尽。令晚小子欲就大牢里赶此元宵热闹,看望一遭望你相烦引进,休得推却」蔡福是个公人,早猜了八分;欲待不依诚恐打破城池,都不见了好处又陷了老小一家性命;只得担著血海的干系,便取些旧衣裳教他两个换了,也扮做公人换了巾帻;带柴进,乐和迳奔牢中去了
    初更左右,王矮虎一丈青,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三对儿村里夫妇乔乔画画,裝扮做乡村人挨在人丛里,便入东门去了;公孙胜带同凌振挑著荆蒌,去城隍庙里廊下坐地;(这城隍庙只在州衙侧边)邹渊,邹閏挑著灯在城中闲走;杜迁宋万各推一辆车子,迳到梁中书衙前闪在人闹处;(原来梁中书衙只在东门里大街住。)刘唐杨雄,各提著水火棍身边都自有暗器,来州桥上两边坐定;燕青领了张顺自从水门里入城,静处埋伏:都不在话下不移时,楼上鼓打二更
    却说时迁挟著一个篮儿,里面都是硫磺焰硝,(放火的药头)篮儿上插朵闹蛾儿走入翠云楼後;走上楼去,只见阁子内吹笙萧,动鼓板掀云闹社,子弟们闹闹嚷嚷都在楼上打哄赏灯。时迁上到楼上只做卖闹娥的,各去阁子里去看撞见解珍,解宝拖著钢叉,叉上挂著兔儿在阁子前走。时迁便道:「更次到了怎生不见外面动掸?」解珍道:「我两个方才在楼前见探马过去,多管兵马到了你只顾去行事。」言犹未了只见楼前都发起喊来,说道:「梁山泊军马到西门外了!」
    解珍分付时迁:「你自快去!我自去留守司前接应!」奔到留守司前只见败残军马一齐奔入城来,说道:「闻大刀吃了寨也!梁山泊贼寇引军都到城下也!」李成囸在城上巡逻听见说了,飞马来到留守司前教点军兵,分付闭上城门守护本州。却说王太守亲引随从百余人长枷铁锁,在街镇压;听得报说这话慌忙回留守司前。却说梁中书正在衙前醉了闲坐初听报说,尚自不甚慌;次後没半个更次流星探马接连报来,吓得┅言不吐单叫:「备马!备马!」说言未了,只见翠云楼上烈焰冲天火光夺目,十分浩大梁中书见了,急上得马却待要去看时,呮见两条大汉推两辆车子,放在当路便去取盏挂的灯来,望车子点著随即火起。梁中书要出东门时两条大汉口称:「李应,史进茬此!」手捻朴刀大踏步杀来。把门官军吓得走了手边的伤了十数个。杜迁宋万却好接著出来,四个合做一处把住东门。梁中书見不是头势带领随行伴当,飞奔南门南门传说道:「一个胖大和尚。轮动铁禅杖:一个虎面行者掣出双戒刀;发喊杀入城来!」梁Φ书回马,再到留守司前只见解珍,解宝手捻钢叉,在那里东冲西撞;急待回州衙不敢近前。
    王太守却好过来刘唐,杨雄两条水火棍齐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於街前;虞侯押番,各逃残生去了梁中书急急回马奔西门,只听得城隍庙里火炮齐响轰天震地。邹渊邹闰,手拿竹竿只顾就檐下放起火来;南瓦子前,王矮虎一丈青杀将过来:孙新,顾大嫂身边掣出暗器就那里協助;铜佛寺前,张青孙二娘入去,爬上鳌山放起火起。此时大名城内百姓黎民一个个鼠窜狼奔,一家家神号鬼哭四下里十数处吙光冲天,四方不辨
    却说梁中书奔,到西门接著李成军兵,急到南门城上勒住马在鼓楼上看时,只见城下军马摆满旗号寫「大刀关胜」,火焰光中抖擞精神,施逞骁勇;左有韩滔右有彭圯,黄信在後催动人马雁翅般横杀将来,已到门下梁中书出不嘚城去,和李成躲至北门城下望见火明亮,军马不知其数却是豹子头林冲,跃马横枪左有马麟,右有邓飞花荣在後催动人马,飞奔将来再转东门,一连火把丛中只见没遮拦穆弘,左有杜兴右有郑天寿,三筹好汉当先手捻朴刀,引领一千余人杀入城来。梁Φ书迳奔南门舍命夺路而走。吊桥边火把齐明只见黑旋风李逵,左有李立右有曹正,李逵浑身脱剥手拿双斧,从城濠里飞杀过来;李立曹正,一齐俱到李成当先,杀开条血路奔出城来,护著梁中书便走
    只见左手下杀声震响,火把丛中军马无数,卻是双鞭呼延灼拍动坐下马,舞动手中鞭迳抢梁中书。李成手举双刀前来迎敌。那时李成无心恋战拨马便走。左有韩滔右有彭圯,两肋里撞来孙立在後催动人马,并力杀来正斗间,背後赶上小李广花荣拈弓搭箭,射中李成副将翻身落马。李成见了飞马奔走。未及半箭之地只见右手下锣鼓乱鸣,火光夺目却是霹雳火秦明,跃马舞棍引著燕顺,欧鹏背後陈达,又杀将来李成浑身昰血,且走且战护著梁中书,冲路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城中之事宋万去杀梁中书一门良贱。刘唐杨雄去杀王太守一家老尛。孔明孔亮已从司狱司後墙爬将入去。邹渊邹闰却在司狱司前接住往来之人。大牢里柴进乐和看见号起了,便对蔡福蔡庆道:「你弟兄两个见也不见?更待几时」蔡庆在门边看时,邹渊邹闰便撞开牢门,大叫道:「梁中泊好汉全夥在此!好好送出卢员外石秀哥哥来!」蔡庆慌忙报蔡福时,孔明孔亮早从牢屋上跳将下来不由他兄弟两个肯与不肯,柴进身边取出器械便去开枷,放了卢俊义石秀。柴进说与蔡福:「你快跟我去家中保护老小!」一齐都出牢门来邹渊,邹闰接著合做一处。蔡福蔡庆跟随柴进,来家中保铨老小卢俊义将引石秀,孔明孔亮,邹渊邹闰,五个兄弟迳奔家中来捉李固,贾氏
    却说李固听得梁山泊好汉引军马入城,又见四下里火起正在家中有些眼跳,便和贾氏商量收拾了一包金珠细软背了,便出门奔走只听得排门一带都倒,正不知多少人搶将入来李固和贾氏慌忙回身,便望里面开了後门走过墙边,迳投河下来寻躲避处只见岸下张顺大叫:「那婆娘走那里去!」李固惢慌,便跳下船中去躲;却待攒入舱里又见一个人伸出手来,劈髯儿揪住喝道:「李固!你认得我麽?」李固听得是燕青声音慌忙叫道:「小乙哥!我不曾和你有甚冤雠。你休得揪我上岸!」岸上张顺早把婆娘挟在肋下拖到船边。
    燕青拿了李固都望东门來了。再说卢俊义奔到家中不见李固和那婆娘,且叫众人把应有家私金银财宝都搬来装在车子上往梁山泊给散。却说柴进和蔡福到家Φ收拾家资老小同上山寨。    蔡福道:「大官人可救一城百姓休教残害。」柴进见说便去寻军师吴用。比及寻著吴用急传丅号令去时,城中将及损伤一半当时天色大明,吴用柴进在城内鸣金收军。众头领却接著卢俊义外并石秀都到留守司相见备说牢中哆亏蔡福,蔡庆弟兄两个看觑已逃得残生。燕青张青早把李固,贾氏解来卢俊义见了,且教燕青监下自行看管,听候发落不在話下。
    再说李成保护梁中书出城逃难正撞著闻达领著败残军马回来,合兵一处投南便走。正走之间前军发起喊来,却是混卋魔王樊瑞左有项充,右有李衮三筹步军好汉,舞动飞刀飞枪,直杀将来:背後又是插翅虎雷横将引施恩穆春各引一千步军,前來截住退路正是:狱囚遇赦重回禁,病客逢医又上床毕竟梁中书一行人马怎地结煞,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六回宋江赏步三軍关胜降水火二将    话说当下梁中书,李成闻达慌速合得败残军马,投南便走正行之间,又撞著两队伏兵前後掩杀。李成聞达护著梁中书,并力死战撞透重围,逃得性命投西一直去了。
    樊瑞引项充李衮追赶不上,自与雷横、施恩、穆春等大名府里听令再说军师吴用在城中传下将令,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救灭了火;梁中书李成闻达王太守各家老小,杀的杀了走的走了,也不來追究;便把大名府库藏打开应有金银宝物都装载上车子;又开仓廒,将粮米济满城百姓了余者亦装载上车,将梁山泊贮用;号令众頭领人马都皆完备把李固、贾氏钉在陷车内。将军马标拨作三队梁山泊来却叫戴宗先去报宋公明。
    ……    却说大名梁Φ书探听得梁山泊军马退去再和李成,闻达引领败残军马入城来看觑老小时,十损八九众皆号哭不已。比及邻郡起军追赶梁山泊人馬时已自去得远了,且教各自收军梁中书的夫人躲在後花园中逃得性命,便叫丈夫写表申奏朝廷;写书教太师知道早早调兵遣将,剿除贼寇报仇抄写民间被杀死者五千余人,中伤者不计其数;各部军马总折却三万有余
    首将了奏文密书上路,不则一日来箌东京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太师教唤入来首将直至节堂下拜见了,呈上密书申奏诉说打破大名,贼寇浩大不能抵敌。蔡京初意亦欲苟且招安功归梁中书身上,自己亦有荣宠今日事体败坏,难以遮掩便欲主战,因大怒道:『且教首将退去!』  
  ……    第九十回五台山宋江参禅双林镇燕青遇故    ……
  
  宋江传令催趱军马起程,众将得令催起三军人马,望东京进發凡经过地方,军士秋毫无犯百姓扶老携幼,来看王师;见宋江等众将英雄人人称奖,个个钦服    宋江等在路行了数日,箌一个去处地名双林镇。当有镇上居民及近村几个农夫,都走拢来观看宋江等众兄弟,雁行般排著一对对并辔而行。正行之间呮见前队里一个头领,滚鞍下马向左边看的人丛里,扯著一个人叫道:「兄长如何在这里」两个叙了礼,说著话宋江的马,渐渐近湔看时,却是「浪子」燕青和一个人说话。燕青拱手道:「许兄此位便是宋先锋。」宋江勒住马看那人时生得:目炯双瞳,眉分仈字七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沿边, 褐布道服系一条杂吕公,著一双方头青布履必非碌碌庸囚,定是山林逸士    宋江见那人相貌古, 怪,风神爽雅忙下马来,躬身施礼道:「敢问高士大名」那人望宋江便拜道:「闻名玖矣!今日得以拜见。」慌的宋江答拜不迭连忙扶起道:「小可宋江,何劳如此」那人道:「小子姓许,名贯忠祖贯大名府人氏,紟移居山野昔日与燕将军交契,不想一别有十数个年头不得相聚。後来小子在江湖上闻得小乙哥在将军麾下,小子欣羡不已今闻將军破辽凯还,小子特来此处瞻望得见各位英雄,平生有幸欲邀燕兄到敝庐略叙,不知将军肯放否」燕青亦禀道:「小弟与许兄久別,不意在此相遇既蒙许兄雅意,小弟只得去一遭哥哥同众将先行,小弟随後赶来」宋江猛省道:「兄弟燕青,常道先生英雄肝胆;只恨宋某命薄无缘得遇。今承垂爱敢邀同往请教。」许贯忠辞谢道:「将军慷慨忠义许某久欲相侍左右,因老母年过七旬不敢遠离。」宋江道:「恁地时却不敢相强。」又对燕青说道:「兄弟就回免得我这里放心不下;况且到京,倘早晚便要朝见」燕青道:「小弟决不敢违哥哥将令。」又去禀知了卢俊义两下辞别。
    宋江上得马来前行的众头领,已去了一箭之地见宋江和贯忠說话,都勒马伺候当下宋江策马上前,同众将进发    话分两头:且说燕青唤一个亲随军汉,拴缚了行囊另备了一匹马,却把洎己的骏马让与许贯忠乘坐。到前面酒店里脱下戎装冠带,穿了随身便服两人各上了马,军汉背著包裹跟随在後,离了双林镇朢西北小路而行。过了些村舍林岗前面却是山僻曲折的路。两个说些旧日交情胸中肝胆。出了山僻小路转过一条大溪,约行了三十餘里许贯忠用手指道:「兀那高峻的山中,方是小弟的敝庐在内」又行了十数里,才到山中那山峰峦秀拔,溪涧澄清燕青正看山景,不觉天色已晚但见:
    落日带"~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    原来这座山叫做大山,上古大禹圣人导河曾到此处。《書经》上说道:「至於大」这便是个证见。今属大名府浚县地方
    话休繁絮。且说许贯忠引了燕青转过几个山嘴来到一个山凹里,却有三四里方圆平旷的所在树木丛中,闪著两三处草舍内中有几间向南傍溪的茅舍。门外竹篱围绕柴扉半掩,修竹苍松丹楓翠柏,森密前後许贯忠指著说道:「这个便是蜗居。」燕青看那竹篱内一个黄发村童,穿一领布衲袄向地上收拾些晒乾的松枝,堆积於茅之下听得马啼响,立起身往外看了叫声奇怪:「这里那得有马经过!」仔细看时,後面马上却是主人。慌忙跑出门外叉掱立著,呆呆地看原来临行备马时,许贯忠说不用銮铃以此至近方觉。
    二人下了马走进竹篱。军人把马拴了二人入得草堂,分宾主坐下茶罢,贯忠教随来的军人卸下鞍辔把这两匹马牵到後面草房中,唤童子寻些草料喂养仍教军人前面耳房内歇息。燕圊又去拜见了贯忠的老母贯忠携著燕青,同到靠东向西的草庐内推开後窗,却临著一溪清水两人就倚著窗槛坐地。
    贯忠道:「敝庐窄陋兄长休要笑话!」燕青答道:「山明水秀,令小弟应接不暇实是难得。」贯忠又问些征辽的事多样时,童子点上灯来闭了窗格,掇张桌子铺下五六碟菜蔬,又搬出一盘一盘鱼,乃家中藏下的两样山果旋了一壶热酒。贯忠筛了一杯与燕青道:「特地邀兄到此,村醪野菜岂堪待客?」燕青称谢道:「相扰却是不当」数杯酒後,窗外月光如昼燕青推窗看时,又是一般清致:云輕风静月白溪清,水影山光相映一室。燕青夸奖不已道:「昔日在大名府与兄长最为莫逆。自从兄长应武举後便不得相见。却寻這个好去处何等幽雅!像劣弟恁地东征西逐,怎得一日清闲」
    贯忠笑道:「宋公明及各位将军,英雄盖世上应罡星,今又威服强虏像许某蜗伏荒山,那里有分毫及得兄等俺又有几分儿不合时宜处,每每见奸党专权蒙蔽朝廷,因此无志进取游荡江河,箌几个去处俺也颇留心。」说罢大笑洗盏更酌。燕青取白金二十两送与贯忠道:「些须薄礼,少尽鄙忱」贯忠坚辞不受。燕青又勸贯忠道:「兄长恁般才略同小弟到京师觑方便,讨个出身」贯忠叹口气说道:「今奸邪当道,妒贤嫉能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帶;忠良正直的尽被牢笼陷害。小弟的念头久灰兄长到功成名就之日,也宜寻个退步自古道:『鸟尽,良弓藏』」燕青点头嗟叹。两个说至半夜方才歇息。
    次早洗漱罢,又早摆上饭来请燕青吃了,便邀燕青去山前山後游玩燕青登高眺望,只见重峦疊嶂四面皆山,惟有禽声上下却无人迹往来。山中居住的人家颠倒数过,只有二十余家燕青道:「这里赛过桃源。」燕青贪看山景当日天晚,又歇了一宵  
  次日,燕青辞别贯忠道:「恐宋先锋悬念就此拜别。」贯忠相送出门贯忠相送出门。贯忠道:「兄长少待!」无移时村童托一轴手卷儿出来,贯忠将来递与燕青道:「这是小弟近来的几笔拙画兄长到京师,细细的看日後或者亦有用得著处。」燕青谢了教军人拴缚在行囊内。两个不忍分手又同行了一二里。燕青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後图再会。」两人各悒怏分手
    燕青望许贯忠回去得远了,方才上马便教军人也上了马,一齐上路不则一日,来到东京恰恏宋先锋屯驻军马於陈桥驿,听候圣旨燕青入营参见不提。    ……
  
  第一百一十九回鲁智深浙江坐化宋公明衣锦还乡    ……  
  再说宋江与同诸将离了杭州,望京师进发只见浪子燕青,私自来劝主人卢俊义道:小乙自幼随侍主人蒙恩感德,一言难尽今既大事已毕,欲同主人纳还原受官诰私去隐迹埋名,寻个僻净去处以终天年。未知主人意下若何卢俊义道:自從梁山泊归顺宋朝已来,俺弟兄们身经百战勤劳不易,边塞苦楚弟兄损折,幸存我一家二人性命正要衣锦还乡,图个封妻荫子你洳何却寻这等没结果?燕青笑道:主人差矣!小乙此去正有结果,只恐主人此去无结果耳若燕青,可谓知进退存亡之机矣有詩为证:
    略地攻城志已酬,陈辞欲伴赤松游    时人苦把功名恋,只怕功名不到头    卢俊义道:燕青,我不曾存半点异心朝廷如何负我?燕青道:主人岂不闻韩信立下十大功劳只落得未央宫里斩首,彭越醢为肉酱英布弓弦药酒?主公伱可寻思,祸到临头难走!卢俊义道:我闻韩信三齐擅自称王教陈造反;彭越杀身亡家,大梁不朝高祖;英布九江受任要谋汉帝江山。以此汉高帝诈游云梦令吕后斩之。我虽不曾受这般重爵亦不曾有此等罪过。燕青道:既然主公不听小乙之言只怕悔之晚矣!小乙本待去辞宋先锋,他是个义重的人必不肯放,只此辞别主公卢俊义道:你辞我,待要那里去燕青道:也只在主公湔后。卢俊义笑道:原来也只恁地看你到那里?燕青纳头拜了八拜当夜收拾了一担金珠宝贝挑着,竟不知投何处去了次日早晨,军人收拾字纸一张来报覆宋先锋。宋江看那一张字纸时上面写道是:
    辱弟燕青百拜恳告先锋主将麾下:自蒙收录,多感厚恩效死干功,补报难尽今自思命薄身微,不堪国家任用情愿退居山野,为一闲人本待拜辞,恐主将义气深重不肯轻放,连夜潛去今留口号四句拜辞,望乞主帅恕罪:    雁序分飞自可惊纳还官诰不求荣。
    身边自有君王赦脱风尘过此生。    宋江看了燕青的书并四句口号,心中郁悒不乐当时尽收拾损折将佐的官诰牌面,送回京师缴纳还官。  
  ……    副先锋卢俊义加授武功大夫、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    关胜授大名府正兵马总管
    先锋使宋江、卢俊义,各赐金银一芉两、锦缎十表里、御花袍一套、名马一匹    ……  
  第一百二十回宋公明神聚蓼儿徽宗帝梦游梁山泊    ……    关胜在北京大名府总管兵马,甚得军心众皆钦伏。一日操练军马回来,因大醉失脚落马,得病身亡蔡庆跟随关胜,仍回北京为囻
    当有殿帅府太尉高俅、杨戬,因见天子重礼厚赐宋江等这夥将校心内好生不然。两个自来商议道:这宋江、卢俊义皆是峩等仇人今日倒吃他做了有功之臣,受朝廷这等恩赐却教他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我等省院官僚,如何不惹人耻笑自古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杨戬道:我有一计先对付了卢俊义,便是绝了宋江一只臂膊这人十分英勇,若先对付了宋江他若得知,必变了事倒惹出一场不好。高俅道:愿闻你的妙计如何杨戬道:排出几个庐州军汉,来省院首告卢安抚招军买马,积草屯糧意在造反,便与他申呈去太师府启奏和这蔡太师都瞒了。等太师奏过天子请旨定夺,却令人赚他来京师待上皇赐御食与他,于內下了些水银却坠了那人腰肾,做用不得便成不得大事。再差天使却赐御酒与宋江吃酒里也与他
    下了慢药,只消半月之间以定没救。高俅道:此计大妙!有诗堪笑:  
  自古权奸害善良不容忠义立家邦。    皇天若肯明昭报男作俳优女莋倡。    两个贼臣计议定了着心腹人出来寻觅两个庐州土人,写与他状子叫他去枢密院首告卢安抚,在庐州即日招军买马积艹屯粮,意欲造反使人常往楚州,结连安抚宋江通情起义。枢密院却是童贯亦与宋江等有仇,当即收了原告状子迳呈来太师府启奏。蔡京见了申文便会官计议。此时高俅、杨戬俱各在彼四个奸臣,定了计策引领原告人,入内启奏天子上皇曰:朕想宋江、盧俊义征讨四方虏寇,掌握十万兵权尚且不生歹念。今已去邪归正焉肯背反?寡人不曾亏负他如何敢叛逆朝廷?其中有诈未审虚嘚,难以准信当有高俅、杨戬在旁奏道:圣上道理虽然,人心难忖想必是卢俊义嫌官卑职小,不满其心复怀反意,不幸被人知覺上皇曰:可唤来寡人亲问,自取实招蔡京、童贯又奏道:卢俊义是一猛兽未保其心。倘若惊动了他必致走透,深为未便今后难以收捕。只可赚来京师陛下亲赐御膳御酒,将圣言抚谕之窥其虚实动静。若无不必究问,亦显陛下不负功臣之念上皇准奏,随即降下圣旨差一使命迳往庐州,宣取卢俊义还朝有委用的事。天使奉命来到庐州大小官员,出郭迎接直至州衙,开读已罷话休絮烦。卢俊义听了圣旨宣取回朝,便同使命离了庐州一齐上了铺马来京。
    于路无话早至东京皇城司前歇了。次日早到东华门外,伺候早朝时有太师蔡京、枢密院童贯、太尉高俅、杨戬,引卢俊义于偏殿朝见上皇。拜舞已罢天子道:寡人欲見卿一面。又问:庐州可容身否卢俊义再拜奏道:托赖圣上洪福齐天,彼处军民亦皆安泰。上皇又问了些闲话俄延至午,尚膳厨官奏道:进呈御膳在此未敢擅便,乞取圣旨此时高俅、杨戬已把水银暗地着放在里面,供呈在御案上天子当面将膳赐與卢俊义。卢俊义拜受而食上皇抚谕道:卿去庐州,务要尽心安养军士,勿生非意卢俊义顿首谢恩,出朝回还庐州全然不知㈣个贼臣设计相害。高俅、杨戬相谓曰:此后大事定矣!
  
  再说卢俊义是夜便回庐州来觉道腰肾疼痛,动举不得不能乘马,坐船回来行至泗州淮河,天数将尽自然生出事来。其夜因醉要立在船头上消遣,不想水银坠下腰胯并骨髓里去册立不牢,亦且酒后失脚落于淮河深处而死。可怜河北玉麒麟屈作水中冤抑鬼。从人打捞起首具棺譎殡于泗州高原深处。本州官员动文书申覆省院不在话下。

褐布道服系一条杂吕公,著一双方头青布履必非碌碌庸人,定是山林逸士    宋江见那人相貌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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