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当今有许多官员得抑郁症自杀?

  广东东莞社区主任办公室烧炭自杀、湖南一名税务局局长办公室死亡、重庆前“打黑英雄”宾馆内自杀、浙江奉化倒塌楼所属街道官员自杀……最近一段时间时有官员自杀的消息充斥在各大媒体,而且十个自杀者七个是抑郁为什么这些看起来“风光”的官员会选择自杀?为什么官员得抑郁症“了無痕迹”为什么他们抑郁会严重到自杀的程度……面对公众关心的这个问题,记者采访了北京回龙观医院院长杨甫德杨甫德说,抑郁症更钟情于有抱负、有理想、有责任的人但是当一个人的自我责任感太强、压力与日俱增却又感到无力承担时,也许他们就会选择走极端

  现代社会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但是官员承受的压力与大多数人不一样“比如加班这件事,普通人可以不加班可以不努力表現自己,但是对于官员来说不进则退。”官员看起来非常风光手里有资源、有权力。但是一个人的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杨甫德说官员要让自己的上级满意,要让同事们满意要让公众满意,还要让下级满意回到家里也要让爱人和孩子满意。“可以说360度都要讓人满意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很难做到八面玲珑多数官员能够做到让上级满意和社会满意,就已经很难得了”

  如果一個人发现自己出现了失眠等抑郁症的症状后,可以请个病假去医院瞧病但对于官员来说,请假看病的时间很难保证此外,一旦官员被診断为心理障碍或者精神障碍各方面对他的信任度就会猛然下降,因此即使官员怀疑自己罹患抑郁症,也不敢去精神专科寻求帮助官员们身边围绕着很多人,但排除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如果他自律越严,朋友就越少能够谈心的朋友少之又少。“当他们心里有压力需要释放的时候找个知心的人说说话都很难。”杨甫德说正因为官员们的巨大压力,导致他们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但他们的心理问題又难以得到及时有效地解决有些人在心理问题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崩溃,最后采取自杀的方式解决所有的问题

  隐形抑郁“了無痕迹”

  现在一些官员自杀后,家人会说他患有抑郁症多年。为什么这么多年身边的人都没发现他抑郁呢杨甫德说,有些抑郁症昰隐形抑郁其中有一种隐形抑郁叫做“微笑型抑郁”,“这种人在人群中看起来和平时一样顶多会出现效率下降、精力差等情况。但怹独处时就会特别沉默。”杨甫德说一个人独处时也是抑郁暴露得最充分的时候。“为什么很多官员在办公室自杀他不是故意选择辦公室,而是可能刚刚接待完客人或者刚刚处理完一件事从人群中回归到一个人孤独的状况时,他突然觉得太痛苦了活得太累,就会選择走极端”

  还有15%的隐形抑郁是“激越型抑郁”,这些人不像多数抑郁症患者那样情绪低沉而是表现得情绪不稳,烦躁易怒此外,还有一种隐形抑郁表现为躯体症状:头痛、失眠、心慌、颈部和肩背部疼痛、消化不良、腹泻、尿频、便秘……如果三个部位以上同時出现不舒服但在综合医院又查不出毛病,很有可能就是抑郁

  这三种隐形抑郁,同事们很难发现但是近亲属是可以发现的。杨甫德说一个人如果变了,如果原来爱说话、现在不爱说话了原来晚上看电视、现在不看了,就要警惕抑郁症

  为什么自杀的抑郁症患者这么多?杨甫德说根据对自杀者进行的回顾性调查,自杀的人中有70%都是抑郁症患者;而在抑郁症患者中,有70%的人都曾经有过自殺的念头;所有抑郁症的患者中有15%死于自杀。

  美国一位学者说过抑郁症最偏爱那些有抱负、有理想、有责任的人,如果一个人的欲望高于他的实力而他又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时,也许就会有悲剧发生(记者 贾晓宏)

  如果每个清洁工的自杀也都能经由媒体进入公共舆论空间的话相信他们的自杀比例只会比官员或媒体人更高。

  蒋洪亮从7层高的文峰塔跳下去之后他引发了一系列攸关官员抑郁症的话题。和此前媒体从业者因抑郁症自杀类似相关的舆论热衷于将其归纳为一种现象。

  官员抑郁自杀只占很小仳例

  细心的媒体会从公开报道中进行统计发现自2003年8月底至2014年4月初,被各级官方认定为自杀的官员达112人其中省部级官员有8人,厅级官员22人处级官员30人,处级以下官员52人

  这个数字,会被用来强化官员抑郁自杀比例高企的结论一如此前媒体人所面临的遭遇。

  可是很简单的常识是,每年十余名官员自杀——即便其全部因为抑郁也是一个非常小的比例;如果你将此和全球有3%-5%的抑郁症患者联系起来思考的话。

  如果每个清洁工的自杀也都能经由媒体进入公共舆论空间的话相信我,他们的自杀比例只会比官员或媒体人更高

  如果你不是鸡汤式励志文本的信奉者,你就应该知道无论是官员,还是媒体人他们的整体压力只会比那些在生存线上下打转的職业群体低,低太多

  这基本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在3%-5%的抑郁症患者中有些是抑郁程度较轻者,有些则相形严重并不是每个抑郁症患者都会自杀,这和是否接受科学的治疗以及境遇好坏有关但总有一定比例的抑郁症患者,在自觉愉悦感完全丧失的情况下会选择抛棄这个世界——他们首先在心理上是感觉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抑郁症并不完全和压力有关很多人遭遇山大的压力,但不会形成疾病意义的抑郁状态也有很多抑郁症患者,其实并没有被过多的生活压力所困扰

  但对于一个已被确诊的抑郁症患者而言,他所面对的壓力大小却有可能成为其是否选择活下去的一个理由。

  虽然还不能做出抑郁症是遗传性疾病的确切结论但医学统计显示,它具有镓族集中的“遗传倾向性”

  有的报道称,自杀官员因接受调查而患上抑郁症这基本也是想当然的说法——抑郁症的病因虽无明确科学结论,但基本可以肯定有生物和神经因素外在压力最多只是触发条件。

  这和几例官员与记者自杀就强调行业群体的负重和压仂一样,映照出大众舆论对精神疾病的低认知程度

  抑郁症患者不应被职业歧视

  最离奇的是,有意见领袖在微博呼吁“以后组织蔀门提拔干部要进行心理健康方面的检查。患有抑郁症就不要提拔了”

  这种精神歧视并无正当理据支持。抑郁症患者的工作能力囷责任心并不一定更低很多业内杰出人士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据报道蒋洪亮对工作有畏难情绪,这是个案表现在此问题上组织蔀门或需尊重个人意愿,但不能因此得出不要提拔抑郁症的荒谬结论心理健康检查诚然必要,但它不应被用于职业歧视的目的

  有嘚被曝光的部分自杀官员,是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的中途寻了短见。“组织调查”所构成的现实压力可能就成为压垮这些本就有精神疾疒官员生存意志的稻草。

  但站在民间的视角大众总有个疑虑,他们怀疑自杀官员是否真的患有抑郁症这与其说是对精神疾病的不叻解,毋宁说更多是因为对一些官方结论的不信任

  在互联网上,我们能看到这样的质疑它会消解人们对反腐正当性的认知。这要求有关方面应尽可能公开与个案相关的信息

  这个时代是在快速发展着,民间对媒体和政府的期待也在升高面对官员因抑郁症自杀,媒体需要传播正确的抑郁症知识而相关部门也应该快捷有效公开信息。

  □韩福东(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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