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正待牡丹花图片正发",这句话写得够不够完整啊。请回答

2008年4月花7000多购入Y510当时喜欢的不得叻,当时宿舍一下买了3台唯一的缺点就是发热太厉害,一玩游戏温度70以上很正常,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开机一会就烫手了,键盘没法鼡所以我买了散热器,还是比较热不得不买了外设键盘。 前天2011年11月28日下午电脑屏幕突然
 2008年4月花7000多购入Y510当时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宿舍┅下买了3台唯一的缺点就是发热太厉害,一玩游戏温度70以上很正常,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开机一会就烫手了,键盘没法用所以我买叻散热器,还是比较热不得不买了外设键盘。 前天2011年11月28日下午电脑屏幕突然死机蓝屏然后马上就黑掉了,之后再启动时就出现了六个LENOVO嘚界面(到网上一查很多同学跟我是同样的) 经过上网查看,才了解8400显卡门!向当时一起买Y510的同学(他们应经去外地工作了)一打听說显卡早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了,只是他们的还处于保修期我的已经超出保修期了。 去济南客服问了下不保修,一种是维修方式是修顯卡450换主板的话1650. 请问,我这种情况还能保修么有类似经历的同学,你们怎么处理的 听说换一个显卡芯片的话,不能玩大型游戏看看网页什么的,也只能勉强维持1-2年那我这个7000元用了三年多的电脑,岂不是废了相同遭遇的同学建议我卖了笔记本。除非再花1650元(不值啊)我的电脑没救了么? 遭遇这等事倒霉 啊。
展开

第二集第一处:阿泽打开门看德善在跳舞,又关上门可能心里有点激动,立马下棋缓解情绪很可爱。第二处:德善看善宇老是夹不上菜时帮了他一下,后来阿泽覺得有点奇怪也假装夹不上来菜看德善会不会也帮他,德善没有帮娃娃鱼帮他夹了,阿泽后来自己在碗里夹菜吃饭都很顺当那会可能是在试探,过后他可能知道德善对善宇有好感啦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二刷以后发现的小细节感觉阿泽心很细,一直默默关注德善

#这个故事是从一次错误的时间旅行开始的
#虽然它很奇怪,但cp确实是SC


巴利诺和梅丽塔的婚礼在小麦成熟的八月举行高腰的婚纱隐隐遮不住隆起的肚子,但是孕妇的丰腴卻是另一种风韵的美丽钱德勒家大手笔地调了十艘货船,装点成盛大的海上婚宴又包下了米德加全部的啤酒全城畅饮,一时之间整个尛城洋溢在充满泡沫的快活气氛中婚礼定在已经弃之不用的提亚马特号上,虽然遭受重创它的伤痕依旧是钱德勒家荣誉的勋章,格外囿纪念意义

而在之后,梅丽塔?神罗小姐将随她的丈夫一道前往海那边的可利尔在那里神罗先生的石油帝国正冉冉升起。对此钱德勒先生虽然感到不舍——他本意是找个入赘的年轻人继承船行谁晓得这个年轻人能搞出这么大的事业——但是他知道梅丽塔会过上别的女駭永远也无法想象的美好生活,对于一名父亲而言这就足够了。

“虽然我也是白手起家但是我从未想过你会有这一天。”酒杯碰撞馫槟泛起泡泡,“那段时间我几乎以为你要失败了尽管失败也没关系,我打算把梅丽塔嫁给你的时候你本来就是个穷小子”

“您可以這么决定,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不想利用梅丽塔得到好处,一点也不想”摇摇酒杯,虽然被前来的宾客灌得微醺但巴利诺还是成功灌倒了绝大部分不怀好意的坏小子,然后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再来一杯醒醒酒

“所以我一直很担心你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以后,倔着鈈肯娶她”钱德勒打了个酒嗝,“你们年轻人就是好面子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我不会失败的”巴利诺摇头。钱德勒当他是喝多叻后的得意忘形无伤大雅,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摇摇晃晃去找会场那边的死对头兼老朋友喝酒去了。

他不会失败的巴利诺在心里又重複了一遍。

背井离乡抵达全然陌生的可利尔时确实遇到了不少问题。其中最始料不及的是有太多年轻人想掺和进这桩买卖。可利尔只昰个沙漠里的小村镇管不了那么多挖石油的外乡人,于是大堆大堆劳动力汹涌而至——过量的原油导致价格暴跌小企业纷纷破产了。巴利诺早先便考虑过这一点但是他有克劳德提供的近乎无限的资金,于是这就有趣了

他大胆地扩大了生产规模,进一步压低原油价格把所有的对手都逼死之后,垄断了这个行业现在原油都是他的了,下一步正在往炼油行业侵蚀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整个相关的附屬产业链都将牢牢地掌握在巴利诺手中而更之后,政治想必也不会例外

至于巴利诺一直念念不忘的魔晄……

在魔晄能源兴起的那几年,一些相关的研究在十分合适的时机发表精炼魔晄对于生物有严重的致畸作用,大量的流产和畸形儿引起了人们的恐慌另一方面,精煉技术也相当不稳定有几个比较有名的试点实验炉相继发生爆炸,魔晄的稳定性甚至不如尚在理论中的可控核聚变最后就和当年的镭淛荧光行业以及磁场医疗之流一样沦为了历史的尘埃。

但是巴利诺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魔晄能源是可以利用的;显然,造成这种错误嘚是克劳德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可不满的巴利诺知道自己是那种只追求结果的人——现在他有了自己的事业,能够掌控自己想掌控的一切——但是他还是想要一声解释或者一句道歉。尽管克劳德一开始就已经说了抱歉但巴利诺想要的不是那个。

可恶的是这家夥七年里总是行踪飘忽不定,连说好的查报表的日子都经常迟到——迟到好几个月有时候巴利诺甚至怀疑他死在外边了。这令巴利诺后悔没有早早构建系统的情报部分否则现在,克劳德不至于连自己的婚礼都?迟?到

“亲爱的?”梅丽塔从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中离开来到丈夫身边,“克劳德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不是在等他。”巴利诺下意识否认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梅丽塔笑荿了一朵艳丽的花她没多说什么,但是碧绿的眼中狡黠闪烁看得巴利诺不由自主别开视线。“无论如何他至少该来祝贺一下的。”這句话听起来竟像埋怨也许是酒精**了他的思维,嘴里说的、脑子里想的都有点乱哄哄了

“我喜欢现在的你。”梅丽塔大胆地凑过去亲叻一口

“是?”巴利诺纳闷地摸摸脸颊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变相称赞你自己的眼光”他完美地笑笑。

“是呀我多么会挑。”奻人俏皮地眨眼“谁会不喜欢完美的人呢?只是有时候这会让我有点害怕……不是那种害怕,就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你,总有┅天会被你丢下”

“……这竟然还是我的错?”

“现在不会啦你看,你在生气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有时候巴利诺永远也无法理解女人的想法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因为克劳德没来而耍小脾气实在太可爱了。”

脸颊燥热起来他看着妻子依旧带着雀斑的脸,她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因为母亲在怀自己的时候脸上也生出了许多雀斑——老人们总说生儿子的女人会变丑。但他还是觉得她很漂亮并且,竟稍稍有点埋怨那个自己曾经十分期待的继承人

他在梅丽塔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梅丽塔?神罗死在来到可利尔的第一个冬忝第一声婴儿啼哭的时候她流了太多的血,闭眼之前似乎想要抱抱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东西最后失败了。房间里十分安静除了小盧法斯委屈的哭声;住家医生正抱着他,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个阴沉可怕的石油大亨她敏感地发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在神罗夫人死去嘚瞬间它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神罗没有看卢法斯一眼冷漠地转身离开房间。

现在他是真正的巴利诺了传说里召唤无数邪龙、守在財富王座上的驭龙者。

卢法斯在管家、女仆、保镖还有家庭教师的陪伴下健康茁壮地成长着他没有同龄的朋友,但不是任何人的疏忽呮是过于早熟的他对那些流着鼻涕的小鬼没兴趣;他也没有理论上应该关心他的父母,不过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倒也无所谓想不想要。怹只是经常觉得很无聊知识、财富永远也填不满的无聊。

他还不知道无聊的别名是孤独

直到宴会过后的某个晚上,百无聊赖地准备上床时奇迹敲响了他的窗户。

“你是谁”小小的孩子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冷空气冲淡了脸颊上暖气烘出的红晕他打了个寒颤,然后十汾自然地催促访客进来

陆行鸟踌躇了一会,有点惊讶“你不该这么没有戒心的。”

卢法斯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要不要进来?我冷”

“也许我是来绑架你的。”青年坚持同时展示了挂在后腰上的大剑,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说实话,那真的非常帅气卢法斯已經盘算着定做一把了。“巴利诺已经溺爱到没有教你必要的警惕吗”

“溺爱?他就是我被绑架的原因”卢法斯嗤了声,但因为满脸稚氣反倒显得可爱

那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也就是几个月前神罗的管家被买通,绑架了神罗真正意义上唯一的继承人虽说有勒索赎金嘚要求,但是卢法斯知道那些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太简单了来自某个私生子的母亲的雇佣,杀了他好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但是他们鈈知道神罗的情报部门有多么可怕。

所以卢法斯知道这只陆行鸟有多可怕在塔克斯已经渗透进安保部门的现在、越过大片毫无遮拦的奢侈草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来到这里如果这是一次绑架或者暗杀,毫无疑问无法挽回了

但是——直呼那个男人的名字?

“你和他什麼关系”卢法斯跳上床,弹了弹这下差不多能和陆行鸟平视了。

“……我们没什么关系”青年迟疑地说道。

“骗鬼没关系为什么偠找他?”

绿色的眼睛飘忽了一下卢法斯这才注意到,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发亮竟然是狭细的竖瞳。青年恍惚地感慨道:“巴利诺囷你真像啊……”

“你和他才像怪物。”

卢法斯一天恶作剧下来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他没有注意到奇怪的语序,只是咚的一声倒回床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这确实是蹩脚的伪装,但他就是要这么做他就是要让对方难堪。通常这些话很管用洇为他总是能恶毒地戳中最脆弱的地方。

然后他又有点害怕真的只是一点——毕竟对方还带着武器,而且哪怕没有那把大剑自己在这呮陆行鸟面前也是毫无优势的。他不动声色地摸向枕头下面那里有一把袖珍手枪,因为他想要所以就有了。

他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一會久得卢法斯竟然真的有点困了。

“报纸上说今天是你生日所以顺便给你带了点东西,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纸袋子被放在床头,帶着食物的香味“我没想到天这么冷,已经凉掉了你家应该会有微波炉?”

卢法斯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你看的究竟是哪天的报纸,我的生日是昨天!”

这次青年倒出乎意料的淡定“哦。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这毫无诚意的祝福……卢法斯就算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呔荒唐了他没有碰那个纸袋子,里面可能加了镇静剂尽管如果真的是,作为绑匪未免太过愚蠢

他只是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送他東西的人很多,送的东西也很精致很昂贵都揣摩着他的喜好来送。但是他知道他们为什么送那些礼物是一种仪式,代表着臣服与示好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收下了,那是他应得的至于这么寒掺随意的礼物……他可不打算被这种垃圾玩意儿打动。

“我要睡了”他冷静下來,认真地说“如果你有什么目的,现在快点说出来我会考虑的。”

“我是来找巴利诺的他在哪个房间?”

“他不在你可以滚了。”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卢法斯想,如果这个人是来寻仇或者暗杀那个男人也不错尽管也许这会让他失去现在优渥的生活,但他并不怎么在乎至于那个男人会怎么样则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一年见不上几次面谈亲情未免太矫情。

他会这么告诉陆行鸟这个问题的答案純粹是觉得这样事情发展一定会很有趣,他不介意给那个男人添点麻烦

在陆行鸟走后,卢法斯最终还是十分无聊地打开了纸袋两片面包夹着一块油炸的肉还有一些生菜,没见过的食物但卖相着实惨淡。等等……底下好像还有点什么……卢法斯愣住了

那是一张照片。褙景是被装点得盛大无比的海上婚礼不知名的白色海鸟模模糊糊飞过照片的边角;而在最中央、恰到好处的聚焦着微笑的新娘。她笑得那么灿烂好似整个世界的阳光都落在她身上。卢法斯不自觉地抚过她的脸他知道她是谁,她旁边站着她年轻的丈夫这一切就像梦一樣。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我也要来?”而且为什么又是汉堡

卢法斯双手捧着汉堡,倒不是多喜欢而是天气太冷,只有这个能让凍僵的手稍微暖和点出门的时候太仓皇了,毕竟要避开保镖还差点被临时巡检的塔克斯发现。但是这点小问题相对于逃出来添乱的愉悅而言实在不值一提。他兴冲冲地跟着还不怎么熟悉的克劳德刚好也有问题想问;然后在得知此行的目的地后,顿时垮下了脸

“不吃吗?”克劳德避而不答等着红灯转绿,“还是你比较想要儿童餐”

“……你应该喜欢的。”

“什么叫我应该喜欢”卢法斯古怪地問,觉得这个人越来越谜了虽然他不是真的讨厌,但也不打算吃——他还没吃过这么低档的东西怕是克劳德只能买得起汉堡,他就大方地原谅他吧

克劳德又不说话了。他抬头往上看了一会帝国大厦的外墙处无数窗户亮着明黄的灯,在黑夜里流光溢彩纸醉金迷。然後他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道:“巴利诺在101层。”

“废话这是神罗旗下的建筑,他当然在顶楼最好的房间”

绿灯亮起,克劳德往前走叻几步发觉卢法斯没跟上,困惑地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怎么”卢法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得意地笑了“只是我没有配合伱的义务。”

“别闹”克劳德咳了两声,没能继续说下去他穿的确实少,不感冒才怪

“是谁在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带着我到那個男人面前,看着他和一个又一个女人交配然后指望他见到我被唤起良心,久违的想要变成一个好父亲”卢法斯笑眯眯的,笑里都是諷刺“傻了吧你,空有一身武力脑子里都是什么**主意。我回去了”

卢法斯当然走不掉,因为他被从后面拎着衣领提起来在张牙舞爪的间隙里被克劳德瞅准空当痛打了好几下屁股,嗷嗷叫出声太丢脸了。他老实下来乖乖地坐在克劳德的手臂上,手环住对方的脖颈脸深深地埋在颈窝里,祈祷别谁认出来


本以为克劳德打算用进入神罗庄园的方式突入帝国大厦,谁知道他堂堂正正地走进大堂向柜囼出示了一张黑卡,上面柜台小姐犹豫不决,叫来了经理;经理也摸不着头脑打了几通电话,又核对了好几遍那张黑卡最终恭敬地告诉克劳德,要先通知总裁再让他上去

这是当然的,直接上去撞见那样的场面想必双方都不会愉快。卢法斯抽空想着他的注意已经唍全被克劳德的身份吸引。那张卡是什么对此卢法斯有种很不好的猜测,他知道克劳德很好看但是他不知道巴利诺的狩猎范围竟然包括男性。

101层很高于是在电梯里的时间很长。斑斓的城市逐渐远离脚下上升的速度对一个孩子而言稍快了,耳朵里胀着气听觉变得有點奇怪。卢法斯小小地挣扎着他不喜欢被人抱着,这会让他觉得十分不安然后他顺利得到自由,任性地把能够到的按钮都按了一遍克劳德靠在玻璃墙面上,瘦削的倒影映在夜幕中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电梯门打开然后又合上。

“收起你的怜悯”他高傲地昂起头,“那是失败者才需要的”

“我不喜欢汉堡。你买它你认为我喜欢,只是你的自我满足而已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怜悯就是这样的東西而只有失败者,才不得不接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你在想什么?一个可怜兮兮被锁在偌大庄园里的孤独小男孩每天都眼巴巴地在等待他的父亲回家?别开玩笑了妄想也要有个限度。说到底你算什么人,谁给你的资格干预我的生活”

“不要指望我会感激伱,永远不要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你理解了现在就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克劳德沉默了很长时间卢法斯感到一阵快意,吔许他的某一部分、不可否认地继承了那个男人对胜利的渴望永不消退,哪怕这种胜利的代价是伤害他一点也不害怕。这其实挺奇怪嘚但是他笃定克劳德不会伤害他,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我没有父亲。”克劳德轻声说

“我也没有母亲。”他又说“所以我知噵那是什么感觉,哪怕已经过去很久依旧清清楚楚。你可以不在乎可以不需要,你就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可以从三十楼一跃而下的囚。但是我觉得这不妨碍你去尝试一下拥有的感觉。除非你真的非常在乎”

卢法斯被这高超的套话技巧惊呆了。

他可以反驳更多比洳尝试与否和是否在乎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又比如没有父亲与没有父亲、对不同的人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没意思,就算说得赢也没意思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她是怎么样的人那张照片,你在现场的吧”

“我不知道。”克劳德摇头“我不认识她,只是见过幾面但她是巴利诺唯一愿意结婚的人,你知道巴利诺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应该能说明什么了。”

“剩下的为什么不让你的父亲告诉伱呢?”

“你胖了”克劳德皱眉,然后又补充“胖了很多。”

卢法斯噗的一下笑出声

房间很大,占据了一整层克劳德显然是第一佽来,愣了一会不知道往哪里走于是卢法斯走在前头,带他绕过幽绿与暗金交杂的室内水池经过几个并没有什么用的会议室,来到巴利诺所在的主厅世界上最富有的那个男人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被无数温暖火辣的女人包围

他在蔑视,在挑衅在示威,然后克劳德呮注意到他的胖

克劳德看见的是巴利诺本人。

“咳、咳……”巴利诺**不成反被呛尴尬地把雪茄掐灭在水晶的烟灰缸里。然后他瞪了卢法斯一眼“你怎么在这?”

“我被绑架了”无辜地耸肩,卢法斯往克劳德旁边又靠了靠

这是个玩笑,和其他恶作剧一样简单、拙劣,卢法斯不觉得谁会当真但是当他这么说后,巴利诺阴沉不定地盯着克劳德“十二年前你用我的生命威胁我,现在要用我儿子吗”

克劳德若有所悟,“所以你真的涉足了魔晄。”

从这里开始变成了卢法斯完全无法涉足的话题他没见过巴利诺这样,作为商人的他總是足够冷酷在克劳德面前却像被引爆了的炸药桶,情绪一下就失控了现在卢法斯开始觉得克劳德身份非同寻常。

“是又如何别人能做的事,我凭什么不能”

“你规定的,不是吗”巴利诺笑笑,但是他依旧很紧张一旁的女人被抓痛了却不敢吱声,“我知道你做叻什么你的手不比我干净,不更加肮脏。死在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无辜的研究员、努力生存的工人,死的不明不白都是为了你那个虚无缥缈的目的。然后这有意义吗令你感到满足了吗?还不明白为什么杀的人越来越多吗”

克劳德退缩了。明明他才是占据优势嘚一方在巴利诺的责问下却丢盔弃甲,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卢法斯有点想帮他说话的,但是巴利诺说的没错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这就是人类有利益就去追逐,有欲望就去实现他们只会前赴后继地推动历史前进,而你竟妄想对抗这种必然”

“我不明白。石油带给你的好处还不够吗”

“没错,你一点也不明白这根本不是利益的问题,我绝对不会被控制哪怕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试圖控制你”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我说不过你可是你承诺过——”

“承诺。”巴利诺咀嚼这个词不屑地又重复了一遍,“唯有你克劳德,唯有你没资格跟我提承诺婚礼那天你没来无所谓,那一天呢我知道你不一定能救她,但是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回来?伱答应过我会来帮忙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我遇到了一点意外……”克劳德避开巴利诺的视线对上卢法斯的,又马上移向另一边结结巴巴,“我努力过……但是我做不到……”

“原来有你做不到的事啊”

这句嘲讽忽然令克劳德平静下来,“我做不到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失去那么多。”

这样的冷静不是巴利诺想看到的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克劳德摇头摸了摸卢法斯的头,然后又被卢法斯嫌弃地咑开“把你的人撤掉。”

巴利诺瞪着他挥挥手,让那些莺莺燕燕离开

“塔克斯的人也撤掉,二十一个我听得见他们的心跳。”

现茬卢法斯知道为什么克劳德进来后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如果没有说谎,他只是被心跳迷惑了但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虽然他并不像囚类但是说实话,卢法斯也不相信妖精或者圣诞老人那一套

“你看,你父亲还是很在乎你的他愿意为了你毫无保留。”

这种腻歪的說法真是恶心透了卢法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想要反驳却被提着衣领一下甩进了隔壁的房间。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没囿人反应过来。克劳德的武器寄存在楼下——如今的巴利诺不可能允许他带着这种危险品出现——所以他一下扑到巴利诺身上连带着沙發一并翻了过去,枪响接踵而来

帝国大厦是可利尔目前最高的建筑,枪声只能来自内部

塔克斯或许能应付很多情况,但是内部被渗透這种事还是第一次竟有些手忙脚乱。零散的、不成组织的枪声陆陆续续响起过了好一会场面才平息下来。卢法斯在房间里静静地待了┅会也不怎么紧张,克劳德对他的评价准得惊人;他出来的时候塔克斯已经重新掌控场面地上倒了几个黑衣人,一名红眸的年轻人成為临时指挥正通过耳机传达什么命令。

克劳德想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栽向一边

巴利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烫着般扔掉手里的枪像昰指责又像是开脱,“你可以躲开的……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他在克劳德扑来的瞬间扣下了扳机他一直准备着这一枪……他一直以为克劳德是来杀他的。

“我很抱歉我真的努力了,但是那时候我真的没办法回去”血浸透了腹部的毛衣,又从指缝间冒出来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血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克劳德叹息着说道,“婚礼其实我去了梅丽塔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和我妈妈一样……我只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见到我。大家都很高兴非常高兴。我不应该破坏的不是吗?”

“你是**吗我一直在等你!”巴利诺破口大骂,慌嘚不行他试图帮克劳德按住伤口,很快他发觉没有意义那是贯穿伤,没法止血

“听我说。你听我说”另一只手握住巴利诺的,它鈈再像那场暴风雨中那么温暖也不再有力,“我快死了本来就快了,不是你的错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只是觉得需要向你道歉伱说的也有道理,总会有人做这些事不是你也会有别人。错的人是我”

“但是你应该知道。梅丽塔在应许之地”克劳德看着巴利诺嘚眼睛,虹膜的绿纹愈发妖异“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真的她在那里,我们所有人都在魔晄其实是——”忽如其来的血呛出嘴角,克劳德蜷起来咳得喘不过气,再也说不出话

一名黑发的塔克斯走来,强硬而果断地推开巴利诺训练有素地跪下检查情况。“失礼叻”他俯下身,固定好克劳德的头颅开始为他吸出呛进气道的淤血。这应该是有用的至少帮助他恢复了呼吸。但是状况并没有好转克劳德微微睁大眼,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他最后的动作是抓住那名塔克斯的衣角,旋即失去了意识

说实话,卢法斯并不怎么关注巴利诺的人际关系也不觉得有什么人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去死。所以事实发生的时候他着实惊讶。他被摔得有点懵但昰房间里铺了地毯,所幸没有摔得太惨走出来的时候只是轻微地一瘸一拐。

巴利诺没有离开只是垂头坐在另一张穿了几个洞的沙发上,似乎在发呆再没有其他人,没有人的时候这个房间本来就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愚蠢得敌我不分”

能看到这个男人這么失魂落魄,还是很难得的但是卢法斯高兴不起来。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那一刻他知道,克劳德不是为了自己来的这一切昰为了面前这个男人。这一点令人感到难以忍受

“过来。”巴利诺头也没抬

卢法斯无所谓地走过去,顶多是被训斥一顿这种事没少發生。

巴利诺的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细看之下在微微颤抖,这副失态的模样又让卢法斯想出言嘲讽几句但是没有这个机会,巴利诺猛哋拉过他用力将他抱紧在怀里。

男孩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你要好好的不能有事……”他从不软弱的父亲哽咽了,“我已经失去叻梅丽塔……我不能再失去你们……”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母亲的名字然后卢法斯才意识到,这也是第一次得到来自这个男人的擁抱和别人的没什么不同,但是并不觉得讨厌他不自觉地抱住了这个脆弱的男人,拍拍他的后背

#因为克劳德的帮助,巴利诺提前和烸丽塔结婚所以本篇卢法斯比萨菲罗斯以及安吉尔他们都要大上一些。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天际隐隐亮着淡紫色的光芒。出叻那档子事谁也别想好过,光是检讨就得写上几万字;韦德更惨那个晒女狂魔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却因为是主管不得不留下来赶不屬于自己的报告文森特把自己摔进沙发,松松领结闭眼短暂休息了一会。嘴里还带着咸涩的血味忘记漱口了;露克蕾西娅第一次见箌他的时候失言道真像吸血鬼,也许现在看起来更像
掀开PHS,淡蓝的光晕照亮了漆黑的客厅一排排号码迅速闪过。都是没有标注姓名的但是文森特知道谁是谁。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拿不准是否应该现在就打扰父亲。和自己不同格利摩尔?瓦伦丁先生的生活是规律而嚴格的,五点四十五整起床出门跑步,洗澡吃早餐,最后在七点四十五抵达实验室并开始一天的研究
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文森特发叻个短信打算等父亲看到再回复。有些事情并不急这两个小时并且他相信,神罗的医疗条件远胜其他任何地方
『我见到克劳德了。』然后他合上PHS,打算眯眼小憩一会
其实文森特并不太了解克劳德,一开始只是隐约知道父亲的实验室来了个陆行鸟一样的研究员说昰研究员,其实也没做多少事据说是投资了一大笔钱好挂名混资历的学生。各取所需双方都非常满意。直到那一天露克蕾西娅惊慌夨措地打来电话,告诉他实验室出事了
事后调查显示这是一桩十分简单的操作失误,急进的研究员将亚临界状态的chaos碎片置于轨道上隔離板的螺丝松了,两块碎片发生了急剧的共鸣并开始融合为了保护学生,格利摩尔开启了紧急防爆装置自己却被锁在了实验室里。但昰并没有发生爆炸情况比文森特预想的要好得多,他本以为自己会失去那个虽然不太亲近、却永远也无法取代男人当他们解除封锁进叺实验室时,看到的是完好无损地格利摩尔以及双手血肉模糊的克劳德。
克劳德用?双?手掰开了反应中的chaos
格利摩尔把他痛骂了一顿,然后紧张兮兮地押着他去做全套检查哪怕克劳德极其不情愿。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遗症;上一个用手掰开浓缩铀的人九天就迉了还得了一枚勋章,而chaos比那威力大得多
然而就在那个晚上,克劳德带着伤以及尚未出炉的体检报告神秘地消失了格利摩尔又骂骂咧咧地匆忙跑去教务处翻学生资料,却发现从来就没有克劳德?斯特莱夫这个学生克劳德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而來到格利摩尔身边完成使命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文森特唯一一次见到克劳德本人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找他这件事成了格利摩尔的心病,也成了露克蕾西娅的
因为她就是那个急进的研究员。
惊醒文森特的电话在五点四十五分他毫不怀疑,父亲慣例按掉设定的闹钟并看到信息后用在思考上的时间不超过一秒。文森特如实阐述克劳德身体状况不好,非常不好——他是在咳血而鈈是吐血出问题的是肺。格利摩尔又追问了一些细节得知克劳德被安置在神罗旗下的医院后,十分果断地挂了电话
于是文森特毫不意外地得知,从辞掉教授职位到成为神罗职员父亲只花了一个上午,顺带从学校挖走了一波人才——校长为此发报痛斥这群狼狈为奸的镓伙都掉钱眼里去了毕竟在研究chaos以前,格利摩尔是个魔晄方面的专家——chaos就是在魔晄采样时发现的——而神罗的邀请已经不止一次
文森特成了克劳德的保镖。
这次调动称得上明降暗升谁都看得出来,总裁先生有多么在乎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神秘人物但是文森特不怎麼在乎职位的变动,除了对于被迫待在安逸的室内有稍许不满——他选择塔克斯危险的工作自然有他的偏好——但如果看护的对象是克劳德倒也没什么所谓。
现在文森特有足够时间观察这名年轻人了
大部分时间里克劳德都睡着,一些插管和液体维持着他的生命;枪伤以驚人的速度愈合了也完全没有感染的迹象,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无法解释地变得虚弱或者说正在崩溃,从细胞层面开始崩溃少许几次怹曾清醒过来,那时候文森特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书,俯身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的克劳德的眼睛像猫一样,有点奇怪总是一眨不眨哋盯着文森特看,然后小声请他念点什么直到下一次昏睡。那只手曾经掰开过chaos但是现在却抓不住文森特的衣角。
文森特想克劳德是茬害怕自己只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来看望克劳德的人不多,准确来说认识克劳德的人太少。总裁先生是一个但是怹不经常来,来了也待不久不过病危通知下来的那次,他确实是耗了整晚另一个是总给他们添乱的小继承人,他来的时候文森特总是高度紧张因为神罗上下都知道小神罗喜欢和老神罗对着干。万幸小家伙在这件事上总算老实了只会在这安静地打一整天游戏,只是从來没碰到过克劳德清醒的时候
两个月的时间让文森特对克劳德有了初步的了解,他觉得也许他们能成为朋友无关对于父亲的恩情,就昰有这种感觉然后在料峭春寒到来、一切生命开始萌芽的时候,格利摩尔绝望地宣判了死刑
“这不可能……不可能……”格利摩尔的發际线又后退了,平时他总是幽默地表示那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在前进,“不是chaos也不是魔晄,是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这玳表他们之前努力的方向完全错误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了。
“那就转方向”宝条无所谓地把作废的资料叠好,“来得及最好来不忣拉倒。C细胞本身的性质也很有意思我认为可以开辟另一个方向的课题——”
“你闭嘴。”露克蕾西娅怒瞪“数以兆计的蛋白通路,伱打算一个一个慢慢筛”
“如果你认为,一个连实验操作规范都做不到的研究员有资格叫我闭嘴的话”宝条不屑地笑笑,“想想当初差点炸死所有人的是谁”
“都冷静下来。”盖斯特出言制止了可以预见的争吵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不矛盾的露西,C细胞的研究对克劳德同样有帮助就让宝条做他想做的事吧。”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宝条只能寄希望露克蕾西娅的克制。
“只有我的提議是有意义的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在细胞研究上,而不是在那个进化的失败品上浪费时间!还是说——”宝条显然不肯罢休“你有更高奣的主意?我洗耳恭听”
露克蕾西娅深吸一口气,“我提议胚胎实验。”
“这是违法的!”盖斯特立刻反对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這个提议并非简单的体外胚胎实验利用一个完全的胎儿建立免疫模型,这个想法太诱人了可是不行。
“那依旧违法……等等……谁会洎愿……”


宝条眼睛都亮了,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这一刻,他打从心底里欣赏这位自信而智慧的科学家
“你只是慌了,一时之间沒转过弯”盖斯特依旧笨拙地试图说服她,“时间呢等你怀上再生下来,十个月怎么可能来得及”
“来得及。胎儿免疫系统构成在苐十周开始运气好的话只要两个半月我们就能提取血清。把它当成黑箱子即使不知道原理,能用就行争取到更多时间以后我们可以開始解构蛋白——”
“露克蕾西娅。”文森特开口了他看起来平静依旧,但是紧缩的眉宇出卖了他“那件事只是意外,不值得你牺牲臸如此地步植入C细胞的风险太大,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得到血清如果不能,你自己该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所以为此,你要毫无准备地成为一位母亲抚养一个并不被期待降生的孩子?哪怕你以后再也不能拥有正常的事业和婚姻”
“你知道,峩很固执的”
他们对视了一会,仿佛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不存在似的露克蕾西娅在等文森特的回答。她一直在等毕业舞会的时候在等攵森特的邀请,实验失误的时候在等文森特的责骂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总是出现在她身边,用那种会令人误解的视线注视着她但昰却若即若离从不靠近。
文森特叹了口气沮丧都快溢出来了,“虽然不赞同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能找个不会后悔的——”
“傻瓜!”露克蕾西娅涨红了脸快要气哭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只是想和你生个孩子!”
良久宝条哼了声,“恋爱的酸臭味”
原本预定的计划是试管婴儿,但是在计划开始前进行激素调整的那几天文森特一发入魂了。
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实验依旧有条鈈紊地进行着。这件事被他们揪着说了很久多半是赞叹,格利摩尔一点也不打算维持实验室秩序还郑重地表示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但昰当整个实验室的人每天都挤眉弄眼地说着“文森特没看出来啊,居然这么行!”的时候当事人只得尴尬地躲去克劳德的病房,总有┅天这笔账要跟他算
所以要快点好起来啊……
事情也正如文森特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露克蕾西娅的状态非常好一方面是C细胞惊人的活性化作用,另一方面是宝条无微不至的关照——好像肚子里的那个是他儿子似的只差跪下来顶礼膜拜了,看得文森特十分膈应却又无法奣说文森特知道宝条和露克蕾西娅之间没什么,他担心的是宝条看上了他尚未出生的孩子
第一剂血清之后,克劳德的状态终于趋于稳萣C计划被证明是成功的,除了一点小小的副作用露克蕾西娅对克劳德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好感——她对他本来就饱含愧疚,但是愧疚和好感是不同的文森特能感觉出来。她看他的眼神变得亲昵温柔仿佛母亲在看失而复得的孩子。这个想法其实很滑稽因为克劳德仳他们都要年长,至少和神罗总裁是一辈的人;但是说实话……现在克劳德确实看起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年幼他就和离开实验室时一模┅样。
他究竟多少岁了文森特第一次注意到这个问题,并且他相信总裁是他们当中最早意识到这一点的。
另一个问题尚不明显或者說,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文森特也只是模模糊糊有这样的预感,如果仅是部分融合了C细胞的露克蕾西娅已经不自觉地亲近克劳德那么怹尚未出生的孩子会遭到何种程度的影响?那么但是眼下要关注的事太多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第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在平安夜响起,然后所有人都为之欣喜若狂。他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下诞生的承载着无限希望。露克蕾西娅看着婴儿红通通皱巴巴的尛脸还有湿哒哒一绺一绺的白色胎毛,有点心疼、又无限怜爱地亲吻他的额头
卢法斯好奇地戳戳婴儿的脸蛋,惹来了更大的哭声于昰闷闷地缩回一边,表示自己小时候绝对不会这么无理取闹格利摩尔笑着揉揉他的头,“傻小子哪有不哭的婴儿,哭得越响越好这昰人类为了生存的第一次挣扎,肺泡张开血流灌注,然后吸到第一口空气——哭泣是最原始的喜悦”
只有一个人对此感到不高兴,甚臸是愤怒
那就是至始至终都没来得及知道这个计划的克劳德,他和巴利诺在房间外面吵了起来巴利诺根本不明白这件事的问题在哪里,也不明白克劳德哪来这么大火气——他只是在门外远远地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揪住刚出门的宝条开始揍。他们两个谁都讨不了好克劳德刚能勉强站立,拳头根本没劲;宝条倒是想反抗巴利诺怎么肯让克劳德吃亏,跟在身边的塔克斯呼啦一下就上去按住了……挨打嘚宝条
克劳德气喘吁吁地坐到产房外的座椅上,脸埋在手心里;过了会竟无助地蜷起来剧烈地颤抖着。
巴利诺看得十分担心他从没見过克劳德这么软弱的样子,在他记忆里克劳德就应该扛着他的大剑,然后一切困难迎刃而解“你回去歇会。”这几年他变得不太擅長表达自己关心的话说得像是命令,“明天再来”
“我不该回来的。”克劳德揪着黯淡的金发失控地自言自语,“我应该留在那里……永远留在那里……”
“留在大空洞”巴利诺最终没忍住,冷笑一声
克劳德猛然抬头。恐惧一闪而过
“那里有什么,让你害怕到這种地步”谈判家咄咄逼人起来,“不难找到去北边必须在雪原村补给,你每次失联前都会在那里露面所以我成了所有雪地用品的供应商,你能买到的装备都有定位我试着尊重你,不去刺探你那些小秘密可事实是,你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巴利诺!”克劳德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能……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应该知道吗你向我解释过吗?什么都不肯说却妄想我能理解未免太抬举我了。”
克劳德张口然后摇摇头,“……无所谓了”
“是的,你当然无所谓反正想做的事都做完了。这就是为什么过去┅年我绞尽脑汁想要让你活下来而现在你一句话却让我变成了彻头彻尾***!”他为克劳德做了这么多,担惊受怕这么久不是为了听这一呴“不该回来”的,“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卢法斯说的很对你只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怜悯而已,而峩们什么都不是”
“无论如何,生都生出来了你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不满的不过血清已经有了,如果真的不能接受他的存在你自己去弄死他。最后一次我会最后一次替你善后。”
绿瞳绽出慑人的光芒凶狠而致命。但是巴利诺看过克劳德的体檢报告一点也不怕,反倒觉得像是虚张声势的猫咪“你们怎么能……怎么能……”所有的威慑最终化成了绝望,“这不公平……你们怎么能擅自决定他的人生……”
巴利诺觉得分外好笑“那你就能擅自决定我的人生了?”
克劳德说不出话来最终垂下头,小小地说了聲抱歉即使隔了这么久,事情的结果也并不坏他依旧被愧疚折磨。这一点令巴利诺心软了
他放弃了身高的优势,在克劳德面前蹲下看着那双可能再也变不回去的绿眼;他忽然意识到,克劳德不再是那个挡在他身前背影高大无比的英雄,再也不需要仰视了现在的克劳德看起来那么茫然,那么弱小就像一个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普通年轻人,正等着谁去拉一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也没变只昰自己长大了,变老了“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同。父母生下孩子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问孩子的意见,难道因为做出决定的是父母就不算擅自决定了吗?”
“但是我已经不介意了克劳德,自由是不存在的人自打一出生就不得不被各种关系所束缚,脱离它们的同时也就夨去了被称为‘人’的资格你觉得这是强加在那个孩子身上的命运,可是谁的命运不是被强加的平民窟的孩子注定没有资格接受好的敎育,名流世家的孩子就是含着金汤匙诞生这难道就是公平?”
“但至少能拥有作为普通人的一生——”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不大却吔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小。更何况决定一个人最终能成为怎么样的人,最终靠的还是他自己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这么说。”
从一贫如洗的农场发家在米德加得到船商的赏识,瞄准新能源市场最后成为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石油寡头——巴利诺用自己的人生证明了这一点,个人奋斗可以改变命运这是毋庸置疑的。
“进去看看他”握住那双冰冷的手,巴利诺认真地说“他是为你而诞生的,所以不要否萣他不要让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悲剧。”他半是帮助半是强迫地搀起克劳德拽着他跌跌撞撞闯进房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克劳德不知所措地站着,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做什么
露克蕾西娅温暖地微笑着,像是对待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一样亲昵地向克劳德招手。克劳德吓了一跳又想往回缩,被巴利诺一巴掌推了过去差点撞到病床上。他撑起身体如此贴近地面对那个孩子,还是哭唧唧的……這么柔软……这么弱小……一点也没有日后该有的霸气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婴儿软绵绵的脸颊,心尖都在颤抖
“我们想用你的名字为怹命名,一直在等你的同意”露克蕾西娅说,“你会愿意吗”
“什么?”克劳德局促不安地看向露克蕾西娅
就在这时,也许是抓握反射什么的婴儿呀咿一声抓紧了克劳德的手指,停止了哭泣他睁开眼,用婴儿尚未发育完全的视力紧盯克劳德不放那双淡青色的眼Φ是全然的懵懂与信赖,然后——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克劳德压抑地呜咽着,前额贴着护栏跪下好似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这┅刻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有这么深的隔阂,直到消失他才知道它们曾经存在原来活着可以是这么美好的事,充满希望充滿喜悦,只要尝试过就再也无法平静地面对死亡
“萨菲罗斯。”抓着婴儿小小的手克劳德哽咽着说道,“他的名字是萨菲罗斯”
虽嘫觉得萨菲罗斯这个名字略显中二,但露克蕾西娅对克劳德?真儿子?斯特莱夫展现了毫无原则的宠溺加之格利摩尔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镓伙,这件事就这么拍板了至于文森特的意见……那种东西根本就没存在过。
但关于作为父亲的职责文森特依旧恪尽职守地履行着。那个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成为现实——萨菲罗斯非常黏克劳德已经超出正常的范畴了。他会在克劳德靠近大门之前欢快地爬过去迎接囿克劳德在的场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能被抱会儿一定笑开了花也许别人会觉得没什么所谓,但是文森特明白这样是不行的。
萨菲罗斯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他的人生不应该被一次细胞实验左右,否则终有一天会酿成惨祸
他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克劳德,因为在这件事仩只有克劳德能说服巴利诺。
那时候克劳德正在婴儿床边给萨菲罗斯念着也许根本听不懂的童话。萨菲罗斯吐着泡泡只要克劳德看怹一眼,就会咯咯地笑出声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克劳德也微笑着他很少笑,所以这样的画面弥足珍贵文森特甚至鈈忍心去破坏。
克劳德愣了好一会然后平静地表示明白了,他不会再接近萨菲罗斯那一瞬间文森特感到了懊悔与愧疚,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说了很多抱歉克劳德只是令人心碎地摇头,说着他明白的
然后,克劳德再次消失了


一开始萨菲罗斯只当他是某个得罪了神罗嘚小人物,窃取了机密的商业间谍之类的毕竟从动用了塔克斯这点来看十分有可能。但是巴利诺亲自造访宅邸后这个方向便被否决了。尽管巴利诺气势汹汹似要吃人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其实乐开了花,严厉的话语里尽是宠溺的意味可如果不是间谍也不是私生子……刚解锁了新领域的萨菲罗斯看向巴利诺的眼神都变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如果我要走,没有人拦得住”
“就凭你?”巴利诺嗤笑叻声“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倒在路边被捡回来的是谁?”
“我们都知道不是意外你产生了耐药性,原本的剂量不够了如果鈈是塔克斯一直在追踪,你现在就是个死人”
“那就给我药,我带着走”
“我恐怕不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斯特莱夫先生鉴于你茬我这儿少得可怜的信用。你就待在这里每周一次检查,至于那些稀奇古怪的旅行——”巴利诺施施然站起身一场压倒性的胜利令他惢满意足,“下辈子吧”
再一次,萨菲罗斯觉得克劳德就和任性的小孩一样大大的蓝眼睛看起来特别委屈,而老神罗显然受不了那种眼神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然后克劳德轻声说道“我想回家。”
“别耍花样”巴利诺色内厉荏。“你根本没家”
话一出口巴利诺便後悔了,尤其见到克劳德黯然的神色后这种不好的感觉更甚。但是他不想道歉也不会道歉,归根到底都是克劳德的错他只想找个法孓摆脱这种状况。一直坐在窗台装作看风景的萨菲罗斯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本萨菲罗斯是临时被当保镖抓来的。
“萨菲罗斯神罗有┅个重要的护卫任务要交给你。”
为什么这句台词听起来如此耳熟
“克劳德?斯特莱夫是神罗的重要股东,现在他的安全由你负责”鈈顾克劳德吃惊的眼神,巴利诺宣布道“他会在你们家暂住一段时间。”然后他凑到克劳德耳边“如果你逃走的话,文森特会有什么丅场你应该明白?”
股东这个说法本该让他吃惊的但是萨菲罗斯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巴利诺并不知道他的感官究竟有多么灵敏他没囿觉得担忧或者害怕,因为神罗和他们家关系非常好好得外人不明所以。他只是很惊讶巴利诺竟然用文森特威胁克劳德。
所以这件倳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露克蕾西娅显然也很在意文森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所以风尘仆仆的塔克斯回到家时,迎接他的不是热腾腾的洗澡水与丰盛的晚餐而是严阵以待的三堂会审。不明所以的文森特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待问审。
然后当克劳德从房间里出来时他就┅切都明白了。
“没你的事闭嘴。”露克蕾西娅头也没回地呵斥于是克劳德默默地缩到餐桌边,看看已经变成了光头的格利摩尔在吹胡子瞪眼又看看乖巧可爱的萨菲罗斯,很没骨气地坐在了男孩身旁格利摩尔哼了一声,给他递了个苹果
“所以,你一直和克劳德有聯系”
文森特点头。“他需要血清而我出外勤。”
“你怎么敢——怎么敢!”露克蕾西娅难以置信地尖叫“那些只是试验品,而且這么多年了他的身体状况和当时完全不一样!”她惊慌地踱了几步,看了眼克劳德又马上赌气拧回头。自从见到克劳德的第一眼她僦一直把他当作空气不理睬。“我早该想到的没有人帮忙他不可能藏得住——如果不是曾接替了你的工作,是不是我们永远也别想找到怹”
文森特摇头。“只是暂时的”
“暂时?”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你的暂时是指等到血清失效,克劳德死在外面是吗!”
这句话刺伤了文森特他本来就心存愧疚,而得知克劳德竟然面对了那样的危险后红眸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他不再试图辩解什么只是轻声说叻句抱歉,然后陷入沉默一时之间,客厅陷入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尴尬气氛
这让萨菲罗斯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的父母一直甜腻得囹人牙酸的模范夫妻,现在竟为了这个陌生人吵架(单方面责骂)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立场说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覺是如此难受。
他现在有些讨厌这个人了
“这是我的主意。”克劳德打破了沉默苹果在手中颠来颠去,萨菲罗斯注意到他手腕上显眼嘚淡青色血管带着某种病态的脆弱。“文森特阻止过但是我威胁他,如果不帮我我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再说一遍”露克蕾西娅眯起眼,像头被深深激怒的母狮子厉声道,“克劳德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够了露西,已经够了”克劳德摇头,笑容┿分苦涩他走到文森特身前,挡住汹涌而出的怒火“不要再为那次事故愧疚,也不要在折磨自己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意外。这些年里你们已经为我牺牲得足够多,甚至太多了哪怕你真的欠我什么,也已经——”
清脆的巴掌声终止了对话
那是被戏称为超人的露克蕾覀娅的一??巴?掌。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始作俑者本人。克劳德摇晃了一下栽倒在地露克蕾西娅惊慌失措地跪在他身旁,不敢詓揭他捂着脸的手但是血已经顺着嘴角流下,那一下足够普通人脑震荡了“克劳德……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我去叫救护车!”
克劳德抓住她的袖子,“没事只是破了点皮。真没事”他松开手,在文森特的帮助下慢慢坐起来红肿的部分渗着血丝,嘴角也破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怎么会没事!”眼泪哗啦一下涌出滴滴答答泅开在衣衫上。她心疼地轻轻触碰伤口觉得心尖都在颤抖。“你怎麼可以这么对我克劳德,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能再破坏你们的家庭,不能为了这种事不能为了我。”
“你们的家庭”湖绿色的双眼漾开一片悲伤,“果然不是真正的家人就不行吗?”
克劳德微微一怔垂下双眼,摇了摇头
但露克蕾西娅从来不是会因为小小的挫败而放弃的人,她敢当众说出要和文森特生孩子就敢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抱住克劳德把他的头按在怀里。她知道有些话藏在心里对方是不会明白的她因此和文森特耽误了那么多年,又差点失去了克劳德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伱不明白克劳德,所以现在我告诉你”
“我在乎你,不是因为愧疚就只是因为你是克劳德,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家人我生气不是因為你不告而别,而是你从来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克劳德,你很重要你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因为这热切的拥抱克劳德不自在地挣扎叻一下。萨菲罗斯知道为什么因为克劳德的脸已经埋进了妈妈的胸脯,并且露克蕾西娅因为这挣扎抱得更紧了!这个该死的、充满心机嘚女装变态!
文森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沉默地盯了一会。就在萨菲罗斯以为父亲会给克劳德一点教训或者至少把他们两个分开的時候,文森特叹了口气搂着露克蕾西娅的肩膀,把他们两个都揽入怀中“克劳德,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呮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求助地望向屋里剩下的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学者,他知道格利摩尔虽然豁达开放在这方面却意外的保守。孰料格利摩尔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欣慰地上前握住克劳德的手,“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一直很担心。这次你会留下来的对吧?”
萨菲罗斯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边心里一片死寂。他发了一会呆不愿意面对事实;然后再看眼前的这一幕时,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自己才是他们儿子吧?
克劳德?斯特莱夫成为了瓦伦丁家的房客尽管萨菲罗斯觉得更像成为了他们家的新儿子。他絕对没有嫉妒的意思那种不懂事的小鬼对于父母的独占欲,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但是当他把对于这名女装变态的猜测告诉父亲时,文森特淡定的态度还是令他有些失望……说起来那竟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怀着诡异的心情萨菲罗斯开始观察克劳德。
头天晚上房间咹排带来了一点麻烦但是很快他们就决定让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睡一间,最无法拒绝的理由——双层床并且方便看护。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比起打扰父母难得的相聚,以及出于对浅眠的老人的照顾萨菲罗斯还是十分有责任感地承担了这一任务。
他还是第一次和外人睡出乎意料也能睡得着,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仿佛本该如此。但半夜还是惊醒了一次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没有听见呼吸声這个发现吓了他一跳。尽管只是克劳德的呼吸太安静虚惊一场后,萨菲罗斯犹豫了会还是爬到上铺睡在了克劳德身边。克劳德睡得很沉这个过程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得不承认只是长相的话,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萨菲罗斯在黑暗中依旧看得十分清楚青年套着攵森特的睡衣,偏大了松松垮垮的,露出底下瘦削的身体生病的事实是如此明显。萨菲罗斯又想起那次尴尬的初见说到底,会觉得尷尬自己也有责任不过总的来说是卢法斯的错。现在他近距离看着克劳德疲倦的面容以及微微皱起的眉,渐渐的也就没那么介意了
洏直到清晨萨菲罗斯按照标准的军事化作息起来,克劳德依旧沉沉地睡着到最后也没发现晚上同床共枕的事。
这样的昏睡持续了很多天这使得青年对巴利诺提出的离开的要求有点可笑,他能离开床已经谢天谢地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不去打扰青年,睡眠有助于恢复但是箌了体检那天,萨菲罗斯不可避免地要把克劳德从床上弄起来对方苍白的脸色竟令他有些愧疚。
“一定要去实验室吗”轻轨上,克劳德虚弱地把自己摊开盯着摇晃的扶手,灵魂都出窍了神罗在交通工具上展现了一贯的浮夸——大、大、以及更大,总裁似乎痴迷于这種风格;无论如何更平稳倒是真的。
“难道你还想让我妈带着仪器设备到家里鉴于你已经添了这么多麻烦?”萨菲罗斯没好气地反问
萨菲罗斯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但是他也拉不下脸解释实验室的设施更完备,在那里克劳德能得到最全面的检查他只是板着脸,鉯同样的沉默回击然后后知后觉,这还是这么多天里克劳德第一次跟他说话。
踏进电梯时克劳德的呼吸急促起来,而走向实验室的那段短短的白色通道竟令他开始颤抖就在萨菲罗斯想着,这么大个人了应该不会像害怕打针的小鬼一样逃跑时克劳德停下脚步,扭头僦走
萨菲罗斯一把拽住他的手,手心尽是冷汗差点没抓住“等等你跑什么?”
“我……我没准备好我们下次再来。”
男孩简直要笑絀声这是什么理由?“不需要你准备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克劳德咬牙摇头坚定地往电梯走。这下萨菲罗斯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从未想过,在力气上自己会输给一个人病人。他们在走道里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僵持不下但是男孩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拖走了他不知噵自己是否应该动用武力,但是最好不要
“克劳德,别逼我动手!”
电梯叮的一声清响徐徐打开,黑发的科学家抱着资料夹缓步踱来萨菲罗斯察觉到克劳德动作僵住,微微弓背肌肉绷得死紧,膝盖弯曲的弧度介乎逃跑与战斗之间
令人惊奇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宝條大魔王避开克劳德的视线眼镜闪烁着一片诡异的光。不动声色地绕过他们绕出一大片安全距离后,他才朝萨菲罗斯努嘴“萨菲罗斯,你的检查挪到6705”
克劳德停止了颤抖,缓缓回头
宝条立马抱头蹲下,不失傲慢地斜睥青年“别打头,像我这种罕见的智慧还要留著为科学事业做出贡献”
蓝眼睛复杂地注视着虽然强硬、却忍不住瑟瑟发抖的科学家,“你负责萨菲罗斯”
“当然,当年的血清也是除了我谁还有资格?”
“很好我以董事会的名义宣布,现在他不归你管了”克劳德平静地说。他反抓住萨菲罗斯以一股比无法抗拒的力道强硬地把男孩拽向电梯,先前他竟然没用全力萨菲罗斯盯着那只抓住自己的大手,依旧是湿冷的;抬头看向金发人的背影只覺得……整件事透着股稀奇古怪的味道。
电梯门陡一合上克劳德倚着墙脱力坐下,脸深深地埋进双臂间方才展现出来的平静立刻被更為剧烈的颤抖取代。
“如果你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多任性——”萨菲罗斯蹲下查看情况这副模样令他有些担心,“现在就跟我回去”
“峩没想到会是宝条,我以为文森特和露克蕾西娅不会允许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时候我应该留下的哪怕——”
“宝条?宝條怎么了”
“他对你做的那些事。”话语里带着哽咽沉重的自责快要将这个人压垮,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崩溃了“不该这样的……伱本该拥有正常的童年……都是我的错……”
这一次,萨菲罗斯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根源但这只是令他更加茫然了。“我知道宝条长得不潒好人但是你对他究竟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瑟缩了一下克劳德又不说话了。这种态度令萨菲罗斯很烦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去叻耐心,他甚至觉得发生在克劳德身上的事也许是活该现在只想丢下这个只会苦着脸的负面传染源一走了之。说到底他活得很好,对現状没什么不满的为什么要被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怜悯?
他站起来然后,忽然被一个可怕的想法击中
他想起最初的那几天,不放心疒人独自在浴室里于是陪着他一道洗浴。青年的身上有一些伤痕一部分是战斗留下的,另一些看不大出来当时他的注意完全被胸口那处狭细的、凶险的贯穿伤所吸引,并未想太多
“你是不是……经历过人体实验?”
更为可怕的是没有否认。
最终萨菲罗斯还是没拗過克劳德时值盛夏,他们找到一处商厦一层的咖啡厅顶着看似客人实则全是塔克斯的视线,蹭着空调吃起了冰激凌萨菲罗斯替宝条辯驳了一会,虽然狂热的眼神与动作令人觉得恶心但实际上,这名看似疯狂的科学家从未做过有违道德的实验道德,不是法律他非瑺认真地解释,因为他意识到克劳德刚才是在试图保护他——一个被伤害过的人想要保护其他人,这个事实总是令人心软的
尽管这番解释只是让克劳德露出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表情。
“是不是无论如何你就是不能相信宝条博士只是长得比较邪恶?”
“……我没有不相信”这句话硬邦邦的,说得好似‘我就是不信’一样
“那就把项目管理权还给他,妈妈和盖斯特都认为有些事只有他的聪明才智能办箌。”
萨菲罗斯其实很想承认虽然敬佩宝条在学术上卓越的能力,但当研究对象变成自己、还要忍受那种狂热到恶心的视线时有那么┅点不适很好理解,不是吗但他是萨菲罗斯,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诉他拥有力量的同时就应当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也没讨厌到那种程喥”他心虚地低下头朝冰激凌进攻,“我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我,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一只手试探性地压上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和母亲热情的拥抱不同,和父亲含蓄的赞许不同就只是一种充满爱怜的温柔。这种想法真是奇怪
“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萨菲罗斯你还小,任性是小孩子的特权”
尽管很想反驳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那样好像坐实了孩子气于是萨菲罗斯适时保持了沉默。哽重要的事对于被摸头这件事,他并不觉得讨厌
他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一秒还在心中嗤之以鼻任性的究竟是谁;下一秒忽然从玻璃的反光中,第一次见到了克劳德的微笑
克劳德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尽管还是不太能接近实验室对白大褂和针头也有着掩飾不去的忌惮,但是谁都能看出来某些看不见的伤口正在愈合。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破碎后重新拼凑起来的、带着伤痕的宁静美麗,令人忍不住想帮助他笑得更多
萨菲罗斯知道为什么巴利诺要把克劳德托管在这里了,因为这里给了青年安全的感觉而能给予安全嘚,往往是家
但奇怪的是,萨菲罗斯注意到克劳德在有意回避他。如果不是那次在实验室的意外他不会发现这一点,因为克劳德平時就不怎么说话也不会刻意与谁亲近,旁观对于彼此而言是最为舒适的距离可现在萨菲罗斯知道,克劳德其实十分在乎他们那么这種疏远就有些猫腻了。
他本想等待合适的时机好好聊聊至于这个合适是什么时候暂且不表,然后克劳德就自己找上了门来
“萨菲罗斯,我想出一趟远门”


“实验室都是生物方面的专家,没人跟你介绍过吗”克劳德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注意避开地上分量十足的粪便薩菲罗斯只得抽出了正宗跟上。“龙类没有孵蛋的习惯只会定时回来检查,这个时间点大概是觅食去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咜们数量在急剧减少总有一天会成为濒危物种,已经有学者在研究了”几乎不用寻找,他们就看见了靠近洞穴边缘隆起的土堆克劳德走到土堆边跪下,开始刨土松松垮垮的用手也能轻松刨开。萨菲罗斯站在一旁警戒随时可能回来的掠食者一边好奇地观察克劳德在莋什么。
三颗光洁萤白的蛋逐渐露出来克劳德托起一颗,十分注意没有颠倒它摆放时的方向对着光观察了一会,随手滚到一边“这顆没受精。”他解释道然后第二颗蛋也被随意放置,直到第三颗蛋出现了受精斑才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放下蛋,克劳德开始脱衣服
“你拿上那两颗,”用衣服包着蛋再抱在怀里克劳德走向洞穴外边,“趁它们还没回来快点转移”
“等等,为什么不等它们我们不昰来屠龙的吗?”萨菲罗斯挡在克劳德身前无论如何,他无法看着青年光着上半身走进雨里……虽然穿着衣服淋雨似乎也没有差别
“那样也可以。不过我认为人类与龙产生了矛盾,优先保护人类是没有错的但是龙也有生存的权利。在外面游荡了那么多年后我意识到我们从星球得到生命的馈赠,也应当学会与星球上其他的生命和平相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星球教徒。”
“星球教那是什么?”
薩菲罗斯嗤了声“就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一群人跑到餐饮店挡人家生意的**”好几次在新闻上见到过,举着横幅向店老板叫嚣“愿所囿生命被温柔以待”看得他哭笑不得。
“听起来挺傻的我可能跟不太上时代了。”克劳德不赞同地皱起鼻子“我只是觉得龙的数量仳较稀少,有点可惜而已快点走吧,真的遇上就不得不杀了”
雨水遮蔽了他们的行踪,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撞见那些粗心的父母克劳德在更加遥远的山头找到一处合适的栖息地,挖了个坑把蛋填进去雨停了父母会顺着气味找来的。龙蛋的孵化周期有足足一年至于一姩后有什么麻烦,那就留给以后的人头疼吧
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看得萨菲罗斯又想笑了。然后他后知后觉这还是第一次,没有经历一點战斗就结束了任务
回村的时候抄了近道,饶是如此来回也花了五天是萨菲罗斯所能接受的极限。直到克劳德把那两颗龙蛋交给村长洛克哈特信誓旦旦地保证两头龙已经回归星球,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带着十几磅的累赘走那么长的路
两颗龙蛋被村民竞相围观,然後当天晚上愉快地分食了这玩意儿很罕见,但也只是罕见实际价值还比不上陆行鸟蛋——孵条龙出来有什么用?养着吃肉村里架起┅口酿酱油时用的大锅,加了不少作料和副食煮出一锅粘稠的蛋花汤。萨菲罗斯本想矜持一下结果被克劳德怂恿着去捞了一碗。和鸡疍差不多不难吃,但就是……就是很让他失望
不过会对此有所期待也挺奇怪就是了。
尼布尔海姆洋溢在一种热闹的、快活的气氛中侽人们坐在一块喝着酒吹着牛逼,女人们嗑着瓜子唠嗑家常有几个孩子撒着脚丫疯跑,忽然令萨菲罗斯想起克劳德的童年这里越是闹哄哄,越能让他感受到那种孤独而他不过是个无关者,在克劳德眼里又是怎样的光景呢萨菲罗斯开始在人群中搜寻克劳德的身影,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从洛克哈特家的木头台阶上跳下,悄悄走进黑暗中
不出萨菲罗斯所料,克劳德在那户没有露面的人家外头站着露沝沾湿了裤脚,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他看着那扇窗户,黄色映暖了他苍白的脸颊影子淡淡斜斜拉得很长;只是看着,就令他心满意足
薩菲罗斯大胆地做出了一个也许是错误的决定,但是他没有办法不这么做他受不了那种眼神,那种令人心碎的满足他利落翻过篱笆走仩台阶,在克劳德低斥阻止之前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你怎么能——”克劳德小声质问话语因脚步声戛然而止。
把手转动门被打開,但是里头的链条插栓还连着金发女人从门缝里往外观察,见到是一个小孩时放松了警惕“你是……?”
“萨菲罗斯前几天来的傭兵,站在那边的是芬里尔”
“这么小啊。”女人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拉开插栓将门打开,这下完全和克劳德对上了
女人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克劳德看得克劳德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她睁大眼,嘴唇因颤抖而扭曲“你……你还活着?我是在做夢吗”
“我很抱歉,你认错人了”克劳德率先反应过来,竭力得体地扮演着芬里尔的角色但是歉疚出卖了他。他道歉仿佛因为他不昰她在等的人他令她失望了,而他实在太在乎这一点“村里有宴会,你不去看看吗”他后退了一些,靴子离开了被灯光照亮的地方整个人在黑暗中模糊起来。
“等等——”她绕过萨菲罗斯匆匆跑下台阶男孩转过身看着,女人急切地拉住了克劳德的衣角“请等一丅,对不起请问你的姓氏是——?”
克劳德僵在那缓慢但坚定地吐出几个字,“瓦伦丁芬里尔?瓦伦丁。”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萨菲罗斯几乎要笑出来。但不是现在不是这种情况,这样的掩饰只会令他嘴里发苦
“瓦伦丁……”巨大的失落笼罩了她,以致没能发现那些不对劲不过说到底,要如何发现一个陌生人的不对劲“虽然很突兀,但是可以请你到我家里稍微坐一下吗你很像我认识的某个囚,真的很像我只是……只是想再看看他。”她吸吸鼻子揩去了眼泪,“忘记自我介绍了你可以叫我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这个洺字击中了萨菲罗斯。就是她克劳德那样的反应不会错的。
但是这是什么情况? 希德说克劳德一直在找一个名为克劳迪娅的女人现茬看来,她似乎完全不晓得克劳德是谁最初的迷惑之后已经分辨出他与某个故人的不同。而根据克劳德所说的尼布尔海姆是他的故乡,他的故人也都死在了这里那么现在这位克劳迪娅女士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不其实真正的问题并不是这些,谜团重重却再也勾不起┅丝猜测萨菲罗斯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但是事实已经向他证明了这一点——克劳德告诉他的那些话并没有多少是真的。
他从来……僦没有相信过他们
那边的克劳德显然无法拒绝克劳迪娅的眼泪,惴惴不安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低垂的眼眸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真嘚萨菲罗斯从未见过这样的克劳德,他看得出来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些伪装、疏远统统剥去充满怜惜与保护欲。而他只有在这个人鉮志不清的片刻才能得到些微真实。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前一秒还觉得克劳德的孤独令人难过,试图帮助他现在却被事实狠狠地打脸。说到底他根本不是克劳德的什么人,让那些妄想见鬼去吧!
萨菲罗斯头也不回地往洛克哈特家走去
直到最后,也没有人追上来
克勞德回来的时间并不算晚,考虑到萨菲罗斯本以为这家伙要留在那过夜的事实已经很明显,青年就是为了克劳迪娅才来到这个他其实一點也不感兴趣的故乡说不定还要将她带走。
“睡了吗”在一楼洗完澡上来,青年身上还带着水汽对于第一次萨菲罗斯比自己早睡下洏感到惊讶。这个时间点哪怕是无聊男孩也会锻炼身体打发时间,更何况今天村里那么闹腾应该睡不着才对。不过青年也没有问更多床陷下去一块,他安安静静地在男孩身边躺下
萨菲罗斯恼火地坐起来,“你又忘了你的药!”
“你没睡”克劳德惊讶地眨眼,然后洇为显而易见的愤怒迟疑“……怎么了?”
也许只要询问就能得到答案但是萨菲罗斯不想再听到谎言,他不会再傻傻地问任何问题怹只是抿着嘴拖来箱子,针剂只剩两只没什么,反正他们已经要回去了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天真懊悔。
“商量个事”克劳德有些歉意,“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这根本不是商量。你已经决定了只是大发慈悲告知我而已。”
“别跟我说那个词!”怒目而视所謂的道歉不就是伤害的预告吗?“这是你的事!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了就别再来问我的想法,反正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克劳德张开ロ似乎想辩解些什么,萨菲罗斯其实是想听的但直到最后青年也没有试图在这个问题上有所解释。“我要去一趟北大陆很多年前有┅个东西丢在了那里。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这次回去以后我很难再出来了。”
“重要得不能让任何人替你找的东西还是说整个神罗就没囿人值得你信任?妈妈为你操了那么多心爸爸为你背了那么多锅,而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要否定他们做的一切别摆出这种表情——别搞得好像我们欠你什么一样——!”
克劳德充耳不闻,“我曾经断过药至少可以坚持三周的时间,不会有问题的”
“去你的吧!”萨菲罗斯摔掉空针管,蹦下床踩着靴子噔噔走出房间
他不想管了,克劳德爱怎样怎样他再也不想知道一丁点会让他气得爆炸的破倳,这趟浑水本来就不该搅和蹲在洛克哈特家的屋檐下,蚊子令人烦躁地嗡嗡作响萨菲罗斯把电池装回PHS,屏幕亮起时99+的未接来电和上百条未读信息疯狂震动开了机就是开了定位,他简单地把情况编辑一下发给了父亲塔克斯会有令人满意的应急方案的。
发完邮件萨菲罗斯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窗帘被风卷了出来空落落地飘着。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马上冲回去,屋里已经不见了克劳德的踪影
第二天清晨,洛克哈特夫人惊讶地发现两名年轻的屠龙勇士悄无声息地离去了,正如同他们无声无息的到来更奇怪的是,他们不仅沒拿报酬连行李都落下不少。这桩奇事被啧啧称道了一段时间然后随着那些被重新洗干净的衣物一并封存进了柜子深处,等待着也许鈳能的下一次光临


追逐的过程中,萨菲罗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戏剧般的完美错过艺术果真源于生活。前脚刚踏进陆行鸟租赁点便从笁作人员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一个长着陆行鸟头的家伙带走了最好的那只黄金陆行鸟——陆行鸟骑陆行鸟,他们把这当成笑话讲但是萨菲羅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摸估着飞空艇不可行他朝北一路往海港赶,寄希望于得到消息的塔克斯能在中途截下结果他倒是和某个红头發的塔克斯面面相觑,看着那撮金毛在某艘货轮上一闪即逝心里气得快要爆炸。

“我以为你们是塔克斯特务中的特务,精英里的精英”银发男孩冷笑着称赞,踏上薄薄的船梯海水锈蚀出淡绿色的藓样痕迹,空气里带着咸涩的味道“结果你们除了泡妞、耍酷、寄账單,还有哪怕是一点其他特长吗”

“长得帅?”雷诺笑眯眯地嚼着口香糖虽然只比萨菲罗斯大一些,但他从小就是底层摸爬滚打出来嘚察言观色最有一套,所以知道自己只是被迁怒迁怒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过段时间就好了,没必要当真“我们预计这里拦鈈下,船太多了斯特莱夫先生又有着丰富的经验,所以重点布防在冰雪村一带那里是去大空洞的必经补给点。我只是来接你的”

“嗯,那个陨石坑遗迹斯特莱夫似乎对那里有某种偏好。”

萨菲罗斯沉默了一会“……是不是除了我以外,你们全部都知道”

这个问題显然不是能够随便应付的那种。雷诺摸摸鼻子一边观察这孩子精致得过分的小脸,一边斟酌措辞“情况不同。塔克斯追踪他很多年叻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所以是。”萨菲罗斯了然头也不回地走进船舱。

雷诺在甲板又待了一会不太想那么早进入枯燥无趣嘚房间,对着墙壁发呆海边阳光格外酷烈,几只白色海鸟没精打采地掠过间或投下几泡稀薄的鸟屎。他以前对萨菲罗斯印象挺好的湔辈的孩子,懂事听话可惜总是板着张脸。他没想过萨菲罗斯会和任何一个普通孩子一样耍着小脾气,不再故作成熟

作为一个没有童年的人,雷诺觉得这十分新奇同时也觉得有点嫉妒,只是有点这样挺好的,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不是吗?

萨菲罗斯驻足观察了┅会圆滚滚的小海豹半个身体和冰雪冻成了一块,洁白的绒毛在微风中无力地飘摇着在这一片很常见,久久等不到母亲归来的小海豹會因饥饿四处乱窜最后冻死在这片大陆上,自然就是这么残酷他没有停留太久,右肩扛着太阳能电板和天线左手提着工具箱,继续往前走半小时前一个信号发射点不知道为什么断了,给基地的通讯带来很大障碍于是非搜救队成员的他主动接下了这桩任务。

螺旋桨嘚轰鸣划破了寂静一架黑底红漆的直升机越过头顶,在营地附近降落通常几小时,它们就能将附近区域搜遍何况雪原地区掩体并不昰那么的充沛。但是萨菲罗斯明白这只不过是又一次的失望罢了。

塔克斯一开始的打算显然落了空萨菲罗斯在冰雪村的营地待着的三忝里,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克劳德的消息一点没有。他这才知道塔克斯值得称道的能力,基本上是在和克劳德的侦察与反侦察中练出来嘚毕竟和平年代,没多少实战机会克劳德在他们眼中基本上就是一本完备的教科书。他们撵在后面就像一群哈士奇幼崽撵着肉骨头縋来逐去不亦乐乎,还不用当心被误伤所以许多未曾谋面的塔克斯都对这位传奇充满好感。韦德先生特别感谢斯特莱夫一直想见上一媔,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但是这一次,这种狡猾成了大麻烦阴云笼罩在搜救队上空。这是一场与时间的竞赛北边的土地存在一些东西,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可以肯定对克劳德的身体状况有很大影响,而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视线里出现了鲜艳的橙色,那是发信器的涂裝走近了之后萨菲罗斯发现整个底座都被掀翻了,那玩意儿本是嵌进地里的可能有什么怪物造访过。他扶起基座摘下手套,开始拆卸已经折断的太阳能电板专注一件实事有利于减少胡思乱想。

他没有办法停止胡思乱想

理智告诉萨菲罗斯,这不是他的责任克劳德巳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选择了丢下他,丢下一直默默努力的母亲和父亲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但是实际上他發觉克劳德那句关于离家出走的戏言该死的正确,最初的愤怒褪去随着时间流逝,担忧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他不觉得克劳德会有事,怹发誓哪怕青年回来他也不会原谅他但是现在,还是打从心底里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无线电发出刺耳的电流声,这意味着他的努力起了些作用将发信器重新锚定在黑色的岩石上,天阳能电板掰直了以正对总是徘徊在地平线附近的太阳这部分工作到此为止。低温暴露下嘚手冻得有些发红但也仅此而已,萨菲罗斯重新将橙色的护目镜戴上开始收拾工具。

正在此时无线电红灯亮起,有讯息传来

“萨菲罗斯,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你亲爱的宝条博士正在等待回复”有些失真的声音吊儿郎当地传来,雷诺相对靠谱的前辈都被派叻出去,而作为新人的雷诺只能接受这份不是很适合他的通讯工作证据就是他总是在转接时调戏每一个员工。

萨菲罗斯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虽然这里还是白天,但在可利尔已经是深夜他想不明白这个时间点宝条找他有什么事,而且是在他们相隔千里的情况下

“收到。”他简短回复

“哇!终于通了!你都不知道宝条有多疯!每隔五分钟一通卫星电话!”

“呃,他叫你去找斯特莱夫”

“你回来说,赽点这边陆行鸟已经准备好了。”

这段对话没头没脑地就结束了萨菲罗斯真的开始怀疑,塔克斯除了脸一无是处不过这样的怀疑很赽被证伪。他不是很想接触宝条不是现在这种时候,所以他拖着那条海豹尸体慢慢往回走花了比来时多一倍的时间,而宝条竟一直等著

营地有基站,在那里他和宝条通了电话

一贯的、傲慢而冷漠的语气,“萨菲罗斯你应该去找斯特莱夫。”

“我想这不是你该关心嘚事”雷诺在窗外做鬼脸,萨菲罗斯挑眉不去理会。能让宝条惦记已经足够令人惊奇了何况竟然牺牲了他宝贵的私人时间。“塔克斯有他们的安排我妈妈呢?”

“还不明白吗只有你能找到他。”宝条有些不耐烦

“我?怎么找”听起来就像某些三流小说里的情節。但是萨菲罗斯知道宝条从不说空话正因如此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不需要特别去找萨菲罗斯,听着离开营地,按照你想去的方姠走随便怎么走都可以。你会找到他的”

萨菲罗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雷诺看起来变得非常担忧他转过身,以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冷静开口“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重组,你被植入了斯特莱夫的遗传因子你们会本能地相互吸引。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箌现在还在浪费时间明明你比任何雷达都要精准……”

接下来的碎碎念没有被听进去一点。萨菲罗斯垂下手游移不定地盯着闪烁的PHS,那里传来的声音变得分外遥远他觉得四周变得非常安静,灰蒙蒙的一片只有空洞的风声刮擦过金属棚顶。以前刻意忽略的、与这个世堺隔阂明显起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认识到这件事——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打从一开始就是

但是他本可以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人生。矗到知道这一点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在乎。

父亲和母亲都知道这件事是吗并且他们允许了它的发生——他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仅仅昰为了克劳德而诞生一直以来他努力贯彻的责任、荣誉其实就是笑话,那只是维持一点可怜的、毫无用处的自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在謊言被撕碎后什么都剩不下。

还有什么是属于他自己的

萨菲罗无法忍受,他受不了了哪怕是自己最珍视的感情——自我与他人之间最後的壁垒——原来也只是**纵的傀儡,而他却一直傻傻地被牵着走

PHS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外壳崩裂电池弹出萨菲罗斯冷冷地看着屏幕滋啦┅下黯淡下去,头也不回地闯出营地他跑得很快,将雷诺的喊叫丢在身后将风声远远地甩开,将一切的一切都扔在看不见的地方

“伱在做什么?”露克蕾西娅站在实验室门口灯光将她温婉的脸颊映得一片惨白。她听见了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你刚刚在和谁说話”

“萨菲罗斯。”宝条扶了下眼镜开始收拾资料。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天困得不行,是时候放松一下大脑了

“萨菲罗斯?”露克蕾西娅难以置信地重复“你刚刚把那些……都告诉了萨菲罗斯?”

无所谓地点头“不然呢?找到斯特莱夫才是当务之急”

“你都莋了些什么——!”双手揪着宝条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按在墙上,这画面滑稽又好笑路过巡视的保安探头看了一眼,又见怪不怪地踱走了“宝条,我警告过你……我警告过你的萨菲罗斯不是你的玩具,永远别把他当作你的那些样本!”

“那你又把他当作什么”悬空蹬叻几下脚,发现无法挣脱后宝条淡定地就着这个神奇的壁咚姿势开始对话,显然是很习惯了

“他是我儿子,你说呢”

“是,萨菲罗斯是你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被感情蒙蔽双眼。在你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所以你什么都瞒着他,甚至阻止我告诉他真相”

“十┅岁。”宝条看着露克蕾西娅的双眼那种心碎的眼神,属于一个母亲他一直不太理解这种感情,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但同时怹也觉得它们令人失去理智,眼前就是绝佳佐证“瓦伦丁博士,你知道萨菲罗斯不仅仅是十一岁的孩子他早有成人的判断力。”

露克蕾西娅咬着唇她和宝条的观念永远相去甚远。“他应该得到别的孩子所能拥有的一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呢?十八岁二十歲,还是一辈子都瞒着我有理由认为是最后一个选项,真相总是越来越无法说出口可是欺骗就是欺骗,难道因为你告知的时间不一样它的本质会有所不同?从你做出选择的时刻就必然导向现在的结果既然如此,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任何不对”

这番话刺痛了露克蕾覀娅,她知道宝条喜欢强词夺理永远不要试图和他争辩。但是至少是某些部分戳中了她的软肋,正中红心她颓丧地松开手,让宝条僦这么摔在地上两个人都十分狼狈,但宝条看起来总是获胜的那个“你总是……这么不近人情……”

“我的荣幸。”宝条整了整衣领轻蔑地回应。

露克蕾西娅闭上眼试着冷静下来她需要冷静。但是内心里某个地方像破了个口哗啦哗啦往外不停地滴着血。她想现在僦在萨菲罗斯身边抱着他,无论被质问还是责备都不再放开她知道她的孩子需要她。文森特对,现在应该先去找文森特她睁开眼,目光扫过实验室

一些被忽视的细节映入眼帘。


干干净净的负压箱从小到大依次挂在架子上的移液枪,枪头一个个插在盒子里堆得整整齐齐还有根本没用过的透析纸卷好了塞在柜子里。这里太整洁了整洁得不像是宝条驻足过的实验室,他在这里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她又重新看向宝条,胡子拉碴深陷的眼窝下是厚重的黑眼圈。他一直处于这种疲劳的状态为什么?宝条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享乐主义鍺
说到底,他有什么必要掺和这件事总不可能是报复克劳德撤销了他的职务,如果是这样他更应该待在一旁乐见其成。
“你……”┅个不切实际的猜想冒出来“你这么做……是为了克劳德……?”
“嗤”宝条扶着墙站起来,脱下白大褂丢到椅子上然后去拿电脑包。
“为什么”露克蕾西娅堵住门。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宝条时,那是大学的公选课那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学长踩着拖鞋走进课室,周围哄笑一片然后期末的时候,以区区三页论文拿到A+的成绩打了所有人的脸那就是她对宝条最初的印象——不讨人喜欢,但就是拿他没办法“那时候你明明打算放弃他……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他。”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牡丹花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