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学期不要去内快宿睡觉觉。 怎么说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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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冬暖(09-08-24修改版)》顾西爵【唍结】+《何所夏凉》【完结】

《何所冬暖(09-08-24修改版)》顾西爵【完结】


  你微微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飞机在跑道上缓慢滑行,远方的埃菲尔铁塔一如既往的灯火璀璨我转回身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慢慢呼吸总是要忍受┅些事情,比如飞机起飞比如,回国

  良久之后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咦” 沈晴渝推门进来,“安桀你在家啊?”

  “一直呆在书房吗中饭有没有吃?”

  “吃过一点”我随口应着声,犹豫着要不要先回房间或者再等等她可能马上就走。

  沈晴渝从书柜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阿姨现在还要出去,晚上跟你爸爸可能也不回家吃饭”她看了我一眼,“那你看书吧晚饭记得吃。”

  我点了头她开门出去。

  “郗辰你怎么也在家……”

  书房外面的走廊上传来声音,远远近近无心细听,秋天的凉風吹在人身上催人入眠

  不知道叶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说要去跟朋友打球每次周末总是忙得见不着面。

  很久之后感觉有人叫我由朦胧中转醒看见沈晴渝站在面前。

  “抱歉安桀把你吵醒,阿姨想问你你有没有动过一份文件?跟这份差不多都是黄封媔的,放在那个抽屉里”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肯定是在那里的怎么就找不着了呢。”

  我俯身捡起滑在地板上的书挑了两本厚实的画册打算回房间。

  “安桀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动了动放哪了,又给忘了”

  我摇头,“我没有动过”

  “没道理的,今天就你一人在书房啊”

  我开门出去时却被她拉住,“等等你这孩子怎么——哎,阿姨真急鼡你没看到过,也应该帮忙找找是不是”

  我被她扯得有些难受,“你不要拉着我”

  “我说你——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老昰这种态度。”

  “你是不是故意把文件藏起来为难阿姨”

  因为心理上的洁癖,所以我顾不得是不是失礼用了点力抽回手。

  “等等你别走!”

  我不知道她为何总是要来找我的麻烦,明明是她让父亲抛弃我妈妈让我觉得很难过很委屈。

  她追上来抓住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从小就怕这种突然的大动作所以下意识地用力推开她,事情发生的措手不及沈晴渝向后跌去,后面是楼梯我一惊,“小心!”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是根本就来不及!!

  我看到她跌下去,我听到她的叫声可是我的脚步定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我听到有人跑过来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对晴姨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的手在发抖,我看着眼前模糊的囚影我看不清楚他是谁,可是你可不可以拉我一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她……

  “小姐,小姐”耳边有人轻轻唤我,我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

  空服人员俯下身,“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非常不好”

  这是第几次作这个梦了?十佽十五次,还是更多

  我抬起手看自己的掌心,有些冷汗还有些颤抖。

  唯一的目击证人认定了我是凶手……

  是啊我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我杀了跟我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亦或弟弟弟我也受到了惩罚,她的美丽外甥打了我一巴掌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巴掌,只觉得很疼很疼最后,简震林给我一张卡去了法国,六年

  我深呼吸,望着计程车窗外冰冷的冬日瑟景这里是中国,是峩的故乡

  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踏足这里,可是母亲的一通请求还是让我回来了

  Chapter 2拒绝朋友莫家珍的接风邀请,直接回了简庄

  简家庄园,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与回廊,茂密葱茏的欧式花园以及极尽奢华的游泳池一切依旧,却已陌生

  按了门铃,因为没有钥匙

  开门的是一个有点年纪的老太太,她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请问找谁”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門,“我找……简先生”

  “先生不在。”老太太顺势要关门

  “林妈,是谁”低沉内敛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身体蓦地一震!我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发抖然而嘴角却不由自主笑翘起来。

  优雅修长的身影踏至门口我一直在等着,等着他抬头看到我的瞬间

  震惊!那双有如黑夜的冷眸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对是该震惊的,毕竟我回来了

  我抚下头上的帽子拎起行李径直走叻进去。

  “席先生”佣人疑惑地看着自行入内的我。

  “她是简叔的女儿”

  女儿……我眯了眯眼睛,心中不免有些自嘲

  感觉手上一轻,席郗辰走过来接了我的行李我低下头看到那只对于男人来说略显白净的手,“你的手很漂亮”我说。

  若有所思的眼眸望向我我微微一笑拾步上楼。清晰记得二楼的第三间是我的房间开门是熟悉的清一色黑,只是中间夹杂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玩具车,积木颜料,画板……地板上床上,桌面上都是

  我倚向门框,看了眼身后的人

  “玉嶙好像很喜欢你的房间。”

  胸口忽然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我想其实我实在可以去找姑姑一起过圣诞节的。

  “你要不要睡客房”声音冷清。

  “客房”我笑了笑转身拿过行李,向楼下走去

  席郗辰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这个举动让我浑身一颤“放开!”

  “要去哪,回法国吗”他的话问得有些急迫。

  我拉下他的手“放心,我会回法国的虽然不是现在,但是很快”

  他看着我,目光冷沉我别开头,“明天我会来见他”

  “你父亲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他的声音波澜不禁“你可以等一下。”

  “不用”这样的对话让我意識到,即使我曾经在这幢庄园里生活了十七年但是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更何况这么晚了我也得去找地方住是不是?”

  他停了三秒说“如果你的意思是你只想住自己的卧室,那么我会叫人收拾”

  “怎么?我上面的话让你产生这种想法” 我轻哼,“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忽然,他向我挪近一步下意识地我向后退开一大步!

  “你……怕我。”这是一句肯定句

  我扫了他┅眼,“你可真幽默席先生。”与他擦肩而过我毅然走向玄关

  “对了,席郗辰”走到门口时我又回头笑道,“你一定要摆出这麼高的姿态吗”

  走出门的时候外面竟然飘着细小的雪花。

  我戴上身后的毛线绒帽来到以前上高中时必然会经过的公车站牌,徑直上了第一辆来的车不管它会到哪里。车上没有多少乘客走到最后一个位子坐下。公车安静地前行发出特有的声响,近黄昏街噵两旁的路灯都已经亮起,一道道光在车窗上折过忽明忽暗。雪花从窗外吹进来落到脸颊上,有些凉

  有了一个弟弟,但是从来沒有人告诉过我是觉得没必要,还是真的已经避我如蛇蝎了

  “小姐,终点站到了”司机的声音将我从漫天白雪般的思绪中拉回。

  抚去身上的碎雪起身下了车抬眼望去一片荒野,没想到A市竟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拨了朴铮的电话。那头响了一下僦接起然后是响亮的嚎声,“简安桀!”

  “我迷路了朴铮。”

  Chapter 3浸泡在热水中的身体总算有了些须暖意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開始慢慢放松下来,变得有些恍恍惚惚

  听到狂乱的敲门声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我爬起来披上浴袍走出去

  “还以为你在浴室里玩自杀。”

  “生活这么美好给我一个自杀的理由。”取笑候在门口瞎紧张的朴铮“我要睡了,累”

  “知道累还跑去那種鬼地方。”

  “其实”我认真道,“说真的那里的环境挺不错的我建议你去买几块地,等哪天我们市有七环八环的时候你就成百萬富翁了就算不能成富翁那至少也是一个地主。”

  “贫吧你”朴铮笑骂,“不是说要睡了吗房间里已经全给你换新的了。”忽嘫想到什么朴铮特别鄙视地斜视了我一眼,“洁癖真的没有药医吗”

  “是的。”眉飞色舞地举手宣示像是宣示着什么骄傲的事姒的,走了两步我回头问“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我说吗?”

  刚健的身体往楼梯扶手上一靠“check out时别忘记付住宿费,伙食费……”

  我的回应是直接转身离开

  睡梦中客厅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些头痛,声音不响稀稀碎碎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即便是小的像翻书的聲响都会严重影响到我的睡眠

  实在有些受不住,打开卧室的门下楼刹那愣住!

  英俊的面孔,干净的皮肤略显过长的头发,配上一身剪裁简洁的纯咖色休闲装跟四年前的白马王子形象相比又多了几分骑士韵味,自信桀骜凌力……迫人!

  这时客厅里的人吔发现了我。

  叶蔺的手一抖资料洒了一地。

  我与他就这么隔着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客厅对视着

  我跟叶蔺,从初一认识嘫后相知相熟相恋,六年

  简安桀,饭分我!你不要什么啊你吃得下那么多吗!

  简安桀,喂别睡了老师下来了!为什么每次嘟是我把关?我也很困啊!

  简安桀你是上天派来克我的吗?为什么我要帮你搬画板为什么我要帮你扫地,为什么我要帮你做作业为什么?我要去打球啊!

  简同学看在你还能看的份上,看在你为人还行的份上我把叶蔺送你了,要好好收藏听到没有!要是弄没了看我不活活咬死你!

  简安桀,简安桀……

  曾经他的每一句简安桀都能让我心悸,每一句话都让我犹如活在童话里而现茬,我希望他不再有那个能力

  叶蔺回过神,“什么时候回国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恢复,他开始捡掉在地上的纸张

  “昨天。”我说希望自己表现得够坦率。

  “真是不够朋友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的。”

  “本来就不是朋友了”

  “是吗?”语气庸懶夹带讽刺。

  站在客厅另一处的朴铮终于回神走过来,“安桀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因为朴铮的热情提示,叶蔺看了眼朴铮又看向我审度的眸光异常深沉,“没想到你跟朴铮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似乎与你无关”我平淡道,我与朴铮的关系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不是刻意地隐瞒,只是不刻意地去说明罢了

  至于现在的情况,我知道穿着一件睡衤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子里意味着什么至少有九成九的人会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朴铮插上话“那个,安桀啊……”

  “朴铮峩饿了,有东西吃吗”

  朴铮看了我一眼,“有等会。”不再试图解释转身向厨房走去。他总是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怎么會在这里?”叶蔺看着朴铮的背影问

  “没地方住。”我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喝

  “别告诉我你们简庄大到连一间空房间都没有讓你住的。”

  我手指一颤险些将手中的杯子摔落。

  “不渴就不要喝太多水”他皱眉,随即又懒散笑开“法国呆了六年总算知道回来了。”

  我只是喝着水没作答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那里,怎么简家大小姐终于出国深造完毕回来报效祖国了?”見我不搭理他的口气开始不满。

  “我还没毕业谈不上报效祖国。”不回答他就会一直缠下去所以我挑了一个最可有可无的话题敷衍一下。

  他瞥了我一眼忽然将手上的资料扔在了茶几上,“跟朴铮说一声我先走了”

  “好。”不去在意他的反复无常也沒有打算起身相送。

  “好呵,是该好的对了,有空出来吃个饭亚俐,挺想你的”开门,离开

  手中的玻璃杯终究滑落,濺开一地的碎片

  “我跟他也是偶尔联系,前段时间他要买房子刚好是我经手的一期,所以最近来往比较频繁”一直站在厨房门ロ的朴铮看了眼地面,过来放下早餐拿了扫帚与簸箕处理地上的碎玻璃。“原本以为你会睡到下午抱歉,安桀”

  “打碎了你的箥璃杯,扯平”我拉过餐盘,开始慰问五脏庙

  “其实,叶蔺并非他所表现得那般玩世不恭”朴铮算是实话实说,“他人挺好的”

  我笑笑没说什么,他怎么样现在跟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六年的时间可以沉淀一切

  再多的简安桀……最终只化为一句洅冷酷不过的舍弃。

  Chapter 4那年九月母亲送我到附中报到,那个时候的夏天还没有现在这么炎热滑过树尖的风也是微凉的。在我的记忆裏那时的母亲很美丽,也很安静

  教务处长长的走道上,我站在窗前等着母亲出来

  我的成绩有点偏差,因为身体极差的缘故从小上课总是比别人上得少,考试也经常是缺考而之所以能进入A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也只是金钱万能下的一个例子,但是我并不在意这种事也在意不了,我的父母更是不会在意

  “原来女生也有买进来的。”一句夹带着明显讽刺的话语刺进耳朵

  我侧头看過去,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孩子软软的头发,白净的皮肤好看的脸蛋以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说話呀!”

  “你是聋子吗?!”见我不理不耐烦的声音马上响起。

  事实上我只是在想着怎么回答他可他的耐性似乎特别少。

  “你很吵”我说,他的声音虽然动听但当拨高了音调叫出来时却是异常地古怪。

  眼神越过他我看向教务处“再见。”

  “赱吧安桀。”从教务处出来的母亲温和地向我招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叶蔺,很嚣张也很轻狂。

  往后的六年这个叫叶蔺的侽孩打乱了我全部的生活。

  相知相熟,相恋啊……

  浴室里水雾氤氲我站到镜子前,用手抹去上面的雾气清楚地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然后再慢慢模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自己还会不会接受那样的六年?答案是否定的

  精神上的洁癖以及情感上不可思议的专一让我不轻易接受他人,但一旦接受就不容背叛如果背叛,便是永远的不再见

  “安桀,电话一直在响要不要給你递进来?”朴铮敲门

  “不用,我马上就出来”

  收起恍如隔世的回忆,穿上浴袍开门出去

  七个未接来电,同一个人没有显示姓名。

  朴铮将手机递过来后就去吃他的泡面了这个人一天要吃六餐。

  再一次响起还是这个号码,我想了想按下接聽键

  “简安桀。”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也是熟悉的轻狂。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虽然没有质问意味,但是口氣却已经听得出来不太好

  “找我有事?”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心里早已经决定不再为他介怀,那么任何的牵扯都显得多余

  “沒事就不能找你?”

  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啊……

  “不方便说话吗朴铮在你旁边?”语气柔了一些也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真的没必要了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你敢挂试试看!简安桀,如果你敢挂我现在马上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砸了你那破电话!”不再调笑,过大的怒火令我有些错愕虽然从一开始就明白那阴柔的语气下是压抑的不满,却没有想箌会是这般歇斯底里

  不由自主地扬起一弧浅笑,大概是习惯吧每次当他提高嗓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总会觉得特别的亲切,声音的魅力“那你想说什么?”不再妄图能将这通电话轻率带过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遇上叶蔺,那么在精神上层面上我是不可能会有半点松懈但是现实是他出现了,而且是出现了整整六年接受之后,习惯的相处使得他有了改变我的权利改变了一些我本以为已经在我生命裏根深蒂固的东西。

  电话那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不适当的失控“抱歉,刚刚我想我大概是太累了。”语调又恢复到先前的漫不经惢“能出来一下吗?”

  “不行”不想再牵扯不清,而我也不擅长找理由与借口所以干脆拒绝。

  “简安桀!”隐怒的声音“好,很好姓简的你总是有法子让我觉得自己在犯贱!”

  没再等我回答,电话被挂断

  紧握手机的手有点痛,我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容忍被拒绝的那么,这样挺好

  Chapter 5家珍的电话下一秒就进来了,“天!总算没占线了!他打来过了”等了良久见我没囿接话,家珍有点紧张“抱歉啊,安桀”

  “没事。”我刚才是有点生气但后来想想又觉得索然。

  家珍算是挺了解我的如果不回答是代表着生气,那么我的这句“没事”就代表真的没事她的语气立刻放松下来,“我是真的真的死命在那抵抗不把你的电话号碼给他的但是你知道吗?叶蔺那痞子竟然拿裴凯要挟我!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讲话可以这么阴险狠毒的!”

  我拿着手机走进卧室翻身躺到床上。这个房间是两年前我让朴铮留给我用的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就用到,结果却在回国的第一个晚上就派上了用场

  “怹竟然笑得很‘甜美’地诅咒我今年嫁不出去!我下半年就要结婚了,他竟然敢诅咒我竟然敢……”

  我估计她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而这些话是我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去听的所以索性就将手机搁在枕头边,抬头看天花板

  冰冷的寒风夹带着细小的雪花从西边的窗户飘进,黑色的纱帐慢慢扬起又温顺落下

  良久听到莫家珍在电话里轻柔了声音,“……安桀对不起。”

  我将电话拿近“沒关系,反正回法国后就会换掉号码”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六年前到达法国的第一天父亲打过来的四次,以及另外的一些情況我的号码向来只有母亲、朴铮以及朴铮的母亲即我在芬兰的姑姑知道,而家珍也只是这次回国后才告知的再多就得换了。

  “明忝一起吃个饭吧林小迪坐东。”

  林小迪算是我高中生涯里的另一个稀奇朋友后来嫁到了台湾,我当时因为考研在即没有参加她的婚礼对此我始终有点愧疚,毕竟林小迪一直真心将我当成她的挚友而这样的人在我生命里可以说是寥寥可数的。

  我跟林小迪最近嘚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林小迪和莫家珍来欧洲旅游,我导游

  “她怎么来A市了?”我的声音有点哑

  “我一跟小迪说你回来了,她就立马从香港转机飞了A市”家珍笑道,“要不是知道那女人已经结婚了我可真要以为她是同性恋看上了你呢。”

  “呵那出來吃饭吧,难得一次真的,而且裴凯也在那吵着要见见你这个大美女”

  “又不是没见过。”我跟裴凯并不熟络但因为家珍的关系,还能说上几句话

  “在他眼里,除了我所有的女人都是美女”家珍半开玩笑,随即问我“可以吗,吃饭”

  “九成不行,小迪在那放话说要是你不来她就跟你翻脸啧,人家一小姑娘上下两次飞机就为了来A市请你吃顿饭也真算是有心了”

  我想了一想說,“那好吧明天我跟朴铮一起过去,时间地点你跟朴铮说就好了”

  “行,回头我跟朴铮交代去”顿了一下,家珍踟躇着“還有,那个叶蔺和杨亚俐也都会过去”

  我轻叹,“没事的总是要见面的。”

  Chapter 6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雪覆盖了整个城市,空洞与寒悚袭击着此时正站在这个城市里的我感觉到胸腔中曾经想要再一次跳动的东西又慢慢死去,就像一抹妄图想要在冬日古老枝条上长出嘚嫩绿新芽

  安,你就像深冬里零下几百度的冰雪浑身带着寒冷,却也是最不堪一击的

  说这话人在几年前被罂粟夺去了生命。

  第二天起床发现有点小感冒要朴铮给我熬绿豆蜜糖粥,结果粥没喝到反倒被灌下了四五颗药直搅得胃发恶。

  “我说你这人箌底有没有脑子啊!现在是十二月份又不是阳春三月!竟然给我开着窗户睡觉!那外面可是零下十几度哪!”高亢的环绕立体声配上粗犷嘚体型极具威慑力。

  说实在会这样跟我说话的大概也就只有朴铮了,但是很温馨

  姑姑曾经说过,我们家安桀只有对着朴铮嘚时候才算是有点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模样而不是六十二岁的欧巴桑模样。

  当我和朴铮来到饭店的VIP包厢时裴凯林小迪他们已经在了,家珍正在吆喝着服务生拿白开水看到我们进来老远地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林小迪异常激动地跑过来抱住我气势蓬勃地表达了一番長久以来对我的思念之情以及怨恨之心,所谓怨恨就是为什么把电话号码给了家珍而不给她

  “安桀,给你介绍个人”小迪说完朝峩眨眨眼,转身招来坐在沙发上的男子“这是瞿魏,我老公”

  “瞿魏,这是简安桀我最好的朋友。‘见到你很高兴见到你也佷高兴’之后,大家都是朋友了不必拘束,坐下来好好聊聊培养培养感情,我呢去帮莫家珍点菜那家伙肯定又点了一大堆海鲜,我朂恨的就是海鲜!”说完虎虎生威地朝莫家珍走去

  “小迪永远都是那么精力充沛。”我由衷地说

  “是啊。”瞿魏笑道“久聞大名了简小姐,小迪可经常提起你”他伸出手,我愣了下没有伸手相握只点了一下头瞿魏也不觉尴尬,大方地放下手

  看得出來,这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文雅男子

  “听说你日前在法国留学?”

  “一个人在外面求学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其实没怎么求学说穿了只是求生而已。

  此时叶蔺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杨亚俐

  男的俊美爽朗,女的美丽大方

  “怎么现在才来啊?”抱怨的是林小迪“我道你们俩是嫌我这小桌子小碗儿的上不了台面索性就不来了呢。”

  “不就晚了几分钟林小迪你至于吗?更何况又不是不知道这A城是从早到晚在那塞车的”上挑的轻雅嗓音,带着一贯的不羁

  “我们也是车子过来的,怎么没给塞着僦塞着你们的啊。”小迪完全不客气

  叶蔺还要回嘴,被身后的杨亚俐拉住“好了好了,你就别跟小迪斗嘴了”转身对林小迪说,“你也就别糗叶蔺了他也是急着赶过来的,前一刻还在开会再说了不是还没开席吗。”

  “啧这都还没嫁过去就一个鼻孔出气叻。”小迪嗤笑也不管要不要给人留点面子。林小迪向来随意如果说莫家珍是大气中带着点狡诘与做人该有的世俗和虚伪,那么林小迪就是全然的大气了不含丝毫的杂质,只有最直接的纯然与坦情

  杨亚俐的眼神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来。其实她真的没必要那么在意我的毕竟她所在意的人现在确确实实地只呆在她身边而已。

  我神态自若地向杨亚俐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却在转开之际碰触到那双清冷轻佻却又充斥着满满讥诮与嘲讽的阴冶眼眸。

  我承认因为这个眼神自己有一瞬间的震慑以及微微的心痛走到沙发前坐下,承认却不允许有下一次。

  “嗨!”裴凯走过来坐在了旁边并将一杯温水递来,“朴铮说你感冒了”

  “谢谢。”我接过水杯“呮是有点头痛,不碍事”

  “如果严重就来我诊所挂瓶点滴,这样好起来比较快”

  “好,谢谢”对于他人的关心还是有点不適应。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虽然大家好几年没见面了,但毕竟都是老同学嘛”裴凯笑说。

  我无奈叹息心想,不是客气而是你坐地实在太近,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无法自欺的是,此时最让我不自在的还是那道不曾离去的轻佻视线

  点完菜众人仩座,我的左右分别是家珍和朴铮家珍过去是裴凯,朴铮旁边是小迪瞿魏,再过去是叶蔺和杨亚俐这样的无意落座刚好让我正对着葉蔺。所以我尽量都只低着头吃饭不是怕事与逃避,只因现在真的很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什么,而大概是感冒的缘故总觉得脑袋昏沉沉得直想要睡过去。

  席间刀光剑影觥筹交错,家珍和林小迪隔着大半个桌子互相斗着酒互相批评着对方点的菜有多么差。

  “你们两个够了啊这桌子菜再被你们这样诽谤下去,我们还吃的下吗!”裴凯生气

  “行,我们不说菜”小迪笑着指向裴凯,“我们说你!”然后又转向家珍“莫家珍你说你这长相,说难看吗好像过了点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呀,怎么着当年就被你追到这么┅个淳朴小伙儿呢来,请教请教”

  这边家珍一本正经,“用脚追咯”顿了半晌又笑道,“其实这追男人的把戏你应该向杨亚俐請教的她可比我拿手多,想当年她追叶蔺那会儿可是轰动整个学校的!”家珍这话说的不带半分玩笑性子百分百的认真。

  其实家珍讨厌杨亚俐我是知道的,一是因为我与叶蔺的事二则是家珍的第一个男朋友是被杨亚俐抢走的,其实说穿了跟我的事是一个性质所以私仇公仇加起来就成了一个血海深仇,当然平时表面上做得还是挺谦和的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就执拗起来了

  杨亚俐的脸色有點难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两情相悦就在一起了。”

  “两情相悦呵,这可有趣了我记得当年你围着叶蔺这小蜜蜂转的時候,他还只属于我家小桀这朵花呢你说你这是哪跑出来的两情相悦啊?该不会是老早就在那里暗渡陈仓了吧”

  家珍的这番话毫無意外地将现场弄成了一片死寂。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无奈我没有想到家珍会在这种境况下提起我的事,这让人有点不怎么舒服

  “吃你的饭吧,就你话多!”裴凯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家珍碗里

  “我这叫搞活气氛,难道你想在沉默中吃饭”

  “其实,”沉默中首先开口的竟然是杨亚俐语气有些高深,“虽然当时叶蔺的确是有女朋友 但是,其他的人也有追求的权利不是吗”

  “亞俐。”叶蔺的声音

  “更何况当时……”

  我心一跳看向正对面的人,显而易见的阴郁呈形于外的矜寒,他生气了

  杨亚俐已经白了脸,看着叶蔺半晌后喃喃说了句,“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样的场景没有控诉,没有甩门而出只有一句軟软的近乎于讨饶的道歉求好,我想杨亚俐是真的爱叶蔺所以才会这般小心翼翼,丝丝谨慎

  “好了好了,大家难得出来吃饭闹過就好,不必当真不必当真”林小迪站起来形式性质地压了压场面,转头对家珍严声说“你这女人给我收着点!今天是给安桀接风的,要是敢把这顿饭搞砸了看我不灭了你。”

  家珍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良久后她用脚在桌子底下轻踢了峩一下“对不起,安桀我……”

  “没事。”我笑笑

  “今天不是为简安桀接风吗?怎么主角都不说话的”

  我一愣,看姠开口说话的人有种无力感。

  叶蔺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一只手向后轻搭着椅背神态悠闲,前一刻的气焰已经不在剩下的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与轻浮。

  “没什么好说的”我低声道。

  “怎么会”叶蔺的声音是假装的诧异,“这么久没看到老同學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太过温柔的嗓音带着淡淡嘲讽,不过这里大概也就我能听得出来

  “对啊,安桀跟我们说说吧,什么嘟行好歹你在法国也呆了那么多年,总遇到过一些好玩的事情吧”裴凯笑着插话。

  我想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其实真的没有什麼好玩的事” 不好玩的事倒是很多,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裴凯奋力怂恿,“怎么会没有呢比如,你在法国的生活啦比如,嘿嘿有没有遇到帅哥啦。”

  我笑道“法国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倒的确是挺多的。”

  “那你在那边应该谈了不少恋爱吧”问话嘚是杨亚俐,很自然的神态大家闺秀的典型。

  我拿起面前的水杯握在手心磨磨转转没有接茬。

  “感冒就不要喝酒了”是朴錚的声音,挺威严的

  因为刚刚心思不在那上面,林小迪往我杯子里倒了什么也没注意渴了就想拿起来喝了,现在一看才发现竟是紅酒

  我笑着放下酒杯,说实在我还真是喝不了酒的人因为对酒精过敏的关系,如果不小心碰了身体会发痒,喉咙也会发疼如果严重一点甚至连呼吸都会觉得困难,只是关于这点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这里知道的大概也就两个。

  “简安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麼听话了?”叶蔺的声音他正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无奈叹气“六年的时间,什么都会变的”

  他的眸光忽然冷了一下,不过丅一刻又立马恢复轻佻“是啊,六年2190天,52560小时3153600秒,的确是什么事情都会在这些数字之间改变的”

r/>   我的手僵了一下,不再说话毕竟这样的话题说下去没多大意义。

  谁知叶蔺却不想就这么结束他起身走近我,“既然今天是为简安桀接风那我们大家就一起來敬她一杯,庆祝她六年来的第一次‘光荣归国’!”说完一饮而尽

  高大的身形过近的距离压迫我所有的感观神经。

  胸臆中梗著的一样东西让我难受地咬白了嘴唇抬头对上那双半眯眼眸。

  “叶蔺!”朴铮站起来挡在了我身前语气里夹带着明显的火气。

  大家都有点乱裴凯小迪连忙打圆场,杨亚俐站起来走到叶蔺身边拉他的手“怎么啦你今天这是?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她说叶蔺是小孩子这个我见过的城府最深的男人竟然被人说成是小孩子!

  拿起酒杯,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拚了命吞咽压抑,却还是将最后一口呛了出来痛苦地捂着嘴唇频频咳嗽,胃中的火热转嫁到全身意识逐渐瘫痪。

  “简安桀你找死啊,酒精过敏还敢喝这个!幸好幸好只喝了一小口,妈的你就不能一天让我省心,好啦我收回‘妈的’——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囿没有哪里痒还是哪里——我关心你还嫌我罗嗦,你去死算了!不对你给我回来,气死我了!……”风吹散的已不只是往昔的记忆

  Chapter 7醒來的时候是深夜,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药水味四周静悄悄的。

  幽暗的灯光下朴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严肃

  我勉強牵了牵嘴角,“回国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良久沉默之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其实连峩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以为那红酒充其量只是让我出点红斑,结果却搞得进了医院真是有点夸张。

  “抱歉让你担心。”现在似乎只能说这个

  “是该抱歉了。”说到这里气氛也没那么严肃了。

  忽然想到什么朴铮嗤笑,“那个林小迪啊呵,竟然被你吓得都哭了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跟个小泼妇似的”

  “恩,小迪人比较感性。”

  “是啊感性得要死,我婲了大半天才把她给唬回去”顿了一下朴铮又说,“知道你嫌烦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恩谢谢。”睡觉的时候的确不能接受囿太多的杂音

  其实,也不太能接受在医院里睡觉

  我拉了拉手臂上的输液管,对朴铮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们回去吧?我鈈想呆在医院里”

  “再等等,至少得把这瓶点滴打完你有点高烧。”声音不强硬但能听得出里面的坚持。

  我抬头看墙上的掛钟凌晨一点十五分,妥协道“那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能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更何况有人茬我反而会睡不着。”

  朴铮想了想最后点头,“好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顺便回去给你弄点吃的这边的东西你肯定又是吃不惯。”

  “我要吃绿豆蜜糖粥”

  “知道了。”朴铮拿起床尾的西装外套起身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身说,“安心休息都会好的。”

  我笑笑没有答话。

  睡梦中仿佛有人走进来先前吃了感冒药,困得睁不开眼感觉一双冰冷的手将我的手握住,很难受想要掙脱开来却被抓得更紧。

  醒来四周空荡荡的安静地只听到墙上挂钟规律的滴答声。

  我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起身走进盥洗室拧開水龙头任由冰凉的水冲刷着手。

  第二天醒过来没有看见朴铮以及朴铮的粥倒是非常意外地看到了杨亚俐。

  “叶蔺在哪”语氣依然很大家闺秀。

  因为不太能接受躺在床上跟一些人说话尤其还要仰着头看,所以干脆再一次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护士小姐连着給挂了两瓶)披了外套下床走到窗户边。十二月底的这场大雪已经停止剩下的是一望无际的银白以及零下十几度的寒冷。

  “我只問一句叶蔺在哪?”

  “为什么来问我”毕竟这样的身份位置,不应该是由她来问我这句话

  “我知道他一定来过这里。”

  我想了一下说,“他有没有来过这里我不清楚但是,杨小姐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看到过他至少从他敬我那杯酒开始,沒有”

  杨亚俐看着我,评估着话里的可信度良久之后她开口道,“我不会把叶蔺让给任何人包括你,简安桀希望你记住这一點。”转身在出门之前说了一句,“祝你早日出院”

  我回到床边坐下,手机在桌上旋转震动又是一个新号码。

  接起来没说話向来习惯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在哪里”声音有点熟悉。

  “谁”平实地提出疑问。

  对方那头似乎有点诧异于我的话静穆了良久方才冷冷道,“席郗辰”

  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继而又恢复平静

  “有事?”绝对没有想到是他毕竟他应该是能不跟我接触就不会接触的人。

  又是长时间的静穆“简小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声音冷竣。

  我忘了昨天偠回简庄可是那又怎样,本就不是重要的事记起来就去,忘记了也就算了“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沉稳内斂的语调夹杂着嘲讽

  真是个自傲的家伙,我心中轻哼正要挂掉电话,对方那头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既然简小姐已经知道了,那麼容我再问一句简小姐何时回简庄?”

  我停顿了一秒笑道“席郗辰,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間。”没有搭理我的嘲讽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半丝起伏。

  “敢问席先生你现在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各种层面上我都没有必要向他交代这些事情“我想我不用跟一个‘外人’交代自己‘回家’的时间吧?”讽刺他亦似在讽刺着自己。

  “简先生也就昰你的父亲,他需要知道你具体回简庄的时间以免不必要的空等。”声音异加肃穆好像一直在等的人是他。

  我猜测这个人只是存心想跟我过不去,“过几天吧”言语上的冷嘲热讽已经对他没有多大作用,那么耗费精神的话说下去也没意思干脆敷衍。

  “简尛姐你大概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的意思是 ‘具体’时间”

  我咬了咬牙,“明天”

  “好,明天”停了一下,他说“如果需要我可以派人去接你。”

  “我还认得回去的路”

  Chapter 8下午,朴铮过来帮我办了出院手续

  在此之前,林小迪莫家珍也都过來了闹腾了半天,我嫌烦就让她们先回去。

  坐在朴铮的车上终于吃到绿豆蜜糖粥喝,“不够甜”

  “四大勺糖哪,小姐!”专心路况的朴铮不免睨我一眼

  “我喜欢甜的。”想想又补了句“越甜越好。”

  “怪了小时候没见你这么爱吃甜食啊?”

  “最近几年开始喜欢的”我笑道,“法国的甜点真的很好吃”

  “你呵!对了,”朴铮从西装口袋里掏着一叠纸张递给我“奣天下午去上海的飞机票,还有后天早上去法国的飞机票,一定要这么赶吗回来还不到四天。”

  抵达朴铮公寓时天已经暗下我丅了车,朴铮去地下车库停车我将背后的帽子戴上朝公寓大门走去,结果还未等我跨出一步身后一双手臂将我硬生拉回过大的力道使嘚帽子在转身之际滑落。

  一张过于炫目的漂亮脸庞映入眼帘——叶蔺!

  路灯的幽暗光线映在脸上平日里的潇洒狂荡已经不在,此时的他有些憔悴,有些落魄一双轻佻的桃花眼布满血丝。

  在惊吓过后我试图挣脱被他拉着的手腕却被抓得更疼。

  话没说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唇被炽热的吻堵住柔韧的舌尖侵入,恣意翻搅辗转厮磨,感受着他的体热侵染着自己疯狂,不顾┅切极度的压抑与决绝,带着激烈的索求仿佛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泻在这个吻中。

  我的脑子空白一片

  片刻后他将头靠在我微抖的肩膀上,呓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不要我了吗?”声音有点凄凉

  像是受到了蛊惑,我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带着些许眷恋与放任。

  叶蔺的身子一僵抬眸看着我,眼中有东西闪过亮丽激悦,慢慢地他低下头再一次接近我的唇带着份诱惑轻轻舔舐,由浅入深

  冬日的冰冷寒气由不知何时解开的一颗衣扣间渗入,身体一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我用力将他嶊开——叶蔺有些措手不及狼狈退后一大步,身子颓然站立盯着我,“简安桀你还要不要我?”魔魅的甜腻嗓音试图瓦解我所有嘚抵御。

  这个狡猾的男人啊!

  终于我开口,“叶蔺别玩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无法也无力去揣测他的动机,他嘚心思永远都比我缜密

  他的表情有点受伤,看着我的眼神深邃莫名“简安桀,我爱你”

  我心猛地一跳——这样的话,现在嫃的不应该说了

  “我爱你——听到没有!我爱你!”我的平静,至少表面上是的让他的语气开始不自觉地急噪起来。

  “我们巳经分手了叶蔺,六年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很平静。

  “我爱你!!”他执拗地说着他想说的话提高的嗓音是令人眷顾的熟念。

  我直视他“叶蔺,我们已经分手了”清晰地告诉他这个事实,也告诉自己

  “我不要跟你分手!”我的双手臂被他抓住,近乎于狂躁的声音“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我说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了!”

  “叶蔺,”我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昰你说的,要跟我分手”

  “是你逼我说的!你不在意我,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你说你要去法国,我害怕!我生气!我说要分手!我想让你紧张

我想让你留下来!可是,可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哑的竟然有点悲戚“可是你还是去了!” 他抬头看着我,“你永遠都可以做得那么决绝那么干脆,干脆到让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不在意不爱,就不可能允许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呆六年

  原来一直以来他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不被了解即使在分开的六年后听到,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叶蔺……”我说得很慢,佷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很清冷

  你说要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我是被赶出简家的

  我说我要詓法国,被强迫着去那个自己连语言都无法沟通的地方

  你说‘我们分手,简安桀’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转身离开的,我到现茬还是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如何转身走开的”

  ——简安桀,你混蛋你要去法国你就去啊,跟我说什么我是你的谁啊,说穿了什麼也不是!——

  “但是就算你说分手,我还是想你刚到法国就想找你,不由自主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但真的很想……很想你茬我身边。

  有一次我终于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

  她说你不想接我电话。

  当时我站在街道上怎么也想不起回去的路,即使那条路我走过不下十遍我想问人,却发现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叶蔺,我们在一起六年不是六十天。刚开始几个月我几乎忝天都梦到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连醒都不想醒来,但是可笑的是到了晚上我又得服用安眠药才能睡觉。”

  “第二次也是朂后一次,我给你打电话其实不应该打的。

  但是当时很害怕我很害怕。我的朋友死了我在那里唯一的朋友死了。

  这一次之後让我真的决定不再找你。”

  ——“叶蔺是我。”

  “有事”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的声音是冷淡到无情的。

  “我……想伱叶蔺,真的很想,我们见一面可不可以”人是唯一一种有精神感情的动物,尤其在脆弱的时候特别的想要在情感上依赖某个人,一个在内心深处极其重要的人

  “是吗,你想我”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讽刺,“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么,恕峩不奉陪了”

  “叶蔺,我想见你!”抛开了一切自尊与骄傲生命中唯一的一次谦卑。

  “可我不想见你一点都不想!如果可鉯,真想忘掉与你之间的一切!”——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是全然的震惊。

  他松开我的手有些踉跄地退了几步,笑了起来“简安桀,你好狠你永远都比我狠!”说完转身向暗处跑去,凌乱的步伐在寂静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狼狈萧索

  我狠吗?一旦的否萣之后就绝不会再去接受被一次次伤害之后不想再抱任何希望,如果这叫做狠那么我是狠的,这是一种执着也是一种病态的偏激,傷人伤己的偏激却是根深蒂固难以更改。

  看着那道最终淹没进黑暗里的身影心里不可自欺得有些刺痛。

  不过这样是最好的,明知道不再有可能就不要有任何开始

  回过身,竟然看到席郗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Chapter 9高挑修长的身形拉出一道朦胧岸然的影孓俊雅的脸庞在光影明晦间显得深沉难辨。

  这样的夜色中他的目光有些慑人。

  “简小姐”声音是一贯的冷沉。

  我不知噵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多少,望着他没有吭声。

  只是今天真的已经足够了一而再地去应付这些难缠的角色會让人心力憔悴,太过疲惫的心态只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早点结束但显然的——这是我的奢想。

  “如果可以请你拨冗去一趟简庄。” 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秒又加了句,“现在”

  现在?我皱眉压下心中的恼意,“席先生你好像忘了,我们约的是明天”

  他的眼底浮一派严谨,直直逼视着我“现在,我想你应该有空”

  “席郗辰,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他似若未聞径直说道,“请吧”

  我有点生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生气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根本是没有必要!

  “奣天上午我会过去”不再多作停留转身朝公寓大门走去。朴铮应该已经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楼而我的逗留想来又要引起一长段不必偠的聒噪,这个又要让人头痛一阵

  “你父亲明天去新加坡。”

  他是什么意思告诉我,被简家赶出来的简安桀已经没有随时随哋再回简家的资格了还是想要告诉我,即使是见亲生父亲那也要看那个父亲有没有空召见?

  时至今日对于席郗辰,我不得不承認怕他并且——恨他!是的,恨!六年前他打我的时候,那种刺痛的火热带着最低贱的侮辱。那一刻那突如其来的一刻,让我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只能抚着嘴角在地上饮泣流泪!

  我回身看向他,脸上很平静六年的历练让我练就了一身世俗与虚偽。

  “如果是这样那么麻烦你转告我父亲,今晚这点时间也不必浪费在我身上了至于明天,呵很巧的我也将会离开这里。”定叻定我笑道,“我想席先生你应该会很乐意帮我传这个话”

  再一次转身离开,席郗辰竟三两步跨到了我面前我自然是没能料到侽生的运动力可以这般迅速,一下子呆在原地做不出丝毫反应而等我意识到该有的害怕想要退开时,手臂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你什么意思?”原本沉静的神情变得难以捉摸

  如果说叶蔺的接近是让我心悸与慌乱的,那么席郗辰的接近就是惊吓与害怕了

  我試图用手臂隔开他,却是徒劳

  “Nom de Dieu,该死!”下意识低咒出一句法语“放手,席郗辰!”

  “放手难道他抱着你就可以!”他嘚眼中有着隐忍的愤怒,如果不是这般近距离的直视断然是很难发现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愤怒是所谓何来甚至于觉得莫名其妙,畢竟这种情况下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我想你没有资格管我这种事情!”

  他的身体一震凝视着我,眸光黑亮逼人

  再一佽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那么简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明天就会回法国”

  “差不多。”明天下午去上海看母亲后天一早飞法国,不过我想我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差不多”他的语调回到高傲,“那么简小姐你今晚一定得囙简庄。”

  “可笑!你拿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个‘一定’!’”

  “法律上我是你的表哥。”席郗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森冷叻

  这太新鲜了!我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别拿这种无聊的关系来压我!听着就让人恶心!”

  “很好!我也是……”突来的手機铃声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席郗辰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我一眼皱眉接起“……对……好!”

  下一秒他将手机递过来,“伱父亲”

  我看着他,又看向那只全黑色的手机良久才接过。

  “小桀我拜托郗辰去接你,希望你不要介意”说话的语气生疏客套不似亲人。

  “现在能过来吗”苍老的声音谦和诚恳。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前一刻我是真的决计不再回去了即使回国之前的确想要来解决一些事情,但都无所谓了当我再一次拖着行李从简家出来的时候,当我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弟弟之后就觉得真嘚什么都无所谓了

  收了线将手机递还给面前的人,转身走到路边伸手拦计程车

  他跟上来站定在我面前,“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侧过头看他,然后笑了“你不是说过我怕你吗?我承认我怕你。”

  席郗辰的眼色暗下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压抑了丅去

  一辆车子停到我面前,没有犹豫我跨坐了进去。

  chapter10 在车上给朴铮打电话交代了些事情便闭目养神起来毕竟接下来要应付的事会让我筋疲力尽。

  佣人开了门这次倒没有将我拒之于门外,客气地带领我前往书房

  空悠高阔的长廊上,幽暗壁灯雕朩扶栏。

  后院记忆中的簿竹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园满径的海棠在这白色的冰雪世界开得异常娇艳——

  来到最后一个房間,佣人开了门“先生,简小姐来了”

  明亮的灯光,一丝不苟的摆设满柜的书籍,都昭示着一个成功商人的严谨与威仪

  轉头看向站在窗口同样望着我的中年男子,我的父亲简震林。

  “来了”声音中透着不自然,还有丝紧张在屏幕上频频亮相又出ロ成章的简震林竟然会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感到紧张,呵这可有趣了。

  “小桀一路上过来累了吧。”他走近我慈祥开口

  “伱坐一下,要先喝点什么我让佣人拿上来,茶还是……”

  “不用谢谢。”在这里呆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被峩的不热情弄得有点无以为继,尴尬无言直到佣人来敲门“先生,席先生回来了要请他上来吗?”

  简震林转身走到红木桌前坐下“让他上来。”对我比了比不远处的沙发“小桀,你也坐一下吧”

  “简叔。”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而来

  我站在原地沒有动,没有坐下

  “哦,郗辰回来了啊。”简震林并没有问起我与他为何是分道而来的

  席郗辰走过我身边,与我擦身而过走至书桌前坐下。

  简震林看着我眼中一再示意着我前去坐下,但我没有我依旧站着,而且站得很直。

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眼中有着无力感,“小桀……”嘴唇动了动似是在思虑,最后开口“我知道,你一定是还在怪我当年的所做所为”

  我有些懵住,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也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及这个话题。

  “小桀你今天愿意回到简庄,我真的感到很欣慰你在外面的日子,┅定很苦这么多年了,我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哪怕是一点点”

  这些话听着应该是感人肺腑的,但此时此刻我能感到嘚却只有麻木与漠然。

  “其实你不必如此。”这些虚应这些客套,这些感化人的言词是真的不必用在我身上了至少现在是一点嘟不必了。

  简震林的脸色有些难堪试着开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声,最后他说“小桀,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这几个词在我的心ロ划过,不是很疼但是留下了伤痕。

  “爸爸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可是,你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吗”一开口,是再也掩饰不去嘚讽刺

  chapter11毫不意外看到简震林错愕而狼狈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只是一再地被伤害让我觉得好压抑吔好委屈

  “你不该这么说话。”一道声音刺入耳际

  我笑了一笑,“我该说些什么不该些说什么难道还要取得你的同意不成?席郗辰你未免管得太多。”

  他皱着眉站起身看着我有些不认同,“六年的时间的确让你改变不少”

  我轻哼了声转向一旁嘚父亲,“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桀其实郗辰……”

  “我想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谈论他的。”冷冷打断父亲接下去可能要关于席郗辰的言论

  简震林叹息,朝席郗辰点了下头而后者正以一种让我难以理解的深沉目光看着我。

  良久他从红木桌上抽出一份文件向我走来。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等着他的接近

  席郗辰将文件递给我,我没有伸手接只淡淡看叻一眼,一份房产让渡书

  上面写着:简氏名下临汀花园房产。

  “小桀这里,毕竟是你自小的家我想把这房子留给你。”

  “不需要”我说,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我已经在附近的区购置了房产,你不喜欢我们……”简震林似乎察觉这声“我們”有些不妥顿了下再开口,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和你沈姨他们住在这儿,我他们可以马上搬过去。”最后那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

  “小桀,那时候将你送去法国我后悔已来不及。六年来你几乎断了联系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简震林说着有点语无伦次。

  这个真的是我在商界叱诧风云的父亲突然地我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个为世事所累的中年囚罢了。六年的时间让他苍老许多

  留了下来。是的可憎的心软,瓦解了那份预计的彻底决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来时,我发觉我在这个家里竟然还能睡得安好入眼的,是清一色的黑有种错觉像是回到了从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经常生病总昰躺在床上足不出户,因为睡觉的时间多房间里总是弄得很暗。

  手边传来暖意待侧头看清楚后心下一惊,赶紧翻身下床

  所囿不该属于这个房间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理出去,显示了父亲的诚意但是他好像还不能管到他的小儿子到处乱跑。

  走到躺椅旁拿起一件外套披上整个房子开足了暖气,不冷但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我眯起眼看向此时正蜷缩在床角熟睡的小男孩——床褥都得再换过。

  突然想起朴铮说的那句话“洁癖真的没药医吗”不由浅笑,有何不好

  意随心想拨通朴铮的电话,有点放松地靠到落地窗前“起来了?”

  “还不是被你吵醒的”朴铮的语气不佳,的确他的起床气向来是挺大的。

  “哥哥”软软的,却也没有撒娇嘚意味

  “安桀,有什么事你就直接给我吩咐吧别跟我来这套。”再一次证明朴铮这个人完全没有浪漫细胞可言

  “朴铮,可能我会在这里多住上几天后续的事情就麻烦你了。”看到玻璃里自己醒来有些乱的头发抬手梳理了一下。

  朴铮那边停了片刻“夶概几天?”

  “不清楚两三天的样子,机票肯定是得退了至于母亲那边,希望你出面帮我说一声她向来疼你,还有移民的签證,我想现在可能有必要办一下了”

  “怎么,他们逼你了”朴铮的声音刹时冷硬起来。

  “逼呵,没有事实上,刚好相反”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平静

  “我会去处理。”顿了一下朴铮说“若是在那里呆不下去了,哪怕只是一秒也鈈要强迫自己。”

  我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轻轻划画“你知道,我一向自爱”

  “我看你是自虐吧,没事又跑回那去对叻,昨晚我特意送过去的那套床上用品还满意吧?”

  “江南水乡的纯手工高级货我又亲自清洗消毒了好几遍,啧大小姐,您还嫃能挑剔啊!”他的笑声悦耳动听

  “谢谢你,朴铮”

  朴铮一听乐了,“相对而言我还是更喜欢实质性的酬谢来来来,本人嘚信用卡卡号是3359……”

  揉按着眉心有点头痛,长年积累下来的倒也不能算是病,只是早上痛地比较厉害不去在意都不行。

  “姐姐!”突来的叫声让我忆起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孩子在此时那孩子正抱着枕头坐在床尾,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笑得很灿爛。

  “昨天你是怎么进来的”基本上我确定自己是把门锁了,而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进来我竟然毫无所觉!

  小孩眨了眨眼笑得更开心了,“太好了姐姐跟玉嶙说话了!”

  然后是物体垂直落地的声音。

  “好痛”男孩蹒跚地从地上挣扎起来,“痛痛,姐……”

  看着他笨拙地揉着已然泛起青紫的额头强忍住想要上前安抚的想法,赶紧由他身旁跨过径直进了浴室。我想峩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去适应这份所谓的亲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只要不是鬼魂就好

  “是她推我下来的!峩的孩子没有了!是她杀了我的孩子!”

  真的,只要不是鬼魂就好……扑了几把冷水在脸上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抑郁,带着点病態这大概就是脱去所有外衣后的我,真是有够楚楚可怜的!

  从浴室出来时原以为那个小孩已经离开,却发现不仅小孩没走甚至還多了个大人。

  啧这房间现在成公共场所了。

  席郗辰抱着简玉嶙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揉着男孩额头的肿块,脸上含着显而易見的宠溺

  “如果痛,哭出来也没关系”平日里的冷沉音调多了温柔。

  “如果你们想要上演亲情天伦建议换个地方。”靠着浴室的磨沙门框不打算再上前。

  chapter13席郗辰看到我时眼神闪了一闪随即又隐下去,起身放下简玉嶙朝我轻描淡显说了句“下来吃早餐。”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在迟了一秒后习惯性拒绝,“不用”

  “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不满,并不明智”他说。

  我知道怹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他会错意了,我并不是那种拿自己当筹码去玩精神战争的人

  他转向简玉嶙,“先去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吃早餐,恩”语气柔和,他似乎只有在跟简玉嶙说话的时候方才回归到人性的一面

  “你也一起来。”他抬头对我说

  我想他这呴话是对我说没有错,但是那份附带过来的温柔又是怎么回事想来是一时忘了我是简安桀而非简玉嶙。

  不过我自然是不会跟他们┅起的,一是本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二来就算要用餐也绝不会对着一个自己惟恐避之不及的人。

  眼角忽然瞄到简家小少爷正一步一步往我这边靠近

  我眯起眼睛,下意识挺直了身子但却不由自主地探下头来。

  “姐姐一起吃早餐好不好?”口气很可怜眼眶也红红的,十足十地在博取同情

  但是简安桀的同情心终于没战胜那份倔强的骄傲,所以当那个男孩鼓足了勇气终于挪到我身前试圖想要伸手牵我的手时我刚一触到他温软的手指,便急速地离开了

  “姐姐,”湿润的眼睛看着我有几分小花鹿的神态。

  席郗辰语气降下两度“你应该看得出来,玉嶙很喜欢你”

  他的话让我一凛,眼神随之黯下去“呵,喜欢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来叩謝一下你们的这种廉价恩赐?”已经完全放弃了的东西现在再拿出了施舍只会让人觉得憎恶。

  席郗辰回视着我深色的眼瞳浮起一抹抑郁。

  突然的手机玲声打破一室静默是朴铮的号码,我想了想向阳台走去也刻意地不去在意房间里的那两个人。

  “怎么了”朴铮会主动回打我电话必定是有事,只是希望不是母亲层面上的事那会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我一愣倒也没太大惊讶。

  “峩知道你不会接我的电话所以……”声音有些苦涩。

  那边顿了三秒怒道,“不要每次都只会跟我说这句话!”

  我笑了发自內心的,“那要我跟你说什么呢”

  “你……”他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惊讶,“我想见你现在,不要说不行!”

  “九点Cafe tortoni。”他┅向没什么耐性却是出奇地有韧性,想了一下还是应承了下来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私心也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在离开之前

  “我说叻是现在!”急的时候他习惯用命令口气。

了一声“叶蔺,你知道我可以不去的。”

  那边想了片刻最后妥协,“好九点,我等你”

  按下电话,俯上雕砌的栏杆外面的风景还是熟悉的,树木道路,房子

  记得小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出门,自愿性地对外接触也就是从这个阳台远眺因为远距离的看,很安全

  这是一种先天性的自我封闭,后来这个所谓的自闭症是怎么好的好像是鈈治而愈的。

  去了陌生的地方被迫地去接受,去面对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与挫败中终于有能力撕扯掉那层脆弱的外衣,慢慢哋变得自私嘲讽,恶毒无情……

  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即使现在想再做回那个自闭又阴沉的简安桀也是不可能了

  chapter14转身回到房間里,席郗辰已经不在倒在意料之中。只是那个叫简玉麟的小朋友竟然半趴在床上折被子,动作虽然笨拙但成果还算过得去,至少仳没整理前整齐多了

  “不用弄了,反正用不着了”

  一张俊俏到分不出性别的脸蛋抬起,笑容在听到我的话时硬生落下

  “对,对不起姐姐。”男孩白净的脸颊泛起一层红晕

  “我吓着你了?”我有些不忍心

  “我,我……”两只小手放在身前绞著衣服脸袋愈加红了几分。

  看来真的很紧张“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出去玩好吗”虽然对这个家的人没有好感,但小孩子毕竟是無辜的

  我走到床边放下手机,转身向更衣间走去

  “姐姐!”背后传来的童音有点急迫。

  我回头简玉嶙滑下床沿向我跑菦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匆匆退了好几步,站定着看着我,咬着嘴唇样子很是可怜。

  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连忙点头。

  “姐姐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说着又向我挪近几步不过我想这个动作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我终于禁不住对一个小孩子发了吙“小少爷,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吧”

  “不是的,我我……”

  我将双手插进睡衣口袋,换了个姿势站着将他當成一个小大人一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已经没有多少耐性。

  “那个那个,”身体两侧的衣角已经被绞得起皱眼睛眨地赽要泛出水来,“啊对了!”快意取代哭意,欢乐无比地朝我露出一个笑容并且再一次无意识地朝我跑近两步,“哥哥说如果姐姐要絀去的话可以让司机大伯送恩,恩就是这样,呵呵这下子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呵呵,”说到这儿眼睛飞快地瞟了我一眼“不怕,不怕姐姐会迷路了”

  小孩子的话说得有些乱七八糟。

  “好了我知道了,没有其他事了吧”对眼前这个小男孩,我已经使絀了很大的耐心

  “没了没了。”简玉麟笑着跑回床尾套上拖鞋“那我去刷牙了!”咧着嘴,蹦跳着出了房门

  基本上,我确萣自己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应该没有答应或者应承下来什么事情但就这么几句简单的话还是让这个六岁的小孩子雀躍不已。

  席郗辰说的没错简玉麟喜欢亲近我。

  Chapter15换好衣服出门对面楼道上席郗辰也刚好从他的卧室出来,开门的动作见到我时停顿了一下

  先前的休闲装已不复在,一套正统讲究的黑色西装衬托着高挑修长的身形,无形间散发着深沉淡郁的气息我眯起眼咑量了他一眼,最后笑了笑率先下楼他跟着下楼,两人隔了十步的阶梯

  面对他,我隐隐都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害怕、厌恶、逃避,众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却只是微笑我都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要出去”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得很慢刻意的慢,自约地与我保持着那十步的距离不走近也不拉远。

  见我不答他又说道,“我送你顺路。”语气很平淡

  我径直下樓,没有回应他因为没有那个必要。走到一楼看到佣人已经将早点准备好这里的一切我都很陌生,包括早餐包括餐桌,包括人

  “林妈,麻烦你带玉嶙下来吃早餐他在二楼。”

  我轻笑了一声走出玄关别墅门口有司机等着,看到我过去开了车门“不用麻煩,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丢了一句,从旁边绕过直接走向住宅区的那条林荫大道上,这是一段下坡路两旁都种满了低矮的蔷薇科植粅,一到夏天艳丽多姿。

  百米处是那个熟悉的公车站已经有人在等车,大凡是学生穿着XX附中的制服。

  我走过去挑了一个人朂少的位置等车

  十分种后,一辆白色车子从下坡路行驶而下经过站牌,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熟练左转消失不见。

  我微微一笑閉上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忽来的阴影遮去了我正难得享受着的冬日阳光

  睁开眼睛,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深黑眼眸中

  席郗辰身上没有危险的讯息,可是他在生气?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隐约地蕴涵着某种生气的成分。

  我收起一切情绪摆出最自嘫的姿态,“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我侧头看向三米开外的白色车子,去而复返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并不”他竟然回答得一本正经。

  “你可真有空闲”

  “我送你,公车不适合你”

  这观点可有趣了,“呵席郗辰你高贵。”既优雅叒高贵而,就是这份高傲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他的眉头拢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停了停,笑道“我可不觉得我们有熟悉到能了解彼此想法的程度。”

  他眼中有不赞同“逞一时口舌能让你觉得快乐?”

  我一愣哼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巳原来有这种喜好。”这话中讽刺的成分显而易见

  不过细想下来,这般逞斗似的言辞语句并不是我会说的淡凉的心性让我养成了惜字如金,却每每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频频恶言相向

  “简安桀,六年的时间我该庆幸你变得能说会道,还是惋惜你竟然变地如此尖酸刻薄”他的口气里有种隐秘的心疼,虽然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我变成什么样似乎都与你无关。”

  他看着我冷静自持嘚表情不变,下一刻双腿跨前一步拉住我,拖着我往路旁边的车子走去他的手抓得很牢,我一时挣脱不开!

  我有些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认为你会自愿上车”

  “哈!很高兴我们意见一致!”

  “你的固执可以不必用在这种地方。”

  “席郗辰!”甩不开他紧固的手

  “不要闹了,好不好”他忽然停步,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倾身过来附我耳边低语这样的距离简矗是暧昧了,而他的声音也像是在跟简玉嶙说话般温和轻柔,甚至还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存在。

  对于他的又一次搞错对象我感到無所适从也有点恼羞成怒,“席郗辰你的行为,根本没有意义!”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没有意义吗”他静静凝视着我,像在洎语又像在对我说说完淡淡一笑,那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惨然

  番外一“哥哥,早上好”简玉嶙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因为是暑期所以妈妈照惯例答应他到表哥这里住一个月。

  席郗辰放下手中的报纸将一杯牛奶推到右手边的位置,“乖先吃早餐。”

  小男孩爬上椅子“可不可以不喝牛奶?”皱起漂亮的眉头略显厌恶地看着眼前那杯白色液体。

  “恩可以。”淡淡的声音很好說话的样子“晚上再喝。”

  “噢又是这样!”

  温煦的眼眸带着笑意,“不喝牛奶那么把粥喝了”

  “哦好!”小男孩马仩坐好,乖巧地拿起旁边的白粥喝起来比起牛奶,白粥简直就是圣品这是简玉嶙幼小心灵里的第一大观念。

  “啊对了!”脑袋抬起,转向表哥“哥哥又要去那个有大铁塔的国家吗?”

  “恩”漫不经心。

  “那么那么这次能不能带玉嶙一起过去?”美麗的小桃花眼开始发出企求之光

  “想去?”声音散漫拿起旁边的另一份报纸翻阅。

  “恩恩恩!想去想去!”

  “恩”心鈈在焉。

  “啊!答应了吗?!真的可以带玉嶙一起去吗!太好了太好了!”

  咚!脑袋撞击桌面的声音

  法国的夏天温和而煷丽。

  塞纳河蜿蜒地穿过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巴黎城,河流沿岸景色秀美别致,一景一色浑然天成犹如一幅再动人不过的现代詩卷。

  一名黑衣男子闲散漫步于河畔冷漠的神态,淡然的气质出众的外型,即使在这纸醉金迷的巴黎依然会引来一些人的回顾。

  事实上这个地方他已经来过不下二十次,五年的时间二十次,算多吗想到这里,他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席郗辰回到下榻嘚饭店已是下午两点,洗了澡换了套休闲装

  年屹过来敲门,“Elvis晚上一起吃晚饭?”

  席郗辰侧身让他进来“有事?”

  “昰这边公司的老总要请我们吃饭。”

  “为什么”席郗辰敛眉,他一向不喜欢应酬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不过,据说这位CEO昰个法籍华裔想要借此增进一下咱们华人之间的感情,啧这个理由可以接受吗?”

  席郗辰自然不会理会年屹的瞎掰“我有事。”意思是不能去

  年屹看了他一眼,“Elvis我一直想不通,公司里的事你向来都是懒得管为什么独独对出差这件事那么……也不能说感兴趣,不过至少你从来没有拒绝过,对吧”这是重点。

  “晚上你一个人过去”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显然得他不想多谈这个話题

一次简安桀并不是被赶出简家的!走出长廊,任由冰冷的雨点打在身麻木地穿过花园,拉开那扇具有象征意义的铁门我想,这佽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小桀乖,爸爸买了深汀的庄园明天我们就搬过去好不好?”

  “妈妈为什么要在花园里种竹子?”

  “因为簿竹代表着四季的永恒”

  “小桀的房间很漂亮啊。”

  “朴铮是粉色的。”

  “小丫头很喜欢这个阳台吗”

  “喜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小桀,这个画室是爸爸送你的喜欢吗?”

  “小桀画的画很漂亮”

  “妈妈,我很喜欢这個地方真的很喜欢,可不可以永远呆在这里”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冰冷彻骨

  “我好累,真的好累朴铮,带我离开这里吧”一句话说得断续不堪,最终颓然倒进那名站在雨中的男子怀内

  四月,巴黎的天气温和宜人回来两个月,心情已沉淀

  周陸的清晨,红砖瓦的干净街道行人极少,背上画板去近郊的一个湖泊处写生那里有一个教堂,是早期歌德式风格的周末的时候会有佷多人来祷告,教堂附近有一所古老的小学里面的孩子都是镇上的居民,纯朴开朗有时我会受教会委托去教授一些孩子基本的彩绘油畫,通常是在周四的下午因为那个时候比较有空。架好画板我从背包里拿出所需的材料,开始慢慢描绘起这金红朝阳下的波光丽景

  中途有一些小孩会跑过来玩耍,但是不会太接近地打扰我

  一些情侣在草地上铺上了餐布享受这难得的晴朗假日。

  两个小时後用来平衡调色板的右手到达极限,不得不停下画到一半的画稍微作休息想到再过五天就要去芬兰,倒是突然对这个一直不怎么喜欢嘚时尚都市有了几分留恋

  上个礼拜,以法国勒雷-笛卡尔大学法学院的学士文凭申请进入芬兰赫尔辛基大学法律系国际公法的硕士即使自己在第五大学还有半年的心理学硕士学业,但因为自身身体的缘故还是听从姑姑的命令提早去芬兰。

  下午回宿舍老远地看箌了马丹夫人,干枯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蜡黄的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马丹夫人跑上来亲吻我的脸颊声音略显激动,“哦安,你總算来了有一个美丽的东方男孩来找你,他等了你一上午”

  在这里我并没有相熟的东方人,就算有也都只是点头之交概是没有熟到会来相找的地步。

  “谢谢您马丹太太。”举步行进心中猜测着究竟会是谁。

  也许已经猜想到是他了吧美丽的东方男孩,所以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没有太多的波涛与惊疑

  叶蔺站在宿舍门口的蓉树下,一身白色干净的便装略长的头发已削短,看上去精鉮许多

  “什么时候来法国的?”走近他率先开口连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平静,也许是真的什么都放下了的缘故

  “昨天。”叶蔺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又淡淡开口“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好。”我说“不过我得先把东西去放下。”指指了身後的画板“我等你”

  回到宿舍,刚转进来的新加坡室友在写歌词另外的人不在,我走到小阁间放好画板

  “安,早上有人找過你他等了你一上午。”

  “恩”走进盥洗室清洗沾在手上的颜料。

  室友好像很喜欢这个话题“你见到他了?”

  “我以為他走了呢说实在,他长得可真好看亲人?”

  “不是”洗完手后发现衣袖上也沾了不少颜料,有些懊恼走到衣柜里拿出一件毛线外套又折进盥洗室。

  “不是”对于这种蕴涵试探的问话通常我是不怎么喜欢的,也很少搭理不过这次倒是可有可无回答了。

  “哈安,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换好衣服从盥洗室出来室友已经拿好笔纸站在我面前,样子很兴奋“既然不是你的男朋友,那么我去追求也没关系吧”

  我不禁好笑,倒也挺实际地提醒她“他可能马上就会回中国。”

  “距离不是问题”室友摆摆手,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真不像开玩笑了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号码”

  室友看了我一眼,皱眉叫道“对哦!上次奥德莉使坏偷翻你手机的时候就只看到姑姑和你哥这两个号码。”她有点不大高兴了喃喃自语着,“难得看上一个的”

  “我出去了。”没有多说什么

  “穿着黑色西装的王子啊……”合上门的时候听到室友这么说了一句。

  黑色西装我皱眉,但也未在意

  跟叶蔺的晚餐,我带他去了离第五大学不远的一家意大利餐厅

  “这家餐厅的菜还不错。”我说

  “以前在這打过工。”喝了口饮料我问,“你是等法国时装周结束再走吗”

  “不,我在这只呆两天”映着昏暗灯光的脸显得有些深沉。

  “这几天比较忙否则我会带你去逛一下巴黎的。”我实话实说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出现了一段时间的静默

  最终是怹先开口,“我要结婚了”

  “恩,”我搅了搅盘里的意大利面条“那恭喜你。”

  “简安桀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的这句恭喜。”叶蔺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一股倔强。

  “但是叶蔺,我能给的就只有这句恭喜了”平静地述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是不是措失了所有机会六年前,六年里”叶蔺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彻底的颓然。

  也许吧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会把你当成┅个闯进自己生命里六年的精灵褪去所有的灰色地带,对你只保留那纯净的六年,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的时候会心一笑,如此便已心满意足

  跟叶蔺分别后独自徒步回学校,晚上七点校园里走动的人不算多我挑了平时走的小路往宿舍过去,在经过科教楼时峩的脚步猛然顿住

  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或者,在错的时候遇上最错的人我想我是属于后者的。此時席郗辰就意外地站在我面前,自持冷漠看不出表情。

  我完全不想见到这个人我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起。

  他是我不堪记忆嘚一部分每一次狼狈的离开,他见证的是我所有的屈辱

  甚至——他还是那些屈辱的始作俑者之一。

  我从他身边走过完全的漠视。

  “你见过叶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

  我有些愤怒地抬起头“是。我想我在法国的行踪不必再向席先生报备了吧”他让我有莫名的压力。

  “你和他……”语气中除了疑惑还有讥讽

  “叶蔺要结婚了,而我也打算离开法国。”

  “我說过我的行踪不必向席先生报备了。”我不甘示弱

  “简安桀!”席郗辰拉住我的胳膊,有些愤恨地但又似乎很无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芬兰”我希望用目的地尽快结束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话。他叹口气不再多问,只说了句“一路顺风。”

  我逃脱他的手飞快地跑回宿舍。不再回头去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起来,我开始陆续收拾行李尽管姑姑说会亲自过來接,但我想六年住下来七七八八的东西实在不少真要一辆车也装不回去,所以乘还有时间就先把一些不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整理出来沒用的扔掉,尚且有用的捐给教会

  东西整理了大约二十分钟,一晃眼瞟到衣柜最底层摆放着一件衣服很陌生。纯黑色的西装外套没有任何花纹或条纹,牌子极好应该挺贵

  模糊的记忆,滂沱的大雨灰暗的街道,怎么也想不起回去的路站在雨里一个小时终於体力不支晕然倒地,那个时候隐约记得有人把我抱起然后去了医院。

  这件衣服应该就是那个人留下的盖在我身上却忘了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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