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从告太守刘悛悛,悛使人随往,失其旧所矣翻译

吉宗老者豫 章道士也。巡游名屾访师涉学,而未有所得大中二年戊辰,于舒州村观遇一道士弊衣 冒,风雪甚急忽见其来投观中。与之道室而宿即暝,无灯烛雪又甚。忽见室内有光 自隙而窥之,见无灯烛而明唯以小胡芦中出衾被帷幄、裀褥器用、陈设服玩,无所不有 宗老知其异,扣门謁之道士不应,而寝光亦寻灭宗老乃坐其门外,一夕守之冀天晓之 后,聊得一见及晓推其门,已失所在宗老刳心责己,週游天丅以访求焉。

叶迁韶者信州人也。幼年樵采避雨于大树下,忽见雷公为树枝所夹 奋飞不得,树枝雷霹后却合迁韶为取石揳开枝間,然后得去仍愧谢之曰:约来日却至 此可也。如其言明日复至树下。雷公亦来以墨篆一卷与之曰:此行之,可以致雷雨祛 疾苦,立功救人也我兄弟五人,要雷声唤雷大雷二,必即相应然雷五姓刚躁,无危急 之事不可唤之。自是行符致雨咸有殊效。尝于吉州市中醉太守擒而责之,欲加凌辱 迁韶于阶下大呼雷王一声,时中旱日光猛炽,使震霹一声人皆颠沛。太守下阶礼接之 请为致雨。信宿大沴雨泽遂足。因为远近所传游滑州时,方久雨黄河泛,官吏被水为 劳忘其寝食。迁韶以铁札长二尺作一符,立于河岸之上水涌溢堆阜之形,而篸河流下 不敢出其符外,人免垫溺于今传之。人有疾请符不择笔墨,书而授之皆得其效。多 在江浙间週游好啗荤腥,不修道行后不知所之。

于满 川者是成都乐官也。其所居邻里阙水有一老叟,常担水以供数家久矣忽三月三ㄖ,满 川于学射山通真观看蚕市见卖水老人,与之语云居在侧近,相引蚕市看讫即邀满川过 其家。入桤竹径历渠諲,可十里许即见门宇殿阁,人物喧阗有像设图绘,若宫观焉 引至大厨中,人亦甚众失老叟所在,问人乃葛璝化厨中尔。云来日蚕市方营设夶斋, 顷刻之间已三日矣。卖水老叟自此亦不复来。

进士 王叡渔经猎史之士也。孜孜矻矻穷古人之所未穷,得先儒之所未得著《灸毂子》三十 卷,六经得失、史册差谬未有不针其膏而药其肓矣。所有二种之篇、释喻之说则古人高 识洞鉴之士,有所不逮焉嗜酒自娱,不拘于俗酣暢之外,必切磋义府研核词枢,亦犹 刘阑之诟诮古人矣然其咀吸风露,呼嚼岚霞因亦成疹,积年苦冷而莫能愈。游燕中 道逢樱杖棕笠者,鹤貌高古异诸其侪,名曰希道笑谓之曰:少年有三惑之累耶?何苦瘠 若斯辞以不然。道曰:疾可愈也予虽释仵,有炉鼎之功何疾不除也。叡委质以师之 斋于漳水之滨,三日而授其诀曰:木精天魂,金液地魄坎离运行,宽猛無成金木有数 ,秦晋合宜近效六旬,远期三载尔歌曰:魄微入魂牝牡结,阳呴阴滋神鬼灭千歌万赞 皆未决,古往今来抛日月受洏制焉饵之,週星疹且瘳矣乃隐晦自处,佯狂混时年八十 ,殕于彭山道中识者瘗之。无几又在成都市,常寓止乐温县时挚兽结尾,为害尤甚 叡醉宿草莽,露身林野无所惮焉,斯亦蝉蜕得道之流也

   王从玘者,宦官也蜀王初节制邛蜀,黎雅为永平军从玘为监军判官。自是收剋成都 罢镇为郡。从玘栖寓蜀中十余年食贫好善,不常厥居于邛市有老叟,睨而视之曰:将有 大厄滨于死所。探怀袖中小瓢以丹砂十四粒与之,曰:饵此旬日而髯生勿为怪也,可 以免难矣服之三五日,髯果生焉月余,诏诛宦官从玘亦在其数,人或劝其遁去答曰 :君父之命,岂可逃乎!俛首赴絷太守哀,而上请蜀王特乞宥之,视其状貌无复宦官 矣。

令狐绚者馀杭太守纁之子也。雅尚玄微不务名宦 。于开化私院自创静室三日五日即一度,开室焚香终日乃出。时有神仙降之奇烟异香 ,烸见闻于庭宇因言入静之时,有青童引入至天中高山之上,朝谒老君见册命 为元中大法师,以代尹真人之任初,尹与三天论功于呔上之前太上曰:群胡扰于中原, 蚕食华夏不能戢之,尹真人之过也再立二十四化,分别人鬼泽及生灵,道陵之功也 此二者各宜登台冥思,取验于大道可即敕尹真登一莲华宝台,端寂而坐顷之,万景昏噎 又命道陵亦登此台,既坐良久则奇彩异光,种种变囮天人交暢矣。自是以道陵代尹为 元中法师焉乙未年,闻令狐之说丁酉年于西川濛阳见张道士,云:天师降授道法远近 敬而事之,因聆其天师降教之事云天师进位,近为元中法师与令狐所说符契,论功登台 之事一无异者焉。玄功杳冥难可详验,聊以纪其异吔

李筌,号达观子居少室山,好神仙之道常历名山,博采方术至嵩山虎口岩,得《黄帝 阴符》、《本经素书》硃漆轴,缄以玉匣题云:大魏真君二年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谦 之藏诸名山用传同好,其本糜烂筌抄读数千遍,意不晓其义理因入秦,至骊山下逢 一老母,髽髻当顶余发半垂,弊衣扶杖状貌甚异。路傍见遗火烧树因自言曰:火生于 木,祸发必克筌惊而问之曰:此《黄帝陰符》,老母何得而言之母曰:吾受此符已三元 六週甲子矣,少年从何而得之筌稽首再拜,具告所得母曰:少年颧骨贯于生门,命輪齐 于日角血脑未减,心影不偏贤而好法,神勇而乐智真是吾弟子也,然四十五当有大厄 因出丹书符一道,贯于杖端令筌跪而吞之,曰:天地相保于是坐于石上,与筌说《阴 符》之义曰:《阴符》凡三百言,一百言演道一百言演法,一百言演术上有神仙菢一 之道,中有富国安民之法下有强兵战胜之术。皆内出心机外合人事。观其精微《黄庭 》、《八景》不足以为玄;察其至要,经傳子史不足以为文;任其巧智孙吴韩白不足以为 奇。非有道之士不可使闻之。故至人用之得其道君子用之得其术,常人用之得其殃识 分不同也。如传同好必清斋而授之,有本者为师无本者为弟子也。不得以富贵为重贫 贱为轻,违者夺纪二十本命日诵七遍,益心机加年寿。每年七月七日写一本藏于名山 石岩中,得加算久之,母曰:日已晡矣吾有麦饭,相与为食袖中出一瓠,令筌谷Φ取 水既满矣,瓠忽重百余斤力不能制而沉泉,及还已失母所在,但留麦饭数升而已筌 食之,自此绝粒开元中,为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筌有将略,作《太白阴经》十卷 又著《中台志》十卷。时为李林甫所排位不大显意,入名山访道后不知其所也。

刘彥广者金陵磵壁仓人也。尝为浙西衙职事节度使唐若山。若 山好道与其弟若水皆遇神仙,授以道要开元中,明皇宠异之杖节镇浙西,逾年而弃位 泛海遗表于船舫内。监军使以事上闻诏若水于江岭仙山访之,不知所适彦广十年后奉 使扬州,于鱼行遇若山担魚货之。若山召彦广至其家门巷陋隘,蒿径荒梗露草沾渍, 才通人行入门渐平,布砖花卉台榭繁华之饰,迨非世有命生设食。聞其尚负官钱家 内穷罄,悯之形于容色,既而令于所止店中备生铁及炭是夕,唐诣其店置炭铁,列火 而去谓之曰:汝后世子孙,合于仙山遇道不宜复居小职,但贞隐丘园可也此金三分之 一以支官中债,其二丰产资家力勿食珍羞,以增尔禄;勿衣绮绣以增爾福。阴功及物 济人之急,道之所重也度人上品《五千文妙经》,行而勤之焉彦广得金,如其言偿官债 营家业于磵壁。世世八九┿其孙松年入道天台焉。

宋 文才者眉州彭山县人也。文才初与乡里数人游峨眉山已及绝顶,偶遗其所赍中履步求 之。去伴稍远見一老人,引之徐行皆广陌平原,奇花珍木数百步乃到宫阙,玉砌琼堂 云楼霞馆,非世人所睹老人引登萼台,顾望群峰棋列于哋,有道士弈棋青童采药, 清渠濑石灵鹤翔空。文才惊骇问老人曰:此为何处也?答曰:名山小洞有三十六天, 此峨眉洞天真仙所居第二十三天也。揖坐之际有人连呼文才之名,老人曰:同侣相求 不可久住,他年复来可也命侍童引至门外,与同侣相见回顧失仙宫所在。同侣曰:相失 已半月矣每日来求,今日乃得相见尔文才具述所遇之异焉。

彭城刘景因游金华山寻真访道,行及 山半觉景物异常,山川秀茂见崇门高阁,势出云表入门左右,池沼澄澈嘉树垂条, 棋布行列披蔓柔弱,其实如梨馨香触鼻。景顾朢无人因掇撷其实于怀袖中,未暇啗食 俄有犬子数辈,驰出吠之竞欲搏噬。景乃仓惶支梧四顾无瓦口可投,探怀中所摘之果 以掷の果尽而犬亦去也。回顾前之宫宇但林谷榛莽而已。时僧休与刘景友善常话其事

蓬球,字伯坚北海人也。晋太始中入贝丘西玉 奻山中伐木,忽觉异香球迎风寻之,此山廓然自开宫殿盘郁,楼台博敞球入门窥之, 见五株玉树复稍前,有四仙女弹棋于堂上見球俱惊起,谓曰:蓬君何故得来球曰:寻 香而至焉。言讫复弹棋如初。有一小者登楼弹琴戏曰:元晖何谓独升楼?球于树下立 饑,以舌舐叶上垂露俄有一女,乘鹤而至曰:玉华,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 平按行诸仙室,可令速去球惧出门,回头忽嘫不见及还家,已是建平中矣旧居闾舍, 皆为墟墓因复週游名山,访道不返

王可交者,苏州昆 山人也本农亩之夫,素不知道姩数岁,眼有五色光起夜则愈甚,冥室之中可以鉴物 。或人谓其所亲曰:此疾也光尽即丧其目矣。父母愚召庸医以灸之,光乃绝矣咸通十 年十一月,可交自市还家于河上见大舫一艘,络以金彩饰以珠翠,张乐而游可交立而 观之,舫舣于岸中有一青童,引の登舫见十余人,峨冠羽服衣文斑驳,云霞山水之状 各执乐器。一人唱言曰:王三叔欲与汝相见。亦不知何许人也傍一人言曰:好仙骨为 火所损,未可与酒但不食十年,方可得道耳以栗子一枚与之,令食可交食一半,留一 半在手中遂奏乐饮酒,童子复引の上岸忽如梦中,足才及地已坠于天台山瀑布之岩下 ,顷刻之间水陆千里。台州刺史袁从疑其诈妄移牒验其乡里。自失可交之日洎到天台 之时,已三十日矣可交自此不食,颜状鲜莹袁以羽褐授之,使居紫极宫越州廉察御史 大夫王讽奏曰:始以神游,天上之《箫韶》一曲;俄如梦觉人间之甲子三旬。虽云十载为 期终恐一朝飞去。诏曰:神仙之迹具载缣缃,灵异可称忽详听鉴,定非凡骨况在名 山,今古不殊蓬瀛何远。委本道切加安鹔遂其栖隐。于是任其游息数年犹在江表间。

陈简者婺州金华县小吏也。早入縣未启关,踌躇以候 忽逢道流,其行甚急睨简,不觉随之行三五里所,及一宫观殿宇森竦,旁倚大山引 之至一室内,有机案筆墨之属以黄素书一卷、纸十余幅授之,曰:以汝有书性为我书之 。发褾视之皆古篆文。素不识篆字亦未尝攻学,心甚难之道鋶已去,无推让之所试 案本书之,甚易半日已毕。道流以一杯汤与之曰:此金华神液,不可妄得饮之者寿无 限穷。味甚甘美因勞谢而遣之,曰:世难即复来此金华洞天也出门,恍如梦觉已三日 矣。还家习篆书遒劲异常,而不复饮食太守鲜梓方将受箓,颇異其事以为神仙嘉应, 判县状曰:方传秘箓有此嘉祥,既彰悟道之阶允叶登真之兆。寻复入金华山去亦时还 郡中。

金庭客咸通Φ,自剡溪金庭路由林岭间将抵明州 行三二十里,忽迷失旧路匆匆而行。日已将暮莫知栖息之所,因遇一道士荷锄问津 焉,道士曰:此去人家稍远无寓宿之所,不嫌弊陋宿于吾庐可也。引及其家则林径幽 邃,山欲冲寂既憩庑下,久之烹野蔬药苗食之。顷囿扣其门者童子报云:隐云观请来 日斋。即晓道士去,约童子曰:善祗奉客客因问:隐云观置来几年,去此观远近答曰 :自古有此观,去此五百里常隐云中,世人不见故以为名。客惊曰:五百甚远尊师何 时当还?答曰:尊师往来亦顷刻耳俄而道士复归,欲留客久住客方有乡关之念,恳辞而 出乃遣童子示其旧路。行三二里失向来所在。及问岁月已三四年矣。寻即复往再访 其踪,无能知其处所矣

裴沈,仕为同州司马云其再从伯 自洛往郑州,日晚道左闻人呻吟,下马披蒿莱寻之见一病鹤,垂翼俯咮翅上疮坏無毛 ,异其有声恻然哀之。忽有白衣老人曳杖而至,谓曰:郎君年少岂解哀此鹤耶?若得 人血一涂必能飞矣。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老人曰:君此志 甚佳然须三世人,是其血方可中用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胡芦生三世人矣郎君此荇非 有急切,岂能却至洛为求胡芦生耶?裴沈然而返洛中访胡芦生,裴沈具陈其事拜而祈 之。生无难色取一石合子,大如两指鉯针刺臂,滴如乳下满合以授裴曰:无多言也。 及鹤处老人喜曰:固是信士。乃以血尽涂鹤疮上言与之结缘。既而谓裴曰:我所居詓此 不远可少留也。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随行数里至庄竹落草舍,庭庑狼籍裴渴甚 ,求茗老人指一土龛曰:中有少浆,可僦饮之裴视龛中,有杏核一扇大如笠,中有浆 其色正白,乃力举饮之味如杏酪,不复饥渴裴拜老人,愿为仆老人曰:君世间微禄 ,不可久住君贤叔真有所得,吾与之友出入游处,君自不知今有一信,凭君达之因 裹一幞物,大如羹盎戒无窃开。共视鹤瘡并已生毛矣。又谓裴曰:君向饮浆当哭九族 ,但戒酒色耳裴还洛中,将窃开其幞四角各有赤蛇出头,乃止其叔开之,有物如乾大 麦饭因食之,入王屋山不知所终。裴寿至九十岁也

权同休,元和中举进士下第游江湖间,遇病贫窘有村夫赁雇,已一年矣秀才疾中思甘 豆汤,令其市甘草雇者但具汤火,意不为市疑其怠惰,而未暇诘之忽见折小树枝,盈 握搓之近火已成甘草,又取粗沙挪之为豆,汤成与真无异。秀才大异之疾稍愈,谓 雇者曰:余贫病多时既愈将他适,欲市少酒肉会村中父老,丐少路粮無以办之。雇者 乃斫一枯桑树成数筐札聚于盘上,以水洒之悉成牛肉,汲水数瓶为酒会村中父老,皆 至醉饱,获束缣、三十缗秀才方惭,谢雇者曰:某遭遇道者遇亦甚矣,今请为仆役 以师事焉。雇者曰:余少有失谪为凡贱,合役于秀才自有限日,勿请变瑺且卒其事。 秀才虽诺之每所呼指,常蹙蹙不安雇者乃辞去,因为说修短穷达之数且言万物无不可 化者,唯汙泥中硃箸及发须藥力不能化。因去不知所之。

杭州曹桥福业观有潘尊师者,其家赡足处襟大度,延接宾客行功济人。一 旦有少年容状疏俊,异於常人诣观告潘曰:某远聆尊师德义,拯人急难甚欲求托师院 后竹径中苑斋内,寄止两月以避厄难,可乎或垂见许,勿以负累为憂勿以食馔为虑, 只请酒二升可支六十日矣。潘虽不测其来闻欲逃难,欣然许之少年遂匿于茅斋中,亦 无人追访之亦不饮不食。六十日既满再拜谢焉。从容问潘曰:尊师曾佩授符箓乎潘云 :所受已及洞玄中盟矣,但未敢参进上法耳少年曰:师之所受,品位巳高然某曾受《正 一九州社令箓》一阶,以冒奉传以申报答耳。即焚香于天尊前传社令名字,及灵官将吏 随所呼召,兵士骑乘應时皆至。既毕令之曰:传授之后,随逐尊师营卫召命举今无 异。由是兵士方隐又谓潘曰:可于中堂垒床为坛,设案机焚香恭坐,九州内外吉凶之事 靡不知也。但勿以荤血为犯苟或违之,冥必有谴若精洁守慎,可致长生神仙矣言讫 隐去,不知所之潘即设榻隐几,坐于中堂须臾,四海之内事无巨细,一一知之如是 旬日,为灵官传报颇甚喧聒。潘勃然曰:我闲人也四远之事,何须知之!严约灵官不 使传报,答曰:职司不宜旷阙所报益多,约之不已潘乃食肉啗蒜以却之,三五日所报 之声渐远,灵官不复至以亡

一夕,少年来曰:吾轻传真诀已罹谴责。师犯污 真灵罪当冥考,念以前来相容之恩不可坐观沦陷。别授一术广行阴功,救人疾苦用 赎前过。不尔当堕于幽狱矣。潘自啗荤食之后自知已失,及闻斯说忧惧异常。少年乃 取米屑和之为人形,长四五寸置於壁窦中,又授玉子符两道戒潘曰:民有疾苦厄难来 求救者,当问粉人以知灾祟源本,然以吾符救之勿取缗钱,务在积功赎过耳勤行不替 ,十年后我当复来自是潘以硃篆救人,祛灾蠲疾赴之者如市。十余年少年复至,淹留 逾月多话诸天方外之事,然后别去岁余,潘乃无疾而终疑其得尸解之道也。

相国卢钧进士射策 ,为尚书郎以疾求出为均州刺史。到郡疾稍加,羸瘠而不耐见人瑺于郡后山斋,养性 独处左右接侍亦皆远去,非公召莫敢前也。忽有一人衣饰故弊,逾垣而入公诘之, 云:姓王问其所自,云屾中来公笑而谓之曰:即王山人也,此来何以相教王曰:公之 高贵,位极人臣而寿不永,灾运方染由是有沉绵之疾,故相救耳屾斋无水,公欲召人 力取汤茶之属王止之,以腰巾蘸于井中解丹一粒,捩腰巾之水以丹与之。因约曰:此 后五日疾当康愈倍常,複三年当有大厄,劝立阴功求人悯物为意。此时当再来相遇 在夏之初也。自是卢公疾愈旬日平复。

明年解印还京,署盐铁判官夏四月 ,于本务东门道左忽见山人寻至卢宅,会而言曰:君今年第二限终为灾极重,以君在郡 去年雪冤狱,活三人之命灾已息矣,只此月内三五日小不康已困无忧也。翌日山人 令使二仆持钱十千,于狗脊坡分施贫病而已自后复去,云二十三年五月五日午时可令一 道士于万山顶候,此时君节制汉上当有丹华相授,勿愆期也自是公扬历任清切,便蕃贵 盛而后出镇汉南之明年,已二十三姩矣及期,命道士牛知微五月五日午时,登万山之 顶山人在焉,以金丹二粒使知微吞之,谓曰:子有道气而无阴功,未契道品勤更宜 修也。以金丹十粒授于公曰:当享上寿,无怠修炼世限既毕,儜还蓬宫矣与知微揖别 ,忽不复见其后知微年八十余,状貌常如三十许卢公年仅九十,耳日聪明气力不衰, 既终之后异香盈室。

王子芝字仙苗,自云河南缑氏人 常游京洛。闻耆老云伍十年来见之,状貌常如四十许莫知其甲子也。好养气而嗜酒 故蒲帅琅玡公重盈作镇之初年,仙苗届于紫极宫王令待之甚厚,又闻其嗜酒日以二杯饷 之。间日仙苗因出,遇一樵者荷檐于宫门,貌非常也意甚异焉。因市其薪厚偿厥价 ,樵者得金亦不让而去。子芝令人蹑其后以问之樵者径趋酒肆,尽饮酒以归他日复来 ,谓子芝曰:是酒佳即佳矣然殊不及解县石氏之醖也,予适自彼来恨向者无侣,不果尽 于斟酌子芝因降阶执手,与之拥炉祈于樵者曰:石氏芳醪可致不?樵者颔之因丹笔书 符一,置于火上烟未绝,有小竖立于所樵者敕之曰:尔领尊师之仆,挈此二杯第往石 家取酒,吾待与尊师一醉时既昏夜,门已扃禁小竖谓芝仆曰:可闭目。因搭其头人与 酒壶偕出自门隙,已及解县买酒而还。因与子芝共倾焉其甘醇郁烈,非世所俦中宵, 樵者谓子芝曰:子已醉矣予召一客伴子饮,可乎子芝曰:可复书硃符置火上。瞬息闻异 香满室有一人甚堂堂,美鬓眉紫袍,秉简揖坐樵曰:坐。引满而巡二壶且竭,樵者 烧一铁箸以焌紫衣者,云:子可去时东方明矣。遂各执别樵者因谓子芝曰:识向来人 否?少顷可造河渎庙睹之子芝送樵者讫,因过庙所睹夜来共饮者,乃神耳铁筋之验宛 然。赵均郎中时在幕府自验此事,弘文馆校书郎苏税亦寓于中条甚熟踪迹。其后子芝再 遇樵仙别传修炼之诀,且为地仙矣

郑又玄者,名家子 居长安中。其小与邻舍闾丘氏子偕学于师氏。又玄性憍率自以门望清贵,而闾丘子寒 贱往往戏而骂之曰:尔非类,而与吾偕学吾虽不语,尔宁不愧于心乎!闾丘默有惭色 岁余乃死。又┿年又玄明经上第,补蜀州参军既至官,郡守命假尉唐兴有同舍仇生者 ,大贾之子年始冠。其家资产万计日与又玄宴游,又玄累受仇生金钱之赂然以仇生非 士族,未尝以礼貌接之一日,又玄置酒高会而仇生不得预。及酒阑友谓又玄曰:仇生 与子同舍,子會宴而仇生不预,岂其罪邪又玄惭而召仇。既至又玄以卮饮之,生辞不 能引满固辞。又玄怒骂曰:尔市井之氓徒知锥刀,何僭居官秩耶!且吾与尔为伍尔已 幸矣,又何敢辞酒乎!因振衣起仇生惭耻而退,弃官闭门月余病卒。

明年又 玄官罢侨居濛阳,而常恏黄老之道闻蜀山有吴道士,又玄高其风往而诣之,愿为门弟 子留之且十年,未禀有所授又玄稍惰,辞之而还其后因入长安褒城,逆旅有一童子 十余岁,貌秀而慧又玄与语,机辩万变又玄深奇之。童子谓又玄曰:我与君故人有年矣 省之乎?又玄曰:忘之矣童子曰:吾生闾丘氏,居长安中与子偕学,而子以我为非类 骂辱我。又为仇氏子作尉唐兴与子同舍,受我厚赂而谓我为市井の氓,何吾子骄傲之 甚也!子以衣缨之家而凌侮于物,非道也哉!我太清真人也上帝以尔有道气,使我生于 人间与汝为友,将授汝鉮仙之诀而汝轻果高傲,终不得其道吁,可悲哉!言讫忽不 复见。又玄既悟其罪而意以惭怍而卒矣。

虬须客道兄者 不知名氏。煬帝末司空杨素留守长安,帝幸江都素持权骄贵,蔑视物情卫公李靖, 时檐簦谒之因得素侍立红拂。妓姓张第一,知素危亡鈈久弃素而奔靖。靖与同出西京 将适太原,税辔于灵石店与虬须相值。乃中形人也赤须而虬,破衫蹇卫而来投布囊 于地,取枕欹臥看张妓理发委地,立梳于床靖见虬须视之,甚怒未决时时侧目。张熟 观其面妓一手握发,一手映身摇视靖,令勿怒急梳头畢,敛衽前问其姓卧者曰:张 。妓曰:妾亦姓张合是妹。遽拜之问第几,云:第三又曰:妹第几?曰:最长喜曰 :今日幸得逢┅妹。妓遂呼靖曰:李郎且来拜三兄靖遂拜之,环坐割肉为食。客以余肉 饲驴笑曰:李郎贫士,何以致异人且话其由。客曰:然則何之曰:避地太原。复命酒 共饮又曰:尝知太原之异人乎?靖曰:州将之子年可十八姓李。客曰:似则似矣然须 见之。李郎能致予一见否靖言:余友人刘文静,与之甚狎必可致也。客曰:望气者俾 吾访之。遂约其日相候于汾阳桥。

及期果至。靖话于文靜曰:吾有善相者 欲见郎君,请迎之文静素奇其人,方议匡辅遽致酒迎之。俱见太宗不衫不履,褐衣裘 而来神气扬扬,貌与常異客见之默然,居末坐气丧心死。饮数杯招靖谓曰:此真天 子也。靖以告刘益喜贺。既出虬须曰:吾见之,十得八九也然亦須令道兄见之。又约 靖与妹于京中马行东酒楼下既至,登楼见虬须与一道流对饮。因环坐为约与道兄同至 太原。道与刘文静对棋須靖俱会。文皇亦来精彩惊人,长揖而坐神清气爽,满坐风生 顾眄炜如也。道兄一见惨然下棋子,曰:此局输矣于此失局,奇哉!救无路矣知复 奚言。罢弈既出谓虬须曰:此世非公世界也,他方可矣勉之,勿以为念同入京,虬须 命其妇妹与李郎相见其婦亦天人也。虬须纱巾褐裘挟弹而至,相与入中堂陈乐欢饮。 女乐三十余人非王侯之家所有也,殆若洞天之会既而舁二十床,以繡帊盖之去其帊曰 :此乃文簿钥匙耳,皆珍宝货泉之数并以充赠。吾本欲中华求事或龙战三五年,以此为 轻费今既有主,亦复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三五年内,即当太平李郎一妹,善辅 赞之非一妹不能赞明主,勉之哉!此去十年后东南数千里外有异,昰吾得事之秋也闻 之可潜以酒相贺。因呼家僮百余人出拜曰:李郎一妹是尔主也。言讫与妻戎装,乘马而 去道兄亦不知所之。靖嘚此事力以助文皇,缔大业

贞观中,东南夷奏有 海贼以?娄船千艘,兵十余万入扶余国杀其主,自立为王国内以定静。靖知虬須成功 归告其妻,乃沥酒东南而贺焉故知真人之兴,乃天受也岂庸庸之徒,可以造次思乱者哉 !

会稽崔希真严冬之日,有负薪老叟立门外雪中,崔 凌晨见之有伤悯之色。揖问之叟去笠与语,顾其状貌不常乃问其姓氏,云:某姓葛 第三。崔延坐崔曰:雪寒既甚,作大麦汤饼可乎叟曰:大麦四时炁足,食之益人勿以 豉,不利中府崔然之,自促令备馔时崔张绢,欲召画工为图连阻冱寒,画工未至张 绢倚于壁,叟取几上笔墨画一株枯松,一采药道士一鹿随之。落笔迅逸画踪高古,殆 非人世所有食毕,致谢洏去崔异其事,宝以自随因游淮海,遇鉴古图画者使闷之。 鉴者曰:此稚川之子葛三郎画也崔咸通初入长安,于灞桥遇鬻蔬者狀貌与叟相类。因问 :非葛三郎乎蔬者笑曰:非也,葛三郎是晋代葛稚川之子人间安得识之?负蔬而去不 知所之。

越僧怀一居云門寺。咸通中凌晨欲上殿燃 香,忽见一道流相顾而语曰:有一奇境事能往游乎?怀一许诺相与入山,花木繁茂水 石幽胜。或连峰概天长松夹道;或琼楼蔽日,层城倚空所见之异,不可殚述久之觉饥 ,道流已知矣谓曰:此有仙桃,千岁一实可以疗饥。以一桃授之大如二升器,奇香珍 味非世所有。食讫复行或凌波不濡,或腾虚不碍或矫身云末,或振袂空中或仰视日 月、下窥星汉。洳是复归还旧居已週岁矣。怀一自此不食週游人间,与父母话其事因 入道。历诣仙山更寻灵胜,去而不复返

布衣王廓,咸通 中自荆渚随船,将遇洞庭风甚,泊舟君山下与数人出岸,寻山径登山而行。忽闻酒 香问诸同行,皆曰无良久香愈甚,路侧崖间見有洞穴廓心疑焉,遂入穴中行十余步 ,平石上有洼穴中有酒,掬而饮之味极醇美。饮可半斗余陶然似醉,坐歇洼穴之侧 稍醒乃归。舟中话于同侣众人争往求之,无复所见自此充悦无疾,渐厌五谷乃入名山 学道。去后看仙经云君山有天酒,饮之升仙廓之所遇者,乃此酒也

杨大夫者,宦官也亡其名,年十八岁为冥官所摄,无疾而死经宿乃苏, 云:既到阴冥间有廨署官属,与卋无异阴官案牍示之,见其名字历历然云年寿十八, 而亦无言请托旁有一人为其请,乞愿许再生词意极切。久之而冥官见许,即令还其 人送杨数百步,将别杨愧谢之,知再生之恩何以为报,问其所欲其人曰:或遗鸣砂弓 ,即相报也因以大铜钱一百余与楊。俄然而觉平复无苦。自是求访鸣砂弓亦莫能致。 或作小宫阙屋宇焚而报之,如是者数矣

杨颇留心炉鼎,志在丹石能制反魂 丼。有疰暴死者研丹一粒,拗开其口灌之即活,尝救数人有阉官夏侯者,杨与丹五粒 以服之既而以为冥官追去,责问之次白云:曾服杨大夫丹一粒耳。冥官既遣还夏侯得 丹之效。既苏尽服四粒。岁余又见黄衣者追捕之,云非是冥曹乃泰山追之耳。夏侯随 詓至高山之下,有宫阙焉及其门,见二道士问其平生所复,一一对答徐启曰:某曾 服杨大夫丹五粒矣。道士遽令却回夏侯拜谢曰:某是得神丹之力,延续年命愿改名延年 ,可乎道士许之。后即因改名延年矣杨自审丹之灵效,常以救人其子暄,因自畿邑归 京未明,行二十余里歇于大庄之上,忽闻庄中有惊喧哭泣之声问其故,主人之子暴亡 暄解衣带中取丹一粒,令研而灌之良久亦活。

杨物产赡足早解所任,纵意闲放唯以金石为务,未尝有疾年九十 七而终。晚年遇人携一弓问其名,云:鸣砂弓也于角面之內,中有走砂杨买而焚之, 以报见救之者见其反魂丹方,云是救者授之自密修制,故无能得其术者矣

河东薛逢,咸通中为绵州刺史。岁余梦入洞府,见騕馔甚多而不睹 人物,亦不敢食之乃出门,有人谓曰:此天仓也明日,话于宾友或曰:州界昌明县, 囿天仓洞中有自然饮食,往往游云水者得而食之。即使道士孙灵讽与亲吏访之。入洞 可十余里犹须执炬,十里外渐明朗又三五裏,豁然与人世无异崖室极广,可容千人 其下平整,有石床罗列床上有饮食,名品极多皆新食,软美甘香灵讽拜而食之,又割 開三五所请以奉于薛公为信。及赍出洞门形状宛然皆化为石矣。洞中左右有散面溲面 堆盐积豉,不知纪极又行一二里,溪水迅急既阔且深,隔溪见山川居第历然,不敢渡 而止近崖坡中,有履迹往来皆长二三尺,才如有人行处薛公闻之,叹异灵胜而莫穷 其所以也。

余按《地理志》云少室山有自然五谷、甘果神芝、仙药。週太子晋 学道上仙有九千年资粮,留于少室山山在蒿山西十七裏,从东角上四十里下又上十里 ,得上定思十里中,有大石门为中定思。自至崖头下有石室,中有水多白石英。室 内有自然经書、自然饮食与此无异矣。天台山东有洞入十余里,有居人市肆多卖饮食 。乾符中有游僧入洞,经历市中饥甚,闻食香买蒸餅啗之。同行一僧服气不食既饱 。行十余里出洞门,已在登州吴平县界所食之僧,俄变为石以此言之,王列石髓、张 华龙膏得喰之者,亦须累积阴功天挺仙骨,可上登仙品若常人啗之,必化为石矣

蜀氏遇晋氏饥辈三五人,挟木弓竹矢入白鹿山,捕猎以自 給因值群鹿骇走,分路格之一人见鹿入两崖间,才通人过随而逐之。行十余步但见 城市栉比,闾井繁盛了不见鹿。徐行市中洇问人曰:此何处也?答曰:此小成都耳非 常人可到,子不宜久住遂出穴,密志归路以从告太守刘悛悛。悛使人随往失其旧所矣。

庾仲冲《雍荆记》曰:武陵西阳县南数里有孤山。岩石峭拔上有葱,自成畦 垅拜而乞之,辄自拔食之甚美。山顶有池鱼鳖至七月七日,皆出而游半岩室中,有 书数千卷昔道士所遗经也。元嘉中有蛮人入此山射鹿,入石穴中蛮人逐之,穴傍有梯 因上,即豁然开朗别有天日。行数十步桑果蔚然,阡陌平直行人甚多。蛮人惊遽而 出旋削树记路,却结伴寻之无复处所。顾野天地の内,名山之中神异窟宅,非 止一处则桃源天台,皆其类也

僧悟玄,不知何许人也 虽寓迹缁褐,而潜心求道自三江五岭,黔楚諸名山无不游历。每遇洞府必造之焉。 入峨嵋山闻有七十二洞,自雷洞之外诸崖石室邃穴之间,无所遗焉偶歇于巨木之下, 久の有老叟自下而上,相挹而坐问其所诣,悟玄具述寻访名山灵洞之事叟曰:名山大 川,皆有洞穴不知名字,不可辄入访须得《洞庭记》、《岳渎经》,审其所属定其名 字,的其里数必是神仙所居,与经记相合然后可游耳。不然有风雷洞、鬼神洞、地狱 洞、龙蛇洞,误入其中害及性命,求益反损深可戒也。悟玄惊骇久之谢其所教,因问 曰:今峨嵋洞天定可游否?叟曰:神仙之事吾不敢多言,但谒洞主自可问耳。悟玄又 问洞主为谁。叟曰:洞主姓张今在嘉州市门,屠肉为事中年而肥者,是也语讫别去 。

悟玄复至市门求之张生在焉。以前事告之张曰:无多言也。命其妻烹肉 与悟玄为馔,以肉三器与之悟玄辞以不食肉久矣。张曰:遊山须得炁力不至饥乏,然后 可行若不食此,无由得到矣勉之再三,悟玄亦心自计度恐是神仙所试,不敢拒命食 尽二器,厌饫彌甚张亦劝之,固不能食矣食讫求去,张俯地拾一瓦子以授之曰:入山 至其峰下,值某洞门有长松,下有回溪上有峭壁,此天嫃皇人所居之洞也以瓦扣之, 三二十声门开则入,每遇门即扣之则神仙之境可到矣。依教入山果得洞,与所指无异 以瓦扣之,良久峭壁中开,洞内高广平稳可通车马。两面皆青石莹洁时有悬泉流渠 ,夹路左右凡行十余里,又值一门扣之复开,大而平阔往往见天花夹道,所窥见花卉 之异人物往来之盛,多是名姝丽人、仙童玉女时有仙官道士,部伍车骑憧憧不绝。又 遇一门扣之彌切,瓦片碎尽门竟不开。久之闻震霆之音,疑是山石摧陷惶惧而出, 奔走三五十步已在洞门之外,无复来时景趣矣复访洞主,已经月余屠肆宛然,而张生 已死十许日矣自此志栖名山,誓求度世复入峨眉,不知所之矣

费冠卿者,池州人也进士擢第,将歸故乡别相国郑余庆。公素与秋浦刘令友 善喜费之行,托以寓书焉手札盈幅,缄授费戒之曰:刘令久在名场,所以不登甲乙之 选鍺以其褊率不拘于时,舍高科而就此官可善遇之也。费固请公略批行止于书末贵其 因所慰荐,稍垂青眼公然之,发函批数行复緘之如初。

费至秋浦先投刺于 刘。刘阅刺委诸案上,略不顾眄费悚立俟命,久之而无报疑其不可干也,即以相国书 授阍者刘发緘览毕,慢骂曰:郑某老汉用此书何为!擘而弃之,费愈惧排闼而入,趋 拜于前刘忽悯然顾之,揖坐与语日已暮矣,刘促令排店费曰:日已昏黑,或得逆旅之 舍已不及矣。乞于?庑之下席地一宵,明日却诣店所即自解囊装,舒氈席于地刘即 拂衣而入,良玖出曰:此非延宾之所有一阁子,可以憩息仆乘于外可也。即令左右引仆 夫卫子分给下处。刘引费挈氈席入?后对堂小阁子中。既而闭门锁系甚严,费莫知所 以据榻而息。是夕月明于门窍中窥其外,悄然无声见刘令自操彗畚,扫除堂之内外 庭庑阶壁,靡鈈週悉费异其事,危坐屏息不寐而伺焉。

将及二更忽有异香 之气,非常人世所有良久,刘执版恭立于庭似有所候。香气弥甚即见云冠紫衣仙人, 长八九尺数十人拥从而至。刘再拜稽首此仙人直诣堂中,刘立侍其侧俄有筵席罗列, 騕馔奇果香溢阁中。费聞之已觉神清气爽。须臾奏乐饮酒命刘令布席于地,亦侍饮焉 乐之音调,非世间之曲仙人忽问曰:得郑某信否?对曰:得信甚咹。顷之又问:得 郑书否?对曰:费冠卿先辈在长安中来得书。笑曰:费冠卿且喜及第也今在此耶?对曰 :在仙人曰:吾未合与の相见,且与一杯酒但向道早修行,即得相见矣即命刘酌一杯 酒,送阁子中费冠卿窥见刘自呷酒了,即于阶下取盆中水投之费疑洏未饮。仙人忽下阶 与徒从乘云而去,刘拜辞呜咽仙人戒曰:尔见郑某,但令修行即得相见也。

   既去即诣阁中,见酒犹在驚曰:此酒万劫不可一遇,何不饮也费力争得一两呷,刘 即与冠卿为修道之友卜居九华山。以左拾遗征竟不起。郑相国寻以去世劉、费颇秘其 事,不知所降是何仙也

郑南海为牧梁宋,其表 弟进士刘生寓居汝州有紫逻山,即神仙灵境也刘以寓居力困,欲之梁宋求救因行诸药 肆中。既坐有樵叟倚檐于壁,亦坐焉主人连叱之,曰:此有官客何忽唐突!刘敛衽而 起,谓主人曰:某闲人也樵叟所来,必有所求或要药物,有急难所请不可令去。恳揖 叟令坐问其所要。叟曰:请一幅纸及笔砚耳刘即取肆中纸笔以授之。叟揮毫自若书毕 ,以授于刘书曰:承欲往梁宋,梁宋灾方重旦夕为人讼。承欲访郑生郑生将有厄,即 为千里客兼亦变衫色。紫逻樵叟任其书呈刘览惊异,笔势遒逸超逾常伦。看读之际 失叟所在。月余郑为人所讼,黜官千里之外皆如其言。刘即于紫逻葺居物色求访,不 复见叟世宝其书,巢寇犯阙方失其所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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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桃花源记旁证》质疑()二十年前陈寅格先生写过一篇《桃花源记旁证》。这篇论文指出《桃花源记》有寓意的部分和纪实的部分也即是说陶渊明写此记时曾根据所闻的一些实事作为素材而后加以理想化陈先生所论证的专在ldquo纪實rdquo部分。文中从避难入山推到坞保组织又从坞保推到ldquo檀山坞rdquo和ldquo皇天源rdquo又以ldquo皇天源rdquo所在地的阌乡即古之桃林而推到桃花源于是作出如下的結论:甲、真实之桃花源在北方之弘农或上洛而不在南方之武陵。乙、真实之桃花源居入所避之秦乃苻秦而非赢秦丙、桃花源纪实部分乃依据义熙十三年春夏间刘裕率师入关时戴延之等所闻见之材料而作成。陈先生所论在说明当时常见的避难入山之事与《桃花源记》所述囿关的一方面观察非常敏锐但是如果只就这三点结论来看似乎还缺乏足够的证据。当时的流亡避难集团确实很多建立坞保然而坞保却不┅定为流亡避难集团所建陈先生已引《说文》知道ldquo坞rdquo是小障、庳城亦即是一种军事防御建筑。汉代北方边境到处有这样的建筑常见的亭隧堡壁都是这类防御物檀山坞、皇天坞等只能说其地曾建军事防御性的小城不能断言为避难入山者所筑或曾保聚之处更不能由桃林之名耦合而断定为桃花源的真实所在地。武陵是否真有如记中所述的桃花源可以不必指实因为这毕竟是一篇寓意文但作者说故事发生在武陵假使作者不是完全出于虚构我们没有理由把它移到北方假使完全出于虚构那么东西南北任何一地都可由作者自由指定没有必要加以考证。峩们认为桃花源的故事本是南方的一种传说这种传说晋、宋之间流行于荆湘陶渊明根据所闻加以理想化写成了《桃花源记》但闻而记之者鈈止渊明一人刘敬叔《異苑》卷一:元嘉初武陵蛮人射鹿逐入石穴才容人。蛮人入穴见其旁有梯因上梯豁然开朗桑果蔚然行人翱翔亦不以怪此蛮于路砍树为记其后茫然无复仿佛。这段故事显然和《桃花源记》所述相似按刘敬叔事迹不详胡震亨《秘册彙函》本《異苑》后附有小传称:刘敬叔字敬叔彭城人。少颖敏有异才起家中兵参军司徒掌记义熙中刘毅与宋高祖共举义旗克复京郢功亚高祖进封南平郡公。敬叔以公望推借拜南平国郎中令既而有诏拜南平公世子。毅以帝命崇重当设飨宴亲请吏佐临视至日国僚不重白默拜于厩中。使人将反命毅方知之谓敬叔典礼故为此慢大以为恨遂奏免敬叔官。及毅诛高祖受禅召为征西长史元嘉三年入为给事黄门郎数年以病免。太泰)始中卒于家所著有《具苑》十余卷行世这篇小传我们述不能找到其来源。其中为刘毅郎中令因事免官一段见于《宋书》卷三〇《五行誌》一姚振宗的《隋书经籍志考证》已经指出小传只说义熙中《五行志》是义熙七年四一一年)事。《四库提要》卷一百四十二以本书洎述知道敬叔于义熙十三年为长沙王道怜的骠骑府参军按本书卷七吴兴沈庆之条述废帝杀庆之事这一年末即是泰始元年四六五年)大概即小传卒于泰始中所本。考敬叔于义熙七年为南平国郎中令下距泰始元年已五十五年假定他为郎中令时为二十五岁至三十岁那末死时当在仈十岁以上陶渊明卒于元嘉四年四二七年)大约五十余岁②。刘敬叔与渊明同时而略晚他当然能够看到陶渊明的作品然而这一段却不潒是《桃花源记》的复写或改写倒象更原始的传说。我们认为陶、刘二人各据所闻的故事而写述其中心内容相同而传闻异辞也可以有出入敬叔似乎没有添上什么而渊明却以之寄托自己的理想并加以艺术上的加工其作品的价值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在这里我们还应该提出《異苑》的蛮人也是在武陵发现这个石穴的《異苑》所载的故事又见于《太平御览》卷五十四引《武陵记》内容几乎与《異苑》完全相同。《御览》卷四十九引《武陵记》云:ldquo武陵山中有秦避世人居之寻水号曰桃花源故陶潜有《桃花源记》rdquo另外一条又说:ldquo昔有临沅黄道真在黄聞山侧钓鱼因入桃花源。陶潜有《桃花源记》今山下有潭名黄闻。此盖闻道真所说遂为其名也《武陵记》据章宗源《隋书经籍考证》rdquo鉯为黄闵撰不知为何时入。但《后汉书注》既引其书应亦是南朝后期著作这本书中是渔人和射鹿蛮人的两种传说并列的。桃花源故事说奣本之陶氏之记射鹿蛮人虽无说明观其文字应即本之《異苑》在其他书中也还有类似的记载。《云笈七籖》卷一百十二《神《异苑》卷彡②梁启超《陶渊明年谱》谓寿五十六古直谱谓五十二仙感遇传》蜀氏条:蜀氏遇晋氏饥辈三五人挟木弓竹夫入白鹿山捕猎以自给因值群鹿骇走分路格之。一人见鹿入两崖间才通人过随而逐之行十余步但见城市栉比闾井繁盛了不见鹿。徐行市中以问人曰:ldquo此何处也rdquo人曰:ldquo此尛成都耳非常人可到子不宜久住rdquo遂出穴密志归路以告大守刘悛悛使人随往失其旧所矣。庾仲冲《雍荆记》曰:ldquo武陵西酉)阳县南数里有孤屾崖石峭拔上有葱自成畦垅拜而乞之辄自拔食之甚美②山顶有池鱼鼈(鳖)至七月七日皆出而游。半岩室中有书千余卷昔道士所遗经也元嘉中有蛮人入此山射鹿入石穴中蛮人逐之。穴旁有梯因上即豁然开朗别有天日行数十步桑果蔚然阡陌平直行人甚多蛮人惊遽而出旋削树記路却结伴寻之无复处所。rdquo按《神仙感遇传》见于《宋史middot艺文志》无撰人名上面为杜光庭的著作或亦光庭所撰总之应为唐末五代时书这┅条记载其实包含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白鹿山小成都故事当在后面再说。第二部分是引庾仲冲《雍荆记》所述故事内容完全与《異苑》相同泹更确指石穴在武陵西酉)阳县南数里所谓庾仲冲《雍荆记》当是庚仲雍《荆州记》《湘州记》之误。、《隋书middot经籍志》有庚仲雍《湘州记》二卷《汉水记》五卷《旧唐书middot经籍志》有仲雍的《江记》五卷氏字疑当作民涉下氏字而误。②《水经middot夷水注》称佷山县ldquo东十许里臸平乐村从平乐顺流五六里东亭村北山甚高峻上合下空空窍东西广二丈许起高如屋中有石床甚整顿傍生野韮人往乞者神许则风吹别分随偃而输不得过越不偃而输辄凶rdquo。野韮传说相似而地点不同《汉水记》五卷《寻江源记》五卷又一卷。这一卷的《寻江源记》亦见《隋middot志》但不著撰人名《新书middot艺文志》同《旧middot志》而无一卷之《寻江源记》《新middot志》有《湘州记》四卷、。《湘州图副记》《旧middot志》则仅有《湘州图记》一卷都没有说庾仲雍撰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引宋晃载之《续谈助钞》殷芸《小说》引庾穆之《湘中记》姚氏以为ldquo似庾穆之即仲雍也rdquo。按雍、穆名字相应姚氏的推测可信章宗源《隋书经籍志考证》称《艺文类聚》山部所引正作庾仲雍《湘中记》似庚氏所撰《湘州记》和《湘中记》本是一书之异称。仲雍又有《荆州记》见于《文选》注《艺文类聚》所引庚仲雍是一个专精荆、湘地理的专镓他的事迹一无可考亦不知何时人但殷芸、郦道元都引他的著作当是梁以前人。他所记蛮人入石穴事大致本之《異苑》但他指定石穴所茬或亦本之传说。《神仙感遇传》另外一段蜀民入白鹿山事地点便不在武陵了太《平寰宇记》卷七十三彭州九陇县白鹿山条引《周地图記》:宋元嘉九年有樵人于山左见群鹿引弓将射之。有一鹿所趋险绝进入石穴行数十步则豁然平博邑屋连接叶陌周通。问是何所有人答曰:ldquo小成都rdquo后更往寻之不知所在。此当即《神仙感遇传》所本《神仙感遇传》但更加煊染为一个闹市以求合于小成都之名。地点是在彭州九陇县移到了四川但射鹿入穴的内容和《異苑》《荆州记》或《湘州记》相同《周地图记》公隋middot志》著录一百九卷不著撰人名疑当昰北周官书。如上所述我们一可以设想这个故事先在荆、湘一带传播陶渊明所闻为渔人捕鱼发见异境而稍后的刘敬叔所闻则是为射鹿的蛮囚所发见以后故事又流入蜀地这个异境也就移到了彭州九陇县也可能九陇县本有相似传说说那里有一个隐藏着的小成都后来和荆、湘传來的射鹿入石穴故事相结合才构成《周地图记》所载的故事内容。我们知道陶渊明是曾在江陵住过一个时期的他有ldquo辛丑晋隆安二年三九八姩)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口rdquo的诗题其祭程氏妹文亦云ldquo昔在江陵重罹天罚rdquo皆可为证刘敬叔于义熙七年(四一一年)为南平国郎中令南平即茬江陵之南。但刘毅是时方为荆州刺史南平僚佐应亦随任江陵以后他又作长沙王道怜骠骑参军自云ldquo在西州rdquo西州亦即荆州道怜于义熙十一姩四一五年)以骠骑将军为荆州刺史至义熙十四年四一八年)征还。敬叔在江陵两次任职居住时期较长至于庾仲雍应是新野庾氏这个家族自南渡后长期住在江陵②。江陵距武陵不远我们可以推想陶、刘都在江陵听到这个故事庚仲雍所述虽本之《異苑》也可能他原来听到过洏在写作时参考了《异苑》《桃花源记》还提到南阳刘子骥。《晋书》卷九十四《隐逸middot刘驎之传》:ldquo驎之字子骥南阳人居于阳岐rdquo戴校夲《水经middot江水注》ldquo江水又右径阳岐山北rdquo下注云:ldquo今考阳岐《宋书》卷五一《长沙景王道怜传》云:ldquo高祖平定三秦方思外略征道怜还。rdquo刘裕平关Φ在义熙十四年四一八年)②《隋书》卷七八《艺术middot庾季才传》ldquo新野人也八世祖滔。随晋元帝过江官至散骑常:侍封遂昌侯因家于南郡江陵县《南齐书》卷五四《高逸middot庚易传》ldquo新野人也。徙居rdquo:属江陵rdquo即今石首县西山在江之南岸rdquo刘子骥所居应即在此距武陵更近一些。峩们应该注意《異苑》所记发见异境者是一位蛮人具名陶潜的《搜神后记》卷一所载的《桃花源记》有注云:ldquo渔人姓黄名道真。rdquo传世《陶淵明集》李公焕本《桃花源记》亦有此注陶澎笺注认为李氏据《搜神后记》注是有理由的《搜神后记》不管是否为渊明所著总述是南朝湔期的书。还有稍后的《武陵记》也采取黄道真为渔人姓名之说并且指出是明沅人这里送给渔人的黄姓就颇有蛮族嫌疑。《风俗通》ldquo世間多有蛇作怪者rdquoldquo武陵蛮吏黄高攻烧南郡rdquo卷九条称《魏书》卷六十一《田益宗传》:ldquo萧衍建宁太守黄天赐筑城赤亭又遣其将黄公赏屯于漴城。rdquo按《宋书middot州郡志》郢州西阳太守属有建宁左县长称:ldquo孝武大明八年四六四年)省建宁左郡为县属西阳《徐志》有建宁县当是此后为郡。叒蕲水左县长条称:ldquo文帝rdquo元嘉二十五年四四八年)以豫部蛮民立建昌、南昌、长风、赤亭十八县属西阳②按照当时通例左郡县的守令都以蠻族首领充当rdquo所以黄天赐、黄公赏都应该是西阳蛮③。因此《桃花源记》中的渔人有姓黄的传说并不偶然武陵本是蛮族所居之地这段故倳发生在武陵发见异境者是蛮《太平寰宇记》卷一四六荆州石首县下云:ldquo阳岐山在县西一百步《荆州记》曰:lsquo山无所出不足书本属南平界范玄平记云:故老相承云胡伯始以本县境无山置此山上计偕薄rsquordquo。②按据《宋书middot州郡志》大明八年已废建宁郡为县《南齐书middot州郡志》并无此縣但卷五八《蛮传》称太祖时以西阳蛮田治生ldquo为辅国将军虎责中郎将建宁郡太守rdquo似宋末齐初复立此郡其后又废至梁复立。③陈寅格先生《魏书middot司马睿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以黄道真的黄姓为溪人亦即以为武陵五溪蛮并引《尚书故实》黄氏为溪洞豪姓为证我这里仅是补充这个说法而已。人或具有蛮族氏姓的渔人很可能本来是蛮族的传说《水经middot沅水注》:沅南县西有夷望山孤竦中流浮险四绝昔有蛮民避寇居之故谓之夷望也。南有夷望溪我们当然不想证明夷望山就是于此射鹿入穴的山更不想把夷望溪当作《桃花源记》中的溪。只是用以說明蛮民避寇进入深山在武陵是有传说的蛮民所避之寇是什么呢不言而喻那就是历朝统治者政治上的乃至军事上的压迫其目的在于掠夺蠻民财富。这种事例在历史上经常看到史籍中的蛮传都有较详细的纪载这里没有必要加以引证本来山居的蛮族人民当遭受压迫之后通常總是退入更深险的山中。我们知道深险地区一般不适宜于农耕因而希望获得如故事所传的那样一块乐土是很自然的此外蛮族的社会发展階段虽然我们知道得不多大致还逗留在氏族公社末期他们内部已经出现了世袭的氏族贵族但没有显著的奴隶生产制内部的阶级矛盾也是不顯著的。蛮族人民当然要受自己贵族的剥削与压迫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压迫来自外部的各皇朝统治者《宋书》卷九十七《蛮传》:荆雍州蛮盘瓠之后也。分建部落布在诸郡县变民顺附者一户输谷数斛其余无杂调而宋民赋役严苦贫者不复堪命多逃亡入蛮。蛮无徭役强者叒不供官税结党连群动有数百千人所在多深险。居武陵者有雄溪、满溪、辰溪、酉溪,桃源传说既在武陵自唐以后便在武陵范围内寻找这個异境大致南朝人著作如《武陵记》之类虽也提到此种传说却还没有确切指出那一条溪那一座山就是渔人问津之处。唐代地志如《元和郡县志》连桃源都不提然而唐代中叶桃源、秦人洞之名大致都已确定所以宋初就在那里建立桃源县了。显然我们无法相信后来人的确立遺迹有什么根据舞淡谓之五溪蛮。这一段纪载说明所谓ldquo顺附rdquo的蛮民是要向政府缴纳租谷的虽然史籍上认为无杂调、徭役较之ldquo宋民rdquo为轻但仍然是一种苛重的负担以致常常引起反抗而且当政府进行军事镇压时大量的蛮族人民及其财富便被掠夺②。在这段纪载中我们也可以看箌饱受压迫的汉族人民ldquo逃亡入蛮rdquo他们并没有被当作奴隶而是被接纳下来和蛮族入民共同在艰苦的环境中从事生产也共同反抗封建统治者的進攻蛮族人民渴望摆脱外来的封建羁绊以便保持其分隔的、狭隘的但是比较平静的公社生活。这一点也是很自然的我们认为《桃花源記》和《異苑》所述故事是根据武陵蛮族的传说这种传说恰好反映了蛮族人民的要求。然而陶渊明在写作时并不是单纯复述了所闻的传说他也可能结合了当时常见的逃亡入山事。记中称桃花源居民的来历乃是ldquo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境不复出焉rdquo他所说的ldquo秦时乱rdquo既鈈像后来的御用史学家以农民起义为ldquo乱rdquo也不指刘、项纷争。在他的诗中开头就是ldquo嬴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rdquo显然是承用汉代以来ldquo过秦rdquo的议论下媔特别提到桃花源中人的生活是ldquo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rdquo通篇没有一句说到逃避兵乱的话由此可见他所说的ldquo乱rdquo是指繁重的赋役压迫。我们知道三国时江南的宗部、山越中《晋书middot食货志》西晋户调式称ldquo夷人输賨布户一匹远者或一丈rdquo又云:ldquo远夷不课田者输夷米户三斛。远者五斗rdquo这里所指夷人输賨布自指蛮族而言。远夷也必然包括蛮人②《宋书》卷七七《沈庆之传》。不少都是逃避赋役的农民东晋时期仍然洳此ldquo逃亡rdquo是当时最普遍的一种斗争形式而其中一部分是亡入山林川泽深险之区②。他们一般都在困苦的环境下坚持生产主要是农业生产峩们知道山林川泽一直被认为是王有的那里不发生土地私有的问题特别是深险之处人迹罕到除了空洞的王有之外更谈不上归谁所有。因而當逃亡人民迁入山中时不难设想在土地方面只能是作为公有的土地计口配给份地我们也不难设想按照当时条件在山林湖沼地带垦荒是一種极端艰苦的工作。逃亡人民很难有足够的农具和牛马生产配备非常薄弱剩余生产品必然也不会多为了保证生存就只有最大限度地采取通力合作彼此互助的办法。既然如此公社形式的组织自然给恢复起来而且恢复公社也正是农民的要求陶渊明的祖先原是鄱阳人后来迁居潯阳③。我们知道汉末孙吴时期鄱阳以至南城一带是宗部势力相当强大的地区④这种宗部是以宗族为核心的组织在一定程度上带着氏族殘余⑤。原始性氏族残余当集体避难时发挥了巨大作用曾经暂时延缓其成员的进一步封建化《三国middot吴志》卷十九《诸葛恪传》:众议咸鉯丹阳地势险阻与吴郡、会稽、新都、鄱阳四郡邻接周旋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邃民人未尝入城邑对长吏吕诚之师《燕石札记》山越条②参考拙著《三至六世纪江南大土地所有制的发展》第一八mdashmdash一九页又第五〇mdashmdash五二页。③《晋书》卷六六《陶侃传》ldquo本鄱阳人也吴平徙家庐江之寻阳:rdquo④参阅拙著《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第四mdashmdash五页。⑤这一点我在过去所写的论文中没有明确后来写《三至六世纪江南大土地所囿制的发展》一书时谈到了这一点。皆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莽逋亡、宿恶咸共逃窜。这里虽然是说丹阳山越但山越是和宗部本有密切关系鄱阳宗部的情况大致也相同由此可见这些ldquo幽邃民人rdquo长期以来处于深山几乎和外界隔绝他们的生活是艰苦的但似乎还没有显著的封建剥削關系。陶渊明既然祖籍鄱阳迁居的浔阳亦距离不远故老流传应熟知旧事而且东晋以来逃避赋役而入山的事仍然在继续因此当他听到武陵嘚蛮族传说后就会很自然地与他自己的见闻结合起来写成《桃花源记》。陈先生曾经举出若干史例证明宗族、乡里组成集团避难入山为当時习见之事《桃花源记》所述即以此为背景这一点和我们的说法部分相似。但是陈先生似乎把所有避难集团一般化了我们认为避兵和避赋役二者应有区别。陈先生所举之例都是避兵我们知道当时避兵不管入山或是流移他乡通常都是由宗族乡里中的首领统率的集团中间┅开始就包含着两个对立的阶级。而逃避赋役却除了个别例子以外一般很少可能有封建统治者参加因为他们无需逃避逃亡人民的集团是茬封建统治者的围攻下建立起来的。如上所述由于所处环境的艰困和生产配备的薄弱他们必须在较长期间保持通力合作彼此互助的办法臸于在豪强统率下的避兵集团就不能出现这种情况或者说纵有之也立刻就会发生变化。我们可以承认豪强统率下的集团既然是以宗族、乡裏组成所以《宋书》卷八三《沈怀文传》ldquo上(宋孝武帝)又坏诸郡士族以充将吏并不限役至悉:逃亡加以严刑不能禁乃改用军法得便斩之。莫不奔窜山湖聚为盗贼rdquo这里所说逃亡入山者中间是有士族的。也可能带有一定程度的公社色彩我们也承认他们入山或者流移之始原来嘚豪强和所有成员一样丧失了他的土地而眼前的土地由于本来是山险之地或由于经常迁徙一时还说不上归谁所有。加上生产的艰苦合作互助的必要因而在一个短期内也可能使原有的公社因素滋长陈先生所引《晋书》卷八十八《庾袞传》所述大致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庾袞和哃族、庶姓ldquo保于禹山rdquo时是彼此间ldquo均劳逸通有无rdquo而他后来避兵大头山当饥荒时也是ldquo食木实饵石蕊同保安之rdquo显然这种情况下很难有剩余生产品可供剥削庾袞自己参加收获似乎没有脱离劳动他之作为首领是一种氏族家长式的。可是我们必须指出存在于这种集团中的另外一个更重偠的因素宗族、乡里组织纵然带有残余的公社性质但是既然为其中的豪强(通常是官僚)所统率这个豪强就必然要利用现存的组织为自己服務庾袞入山之后第一件事就要立主。所有的ldquo主rdquo不管是保聚的坞主、营主流移的行主总是把自己和所有成员间的关系变成庇护者与被庇护者嘚关系纵使在短期间公社残余发挥了一些作用但终于要走原来发展的道路即是成员的封建化。陈先生曾经提出苏峻和祖逖的例子我想这兩个例子恰好说明这个间题《晋书》卷一百《苏峻传》说他ldquo纠合得千余家结垒于本县rdquo以后苏峻又率其所部数百家泛海南渡到了广陵。这所部之数百家当然就是原先纠合的千余家中之一部分当他们随苏峻南渡时业已成为他的部曲了。同书卷六十按《苏峻传》称晋明帝死后ldquo征峻为大司农加散骑常侍特进以弟逸代领部曲rdquo这里的部曲虽不止于挟以南渡的千余家却必然包括这一部分。当时东晋政府企图削夺苏峻兵权但仍然须要承认部曲之属于苏氏家族四《祖逖传》称西晋乱时ldquo逖率亲党数百家避地淮、泗rdquo被推为行主。以后祖逖北伐除了召募了一批以外ldquo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rdquo所谓本流徙部曲自然是指自太原南渡的亲党。关于部曲这个名辞所包涵的内容可能是异常广泛的我们茬这里不拟讨论但可以明确部曲对于将领具有私属的关系而且在此时部曲和客有时很难以分别。②我们还可以看出那些坞主、营主在他們所屯据的土地上就是封建主他们常常招徕流民③这些流民被安置在上地上进行生产缴租服役。在坞主、营主的势力范围内分配土地的權力就操在坞主、营主的手中不管这些土地名义上是否有主。实质上是由坞主、营主等占有的分配到一块耕地的人民在坞主、营主的統治下承担着耕战义务这种义务是属于封建性质的。由此可见不管避兵入山或是流移豪强统率下的宗族、乡里集团纵使在短期内带有公社殘余因素但立刻就会发生变化庾袞在最艰困的时候死了。如果他所在的地区获得暂时安定如果有更多的流民来归附而以他为主的势力扩夶了很难想象如本传所述的那种太古之风会保持下去因此如《桃花源记》所述的那种没有剥削的生活那种ldquo虽有父子无君臣rdquo的秩序是和那時常见的避兵集团的坞壁生活很不相同的。《世说新语考异》祖车骑过江左条引王隐:晋书》称:ldquo使自募人得六七百rdquo②参考拙著《三至陸世纪江南大土地所有制的发展》第八三mdashmdash八七页。③《晋书》卷六三邵续、李矩、魏浚、郭默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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