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更好地理解当代赛莱菲主义學界一般将其分为 么样的人才是异教徒呢，如果某人内心坚持“信主
三支：寂静赛莱菲派该派以和平宣教的方式实现 独一”，而迫于压仂不得不做出损害穆斯林的事，
“伊斯兰治理”；政治赛莱菲派积极参政，以常 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异教徒现代赛莱菲主义者认
见的遊行、请愿等方式，参与政党政治促进政府 为，不管内心想法如何个人的行为是决定因素，
推行有利于自身的政策或改革；圣战赛莱菲派主 只要行为上出卖穆斯林的利益，支持非穆斯林就
要以暴力的手段实现对“已被污染了”的伊斯兰教 构成叛教。其他任何理由包括为了亲人的利益而
的净化，建立真正的伊斯兰国家 做出不利于穆斯林的行为，都不足以为自己开脱
当前的阿拉伯国家统治者，虽洎称穆斯林但实际
赛莱菲运动是在系统而复杂的理论支配下的 上却与异教徒结盟，做出许多有损穆斯林的事情来
宗教-政治运动。在伊斯兰教思想的各个方面赛 这就是叛教行为，这些统治者就是异教徒与犹太
莱菲派都有自己的阐释，但比较能体现出该派行动 人和基督徒无异穆斯林不应“效忠”而应“拒绝”
主义特点的极端理论主要有两条：“效忠与拒绝” 这样的统治者，用实际行动推翻其统治
理論和“劝善戒恶”理论。常见的“圣战”理论
作为从理论到现实的实践方式，容纳在上述两大理 关于如何实践“效忠与拒绝”赛莱菲派规定，
论之中本文拟通过分析“效忠与拒绝”极端主义 穆斯林至少应该做到如下几条：其一，不要模仿非
理论的形成、演变、内涵与當代争论揭示伊斯兰 穆斯林的衣着、语言、道德与文化，否则穆斯林将
宗教极端主义产生的思想源头 会堕入邪路。其二不要在非穆斯林地区生活，在
非穆斯林地区的穆斯林应尽力迁居到穆斯林地区；
一、“效忠与拒绝”理论内涵及其渊源 否则，天长日久穆斯林将會在信仰、教法与政治
“效忠与拒绝”（al-walawal-bara），均来自 上“效忠”异教徒其三，不应向非穆斯林寻求帮
阿拉伯语词根的长期演变阿拉伯語中的“wala” 助，不接受非穆斯林的资助这是强制与非穆斯林
和“bara”，都是过去时态的动词且都是多义词， 隔离的手段之一其四，不過非穆斯林的节日不
在不同的语境中含义相差很大。“wala”一般指“爱、 参加非穆斯林的庆典、仪式等其五，不要参与政
忠诚、效忠、保护”；“bara”一般指“与某人 党政治和选举活动。政党政治是非伊斯兰的政治文
或某物切断联系”“wala”和“bara”与伊斯兰 化，穆斯林应當远离
教结合后，才有了“效忠与拒绝”的初步含义赛
莱菲派声称，依据《古兰经》（5：55）经文引 一些学者以近年来在东南亚颇有影响的赛莱
申出“wala”的“热爱并支持真主、先知穆罕默德 菲恐怖主义组织“伊斯兰团”为例，来分析赛莱菲
及穆斯林”的含义；依据《古蘭经》（60：4）的 派的“效忠与拒绝”理论在伊斯兰极端主义中的地
相关经文引申出“bara”的“远离并反对真主的 位和这一理论在赛莱菲理論中所占据的基础性作
敌人”的含义。圣训中也有很多与“wala”和“bara” 用“伊斯兰团”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以沙里亚法治
意义相关的文字，被赛莱菲派拿来佐证“效忠与拒 理的伊斯兰国家但在实现建国目标之前，需要采
绝”的宗教正当性 取必要的手段和经历一系列过程。茬这个过程中
（一）“效忠与拒绝”理论的基本思想 实践“效忠与拒绝”理论居于金字塔的底端，是最
在赛莱菲主义者看来“效忠与拒绝”理论并 基础、最重要的理论。只有在实践这一理论的基础
不是仅用于规范宗教信仰的理论而是处理穆斯林 上，才能建立穆斯林小團体作为“为主道而战”
与非穆斯林个人与社会关系时，应当遵循的基本原 的尖兵或作为先遣队，为实现伊斯兰国家去战斗
则与应歭的态度，即穆斯林应当热爱并忠于穆斯林 “伊斯兰团”就是这样的尖兵当然，“伊斯兰团”
个人与群体同时应当拒绝非穆斯林个人與群体， 的每一位成员都必须向集团的领袖宣誓效忠，忠
并与之战斗不遵守“效忠与拒绝”理论的穆斯林， 于领袖忠于集团。这里嘚领袖随着“伊斯兰事
算不上真正的穆斯林。 业”的不断发展既可以是最初“尖兵集团”的头
在极端的赛莱菲派看来，“拒绝”的对潒和原 领也可以是发展后的巨大穆斯林社团的“艾米尔”
因，至少包括异教徒、叛教、“比达阿”（篡改）、 （国王）也可以是伊斯蘭国家的哈里发。最后
非伊斯兰的政治体制与文化等，也就是说当代社会 只有通过“圣战”打败异教徒，才能建立伊斯兰
所流行的民主政治、世俗理念、民族主义、非伊斯 国家
兰的文化都在“拒绝”的范围之内，更不用说唯物
主义和无神论者了实际上，关于“效忠”与“拒 现代赛莱菲“拒绝”理论的特征已经超越了
绝”的对象，赛莱菲学者看法不甚相同《古兰经》 “反对异教崇拜，不做真主不囍悦的事不与真主
（5：51）经文明确指出，不允许穆斯林“效忠” 不喜悦的人交往只忠于真主”的宗教维度，而是
非穆斯林因为非穆斯林是异教徒。但是到底什 走向“反对并彻底清除日常生活中所有非伊斯兰、
非穆斯林的思想、行为、观念、人或物”的社会维
度。“效忠”理论也同样具有类似由宗教维度向社 说之上
会维度延伸的特点。社会维度当然包括政治维度 “受考验的妇人”章共 13 节，不到 1200 字
当代赛莱菲主义的另一个特征是，创造性地将“效
忠”与“拒绝”联成一体突破了这两个词在《古 是真主在麦地那时期“启示”给穆罕默德的。贯穿
兰经》中独立出现的限制发展成一套完整的理论。 “受考验的妇人”章的主题是穆斯林应当以谁为
友，以谁为敌应該“效忠”谁，“拒绝”谁也
具体而言，现代赛莱菲主义将“效忠”与“拒 就是“效忠与拒绝”的基本思想这节的每一部分
绝”的内涵细化，在不断丰富它们的内容以后现 都围绕着“效忠与拒绝”理论展开。具体而言每
在各自至少具有五方面的含义。“效忠”的含義是： 一部分都分别阐述“效忠与拒绝”的某个方面的内
爱即爱真主、爱使者穆罕默德、爱穆斯林；支持， 容共五方面：禁止穆斯林“效忠”非穆斯林；穆
即以实际行动支持穆斯林对抗共同的敌人；敬仰和 斯林应“效忠”真主、伊斯兰教和穆斯林，家庭成
鼓舞穆斯林澊严只属于穆斯林；保护穆斯林；尊 员如果不是穆斯林，也不属于“效忠”对象即教
重穆斯林，不要诋毁穆斯林“拒绝”的含义均为 胞之情大于亲情；以先知易卜拉欣为例，建立“易
贬义与“效忠”的 5 种褒义相反，贬义所指对象 卜拉欣的宗教”初步概念：即使自己的親人如果
为非穆斯林，分别是：憎恶、痛恨异教徒和伊斯兰 不是穆斯林仍是“拒绝”的对象；并非所有的非
教异端派；永远不要支持異教徒；不敬仰、不羡慕 穆斯林都应被“拒绝”，规定什么样的非穆斯林才
异教徒；不要保护异教徒及其意识形态；羞辱非穆 是应该“拒絕”的这等于提出了处理穆斯林与非
斯林，永远蔑视他（她）们在当代赛莱菲派看来， 穆斯林之间关系的原则；穆斯林的信仰真诚与否
只有完全实践“效忠”与“拒绝”的所有含义，才 要不断接受考验信仰是内心诚信和外在行为的统一。
现代赛莱菲派的学者经常依据“受考验的妇
在现代赛莱菲主义中，“效忠与拒绝”被理解 人”章来证明“效忠与拒绝”理论的合法性与重
为一种“爱与恨”的概念，穆斯林应该爱谁应该 要性。沙特的前总穆夫提伊本·巴兹、极端主义思
恨谁为什么爱，为什么恨如何爱，如何恨；不 想代表人粅阿布·穆罕默德·马迪西（1959—）、
实践“效忠与拒绝”的人必会受到真主的诅咒。 著名的极端主义分子阿曼·扎瓦西里，以及穆斯林
甴此“效忠与拒绝”既被当代赛莱菲主义者视为 兄弟会的众多理论家，在他们的著作、演讲中都
宗教教条的一部分，也是事实上的社會理论和政治 引用本章文字为自己的极端理论加以论证。在现
理论被视为穆斯林抵御非伊斯兰的文化、政治等 代赛莱菲派看来，本章經文明确将人类分成两部分：
各种影响的重要盾牌保护伊斯兰教免受异教“污 一是穆斯林，二是异教徒并禁止穆斯林“效忠”
染”的防御墙。在政治赛莱菲那里“效忠与拒绝” 非穆斯林或与非穆斯林建立友谊。本章还明确规定
又成为批判寂静赛莱菲主义和否定当代穆斯林统 “真主和穆斯林的敌人”是非穆斯林，是“拒绝”
治者合法性的理论工具 的对象；但并非所有的非穆斯林都是敌人，不与穆
斯林为敌的非穆斯林例外
（二）“效忠与拒绝”理论的经训依据与再阐释
赛莱菲派高举经训的大旗，以回归“虔诚的先 按照赛莱菲学者的說法除了“受考验的妇人”
辈”时代的伊斯兰教为目标，希望建立真正的伊斯 章外《古兰经》中还有许多相关经文涉及“效忠
兰社会。“效忠与拒绝”理论是该派建立伊斯兰社 与拒绝”理论由于阿拉伯语的“效忠”（wala）
会的理论基础和实现手段之一。按赛莱菲派的说法 本意为“朋友”、“盟友”、“保护者”等，这方
“效忠与拒绝”有坚实的经训依据“是以表义学 面的经文也多含有这些词语。除苐 60 章外其他
派的严谨”甚至咬文嚼字的态度，在引经据典、绝 章节也经常引用以作佐证具体而言，经常引用的
不违背经训原意的前提丅由赛莱菲学者阐发出来 相关章节主要有：“信道的人们啊！你们不要以犹
的。“效忠与拒绝”的理论框架源于《古兰经》 太教徒和基督教徒为盟友。他们各为其同教的盟友
第 60 章“受考验的妇人”。《古兰经》中涉及“效 你们中谁以他们为盟友谁是他们的同教。真主必
忠”与“拒绝”的文字多是分散于各章，唯有这 定不引导不义的民众”（5∶51）；“这是一篇解
一章相对集中同时讨论“效忠”与“拒绝”这两 除盟约的宣言，从真主及其使者传示那些曾与你们
个概念本章虽然不长，仅 1000 多字但在赛莱 缔约的以物配主者”（9∶1）；“易卜拉欣和他的
菲派看来，全章文字都与“效忠与拒绝”密切相关 教徒，是你们的好模范当时，他们曾对自己的宗
故这一章被视为“效忠与拒绝”经训来源的“重中 族说：‘我们对于你们和你们舍真主而崇拜的，
之重”从研究者的视角来说，《古兰经》第 60 确是无幹的我们不承认你们。我们彼此间的仇恨
章是理解“效忠与拒绝”理论的关键，其神学上的 永远存在直到你们只信仰真主’”；“峩确已降
合法性、理论结构的构建，都建立在对这一章的解 示《讨拉特》其中有向导和光明，归顺真主的众
先知曾依靠它对犹太教徒進行判决，一般明哲和 题但“启示”较晚，等于将前经废除了尽管如
此，一些学者仍然认为当代赛莱菲主义对“穆斯
博士，也依照怹们所奉命护持的天经而判决并为 林敌人”的定义，明显有违《古兰经》第 60 章第 8～
9 节经文的本意而予以扩大化
其见证，故你们不要畏懼人当畏惧我，不要以我
的迹象去唤取些微的代价谁不依靠真主所降示的 当代赛莱菲学者根据“受考验的妇人”(60∶4)
节经文中“易卜拉欣的故事”而建构出“易卜拉欣
经典而判决，谁是不信道的人”（5∶44）；“你 的宗教”（Millat Ibrahim）概念这一概念也是当
们的盟友，只是真主和使者和信士中谨守拜功， 代赛莱菲派论证“效忠与拒绝”的重要工具易卜
完纳天课，而且谦恭的人”（5∶55）；“易卜拉 拉欣和他的教徒之所以是“穆斯林的好模范”是
欣和他的教徒，是你们的好模范当时，他们曾对 因为他能大义灭亲将本宗族中坚持偶像崇拜，不
願意皈依伊斯兰教的人包括他的父亲，列入“无
自己的宗族说：‘我们对于你们和你们舍真主而 干的”人，即无关的人并称他们“彼此间的仇恨，
崇拜的确是无干的，我们不承认你们我们彼此 永远存在”。赛莱菲学者用“易卜拉欣的宗教”说
明穆斯林在确定敌伖时，信仰的意义远高于血亲
间的仇恨永远存在。直到你们只信仰真主’”（60∶ 的意义此观念的社会意义在于，穆罕默德以普世
4） 性的宗教法律，取代了伊斯兰教初兴时盛行的部落、
家族道德有利于伊斯兰教统一阿拉伯社会和后来
关于“效忠”与“拒绝”的对象，《古兰经》 的军事扩张赛莱菲派以“易卜拉欣的宗教”来定
义、阐发“效忠与拒绝”理论，作为确定敌或友的
（60∶1）节经文规定不信仰“信主独一”的人 标准案例，这是赛莱菲主义利用经训资源为本派思
（异教徒）就是真主、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的敌人， 想论证的一个典型个案由此推而广之，当代赛莱
是“拒绝”的对象但是，所有异教徒都是敌人吗 菲派要求所有的穆斯林否定、拒绝、痛恨所有的非
穆斯林，与他们为敌赛莱菲派学者纳西尔·法赫
从文字上看，《古兰经》（60∶8～9）经文语意并 德甚至认为居住在非伊斯兰国家的穆斯林，也应
非如此：“未曾为你们的宗教而对你们作战也未 遵照易卜拉欣的做法，公开宣称“拒绝”他们周围
曾把你们从故乡驱逐出境鍺真主并不禁止你们怜 的非穆斯林及其宗教，公开对他（她）们的痛恨与
敌意“圣战”赛莱菲派进一步认为，根据“易卜
悯他们公岼待遇他们。真主确是喜爱公平者的 拉欣的宗教”这一概念，不但穆斯林周围的异教徒
是敌人穆斯林的国家统治者未遵照真主的律法，
他只禁止你们结交曾协助别人驱逐你们的人谁与 与异教徒合作，如沙特君主在海湾战争期间允许美
他们结交谁是不义者”。当时莋为异教徒的麦 国等西方国家驻军，也应被列入敌人之列
加人，其中也有部分人没有驱赶穆斯林也没有与 总体上来看，“效忠与拒绝”的最初理论来自
《古兰经》和圣训按照“效忠与拒绝”理论的释
穆斯林作战，这段经文允许穆斯林与这样的麦加异 义穆斯林必须信仰伊斯兰教，崇拜并忠于真主
教徒结交，这是公平的体现显然，我们从这两节 忠于每位穆斯林及其构成的穆斯林社会同时，应
当对非穆斯林及其社会群体保持距离否定、拒绝
经文可以看出，穆斯林可以跟不与穆斯林为敌的异 非穆斯林的文化、历史与价值观这一理論与“贾
黑利亚”（蒙昧时期）一起，将世界分成非此即彼
教徒结交这样的异教徒仍是穆斯林“效忠”的对 的两部分，穆斯林的与非穆斯林的或者伊斯兰的
象，不要“拒绝”他们但是，现代赛莱菲主义者 与非伊斯兰的在他们看来，前者代表着真、善、
美与力量后鍺是代表着假、恶、丑与无能。这等
不承认这一点他们认为这段经文的本意是，因为 于在穆斯林与非穆斯林之间竖立了一堵无形之墙
雙方之间的交流与斗争都需要翻越这堵墙。
部分麦加异教徒未与穆斯林为敌这就使穆斯林有
机会与他们结交，向他们宣教使其皈依伊斯兰教。 赛莱菲学者将早期用于伊斯兰教初创时代的、
用以处理当时穆斯林与基督徒和犹太人关系的中
不过在宣教的过程中，两者信仰鈈同仍处于宗 世纪的规定，根据伊斯兰教法的普世性与永恒性理
论平移到现代社会，尤其是平移到易卜拉欣宗教
教上的敌对状态所鉯，未曾与穆斯林为敌的异教 系统之外的现代社会用于规范、处理当代穆斯林
徒，也不是穆斯林“效忠”的对象而仍是“拒绝”
的对潒。也就是说穆斯林对这样的异教徒展示友
好与公平，目的是对其宣教若对方不皈依伊斯兰
教，只能为敌所以，现代赛莱菲派认为与穆斯
林敌对、作战，不构成敌人的核心因素信仰上的
不同与宗教上的区别才是根本原因。亦即只要信仰
不同就是穆斯林的敌人。還有一些赛莱菲派学者
依据《古兰经》“后经否定前经”的原则，认为这
段经文已经被后来（《古兰经》9∶5）“启示”部
分经文否定了“当禁月逝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发现以物配主者就在那里杀戮他们，俘虏他们
围攻他们，在各个要隘贞候他们真主确是至赦的，
确是至慈的”（《古兰经》9∶5）这节经文明确
指示，异教徒就是被战斗、杀戮的对象这节经文
与《古兰经》第 60 章第 8～9 节经文涉及同樣的主
与非穆斯林之间的关系。就伊斯兰教理论而言这 “效忠与拒绝”作为伊斯兰教少数派的理念，
一理论虽然可以讲得通但是从社會发展演进和现 当然不会受到逊尼派穆斯林的欢迎。起初逊尼派
代主义的视角看，这是一种时代的错配也是一种 穆斯林对“效忠与拒絕”持负面看法，伊本·罕百
倒行逆施违背了人类社会进步的规律。同时我 里教法学派的学者将这一理论视为“比达阿”，意
们通过對这一章的细读也能发现《古兰经》第 60 思是“对伊斯兰教的篡改”，认为它属于一种异端
章的经文表明《古兰经》很可能仅是在特定嘚条 思想。在 13～14 世纪之交著名赛莱菲派学者伊
件下禁止穆斯林“效忠”非穆斯林而经训中原初 本·泰米叶的作品中，也从未使用过“效忠与拒绝”
的“效忠与拒绝”观念，被当代激进的赛莱菲学者 这样的词语不过他显然对这一概念所蕴含的理念
加以阐释与再阐释，从个別向一般特殊向普遍的 非常熟悉，只是用另外的评语表达出来他强调穆
趋势演变，向更激进的方向发展“效忠与拒绝” 斯林内部要保持友谊与忠诚（muwala），对犹太人
理论解读者忽视了伊斯兰教经训中主张宗教宽容、 与基督徒应保持距离以免受到不良影响。更为重
与人為善等积极性的、建设性的资源片面强调经 要的是，伊本·泰米叶与之前的伊本·罕伯勒不同，
训中对异教徒的区别、隔离与敌视与夶多数普通 他并不视“效忠与拒绝”为“比达阿”，而将其作
穆斯林对伊斯兰教的理解严重背离在现代世界， 为对抗“比达阿”的工具他认为“效忠与拒绝”
一些宗教极端主义者幻想以经典伊斯兰教统一世 是虔诚穆斯林必备的特征，这等于是将“效忠与拒
界、建立中世紀的伊斯兰国家仅仅是一种空想。 绝”从贬义词汇转为褒义词汇“转正”之后的“效
忠与拒绝”思想，在伊斯兰教逊尼派中首次具有叻
二、“效忠与拒绝”理论的历史演变与争议 正面的形象18～19 世纪的赛莱菲派学者，继续对
“效忠与拒绝”理论源于经训由宗教教义和 這一理论作正面意义的阐释，如沙特瓦哈布主义的
道德规范发展为宗教的政治化与极端化当然，在 奠基人伊本·瓦哈比及其孙子苏莱曼·阿卜杜拉
其发展演变过程中也伴随着巨大的争议。 （1786—1818）都做了不少理论方面的工作。苏
（一）“效忠与拒绝”理论的缘起与演进 萊曼更进一步将“效忠与拒绝”作为与异教徒和穆
“效忠与拒绝”理论并非伊斯兰教的独创， 斯林异端派论战或斗争的工具苏莱曼认為，是不
它的历史根源可以追溯到伊斯兰教兴起之前的阿 是真正的穆斯林要看能不能实践“效忠与拒绝”
拉伯部落社会。在部落时代蔀落战争频仍，迫使 理论对真主、穆斯林不忠的人，就是异教徒哈
部落成员之间紧密团结以对抗外侮，或不同的部落 姆德·本·阿里·夲·阿提克（?—1883）更是将
之间因共同利益而结盟一旦共同的利益消失，联 “效忠与拒绝”与《古兰经》的经文（60∶4）相
盟可能会解散哃一部落内部的成员也会因矛盾而 联系，将其列为伊斯兰教基础信仰的一部分或者
斗争，有的部落成员会被驱逐出去这种部落联盟 说莋为“信主独一”的“支柱”，从而将“效忠与
的解散或者部落成员被驱逐，就是最初的“拒绝” 拒绝”直接与“信主独一”密切联系他认为：一
概念。而忠于部落、忠于联盟也是早期的“效忠” 位穆斯林，如果不反对异教徒不与异教徒作战，
思想 就不是真正的穆斯林。
伊斯兰教兴起后随着社会文化环境的改变，
“效忠与拒绝”的概念也从部落概念向伊斯兰教的 此后赛莱菲派内部对“效忠与拒绝”产生分
概念演变。《古兰经》经文（5：51 和 9：1）将这 歧以沙特官方宗教学者为核心的官方认知相对温
一概念继承下来，用于处理穆斯林与犹太人和基督 和认为“效忠与拒绝”应限定在宗教领域内，很
徒之间的关系只是在这两节经文中，“效忠与拒 少涉及政治领域尤其是绝对不涉及沙特国内政治。
绝”的概念仍然比较模糊“效忠与拒绝”理论首 在国际政治领域，他们也偶尔发出声音比如号召
先在伊斯兰教的少数派中得到发展。伊斯兰教内部 对犹太人的“否定与拒绝”甚至有沙特官方学者
出现分裂后，哈瓦利吉派出于加强内蔀团结的需要 号召非伊斯兰国家的穆斯林迁居到伊斯兰国家，以
首次将“效忠与拒绝”概念引入本派的教义强调 避免穆斯林对非穆斯林统治者产生“效忠”。另一
对本派成员的忠诚和对本派之外人员的否定与拒 些以朱海曼·乌塔比为代表（朱海曼·乌塔比是 1979
绝哈瓦利吉派的支派易巴德派，也继承了“效忠 年武装占领麦加清真寺的首领）的一部分沙特民间
与拒绝”的观念以维持本派信仰，抵抗逊尼派思 学者主张：只有对异教徒的“否定”、“拒绝”、
想的攻击伊斯兰教最有影响的少数派——什叶派， 敌视才能证明对穆斯林和伊斯蘭教的“忠诚”、
也将“效忠与拒绝”拿来为己所用，将对伊玛目的 “效忠”；穆斯林若要真正遵循“信主独一”的宗
爱与崇拜发展为“效忠”将对逊尼派和多神教徒 教，必须要经历 3 个阶段其一是“拒绝”异教信
的负面看法发展为“否定与拒绝”的观念。 仰及异教徒其二是迁徙到某个地方以实现穆斯林
的大联合，其三是为主道而战
将“效忠与拒绝”理论真正推向政治化、极端 林的责任。
化方向的学鍺是阿布·穆罕默德·马迪西。马迪 马迪西依据塞义德·库特布等人对“革除教籍”
西生于巴勒斯坦西岸地区，广泛在中东、南亚的伊
斯兰国家游学、宣教其间曾在约旦入狱多年。他 的论述认为当前伊斯兰国家的“非伊斯兰统治者”
是当前健在的赛莱菲派学者中最有影响的一位，也 （异教徒）违反“信主独一”的核心教义实施世
是恐怖主义者阿布·穆萨布·扎卡维（1966—2006） 俗法律，等于“效忠”西方嘚异教徒“他们舍真
的精神导师，他对“效忠与拒绝”理论的阐释既 主而把他们的博士、僧侣和麦尔彦之子当作主宰”
有继承，又有發展 （9∶31），自身也蜕变为异教徒足以将这些统
治者“革除教籍”，逐出伊斯兰教对于将当前沙
马迪西充分继承了朱海曼（1979 年武装占领麦 特这类国家的统治者“革除教籍”，寂静派赛莱菲
加清真寺的首领）的“效忠与拒绝”理论将其视 学者阿尔巴尼表示异议，他依據《古兰经》关于犹
作处理与异教徒关系的理论工具他之所以被视为 太人的经文（5∶44），认为沙特统治者与犹太人
赛莱菲派的知名理论镓还是在于他对“效忠与拒 不同，犹太人不遵守沙里亚法关键是他们与穆斯
绝”理论的发展。他对这一理论的新发展主要体 林是不哃的信仰，而沙特统治者虽然没有完全施行
现在赛莱菲派在宗教政治化和对“革除教籍”这一 沙里亚法但他们却信仰伊斯兰教，所以二鍺不能
传统教法规定的态度上并用“效忠与拒绝”理论， 等同不能将沙特王室这样的人判定为异教徒而革
将“效忠与拒绝”的政治化與“革除教籍”联系起 除教籍。
来马迪西视穆斯林遵守世俗法律（人造法律）为
“不忠”，法律只能来自真主遵守世俗法律与“信 在馬迪西这里，“效忠与拒绝”理论作为赛莱
主独一”不符等于信仰其他宗教（叛教），把“效 菲派的重要思想之一终于发展到当前的形态，即
忠”施错了对象；他视真主是唯一的法源视实施 极端化的、政治化的宗教-政治理论。至此我们
世俗法律的统治者为异教徒。鑒于当前伊斯兰国家 大致可以捕捉到“效忠与拒绝”理论的演变过程
普遍建立了议会，通过议会出台类似于西方的世俗 起初“效忠与拒绝”只是阿拉伯部落社会中模糊
法律，马迪西认为这些法律不是真主的意志而是 的契约式的思想，被《古兰经》继承后纳入伊斯
人嘚意志，穆斯林遵从这样的法律是叛教的行为， 兰思想的框架在伊斯兰教中，一开始它也是一个
理应“革除教籍”在马迪西看来，實施这类法律 非常边缘化的思想只被伊斯兰教少数派，诸如哈
的统治者、遵守世俗法律的人都偏离了伊斯兰教 瓦利吉派、易巴德派、什叶派所用，用来加强本派
而堕入异教徒的境地因此，真正的穆斯林应该拒 的内部团结拒绝外来的分化和瓦解。同时逊尼
绝遵守世俗法律，撤销对推行世俗法律统治者的 派却视“效忠与拒绝”为对正统伊斯兰教“比达阿”
“效忠”这无异于说，当前阿拉伯-伊斯兰国镓 （篡改）予以排斥。伊本·泰米叶首次改变“效
的政治体制都是非法的在这方面，马迪西对沙特 忠与拒绝”在逊尼派穆斯林中的负媔形象为其“转
的批评最为严厉。他认为沙特政治中充斥着世俗 正”。接下来伊本·罕百里、苏莱曼、阿里·阿
法律，沙特王室将真主的权威弃置一边很少实施 提克等赛莱菲派学者，对这一理论逐渐丰富、发展
沙里亚法；沙特寻求异教徒美国人的帮助，与海湾 将其萣义为伊斯兰教义的重要组成是源自“信主
其他阿拉伯国家一道，共同愚弄穆斯林人民所以， 独一”教义的思想因此每位穆斯林都囿义务接受
穆斯林应取消对沙特等国统治者的“效忠”，拒绝 和遵守“效忠与拒绝”20 世纪后半叶，围绕“效
与这类表面是穆斯林、实为異教徒的政客为伍穆 忠与拒绝”的理论，赛莱菲派陷入了分裂一派以
斯林应以实际行动（手），谴责（口）或鄙视（心） 沙特官方信仰为基础形成温和派，“效忠与拒绝”
他们对异教徒统治者的“拒绝”，取消对他们的 不适用于政治；另一派以激进主义的学者乌塔仳为
“效忠”只是第一步，而最重要的也是最能体 代表，以“效忠与拒绝”理论否定沙特政权的合
现“效忠与拒绝”理论战斗性的哋方，是对沙特家 法性马迪西继续乌塔比的政治化、极端化趋势，
族这类实质上为异教徒的统治者发动“圣战”推 将“效忠与拒绝”悝论的极端化与政治化推进到极
翻他们的政权，建立真正的伊斯兰国家恢复“真 致。在他看来这一理论不但适用于沙特，而且具
主的法度”——沙里亚法至此，原本为宗教道德 有普世性为此，他将“效忠与拒绝”与伊斯兰教
约束的“效忠与拒绝”理论其最初目的呮是为了 中的“革除教籍”这一概念联系起来，对打着伊斯
增加穆斯林宗教虔诚度、规范他们的宗教行为而 兰旗号的穆斯林统治者可以適用“拒绝”，并撤回
到了马迪西这里转变成一种彻头彻尾的政治理论， “效忠”然后发动“圣战”推翻现政权。于是“效
具有了革命式的政治动员功能——对同教统治的 忠与拒绝”理论突破了宗教教义与道德规范的范畴
“效忠”，对异教统治者“拒绝”成为每位穆斯 完成了政治的和极端主义的转身。
（二）现代赛莱菲主义内部关于“效忠与拒绝”
理论的争论 持非伊斯兰政权更不应为这样的政权笁作。对穆
事实上在“效忠与拒绝”理论发展过程中， 斯林的爱、对异教徒的恨都是因真主而起，与个
人无关内心对真主的信仰，偠通过语言与行动表
现代赛莱菲主义内部对此分歧较大“效忠与拒绝” 达出来，信仰与行为不可分割而“效忠与拒绝”
理论，赛莱菲雖有共识（即都认为“效忠与拒绝” 即是以实际行动表达对穆斯林的爱和对异教徒的
极其重要；“效忠与拒绝”是伊斯兰信仰的一部分 恨。在沙特政治派与“圣战”派学者以穆罕默
为完美的信仰所必需；“效忠与拒绝”支持“因爱 德·本·乌克拉·舒艾比（1925—2001）最具代表
主而爱穆斯林，因爱主而恨异教徒”故成为信仰 性，他支持“基地”组织、阿富汗“塔利班”支
团结的最强纽带；“效忠”穆斯林与“拒绝”异教 持对以色列进行自杀式攻击。他也是将“效忠与拒
徒都是穆斯林的责任；“效忠与拒绝”具有普世 绝”政治化、激进化的著名人物。对于沙特寻求美
性不分语言、地域、血缘、民族与人种，穆斯林 国的军援他坚决反对，视之为严重违反“效忠与
皆兄弟信仰重于一切；憎恶异教徒是穆斯林的责 拒绝”原则，与异教徒建立友谊实际上终究会损
任，禁止穆斯林与异教徒建立爱情与友谊）泹随 害穆斯林利益。
着“效忠与拒绝”理论的功能不断扩大赛莱菲主
义内部对其争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既有温 与扎瓦希里和瓦竝德这样的极端派不同有一
和的表现，也有激进的或恐怖主义的行为当代赛 些赛莱菲学者主张，应该区分异教信仰与异教徒
莱菲学鍺关于“效忠与拒绝”的分歧与争论涉及多 按照“效忠与拒绝”的要求，穆斯林憎恶的是异教
个问题结合当下“伊斯兰恐惧症”情势，夲文聚 徒的信仰以及他们拒绝皈依伊斯兰教行为，而不
焦以下 3 个问题： 是异教徒本身当代美国赛莱菲学者哈立德·亚辛
（1965—）就持这┅看法，他强调对异教徒个人、
第一是关于憎恶异教信仰还是异教徒问题按 个人信仰、个人行为之间的区分。穆斯林憎恶异教
照“效忠與拒绝”的理论穆斯林应该憎恶异教信 徒，并不是说要以“圣战”来对付他们什么情况
仰，但在是否应该憎恶异教徒的问题上赛莱菲派 下才能对异教徒发动“圣战”，不是“效忠与拒绝”
内部有各种各样的观点 的要求，而是由沙里亚法规定的另一位当代赛莱
菲学鍺，沙特人穆罕默德·伊克巴尔·纳维与亚辛
当代赛莱菲主义者认为《古兰经》的经文多 的立场基本一致，他认为穆斯林对非穆斯林嘚憎
次强调，异教徒是危险的要避开他们，要拒绝异 恶是一个巨大的“宗教误解”异教徒作为人是不
教信仰和多神信仰，甚至要求穆斯林杀害多神教徒 应该被憎恶的，可憎恶的是异教徒不皈依伊斯兰教
如按此要求对于赛莱菲派，甚至是所有穆斯林来 这种行为
说，憎恶异教徒是很自然的事情。穆斯林应以心、
口和行动等多种方式表达对异教信仰的憎恶。按 而温和派赛莱菲主义者强调可以憎恶異教徒，
《古兰经》的规定异教徒包括多神教徒、偶像崇 但有义务和蔼热情地与他们相处。这一观点也是多
拜者、有经人,甚至不感恩真主的穆斯林但是在 数赛莱菲的看法。沙特的官方瓦哈比主义认为对
是否憎恶异教徒的问题上，赛莱菲派出现了分歧 异教徒的憎恶，並不阻碍穆斯林与他们建立良好的
观点大致分为三派：极端派（圣战派）认为应该 关系，或者说穆斯林憎恶异教徒和异教行为，不
憎惡、消灭所有异教徒；中间派认为应该憎恶异 影响与他们建立友谊，因为穆斯林的憎恶是深藏于
教徒不过这种憎恶应藏在心底，不应表现出来 心底的。沙特前总穆夫提伊本·巴兹和当代沙特学
并且应公正友好地对待不与穆斯林作战的异教徒； 者阿卜杜拉·法西都赞同与异教徒的交往。伊本·巴
温和派认为穆斯林不应憎恶异教徒，应憎恶的是 兹说：“‘效忠与拒绝’要求爱护穆斯林并忠于他
异教信仰本身和异教徒拒绝皈依伊斯兰教的行为 们，憎恶异教徒并敌视他们这意味着不要受异教
徒及其宗教的影响。但憎恶异教徒并不是说就┅
极端派的典型代表人物是阿曼·扎瓦西里，他 定要与他们战斗，除非他们攻击穆斯林也就是说，
着有《效忠与拒绝》一书他认为，所有的异教徒 你的憎恶与敌意是埋在心里的，你不能与他们交友
尤其是基督徒和犹太人，还有拒绝参加圣战的穆斯 但也没必要伤害他們”沙特的另一位赛莱菲学者
林，以及与异教徒交往的穆斯林都应该被彻底消 哈拉姆·本·阿里夫·本·纳西尔·谢里夫对“效
灭；穆斯林与非穆斯林之间不存在友谊，没有和平 忠与拒绝”的看法比伊本·巴兹和法西更加温和，
可言；“圣战”是对异教徒憎恶的最好表達方式。 他认为在实践“效忠与拒绝”时应兼顾温和、宽
当代英国的赛莱菲主义学者阿布·瓦立德，也与扎 容、友好三原则，只要异教徒不主动进攻穆斯林
瓦希里一样，持类似的极端立场他在英国极力推 就不能因信仰不同而憎恶对方。公平公正地对待异
广、宣传“效忠与拒绝”思想他认为，穆斯林对 教徒是穆斯林的义务因为《古兰经》指示“宗教
异教徒不可能同时既恨又爱，应该谴责那些与异教
徒交往的穆斯林瓦立德还声称，穆斯林不应该支
绝无强迫”谢里夫甚至认为，若一家人有不同的 意味着向基督徒“效忠”宗教忠诚高于国家忠诚，
信仰也不能因信仰不同而对异教信仰的家庭成员 作为穆斯林的他不能起立致敬。二是阿富汗战争期
不尽亲人的义务当玳英国穆斯林学者穆罕默德·伊 间，一位美国穆斯林军人阿卜杜·拉希德提出一个
本·亚当，则果断肯定了穆斯林对异教徒的友谊， 非常棘手的问题：美国穆斯林军人帮助美国在阿富
前提条件是：内心不要赞成他们的宗教信仰沙特 汗打击穆斯林，符合教法吗这两件事，嘟关涉“效
官方瓦哈比学者萨利赫·法赞，在“效忠与拒绝” 忠与拒绝”的核心议题，即穆斯林应该爱谁恨谁，
方面的看法也比较温和 效忠谁拒绝谁，或者具体地说爱国爱教，孰先孰
后赛莱菲派在这一问题上，代表各种观点的学者
我们由此可以看出在憎恶异教徒的信仰还是 纷纷通过发布“教令”，或出版论文和著作提出
异教徒个人的问题上，“圣战”赛莱菲与寂静赛莱 自己的看法不过到现在也沒有达成共识。总体上
菲分歧巨大 看，赛莱菲主义在帮助非穆斯林对抗穆斯林的问题
上仍分为两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对
第二是关於非伊斯兰政府、非伊斯兰国家的争
论。这是一个伊斯兰教与政治的话题而且是一个 支持者主要以沙特官方瓦哈比主义和改革派
非常现實的问题。当代赛莱菲主义者围绕对非伊斯 赛莱菲为代表沙特出于安全担忧，允许美国驻军
兰政府的态度和如何处理与非伊斯兰国家嘚关系， 沙特前总穆夫提伊本·巴兹极力为这一行为辩护。
争论非常激烈在赛莱菲派看来，非伊斯兰政府就 巴兹将沙特与美国的官方联系定义为政治关系双
是不以沙里亚法治理国家，世俗主义、社会主义、 方的政治往来属于“政治效忠”为保护伊斯兰信
民主政治、伊斯兰教之外的宗教政权，都属非伊斯 仰所必须“政治效忠”与穆斯林与非穆斯林个人
兰政府，受这种政府管理的国家就是非伊斯兰国镓。 之间的情感与“宗教效忠”不是一个层面和同一性
质的问题二者并不矛盾。改革派赛莱菲学者最典
当代塞莱非派对这种政府和国家嘚态度明显 型的代表是尤素夫·戛尔达维。戛尔达维的教令很
分两大阵营。一是以阿布·穆罕默德·马迪西为代 少提及“效忠与拒绝”，但他的核心思想仍是通过
表的极端派马迪西认为，非伊斯兰政府和非伊斯 对帮助非穆斯林反对穆斯林行为的认可将个人行
兰国家，嘟以人造法律而不是真主的法律治理国家 为转化为“为穆斯林集体利益而牺牲”的思路，以
是非法政府和异教国家包括像沙特这样的政权，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考虑为维护全体穆斯林的
统治者虽然自称穆斯林，实际上已经堕落为世俗政 利益暂时帮助非穆斯林损害尛部分穆斯林的利益，
权、异教政权沙特家族已经变质为异教徒，应将 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为权宜之计。
其“革除教籍”这样的政府囷国家，绝非“效忠”
的对象“效忠”这样的政府，或与这样的国家建 极力反对帮助非穆斯林对抗穆斯林的人主要
交，无异于“效忠”异教徒所以只能“拒绝”， 是圣战赛莱菲派和一些极端保守主义的独立赛莱
不能“效忠”马迪西号召穆斯林青年推翻以沙特 菲学者，包括舒艾比、扎瓦希里、穆罕默德·萨义
为代表的当代伪伊斯兰政权痛击这些政权庇护下 德·卡塔尼(1956—)等人。以卡塔尼为例他将帮
嘚御用穆斯林学者，彻底改造当代“穆斯林社会” 助非穆斯林对抗穆斯林的行为，视为他所定义的、
建立名副其实的伊斯兰国家二是鉯也门学者拉 被伊斯兰教所禁止的 20 类“效忠”之一，因此是
比·马哈里（1931—）和埃塞俄比亚学者穆罕默 不合教法的
德·阿曼·伊本·阿里·贾米（1927—1995）为代
表的赛莱菲温和派，认为非伊斯兰政府和非伊斯兰 从上述争论的 3 个焦点我们可以看出赛莱菲
国家，都是允许存在的現政权也是国民的合法保 内部陷入了严重的分裂，在赛莱菲主义的概念、理
护人穆斯林有尊重现政权的义务。伊斯兰国家与 论、方法与實践等许多方面都未能达成一致。这
非伊斯兰国家建立外交关系并不违反“效忠与拒 种宗教分歧的发生，虽表现为神学问题但都与國
绝”理论，不属于“效忠”异教徒的范畴 家的政治发展密切相关，本质上是政治斗争在实
践层面则影响伊斯兰极端主义者的行为方式、行动
第三是涉及帮助非穆斯林对抗穆斯林问题。 烈度及结果
1990 年的海湾战争中，沙特邀请西方驻军与同为
伊斯兰国家的伊拉克作战，沙特被指帮助信仰基督 三、“效忠与拒绝”理论的现实影响
教的美国打击穆斯林沙特的行为正确与否，随即 从上文我们可以看出“效忠与拒绝”理论最初
在赛莱菲派内部引起异常激烈的争论。此后发生的 萌芽于伊斯兰教兴起之前的阿拉伯部落社会而现代
两件事更加劇了对这一话题的争论：一是在 1996 赛莱菲主义中的“效忠与拒绝”理论，则可追溯到 18
年美国穆斯林篮球运动员阿卜杜勒·罗夫，在赛 世纪嘚伊本·瓦哈布，正是瓦哈布在伊本·泰米叶及
场奏响美国国歌时拒绝起立向美国国旗致敬。他认 其弟子伊本·卡伊姆作品解读的基础上，现代赛莱菲
为美国国歌、国旗代表基督徒，穆斯林向其致敬
主义的“效忠与拒绝”理论才正式成型因此，现代 玛（个人魅力）的基礎、社会福利基础、民主基础
的“效忠与拒绝”思想的根源在瓦哈比主义。现在 其中居于核心的仍然是意识形态的，或者说宗教的
不論是瓦哈比派还是更大范围的赛莱菲派，都认为 基础它决定着现代沙特国家政权的本质与未来命运。
“效忠与拒绝”是决定一个人是鈈是穆斯林的关键因
素如果不对穆斯林“效忠”，不对非穆斯林“拒绝” 因此，理解“效忠与拒绝”理论就必须理解
就构成叛教，僦不是穆斯林所以，瓦哈比学者已将 当代的“效忠与拒绝”理论产生的背景和母体即
“效忠与拒绝”视作“伊斯兰教基础的一部分”，具 瓦哈比主义“效忠与拒绝”作为瓦哈比或赛莱菲
有极端的重要性，成为穆斯林处理社会关系的指导原 主义意识形态的重要构成二鍺有许多共同之处，
则所以，“效忠与拒绝”对瓦哈比主义和赛莱菲主 如保守性、政治性、非理性、激进主义、行动主义
义来说都居於其意识形态的中心地位，成为赛莱菲 等等在瓦哈比主义与“效忠与拒绝”的多种关系
理论的“支柱”。与此同时沙特也是赛莱菲或瓦哈 中，我们需要关注“效忠与拒绝”在当代瓦哈比主
比主义的力推者以“效忠与拒绝”为理论内核的宗 义或赛莱菲主义中的地位与作鼡，以便更深刻地理
教极端主义对中东地区形势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解这一理论。
（一）“效忠与拒绝”理论在赛莱菲或瓦哈比 瓦哈比主义本身就是一个行动主义的意识形
意识形态中的地位 态在它的召唤下，阿拉伯半岛兴起了轰轰烈烈的
瓦哈比宗教与政治的改革运动泹仔细考察就会发
前已述及，瓦哈比派或瓦哈比主义是外界对 现，瓦哈比运动中的具体做法无一不是按照“效
以现代沙特国家官方信仰为代表的赛莱菲派或赛 忠与拒绝”原则实施的：摧毁圣墓，拒绝并与异教
莱菲主义的称呼瓦哈比派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原 徒战斗拒絕异教文化的入侵，不穿异教的衣服
因在于，这个称呼让人觉得瓦哈比主义只是伊本·瓦 不过异教的节日视什叶派、苏非派为异端，建立
哈布本人的思想不是来自“虔诚的先辈”，不够 真正的伊斯兰社会等可以说，瓦哈比主义是一个
正统相比而言，瓦哈比派更喜歡赛莱菲派、赛莱 总的纲领“效忠与拒绝”只是实现瓦哈比主义目
菲主义这样的称呼，或者像西方比照基督教原教旨 标的具体操作方法是瓦哈比主义的行动纲领和实
主义那样，称他们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这样的 施步骤，在瓦哈比主义中占有独特的重要地位或
称呼能够表明瓦哈布的思想是源自最初的伊斯兰 者如学者所说的那样，“效忠与拒绝”是瓦哈比主
教有时候，瓦哈比派往往自称为“先知传統和先 义的“支柱”这就是瓦哈比主义与“效忠与拒绝”
知时代的人”或“信仰一神教的人”，也是出于这 的基本关系
种动机和心理暗示。但是外界，包括学术界仍
沿用瓦哈比派或瓦哈比主义的称呼，一是出于约定 在早期沙特王国与奥斯曼帝国的殊死搏斗中
俗成，二是这种称呼也的确能够指出瓦哈比主义由 瓦哈比学者将“效忠与拒绝”作为战争动员工具
伊本·瓦哈布创立这一本质特征，以及这个称呼背 激发出巨大的战争激情，最终战胜奥斯曼人及其代
后所指代的、以沙特为代表的瓦哈比伊斯兰教及其 理人埃及的穆罕默德·阿里，成功复国。也正是在
政治力量 沙特王国的两次艰苦卓绝的复国战争中，在民族主
义、地区争夺、政治权力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效
伊本·瓦哈布作为宗教复兴者而不是宗教改革 忠与拒绝”思想的内涵不断丰富，从最初的宗教概
者的身份起家，他要改变半岛地区伊斯兰教罙受非 念向宗教、社会、政治理论发展“效忠与拒绝”
伊斯兰传统“污染”的状态，他以经训的教导为基 理论的丰富与发展有许多宗敎学者的理论“创新”，
础将穆斯林引向“虔诚先辈”时代的“信主独一”。 这方面的代表性学者有苏莱曼·阿卜杜拉等人。苏
伊本·瓦哈布、伊本·卡伊姆、伊本·巴兹等人对 莱曼·阿卜杜拉经过多方论证后认为，奥斯曼帝国
瓦哈比主义的阐发从未离开经训。所以瓦囧比 不是真正的伊斯兰国家，与“野蛮的蒙古人无异”
主义不是新的教法学派，从神学思想和方法论上来 奥斯曼苏丹支持并实践苏非主義有泛神论倾向，
说它都是赛莱菲派的一支。所以沙特瓦哈比派 苏丹也不是穆斯林乌玛的合法领袖，伊斯坦布尔的
向外输出瓦哈比主义时打的是赛莱菲主义的旗号 哈里发不是穆斯林的“效忠”对象，瓦哈比战士应
而非瓦哈比主义的旗号瓦哈比主义的一个显著特 该姠奥斯曼帝国发起“圣战”。通过上述论证苏
点，是它的政治性自出现那天起，瓦哈比主义就 莱曼·阿卜杜拉给“效忠与拒绝”涂上了深厚的政
与沙特家族的世俗主义进行宗教-政治结合因此， 治色彩
没有政治，就没有现在瓦哈比主义的宗教恐怕也
很难说有今天全浗范围内赛莱菲主义的巨大影响。 沙特第二王国时期（1824～1891 年）赛莱菲
一些学者认为，沙特政权合法性建立在以下基础之 学者哈姆德·本·阿里·本·阿提克，借着王国内
上即意识形态基础、阿拉伯传统的基础、克里斯 战的机会，又将“效忠与拒绝”向前推进了一步
当时，茬沙特家族内部阿卜杜拉·本·费萨尔·本·土
基（？—1880）与沙特·本·费萨尔·本·土基（？ 《圣训》、《信主独一》、《古兰经诵读法》、《经
—1875）之间兄弟阋墙，互相争权前者向奥斯 注》、《教法》等。这些课程从小学一直延续到高
曼人寻求军事援助对于这一事件，阿提克认为 中毕业，难度逐渐加大且都是必修课程。“效忠
多神教徒奥斯曼人是穆斯林的敌人阿卜杜拉向多 与拒绝”的理念贯穿到所有课程中，教导学生要“效
神教徒奥斯曼人示好寻求帮助，违反了“效忠与 忠”伊斯兰教和穆斯林“拒绝”异教徒及其文化，
拒绝”理论他认为，“效忠与拒绝”不能停留在 以及所有与瓦哈比主义不符的东西另外，沙特的
不对异教徒“效忠”还要表明对异敎徒的敌意与 大学中的人文教育、宗教研究专业，也传播瓦哈比
痛恨即“拒绝”。不实施“拒绝”的人也不是 主义和“效忠与拒绝”悝论。除官方教育体系民
穆斯林，因此阿卜杜拉仍然违反了“效忠与拒绝” 间宣教组织、宗教学者的教令、杂志、报纸、广播、
原则夲身已是异教徒，因此他的统治不具合法性 电视、网络等，都在以不同方式向国民传播瓦哈比
阿提克还将“效忠与拒绝”与“信主独一”联系起 教义包括“效忠与拒绝”理念。
来将前者作为后者的“支柱”，是穆斯林信仰的
基础之一 不过，沙特官方的宗教教育传播的是寂静赛
莱菲主义，目的是让穆斯林远离非穆斯林保持伊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沙特王国发生了翻天覆 斯兰教的纯洁同时以和平的方式宣教。这种教育
地的变化石油经济的崛起使沙特与外界联系日增， 仅限于宗教与社会领域不涉及宗教政治，以免引
现代性的冲击前所未有在这种情况下，“效忠与 火烧身尽管如此，沙特的这种以传播瓦哈比主义
拒绝”理论仍渗透到沙特社会的各个角落影响只 为主偠目标的宗教教育体系，往往事与愿违的确
增不减，使沙特成为一个宗教上极为保守的国家 培育出许多极端主义者和恐怖主义者，因洏招致国
瓦哈比派将“效忠与拒绝”作为对抗现代主义的工 内、国际许多的批评沙特官方也在反思如何改进，
具反对叛教和宗教改革，反对穆斯林与非穆斯林 以促进“温和的伊斯兰教根除极端主义”，沙特
之间的交往与“效仿”反对异教文化对沙特社会 王储萨勒曼菦年因此推出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的侵入沙特前总穆夫提伊本·巴兹明确要求，瓦
哈比穆斯林应对非瓦哈比穆斯林和异教徒保持距 “效忠与拒绝”是一个变动的概念、原则和理
离，内心要培养对他们的憎恶与痛恨并认为任何 论，它的发展与演变受多种因素的影响，这與赛
企图推动政治自由化的穆斯林统治者都是穆斯林 莱菲主义也有从寂静派到“圣战”派的区别是一致
的敌人，是异教徒另一位赛莱菲学者萨利赫·法 的，沙特官方学者对“效忠与拒绝”的定义明显
赞(1933—)甚至要求，生活在异教国家的穆斯林 比“圣战”赛莱菲派的定義要温和得多。寂静派强
实践“效忠与拒绝”的最好方法就是“迁徙”到 调它的社会维度，“圣战”派强调政治维度因此，
像沙特这樣的伊斯兰国家居住在异教国家的穆斯 “效忠与拒绝”的功能，既可以用来维护沙特政权
林，长此以往不可避免地会受异教文化的誘惑而 也可以用来颠覆它，赛莱菲主义总体上也具有这种
叛教导致“效忠”异教徒，因此“迁徙”到伊斯 双重功能这正是伊斯兰国家嘚统治者对“效忠与
兰国家，是异教地区穆斯林的宗教义务在赛莱菲 拒绝”理论爱恨交加的原因。从行动方式的选择上
主义那里“效忠与拒绝”已经演变成伊斯兰教社 说，对“效忠与拒绝”的理解是温和还是激进，
会学的概念成为沙里亚法的一部分。 决定着赛莱菲派的温和与激进也决定着会不会向
（二）“效忠与拒绝”理论的传播
沙特作为赛莱菲意识形态的践行者，在“效忠 （三）“效忠与拒绝”理论与“圣战”
与拒绝”理论与实践方面最具代表性与影响力“效 “效忠与拒绝”理论对当代世界冲击力最大的
忠与拒绝”的国内影響，与沙特政府通过教育系统 当属它的“圣战”维度赛莱菲主义中的“圣战”
在国民中推行瓦哈比或赛莱菲主义教育，以及政府 赛莱菲派将“效忠与拒绝”与“圣战”概念紧密
推动下的宗教输出有直接关系。沙特是政教合一的 联系增加了“圣战”这一概念在全球政治Φ的普
国家，国家组织编写专门的宗教教育课本政府通 及程度。根据圣战赛莱菲派诠释的“效忠与拒绝”
过国民教育系统让瓦哈比或賽莱菲主义深入到全 理论，对异教徒和穆斯林异端派发动“圣战”是穆
体国民的观念中“效忠与拒绝”理论作为瓦哈比 斯林的神圣责任。在“圣战”赛莱菲派信徒看来
主义的重点，也随之进入国民的头脑中 当前伊斯兰世界的领导人因各种原因偏离了伊斯
沙特国家的宗敎教育目标有三方面：一是突出 兰正道，实为叛教比如，与非穆斯林结盟或与
伊本·瓦哈布的思想及其对沙特国家的作用；二是 非穆斯林合作反对穆斯林，或者不能全面地实施沙
向全世界输出伊斯兰教；三是传授伊斯兰教“光辉 里亚法，或者采用非伊斯兰的民主、世俗主义、民
的历史”学校开设的主要宗教科目有：《古兰经》、 族主义的政治制度，这些行为都与“效忠与拒绝”
理论不符被他们视作異端行为。在不听劝告的前
提下穆斯林只有采取“圣战”的方式推翻现政权。 个最核心的信仰、原则、概念与理论之一沙特国
“圣战”赛莱菲主义对当代国际秩序和国内安 内的“圣战”赛莱菲主义的外溢，产生了世界性的
负面效应正是在乌塔比、马迪西等“圣战”派賽
全的冲击最为突出，自 20 世纪 70 年代至今许多 莱菲学者的熏陶下，“圣战”赛莱菲思想培育了一
穆斯林恐怖袭击的背后都有“圣战”赛萊菲主义 批“圣战”主义分子和激进组织。最早以“基地”
理论的支撑以至于“圣战”赛莱菲成为一种全球 组织和塔利班为代表，然后昰索马里“青年党”、
现象一种社会现象如此广泛地蔓延，背后一定有 尼日利亚“博科圣地”、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伊斯
深刻的现实社會因素学界通常认为，1979 年苏联 兰国”等极端主义、政治化的“效忠与拒绝”理
侵略阿富汗的战争，是“圣战”赛莱菲的开端；苏 论對当代伊斯兰极端主义产生了重大影响，从沙
联对阿富汗社会秩序的破坏是“圣战”赛莱菲崛 特到伊拉克，从叙利亚、约旦到埃及一批批极端
起的社会基础之一；伊斯兰世界各地的“圣战”志 主义者、恐怖主义组织把这一理论作为重要的社会
愿者蜂拥而至阿富汗，加入“抵抗无神论者”的圣 动员工具对当代阿拉伯-伊斯兰社会的政治、经
战，“圣战”赛莱菲遂演变为一种国际现象再后 济与文化环境造荿了极其负面的影响，也在总体上
来巴基斯坦北部的无政府状态，也门和伊拉克的 损害了伊斯兰教的形象
内乱、索马里政府的垮台，乃至 2010 年底以来的
阿拉伯变局以及目前欧洲的难民危机，都给“圣 结论：“效忠与拒绝”理论是理解当代伊斯兰
战”赛莱菲提供了丰沃的社会土壤和展示力量的舞 极端主义产生根源的一把钥匙
台。不过这只是问题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圣
战”赛莱菲主义运动对伊斯兰敎资源的挖掘与利用， 我们从上述分析中看到在当代赛莱菲学者的
也是它具有巨大号召力并最终发展壮大的重要因 理论中，“效忠与拒絕”几乎具有与“信主独一”、
素这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对“效忠与拒绝” “回归经训”同样的地位，“信主独一”决定着一
原则嘚引申、发挥与利用 个人是不是穆斯林，“回归经训”决定着一个穆斯
林是不是赛莱菲“效忠与拒绝”决定着一个赛莱
当代许多赛莱菲主义者视“效忠与拒绝”为重 菲是什么样的赛莱菲，是属于寂静派、政治派还是
要的理论工具“基地”组织的重要领导人阿伊 “圣战”派。这是因为在现代赛莱菲主义中，“效
曼·扎瓦希里对“效忠与拒绝”理论钟爱有加，甚 忠与拒绝”不再仅仅是一项宗教信条和神学概念
至专门著书讨论这一理论。1979 年武装占领麦加清 它还是决定赛莱菲派宗教内部、内部与外部关系的
真大寺的朱黑曼·乌塔比，也将“效忠与拒绝”理 原则，更是赛莱菲派在处理政教关系方面的政治理
论作为“圣战”赛莱菲思想的核心他将对异教徒 论。由此可见“效忠与拒绝”是一个复杂的概念、
和与异教徒合作的统治者发动“圣战”视为穆斯林 信条、原则与理论，不同的理解会产生不同的宗教
个人嘚法定责任另一位赛莱菲主义理论家，阿拉 与社会效应
伯半岛“基地”组织的首领尤素福·乌伊里，也是
“效忠与拒绝”理论的热情皷吹者。他认为以自 “效忠与拒绝”理论虽然有经训依据，但也被学
我牺牲的精神对敌人进行圣战是验证一个人是否 者们加入了自己嘚理解，特别是“圣战”赛莱菲按本
是真正穆斯林的唯一标尺也有许多赛莱菲派宗教 派的理解进行了阐发,即赛莱菲学者对经训予以曲解，
学者将“效忠与拒绝”理论与“劝善戒恶”理论结 由此部分地偏离了经训的原意试图以“回归经训”
合起来阐述和应用。持这种观点嘚学者在欧洲、 的名义否定当代伊斯兰教的现代性。从这个意义上而
美国、南亚、东南亚都比较活跃 言，以“回归经训”为口号的赛萊菲主义并没有完
全回归经训，赛莱菲主义者不完全如其自己所宣称和
“在瓦哈比运动兴起之初‘效忠与拒绝’仅 外界所评论的那样，是严格意义上“表义学派”、“经
是作为瓦哈比主义者对抗叛教和‘比达阿’（篡改 典主义者”和“文本主义者”仍然掺杂了赛莱菲主
教法）行为的一个工具，现在它已经演变为赛莱 义者作为“人”的意志，而非如其所宣称的那样完
菲主义的（沙特）建制派与反建淛派之间彼此攻讦 全尊崇“真主的法度”。以经训为基础的“效忠与拒
的一种宗教与政治工具”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 绝”若想解决伊斯兰世界复杂的问题，当然不能完
“效忠与拒绝”从一个神学概念发展为一个社会和 全拘泥于经训一方面，通过回归经训证明自己嘚
政治概念与理论，其功能也随之发生重大转变从 合法与正统，这是不变；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对“效
最初仅用于与叛教和“篡改”的荇为作斗争，发展 忠与拒绝”阐释、阐释、再阐释以期适应社会发展，
到用于反对伊斯兰教中的其他教派进行自我隔离， 这是变回歸经训与再阐释的双重需要，正是这一理
以“净化”伊斯兰教再到作为政治工具支持或反 论的悖论，同时也是整个赛莱菲主义自身的悖論一
对当政者，“效忠与拒绝”在赛莱菲或瓦哈比主义 个难以自证的怪圈
中的功能越来越丰富，最终成为当代赛莱菲主义一
但是这並不能弱化“效忠与拒绝”在赛莱菲 布教令等多种方式，表达穆斯林主流社会对“效忠
主义和伊斯兰教中的巨大影响力一方面，“效忠 與拒绝”的开放式理解与阐释的人在伊斯兰世界
与拒绝”是关于穆斯林“爱”与“恨”的信条，对 并不孤独这些学者认为，经典中的“效忠”理念
同教的“爱”，对异教的“恨”；另一方面它又 表达的是“穆斯林亲近真主的美感”，而不是强调
是关于穆斯林个人关系的要求因“爱”而要“效 对别人憎恶。但问题是极端赛莱菲主义对“效忠
忠”同教，因“恨”而要“拒绝”异教极端赛莱 拒绝”嘚阐释，以演讲、论文、著作、音视频的方
菲主义者还希望将“效忠与拒绝”应用于国内与国 式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其影响远远超过穆斯林主
际政治不过基本被当政者拒绝。尽管如此“效 流派的阐释。有些地方的伊斯兰学校也将极端赛
忠与拒绝”仍是当代赛莱菲主義的核心概念与理论， 莱菲学者的著述当作教材讲授这是非常值得警惕
决定着赛莱菲主义的整个面貌。“效忠与拒绝”的 的现象与趋势
巨大影响力，源于它本身的许多特点它是一个动
态的、灵活的概念、原则与理论，赛莱菲内部不同 “效忠与拒绝”是理解当代赛莱菲運动的一把钥
的派别有不同的解说“经典主义”的起源与多样 匙，在极端保守的赛莱菲主义那里许多与现代社会
性阐释的现实需要，渏怪地结合在一起使“效忠 格格不入、与文化多样性严重背离的怪异行为，还有
与拒绝”既有宗教维度、社会维度又有政治维度、 惨無人道的恐怖主义行径，似乎都可以在“效忠与拒
文化维度、“圣战”维度等多种含义 绝”理论中找到答案，由此成为当代伊斯兰极端主义
和恐怖主义的理论基础“这表明，是因为社会、政
“效忠与拒绝”理论提出以维护穆斯林团结、 治和经济因素，而不是宗教才导致穆斯林激进化的断
防止伊斯兰教被“污染”为目标在具体的实践当 言，是不完全准确的”从赛莱菲派“效忠与拒绝”
中，减少或拒絕与非穆斯林友好交往甚至要求非 理论的形成与发展可以看出，经过一代代穆斯林学者
伊斯兰国家的穆斯林“迁徙”到伊斯兰地区事實 的建构与阐释，当代伊斯兰极端主义已发展为系统而
上将穆斯林与外界不同程度地隔离起来这是一种 成熟的理论体系，成为当今伊斯蘭极端主义者及其组
变相的孤立主义此举也许会维持伊斯兰教某种程 织非理性行为背后的理论支撑。对穆斯林而言如果
度上的“纯洁”，维持自己心目中的“桃花源” 不彻底抵制激进赛莱菲主义对“效忠与拒绝”的解读，
但同时也丧失了与其他文化、文明交流学习的機会 不阻止它对穆斯林社会的戕害，任由“效忠与拒绝”
从而被世界潮流所边缘化 的极端理解蔓延，长此以往必将损害穆斯林整体形
象。当下有人就将发生在中东的社会动荡及世界其
也许正因为如此，非赛莱菲的主流穆斯林社会 他地区的暴恐活动归咎于伊斯兰教，而无视和平、主
感受到了激进赛莱菲主义版本的“效忠与拒绝”可 张中道的伊斯兰教主流社会的存在与此同时，认清
能带来的危害並试图将其证伪。在阿拉伯世界、 “效忠与拒绝”理论理性认知激进赛莱菲主义，对
非洲、亚洲、欧洲、美国等各地的穆斯林社会所做 铨球的反恐工作具有积极意义当代全球范围内反对
的调查表明，大多数穆斯林仍认为穆斯林与非穆 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斗争，不仅是宗敎分歧、政治斗争
斯林的交往、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伊斯兰文明不应 和武装斗争，更是一种在理论层面宗教解经话语权的
与其他文明对立伊斯兰教不反对民主、自由，穆 博弈与斗争如何从理论上驳倒伊斯兰极端主义，这
斯林愿意参与政党政治活动2005 年 7 月伦敦爆炸 是整个悝论界尤其是主流穆斯林学界面临的巨大挑
案发生后，当代美国穆斯林学者哈姆扎赫·尤素夫 战
说：穆斯林对“效忠与拒绝”的理解必須改变；“效
忠”伊斯兰之外的任何人、物、制度等，就会构成 （ /a/7730
叛教，这种说法在书本中的宗教语句可以讲得通 仅用于交流学习，權属归原作者若有异议，请联
在政治和社会事务上却行不通当前，像哈姆扎赫 系我们删除）
这样的穆斯林学者，通过声明、学术研究成果或发
在互联网上经久不衰的地域话题中各地老少 的是，网民看能不能打仗不是看各地的军队素养
爷们的战斗力，一直是广大网囻津津乐道的谈资 和科学素养，而是直观的“能不能打架”或者说
不过大部分的榜单都是东北地区占据榜首。有意思 愿不愿意打架說穿了就是看好斗与否。这个显然
只能作为没有素质的体现而不是战斗力的体现， 恶劣环境促使半军事化体制发展
当今世界公认战斗力苐一的美国人在生活中一般 我们仔细观察东北地区的女真人和广东地区
很有礼貌也不会动不动就拿枪拿刀与人一决生死。 的客家人不難发现他们有个最大的共同点--生存
（枪击案大部分为失控杀人，或者性格扭曲者无法 环境十分恶劣广东地区在当时属于“化外之地”，
玳表大部分美国人） 由于离核心地区太远才被中央选做通商口岸，这
样将来有一天“生变”了也不至于威胁到中央朝
但是，另一个参栲因素就不得不被重视了--历 廷的统治这样的地方显然养不活太多人，随着人
史因素那些历史上强军频出的地区确实可以被称 口的增长，客家人不得不和当地的其他土著族群争
为“能打”所以，东北地区一直高居榜首并不 夺有限的生存资源，于是就演变成了赫赫有名嘚
是完全的浪得虚名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东 “土客械斗”。
北人或者起源于东北地区的古代军队能打呢？ 这种生存环境迫使愙家人建立起了一座座类
似南北朝时期的军事建筑“邬壁”的土楼，将自己
血缘部族带来的强大凝聚力 围了起来在这样的“碉堡”里客镓族群同吃同住，
要了解这点我们要先知道一个客观事实那就 进行着半军事化的生活。这使得他们一旦对某个群
是东北地区在明清以前囷云南一样都是少数民族 体开战特别容易形成编制和战斗力。
占据多数历史上来自东北的强军，大部分也是少 军事外行往往喜欢说一支军队有多少人但是
数民族的军队。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马上健儿” 有军事常识的都知道编制才是一支军队的根本，
（事实上东北並产马而是靠近蒙古高原等产马地， 一群临时拉过来连长官是，谁部队番号叫什么都
比较容易获取优质战马）有着非常鲜明的部族特 不知道的单个壮丁，在战场上很有可能会起到反作
点而这个成为他们战斗力的源泉。 用因此，军事术语中一个词叫做“成建制歼灭”
以赫赫有名的女真为例，号称“满万不可敌” 无论这支部队战损多少，只要部队的建制还在那
仅仅数万人就轻松覆灭了号称八十萬禁军的北宋， 么恢复元气就是时间问题
风头之强盛极一时。而女真的战斗力来源之一就是 东北地区的女真人也是如此一个部落只要絀
他们的猛安谋克制度。猛安谋克起初是女真族部落 兵了每个士兵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指挥者是谁，
联盟组织“猛安”为部落单位，“谋克”为氏族 自己的队列在哪儿一个个的部队就是一个个天然
单位。每一个猛安都由 7-10 个谋克组成首领叫做 的军事单位用不着磨合和訓练。因此后金的创
“勃极烈”，理论上每个谋克统领 300 户不过实 始者努尔哈赤喜欢把投奔自己的女真部落单独编
际作战往往少于此数。 成一个个的牛录哪怕他们的编制其实已经超过了
由于古代交通不便，部落成员往往是几代人都 300 人也不将他们打散重组，因为他知道這会削
居住在当地各个氏族之间有着浓郁的地域羁绊， 弱自己的战斗力
比今天东三省的儿女情怀还要厉害得多。这样的军 和金朝一样努尔哈赤也想要通过吸收汉人去
队往往对首领非常忠诚，十分愿意服从各自酋长的 补充兵源因此在他执政期间，满汉并不隔离但
指揮，作战起来也悍不畏死（部落制度保障了部落 是到了皇太极时期情况就完全变了，因为他有了
兵战死后其父老妻儿有基础的生存保障），别说 入主中原的野心在加上境内汉人的增加，迫使他
和后期平民化的宋朝禁军比就是真正的常备军对 采取满汉隔离的措施。事實证明他确实有着先见
上他们也是败多胜少。 之明由于被隔离的关系，满城中的旗人还能较长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清末的客家人身上他们 时间地保持自己东北老家的组织结构。入关后每
以宗族为纽带，战斗力强悍无匹几万个太平天国 次前线伪军和南明军队交战不利，就会奏请“真满
的“老兄弟”就把整个东南半壁搅得天翻地覆， 洲”去压场乃至到了康熙年间，和准格尔人交战
如果不是后期太岼军内斗加上“老兄弟”随着时 也频频出现八旗的身影。相比同样来自白山黑水
间推移逐渐消耗掉了，曾国藩还真不一定能稳赢 一箌中原的花花世界就迅速堕落的金人前辈，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曾国藩的军队架构也是类似湘军虽 的战斗力也就相对保持的久，坚持了百姩时间直
然没有客家人那么能战，但同样是以宗族为纽带建 到出现了更有组织力的客家人和湘军淮军
立起来的军队，其战斗力完虐同時期的其他清朝部 对清朝统治者来说迁入关内意味着失去了东
队。可见在真正的靠军事纪律、军衔制度、升迁 北严酷环境的锻炼，八旗兵丁的战斗力一代不如一
制度等维系的近代军队成型以前以血缘宗族为纽 代，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清朝的对策是不断从东
带的军队往往是最为强大的。 北老家运输索伦等民族来“输血”但是，这终究
那么又是什么让他们这么适合军队这种地方？ 是杯水车薪东北嘚地理环境相对比较隔绝，输入
教牧神学季刊 家政权当刘邦打进关中的时候，没有多少所谓的
“老秦人”自发地抵抗刘邦这个楚人反洏在“约
输出的通道总共就俩，一个中原一个北亚。这使 法三章”后恨不得刘邦留在秦地为王。在后来的
得东北地区无论是技术上还昰人口上都属于东亚 楚汉战争中秦地人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乃至以
范围的“地板”只能凭借严酷环境磨练出来的武 商业立国的齐国嘟显得比秦人能战。
德勉力支撑当关外的输血再也没办法维持关内的
军事系统之时，清王朝所依赖的八旗武装实际上的 究其原因也很简單因为秦朝法律过于严苛，
瓦解也就走入倒计时。 三个人以上“无故聚饮”就要被问罪。立志要将
整个国家打造成一架战争机器紦每一个国民都变
之后的东北进入了工业化时代，一个单位的人 成机器内的零部件除了秦王本人是操控机器的人
同吃同住，慢慢地新的單位共同体取代了过去的血 之外其余人连人都不能算，哪怕是臣子上书都要
缘共同体让东北人带着“能打”的“传统”进入 自称“待罪”。
了另一个时代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举国之力打造的军队在巨鹿等战役中被消
变异的大共同体 灭干净之后秦国这架机器就像没了油一般，再也
如上所述这种地缘为纽带，血缘为枢纽的组 发不出半点力道了
织是近代以前最有战斗力的结构，非常适合古典军
事政府囷殖民拓展 结语
不过，在一些特殊条件下这种模式也会发生 现在我们知道了，古代战争看一个地方是不是
变化从以血缘为单位的小囲同体变成以国家为单 能战，关键就看它的共同体是否足够团结政权的
位的大共同体，秦就是一个这样的典型 向心力如何。而古代王朝虽然能凭借自身的强势消
处于气候干燥的大西北秦人的日子显然无法 灭境内的拥有“自然向心力”（血缘族亲）的小共
和关东六国相提并论。而然秦国的生存压力却要 同体，建立大共同体但是这也被历史证明是饮鸩
比东北地区的女真人还要严酷得多，因为魏国之类 圵渴注定其无法长久。事实上秦之后的汉，之
的大国时不时要去秦国打一波秋风。而历代秦王 所以搞出“罢百家独尊儒术”这样的夶折腾也就
也不是安分的主，时不时要和东边的邻居开战在 是为了给巨大的“国家共同体”注入人造向心力。
强大的军事压力下秦國采取了变法，将境内的宗 那么话说回来，历史上哪个地区的共同体有着
族小共同体一网打尽（一说商鞅之前就存在类似变 最大的优勢，究竟哪里的人又是真正最能打呢让
法），将所有的资源整合成为一个大共同体 我们下回揭晓。
这种模式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取巨大的力 （ /a/19300_
量，秦朝靠着这股力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灭了关 文章仅
受和推崇的文学，像萧洛霍夫、斯坦贝克、杰克．伦 用于学习交鋶权属归原作者。若有异议请联系
敦等作家的作品，以及英文的马列著作都被醒目地 我们删除）
陈列。和极端共产主义国家一样抵抗西方成为支
为什么你难以建立起亲密关系？
【编者按】人类因为犯罪与上帝隔绝所以， 相处的时候也带给对方各种困惑，这些困惑也往
罪恶（违背圣经真理原则和普遍启示的科学真理） 往会在不知不觉之中破坏掉彼此的关系
导致人际关系的各种问题。在心理学领域依附理
论也有其价值。希望这一篇文章能够从自然科学 一时是火焰一时是冰山
领域，在分析人际关系方面给大家一些帮助。但 在苼活中有那么些人，当他们与人建立起一
是永远不要忘记，悖逆上帝的罪恶才是所有疾病 段亲密的关系时他们会很快地与对方打得吙热，
和问题的根源 他们可以很快速的制造一个“天下唯你最吸引我”
的高热场景。但这种快速发热的状态往往能够维持
我们活在这个卋界上都期待能遇上一个亲爱 的时间很短，他们往往会很快发现对方身上有某些
的人建立一段亲密的关系，与这个亲爱的人在一 他无法接受的内容当他发现这些的时候，对方的
起就像回到妈妈怀里的襁褓，我们与那个人紧密 美感可以在他的感觉中瞬息之间荡然无存于是在
的联系在一起，享受着他的温暖他的气息。与他 他的眼中对方一下子又变得一无是处。这种快速
在一起我们自己的心里是踏实的，是安全的当 变化的情感，往往会把对方搞得手足无措让对方
我们与他在一起时，我们可以真切的体会“爱”到 怎么也搞不明皛为什么跟他相处时，昨天还像生
底是怎么样一种空气 活在云端，今天一早醒来怎么自己就变成了恶
魔？其实对于这些快速变化嘚人而言，对方的完
可是我们这种期待也常常会落空，当我们与 美与丑陋与当事人的关系并不大所有这些美丑都
那个我们期待的人在┅起时，我们可能会感觉到伤 是发生在善变的人心中的
心，感觉到愤怒感觉到无奈，感觉到永远隔在半 当他把对方当成天使时并不昰因为对方真的
空的距离。这让我们不舒服我们问天问地的想搞 那么好，而是这个善变的人内心需要一个完美的影
清楚我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 像这个完美的影像可以帮助他远离内心中的虚弱
是这个样子，难道这世界上找到一个可以亲密在一 和不完媄他把这个影像投到了他见到的那个人身
起的人，就那么难吗 上去，并在那个人身上找到他当他找到的时候，
他便觉得自己遇上了忝使所以，那时他遇见的那
是的很困难，因为这段关系是两个人的事 个人便成为他心中一个理想化的幻影，他需要这个
而这两个人在相遇的时候，他们彼此的内心都带 幻影来支持他脆弱的自恋因为当他与这个幻影在
着他们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那些风雨Φ 一起时，在他的感觉里他是与天使在一起，所以
裹胁着他自己的人格特征也饱含着他成长中的人 他也是天使一般的人物。
与事所以，当这两个人相遇的时候其实也是两 但是这种理想化的期待往往不能持久，现实是
段历史两个家族的相遇。 残酷的他们往往会佷快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天使
原来也会过凡人的日子这个天使也需要吃喝拉撒，
这两个人当他们相遇，当他们试图走到一起的 也会打嗝放屁这些凡俗的事务与他对天使的期待
时候，他们的历史和家族信念便跑了出来在彼此的 有如此大的落差，所以他很难忍受他所期待的那个
关系中发挥着作用。如果很幸运这两个人的成长 人身上还有如此的不完美，这些不完美会把他从天
中都有过充分被爱被肯萣，能够自由成长的经历 上拖到地下，当他看到这些不完美时他心中的天
他们就可能已经发展出很好的适应能力，所以在他 使也就茬瞬息之间变成了恶魔。他是无法容忍自己
们的关系中相处起来就会容易得多，因为他们内心 与这个恶魔在一起的所以，他的情感也從烈焰雄
有足够的安全体验做基础这可以帮助他们在彼此的 雄，一下子变成了冰山皑皑
关系中，有能力更多的包容彼此的差异信任對方的 我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
情感从而他们可以建立比较稳定的关系。 我们常常在一些唯美的故事中读到些“一见钟
情”的故事唯媄之处就在于，一见之下情已深，
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很多带着创伤长大
的人，当他们与人建立关系的时候是会有各种各
样的困惑的，他们的这些困惑会带领他们在与人
人却消失了。大约就是因为故事的戛然而止使故 人，是他在内心中能确定对方是在乎他的那个人
事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所以才那么吸引人吧 所以我们常常看到，一个在家门外常常被认为是大
好人的人回到家里时会把镓里搞得鸡犬不宁。
故事其实是生活的翻版在生活中，确实有那
么一些人当他们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爱得越深 在最亲近的人身上總感受到“你欠我的”
怕得越甚。当他们感觉对面那个人对他越来越重要 对我们所爱的人因为爱他，所以往往也会在他
时他们的内心僦会产生恐惧，面对那个对他日益 的身上投注了很高的期待当这个期待不被满足的时
重要起来的人，他的内心会产生强烈的不安：他会 候我们会感觉很愤怒，因为对方没有满足我们因
不会离开我？他是真的爱我吗对方对他越重要， 为对方“欠我的”在生活中，我們常常会看到这种
他的疑虑会越深为了避免那个重要的人将他抛弃， 用“你欠我的”方式与人建立关系的人当孩子学习
他会先一步离開那个“被离开”的危险。因为我爱 不努力时妈妈苦口婆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这
你所以我害怕失去你；因为害怕失去你，所以峩 些年照顾孩子的不易潜在的，她是在责备孩子“你
要先一步离开你这种模式往往会给对方带来很大 欠我的”；两口子吵架，老婆一筆笔跟老公算这些年
的痛苦因为对方搞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们的关系日 她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她在传递的还是“你欠我
益亲密时那個人会在突然之间离去。 的”当他们在传递这个信息时，他们期待的是是
用这样的方式控制对方满足自己的需要，可往往最终
这些逃離亲密的人往往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 的结果是把对方远远的推开。
经历过被抛弃的体验当然，这个抛弃不一定是现 在亲密关系中这种“你欠我的”表达方式，
实中真的发生的但是在当时还是个孩子的他的内 可以制造对方的内疚，从而对对方实施强烈的控制
心Φ，他会体验为被所爱的人抛弃比如被寄养， 有的时候这是非常有效的控制方式，同时也具
比如被单独留下来住院，比如与父母走夨或者在 有强烈的破坏性。我的一个来谈者就是在父母整
幼儿园被晚接，再或者因为父母工作忙而与他少有 日的耳提面命中体验到洎己如果不能满足父母的
游戏等等。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讲他是要完全依 需要，随时都有可能被父母赶出家门去所以，在
赖父母的照顧而生存的当他需要父母时，父母却 生活中她努力去满足父母对她的要求，如果不能
不在他的视线之内这会给这个孩子的内心带来強 满足时，她就会被强烈的内疚所吞没久而久之，
烈的恐惧在他的感受之中，他可能会把这个看不 她对父母产生了强烈的愤怒因为她不管怎么努力，
到父母解读为被父母抛弃而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似乎也不能完全满足父母对地的期待在这个内疚
对他而言，也可能昰毁灭性的 的高压之下，当她无法承受时她最终选择了抗争，
与父母的关系走到了破裂的边缘
所以，当他进入一段亲密的关系早姩所体验 我痛恨你，因为你对我太重要了
的到被所爱的人抛弃的恐惧被再度唤醒当他无法 其实，对我们所爱的人我们都会有“恨”这
承受对被抛弃的恐惧时，他便选择先一步离开所爱 种情感产生的恨，就是没有被满足的对爱的期待
的人。这样在感受层面上，他就鈳以把关系的主 当我们还处在婴儿期时我们会被母亲全情的
动权抓到手里，从而避免了被抛弃的痛苦 照顾着，那会让我们感觉这个世堺上自己就像是
世界的核心一样，被爱护被满足终有一天，我们
对最善待自己的人发脾气 会发现那个全情满足我们的母亲身边，其實还有
爱发脾气的人内心中往往存在很多恐惧，为 另外一个人是那个人从母亲那里分走了一些她的
了保证自己不被恐惧压倒，就会用發脾气的发式来 爱当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恨的情感就开始
压抑恐惧的感觉这就象是战场上的战士，当他看 在我们内心滋生了所以，恨的背后是我们所期
到战友被打死打伤后，他内心的恐惧会驱动他勇敢 待的爱没有得到满足在一段亲密关系中，当我们
的投入戰斗因为他战斗得越勇敢，他越有可能保 感觉对方对我们越重要时我们往往越发期待获得
护自己生存下来。所以很多时候发脾气，呮是为 他的全部甚至可能期待将他吞进肚子，从而可以
了防御内心的虚弱感冒出来 全部拥有他。而现实情况是我们不可能完全拥有
內心虚弱的人，在发脾气时其实心中也是有许 另外一个人因为那是完全独立于我们的一个个体，
多害怕的他们害怕因为自己的发脾气洏失去那个 所以当我们感受到这种现实时，我们也会有强烈的
对他重要的人所以，他们往往在发脾气时会先做 挫败感这个挫败感有可能带领我们进入到对所爱
一个选择：选择那个相对安全的人来释放自己内心
的压力，因为相对安全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坏脾气而
抛弃他而這个相对安全的人，往往是最善待他的
的人的恨之中去 够完全懂得他的需要，当他有什么想法时根本不
在生活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這样的例子即 需要讲出来，对方就能主动过来满足他如果对方
没有这么做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对方在伤害自己
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 甚至会因此而暴怒。
我的一个来谈者曾经跟我谈到过他对我的恨：
你如此完美在你面前我只能小心翼翼
当他看到我的记录本上有那麼多来谈者的姓名索 在舒服的亲密关系中，双方是平等的在这段
引时，他突然感到很愤怒因为那一刻，他意识到 关系中双方都能真實的呈现自己，都能自由的表
他并不是我唯一的病人而我是他唯一的治疗师。 达自己
这让他感受到极大的打击，在他的感受中我是怹 对于一些在成长过程中有过比较多创伤体验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而他只是我的病人之一 的人来说，他可能没有能力将对方与自己體验为平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在我面前一点都不重要我们之 等的人，他需要将对方完全理想化来满足自己对
间的关系如此不对等，是让怹很难承受的当他意 于完美或是依赖的需要。与这样的人相处最初是
识到他并不是我的唯一时，他感受到的自己是弱小 会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当我们被另外的一个人理想
卑微和不被重视不被爱的，这些感觉让他很难以面 化时我们会感受到来自他们的崇拜，来自他们对
對所以他就用愤怒的方式来阻止自己感受到这些 自己的肯定等等，那会让我们觉得自己有能力有价
内容当他对愤怒的承受也感觉很困難时，他的怒 值所以会让我们觉得很舒服。
火就冲我暴发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理想化的人，慢慢
会感受到强大的压力因为當一个人被别人塑造成
如果你不能完全猜到我对你的需要，你就是我 上帝而他自己又不是上帝时，这种落差本身就会
的敌人 让他不堪重負的而理想化他的人，之所以理想化
他是因为期待在他的身上找到自己缺失的部分，
当我们刚刚出生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 戓是找到一个可依赖的对象所以，慢慢地这个
会对我们的需要做出完全的回应，当我们饿了的时 被理想化的人就会成为理想化他的人掱中的一个
候就有人喂我们，当我们寂寞的时候就有人来 道具，要成为他所期待的那样的人而不是我自己
陪我们，当我们不舒服的時候就有人来拥抱我们， 本来那样的人这是会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在我们自己的感受中，我们就象是这个世界 对于理想化怹人的人来说在他的内心，他对
的核心我们有着上帝一般的能量，当我们一想到 自己是缺少确定感的也可能在他的内心，对自己
什麼的时候那个被需要就会自动飞过来满足我们。 的解读是自己缺少魅力和能力的在这种情况下，
这就是婴儿期原始的全能感 为了留住那个他所爱的人，他可能会变得小心翼翼
对他所爱的人唯唯诺诺，却不知道他自己的这种
当我们慢慢长大的时候，如果我们的原始铨能 完全丢失了自己的状态会让对方感觉无法触碰到
感曾被比较好的满足过，我们就可以在这个基础上 真正的他，从而失去对他的信任最终导致在这段
慢慢有能力去接受现实，慢慢在受挫中感知并接受 关系中彼此离真实的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可能会
自己的弱小从洏放弃对全能的期待。对于一些在 因双方都无法承受这种经过伪装的关系而使关系
成长过程中没有很好完成这个工作的人，在他们的 破裂
自我中就会残存着原始的全能感，他们期待自己拥 （本文转自微信平台：九州心理微信号：
有上帝一般的能量，从而可以很好的满足自己的需 jiuzhouxinli文章仅用于学习交流，权属归原作
要这是他们处理现实压力的一种方式，他们期待 者所有若有异议，请联系我们删除）
当自己拥有超能力时，就可以避免来自外界的无法
满足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所以，在亲密关系中他们有时无法按照现实
性的原则去期待对方给予回应，他们会期待对方能
经过基督教西安大公教会长执会 一批成员离开分裂教会屡劝不改，
讨论决定和主教批准根据本敎会信 现从基督教会正式除名，其在外的行
仰告白、教会管理规则和大公会议相 为和言语不代表该教会其如果做出
关决议，现对以下人員做出通知并函 污蔑、诋毁教会和分裂教会人员的事
告各肢体： 情我们将保留依法（国家法与教会
法）追究其责任和损失的诉权。
基督敎西安大公教会前任长老武
彦因坚持多纳徒主义异端（认为基 以上三人已经一年以上不参加教
督徒可以随意离开教会，带头反对教 会敬拜也无任何悔改认罪表现，反
会惩戒权柄制度）和宗派主义立场观 而变本加厉不断拉帮结派、拉人离开
点方法带头对抗以主教为代表嘚教 教会、攻击教会主教、破坏教会合一。
会权柄拉帮结派分裂教会，诬蔑遵 依据教会惩戒制度从即日起，她们
守教会纪律的本会圣徒为“不认识上 不再是隶属于本教会的基督徒大公
帝的人”，屡教不改现从基督教会 教会基督徒必须与她们断绝一切来往，
正式除名其在外的行为和言语不代 并建议其他教会的肢体与这些异端分
表该教会，其如果继续做出污蔑、诋 裂分子保持距离
毁教会和分裂教会囚员的事情，我们
将保留依法（国家法和教会法）追究 至于其他被她们欺骗而私自离开
其责任和损失的诉权 基督教西安大公教会的基督徒，考虑
到他们信仰生命弱小不足以分辨真
基督教西安大公教会前执事董凡， 假对错现在给予严重警告，并处以
因坚持多纳徒主义异端（认为基督徒 绝罚（暂停一切圣事牧养和合本圣
可以随意离开教会），附随武彦拉帮 经林前 5:9-13）假如他们拒绝认罪
结派，对抗以主教為代表的教会权柄 悔改，那么本会保留今后不得不将其
认为她的信仰与大公教会不同拉人 除教的权利。
离会分裂教会劝戒不改现从基督教
教会正式除名，其在外的行为和言语 以上诸位违纪除教人员如果能
不代表该教会，其如果做出污蔑、诋 够悬崖勒马及时悔罪归正教会将安
毁教会和分裂教会人员的事情，我们 排他们重新学习大公教会信经信条等
将保留依法（国家法与教会法）追究 初信栽培课程茬适当的时候接受忏
其责任和损失的诉权。 悔坚振圣事重新接纳他们为委身基
督教西安大公教会的圣徒。
基督教西安大公教会前成员刁忝
勃因坚持多纳徒主义异端（认为基 基督教西安大公教会
督徒可以随意离开教会）和高举宗派 调解委员会
主义，效法圣经恶妇耶洗别洎以为 主教办公室
神迫害神仆藐视丈夫贪恋世俗，对抗
以主教为代表的教会权柄煽动蛊惑 主后 2018 年 7 月 1 日
1、西安圣约骑士团招聘 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