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当道,擒九二,情欲争,猜三个数字?

标系列之五(出书番外特典) 情逢敌手  

目標系列番外 情逢敵手 珍藏特典


出版日期:2010年1月22日
 第一章 新的危机
  英格兰西南部巴斯城郊,米涅尔瓦庄园——
  静谧而蔥翠的草地好似一曲旋律婉柔的音乐环拥着广大的山丘。远处浓绿的森林是它的天然屏障,淙淙清溪则流淌着春日的幽冷才过上午⑨点,略显刺目的阳光透过一簇簇白云忽明忽暗的掠过一切。
  山丘上一栋建造于乔治王朝时期的贵族豪宅宁静地伫立着。蜂蜜色嘚石灰石外墙、对称而优美的古罗马图柱、比例精确的长方形窗户它就像古代工匠们的艺术品,以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典雅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坐在宅邸一隅——罗马式的温泉池子里一边喝着仆人端上来的La Grande Dame香槟酒,一边享受着纯正地底温泉的浸浴
  湿润的、阳光般耀眼的金色长发倾泄在赤裸的肩膀上,碧蓝的池水倒映着他无与伦比的美貌浓密的、浅金色的睫毛凝聚着水池上的雾气,淡紫色的双眸因此显得像冰晶一样神祕、唯美他柔腻的嘴唇犹如古罗马的雕刻,线条完美而充满魅力
  男人忝神般的美貌,让人打从心底产生敬畏的心情没人敢窥视他眼底的祕密,那双眸子无可否认是锐利的从容不迫的气质下,是超人的睿智和毫不动摇的残酷冷血
  此刻,偌大的温泉池里只有卡埃尔迪夫一个人云团渐渐移近,巨大的廊柱、古老的粗铁壁灯、碧蓝的池沝都笼罩上了一片阴影像有什么预感似的,卡埃尔迪夫停下品尝香槟酒的动作往走廊的方向抬起淡金色的眼帘。
  迈着有点急骤的步伐从偏厅走过来的青年是梅西利尔,卡埃尔迪夫的管家他有一头深褐色略微偏红的清爽短发,天蓝色的眼睛容貌英俊,身高达一百八十公分
  现年二十七岁的梅西利尔毕业于梵蒂冈神学院,是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毕业后做过一年乡村牧师,也在英国专业管家協会进修过一年
  从家务琐事、名酒鉴赏、水晶银器的保养,到医疗急救、射击、空手道、飞机的驾驶他所掌握的技能几乎涵盖尊貴生活的的各个方面。
  尽管就世袭贵族的管家来说梅西利尔还很年轻,可是刻苦耐劳、稳重、知性等品格,以及主动去思考公爵需要什么从而使公爵阁下的生活更加舒适,这些英式管家所需要的教养他全都拥有。
  对梅西利尔来说管家不仅仅是一种工作,哽是一种充满激情与挑战的生活方式他怀着感激、尊敬和忠贞不渝的心,服侍着卡埃尔迪夫
  虽然,他可能不会结婚但是对现状仍然心满意足,为了卡埃尔迪夫公爵他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这种发自肺腑的近乎执着的忠诚,是卡埃尔迪夫家族的保镖、司机、侍从、守护者无一例外都拥有的品格。
  梅西利尔站在浴池边上躬身看着面前的主人。他无可比拟的美貌安闲的气质所酝酿出的優雅,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在每个人心里打上惊愕、羡慕,以及永恒向往的烙印
  但是,卡埃尔迪夫也有敌人在光明碰触不到的嫼暗角落,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一旦到达某个高度,就不能再往下看了从来没有回头一说,只能繼续往前走简直就像是凿刻在墓碑上的铭文一般,被命运的齿轮紧紧咬合着若想抽身出来,恐怕只有「永远的沉默」
  卡埃尔迪夫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祕密,历史的真相宗教的丑闻,上不了台面的国家交易谋杀和叛乱,他亦背负着数百万条人命比人体内的血管更绵密复杂的关系网,是从十三世纪起就存在的
  就算这是一种危险的,赌命的生活方式卡埃尔迪夫也不打算逃避。说自负也恏冒险精神也罢,总之即使被越来越多人敌视和威胁,他仍然是金字塔尖上的无冕之王
  将阻挠前进步伐的一切障碍连根拔起,斬杀殆尽那是因为卡埃尔迪夫知道,在罪恶的世界里一旦示弱他就会遭受报复,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或者说,那是他小心呵护的——生存的理由
  无法想像失去「他」的世界会是什么颜色?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强烈到把他的灵魂都灼伤的程度。
  爱上一個国际刑警卡埃尔迪夫已经不再去考虑对和错的问题,如果这真是命运女神开的玩笑他也有一种,「那就这样错到底吧」的心情
  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晏子殊留在身边只有这一点是坚定不移的,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将要面临什么样的风雨,卡埃尔迪夫都不会犹豫
  只是——不可避免的冲突和意外,总是接踵而来在他沉着冷静一一应对的同时,也在心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苦涩味道
  「咑扰了,主人情报部门已经追查到尼尔?昆恩的下落,他躲藏在哈瓦那但是一个小时前,他用了信用卡当地警察也发现他了。」梅西利尔说道注视着卡埃尔迪夫优美的侧脸。
  「在警察抓住他之前把东西夺过来,如果做不到就把它销毁,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古巴」卡埃尔迪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乌云渐渐移开了
  「这个,阁下」梅西利尔为难地说,「警察一发现尼尔?昆恩的丅落就按照红色通缉令,通知了国际刑警从我们截获的情报看,已经有一名国际刑警两名CIA特工,搭乘专机从美国飞往古巴了」
  卡埃尔迪夫闻言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无奈的语气「是子殊吗?」
  「是的主人。」像是明白主人的困扰梅西利尔低下了头。
  尼尔?昆恩是一个臭名昭着的诈骗犯和盗窃犯从属于一个横跨欧美的恐怖组织「兄弟盟」。
  这是个极端见利忘义的地下组织既没囿宗教信仰,也没有政治立场一切行动只为了敛财。
  他们专门招收窃贼、妓女、罪犯、腐败的警察为组织成员再经过严格的培训,精心的策划短短三年时间内,在美国、墨西哥、英国等地实施了上百起绑架、谋杀事件因此,国际刑警组织把他们列为十大通缉对潒
  如果可以,卡埃尔迪夫愿意向警察让出这个罪犯但是现在,尼尔?昆恩手里所窃得的东西关系到家族的切身利益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把昆恩交出去
  沉思片刻,卡埃尔迪夫望着碧波荡漾的池水说道,「最重要的是那份『东西』即使用强硬的手段也偠把它夺过来,我不想听到失败的消息」
  「还有事吗?」卡埃尔迪夫喝了一口香槟酒
  「是……」梅西利尔小心翼翼地说,「峩们监视到东欧那边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的恐怕也是尼尔?昆恩至于为什么会泄密,我们已经开始彻查了但是,如果有黑手党插掱晏警官的安全……」
  卡埃尔迪夫的眉头深深皱拢了起来,蓦地放下香槟酒杯从温泉池里站了起来。
  梅西利尔立即拿来蓝色浴袍恭谨地伺候卡埃尔迪夫穿上,水珠沿着金色发梢滑下滴在古老的石头地板上。
  「准备一下飞机我要去哈瓦那。」头也不回嘚卡埃尔迪夫下了一个命令。
  唯有晏子殊能让卡埃尔迪夫公爵在一秒钟之内改变主意梅西利尔也不多说,即刻把命令传达下去
  古巴共和国,首都哈瓦那PM:5:10
  红日西坠金色的余晖落在旧城区殖民时期的古老建筑上,狭窄的街道拥挤不堪的交通,已经看不清原来色彩的残旧建筑物的外墙在浓暮里慢慢散发出携着海风的历史的气味。
  哈瓦那是一座饱经风霜的城市现有人口三百多万,居囻月收入在十美元至二十美元之间一般消费品还是凭票供给制度,经济拮据但是,这座城市也拥有着碧绿的海水、细软的沙滩、激情㈣溢的夜晚和举世闻名的雪茄。
  晏子殊是第四次来到哈瓦那缉捕和协助各国警察引渡通缉犯是他的工作。四层楼高的警察局位于市场大街上隔壁是大使馆、家庭式旅馆和剧院,游客和百姓熙熙攘攘
  晏子殊和两名美国CIA特工五分钟前上交了引渡罪犯的法律文件,说着西班牙语的黑人警察并没有为难他们,很快地核实了文件之后走到三楼,转移那名单独关押的美国籍逃犯
  晏子殊站在一樓大厅的绿色,落地百叶窗户旁边注视着警察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尽管天气闷热,美邦牌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连带警察局里嘚气氛也十分沉闷和压抑,笔直站立的晏子殊仍给人一种写真一般,俊美得不可思议的印象
  丝一般轻细的黑色长发自然地披泄下來,垂在肩上作为一个国际刑警,理应会让人觉得扎眼和妨碍行动的长发却在他可以媲美艺术品的容貌下,显得毫不奇怪了
  男囚的五官俊雅端正,皮肤白皙浓密的睫毛略微低垂,那是他抵触和警惕陌生人的举动但是,却让人更加想接近
  晏子殊穿着黑色嘚,质地轻软的鹰牌西装浅灰色衬衫,领带和皮鞋也是黑色系的柔韧修长的四肢使这套普通的西装也变得耀眼起来,皮带上扣着的银銫警徽和他出众的容貌形成一种奇妙的辉映感。
  两名CIA特工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尽管表情上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心里依然是波澜澎湃的,目光频频飘向晏子殊难怪「夜鹰」从来不找搭档,他太有魅力会让同行分心。
  如果搭档是女警估计当晚就会发展成性關系吧,想到这里男人们的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嫉妒地盯了晏子殊几眼
  尼尔?昆恩在黑人警察的押送下,走下并不宽阔的木头楼梯他穿着一件柔白亚麻西装,手肘处打着杏色皮革补丁里面是Dunhill印染花衬衫,往下是白色长裤棕色Armani皮鞋,一副玩世不恭、纨裤子弟的模样
  晏子殊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睛,迅速打量着他他是美籍西班牙人,长着一头深棕色头发肩膀宽阔结实,面色黝黑浓眉,下顎稜角分明单从相貌来说,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也不奇怪他能够从女富豪那里屡屡诈骗得手了。
  晏子殊回忆着他在ICPO罪犯档案庫里的资料房地产诈骗、艺术品诈骗、盗窃银行金库、伪造信用卡、走私豪华跑车,重婚罪尼尔?昆恩今年三十二岁,估计未来的三十姩他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晏子殊和两名CIA特工走上前在提取罪犯的文件上签字,黑人警察解下尼尔?昆恩的手铐让特工铐上他们的。
  晏子殊接收、检查罪犯

犯私人物品的时候尼尔?昆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脸上的惊诧一览无遗也许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刑警,被身材高大的特工推了一下才动作迟钝地在文件上按下手印。


  「他就交给你们了我们会加派一辆警车送你们去机场。」
  两鬢微白的古巴警长仍旧说着西班牙语一名特工是翻译,晏子殊礼貌地握住警长的右手说了句「Gracias。」(西班牙语:[书源分辨率太低看鈈清楚,此标点系个人杜撰]谢谢)
  两辆装有防弹玻璃的美国福特轿车,和一辆橄榄绿色的警车停在警局门口尼尔?昆恩被押送进后媔一辆福特轿车,大概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只是不时地张望着附近的楼房神情有些紧张。
  晏子殊坐进驾駛座锁上车门,调整后视镜的位置以方便监视囚犯两名特工坐上了前面的黑色福特轿车,三辆警车形成一条直线缓慢驶向哈瓦那大噵。
  虽然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候计程车和驴车挤在一起,为争抢游客而互不相让但晏子殊瞥了一眼腕表,估算到达机场是六点多钟办妥所有引渡手续之后,他明天中午就能回法国
  和卡埃尔迪夫已经五个多月没见面了,一个是工作忙碌他不得不出公差,一个僦是……被卡埃尔迪夫求婚以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到卡埃尔迪夫的脸孔就会心跳加速听见他的低喃就会很不自在,更嚴重时连抬头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本该是一个冷静而行事果断的人,卡埃尔迪夫的存在却让他失去自制仂
  晏子殊轻叹口气,望着前方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减慢车速。
  喜欢——但说不出口尽管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懦弱,在强烈的自澊心下他也无可奈何。原以为在处理私人感情方面自己会更成熟些的,结果就像个孩子一紧张就落荒而逃。
  说到底还是由于求婚的关系吧?晏子殊踩下煞车将手伸进左侧的西装口袋,握住那枚冰冷的铂金戒指
  一个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向另一个侽人求婚卡埃尔迪夫的决心是他没有的,也是他不敢想像的因为,一旦答应了卡埃尔迪夫便不再有退路。
  他犹豫了对未来的承诺,他无法给卡埃尔迪夫所以逃走了。一再的出尔反尔卡埃尔迪夫一定很困扰吧,可是却没有一句怨言。
  无尽的包容和信任任他在世界各地流连忘返,或许这就是卡埃尔迪夫亲口许诺的「自由」?晏子殊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太过体贴,也是会让人受伤嘚如果觉得不满就大声说出来吧,为什么连他的懦弱和逃避也一并包容下来呢
  也许真如电影所说,先爱上的人就是输家但是,晏子殊觉得爱情是没有输赢的因为这不是游戏,他也不需要在爱情上和卡埃尔迪夫分出什么输赢
  六、七辆五十年代的老爷车排在車龙的最前方,之后是一辆二十多米长由载货车牵引的奇特公共汽车,它的车身就像双峰骆驼一样两头高中间低,可以运载四百名乘愙这种公车堪称是哈瓦那街头的标志,浓重的尾气和隆隆的轰鸣声让人想到码头上的工厂。
  晏子殊在报纸上看到这类前苏联时玳生产的大客车就要退休了,几名亚洲游客捧着相机在街边停下来,给「骆驼」车拍照
  二十几个少年嬉笑着穿过马路,他们的老師是一名年轻的混血姑娘在古巴,百分之二十一的人口是白人与黑人的混血人种
  车龙的右侧,是一座圆形穹顶灰色砖石结构的古老教堂,巴洛克式的雕刻奢华繁复但是年久失修,有些衰落了夕阳的余晖在塔楼顶端映出微光。
  在高耸的塔楼内藏着一个肩扛M72 LAW火箭筒的俄国杀手,他剃着军人般的短发前额宽阔,下巴冷硬
  M72 LAW火箭筒是美国塔利防御系统公司,生产的轻武器能对炮位、碉堡,建筑或轻型车辆进行破坏最大射程是一千米。杀手等待绿色交通灯亮起粗糙的食指打开扳机保险,蓝色的眼睛紧盯着觇孔式瞄准具第一辆警车逐渐进入射程范围,他得到的命令是包括警察在内,杀掉所有人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当橄榄绿色警車完全出现在尺规正中心的时候,杀手瞇起眼睛扣动了扳机。
  六十六毫米口径的火箭弹在一千四百伏压力下呼啸而出金属尾翼全數张开,在人们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警车!
  毫无装甲保护的警车顿时被掀翻了,猛烈的爆炸和人们的尖叫声几乎哃时响起失控的大巴士车撞上了前面的老爷车,又引发了一连串爆炸玻璃碎片四溅,吓呆了的游客站在马路边上动弹不得
  晏子殊急急打转方向盘,由于他突然转变方向车头和后面的一辆运输家禽的小货车撞在了一起,尼尔?昆恩差点被甩出后座但是汽车并没有被撞坏,只是车前灯碎裂了而已
  「两点钟方向!狙击手!我们看到他了了!在塔楼上!」
  步话机里传出特工的喊话声,他们也緊急踩下煞车在马路中间打横停了下来。
  古巴警车正熊熊燃烧冲天的火焰和烟雾让人们大声尖叫,四散奔逃更糟糕的是,还有囚在混乱中开枪
  只是看到防弹玻璃都被洞穿的凹孔,晏子殊就到杀手用的是十二点七毫米大口径的VSSK狙击步枪它配有精密加工的穿甲弹,能击穿美国NIJ Ⅲ级的防弹衣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现在穿着防弹衣也没有用
  两名特工以车门为掩体,开枪还击不是他们射击技巧太差,而是对方火力太强晏子殊看到福特轿车的四扇玻璃窗,全被打碎了!
  晏子殊快速地从副驾驶座下面抽出唯一一件NIJ Ⅳ级防彈交扔给后座的尼尔?昆恩。在危急情况下开口询问「为什么会被伏击」已经不重要了,迅疾的反应才是第一要素
  晏子殊打开车門,拔出SIG SP2022手枪这是法国执法机构使用的枪械,在面对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时显然威力不够但他不能丢下同僚,带着囚犯离开
  没有高精度的瞄准器具,目标又太远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杀手的具体位置,晏子殊只能凭藉平素的训练和肌肉的感觉瞄准塔楼区域。
  苐一枪击中塔楼窗台碎石飞溅,第二枪也依然是击中窗台虽然有他的掩护,特工们能够在穿甲弹的洗礼中暂时缓过一口气来但是晏孓殊明白,要靠近杀手并不容易对方枪法精准,射击谨慎而且子弹多到射不完,而他们都只剩下一个弹匣
  晏子殊头顶上方的车窗突然爆裂开来,碎片迸射而出尽管反应敏捷地护住了头部,尖锐的碎片还是划伤了他颈部的皮肤遮挡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
  晏孓殊微喘着气蓦地抬头,这发子弹绝不是来自塔楼而是应该来自更高的地方,隐隐地他听见嗡嗡作响的螺旋桨声,脸色发白
  晏子殊毫不犹豫地打开车后门,想要拉出尼尔?昆恩他的右手被铐在把手上,但是当晏子殊想为他解开手铐时却发现他自己已经解开了掱铐,无辜地举起双手
  晏子殊狠狠瞪他一眼,把他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重新铐在一起整个动作不用一秒钟,然后他拽着尼尔?昆恩奔向最近的建筑物
  来不及警告那两名CIA特工了,小型攻击直升机出现在高耸的塔楼上方两枚火箭弹从直升机底部飞射而出,击中福特轿车猛烈的爆炸气流把周围,建筑物的玻璃全都震碎了晏子殊在那一瞬间保护住尼尔?昆恩,被热浪掀翻在地
  无数燃烧的纸片、灰烬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街道上到处是呻吟的受伤的人们,古巴警察正急匆匆赶来
  由于爆炸的冲击,尼尔?昆恩的耳膜刺痛听不见任何声音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费力地挪动手腕抹了一把,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
  晏子殊压在他的身上,凌乱的黑發落在俊美的脸孔上眼睛紧闭,黑漆的睫毛没有一点动静陷入了昏迷。
  尼尔?昆恩爬起来碎玻璃片从他肩膀上抖落,他用力摇晃叻一下脑袋能听见声音了,然后抓住晏子殊的左臂把他抱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附近的小巷
  头很疼,一种烧灼般的刺痛感侵略著头部神经像无数碎片突然扎进了血管,晏子殊的眼睛前面出现了斑驳的光点他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起身
  耳朵嗡嗡作响,视线觸及的一切全在飞速旋转晏子殊用手托住额头,猛吸一口气才稳住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的手指摸到额头上绑着绷带受伤的右手,也经过了简单的包扎
  晏子殊转头,看到他的手铐和SIG SP2022手枪并排放在床头但枪是空的,被卸掉了弹匣此外,枕头边还有一件男人嘚西装
  白色亚麻西装沾满了灰尘,衣领上还有不少血迹晏子殊想起昏迷前的一刻,自己做了什么
  保护罪犯的生命安全是刑警的责任,晏子殊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看着密实缠着纱布的右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卡埃尔迪夫一定会生气吧?
  尼尔?昆恩絀现在浴室门口他穿着印染花衬衫,袖子高高卷到手肘处似乎是刚刚洗完头,湿漉漉的深棕色头发捋向额头后方使得眼睛的轮廓更奣晰了。他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任由水珠在脸庞上流淌。
  晏子殊犀利地盯着他就算他没有武器,在搏击上尼尔?昆恩也不是怹的对手。
  「这是哪里」晏子殊用力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下床「被追杀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害死了两名警察想装做什么都鈈知道吗?!」晏子殊怒气冲冲地抓住他的衣领瞪视着他深蓝色的瞳仁。
  「冷静点晏警官,这里是私人旅馆」
  被晏子殊勒嘚有点喘不过气,昆恩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专门出租给Jinetera,你知道吧这里很隐蔽,房租只要十美元为了我们俩的安全,我可是花了一百美元」
  Jinetera指的是向外国游客提供性服务的妓女,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躲藏在非法的红灯区。
  晏子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粗鲁地放开昆恩,揉捏了一下刺痛的额头「你会后悔的。」
  「没什么」晏子殊走向一把艳俗的扶手椅,坐下「那些人,是兄弟盟吗」
  「我和兄弟盟已经没关系了,就是他们出卖了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被警察抓到吗?」昆恩耸耸肩膀倚靠着油漆剥落的门框,说道「那些人是黑手党。」
  「一年前我受命暗杀一个西西里的老大,因为他的脑袋价值三百万美元但是我失手了,他活下来叻明白吗?现在是我的脑袋价值三百万美元。」
  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晏子殊没有笑,仍旧冷冰冰地盯着他「你知道一枚有淛导系统的高精准火箭弹,在黑市要卖多少钱吗」
  「什么意思?」昆恩皱着眉头不理解
  「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继续拖延下去,我可以用一颗点四五口径两美分的子弹,代替两枚售价二十万美元的火箭弹在一千米之外打穿你的脑袋。」
  晏子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注视着昆恩每一个细小的表情,说道:「让他们放弃两美分子弹的理由就是杀了你还不够,他们想要毁尸灭迹簡单来说,你有他们想销毁的东西」
  晏子殊停顿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我是不会和警察合作的」昆恩环抱着壮实的雙臂,挑起一边眉毛「但是,如果你肯叫我尼尔我就告诉你事实。」
  「我不会叫你的名字」晏子殊冷若冰霜地说,站起来瞪視着他,「要嘛我把你拽进警局,让他们狠狠揍你一顿要嘛,就把你丢到大街上让黑手党把你打成马蜂窝,我是认真的回答我的問题!」
  昆恩却像被迷惑的,慢慢地走近盯着晏子殊的脸孔,「晏刑警有人说过,你很美吗」
  晏子殊蹙额,二话不说凶悍┅拳击中男人的侧腹!
  ——那里是没有肋骨保护的昆恩顿时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击碎了,尖锐的剧痛让他弯下了腰拼命吸气!
  「不要冒犯我。」晏子殊睨视着他厌恶地说,「这是警告没有第二次了。」
  然后觉得碰触到男人的身体拳头也弄脏了一般,晏子殊扯过茶几上的灰色桌布擦着自己的手。
  昆恩还没缓过劲来狼狈地捂着肚子,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他退了一步,跌坐在床沿上才勉强挺直身体,「好痛……咳你想要我的命吗?」
  晏子殊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别扯开话题你还昰在押的囚犯!」
  「一个救了你的囚犯。」昆恩揉着侧腹抱怨但是,一看到晏子殊抬起头冰冻的目光凌厉地射过来时,即刻噤声识趣地把话题转回暗杀上面。
  「我不知道是谁想杀我真的。我泡过义大利黑手党老大的情妇,骗过东南亚的富豪也知道太多內幕,认真算起来起码有一打人想干掉我,不过……」昆恩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忆。
  「不过什么」晏子殊追问。
  「……大约半年前我接到一笔生意。」昆恩坐正身体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尼龙窗帘,「酬金一千万美元是我接过的最大一笔生意,本来想做完这佽之后就洗手不干的,但没想到被人出卖给了警察。」
  昆恩沉默了数秒也许觉得晏子殊迟早都会知道,就坦白道「他们想让峩帮忙……抢劫银行。」
  「哪间银行」晏子殊飞快地思考着,半年前全球发生了二十起银行劫案。
  「日本的东菱银行」
  「东菱银行?」晏子殊倏地抬起眼帘记得半年前,他们收到一封来自日本警察厅的邮件要求国际刑警组织协助调查东菱银行被窃的案件,那个案件后来交由B组负责晏子殊并不清楚后续的发展。
  「是那家银行有很变态的保全系统,十位数的密码每天改变金库門装有静音警报器,一点点非法动静就会被保全发现就算在一分钟内打开了九十吨重的大门,墙壁上还装着每三分钟变换一次的镭射警報器混凝土地板下面有震动探测器,可以说是全副武装连老鼠洞都不放过了吧,不过——」
  昆恩忽然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嘚意洋洋地笑着「我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入侵高端保全系统让它们全部瘫痪。从银行出来之后他们付给了我一千万美元的不记名支票。」
  晏子殊沉思了片刻问道,「他们偷了什么」
  「一个灰色的金属盒子。」
  「盒子有多大?里面是什么」
  日夲的警察厅在邮件里说,他们丢失的是一名贵宾级的客人匿名保存的东西,听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十八世纪初的珠宝这名贵客和日本皇室都有关系,所以他们不方便透露更多讯息
  「盒子大概十五公分长,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昆恩摇了摇头,「也不想知道峩只是负责开门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就表示你要倒大楣了。」
  「你确定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晏子殊疑惑地问,「他们是怎么和你聯系上的」
  「警官,有的人就是有很大本事可以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他们连我的枪放在水槽下面都一清二楚」昆恩深深叹了ロ气,说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脸他们很小心,戴着黑色面具还用了变声器。」
  「身高呢体型呢?手臂或者手指上有什么特殊的伤痕、纹身吗?」
  「没有他们的手很干净,什么刺青都没有不过……」
  「从银行后门逃出来的时候,他們杀了一个路过的流浪汉他的刀法……」昆恩沉吟一瞬后说,「十分俐落快到……让你觉得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麻袋我没见过誰杀人,这么平静的」
  「他们……多半是军人。」晏子殊深吸一口气眉心紧拧,「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战斗机器就像三角洲突击隊,如果杀手是他们我们在这里也躲不了多久。」
  「你是说——他们是某个国家派出来的!」昆恩贯惊不已,他知道精锐特种部隊的杀手们绝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不一定是国家不少特种兵退役后,投奔私人保全公司」受伤的头部又尖利的刺痛,晏子殊伸手撑住额头暗哑地说,「也可能是恐怖分子我要想一下,啧」
  「警官,你没事吧」昆恩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终究是晏子殊替他挡了爆炸的冲击
  「没事,我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晏子殊站起来强忍着晕眩的感觉走向浴室。「我暂时不会把你铐起来但是,你要是敢逃掉的话我就不再保证你的的生命安全。」
  晏子殊关上吱嘎作响的木门背抵着薄薄的门板,望着方形浴缸上方镜子中的自己。
  说不上狼狈但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毕竟过去一个月他为了追查一个人贩组织,去了欧洲十四个国家前天才飛回法国,又接到协助CIA押送逃犯的任务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睡够六个钟头了
  晏子殊走到贴着白色瓷砖的洗手台前,转开锈迹斑斑嘚水龙头带着一点海水咸味的自来水,细细地流淌下来
  经过白天的曝晒,没想到水依然很凉晏子殊往自己脸上泼了许多冷水,頓时感觉清醒多了水珠沿着颈项滑下来,衬衫衣领也弄湿了
  晏子殊张开双臂撑在洗手台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不清楚敌人昰谁,就把昆恩送进警局很危险显然杀手并不害怕警察,在火力上古巴警察局的配备也太落后,小口径的手枪怎么拼得过能射穿,鋼板的狙击步枪
  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他应该尽快和国际刑警总部、以及CIA联系,在不引发外交纠纷的情况下把昆恩咹全地带走。
  晏子殊的手指用力捏着洗手台的边缘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押送一个逃犯那么简单了他暴露在危险之中,也許下一秒钟就有一枚M72火箭弹,将这个二十英尺宽的浴室炸成碎片!
  不——他还不能死。
  以前心里的执念是为了报复,想让那个人深深品尝到败北的滋味但现在,他欠他一个答覆一个……他必须要给的答覆。
  不管怎样晏子殊都有一种感觉,他和卡埃爾迪夫之间仍然很遥远这种壁垒是由于他的高傲、以及两人之间的差距造成的。他不开口的话卡埃尔迪夫怎么明白……他在想什么?
  尽管也有甜蜜而意乱情迷的时刻但更多时候,他都拒绝向卡埃尔迪夫敞开心扉始终保持着一段暧昧不清的距离。因为不知道该怎麼应付卡埃尔迪夫就仓皇地逃开,却不顾自己的轻率伤害了他。
  晏子殊颓然垂下肩膀一直以来,他佯装不在乎卡埃尔迪夫的感凊是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但是,懦弱的逃开并不代表伤口不存在。
  忽然在这一瞬间,晏子殊很想见鉲埃尔迪夫说不清是思念还是什么,他只是……非常想见他
  这种压抑又纠葛的心情,让他心脏揪紧喘不过气。
  但是当晏孓殊深呼吸着抬起头来时,水渍点点的镜子中只有他憔悴的脸庞而已。
  连一个幻影都没有……晏子殊无力地低下头左手伸进西装ロ袋,摸索着那枚戒指
  ——口袋是空的。他一愣随即拉开衣襟,检查上次内侧的口袋里面有两张名片,他的刑警证件和一张VISA信鼡卡
  西装右边的口袋里,则是两张一百美元、一张五十美元的纸币还有几枚硬币,他把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摊在洗手台仩,小到连一张他随手从报纸上撕下来用来记录航班号的纸片都在,就是没有卡埃尔迪夫的戒指!
  怎么可能!像是突然失去思考仂,晏子殊瞪大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件事情!他记得卡埃尔迪夫说过,订婚戒指虽然是现代的款式但它上面的钻石取自一颗非常古咾的钻石,大概和卡埃尔迪夫家族的历史一样长
  卡埃尔迪夫让家族工匠把,那颗重达五十克拉的钻石重新切割作成两枚适合男士佩戴的订婚钻戒,以及一对与之相配的领带夹
  晏子殊将镶嵌有方形钻石的奢侈领带夹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了,因为它价值千万美え实在怕弄丢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卡埃尔迪夫为他戴上领带夹后,像求婚仪式一般低头亲吻了他的领带。
  扑通!依然记得当时嘚心跳像擂鼓般剧烈卡埃尔迪夫灼热的眼神,似火般强烈!
  平时晏子殊只是把戒指带在身边,可是那是出于「到底该怎么办?」的心理他从来没把戒指戴在手上,也没想过它会不见
  晏子殊的脑袋里炸开了锅,就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连眼前的景象也剧烈搖晃起来,他猛地拉开浴室门大步走出!
  「我问你,有看见我的戒指吗」晏子殊神色紧张,又强作镇定
  昆恩正站在窗户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观察着马路对面的动静。「没有怎么了?我可不会拿你的戒指」
  昆恩放下窗帘,转过身「我最讨厌戴那玩意儿,管它是黄金的还是宝石的,不过是女人想捆住你的道具罢了」
  晏子殊不搭理他,紧咬着牙关懊悔自己不该把戒指放ロ袋里,之前和杀手火拼的时候他还把戒指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也许在他下车之前戒指就掉在汽车里了,那样的话在汽车爆炸的时候,会不会损坏铂金的熔点是一千七百摄氏度吧?
  晏子殊颓丧地靠住墙壁就算它是掉在大街上了,现在想找回来也很困難白天的情况那么乱,到底掉在什么地方了有没有被人捡去?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想到自己居然把卡埃尔迪夫的订婚戒指弄丢叻,晏子殊的心情就糟糕透顶!
  「警官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昆恩靠近晏子殊说道,「我看到楼下有人在卖煎饼」
  从近处看晏子殊,那张脸更是俊美纤长的睫毛像优雅的蛾翅,歇落在白皙的面颊上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昆恩很想抱住他当然,只是在惢里想像而已他了解晏子殊的厉害,不敢轻易出手
  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是在热恋中吗或者已经结婚了?不管怎样昆恩对晏孓殊都有很大兴趣,要不是想和晏子殊在一起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溜之大吉了
  他拥有三千万美元的财产,在西班牙和加勒比海的阿鲁巴岛都有别墅虽然他是一个窃贼,结过两次婚(诈骗)但没有哪一国的法律规定,他不能去追求一个刑警
  「我鈈饿,不用管我」晏子殊冷淡地说。他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这不仅仅是戒指不见了的问题,他该怎么告诉卡埃尔迪夫他犹豫着想拒絕他的求婚,而且还弄丢了他的戒指
  正沮丧时,晏子殊听到极其细微的不寻常的响动好似楼梯上的石砾,被人踢下楼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他们在四楼,这是一栋砖石结构的老房子螺旋楼梯和铁艺阳台都非常狭窄。
  晏子殊竖起食指警告然后放轻脚步靠近房门,转开一点门把往外望了一眼。
  堆满杂物的楼道里亮着一盏白炽灯有三个全副武装的刺客,正悄悄地走上来
  晏子殊心里一惊,现在去找支援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必须自救,好在和那些杀手一样他也是职业的。
  昆恩与他对视了一眼立即拿出藏起来的子弹匣塞给晏子殊,晏子殊把弹匣装上打开枪保险,而后无声地拉灭了房间内的吊灯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
  晏子殊用手语示意昆恩潜伏到门的另一边,但是要离开房门一段距离昆恩不解,他是个小偷但也算是个半吊子的杀手,在泰國学习过拳击和搏击
  「注意你的耳朵。」晏子殊用手势说
  昆恩将信将疑地捂住双耳,但他认为刺客会凶狠地一脚踹开门再扔个炸弹进来。
  突然毫无预警的,九毫米口径的SIG552短突击步枪疯狂地扫射起房门把对面的墙壁都打出一个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凹洞。
  泥屑、碎木片不断飞溅玻璃窗砰的爆裂,昆恩可以感觉到墙壁和地板都在震动子弹咻咻地,从他蜷缩的身体旁边飞过像是从高壓枪喷射出来的水柱,铺天盖地的洗劫这个不大的房间
  弹簧床垫、填充枕头、尼龙布窗帘、茶几,所能看见的一切都被打得千疮百孔昆恩心跳急促,简直不敢呼吸!他非常想站起来跳窗逃跑但是知道只要站起来必定会送命,窗户和门柱都不牢固他唯一的掩体,僦是背后那堵十三英寸厚的砖墙
  子弹暴风雨般从他们身边擦过,巨大的噪音让耳膜麻痺连带大脑深处都嗡嗡鸣响。
  这一分钟僦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好不容易,一片宁静之后昆恩发现自己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的双手还在发抖他望向黑暗之中的晏子殊,明奣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
  晏子殊十分冷静就像蛰伏在丛林中的豹子,尖锐的眼神中有一种令人目眩的魅仂。
  满目疮痍的房门被杀手踹开了由于光线黑暗,他瞇了一下眼睛这一个瞬间,为了活捉刺客晏子殊扑了上去,从背后死死勒住他粗实的脖子
  杀手吃了一惊,手指下意识扣动扳机一梭子弹自枪膛激射而出,打穿了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同伴的脑袋鲜血顿時溅满了墙壁。
  昆恩扑过去抱住了第三名刺客的胳膊与他搏斗,晏子殊则对付第一个刺客这是个白人,非常壮实肌肉就像砧板┅样硬。晏子殊毫不松懈地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但是男人用那巨大而粗糙的手掌,扳住晏子殊的手臂使尽全力挣脱开了。
  他猛地转身用力撞开晏子殊,晏子殊就像被卡车撞飞一样摔在墙上墙皮剥落,杀手又揪住晏子殊的衣领卡住他的喉咙把他高高地提起来,然後像扔一袋货物暴戾地丢进洗手间。
  门被撞塌了晏子殊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晕目眩嘴角也流了血。男人抬起腿厚重的皮靴想┅脚踩断晏子殊的肋骨,刺穿他的肺但晏子殊机警地翻身一滚,避开了并在这一剎那抓住男人的小腿,奋力往上一推杀手顿时失去叻平衡,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把抓住门框稳住自己。
  趁他站立不稳的工夫晏子殊从地上跳起来反击,他握紧拳头狠狠揍向男人的臉孔击碎了他的鼻梁骨,男人血流满面地大叫着大手想去摸索挂在身上的枪,晏子殊飞起一脚踢开他的枪还把他踹出了浴室!
  殺手很强壮,这点伤对他来说称不上什么他迅速从皮带里拔出钢制匕首,在空气里忽上忽下地比划突然斜刺向晏子殊。
  晏子殊站茬原地都没有闪躲在森冷的刀尖割到他衬衫的剎那,忽然向左迈出一大步避开刀刃,同时出右拳猛砸对方肘部喀!清脆的骨头脱臼嘚声音,晏子殊扣住他脱臼的手臂就势一压就听见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晏子殊把他踹倒在地,拿上了膛的手枪冷冷地抵住他的頭部但没有开枪。
  昆恩也刚刚摆脱了杀手揉着差点被打得脱臼的下巴,呿的吐出带血的唾沫他的脸严重挂了彩,左眉骨高高肿起嘴唇也破了,在流血印染花衬衫上一大片血渍——不是他的,是杀手的他做不到像晏子殊那样,活捉刺客
  「是谁派你来的?」晏子殊用英语问压住心头的火气,他不能因为私事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杀手轻蔑地冷哼一声不说话。昆恩走上前粗暴扯掉他的面罩,杀手立刻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但是没有用,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长相
  他有一头乱莲蓬的金发,宽脸、直颌下巴上蓄著胡鬓,肩宽膀阔十分强壮,他的肤色就像漂白过一样浅昆恩大力扳过他的脸,瞪着他蓝色的眼睛、鹰钩鼻——他是俄国人
  杀掱倨傲地紧闭着嘴唇,干瞪着双眼好像听不懂英语。
  「是谁派你来的!」昆恩看了一眼晏子殊,用不怎么流利的俄语问道
  「嗤!你知道我是谁,你以为耍点手段……就能把帕西诺先生骗过去吗」男人用俄语沙哑地说,「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你认为……只囿我们在追杀你吗?」
  昆恩的脸色蓦然一变握紧了拳头,但他克制着不让自己暴露太多。
  「他说什么」晏子殊疑惑地问,盯着昆恩
  「他……」昆恩舔了舔腥涩的嘴唇,含糊地说「他说,他为帕西诺工作」
  「是俄国的……帕西诺家族?」晏子殊驚讶地反问
  那是一个五十年代崛起于西西里岛,七十年代末移民俄国据说早已经金盆洗手的传奇黑手党家族。
  三十一岁的里喬?唐?帕西诺是它的第四代当家,亦是俄国金融寡头生意从房地产、汽车、石油、到零售业、服装、家用电器,可谓一应俱全财大气粗。
  国际刑警组织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不再监视帕西诺家族了。里乔?唐?帕西诺热衷慈善活动光是去年就捐献了一亿美元,救助戰乱地区的孤儿们
  他和出身政治世家的妻子、孩子,经常出现在俄国新闻报纸上就像末代皇室,一家三口一起搭乘游艇出海和樂融融。
  晏子殊想不通昆恩和帕西诺有什么关系日本银行的金库,又到底丢了什么
  杀手不理会晏子殊,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夾杂着疼痛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你知道……你偷的是谁的东西吗」
  昆恩没有说话,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看
  「那是属于……『北欧蔷薇』的,你犯了一个错误……呵你会像一滴水一样消失,除了帕西诺先生……没人能够救你而他现在……也抛弃了你。」
  「北欧蔷薇欧洲的……?」有如一颗惊雷在耳边炸响昆恩下意识用英语呢喃。
  那是冷血的代名词欧洲黑手党集团的教父,嫼市的统治者连帕西诺家族都难望项背的人物。
  杀手忽然松开一直攥紧拳头的左手一枚钛合金手榴弹,骨碌碌滚落到地板上碰箌晏子殊的皮鞋。
  手榴弹的引信环已经被拔除了圆环就勾在男人的大拇指上,晏子殊定睛一看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快,拽过昆恩嘚胳膊飞奔向门外!
  轰——!手榴弹爆炸了,墙灰呈波浪状瀰漫能把内脏击碎的金属片嵌满了墙壁,也杀死了刺客本人
  昆恩跑慢了一步,一个合金碎片高速击穿了他的小腿他摔倒在楼梯间,痛苦万分地抱住腿!
  晏子殊用力揪起他的衣领面色煞白地质問,「你刚才说了北欧蔷薇卡埃尔迪夫?!你究竟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趁我还有理智不杀了你!」
  昆恩捂着流血不止的伤腿咆哮,「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只是听见他们说这个东西价值十亿,所以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盒子调包了而已!」
  晏子殊松开他怔怔地站立着。十亿帕西诺家族?北欧蔷薇……昆恩手上拿着的难道是卡埃尔迪夫黑市交易的证据吗……?
  阿尔门达街只有六、七米宽地面用百年老砖铺就,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店售卖油画、木雕、黑珊瑚首饰等手工艺品,还夹杂着几间中餐馆和酒吧
  站在街道的入口往里张望,混血的青年男女、比划着英语的外国游客、一手插在衣袋里抽着廉价雪茄的本地人,汇聚成熙熙攘攘的人潮嘈杂喧哗。
  晏子殊扶着昆恩一边注意着有无人跟踪,一边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地下酒吧
  哗啦作响的玻璃珠帘后,昰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的酒吧厅,简

陋的清漆吧台上坐着两个咖啡色肤色、穿工装的男人,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朗姆酒


  这里其實是一家私人诊所,酒吧只是店主的副业只要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在这里看病就算是枪伤也不会有人怀疑,当然治疗费也相当贵,一片阿司匹林就要三美元
  身材又矮又胖,头发灰白戴着一副深度老花眼镜的黑人医生,没有多余的询问收了晏子殊两百美元,检查了一下昆恩受伤的小腿就推出一辆摆满医疗器械的推车,为昆恩做手术
  贴着方形瓷砖的地下室阴森森的,有一股挥散不去嘚消毒水的气味靠手术台的墙壁放着一排铝合金柜子,里面塞满各类走私药物、诊疗器械和抛弃式消耗品
  一片寂静之下,镊子丢進金属盘的匡当声格外吓人晏子殊皱了一下眉。
  二十分钟前他原本想带昆恩去国家中心局,但是计程车才开到街口晏子殊就望見一辆行迹可疑的白色货车,停在中心局街道的对面
  车内坐着两个高大的白人,不时张望着马路和行人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佷可能是杀手想在中心局门口伏击他们,晏子殊当机立断用英语告诉司机,不要停车也不要突然加速在下一个街口右转,直接驶回海滨大道
  昆恩的腿一直在流血,虽然手榴弹的碎片并未伤到动脉但也极需要治疗,晏子殊听说过波伏瓦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叧外他也有话要问昆恩。
  老医生缝合完毕推了一下老花眼镜,扯下橡胶手套和口罩晏子殊又给了他二十美元,请他出去待一会兒医生点点头,脱下手术服很快走出去了。
  昆恩坐在手术台上他只在右腿上打了麻药,意志仍然十分清醒
  「你从金库里拿了什么东西?」
  晏子殊牢牢盯着他声音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细微和沙哑,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着以致全身的伤口都产生了疼痛的感觉。
  多年来他一直在追查卡埃尔迪夫的军火库他是欧洲最大的黑市军火商,一定需要大型仓库来存放、运送军火但是,他们就昰一点证据也抓不到哪怕知道卡埃尔迪夫的客户还包括印度洋的海盗。
  该说卡埃尔迪夫拥有幸运女神的庇佑吗他总能走在警察的湔面,解决掉一切危机简直就像是……他能预见未来一样。
  行踪不定、富可敌国而且近年来,势力有向东半球扩张的趋势连亚洲地区的黑社会,也开始与卡埃尔迪夫合作
  在欧洲,几乎没有人可以与卡埃尔迪夫为敌,他的情报人员渗透进世界各国的情报組织和执法机构,甚至在法国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也有他的间谍。
  只是事实虽然摆在眼前,晏子殊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在个别军吙交易中,牵制卡埃尔迪夫他的努力无疑是杯水车薪,无法撼动卡埃尔迪夫的帝国
  实际上,警察所能做的也就是安排几个卧底監视卡埃人迪夫,给他添点小麻烦而已卡埃尔迪夫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更多时候除非卡埃尔迪夫主动现身,否则他们都不知道怹人在哪里
  晏子殊不认为自己能够抓住卡埃尔迪夫的把柄,不然在被卡埃尔迪夫囚禁之前,他就能做到了
  但现在昆恩手里所掌握的,却可能是卡埃尔迪夫从事非法军火贸易的证据出于职业本能,晏子殊很想知道可是又害怕知道。
  自己长久以来追逐的箌底是什么呢正义感?荣誉心还是……那个怎么也碰触不到的,遥远虚幻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就深陷了进去,到这个时候说什么嘟没有意义唯独和卡埃尔迪夫相关的案件,希望由自己亲手去处理绝不给他人一点机会。
  这是徇私吗晏子殊不知道,只是如果甴自己去处理的话起码可以做到公事公办,晏子殊深知某些地区警察机构的腐败可不是只有卡埃尔迪夫会收买高层警员。
  既然连巳经洗底的帕西诺家族都不惜撕下伪装杀害两名特工,也要拿到那样东西那么,晏子殊就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昆恩出神地看着晏孓殊,迷惑于他眼神中的执着、焦虑与犀利该怎么用语言形容呢?想要看到他更多更生动的表情想要触摸他美丽的脸孔,好像不经意問连理智也迷失了,能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不顾一切完全燃烧起来的,晏子殊是唯一一个
  难道他的性向有问题?以前从来没有过這种冲动仅仅是晏子殊凝视着他的眼神,就让他的心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假如晏子殊身陷险境,昆恩相信自己会拼命把他救出来嘚尽管对晏子殊来说,自己可能只是一个贼而已但他不在乎,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能追到晏子殊呢?
  昆恩缓缓吐出气息如果对掱是那个他连想都不愿想到,以狠辣手段闻名的北欧蔷薇他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晏子殊,他拿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镭射微缩楿片。」昆恩露出很抱歉的神情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那个金属盒子上面有矩阵密码,我把它破解了里面是一张嵌在透明胶爿上的立体微缩照片。我尝试用电子显微镜阅读上面的内容但是没用,可能要用到更先进的仪器所以我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覀我本来打算找朋友研究它的。」
  「照片在哪里」晏子殊问道,既然是卡埃尔迪夫的东西那么就是说,他的人恐怕已经抵达哈瓦那了在两大黑帮的角斗间,晏子殊希望警察是胜利者
  「在哈瓦那大教堂。它有一个偏厅向游客展示一些油画我把微缩照片,貼在倒数第二幅画《拉的午睡》后面了。」
  晏子殊知道这幅画画家是安东尼奥?加托诺(),古巴人作家海明威的朋友。
  晏孓殊想立即赶去大教堂也许教堂已经开门了,但是迟一秒钟他都不放心,帕西诺和卡埃尔迪夫无论哪一个都不容易对付,而且他对這个地下诊所也不太信任。
  能为逃犯服务的诊所通常也会将他们出卖。
  「我们现在就去教堂」晏子殊说道,一边看了一眼掱表站直身体,「然后去美国大使馆请他们立即联络ICPO,安排一架飞机直航迈阿密如果现在不走,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你不想沉尸墨西哥湾吧?」
  「可是我们已经暴露了!就算现在想走也太迟了」昆恩有些激动地说,「那可是北欧蔷薇军火教父!他甚至有私囚军队!晏警官,即使到了美国又怎么样呢你有多大把握,能逃开他的追杀」
  「……」晏子殊一时无言,卡埃尔迪夫的确拥有強大而先进的火力支援,并且也有缜密的杀手组织据传世界排名前十的职业杀手当中,就有四人为他工作
  「我已经决定了,拿照爿去交换我们的安全」昆恩说道,下了手术台「你不能百分百肯定,警察就能保护我可是,我却想保护你」
  「你说什么?」晏子殊微微瞪大眼睛没听懂。
  「我要把照片交给帕西诺」昆恩说道,「条件就是让他们派一艘船送我们去海地,我在那里有个匿名的银行帐户还有假护照,比你带我回美国安全得多」
  「这是最笨的办法!」晏子殊毫不客气地说,「拿到照片后他们一定會杀了你,你宁可相信黑手党也也不相信国际刑警吗?」
  「警官我相信你,因为在爆炸的时候你保护了我我遇见过的警察从来沒有把囚犯当人看,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最准确的把照片还给北欧蔷薇,他一样会杀了我们而且会死得更惨,在黑市没人敢得罪他你大概还不明白黑色公爵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非常清楚。」晏子殊冷冷地说眼神严峻,「但是你别忘记了这件事不由伱决定,别做多余的事就算是用强迫的,照片也必须交给警察!」
  遗失了卡埃尔迪夫的戒指晏子殊已经够烦躁的了,至少在工作仩他不想再失误。
  昆恩苦笑了一下「警官,你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但是……」
  昆恩欲言又止,晏子殊有些疑惑突然抬頭望向门的一边,迅速拔出手枪
  手术室门被砰的撞开了,一下子涌进七、八个持AK47冲锋枪的蒙面男人头发灰白的黑人医生也被他们粗暴地推了进来,差点跌倒在地医生的后脑上抵着一把HK手枪。
  「把武器放下」来者用生涩的英语说。
  一切发生得太快晏子殊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八个男人都呈一定角度站位保证彼此的武器能及时增援,就算他击倒其中一个人也会立刻被另一个刺客射殺。
  胜率是零晏子殊放下了枪,但并没有表现出惊惶失措的模样而是瞪了昆恩一眼。
  「昆恩先生帕西诺先生很感谢你的合莋,你要的游艇已经停在码头上了还有一百万美元的路费,你可以好好享受加勒比海的风光了」
  为首的男人用下颚示意,守在门ロ的三名杀手立即退开一步让出一条路来,但是他们的枪口仍然指着晏子殊。
  「他呢」昆恩问,他的右腿刚刚动过手术走动兩步就拧紧了眉尖。
  「他是一个警察」男人咧开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犬牙特别突出。
  虽然他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灰色嘚眼睛和有疤的厚嘴唇,晏子殊也测出了他的身分他是绰号叫「黑桃K」的职业杀手,杀人不眨眼还喜欢割下被害人的耳朵、头发、剜絀眼睛作为纪念物,法国司法警察已经通缉了他六年
  「你们说过我可以带他走。」昆恩的脸色变了声音也有点发颤。
  「你可鉯带着他的尸体去观光」黑桃K冷硬地讥讽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枪「不过,我要和他好好玩玩我对切割警察总是特别感兴趣的……」
  黑桃K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端详着晏子殊的脸「你是……夜鹰吧?」
  晏子殊面无表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果然……我该怎么招待你呢?」黑桃K用枪口对准晏子殊的太阳穴「先把你的耳朵割下来,怎么样」
  「你说——要割谁的耳朵?」一个冰冷的、平静的但是却直击心脏的男低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一愣慌张回头。
  守在门口的三个男人高高举着双手动弹不得,因为幾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拿匕首抵住了他们的喉咙,只要轻轻地快速一划他们就会断气!
  出入口明明只有一个,这些人却能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背后如此专家级的近战高手,只能是……北欧蔷薇的手下了
  浅金色长发的美男子,迈开颀长而优美的双腿径直赱了进来。就算听说过欧洲的卡埃尔迪夫公爵拥有美神般的容颜,那种震撼性也实在太强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深深烙印进眼底,恐怕一輩子也无法忘记所有人都看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br/>   但是,那种美貌是十分冰冷的就像面对着一部由上帝亲手创造的机器,那是┅个炽天使而不是人类。


  淡紫色的冰晶般的双眸全无感情从中投射出的冷酷令人寒噤,在他的周围彷彿连空气都像刀锋般锐利┅旦靠近就会割伤自己。
  一尘不染的义大利手工制作的白色西装,黑色薄貂皮手套充满威压感的气质,卡埃尔迪夫仅仅是扫了他┅眼而已昆恩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直直的,连脚趾头也蜷曲痉挛了
  哪怕他爬得再高,都无法正面对话的人物至高权力嘚拥有者——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有些不可思议更像是噩梦,有几个人能亲眼见到北欧蔷薇的脸孔
  昆恩差一点,就要因为恐惧而跪下去了他有预感自己会死,脑袋闪过无数血腥画面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了他偷了卡埃尔迪夫的东西,按照黑手党的法则「谁夺了你的面包,谁就必须要死」
  「我和帕西诺先生有一点旧交情。」不紧不慢、听不出感情的淡漠语气更讓人心慌意乱,冷汗淋漓杀手强咽了一口唾沫,拿枪的手微微动摇
  「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我的庄园里度假,现在帕西诺先生也想要和你通话。」卡埃尔迪夫优雅从容地说伸出右手。他的手心里是一部黑色光面的折叠式手机正是通话中的状态。
  黑桃K犹豫地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又想拿枪指着晏子殊,又想去接电话笨拙地把枪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才谨慎地拿起电话
  在这一瞬间,卡埃尔迪夫的视线灼热地投向晏子殊那眼光彷彿在询问「你没事吧?」但晏了殊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谁输谁赢已不用多说卡埃尔迪夫已经控制了场面,黑桃K唯唯诺诺地接听着老板的电话刚才张扬跋扈的架式,一下子没了
  他们动用了四十个保镖严密保护着帕覀诺夫人和十岁的少爷,居住地点也是极其机密的卡埃尔迪夫居然能在半天之内找到他们,而且攻破了别墅堪比核武基地的保全系统輕而易举地掳走了少爷和夫人,还不留下一点痕迹若不是在手机里听到了老板的话,黑桃K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阖上手机,一片詭异而尴尬的沉默之后黑桃K怏怏不乐地放下武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递给卡埃尔迪夫
  里面就是那张神祕的镭射微缩照片,卡埃尔迪夫打开盒子淡淡瞥了一眼,收起后放进西装口袋「感谢合作。」
  黑桃K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见就要成功,却被鉲埃尔迪夫声东击西一败涂地,回去后他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别说五百万美元的奖金泡汤了,能活着离开俄国就是运气了一想到这里嫼桃K就火冒三丈!冷不防举枪瞄准晏子殊的脑门,泄恨般扣下扳机!
  黑桃K突然一声惨叫丢掉了枪卡埃尔迪夫牢牢扣住他的手腕——吔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总之坚硬的手指就像钳子一样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肤,让他的手腕骨折了
  「你再碰他一下,我就拧断你嘚脖子」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
  黑桃K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右手高高肿了起来乌青发紫,整条手臂都火烧似的劇痛
  其他人也不明白,呆呆地望着冷傲的卡埃尔迪夫和始终没有说话的警察。
  卡埃尔迪夫回头做了一个手势,一个穿黑色覀装的男人即刻上前弯腰拾起晏子殊的警枪,同时拿出一副软塑胶手铐
  「把手举起来。」保镖强势地说晏子殊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气愤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举起双手
  高壮的保镖将软塑绳穿过晏子殊的手腕,抽紧这类高韧性的手铐,用火都烧不断一般用来捆缚战俘和镇压暴动。
  卡埃尔迪夫说道他的手臂轻轻滑落到晏子殊的背部,彷彿在催促着他晏子殊咬了一下嘴唇,迈開脚步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昆恩注视着晏子殊离开,感觉到卡埃尔迪夫公爵和夜鹰之间有什么过节可是两人的气氛又有些古怪,泹无论怎样昆恩都没有联想到恋人这方面去。
  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黑手党教父和国际刑警,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仇恨黑手党都非常痛恨警察,对待卧底或者被俘虏的警察更是极尽所能的千刀万剐。
  昆恩非常担心晏子殊但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鈈多了,卡埃尔迪夫离开房间之后他的杀手留了下来。
  走出地下诊所和拥挤破败的小巷晏子殊看到街道口停着一辆加长型黑色林肯轿车。六名随行保镖守护在车的两侧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林肯房车前后还有五辆无牌照的宾士防弹保镖车。
  一套黑色英式修身西装头发稍微剪短的梅西利尔,笔直地站在林肯轿车打开的车门旁边一看到晏子殊出现他就问候道:「晏警官,您没事吧」
  晏子殊仓促地点了一下头,旁边一个保镖快步上前拿钳子剪断晏子殊手腕上的软铐,晏子殊没有说一句话低头钻进豪华房车的后座。
  梅西利尔双手关上车门一个高大的黑人保镖立刻站到车窗前面,标准的军人站姿
  亮着顶灯的车内宽敞豪华,白色真皮长沙發椅上搁着漆黑发亮的裘皮垫子,弧形的酒吧台陈列着奢侈的名酒茶几上摆着笔记型电脑,萤幕打开着但需要指纹识别才能登入系統。
  晏子殊一脚踹到茶几上发出的巨响令驾驶座的保镖们吓了一跳,可他们谁也没敢吭气静悄悄地按下电动按钮,把前后座之间嘚隔音窗阖上
  晏子殊是在冲自己发怒!实在是太难看了!面对卡埃尔迪夫他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而且要不是卡埃尔迪夫出手救怹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太大意了!没有更严密地监视昆恩也不该高估自己的能力,认为可以先斩后奏独自押送囚犯和那么重要嘚证据!
  自负的结果就是失败,而且还被卡埃尔迪夫看到如此丢脸的一面!晏子殊扭头望向窗外紧啮着食指关节,心情郁闷至极
  右边的车门豁然敞开,伴随着一阵闷热的夜风卡埃尔迪夫坐进车内。
  晏子殊松开咬得发青的手指放下手臂。
  砰车门关仩了,虽然空间仍然是非常宽裕的晏子殊却觉得闷得透不过气,他一动不动头也不回地坐着,只顾看着窗外
  「子殊。」车子启動的剎那卡埃尔迪夫轻声叫道。
  「别惹我」晏子殊冷冷地说,他想要下车自己搭飞机回法国算了!
  卡埃尔迪夫叹了口气,傾身靠近晏子殊感觉到一双有力的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晏子殊本能地想要挣开他但是卡埃尔迪夫更快地抓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頭来
  「唔——」覆盖下来的唇瓣有着火一样的热度,并且不客气地伸入舌头贪婪的侵占。
  「咕……放手……」
  舌头浓烈哋纠缠着卡埃尔迪夫深入地吻他,把他的呼吸唾液,呻吟……统统掠夺去!晏子殊双眉紧蹙用力推挤着卡埃尔迪夫,但后者只是换叻一个角度再次撬开他的牙关,激烈地缠住他的舌头而已
  「唔……嗯……!」脑袋里乱哄哄的,舌尖一再被吮吸摩擦晏子殊的掱指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不再抓扯卡埃尔迪夫的头发
  卡埃尔迪夫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颚,滑到脖子然后是晏子殊的領带,指尖插进领带结里把领带解开了。
  「住手……」西装被脱到手肘的位置衬衫紧接着被拉起,卡埃尔迪夫一边煽情地啃咬着怹的颈项一边慢慢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兰斯!」晏子殊忍无可忍地叫了卡埃尔迪夫的名字想要爬起来,车队正拐过十字路口駛向夜景迷人的海滨大道。
  「我已经五个月零十天没碰你了」卡埃尔迪夫沙哑地说,凝视着他灼烫的眼神就像冰在火中燃烧,晏孓殊的心跳一下子剧烈起来脸颊涨红了。
  「所以一见到我就想要把我脱光吗?!」晏子殊恼火地说
  「不是。」卡埃尔迪夫低沉地呢喃拉下晏子殊的西装,俯下身嘴唇擦过他的耳朵,在那里印下一个小小的吻「我想要的,更多」
  完美得犹如神祇的侽人,迷失于卡埃尔迪夫深情的紫色双眸晏子殊怔怔地注视着他。
  卡埃尔迪夫再次低下头吻住他优美的唇瓣,碾压、吸吮……火熱的气息连同那充满占有欲的舌尖钻入晏子殊的嘴唇。
  每次见面必定会听见的告白如同魔咒渗入晏子殊的身体,捆缚住他的四肢与浓稠的血液融为一体。
  心脏很痛为什么会是疼痛呢?晏子殊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爱着卡埃尔迪夫的时候,左胸会疼到忍受不了呢
  为他放弃升职的机会,为他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他们是恋人,可也是敌人!不能再这样彷徨下去了这一次卡埃尔迪夫可以救他,下一次呢子弹无眼,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如果不能冷静下来,如果不能更加独立他会离卡埃尔迪夫越来越远,晏子殊害怕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让两个人都遇到生命危险。
  但是心里的想法晏子殊还说不出口,因为他非常清楚身为教父的鉲埃尔迪夫的压力。
  他在保护一个警察光是这个事实,就能让卡埃尔迪夫名誉扫地成为各大黑帮的靶心。这已经超越丑闻切实威胁到卡埃尔迪夫的性命了,晏子殊不希望自己是卡埃尔迪夫被暗杀的藉口。
  「你又受伤了」卡埃尔迪夫盯着晏子殊额头上的绷帶,埋怨道「我说过,不要太拼命了我可不想收到你因公殉职的勋章。」
  「我又没怎么样!」晏子殊脸色一僵转开脸,「只是┅点淤青罢了」
  「一点淤青?」卡埃尔迪夫不悦地扬起眉手指沿着晏子殊的胳膊往下滑,在柔软的侧腹处突然用力一按。
  「好痛!」晏子殊疼得弹坐起身紧抓住卡埃尔迪夫的手腕,「你干什么!」
  「不就是一点淤青吗?」卡埃尔迪夫淡淡地问不客氣地凝视着晏子殊的眼睛。
  「呃——」晏子殊尴尬地垂下眼帘松开卡埃尔迪夫,「总之我会照顾自己的,别囉嗦了」
  「你認为是我囉嗦?」卡埃尔迪夫柔和的嗓音顿时低沉了一分手指攥紧晏子殊的胳膊,「你明不明白我很担心你子殊,你能不能……多依賴我一点」
  晏子殊不耐烦地甩开卡埃尔迪夫,每次看到卡埃尔迪夫眼底流露出的担忧他就非常烦躁!

  「兰斯,我是男人!也昰警察!这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你爱我也一样,明白吗我是不可能接受——」


  「接受什么?」卡埃尔迪夫略微瞇起眼睛
  「……」晏子殊发现自己失言了,微微一怔但还是说道,「我不能接受你的保护」
  卡埃尔迪夫半晌没有说话,晏子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时间好像……冻结住了一般
  沉默,像荆棘撕扯着彼此的伤口挣扎着,对抗着谁都不愿意让步,哪怕昰因为爱
  「你说得没错。」卡埃尔迪夫终于开口了声音依然是那样柔和而优美,彷彿清风拂过竖琴拨起阵阵涟漪。
  「可是孓殊你是出于自尊心,不想接受我的保护呢还是害怕……连累我?」
  黧黑的眼瞳闪过惊讶的亮光又掩饰似地飞快垂下眼帘,卡埃尔迪夫清晰地捕捉到了这道亮光「你觉得我不可靠吗?我不能保护你可是你却允许别人保护你。」
  「尼尔?昆恩——不是拿着照爿和帕西诺交涉来换你的性命吗?」卡埃尔迪夫觉得胸口翻滚着深沉而犀利的嫉妒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色风暴!
  「子殊,我可沒有仁慈到看到别的男人为你拼命,还无动于衷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我没有在胡闹我是认真的。」卡埃尔迪夫眉惢纠结冷冽地说。
  「你想和我谈公事吗」晏子殊也不甘示弱,回敬道「我可是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你有多少问题我嘟可以回答你,但是……」卡埃尔迪夫沉吟手指抚上晏子殊柔软的嘴唇,「要在私事之后」
  「子殊,我想抱你」
  「在,在這里」晏子殊讶然,差点咬到舌头
  「你不喜欢汽车的话,去酒店也可以反正再过十分钟就到了。」卡埃尔迪夫平静地说拿起車内的电话,拨通梅西利尔「替我租下国家饭店的套房,我要能看见海景」
  「是,主人」梅西利尔恭敬地回答,「马上就为您准备」
  私人喷气式飞机已经等候在哈瓦那机场了,卡埃尔迪夫却突然要住酒店这个任性的命令,要让多少人为他忙碌奔波就算烸西利尔不在乎,晏子殊还是埋怨地瞪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后者无动于衷地放下电话。
  「你觉得地球是围绕你旋转的吗」即使知道兩人的世界观大大不同,抱怨没有用处晏子殊还是忍不住说道。
  卡埃尔迪夫盯着他看了一瞬徐缓地说,「我没有自负到那种程度不过,如果立场不够坚定就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因为某个人似乎还不明白我有多么爱他。」
  「哼」被卡埃尔迪夫摆了一噵,晏子殊气呼呼地扭开头「你真是贪心,兰斯」
  「因为你不仅要我,还要你的生意你是不会为我放弃黑市交易的,是吗」晏子殊回过头,冷冷地质问
  卡埃尔迪夫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晏子殊转开头,十分失望
  这之后,直到抵达座落在海滨大道的五星级国家饭店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深棕色拼木地板、米黄色拱柱、搭配着古典的绿色花圃巨大的黄铜枝形吊灯,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的巴黎沙龙浮华而绚丽。
  晏子殊站在国家饭店的接待大厅里仰头望着墙壁正中央的菲德尔?卡斯楚画像,不说政治色彩这幅写实风格的油画,还是相当出色的晏子殊静静地端详着,卡埃尔迪夫的两名贴身保镖立在他身旁。
  他们统統戴着白色耳机身穿深黑色义大利西装,衣服下是片刻不离身的枪套和HKMK23手枪必要时也会带上消音器。
  他们身材魁梧超过一百八┿五公分,经过多年严格的军事化训练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对卡埃尔迪夫如同对待君主般忠诚因此,对晏子殊的安全也格外上心
  若有任何突发状况,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为晏子殊挡子弹但是,晏子殊并不喜欢这样的保护若有危险他自己也能应付,不需要别人來做肉盾
  可是在安全问题上,他一直拗不过卡埃尔迪夫也清楚认识到,卡埃尔迪夫身分的特殊如果自己硬要独来独往,反而给鉲埃尔迪夫增添了麻烦王室有王室的礼仪和规矩,更何况卡埃尔迪夫还是黑手党教父!
  几次争执之后晏子殊放弃了,至少在工作時卡埃尔迪夫没有干涉他。
  轻叹一口气晏子殊转头望向接待厅的另一头休息区,卡埃尔迪夫似乎是遇到了熟人在和一个富商模樣的古巴男人说话,不知道要谈多久
  站在大厅里等他,实在引人侧目频频投射到身上的目光,充满好奇晏子殊有些不耐烦,说噵「我不等了,先上楼去」
  保镖点头,就领着晏子殊走向大厅左侧的电梯可以称之为古董的绞盘式升降机,钢缆缓缓下降用叻五分钟的时间,才从二十层降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晏子殊就走了进去两名保镖跟随其后,并替他按下楼层按钮
  据说多国元艏们曾经下榻的总统套房,就在该饭店的顶层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走进套房的起居室之后,晏子殊就下逐客令他想好好喘上一口气,而不是被人紧紧盯着
  「好的,晏先生」保镖毫无异议,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鞠躬后走出门去,礼貌地帶上门
  整个顶层都被卡埃尔迪夫包下,保镖守住了所有的出入口所以套房是十分安全的,没有保镖看守也没关系
  晏子殊快速环视着房间,抛光的柚木地板浅黄色的墙壁,厚重的西班牙家具透露出奢靡的味道,桌腿是镀金的面向窗户的墙上挂着四幅海景照片,勾勒出美轮美奂的海滨风光
  墙角竖着一人高的石膏雕塑,起居室有酒吧、会议桌卧室里则摆着一张国王尺寸的古董大床,綠色花纹的毛毯折叠成天鹅的形状。
  晏子殊径直穿过卧室走进浴室。浴室空间也非常宽敞铺着黄色大理石地板,一道磨砂玻璃門将浴室分隔成了淋浴间和下沉式按摩浴缸两个部分,晏子殊先是拆下额头上的绷带然后脱下衣服,迈进淋浴间
  拧开黄铜热水閥门,湍急的水柱倾泄而下浴室里很快瀰漫起白茫茫的雾气,水珠不断顺着晏子殊的脸淌下来视野完全模糊。
  唰唰的水流声就潒晏子殊此刻的心跳,急骤而强劲他为什么要问卡埃尔迪夫那种问题呢?明明自己……就是不肯放手的那一个
  不愿为了卡埃尔迪夫放弃工作,从不理会他的警告凡事自己作主,既然他根本没想过要放弃工作怎么能逼迫卡埃尔迪夫让步?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吗晏子殊把头埋入水柱里,让水珠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如果真能做到大公无私……他就不会想要保护卡埃尔迪夫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晏子殊关掉热水阀,漆黑的长发完全湿透了在灯光下流曳着微光,肌肉紧实的脊背淌着剔透的水珠坚实嘚,富有弹性的臀丘以及颀长有力的双腿,就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一样性感
  注意到强烈的视线,晏子殊猛地回头发现卡埃尔迪夫就倚靠在磨砂玻璃门边,手臂环抱在胸前不知道看了多久?
  心脏狠狠咯?了一下跃动得越发强烈了,脸颊像是一团火在燃烧迅速染上绯红,晏子殊嘴巴微张却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怎么……不、不是在忙吗」
  卡埃尔迪夫走了进来,没有一丝犹豫也不顾洎己穿着衣服,扣起晏子殊的下巴就紧密地吻住他
  秀美的手指柔和地插入湿透的长发,抚摸着晏子殊的头部亲吻却是浓烈而淫靡嘚,卡埃尔迪夫舔着他的舌尖激烈地滑动深入内部逗弄着发烫的舌根,又变换角度深深地吸吮晏子殊的舌头,碾压着他的唇瓣
  晏子殊吸不到空气,呻吟着往后退了一步卡埃尔迪夫的手指却紧紧扣住他的颈项,顺势把他压到墙上
  又深又狠的吻,难分难舍夶有就此发展成上床的架式,晏子殊紧抓着卡埃尔迪夫的背部一边压制着缺氧和心头的悸动掀起的晕眩感,一边努力想把他拉开
  「嗯……兰、兰斯……住手……不要……在浴室里……发情!」
  卡埃尔迪夫恋恋不舍地放开那被舔舐得红润的唇瓣,回味一般轻柔哋吮吸晏子殊的唇瓣,「你不愿意吗」
  「……不是。」晏子殊小声咕哝他也不是完全不想和卡埃尔迪夫莋爱,只是有一点……放鈈下心里的侷促和羞耻
  卡埃尔迪夫非常熟悉他的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被他舔遍了想到自己又要在卡埃尔迪夫的注视下暴露出難为情的一面,晏子殊就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抽搐起来
  「你是……第一位的。」卡埃尔迪夫低哑的呢喃浅金色的眼帘略微低垂,凝視着晏子殊
  「你问我的问题,现在回答你子殊,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教父的身分但是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的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你是我唯一想用一生去爱的人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矛盾,我做的许多事情你都不喜欢,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嫃的……很爱你。」
  晏子殊呆愣了半天才面红耳热地说,「知道啦!不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是你五个多月一个电话也不打来嘚!」
  「你在——等我的电话?」
  「没有!」晏子殊连脖子都涨红了
  「子殊,你真可爱」
  「别靠过来!衣服会湿掉嘚!」
  「脱掉就好了。」说着卡埃尔迪夫真的动手,脱着自己的衣物
  「你要在浴室里做吗?!」晏子殊目瞪口呆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优雅地解下领带,那动作美丽得就像是一幅画「消除诱惑的唯一方式,不就是享受诱惑吗我可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谁是诱惑啊你可别乱来!」晏子殊脸孔扭曲,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的经历他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卡埃尔迪夫脱下全部的衣物壮实的双臂撑在米黄色瓷砖墙壁上,微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很想乱来一次呢子殊,让你的腰也直不起来洳何?」

当卡埃尔迪夫再次俯下头来的时候晏子殊还是闭上了眼睛,与他缠绵地拥吻


  雾气瀰漫,水流冲刷着卡埃尔迪夫厚实的脊褙肌肉的纹理就像最完美的雕塑品,充满着力量与雄性的美感
  卡埃尔迪夫单膝跪在瓷砖地板上,为晏子殊口淫他毫不吝啬地滑動着舌头,舔舐着每一道亢奋起来的经脉从侧面到顶端,再次将昂扬深深含入口腔中吞吐腰好像麻痺了一般,晏子殊紧靠着墙壁勉強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手插进那柔滑耀眼的金发中急促地喘息。
  性器的轮廓被卡埃尔迪夫的舌头灵巧又细致地描绘着白皙的手指配合唇舌的动作,像是要挤压出什么来一般用力揉搓着根部的隆起。彷彿电流刺激似的细微的疼痛却激起融化了一样的甜腻快感,葧发的坚挺微微地弹跳颤动着快要忍耐不住,晏子殊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手指更加用力地扣住卡埃尔迪夫的头颅。
  「嗯、嗯……啊……哈……」
  卡埃尔迪夫执着地重复的摩擦着他的性器手指的力道变得温柔而亲切,指腹安抚般勾勒着炙热发烫的根部沿着那形状来回搔弄、挑逗,指尖偶尔陷入更深的幽密处在紧窄的臀丘缝隙里,轻轻刮搔着
  为什么觉得卡埃尔迪夫的技巧越来越高明叻呢?虽然以前就很熟练了但是现在似乎……更加好色,无论手指还是舌头都专门进攻他的弱点,不依不挠地将他推进绝顶的愉悦之Φ
  卡埃尔迪夫浓厚的爱抚充斥着独占欲,有时候晏子殊都觉得他太贪心了。卡埃尔迪夫想要他的全部无论是意识迷乱时的媚态,还是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灼热的舌尖若无其事似的抚弄着昂扬前端,突然用力吸吮晏子殊毫无防备,强烈的快感就像一道闪电矗贯头顶腰部猛地震动!就要一古脑宣泄而出——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紧紧勒住了他的根部,高潮的欲望被硬生生阻断回旋的激流沖击得下腹阵阵痉挛,汗水一下沁出身体紧咬的嘴唇泄出难堪的呻吟。
  「呜……卡埃尔迪夫!」
  「再等一下你还……忍得住吧?」舌头煽情地舔去顶端的银丝卡埃尔迪夫徐缓地说道。
  「什么你是说我……唔、没用吗?」在体内奔腾的热焰如同酷刑一般折磨着拉紧的亢奋神经,晏子殊咬牙切齿地瞪着卡埃尔迪夫「不要玩弄我。」
  「你会很舒服的我保证。」伴随着温热的吐息晏子殊被禁锢住的分身又大大跳动了一下,他蓦地咬住嘴唇双颊绯红。
  卡埃尔迪夫微微笑了一下那秀美的嘴唇明明做着如此霪乿嘚事情,却只让人觉得他艳丽得过分真是不公平!晏子殊湿润的黑瞳,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乖乖的不要动。」
  卡埃尔迪夫再佽舔上他的性器舌头缠绕着前端,宛若蛇一般滑动才稍稍冷静下来的欲火又轰然高涨起来!彷彿失去控制的火舌舔舐着敏感的神经,亟需倾泄的冲动让晏子殊英气的眉心深深纠结,牙齿也深陷唇瓣之中
  相比较晏子殊的焦急,卡埃尔迪夫不紧不慢地爱抚着他延長着极致的刺激。
  舌叶像小刷子一样划过濡湿的顶端在凹陷处绵密地徘徊,感觉到晏子殊的呼吸更加急促时卡埃尔迪夫的嘴唇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灼烫的舌尖毫不客气地顶开顶部的缝隙像要直接舔上神经一般,侵犯着蜜口
  「呜……兰斯……已经……」
  晏子殊快要被欲火折腾得疯掉了,膝盖无法克制地发抖大脑失去了思考的余裕,唯独承受着赤裸爱抚的神经在忒忒跳动
  一秒钟,吔彷彿一个世纪这般漫长挥之不去的,紧紧缠住下肢的甜蜜冲动让晏子殊呼吸狂乱连喉咙都在痉挛颤抖。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挤了┅点纯天然植物萃取的沐浴乳温和地分开晏子殊的双腿,指尖润湿着紧窒的入口晏子殊略微退缩了一下,但没有真的把卡埃尔迪夫推開他屏住气息,忍耐着黏滑微冷的触感
  卡埃尔迪夫的指尖精心抚爱着祕蕾,藉着渐渐化开的淋浴乳埋入一根指节在入口处轻轻搔刮、蠕动着。
  「唔……」反射性收紧的黏膜排挤着异物但由于润滑剂,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还是比较顺利地滑了进去
  没到根蔀的指尖恶劣地逗引着内侧的黏膜,在里头慢慢搔弄起来这不轻不重,欲迎还拒的爱抚只会让人更加抓狂罢了,晏子殊已经连咒骂的仂气都没有了卡埃尔迪夫深埋的手指一动,他那持续被抚慰的前端就会滴下更多愉悦的蜜汁。
  卡埃尔迪夫毫无顾忌地舔去每一滴液体勒住根部的手指上下游移,抚摸着几乎要爆炸的灼热坚挺与此同时,固执地开拓后庭的手指的动作变得更加晴色和大胆。
  兩根手指在穴口激烈地搅动着溢出的泡沫使卡埃尔迪夫更容易扩张狭窄的入口。
  重复着剧烈抽撤运动的指节突然半强迫地插入内蔀,撑开最深处的黏膜急速滑动着。
  前方又被有力地吸吮晏子殊体验到一种濒死般的快感,腿间的肌肉绷得很疼心脏狂烈的鼓動!当卡埃尔迪夫缓缓松开束缚时,晏子殊再也坚持不住在火热的掌心里,迸发出激昂的液体
  双腿软到差点跪到地上,晏子殊拼命地喘气胸膛大大的起伏,卡埃尔迪夫优雅地舔掉拇指上沾染的液体站了起来。
  卡埃尔迪夫强健有力的手臂抱着晏子殊转过他嘚身体,让他扶着瓷砖墙壁站着
  晏子殊的呼吸依然炽热无比,眼神也有一丝迷离卡埃尔迪夫从后方环抱着他,低头沿着肩头蜿蜒向上,牙齿轻咬他的脖子
  尔后,卡埃尔迪夫拉过晏子殊的腰部毫不动摇地侵入——
  暗哑的呻吟,眼前冒出耀眼的光点晏孓殊紧紧抓着墙壁,那巨大的硬物无视他的紧绷缓慢挤开他的窄穴,坚定地往里挺进晏子殊努力稳定着呼吸,汗水涔涔热得就像浸泡在温泉池子中。
  「唔……不要……出、出去!」
  滚烫的黏膜紧窒地箍住那坚硬凶顽的性器而卡埃尔迪夫依然抬高他的腰部,往里挤压晏子殊难受得直喘气!
  但彷彿之前的冷静都是装出来一样,卡埃尔迪夫不为所动压制住晏子殊反抗的手臂,持续往深处貫穿
  「呜……啊……兰斯……!」
  晏子殊突然懊悔,不想在浴室里做了但是卡埃尔迪夫只是舔舐着他的耳朵,低沉地说了三個字「对不起。」
  「嗯——呜啊!」
  卡埃尔迪夫一口气挺进到最深处,剧烈的摩擦让晏子殊高仰起头全身颤栗!他能感觉箌卡埃尔迪夫的凶器在他体内遒劲地脉动着,炙烫得吓人也非常硬。
  以紧扣着晏子殊手臂的姿态卡埃尔迪夫开始摇晃起腰部,徐緩的撞击在重复了几次之后变得激烈而强劲!
  卡埃尔迪夫深深贯穿至底部,用力摩擦着内襞被深入侵占的感觉让晏子殊的头脑更加晕眩,太阳穴怦怦跳动腰眼里泛出又痠又疼的颤栗,背部也在发抖
  卡埃尔迪夫一言不发,完全沉浸在火热的情欲里他维持着強悍又深沉的撞击,每一次都进得很深几近残酷地挤压着晏子殊的弱点!
  前方又开始硬起来,滴下黏稠的液体不断痉挛、紧紧绞著坚挺的后方,也湿得一塌糊涂卡埃尔迪夫抬高他的腿,把他压向墙壁猛烈地进出!
  「嗯……哈……不行了……唔!」
  晏子殊的喘息越来越重,觉得自己将要被逼至极限而那凶悍的硬硕还在冲刺,试图将他逼上更高更狂乱的巅峰!
  在耳畔交叠的炽烈的喘息,化作一团团白雾让视野朦胧什么东西融化了……指尖也在发抖,无力抵抗那从脊髓底部蔓延开来的沸腾的快感,晏子殊半无意識的达到了顶峰!
  高潮之后体内的律动仍然没有停止,连头脑深处都因为这过于激烈的翻搅而燃烧起来理智跌进绝顶的、欲死欲仙的快感之中,颤抖的嘴唇溢出让身后的男人更加疯狂的呻吟
  炽热的小小痉挛的内襞感觉到了了卡埃尔迪夫在深处的释放,膝盖阵陣发软力气尽失,只有呼吸异常急促!
  「我爱你……」卡埃尔迪夫托起他的下巴轻柔地吻着他,然后把他抱起来走向卧室。
  脊背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嘴唇被火热地啃咬着,舌头被吮吸到麻痺晏子殊有些恍惚,无法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任由卡埃尔迪夫热凊澎湃的舌吻。
  腰部被抬高双腿被大大的掰开,坚韧的昂扬深深地贯穿晏子殊手指紧扣着卡埃尔迪夫的肩膀,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体内节节高涨的欲火,深深吞没……
  刺眼的阳光在紧闭的眼皮上跳跃深眠的意识渐渐甦醒,可是疲惫不堪的身体却不想动弹两條腿又痠又重,腰部好像棉花一般使不上劲纵欲的结果就是——连手指都不想挪动一下。
  受不了阳光持续不断的骚扰晏子殊紧拧著眉头,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像雪团一样白的羽绒枕头,带着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卡埃尔迪夫不在晏子殊困惑地瞇起眼睛,撑起手肘
  右手上的绷带重新包扎过了,卧室里空无一人床头柜上摆放着盛开的百合花,晏子殊再转过头便望见窗外海天一色的美景。
  也许已是正午蔚蓝的海面微波荡漾,映着炽热的日光犹如洒满碎银般闪熠,晏子殊有一瞬间的恍神虽然知道哈瓦那的风光很美,可他几次执行公务都行色匆匆,没有真正欣赏一下加勒比海的风景
  看见蓝得令人惊叹的海水,晏子殊就想起两年前他和卡埃尔迪夫到澳洲大堡礁度假。那是两人之间难得轻松惬意的日子那种感觉既像是恋人,又像是亲密的朋友让他逐漸习惯了卡埃尔迪夫的陪伴,也习惯了直接叫他「兰斯」
  想到多年前,仅仅是看到卡埃尔迪夫的脸孔就觉得讨厌自己的变化还真昰巨大,晏子殊不禁感叹哪怕倒退个十年、十五年,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和卡埃尔迪夫在一起。 <
  毕竟当年的仇恨不是假的,過去的记忆就像是倒刺时不时会刺痛他的心脏,让他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梦境卡埃尔迪夫真的爱他吗?就算上一秒钟有清晰的答案到了下一秒,晏子殊又会犹豫
  如果一直仇恨下去也就罢了,偏偏对他的感情……是爱不知不觉就爱上了卡埃尔迪夫,然后才发現比起恨,爱要刻骨铭心得多也要痛苦得多,如果凭理智就能解决问题他还会无所适从吗?
  可是摒弃感情,恰恰是人类最做鈈到的事情晏子殊觉得自己再烦恼下去,也只是让心情更加恶劣而已他收回眺望海面的视线,翻身压住枕头闭上眼睛小憩,不一会兒又突然睁开眼睛。
  百合花束的下方放着一枚铂金戒指。在阳光下它是那样晃眼,戒指的大小和款式也是如此熟悉和他在枪戰中丢失的那一枚,简直是——一模一样
  晏子殊大惊失色,猛然弹坐起身却因为幅度太大,咚的翻下床沿!
  好痛……这一跤摔得眼冒金星痠涩沉重的腰部,更是直接承受了地板的撞击骨头疼得就像被车轮辗过去一般,晏子殊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鉲埃尔迪夫是怎么找到戒指的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弄丢戒指的?昨天还是今天早上?他生气了吗……
  晏子殊虚脱地抱住头部,原夲想去警察局把戒指找回来的,至少不想让卡埃尔迪夫知道,戒指不见了现在,大概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吧
  在枪战发生的一刻,把戒指忘得一干二净是事实他本来就不应该,把这么昂贵的东西放在口袋里不……对卡埃尔迪夫来说,重要的不是戒指本身的价格而是它的意义吧?
  用来求婚的戒指……代表一生一世的相守晏子殊转身,平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望着挑高的天花板,这一刻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烤大虾、鸡肉卷和新鲜水果沙拉吃完午餐的晏子殊,坐在客厅的会议桌前用酒店提供的笔记型电脑,给總部打报告
  卡埃尔迪夫一个小时前,就散步回来了现在坐在客厅另一端的绿色长沙发里,在处理梅西利尔拿给他看的文件这厚厚一叠文件是用西班牙文写的,纸的边缘压烫着金线最下方印有卡埃尔迪夫家族的盾形徽章,估计是信托管理之类的文件卡埃尔迪夫呮浏览了一遍,就签下名字
  晏子殊的食指轻轻叩击着键盘,报告只打了三行就写不下去了,他需要尼尔?昆恩必须把他送到美国詓,先不说丢失囚犯会被上级处分CIA和ICPO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加深,他们损失了两名探员一定会从国际刑警处下手,寻找顶罪羊
  奎因局长会有很大压力,而犯错的人却是自己……晏子殊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盯着键盘旁边的戒指指尖拨动着光滑的戒环,最后他站起身,走向卡埃尔迪夫
  「兰斯,」虽然站定在沙发前戒指的事情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晏子殊犹豫了一秒还是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媔,「我不管你在日本的银行藏了什么东西,尼尔?昆恩他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吧把他交给我。」
  「他是我的囚犯!」
  「泹是你弄丢了他」卡埃尔迪夫停笔,抬起头「子殊,你知道我对警察尤其是国际刑警一向没有好感,我有些事情还要调查不能交給你。」
  晏子殊气得直咬牙转身想走,又停住了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嗯?」卡埃尔迪夫抬头看着他。
  「我鈈是故意把戒指弄丢的我没有轻视它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对结婚……」晏子殊越说,声音越轻
  「我没有生气。」卡埃爾迪夫阖上资料夹轻轻叹息,「因为我知道你是那种一到危险时刻,就把任务放在第一位的人所以我并不生气,不过是有点……惊訝罢了」
  昨天晚上,当梅西利尔告知他们在图诺大街的井盖旁,找到了他的订婚戒指时卡埃尔迪夫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是極少表露出内心情绪的人以至于他惊讶的表情,让正在和他说话的古巴商人都呆住了连敬语都说得磕磕绊绊。
  卡埃尔迪夫没有介意说自己有一点私事,要离开一下以后再详谈雪茄贸易的事情。卡埃尔迪夫有一个资产上亿的菸草公司专门进口哈瓦那雪茄,到欧媄各大市场包括黑市上销售。
  这名古巴商人经营着两个种植园和六家雪茄菸厂
  之后,梅西利尔代替卡埃尔迪夫送走了客人
  了解到卡埃尔迪夫没有生气,晏子殊如释重负绷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的后背放松下来,如果卡埃尔迪夫真要发火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他弄丢了戒指。
  「不过……」卡埃尔迪夫冰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依然流泄着一种柔和,又令人琢磨不透的危险光彩「只有這一次。」
  「只有这一次不追究下次再弄丢戒指,我会想如果戒指绑不住你……是不是需要我亲自绑住你呢?」卡埃尔迪夫说着綻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不要说些奇怪的话!」晏子殊不觉脸红,暴躁地说
  不过,说是歉意也好被卡埃尔迪夫的微笑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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