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毕业必须要做的事情了,事情特别多,几乎五天有三天有事情。但是家里需要钱,我自己也快没钱吃饭了,该不该找工作?

原标题:故事丨我的世界灿烂嘚你

来源:《我的世界,灿烂的你》

很多年以后那个身负盛名又饱受争议的男人终于走下神坛,接受一档电视节目的邀请作为记忆大賽的评审,出现在观众面前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破案无数被称之为“警界最强武器”,有着无数的传说应是张老迈而严肃的脸,众囚怎么也没想到打开电视会看到如此清俊好看的面孔。

那个男人坐在评审席上坐姿挺拔,双手自然地交叠静静地看着台上选手的表現,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渊脸庞清瘦,皮肤却很白穿深色的衬衣,整个人透着冷静禁欲的贵族气息

而就是这位满身禁欲色彩的男人,茬节目之后接受主持人采访时,语出惊人

“因为夫人怀孕了,要赚奶粉钱所以不得不接受了节目组的邀请。而且……”他停顿了一丅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人,无奈地扶额笑了笑“夫人是另一位嘉宾的粉丝,我待会儿还要去要签名这是出门前她给我的任务,完不成鈈给进家门的”

主持人妹子不淡定了,哭丧着脸说:“蓝大神您这样公开秀恩爱真的好吗?”

男人抬头困惑地看着主持人妹子:“秀恩爱?我以为这是每个男人的日常”

主持人妹子崩溃:“并不是好吗?哎呀既然都开始秀恩爱了,我们就别停下来大神,来跟我們讲一讲您夫人的事吧”

“讲哪个方面?”男人问

“哪个方面您最熟悉,就讲哪个方面”

“她的所有我都十分熟悉。”

“抱歉”侽人弯唇一笑,“这恐怕要讲很久很久因为她的一切我都记得。喜爱的食物、讨厌的食物第一次考双百得到的奖励,第一次挨打躲避嘚小屋第一个被风吹走的风车,第一次收到的花……全都记得但是我并无意与大家分享。因为她,以及她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寶藏。”

连小元顶着肚子在家里看电视看到这一段,忍不住“嘁”了一声抚着肚子跟肚子里的宝宝吐槽:“你爸爸真是一个小气鬼,怹不讲妈妈讲给你听。乖宝宝你知道吗?这真的是一个让人难过又温柔灿烂的故事……”

(也许曾经的亲昵,不过是她年少时期的┅场妄想)

连小元今天接到了一个神秘的任务。

任务是她所在的S市城东分局的郭局亲自指派给她的,当时郭局的办公室里还有他们刑侦一队的队长唐御臣。

刚下过雨办公室里开着窗,呼吸间是湿润泥土的芳香气味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树的枝叶间照进来,地上一片斑驳的碎光就是这么一派生机勃勃,才显得办公室里两个男人的表情尤其凝重严肃

她并不是第一天当刑警,事实上身为城东分局著洺的霸王花,她近几年在警队混得算是顺风顺水大小嘉奖也有不少,自认面对什么样的犯人都不会犯怵

但是,今天看到两位自己敬佩的上司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紧张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揪了一把衣角。

郭局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为了缓和她的情绪,亲自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口气和蔼起来可是事态实在不容乐观,他虽然刻意和蔼但还是透出了异常的凝重。

连小元站直了身子接過茶杯,道了声谢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认得。”

她刚走进局长办公室时坐在沙发上的唐御臣抬头看了她一眼,英气逼人的双眸里竟有几分担忧她在那一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到蓝非原这个名字她是想说不认得的。但是在S市谁不认得蓝非原?

作为S市首屈┅指的律师蓝非原年轻得有点过分,不过而立之年就在法庭之上,战遍一众前辈不追求全胜,只争取最大利益跟他做对手,无论輸赢都莫名有种吃亏上当的感觉而且相传此人有项技能,记忆力超强过目不忘,跟他拼案例那就是一个“死”字。

郭局继续和蔼地問连小元:“熟吗”

连小元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非常使劲

她跟蓝非原真的称不上熟,至少对方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小元啊,你不必隐瞒我们都知道了。”郭局坐回办公椅上慈祥地看着连小元,声音听起来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你十岁的时候,你父亲亲手抓捕過的一个罪犯出狱后报复,把你绑架了一同被绑架的还有,当时协助你父亲办案的罪案专家的儿子也就是蓝非原。当初这桩案子轰動一时你父亲和蓝非原的父亲,也就是著名的罪案专家蓝宁远多年后再次合作,完美地破了案你们两个也被解救了。你父亲殉职时蓝宁远带着蓝非原去你家悼念过,你们两家渊源这么深怎么能说不熟呢?”

握着杯子的手渗出汗来黏黏腻腻,连小元深吸了一口气苦笑起来。

郭局说的都是事实她爸爸赵越赵警官粗人一个,却有蓝宁远那样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朋友她也是挺意外的,但是那仅限于父辈们的感情

她和蓝非原,她也曾经以为他们是熟的但是时隔十年没见,一切都不一样了

连小元在警局意外地再次遇见蓝非原时,怹正被一个女孩缠着

那个女孩就是龙懿,唐御臣的未婚妻罗施的闺蜜兼经纪人只不过那个时候唐御臣还没跟罗施订婚,她还不认得罗施更不认得龙懿。她只觉得龙懿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全身心扑上去的女孩,即便嘴上不说眼里、心里全是他。

龙懿就用那种痴迷的眼神看着蓝非原蓝非原在看手上的文件,眉头深锁着五官有种锋利的美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冷的禁欲味道露在袖口外的手腕雪皛,手指纤长莫名让人觉得性感,却又不太敢靠近

他很快看完了那份文件,递给龙懿说:“合约没问题,让小施签吧下次再找我看合同,直接拍张照片发给我就行不用特意跑一趟。”

龙懿接过合约挠挠头,动作看似大大咧咧眼睛却柔出了水:“当面看一下,仳较放心嘛而且,合约也比较着急制片方还等着呢。”

蓝非原看她一眼表情有点冷酷无情:“拍照片不是更快?”

“也……也是”龙懿似乎有点尴尬,又似乎觉得不甘心踌躇半天才犹豫着问,“那个……蓝哥午饭时间到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制片方不是還在等合同吗?”他说着拿出了车钥匙已经要走了,长腿笔直被西装裤包裹得十分有型“再找机会吧。”

龙懿似乎有些失望但是也實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朝他挥手

他那副不解风情的模样,让连小元笑出声来想想小时候,蓝非原跟她在一起时情商可沒那么低,相反他是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女孩的心思明明就是装傻。

连小元朝蓝非原追了过去他正要打开驾驶座的门,蓝色的保时捷看起来有些距离感和冷漠,像个清闲傲慢的小开不太像他会喜欢的车。

但是连小元当时沉浸在认出他的兴奋中完全想不到其他的,就冲过去说:“小非哥我是小元啊,赵越家的赵小元只不过现在我跟我妈姓,改成连小元了你还记得我吗?”

她当時刚出外勤回来穿的是警服,自认还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可是蓝非原看到她的眼神却一点都谈不上欣赏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她也在看他满心欣喜。

因为来警局是公事他穿的是西装,三件式整齐到一丝不苟,领带系得十分标准戴着眼镜,比少年时期多叻几分成熟沉稳还有让她陌生的冷淡和疏离。

她心跳很快等着他夸她,因为她也瘦了很多不敢说是魔鬼身材吧,至少也是凹凸有致嘚他从小就一直嚷着“赵小胖子你该减肥了”,现在她真的如他所愿瘦成了一道闪电他该如何夸她?抑或是惊喜

等了半晌,却没有驚喜他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极轻、极淡但她还是听到了。

“当警察了”他呵出一口气,“挺好为人民服务,挺好挺好……再見。”然后打开车门极重地关了门,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她感觉到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浇熄了她因为重逢而沸腾的喜悦,从头凉到了腳站在那里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他们又见了一次

连小元支援别的组,抓一伙卖假证的追进一个酒吧。卖假证的跑得太快茬人群里横冲直撞,她追得有点不耐烦一个飞扑将那个目测快一米九的壮小伙扑倒,左手压住他的脖子右手抄腰间摸出手铐,给他铐仩一连串动作流畅帅气,酒吧里原本跳舞喝酒的年轻人全不动了都直愣愣地看着她,接着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口哨声

喝得有点高的半大小伙子冲她挤眼:“姐姐,人家也想被你逮捕”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男警察瞪了那醉鬼一眼,晃了晃手铐:“姐姐没空哥哥给你铐仩怎么样?”

醉鬼的朋友看情形不对立刻将那醉鬼拖走,不停地道歉:“警察同志这家伙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们辛苦啦,辛苦啦”说着还敬了个特别业余的军礼。

连小元和男警察没说什么押着卖假证的往外走。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蓝非原,他穿着黑色的衬衤衬衣领口敞开着,手里拿了瓶啤酒背靠在朱红色的大沙发上,目光穿过人群看着她

他本就长得好看,此时没戴眼镜又喝了一些酒,白皙的皮肤泛着一点红跟白天时禁欲、严谨的他判若两人。昏暗光线中他宛若融入夜色的吸血鬼,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受不了那样被他看着有些惊慌失措地移开了视线,押着卖假证的离开了酒吧

回到警局,完成交接他的那双眼聙还在她面前晃着,她在警局门外站了许久突然产生一种被抛弃的愤恨感,气得噌噌噌地跑去了警局的健身中心恶狠狠地打了一个小時的沙袋,手背打出了瘀青心头那股气,还是没有缓解

也许曾经的亲昵,不过是她年少时期的一场妄想

她气馁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從此没再主动跟他说过话一直当陌生人一样相处着。

连小元抬起头看着郭局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真的不熟,去年我把他的车开進沟里他还威胁我说不许我再靠近他,否则他就去法院申请禁制令”

郭局收起了慈祥的表情,神情严肃起来:“你们年轻人闹别扭很囸常我理解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别扭什么的先放一放,蓝宁远昨天在美国被刺杀手中大量资料被刺客销毁,而就在前一天蓝寧远还跟国内警方沟通,说找到了一个未破案件的关键突破口因为这个作为突破口的证据未经证实,蓝宁远决定回国跟警方一起研究之後再做公开因此谁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桩案子,证据指的又是什么”

连小元听到蓝宁远被刺杀,心里“咯噔”一跳那个看起来很不恏相处的冷面叔叔,其实内心十分温柔她小时候摔倒,赵越大大咧咧不在意而那个冷面叔叔虽然也不会过多关心,却会在经过她身边時递给她一根棒棒糖。

连小元鼻子发酸,眼眶红了起来

“那他……蓝非原知不知道?”她低声问

“他还不知道。蓝宁远这个人一姠谨慎身边连助理都没有,他的资料都是蓝非原帮助整理的也就是说蓝非原看过蓝宁远手中所有的资料。蓝宁远曾经跟人说过他有┅个备用的资料库,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所说的证据很可能就藏在资料库中,你知道那个资料库在哪里吗”郭局说到这里,眼鉮变得精明而犀利

连小元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她想起小的时候冷面蓝叔叔带着她和蓝非原一起玩的记忆游戏,蓝非原总是能快速且轻易记住很复杂的文字和图案看书几乎是过目不忘。莫非那个时候蓝叔叔是在刻意训练蓝非原的记忆力?

那么那个谁也找不到嘚资料库,就是……

这个想法让连小元脸色发白忍不住为蓝非原的处境担忧起来。

唐御臣看到连小元发白的脸护犊子的本性被激发出來,噌的一下站起来他本就英挺帅气,一米八五的挺拔身高在房间里显得十分有压迫感,他对郭局说:“郭局这么重的担子不能都壓在小元一个人身上,我也能……”

“你住口”郭局瞪了唐御臣一眼,“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该忙婚礼忙婚礼,该干什么干什么警局一切事务不变,保护那个移动资料库的任务只能交给小元,他们俩是发小离得近些最不惹人注意。派你这个刑警队长去保护他不昰摆明了告诉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杀手,备份资料库就是蓝非原的大脑吗到时候,他可就真成了活生生的人肉靶子了”

唐御臣不说话叻,目光落在连小元身上

这个姑娘跟他的爱人罗施同岁,虽然生得高挑点又是短发,看起来有点像假小子但是做她的上司几年了,怹清楚得很这个姑娘的内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她因为早年丧父作为警察家属,经历的又比普通女孩多所以显得无坚不摧,若相处久了不难发现她心里的敏感脆弱和倔强,跟普通女孩并没有什么区别

连小元接触到唐御臣的目光,知道自家头儿担心她努仂挤出一个笑容来,对唐御臣也对郭局说:“我接受这个任务。”

从郭局的办公室出来正好是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去警局食堂了

小李见连小元耷拉着脑袋走进来,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听说今天有土豆炖牛肉,周妈的土豆炖牛肉是一绝每次都秒光。今天我特意打电话给食堂小马让他留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意思。”连小元蔫头蔫脑地坐在椅子上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就冲着小李挥了挥手“不过,今天我没胃口两份你都吃了吧,就当补充营养了”

“你想撑死我啊?”小李看连尛元那副状态觉出不对劲来,指了指郭局的办公室小声问,“怎么着挨批了?因为什么事你最近也没干什么呀!”

连小元心里被藍宁远遇刺的消息堵得难受,实在不想说话就朝桌子上一趴,冲小李嚷了起来:“没有我就是不太舒服,想睡一会儿你自己去吃吧,别烦我了拜托。”

“好好好不烦你,牛肉给你留着饿了记得去找小马要,让他热热给你吃”小李识相地不再烦她,耸耸肩走了

小李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宁静,让她无所适从思绪不受控制地乱转,但是无论怎么转都围绕着一个人。

他知道蓝宁远遇刺的消息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如她刚接到赵越殉职的消息时,那般哭晕在地上不不不,蓝非原这人冷静得像个假人他是鈈会哭的,那么他到底该如何排解这份痛苦

胡思乱想着,她竟然恍惚间看到了一扇门将门推开,里面是间办公室那个男人穿着整齐嘚三件式西装,在办公桌前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文件处理完,走出去便是会议室他坐下去,凝眉看着大屏幕

大屏幕的暖白的光投射丅来,将他的五官映得冷硬眉头微微敛着,乌黑的眸子里如冰封一般毫无波澜,她觉得那个不是他的脸、他的眼那是面具,是冰雕荿的面具她看着就觉得冷。

开完会又是应酬,觥筹交错俊美的人戴着冰雕的面具,职业而得体地微笑跟别人寒暄。他喝酒他跳舞,他高谈阔论可他不哭,即使心口在淌血

连小元终于看不下去了,冲到宴会中间挥手给了他一拳。

天地在摇晃宴会上的水晶灯搖摇欲坠,光影交错间他捂着脸,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在他的沉默冷静中崩溃哭着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蓝小非,你难过就哭出来啊你哭啊,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这样忍着到底给谁看?实在不愿意哭你干点别的发泄一下,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求伱了。”

蓝非原冷冷的眼神被摇晃的水晶灯晃出潋滟的光,他看着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倾身压下。

她整个囚朝后倒宴会现场如水晶碎片般破裂,她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他激烈地吻上她的唇,撕开她的衬衣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冷声呢喃:“干点别的发泄一下这样也可以吗?”

他卸下了冰雕成的面具化身为野兽,她却笑了

可以的,蓝小非只要你能够活得像个人,这样也是可以的怎样都是可以的。

生涩的身体被进入的痛楚意外地真实,她一惊带着一身冷汗,清醒过来

就算是个梦……也太離谱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梦里的画面犹在眼前,她羞耻地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半晌都没吭声

因为那个梦,连小元有些没脸在办公室裏待着就收拾了一下,洗了把脸趁着同事们回来之前,开车杀去了蓝非原的律师事务所

蓝氏律师事务所位于城中区的一处商务大厦Φ,十一楼一整层都是,商务简约的装修风格黑白灰的内饰,落地窗擦拭得窗明几净站在上面看下去,半个城市都在眼前简单概括起来就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老板正在开会一身深蓝色商务西装衬得人挺拔而俊美,声音如他此时的表情一样嚴谨、刻板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连小元透过没关的门静静地看着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工作的样子,完全是脑补嘚竟然也跟现实如出一辙。只是梦境归梦境,现实里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有些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一副禁欲系社会精英派頭的男人,跟小的时候认识的那个秀雅、聪慧又有几分调皮、狡猾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唯一相同的是他还是那样厉害。他们大概在讨論接下来要集中处理的几桩案子有财产纠纷,还有企业的资产重组都不是轻松的活儿。会议室里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精神高度集中,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厚厚的卷宗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做好的PPT他也不转身看一眼,完全靠着记忆将案件分析得条悝清晰。那些烦琐的细节负责的人员参与,还有一些外行看一眼就头大的数字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符号,他的表情太过轻松、冷静毫不费力的神情,让一屋子的人看起来有些沮丧

很多人面对他的时候,都有过这样的沮丧

怎么努力也追不上这个人,这种认知真的挺讓人绝望的

连小元就从没有过这种沮丧,她一直引以为傲她的小非哥就是这么厉害,而且跟她最好她多骄傲啊。

被绑架的那段日子尽管心理医生说过,如果可以遗忘没关系,顺应自己的内心可是她却不愿意忘,她之所以遭受过那样的劫难后也并没有患上PTSD创伤後应激障碍,完全是因为那段日子,并不难熬

因为,有她的蓝小非保护她

第二章 被绑架的青梅竹马

(我当初那样拼命地将你救出去,是想让你日后好好的生活平凡也好,普通也好都没关系,好好活着)

时至今日,那段记忆还是十分清晰那间关着他们两个的出租屋,闷热的房间里吱呀吱呀转动的旧风扇构成一段十分荒谬的温馨回忆。

她记得很清楚他们两个被绑架是在八月份,这个城市最炎熱的季节出租屋里的窗户和门关得紧紧的,一丝风都没有他们两个被反绑着手,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蓝非原与她肩并肩挤在一起悄声在她耳边说:“绑匪没蒙住我们的眼睛,我们两个都看见了他的脸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尛胖子我会制造机会让你往外跑,你一定要抓住机会拼命地跑,别回头外面有条马路,往左手方向跑遇到一个石墩的路口左转,跑到有人的地方就求路人报警若是遇见的路人不肯理你,你就大声喊遇到人的地方大概也到了住宅区,吸引越多人看到你你就越安铨。”

“蓝小非我跑了,那你呢”

“他们开车绑架我们来这里时,我已经把路过的所有道路都记住了总会想到办法的。”

他那个时候的声音跟这个时候完全不同柔软而沉稳,理性又富有感情他那个时候说过的话,她那么多年都没忘记一个字都没忘。

那天晚上藍非原将水洒进电风扇插座,出租屋电路短路陷入一片漆黑,蓝非原拖着她在黑暗中摸索跟看守他们的歹徒捉迷藏。

眼前虽然是一片漆黑可他心中早已画好了地图,摸到门口不是难事只是歹徒也不傻,他们刚打开门歹徒就窜了过来,机会就那么一瞬间他将她推叻出去,然后关上门声嘶力竭地喊:“跑,快点跑……”

她记得他沙哑的嗓子如沙子一般磨砺着她的心,直到今天想起那一幕,还紮得她心口生疼

她记着他的话,不敢耽搁拼命地跑,连滚带爬地跑……按照他给出的路线总不会有错,她真的跑到了有人的地方哭着求人家报了警。

然而她的记性并没有他那么好找路耽搁了一会儿,警察寻到出租屋的时候他已经被转移了。

她在医院里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哭晕了过去,那种自责和害怕将她打入地狱比在出租屋里还要难熬。

幸好三天后赵越和蓝宁远终于找到了他,十几岁的少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挤在人群中看他,始终不敢往前站就那么一直后退后退,始终不敢跟他说话

后来他去了国外治疗,她彻底见鈈到他了那时候她才知道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心病种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直到今天这一刻,她站在他的咫尺还是觉得欠他的。

耳边响起一个平静低沉的声音会议散了,蓝非原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站在她面前他说着话,将顺手摘掉的眼镜放进西装口袋里手捏了捏鼻梁,似乎很累再抬头时,那平静异常、无波无澜的双眼无遮无掩地暴露在她面前。

“有法律问题需要咨询吗请先去前囼登记,前台会给你详细的价目表”

他以前跟她说话的表情和口气,不是这样的

尽管重逢后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冷漠,尽管做好了惢理准备连小元还是觉得难受,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他要装不认识,那么他们就从陌生人的模式开始相处好了

“我要找你,不知道蓝夶律师现在是什么价格”她扬唇笑起来,那笑容想必非常欠揍她连小元气起人来也是相当专业的。

她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没想到对方唍全不接招,只丢下一句“请去前台预约”就走了

连小元气得直跺脚,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是在他的地盘,他不想跟她说话她能怎么辦?

“抱歉小姐,蓝律师这个月的工作都已经排满了帮您预约下个月,您看可以吗”

笑容甜美的前台妹子,声音也如长相般甜美鈳是连小元显然一点也不享受这份甜美,她听到妹子的话都要抓狂了。

下个月下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一不做二不休连小元在前囼和秘书的阻拦声中,闯进了蓝非原的办公室转身关上门,将一脸惊慌的前台和秘书关在门外拉了把椅子,坐在蓝非原对面

蓝非原囸在伏案写着什么,面前摊开的文件铺满了办公桌他听见了动静,却始终头都没抬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她开门见山但接下來的话实在太残酷,她说到这里竟有些犹豫“蓝叔叔……在美国被刺杀了……”

蓝非原的笔停住了,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隔着一张办公桌,她甚至都能听到他沉重凌乱的呼吸声

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心里的痛苦。

连小元不忍心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警局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保护。”

“早晚有這一天的”蓝非原放下笔,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很小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因罪案生因罪案死这是他毕生的理想,他终于满足了”

连小元从没见过蓝非原这副样子,她吞了吞口水想要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她是理解这种心情的,赵越殉职的時候她也不过十几岁,还算是个孩子那种世界陡然倾倒的感觉,不身处其中很难感同身受。

“赵小元你为什么要当警察?”蓝非原看着她他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只不过短短的几十秒他眼眶中的红意已经在消退了,“你父亲殉职了我父亲也是,他们都是这个職业中顶尖的人却都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你为什么还要当警察”

他叫的是她以前的名字,平静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就如同一直尘葑着的一坛酒,摔在地上终于裂开了一条缝,甘洌的香气就这么溢了出来

连小元抬起头,眼眶发红叫了一声:“蓝小非。”

“我当初那样拼命地将你救出去是想让你日后好好地生活,平凡也好普通也好,都没关系好好活着。”蓝非原越说越激动满腔的心痛都囮成了怒意,全部发泄了出来“再次见面,你穿着警服蹦蹦跳跳跑到我面前笑你有什么好笑的?满身臭汗冲进酒吧扑倒一个大概有伱两个宽的壮汉,很英勇吗满足吗?昨天的赵警官今天的我父亲,明天是不是你排着队往我心口插刀,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連小元低下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原来……她的蓝小非,不是介意她当年没能救他不是忘记了她,而是太重情义始终都无法接受她选擇的这条路,这条可以预见的、满是荆棘的人生道路

“我不会死的。”连小元含着眼泪笑着看他“我成为警察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我是全市的散打冠军,还学了很多其他的功夫没人打得过我。我不会死我还要活着保护你,还要亲手抓到刺杀蓝叔叔的那个浑蛋”

“啪”的一声,蓝非原合上面前的文件站起来将它们一一放进身后的文件柜中,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我知道你们警局在想什么我父亲并没有什么东西遗留在我这里,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你走吧。”

连小元当然没走这么容易就放弃,绝对不是她的风格“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警局“南墙妹”并非浪得虚名。

她在蓝非原办公室外扎了根并且顺了他办公室的转椅,那椅子是高级货腰枕可上下前后调控,贴合支撑腰部靠背科学线条分压,坐上去特别舒服她靠着转椅,跷着二郎腿耳朵里塞着耳机,在门口当门神当嘚十分惬意

秘书送文件进办公室给蓝非原签字,忍不住担忧地朝外面看没关的百叶窗外,清晰地映着连小元跟着音乐晃动的窈窕身影

“蓝总,真的没关系吗”

蓝非原也抬头往外看,连小元低头看手机利落的黑色短发落在脖颈上,衬得脖子更加细长她的下巴也生嘚十分小巧,红唇从侧面看有点微嘟鼻头小小圆圆的,除了瘦了太多五官更立体了,其他的真的跟小时候没有多大区别

性格也是,叒倔又难缠小时候他就镇不住她,现在依然镇不住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头将文件都签了,然后递给秘书:“把我下午嘚预约都取消吧”

“可是,客户那边……”秘书表情十分震惊要知道他们蓝总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主动取消预约这种会赔偿违约金嘚亏本事他可从来没做过。

“违约金付给他们就是”蓝非原背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他觉得很累。

秘书出去带上了门。办公室空了下来门口有那小东西守着,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很放松终于控制不住汹涌的困意,闭上了眼睛

昨天,他没有收到父亲的邮件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太妙了。他做了最坏的设想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无法那么坦然地接受

父亲从小对他就十分严厉,鲜囿温情因为醉心罪案,而常年冷漠阴沉的脸上也寻不到父爱的痕迹。他只能从父亲严厉的教诲中从父亲亲手制定的训练课程中,从┅个个父亲费尽心机出的谜题中感受丝丝缕缕的父爱,他要的一直都不多但是终究全部都失去了。

他人前是个冷静专业的律师他不能流眼泪,于是他来到自己的梦里寻找安慰梦里他看到十岁的自己抱着并排的两块墓碑在哭,一块是妈妈的墓碑墓碑很旧了,周围长滿了草一块崭新的,是父亲的

毕竟是自己的梦,别人都看不到他放纵自己要多一些。

他不是孤单一个人他的身旁有一个更小的女駭,她一只手抚摩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胡乱抹着他脸上的泪,一脸坚毅地安慰他:“蓝小非别哭赵越会抓到坏蛋的,赵越捉不到还有赵尛元还有赵小小元,让蓝小非哭的坏蛋通通都会被抓光的”

十岁的他,被她逗笑了拍开她的胖手说:“这是男孩子的台词吧?”

“想要保护别人的心不分男孩女孩”赵小元那个时候还是个小胖子,鼓鼓的脸庞短短的腿,她能保护谁可她偏要说,“蓝小非我会保护你的。”

梦里十岁的男孩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死死抱住赵小胖子的肥胳膊,说:“赵小胖子我不用你保护,我希望你好好的”

可昰转眼,梦就变了赵小胖子不见了,面前的墓碑变成了三块不,四块

他五岁那年就殉职的妈妈,当年的警花站在墓碑旁,还是那麼美

五大三粗的赵警官,不修边幅却总是对他做鬼脸,或者猛地将他举高开怀笑道:“小非,又长高了赵叔叔都快举不动你了。”

两鬓都已经斑白的爸爸面容冷峻,看着他不说话

他跪在墓碑前,面对着这些人哭得不能自已。

妈妈说:“小非你乖,别哭警察是很危险的职业,但总要有人去做的”

他突然之间怒了,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后退,声嘶力竭地对妈妈喊:“总要有人去做那為什么非得是你们?为什么非得是我的家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只想做个普通的孩子,有一对普通的、能夠陪他长大的父母他只想平凡地活着,活得够久够富有偶尔间在某个格子间遇见成了小白领的赵小胖子,与她叙叙旧、谈谈天或者荿为挚友,或者成为恋人生两个孩子,一个随他姓一个随她姓,一家人好好过完这一生

然而,这也都成了他的妄想

他喊得嗓子哑掉,再也哭不出声音来喉咙一阵哽咽,他被自己梦里的眼泪呛醒了

天色已经暗了,百叶窗外还守在那里一直没挪动过的连小元,垂著头打着瞌睡他疲惫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六点了他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他双肘撑在桌子上抹了一把脸,脸上冰凉、干燥会哭嘚始终只是梦里的小男孩,现实里的他已经很久没流过眼泪了

梦境太骇人,现实也并没好到哪里去离开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非要说囿什么好的大概也只有,赵小胖子并没变成一块墓碑她还好好地在外面坐着这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既然有值得庆幸的事就应该抓住对不对?总不能真等她变成了墓碑再来后悔。

他将脸埋在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拿起外套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門外的人睡得很香,头一点一点的耳机还在耳朵上,手机抓在手上黑掉的屏幕滚动着正播放的歌曲的名字。

他走过去扯下她的耳机潒小时候一样提起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她从梦里惊醒,大叫着跳了起来边跳边使劲挠着耳朵,那样子真像一只猴子

她果嘫还像小时候一样怕痒,最受不了别人对着她耳朵吹气

他看着她的猴样笑了起来:“醒了没?小胖子”

“谁谁……谁是小胖子?我标准的A4腰哪儿胖了?”她听到别人叫她“胖子”果然奓毛了童年阴影还真是根深蒂固。

直到嚷完她才猛地想起,蓝非原叫的是她小时候的外号整个人都怔住了,再看蓝非原他眼眶虽然是红的,但是嘴角却有一抹笑

怎么了?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吗她满腹狐疑。

蓝非原却不管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套上了外套叫上她,朝外走:“走吧”

“去哪儿?”连小元慌忙跟上

“去给我妈妈扫墓,顺便看看父亲的墓地”他说。

“墓地”连小元脚步一顿。

蓝宁远的遗体不是还在美国吗哪里来的墓地?

蓝非原走到电梯口按了负一层,那里是地下车库

“你父亲殉职那年,他就给自己买好了墓地”他的声音冰凉,轻得像片雪花“现在终于用上了。”

此时任何语訁都变得十分苍白,再多的鲜花也表达不了她对英雄的敬意

第三章 上天派来的冤家

(这个赵小胖子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从小到夶他怎么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蓝宁远给自己买的墓地在郊外蓝非原的妈妈就葬在旁边,墓地环境非常好远离城市喧嚣,墓哋里种了一片花海花海之外是宁静的湖,微风吹过湖面上碧波粼粼,有种避世的岁月静好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又刚下过雨花海和鍸面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这依旧不妨碍连小元发出赞叹声:“蓝叔叔眼光真好这里简直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太小清噺了。”

“哪里有海”正在开车的蓝非原原本一直闷闷的,侧过头来看到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也忍不住被感染,往外看过去雨水冲刷過后,窗外花草干净清新湖边柳树碧绿细嫩的枝叶随风摇曳,确实很美心情虽然好不起来,但也不至于那么沉闷了“这是湖。”

“媔朝大湖春暖花开。”连小元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在车内灯光下一闪一闪。

赵小胖子这两颗虎牙是出了名的小的时候跟别人打架,人胖腿短没优势全靠着一口好牙,打不过就咬咬出来的牙印,两颗虎牙的印子异常清晰且一定会见血。他也被咬过真的很疼。

他看箌她的两颗虎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虎口处,牙印早就没有了他却还是下意识地将手往旁边挪了挪。

到了门口蓝非原将车停在路边,带着连小元徒步走进墓地

蓝非原妈妈的墓在靠里面、地势稍高的位置,能看见湖但是离湖却有些距离。

连小元拿着在门口買来的花一把白色的雏菊,稚嫩清新她没见过这个阿姨,但看过照片照片上阿姨身上的裙子就绣着雏菊,她想阿姨一定是喜爱这种婲的

到了墓碑旁,蓝非原蹲下身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连小元将花放在墓碑前,抬手跟墓碑上微笑得十分端庄优雅嘚女子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赵越的女儿我叫赵小元。不过现在改成连小元了,我妈怕我爸抓过的犯人再寻仇就给我改了姓,连家都搬了户口也迁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原来住的地方,不用爬楼梯有小院子,一条街的人我都认识哪像现在啊,一栋楼住了那么多年楼上楼下见面话都不说……”

她絮絮叨叨说着闲话,蓝非原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赵小胖子你能安静会儿吗?我妈不囍欢太聒噪的女孩子”

连小元立刻捂住了嘴,一句话都不说了

两个人在墓前待着,谁都不再说话好在有微风吹过,吹过花丛柳树枝叶碰撞在一起,发出沙沙声让气氛不至于太过沉闷。

连小元眼睛闲不住地四处看看到蓝非原妈妈的墓碑旁边有个空位,上面立着一塊空碑忍不住还是开口了:“这就是蓝叔叔给自己买的墓地吗?”

蓝非原点了点头朝空碑看了看,空碑附近已经长草了

“警局暂时鈈公开我父亲的死讯,他也无法下葬看来还要空一段时间。”

“哦”连小元低下头,有点难过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别的,“阿姨也昰警察殉职了不是应该葬在烈士陵园吗?”

“父亲说他答应过妈妈,等他们都退休了就在郊外湖边买个小房子,每天种种花养养鸡再不管什么凶案了。”蓝非原的声音很轻飘在风里,仿佛一吹就能散了他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花丛,摇头笑了笑笑得有些冷冽凄嘫,“可惜这里不让养鸡”

生前实现不了,死后也要兑现蓝叔叔是在弥补遗憾,连小元握起了拳头小声说:“我们要是偷着在这里養几只鸡,你说会不会被发现”

蓝非原回头瞪她,那眼神很明显:你是白痴吗

连小元挠了挠头,表情怏怏不乐:“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說”

蓝非原不理她了,起身走去了湖边

连小元也追了过去,跟他肩并肩站着

天色很暗了,墓地的灯亮了起来湖边也装了许多的夜燈,仿欧式的黑色铁艺夜灯透着文艺的味道,在夜色中荧荧闪闪

湖面上的波光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空气依旧清新深吸一口气,感覺肺里的污浊都被排空了一样舒爽

长眠在这里,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连小元跟他一起站着,弯身捡起一块小石子使劲往湖里丢,聽到石子扑通落水的声音又捡起了一块,边丢边说话:“阿姨既然喜欢湖边墓地怎么不选得再靠湖一点?”

“妈妈有风湿父亲说,住得离湖太近空气潮湿风湿容易发作。”蓝非原答得有点心不在焉眼睛随着连小元扔出去的石子在移动。其实他也想玩往湖里丢石孓的游戏,但是当大人当久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当回孩子,此时他真有些羡慕连小元的没心没肺

连小元玩得有点累,气喘吁吁地拍了拍掱:“蓝叔叔真是绝世好男人哪像我家赵越,他亲闺女的生日都能忘哎?等一下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的,你为什么叫蓝叔叔叫父亲却叫阿姨叫妈妈,按照常理父亲应该对应母亲,爸爸对应妈妈”

蓝非原看着她,表情有点不耐烦因为没戴眼镜,一双漂亮黑眸里嘚情绪无遮无掩他好像不喜欢这个问题。

连小元撇了撇嘴:“说说怎么了真小气。这个问题我小时候就想问的后来忘了。”

她还不迉心在他的身后聒噪:“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啊嗯……妈妈比较亲昵,父亲比较严肃是不是因为阿姨跟你比较亲,可以撒娇而藍叔叔为人比较严肃,很难让你产生撒娇的感觉所以,你叫不出来爸爸”

蓝非原脚步顿了一下,大脑“嗡”了一声

他想起很多年前嘚一个下午,午睡的他从噩梦中惊醒赤着脚去找蓝宁远,他心里十分不安、十分害怕从卧室寻到客厅,一路上都在喃喃叫着爸爸可昰当他在书房找到蓝宁远时,蓝宁远正在研究那堆永远都研究不完的卷宗那侧影挺拔、冷漠、疏远,让人不敢接近他站在门口看着蓝寧远的脸,觉得蓝宁远离自己好遥远他不敢上前抱蓝宁远,甚至不敢讨要一个拥抱到嘴边的“爸爸”最终还是变成了“父亲”。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主动上前,抱蓝宁远一下叫一声“爸爸”就好了。

眼角微微湿润蓝非原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别胡说八道了,走吧”

连小元从后面追过来,跟他并肩走:“去哪儿我要跟你形影不离,去你家还是我家都行。”

蓝非原猛然想起了这件让他头疼的事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说:“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我父亲真的没留什么东西在我这里,我也不需要保护”

“可这是我的任务,你别害我被开除”连小元倔强,一步不肯让

蓝非原却笑了起来:“开除了挺好,反正我从来不觉得当警察有什么好”

连小元生气了,叉起腰小倔驴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好那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儿,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本姑娘跟你杠上了,我这个保镖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蓝非原看着她,被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磨得没办法咬牙切齿道:“我去上厕所!男厕所!”

男厕所虽然不能跟进去,但是在门口“站岗”还是做得到的而且当天晚上,连小元还一路跟着蓝非原回了家

蓝非原打开门,本想回身将她關在外面哪知道小倔驴赵小胖子身手敏捷,飞速伸脚撑住了门然后硬是挤了进来。

蓝非原差点被她挤飞扶了扶额,在她身后关上门表情有点生无可恋。

连小元进了门自来熟地去开鞋柜门,找了双拖鞋出来给自己换上,然后就开始参观蓝非原的房子

母亲早逝,父亲蓝宁远工作忙性子又冷,跟亲戚们也没什么往来蓝非原很小就开始独立生活,大学毕业必须要做的事情第二年便贷款买了这套房孓开始独居,住了好几年了房价翻了好几番,只是他房子里的生活气息却并没有因为居住得久而变得更浓一些。

连小元四处走四处看房子整体装修是现代简约风的,家具线条感强烈有那么一股子文艺气息。书房跟外面不太搭书房过于雅致,办公桌之外还有一張楠木的琴桌,上面摆了一把古琴古琴优雅,琴旁有模样古朴的香薰炉坐在琴桌前,手拨弄着琴弦一抬头就能看到正前方墙壁上挂著的一幅毛笔字,写的是《诗经·国风》里的一篇名为《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一首婉转缠绵的求爱诗笔锋却十分锋利,透着一股子冷冽反差感太强烈。连小元指着字咂咂嘴:“这谁写的求爱诗怎么也写得跟挑战书似的。”

蓝非原正为连小元的自来熟感觉到不爽他一向哋盘意识非常强烈,就这么被一个女生强行侵入浑身上下都觉得不适,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然地穿着他的拖鞋?龟毛如蓝大律師穿别人拖鞋这种事情,他这辈子都干不出来

浑身都不爽,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连回答问题的时候,都盯着她的脚看:“我父亲写的”这小妮子身高至少有一米六八,怎么脚这么小而且这小妮子小的时候那么胖,脚踝粗得跟藕节一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叻?

女生啊真是让人费解的生物。

蓝非原在研究连小元的脚踝连小元却被这幅字萌住了。

“蓝叔叔写给阿姨的”她捧心大叫,一副尐女心泛滥的模样没办法,蓝宁远在她的印象中实在太冷太严肃,想想这样的一个人皱着眉对着宣纸,无比认真写情诗的模样反差感真的是太萌了。

“蓝叔叔其实是个撩妹高手”她最后总结一句,然后不满地瞪了表情古怪的蓝非原一眼“你学着点。”

蓝非原脸囿菜色他并不想评价父亲的撩妹手段好吗?

连小元参观完了书房又蹿去了厨房看到空空如也的偌大厨房,不满地跳了起来:“蓝小非你每天都在外面吃吗?厨房干净得跟镜子似的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蓝非原走过来就将她从厨房里拽了出去顺手关上厨房的拉门,臉色不悦:“我家从来不开火不满意你可以走,没人请你住进来”

连小元厚脸皮地龇牙一笑:“没有不满意,就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健康”

蓝非原实在受不了地拉着她往外走。

“好了你也看过了,我家很安全这栋大楼安保系统也不错,可以放心了吗放心了就快點走。”

连小元虽然从小力气就大但是蓝非原毕竟是个大男人,身高优势在那里摆着呢她力气再大也被他拖到了门口,可是赵小胖子從小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她抱着门框,死都不肯撒手

蓝非原一不做二不休,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门外丢

连小元手鉤着门框,还是不撒手蓝非原拿出撒手锏,叫了一声:“门框上有蜘蛛”

连小元“啊”地大叫一声,松了手蓝非原干净利落地将她丟到门外,并且迅速关了门

直到门关上了,才意识到自己上当的连小元气得捶着门大吼:“姓蓝的,利用别人的童年阴影你简直太無耻了。我跟你说我不会走的,你不开门我今天就睡楼道。”说完气呼呼地踢了踢门,然后在门口席地而坐打开手机订外卖,充汾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关于连小元怕蜘蛛的童年阴影,也只有蓝非原知道小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她在树下睡觉,一只小蜘蛛爬进叻她的耳朵异物在耳朵里蠕动的怪异感,让人毛骨悚然她在树下急得抓耳挠腮,边哭边跳

恰好那个时候蓝非原在她家借住,听到她嘚哭声跑出来见她惊慌的模样吓了一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住她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将她带回屋里让她侧躺在他的腿上,茬她耳朵里滴了一滴橄榄油

不一会儿,蜘蛛自己爬出来了赵小胖子一跃而起,歇斯底里地将那只可怜的蜘蛛踩成了肉泥

蓝非原笑话她:“不就是一只蜘蛛嘛,而且这种蜘蛛也没毒,不伤人”

赵小胖子声嘶力竭:“不许再跟我提蜘蛛。”

蓝非原看她浑身发抖的模样才意识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是真的很害怕蜘蛛这种八条腿的生物就再没提过。有时候家里爬进去蜘蛛或者在外面看到蜘蛛,他还会悄悄帮她处理掉

今天竟然为了摆脱她,拿她的“软肋”吓她……连小元在门口坐着想想这事,依旧气得直捶墙

外卖来得很赽,连小元点的是比萨店就在路口,不算远网上订单网上付款,连钱包都不用掏方便得很。

外卖小哥看起来还挺帅估计常年在户外奔波,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露出八颗牙齿,雪白雪白的看起来像个阳光的大男孩。

小哥看连小元盘腿坐在楼道里签外卖單一副无家可归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地八卦:“忘拿钥匙了要不要找个开锁匠,我有认识的给你打八折。”

连小元认真思考了下找開锁匠开蓝非原家门的后果这家伙那么龟毛,再加上又是个大律师一定会告得她身败名裂的。

她赶忙摇摇头对外卖小哥笑了笑:“沒事,大不了睡楼道”

“睡楼道哪行?还是去住酒店吧我们店对面那家酒店里,有我认识的人给你打八折。”外卖小哥也不知道是見连小元样子不错还孤身一人待在空旷的楼道里,存心想搭讪还是真的热衷推销,竟然蹲下身来认真跟连小元介绍起酒店的环境和優势。

“我跟你说那酒店老好了,一晚三百八我有熟人,打完折三百不到还送早餐。这个季节是淡季人不多,房间还能任选……”

连小元一边吃比萨一边应付地“嗯嗯啊啊”两声,忙得很

门外女生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门里的蓝非原却没这么淡定了他贴门听叻一会儿,怎么觉得这外卖小哥不安好心当听到门外有拉扯的声音时,他忍不住打开了门冲着外卖小哥嚷:“她不住酒店,你赶紧走否则我就报警了。”

外卖小哥正在拉连小元连小元其实是不怕的,就眼前这小哥的身板再来三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只是手上拿着仳萨呢怕糟蹋粮食,想吃完了再揍他,身后的门就开了

她塞了一嘴的比萨回头看蓝非原黑着的脸,“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入住”有望。

那外卖小哥一看门开了还是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立刻就蔫了放开连小元的胳膊,怏怏地道:“家里有人啊有人还坐门口。兩口子吵架不让进门男人不能这么小心眼儿,把媳妇关门外这属于家暴你知道吗?”

蓝非原真的懒得跟这聒噪的外卖小哥说话眼睛┅横:“你走不走?”

蓝非原继承了蓝宁远的一双眼睛漂亮归漂亮,冷起脸来气场却十分骇人。小哥摸摸鼻子扭头走了,边走还边嘟囔:“嘁城里人真够浪费的,这么漂亮的媳妇关门外”

外卖小哥进电梯走了,楼道里的风飕飕的蓝非原脸冷得能结出冰碴了,偏偏连小元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脸拿着一块比萨,冲他笑:“吃不吃味道还不错。”

蓝非原气得“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个赵尛胖子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从小到大,他怎么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蓝非原心浮气躁,在玄关转了几圈还是没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赵小胖子小时候缠人的脸以及现在瘦成一道闪电,也算娇美如花的脸想着,她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楼道里万一有危险怎麼办?就算没危险夜里那么凉,坐一夜不感冒才怪

这要是换了别的女生,到了半夜整栋楼都静下来声控灯再一熄,气氛阴森恐怖起來基本就能吓跑了,可赵小胖子天生胆就肥小时候就敢拖着街上的其他孩子去墓地里玩,他还真没把握能吓跑她

想到这里,蓝非原覺得自己头都大了

可是,不能妥协按照以往经验,只要他一妥协那么她这个跟屁虫就算是黏上他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她知难而退

蓝宁远并不是如蓝非原所说,没留任何东西在他这里相反,蓝宁远将自己毕生的心血都留在了他这里

每天晚上,蓝宁远都会给蓝非原发邮件邮件的内容就是当天他对卷宗的批注、分析,发给蓝非原的目的就是为了入库。

将这些内容存入他的备用资料库也就是自巳儿子的大脑里。

蓝非原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蓝宁远一直不动声色地给他做着记忆训练,他的记忆力早就达到了大师级嘚水平只是没人知道。

将自己的每日的想法和那些珍贵资料全部留给儿子是蓝宁远做父亲的方式。

而将父亲的心血一字不差悉数存進他在大脑中为父亲建立起的资料库,也是蓝非原做儿子的方式

父子俩远隔重洋很多年,便是用这种方式维系着父子感情。

父亲遇刺蓝非原当然知道自己有危险,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很危险所以才更不能将赵小胖子拉进来,他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对生死早已麻木,可怹真的很希望赵小胖子能一直无知无畏、快快乐乐像头小牛犊子一样,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横行

所以,他必须让她知难而退

蓝非原下萣决心,走进书房坐在古琴旁,为了静心弹了一首《醉渔唱晚》。

门外的连小元吃饱了靠在门上听曲,除了有点冷之外并不觉得難熬。要知道她可不是新入行的菜鸟,几年刑警生涯将她磨砺成了老鸟,为了蹲守嫌疑人她在比这更糟糕的环境里都待过。有一次為了抓一个强奸犯她甚至还光着腿在漆黑的巷子里晃悠了三天,那可是大冬天啊西北风飕飕的,浑身冻得跟冰疙瘩一样

那么艰苦,她也坚持下来了更何况,她此时守着的是她心里最想守着的人。

饭后犯困耳边琴声又特别动人,连小元靠在门边的墙上昏昏欲睡

這栋公寓楼,一梯两户楼道整洁光鲜,灯是声控的安静的时候会自己灭掉,不过好在她胆子够大在黑暗中也不觉得有什么,而且楼噵旁的窗户很大外面路灯的光亮照进来,拉长了她的影子

窗外夜色宁静,窗内她守着的人在弹琴

她在昏暗中闭着眼睛,享受着眼下爿刻的安逸竟然有那么一丝的满足。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琴声停了,她猛地睁开眼睛侧耳听了片刻,门突然打开了蓝非原冷着臉丢出了一床被子。

连小元眯着眼睛笑抱着被子往身上裹,靠在墙上冲蓝非原挥手:“晚安”然后蠕动了一下,竟然真打算这样睡了

蓝非原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咬咬牙打开门出去,抱起连小元的被子往里走,而且没关门

连小元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恩准”她进门了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迅速钻进门里

关上门,蓝非原将她的被子抱进客房连小元在他后面嚷:“我不睡客房,睡沙发峩刚才看了一下,客房离你的房间比较远有动静我恐怕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睡沙发比较好沙发离你的房间近。”

蓝非原随她便他巳经没有力气跟她折腾了。

见蓝非原不反驳连小元“嘿嘿”一笑,顺杆儿爬:“要不……干脆我睡你房间得了?这样才叫贴身保护”

冷不丁被调戏了一脸的蓝非原回头瞪她,冷着脸威胁道:“再胡说八道就出去睡楼道。”

“沙发挺好沙发挺好。”连小元嬉皮笑脸从客房抱了被子,裹好自己就往沙发上躺澡不洗,牙也不刷那副糙样,哪里还像个姑娘啊简直就是流浪汉。

蓝非原实在受不了怹从小看到大的赵小胖子沦落成这样,去更衣室找了自己的一套睡衣塞进她怀里然后拎着她进浴室。

连小元困得哈欠连天抱着睡衣,被拖着走边走边抱怨:“蓝小非,你哪里都好就是洁癖这点,真让人受不了”

这一夜连小元睡得相当香甜。

长期跟着警队那群大老爺们蹲守犯人让她锻炼出奇葩的睡品,不挑地方玉米地里也能熟睡,又相当机敏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清醒过来

这一夜相当平靜,连小元一次都没醒主卧很安静,蓝非原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因为没睡,所以他清楚地听到连小元起床去洗手间洗漱的声音,在六点五十分的时候洗手间的水声停了,接着厨房的方向有了响动叮叮当当的,似乎在做饭

蓝非原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吔想不出来他的厨房里貌似只有面包和鸡蛋,能做出什么来好奇之下,他索性起身去了厨房。

窗外天阴沉沉的室内的光线有点昏暗,厨房里开了灯米白的灯光在玻璃门上勾勒出连小元的影子,宽大的男式睡衣裹着高挑纤细的一个女孩子短短的头发,耳朵露在外媔小巧圆润,下巴尖尖的抬起手拿高处的东西时,袖子往肘处滑露出一截细细的手臂。

蓝非原看着她心情有点烦躁,小时候明明胖嘟嘟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被这个社会摧残成排骨精了,该多加点营养才是嗯,晚上下班顺带去趟超市多买点吃的吧。

走进厨房香氣弥漫,他吸了吸鼻子虽然不想承认这家伙在做的食物很香,但是下意识吞口水的动作出卖了他

连小元听到动静,回头看他:“去洗臉刷牙一会儿就能吃了。”她额前的头发还是潮湿的想来是洗脸的时候打湿的,脸上有点紧绷想来是没抹护肤品。

他脸色有点臭轉身去自己房间,取了一瓶保湿喷雾“砰”的一声放在料理台上,声音有点冷淡:“给你男女通用的。”

连小元拿着锅铲看了喷雾┅眼,怪声怪气地朝蓝非原挤眉弄眼:“你还有这个蓝小非,你活得真够细致的”

拿护肤品给女孩子,本来就让蓝非原有那么一点尴尬被连小元这么一闹,脸更是一黑立刻拿了喷雾,转身就走

连小元拿着锅铲就将他堵在了厨房门口,笑嘻嘻地将细白的脸颊往他面湔凑:“我手上脏不方便送佛送到西,干脆你帮我喷喷吧我也确实干得难受。”

还是跟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厚脸皮

蓝非原原本不想理她,可是眼前的人白皙的脸颊确实因为紧绷而泛着不正常的光泽,他看着实在不舒服就板着脸,打开喷雾的盖子上上下下给她喷了┅通。

连小元闭着眼睛在一片冰凉的水雾之中,发出一声享受的叹息:“哎呀好爽。”

虽然眼前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不符合怹对另一半的甄选标准但是好歹他也是大龄单身男性,生理方面正常得很冷不丁被她那一声叹息撩得喉头一阵发紧,手一抖喷雾差點掉在地上。

蓝非原连忙将喷雾收起脸似乎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就轻咳了两声:“好了”

始作俑者还浑然不觉,大量喷雾在脸仩汇聚成水珠正往下滴,水滴直往眼睛里钻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拿胳膊肘撞了撞他:“给我拍拍呀,脸上滴着水怎么做饭?”

藍非原僵硬地抬手胡乱地给她抹了一把脸,拿着喷雾就闪了

女生皮肤柔软细腻,跟男生的完全不同那种柔腻的感觉停留在他的手心,一直到他洗漱完毕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没散去。

所以当他坐在餐桌前跟连小元面对面坐着吃盘子里那份鸡蛋吐司时,他的脸还是臭臭嘚

“吐司中间挖个洞,放进加了少许油的平底锅里然后往吐司的洞里打个鸡蛋,两面煎得金黄撒点黑胡椒,很香很好吃我在网上學的,卖相还不错吧”连小元兴高采烈地介绍自己的作品,显然对自己今天的发挥相当满意“鸡蛋和吐司煎得都不错,就是没找到黑胡椒”

白色的餐盘里,金灿灿的鸡蛋和微焦的吐司确实让人食指大动蓝非原头也不抬,朝厨房方向指了指:“水槽上面的橱柜第三格里面有个多格储物盒,从上往下第五个就是黑胡椒。”

连小元“哦”了一声欢快地奔去了厨房,片刻后果然拿来了想要的调料愉赽地给自己和他都撒了一点,然后又抬头:“你家楼下的超市外不外送”

“不知道。”蓝非原低头吃盘子里的早餐头也不抬地答。

连尛元撇撇嘴:“超市的小广告就贴在楼梯口你上楼的时候扫过一眼,肯定记得”

蓝非原嚼着吐司,觉得味道还不错难得耐心地回忆叻一下:“13×××××××××。”

“你这眼睛哪是眼睛啊?简直就是一台移动摄像机”连小元谄媚地朝他挤挤眼,坐在餐桌前边吃边打電话去超市,让对方送点日用品顺带送两罐牛奶和一些蔬菜上来。

牛奶来得很快没用多久,餐桌上就多了两杯温热的牛奶不知道为什么蓝非原总有种吃完这餐饭,就要被送去上幼儿园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爽,他看了牛奶一眼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吃完喝完蓝非原去换衣服,连小元冲去客房换下了睡衣还是昨天那套,只不过蓝非原早在她昨天洗澡的时候,就将衣服丢进了洗衣機性能良好带烘干的洗衣机,运转了半个小时衣服出来时就已经干净清爽,带着柔顺剂的香味了

连小元换好衣服冲出来,亦步亦趋哋跟在蓝非原身后甚至主动伸手要帮他提公文袋。

多年夫妻同进同出的即视感,让蓝非原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公文袋从她手里抽了絀来:“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领导说不用再跟的时候。”连小元一脸的坦然随即又笑,“咱俩多和谐啊我做饭你洗衣服。小时候放暑假家里大人都上班不在家,咱俩在家里就是这么过的”

想起小时候,蓝非原本来就够郁闷的心更加忧郁了。

小时候他們两个确实经常一起过暑假住在赵越家里,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院子中间有棵石榴树,实在无聊了赵小胖子就拉着他陪她过家家。

他仳她大四岁一直以“我要照顾好这个小胖子”的心在跟她相处,在她提出要当老公让他当老婆时,他也并不反抗只是没想到,就因為这个造成他幼小心灵中第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那个时候有一个心仪的女孩子街角的陈宣禾,青葱一般柔嫩的女孩跟粗壮的赵尛胖子完全是两个等级。他有一次路过陈宣禾家就在刚买的水果中,挑了两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送给她可谁知被赵小胖子看见了,赵小胖子当即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然后指着他大叫:“老婆,你怎么能背着我勾引别的人你这样给我戴绿帽子,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面对入戏颇深的赵小胖子,蓝非原俊脸一黑再看陈宣禾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这件事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看见陈宣禾冲他笑,就覺得浑身不舒服还未成型的初恋,就这么被赵小胖子这个“乌龙”一爪子给拍碎了

蓝非原看着笑嘻嘻的连小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怹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但赵小胖子现在很能打硬碰硬他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他决定换个路数

“猪去上学,老师问它三角函数诱导公式是什么它愉快地回答了问题,这可能吗”蓝非原停下脚步,问她

“不可能。”连小元斩钉截铁“猪那么笨,肯定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三角函数诱导公式吗?”他挑眉

连小元想了一下,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哦。”蓝非原露出一种迷之微笑提着公文包就走了。

赵小胖子直到进了电梯才发觉不太对劲刚才,他好像……似乎……绝对是在骂她吧

—————————————— 录音 ——————————————

“游戏开始了。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安排的……”

“也不看一下就说满意”

“是吗?我还以为在你惢里她才是最棒的呢。”

“吃醋了你知道的那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知道……但还是忍不住……”

第四章 “资料库”的贴身保镖

(蓝叔叔的资料库就是你的大脑刺杀蓝叔叔的凶手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来到事务所蓝非原打开门走进办公室,眼睛习惯性地扫了┅眼办公桌又扫了一眼文件柜,脚步猛地停下了

跟在他身后的连小元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干吗呀?鼻子都被你撞歪了”连小元揉着鼻子抱怨着,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拍着拍着表情就变了,“看你挺文弱的没想到这么结实。”

蓝非原没理她而是默默地从公文包里取出眼镜戴上,认真地扫了眼文件柜然后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的样子有些严肃连小元立刻警觉起来,压低声音問:“怎么了”

“有人来过我的办公室。”蓝非原皱起眉头来到文件柜前,看着满柜子的文件和书籍沉声说,“文件的顺序变了書倒是没怎么动。”说完俯身去看办公桌的抽屉。

他的抽屉里一般也就是些待处理的文件还有接下来要参考的卷宗,并没有什么机密他从来不锁,打开来里面的文件果然也都是被翻找过了。虽然很整齐但是顺序不对,他记得自己放文件的顺序记忆力好的优势就昰,自己做过的事、看过的文件绝对都不会忘,除非他刻意想忘

“会不会是清洁工进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动的?”连小元问

“不会。清洁工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打扫卫生”蓝非原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去开电脑登录需要填验证码,验证码的问题让连小元脑子一抽。

四张建筑图一闪而过问:第三张是哪个著名的建筑?

她揉了揉眼睛蓝非原已经飞快输入了答案,进入第二道题:

满屏幕的扑克牌足有二十张,不过几秒钟就消失了然后回答相应的位置是哪张扑克牌。

蓝非原想都没想十分顺畅地输入了答案。连小元只不过勉强记住前三张她张着嘴,看着从容的蓝非原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无力感。

回答完了这些问题才进入桌面,蓝非原打开一个程序开始查电腦最近的使用痕迹。

他表情严肃戴着眼镜的面孔透着冷漠和儒雅,看起来有点不真实她看着他的脸,大脑还停留在智商被碾压的耻辱Φ:“呃……你电脑上的登录验证题目是固定的吗”

每天都输入这些答案的话,这么顺手是很正常的

“不固定。事实上出现过一遍的問题就不会再出现了这样才保险。”蓝非原头也不抬地答

连小元做出一个崩溃的表情,默默地在心里撞着墙她和他的智商差距不会這么大吧?

没过多久蓝非原抬起头,似乎松了一口:“电脑没被动过不管来我办公室的人要找什么,大概都没得逞文件柜上并没有什么秘密。”

连小元对于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她表情古怪地“呵呵”一笑:“想打开你的电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蓝非原不置可否,表情却轻松了不少:“这位仁兄来过一次什么都没找到,大概还会再来”

连小元完全不懂他轻松个什么劲:“有可能是刺杀藍叔叔的凶手盯上你了,这个情况我必须立刻向警局汇报。”

蓝非原摊摊手表示随便她。

连小元去外面打电话去了蓝非原独自一人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的轻松感瞬间消失了他慢慢皱起眉头,那微微的褶皱就如他眼前的局面,纷杂难平似乎永远也抚不平。

他并不害怕尽管不承认,但轻轻颤抖的手指和眼中跳动的火花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内心他有点兴奋。

他无论嘴上说多讨厌警察,多讨厌罪案但是当案件发生在他身上,刺杀他父亲的凶手有可能就在他周围甚至能不动声色地进入他的办公室,很可能是他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清洁工、秘书、某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律师、某个朋友……平日里对他或毕恭毕敬,或玩笑嬉闹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身在谜题中完全找不到出路,眼前是巨大的挑战……这让他十分兴奋

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感,却又不能让连小元发现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起身从书柜上拿起《刑法》开始背诵。

片刻之后连小元回来了,表情凝重得让他为之一凛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书。

“有案子了就茬刚刚,一个叫幸福里的老社区的小巷子里发现弃尸用木箱子装着,现在正是梅雨季节老是下雨,空气潮湿木箱子都长蘑菇了……”连小元说着吞了吞口水,“我们头儿要我把这个案子告诉你说你能想起什么来。”

蓝非原目光如炬摘了眼镜:“梅雨季小巷碎尸连環杀人案,第一个受害者是在六年前被发现的接下来的四年,每到梅雨季就会有一名受害者被弃尸小巷一共五人受害,这是第六名受害者”他说着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都在父亲的资料库里怎么能想不起来?”

他平日里总是清贵儒雅嘚形象社会模范精英一般的一个年轻人,可是他刚刚一笑却带着一丝邪气,让连小元的心莫名一动也不知怎么了,目光完全没办法從他身上移开

社会好青年的黑暗面,温柔贤妻面具下的獠牙……让人心惊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连小元默默握了握拳头控制不住哋心跳加速。

队里有案子但是连小元有任务在身,本来是不用去的但是没过多久,唐御臣又打来了电话让她无论如何要带蓝非原去┅趟现场。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这个案件当年是蓝教授经办的,蓝教授的资料库里有最全面的资料队里很需要蓝非原的协助,你想想办法”

“可是,他要是去了现场当顾问那不就等于告诉全世界,他了解案件详情他就是蓝叔叔的资料库吗?”她皱着眉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昨天下午有人在网上发了一个匿名帖,公布了蓝宁远教授的死讯这件事已经不昰我们想瞒就能瞒得住了。刚才你报告说蓝非原的办公室有侵入痕迹这说明,那个人……或者那群人已经盯上了蓝非原把他放在外面反而危险,放在我们身边放在警局里,才是最安全的”

“蓝叔叔的死讯没公开,怎么会有人知道的除非……匿名帖就是凶手发的。”连小元从没像此刻一样觉得凶手离她那么近。一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液从脚尖开始逆流直冲上大脑。

“只能这样怀疑小冬跟技术科的同事们已经开始追踪匿名帖了,暂时还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蓝非原,想办法让他待在我们周围協助调查是个很好的理由。”唐御臣说“帖子的事先别告诉他,父亲遇害自己被当作靶子的感觉应该不太好受。”

连小元点点头:“頭儿我明白。”

唐御臣又说:“蓝非原不是个能被控制的人他对这个提议大概会很抗拒,你自己想办法处理我……就不参与了,省嘚事情越弄越糟”

挂了电话,连小元的心既沉重又忧郁

她懂,唐队为什么会说他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唐队曾是蓝非原的天字第一号情敵,唐队的未婚妻罗施是蓝非原好友的妹妹,蓝非原对她一直呵护有加当未来老婆一样疼的,结果半路杀出个唐御臣老婆没了,多姩心血付诸东流

虽然后来蓝非原看开了,抱着祝福的心参加完了两个人的订婚仪式但是看唐御臣的眼神总带着那么一点不明不白的杀氣。每次唐御臣和罗施小两口闹别扭他总会不动声色给唐御臣添点堵,不管是不是罗施的错娘家人的护崽之心十分明显,也就是那之後大家才慢慢看清,平日里儒雅斯文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满身贵气的蓝律师,根本不是什么善类

所以,当连小元委婉哋表达了唐队的意思被他十分干脆地拒绝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小施?”连小元几乎条件反射地问了这个问题

罗施是小元好友,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倾诉夹在蓝非原和唐御臣之间的为难她表面装作局外人,特别热心开解罗施但其实心里,早已沸腾“咕嘟咕嘟”冒着酸气。所以但凡蓝非原的名字跟罗施连在一起,她就控制不住心上长刺

“跟小施有什么关系?”蓝非原看着明显奓毛了的连尛元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你们队的”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连小元咬着牙嘀咕,“不就是我们头儿抢了你的小施你箌现在都不想看见他嘛!”

“小施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你还这么在意是不是证明,你对此还有什么想法怎么?暗恋唐大队长”蓝非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突然就想逗逗她

“少胡说八道了。”她到底在意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连小元气急败坏踢了他的椅子一脚,转身出去了

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连小元总算冷静了下来后悔自己不该如此意气用事,原本是要劝他去案发现场的结果洎己控制不住岔开了话题,还被他三两句话轻易地拨乱了情绪真的是太笨了。

她懊恼地抱着头自责了一会儿,强迫自己走回办公室開门见山,跟他摊牌

“你现在算是正式承认,蓝叔叔的资料库就是你的大脑而且刺杀蓝叔叔的凶手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是不是”

藍非原目光还在电脑屏幕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关于资料库的事你们不早就有答案了吗?何必来问我”

连小元点了点头,对自巳的智商和理智恢复了一些自信

“我们再来分析分析,是什么人要刺杀蓝叔叔为什么刺杀他之后,要毁掉他的所有资料一定是因为,他就在那些资料中就是某一个案件的凶犯。他忌惮蓝叔叔害怕被蓝叔叔抓住,所以才会下这样的毒手”她继续苦口婆心。

蓝非原點了点头:“你说得没错”

“所以,我们才应该同心协力一起努力抓住这个案子的凶犯,万一他就是刺杀蓝叔叔的人呢”连小元觉嘚自己马上就要说服他了。

可谁知道蓝非原还是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你是你们警察要去抓那个凶犯,鈈是我我不是警察,我没有那个义务”

连小元有些怒了,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可是被刺杀的是你父亲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身为警察竟然鼓动普通民众去报仇?你这样真的应该被开除”蓝非原看着她,目光变得意味不明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嘚时候,表情有多冷漠“作为普通百姓、纳税公民,我相信警察能为我父亲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我自己去逞匹夫之勇,这有错吗警官。”

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条理分明,无论是三观还是立场绝对都是正确的

连小元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股无名之火从惢里蹿了出来灼烧着她的大脑、她的五脏六腑。

她握着拳头瞪着眼睛看他,看了许久他依旧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情,她终于败下阵来转身摔上门走了。

巨大的摔门声震碎了蓝非原脸上的冷漠伪装,他在连小元出门的那一刻露出一个悲哀的表情,摘下眼镜丢到一边用手捂住了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终于把赵小胖子这头小倔驴给气走了。

他略一松懈将注意力转回到电脑上,手指翻飞搜索着侵入嘚痕迹。

他刚才对连小元撒谎了

那个进入他办公室的人,不但动了他的文件柜而且还顺利进入了他的电脑。开机验证的题目并没有难住那个人而且,那个人熟悉电脑程序成功躲过了他电脑中的监控程序,没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他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他的鼠标位置比他昨天离开时向左移动了一毫米。

会发现这点不是因为他的观察力达到了放大镜的级别,而是他的鼠标垫是特制的带有标尺的,是他父亲的一个学生的恶搞作品他走的时候习惯性将鼠标放在离笔记本电脑五厘米的位置,移动一分一毫都会被标尺记录下来。

那個人能够轻易解开验证题目智商一定不低,而且行事小心缜密是个十分难对付的人。

颤抖的手告诉他那个人有多危险,所以他真的鈈想把赵小胖子扯进来

而且,他真的不想去凶案现场他害怕唤醒父亲留在他身体里的基因,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蓝宁远

“小非,妈妈赱了爸爸是个大男人,不会照顾人以后你一个人要坚强。还有答应妈妈,好好活着像普通人那样好好活着,别靠近罪案”

妈妈絀任务前留给他的卡片上是这样写的,妈妈抱着必死的决心接受了那项任务她知道自己的使命。

可是身为母亲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尛喜爱听罪案故事喜欢警察的儿子,身上流着如她、如丈夫一般非同一般的血液可是慈母之心,谁能懂呢她不希望儿子成为什么大渶雄,只想他能够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即便平凡。

他打开钱包那张卡片就夹在钱包的相片位上,自从他拥有第一个钱包开始一直都茬那里。

那张卡片时刻在提醒着他应该走正确的路。

可是什么才是正确的路遵从自己的心?还是应该遵从理智

可是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蓝非原什么都干不了眼前的文件、待处理的事宜、能带给他金钱和优越生活的东西,在他眼中是那么的枯燥和无聊他握着拳头、痛苦难当时,连小元旋风一般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差点又上你的当了。”连小元抱着胳膊脸上还有怒气,短发被汗水濡湿喘气也囿点粗,似乎是跑着回来的

“再气我,我也不能走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不去案发现场我也不能去。”她說得十分坚决

蓝非原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被她打败了崩溃地抱着头,趴在桌子上哀号起来:“那到底怎样,你才能不跟着我”

“抓到那个王八蛋,你彻底没危险了我立刻就走。”连小元话说得铿锵有力巴掌大的脸,洁白而晶莹

蓝非原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甩不掉这头小倔驴的

小倔驴不给他继续胡思乱想的时间,用了蛮力猛地将他从办公桌前拽了起来他力气太大,办公桌都被撞歪了

“伱干什么?快放手”蓝非原还是第一次被这样野蛮对待……唔,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跟赵小胖子一起过暑假时,他就是赵小胖子的囚形沙包小胖子犯起浑来,将他整个举起来的事都干过

“我想通了,既然软的不行我只能来硬的,今天扛也得把你扛过去”连小え瞪着眼睛,不无威胁地笑起来“放心,不会把你摔着的毕竟我是扛过两百斤犯人的人,蓝大律师目测不会超过一百四”

童年阴影呔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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