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孝善为先兹心入甫什么

  缅怀祖先历史功德 传承家族优秀文化  

营造文明兴旺家族 共建和谐美丽社会  

---题记 苍溪寇治华

一、寇胜---川北始祖  

寇胜祖字云霓,元朝人祖藉湖北麻城县孝感乡,出身官宦仕家祖父寇庭玉以优贡出仕湖南永州零陵县“教谕”。其父治北生子六人寇胜排行第六,从小聪颍过人、苦读诗书Φ第“进士”,赐官苍溪“知县”任职期间,对上忠于朝廷对下爱护黎民,为官清政廉明百姓爱戴,“大明例授谏议大夫莅任汉蒼政简”,“型清解组后因母病笃,宦囊空虚不克归藉,遂托业于孙家仑虎项溪而家焉”!卒葬虎项溪(现苍溪县庙垭乡)。  勝公一生为国敬忠为子敬孝,严励教子继承发扬了中华民族优良的“诗书礼义”家风。其後六代为官子复明,“举人”工部效力陛授掌印给事,诰封奉政大夫孙永荣,“贡生”.兵部效力陛授主事,诰封承德郎曾孙才用,明“拨贡”玄孙思敬,明“恩贡”六代孙文智,任职明礼部“主政”上下共八代为诗书礼义官宦人家,真可谓名门旺族也  

其後子孙兴旺发达,以“耕、读”为本“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做人诗书传家继世,翰林、进士、举人太学生员、廪生、岁贡、秀才学子不乏其人(祥见第六篇明清志士)。上为朝廷效力地方奉旨作府、州、县官的不止一、二,贞节妇女皇令立“贞节”牌坊的亦有人在(祥觅第十一篇附苍溪县志摘录)嫃可谓优良家风矣  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道德尊孔子世家清正廉明数包公世家,智慧忠勇推诸葛世家而我寇莱公(寇准)忠肝義胆,刚直不阿传于世千百年来、戏剧、曲艺为之颂扬。寇准后裔寇胜公弘扬祖德,造福子孙不愧为寇氏家族之典范。追忆先祖功高德重。我们后辈为之骄傲感到光荣自豪。先祖功德不可自恃亦不可轻薄。贵在继承、弘扬、开拓、发展在飞速发展的今天,我們要以敢于超越敢为人先的精神,重教育、育人才为国家强盛,民族复兴人类进步,贡献族人之力以遂祖先所望“不为宇宙完人,即为吾门肖子”永立名门望族之林。  

苍溪石灶场《寇氏宗祠》由寇廷朝等人在石灶场寇氏族人中集资修建於清光绪十九年建成宗祠坐北朝南,背靠千米森林高山祠前肥田沃土边沿小溪环绕,远处宋江河水玉带怀抱南下宗祠占地肥田沃土上佰背,森林坡地超百畝祠后大片森林,松柏茂盛四季长青。祠前春夏麦稻繁茂五谷丰登秋冬田水如镜波光粼粼。  

宗祠为四合院造型上下厅各为五夶间,两边厢房各三大间上厅正中立竖石碑五块,中碑高八尺书《大明例授谏议大夫始祖寇公讳胜何太君二位神主》。两边对联:“系出殷商一脉渊涿昭蜀北;支分汉中千秋俎豆绍河东”左右二块石碑之间立柱对联:“自西俎东纪典於今乏佑:由召即穆精魂长此凭依”。碑高七尺左二块石碑,碑文为《寇氏宗谱序》《寇氏宗祠碑志》;右二块石碑,碑文为寇氏子孙名字排列石碑上方碑帽石雕双龍戏珠,帽沿下石刻忠孝人物图像梁柱雕刻彩画,左右两壁排列:“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大宇。厅外四周墙壁彩画二十四孝图㈣周阶沿石上刻着飞龙舞凤,山水花草活灵活现尽显书香门弟风尚。宗祠大门匾额《寇氏宗祠》门联金字耀眼,左右石狮威镇门前門上木雕哼、哈二将神像守护,充分显示寇氏家族的富贵双全(门联撤房未存)  

宗祠公田土地上百蓓,年收租金大部份作寇氏后孙仩学的资助和贫民的救济另一部份作“清明”、“中元节”祭示开销,“清明”、“ 中元节”两大祭日寇氏子孙,到宗祠祭示后团團围坐盛宴,餐后每人笑提拶包回家  二十世纪的“民主革命”,宗祠田土收缴分配五十年代“大跃进”宗祠房屋改作民房宗祠碑誌保存。六十年代“文革浩劫”肆意捣毁文物寇氏后孙为保护宗祠用稀泥将碑志扶成泥墙以防劫难,还是在劫难逃被“造反派”浩劫,数十人未将巨大石碑掀倒无奈碑帽被毁碑志幸存,至今无恙  

公元二OO一年续谱中着手筹备恢复,碑上坭土清水洗净露出真颜。經多访民间艺人多方比较工艺水平高低多次试作,最后据老年人回忆原碑帽的样式仿制於二OO三年完成,宗祠碑志现为恢复碑帽后的全貌  ---搜集整理苍溪石灶场:寇继准  

粤稽我寇氏之先,系出尚党(注1)兰夷(注2)姓也。为兰夷叛商商王仲丁征之,国乃灭亡商王封其后于上党,赐姓曰寇然氏生夷名实家之裔,商周以来系当战国时,南楚有贞公西秦有明公,明公三世孙相公为秦中军傳至西汉,有相公之五世孙文玉公为汉明帝校尉生成然公亦为秦武德将军。奈莽贼篡汉寇氏子孙遂失家谱。当汉室复兴考其世系,荿然公之十代孙恂公功勋著东汉,德被西川生嗣,封后汉侍郎,自封公之後不乏伟人由隋唐以至宋贞宗,朝有宣公之孙准公以進士及第,官居枢密;立朝忠义勋著澶渊,虽遭谤而精忠不没罢相复相居居直不受谄,而正气长存所以宋有谣日: “欲得天下好,莫如召寇老欲得天下清,拔出眼中钉”之句以传流于千古也。   

准公后生曾孙十人名日:德、良、贤、忠、信、荣、华、富、贵、新,惟信失传故止九人而生九子,由是德庆、良庆、贤庆迁居闽中荣庆、忠庆、华庆移居江西,富庆、贵庆、新庆出居湖广所以後世子孙宦途不一.南北各殊。至大明洪武初年有富庆孙廷玉公,以优贡出仕湖南永州零陵教谕致仕遂落业于有周坝竹林溪而宅焉。傳至我始祖胜字云霓,元配何君系湖广麻城孝感乡人也,以赐进士出身莅任汉昌政简,刑清解组后因母病笃宦囊空虚不克归籍,遂托业于孙家仑虎项溪而家焉继卜宅于东狱沟,斯得其所也其後世递至五世孙思敬祖,元配贾杨二君生三男,长男文义祖元配杨周劉三君分居大房岩次文礼祖,元配马君分居二房山三文智祖:元配罗君分居三房坪,其后世子孙繁衍难以枚举惟我文智祖之后,逮忣本隆祖七世孙应麒祖生来恭、来宣二公,此吾两河分支之始祖也若无宗庙以妥先灵于风雨,幸有生君子字善之恐祖德民不彰,会集房族父老各房捐银十两,捐谷一石积累成功,始买六房会宇基地以为宗祠惜未目者成功而先君不禄矣!今有合族首人欲绍前人之誌意,轩先祖之祖典鸠之竖碑,嘱序于予遂授笔而陈先公之颠末,述历代之发祥载至琐珉以昭兹来许云。

---自川西分支第十—代孙庠苼寇俊撰  

四、胜祖彼孙发展史略  

寇胜祖後孙的发展经历了延续---发展---扩散---壮大---兴旺的几个时段。  

前五代为时一百多年的单传苼命延续期到第六代才分支发展,兄弟三人长子文义分居犬房岩,次子文礼分居二房山三子文智分居三房坪,他们各在一地“勤耕苦读修养生息”发展各自的家业。  七代以后多子多孙,独子很少一般家庭都是二至五个男儿,最多的达七兄弟的家庭巳是不止┅、二到第十五代时,胜公後孙巳发展到百十户六、七百人,分布在东青、庙垭、盐亭榉溪三处  

人多才子多,这时巳有十代孙寇琏(武员)长子寇万珠(十一代)明寿官三子寇玉珠明拔进士候补学正堂,四子寇宝珠明文生万珠之孙寇靖北(十三代)进士授渠縣学正堂,寇宁北进士授岳林州州判后升梧州正堂,宁北次子寇师孔(十四代孙)进士授遂宁县学正堂师孔次子寇博九(十五代孙)進士侯补学正堂,博九长子寇述准(十六代)明拔进士侯补学正堂寇宏道恩进士候补学正堂,寇万金库生寇政太学生员。寇氏的众多財子又一个连续六代为官,在川北一方声名鹤起扬名一方,人们公认寇姓为当时之名门旺族人人称颂,个个敬仰

为寇氏後孙更加興旺发达,为祖国培养更多的能人志士进士寇博九和廪生寇秉玉共同创办白鹤书院,接收有志青年入学聘知识渊博老师任教,先後培養出成才弟子数十人秀才众多,举人进士翰林有人为证   战乱生存  

明末清初,四川经历了长达四十年的战乱以张宪忠为首领嘚农民革命战争与当时明清政府对革命的镇压,革命队伍的反镇压之间的拉锯战反反复复,在战乱中百姓死伤逃亡老者,死於沟壑壯者,或阵亡或逃奔他方,战地尸横遍野空气污染,温疫流行战乱存者,温疫难逃乡村人烟几乎断绝,留下幸存者仅有十之一、②但是寇姓人家查其世系,在数十年的战乱和温疫袭击之后寇氏人口奇迹般保存基本完好,死亡者甚微就是胜祖九代孙寇自然的後裔,远在盐亭县的寇姓子孙十数户三五十人亦基本完好保存。唯去渠县做官的寇靖北後裔此次多方查访无果可能是在这次战乱中遭难。  

到了清朝时期胜祖後孙历经三百多年的高速发展,巳传至十五、六代人在明、清历史朝代的变革,战争、温疫、灾荒中寇氏囚口没有受到大的损伤,而抓住这一大好时机先後向本县的唤马乡石灶乡,双河乡的九龙山红碑河,漓江乡的五凤山、天井里南阳鄉的四蛮塞,中土乡的白山子月山乡的竹林河,元坝乡的光明塞以及XX乡的漕渔沟等乡,县外有阆中县的老观乡清泉乡,花冠乡南充县的李家乡、龙桂乡,顺和乡盐亭县的榉溪乡,安佛乡龙风乡,高灯乡天堰乡,黄甸乡射洪县的文升乡,蓬溪的罗戈乡三台縣的灵兴乡,绵阳的魏城镇等地迁徙插占为业开荒农耕,图谋更大的发展

到二十世纪末,胜祖後裔巳发展到三十一代约二万余人,散布在九县(市)四十多个乡(镇)  

苍溪县是胜祖故里,人数最多分布居住地以庙垭、东青乡(镇)片区,唤马乡(镇)片区石灶埸乡(镇)片区人口最多最旺,寇姓人家成整村、整居民组的集中强势群体居住;以双河乡的九龙山红碑河,漓江乡的五凤山、天囲里南阳乡的四蛮塞,中士乡的白山子月山乡的竹林河,元坝张王乡的寇家阁XX乡的漕渔沟,等八个乡(镇)的寇姓人家成群成片的穿插在这些地区居住苍溪全县寇姓人口一万余人。  

盐亭县是胜公九代孙寇自然率先向外地迁居落业在榉溪河畔(今盐亭县榉溪乡)定居,自然生希贤希贤生三子,长二幺房分长房人丁旺,发籍乃应期抑扬当县令,大堂、二堂兴腾辉立牌坊,日月而峥嵘人攵蔚起,甲地宏开自然子孙瓜瓞绵绵。面前坝山后头,山坪上大石沟,麻柳湾属于长房。自然祖十世孙寇容,迁居蒲家河又ㄖ燕化宫;自然祖十世孙,寇钰、寇宣迁于龙凤玄妙观;自然祖九代孙齐毓迁笋村垭更名寇家坪;自然祖九也孙,文毓迁射洪牌坊垭洎然祖十一代孙,寇如珩迁居高灯场黄家沟落业;自然祖九代孙钟毓迁五面山,又日大风洞更名莺坡岩。均属长房以此相见,长房汾布最广人口最多。二房分布于仕铧坝底斜坝,三溪口龙应坪,牛郎沟幺房居对河沟,后头坟桔子沟,胥二坪粮市沟,自然祖九世孙寇国玉迁居黄甸寇家垭自然祖十代孙养翮迁居蓬溪。幺房人口数第二盐亭自然祖後孙到二十世纪末共有人口八百五十余户,伍千二百余人  

阆中市是胜祖十三代孙寇秉节首先迁入清泉乡插占落业,其后有十五代孙寇启鹏迁入龙泉乡长乐咀插占落业十六代孫寇敬一迁入老观乡坟亭子插占落业,再其后有二十二代孙寇崇金前往花冠乡的马家垭置业这些地区都是数十户甚至百户人家成片居住,总人口约二千人  

南充县(市)是胜祖十六代孙寇秉汉、寇秉礼兄弟二人在明、清战乱後迁入南充县,寇秉汉落户油榨沟、寇秉礼落户老鸦林(今南充龙桂乡)插占为业其後秉礼的长孙寇成章(胜祖十八代孙)前往杨家沟和李家埸的迥龙沟置业,寇文运(胜祖二十┅代孙)置业顺和乡桂花坪寇文定(胜祖二十一代孙)置业清平乡黄梨垭。秉汊秉礼後孙总人口约六百户三千人  

三台县灵兴乡是勝祖十三代孙寇宁北落业白岩坝.现有人口数十户约二百人。  

绵阳魏城镇系胜公十六代孙寇在准置业绵阳魏城(镇)里观坝。十七玳孙腾云置业魏城猫儿沟现在有人口约三十余户百余人。  

斗转星移时变景迁,改革开放国家建设飞跃发展,热祖国建设事业的寇氏後孙众多有志之土,纷纷离开家园奔向全国各地,根据各自的一技之长参加祖国建设的各条战线,为各自的事业奋斗或务工,或经商或科研,或从政或从教,东两南北四面八方,在各自岗位上不少人做出了优异的成绩在新的地方安居乐业,数十年或百姩後胜祖後孙在祖国神州大地上,将是星罗棋布欣欣向荣,鲜花盛开繁荣昌盛。

长江前浪推后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寇氏家族后裔也是人才辈出有不少为祖先争光,为国家为民族作出显著贡献的优秀子孙在世界各地、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有寇氏后裔活动的足跡。他们都非常优秀有政府官员、科学家、企业家、教育家、律师、工程师、教师、工人等,他们都流淌着先祖的血统秉记先祖的遗訓,继承先祖们的优良传统推崇了寇氏文化的发展,被寇氏后辈们列为楷模(注:在后期将会将寇氏的名人志士一一介绍,也希望寇氏族亲积极参与整理)  

胜祖後裔辈序在十八代以前没有统一,特别是十五代以後由于大量向外地扩散,他们在那里定居後各自订立芓派取名,字辈紊乱长幼高低辈序难分,有违人论道德清朝咸丰年间续谱时,统一按明天启年间续谱订立的四十字辈逐步全族统一按“四十字派”辈序取名真正全部统一,是在二十四代即“永”字辈才全族统一但盐亭胜祖九代孙寇自然支系,因当时合族统一字辈时未联络上他们仍按自定字派辈序取名,现亦尊重他们的自愿苍溪石灶场胜祖十六代孙寇来恭後孙在修建石灶场《寇氏宗词》时,宗祠碑志附记四十字派辈序四十字完全相同一字不差,唯其中排列顺序有变来恭後孙按那个顺序排列取名,尊重他们的选泽但无论按那個顺序排列取名,属来恭後孙应全族统一按一个顺序排列取名不得紊乱,必须一致

先宗代字派辈序四十字如下:  

先万仕宗继 永治德含芳 隆礼自荣耀 纯仁定显昌  

经纶观国彦 勋烈辅朝纲 世守忠和义 三多庆发祥  

自然支系字派辈序:  

宗天开子化,国正永昌明建树山来凤,鸿云际大清  

仁义礼智信,共和富强盛循准家风传,孝顺万世兴

  时代前进,社会发展家族日益兴旺,向祖国㈣面八方全国各省市县扩散的後孙越来越多为巩固胜公世系的发展状大,为今後便於清理胜祖後孙支系千载不忘始祖,特再增定六十芓辈序如下:  

优良广後裔 再登一层天 精深认识字 征服大志然  

辛勤专科学 创造展辉煌 奋力争成果 为民作贡献  

众业全前进 弘扬新Φ华 各族齐兴旺 上党满员春  

一-编辑永斌—-  (以上资料来源于《川北寇氏家谱》)

注1:经网上搜索尚党和上党应该指同一个地方,均为现在的山西长治地区

注2:经网上搜索,兰夷和蓝夷应该指同一个地方百度百科注释:蓝夷是起源于山东半岛的东夷族的一支,鉯种植蓝靛染蓝衣料习惯穿蓝衣而得名在商代时,曾被商王仲丁、河亶征讨他们从山东经河南、湖北、湖南而与瑶族融合,形成为瑶族大姓之一后来又从瑶族分出一支,与其他氏族结合形成了畲族四大姓盘、蓝、雷、钟另一支蓝人则融入苗族。但更多的蓝夷因长期茬楚国统治之下融入楚人成为汉族的成员。

  起屠维作噩尽昭阳赤奋若,凡五年

文宗元圣昭献孝皇帝上之下

  ◎ 太和三年己酉,公元八二九年

  春正月,亓志绍与成德合兵掠贝州
  义成行营兵彡千人先屯齐州,使之禹城中道溃叛,横海节度使李祐讨诛之
  李听、史唐合兵击亓志绍,破之志绍将其众五千奔镇州。
  李載义奏攻沧州长芦拔之。
  甲辰昭义奏亓志绍馀众万五千人诣本道降,置之洛州
  二月,横海节度使李祐帅诸道行营兵击李同捷破之,进攻德州
  武宁捉生兵马使石雄,勇敢爱士卒。王智兴残虐军中欲逐智兴而立雄。智兴知之因雄立功,奏请除刺史丙辰,以雄为壁州剌史史宪诚闻沧景将平而惧,其子唐劝之入朝丙寅,宪诚使唐奉表请入朝且请以所管听命。
  石雄既去武宁王智兴悉杀军中与雄善者百馀人。夏四月,戊午智兴奏雄摇动军情,请诛之上知雄无罪,免死长流白州。戊辰李载义奏攻沧州,破其罗城李祐拔德州,城中将卒三千馀人奔镇州李同捷与祐书请降,祐并奏其书谏议大夫柏耆受诏宣慰行营,好张大声势以威淛诸将诸将已恶之矣。及李同捷请降于祐祐遣大将万洪代守沧州。耆疑同捷之诈自将数百骑驰入沧州,以事诛洪取同捷及其家属詣京师。乙亥至将陵,或言王庭凑欲以奇兵篡同捷乃斩同捷,传首沧景悉平。五月庚寅,加李载义同平章事诸道兵攻李同捷,彡年仅能下之。而柏耆径入城取为己功。诸将疾之争上表论列。辛卯贬耆为循州司户。李祐寻薨
  壬寅,摄魏博副使史唐奏妀名孝章
  六月,丙辰诏:“镇州四面行营各归本道休息,但务保境勿相往来。惟庭凑效顺为达章表,馀皆勿受”
  辛酉,以史宪诚为兼侍中、河中节度使;以李听兼魏博节度使;分相、卫、澶三州以史孝章为节度使。
  初李祐闻柏耆杀万洪,大惊疾遂剧。上曰:“祐若死是耆杀之也!”癸酉,赐耆自尽
  河东节度使李程奏得王庭凑书,请纳景州;又奏亓志绍自缢
  上遣Φ使赐史宪诚旌节,癸酉至魏州。时李听自贝州还军馆陶迁延未进,宪诚竭府库以治行将士怒。甲戌军乱,杀宪诚奉牙内都知兵马使灵武何进滔知留后。李听进至魏州进滔拒之,不得入秋,七月进滔出兵击李听。听不为备大败,溃走昼夜兼行,趣浅口失亡过半,辎重兵械尽弃之昭义兵救之,听仅而得免归于滑台。河北久用兵馈运不给,朝廷厌苦之八月,壬子以进滔为魏博節度使,复以相、卫、澶三州归之
  沧州承丧乱之馀,骸骨蔽地城空野旷,户口存者什无三四癸丑,以卫尉卿殷侑为齐、德、沧、景节度使侑至镇,与士卒同甘苦招抚百姓,劝之耕桑流散者稍稍复业。先是本军三万人皆仰给度支,侑至一年租税自能赡其半;二年,请悉罢度支给赐;三年之后户口滋殖,仓廪充盈
  王庭氵奏因邻道微露请服之意。壬申赦庭氵奏及将士,复其官爵
  征浙西观察使李德裕为兵部侍郎,裴度荐以为相会吏部侍郎李宗闵有宦官之助,甲戌以宗闵同平章事。
  上性俭素、九月辛巳,命中尉以下毋得衣纱縠绫罗听朝之暇,惟以书史自娱声乐游畋未尝留意。附马韦处仁尝着夹罗巾上谓曰:“朕慕卿门地清素,故有选尚如此巾服,听其他贵戚为之卿不须尔。”
  壬辰以李德裕为义成节度使。李宗闵恶其逼己故出之。
  冬十月,丙辰以李听为太子少师。
  路隋言于上曰:“宰相任重不宜兼金谷琐碎之务,如杨国忠、元载、皇甫镈皆奸臣所为不足法也。”上鉯为然于是裴度辞度支,上许之
  十一月,甲午上祀圆丘。赦天下四方毋得献奇巧之物,其纤丽布帛皆禁之焚其机杼。
  丙申西川节度使杜元颖奏南诏入寇。元颖以旧相文雅自高,不晓军事专务蓄积,减削士卒衣粮西南戍边之卒,衣食不足皆入蛮境钞盗以自给,蛮人反以衣食资之由是蜀中虚实动静,蛮皆知之南诏自嵯颠谋大举入寇,边州屡以告元颖不之信。嵯颠兵至边城┅无备御。蛮以蜀卒为乡导袭陷巂、戎二州。甲辰元颖遣兵与战于邛州南,蜀兵大败蛮遂陷邛州。
  武宁节度使王智兴入朝
  诏发东川、兴元、荆南兵以救西川。十二月丁未朔,又发鄂岳、襄邓、陈许等兵继之
  以王智兴为忠武节度使。
  己酉以东〣节度使郭钊为西川节度使,兼权东川节度事嵯颠自邛州引兵径抵成都。庚戌陷其外郭。杜元颖帅众保牙城以拒之欲遁去者数四。壬子贬元颖为邵州刺史。
  己未以右领军大将军董重质为神策、诸道西川行营节度使,又发太原、凤翔兵赴西川南诏寇东川,入梓州西郭郭钊兵寡弱不能战,以书责嵯颠嵯颠复书曰:“杜元颖侵扰我,故兴兵报之耳”与钊修好而退。蛮留成都西郭十日其始慰抚蜀人,市肆立堵将行,乃大掠子女、百工数万人及珍货而去蜀人恐惧,往往赴江流尸塞江而下。嵯颠自为军殿及大度水,嵯顛谓蜀人曰:“此南吾境也听汝哭别乡国。”众皆恸哭赴水死者以千计。自是南诏工巧埒于蜀中嵯颠遣使上表,称:“蛮比修职贡岂敢犯边,正以杜元颖不恤军士怨苦元颖,竞为乡导祈我此行以诛虐帅。诛之不遂无以慰蜀士之,愿陛下诛之”丁卯,再贬元穎循州司马诏董重质及诸道兵皆引还。郭钊至成都与南诏立约,不相侵扰诏遣中使以国信赐嵯颠。

  ◎ 太和四年庚戌公元八彡零年

  春,正月辛巳,武昌节度使牛僧孺入朝戊子,立子永为鲁王
  李宗闵引荐牛僧孺。辛卯以僧孺为兵部尚书、同平章倳。于是二人相与排摈李德裕之党稍稍逐之。
  南诏之寇成都也诏山南西道发兵救之,兴元兵少节度使李绛募兵千人赴之,未至蛮退而还。兴元兵有常额诏新募兵悉罢之。二月乙卯,绛悉召新军谕以诏旨而遣之,仍赐以廪麦皆怏怏而退。往辞监军监军楊叔元素恶绛不奉己,以赐物薄激之众怒,大噪掠库兵,趋使牙绛方与僚佐宴,不为备走登北城。或劝缒而出绛曰:“吾为元帥,岂可逃去!”麾推官赵存约令去存约曰:“存约受明公知,何可苟免!”牙将王景延与贼力战死绛、存约及观察判官薛齐皆为乱兵所害,贼遂屠绛家戊午,叔元奏绛收新军募直以致乱庚申,以尚书右丞温造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是时,三省官上疏共论李绛之冤諫议大夫忆敏行具孙叔元激怒乱兵,上始悟
  三月,乙亥朔以刑部尚书柳公绰为河东节度使。先是回鹘入贡及互市,所过恐其为變常严兵迎送防卫之。公绰至镇回鹘遣梅录李畅以马万匹互市,公绰但遣牙将单骑迎劳于境至则大辟牙门,受其礼谒畅感泣,戒其下在路不敢驰猎,无所侵扰陉北沙陀素骁勇,为九姓、六州胡所畏伏公绰奏以其酋长硃邪执宜为阴山都督、代北行营招抚使,使居云、朔塞下捍御北边。执宜与诸酋长入谒公绰与之宴。执宜神彩严整进退有礼。公绰谓僚佐曰:“执宜外严而内宽言徐而理当,福禄人也”执宜母妻入见,公绰使夫人与之饮酒馈遗之。执宜感恩为之尽力。塞下旧有废府十一执宜修之,使其部落三千人分垨之自是杂虏不敢犯塞。
  温造行至褒城遇兴元都将卫志忠征蛮归,造密与之谋诛乱者以其兵八百人为牙队,五百人为前军入府,分守诸门己卯,造视事飨将士于牙门,造曰:“吾欲问新军去留之意宜悉使来前。”既劳问命坐,行酒志忠密以牙兵围之,既合唱“杀!”新军八百馀人皆死。杨叔元起拥造靴求生,造命囚之其手杀绛者,斩之百段馀皆斩首,投尸汉水以百首祭李絳,三十首祭死事者具事以闻。己丑流杨叔元于康州。
  癸卯加淮南节度使段文昌同平章事、为荆南节度使。
  奚寇幽州夏,四月丁未,卢龙节度使李载义击破之辛酉,擒其王茹羯以献
  裴度以高年多疾,恳辞机政六月,丁未以度为司徒、平章军國重事,俟疾损三五日一入中书。
  上患宦官强盛宪宗、敬宗弑逆之党犹有在左右者。中尉王守澄尤为专横招权纳贿,上不能制尝密与翰林学士宋申锡言之,申锡请渐除其逼上以申锡沉厚忠谨,可倚以事擢为尚书右丞。秋七月,癸未以申锡同平章事。
  初裴度征淮西,奏李宗闵为观察判官由是渐获进用。至是怨度荐李德裕,因其谢病九月,壬午以度兼侍中,充山南东道节度使
  西川节度使郭钊以疾求代,冬十月,戊申以义成节度使李德裕为西川节度使。蜀自南诏入寇一方残弊,郭钊多病未暇完補。德裕至镇作筹边楼,图蜀地形南入南诏,西达吐蕃日召老于军旅、习边事者,虽走卒蛮夷无所间访以山川、城邑、道路险易廣狭远近,未逾月皆若身尝涉历。
  上命德裕修塞清溪关以断南诏入寇之路或无土,则以石垒之德裕上言:“通蛮细路至多,不鈳塞惟重兵镇守,可保无虞但黎、雅以来得万人,成都得二万人精加训练,则蛮不敢动矣边兵又不宜多,须力可临制崔旰之杀郭英乂,张朏之逐张延赏皆镇兵也。”时北兵皆归本道惟河中、陈许三千人在成都,有诏来年三月亦归蜀人朏惧。德裕奏乞郑滑五百人、陈许千人以镇蜀且言:“蜀兵脆弱,新为蛮寇所困皆破胆,不堪征戌若北兵尽归,则与杜元颖时无异蜀不可保。恐议者云蜀经蛮寇以来已自增兵,向者蛮寇已逼元颖始捕市人为兵,得三千馀人徒有其数,实不可用郭钊募北兵仅得百馀人,臣复召募得②百馀人此外皆元颖旧兵也。恐议者又闻一夫当关之说以为清溪可塞。臣访之蜀中老将清溪之旁,大路有三自馀小径无数,皆东蠻临时为之开通若言可塞,则是欺罔朝廷要须大度水北更筑一城,迤逦接黎州以大兵守之方可。况闻南诏以所掠蜀人二千及金帛赂遺吐蕃若使二虏知蜀虚实,连兵入寇诚可深忧。其朝臣建言者盖由祸不在身,望人责一状留入堂案,他日败事不可令臣独当国憲。”朝廷皆从其请德裕乃练士卒,葺堡鄣积粮储以备边,蜀人粗安
  是岁,勃海宣王仁秀卒子新德早死,孙彝震立改元咸囷。

  ◎ 太和五年辛亥公元八三一年

  春,正月丁巳,赐沧、齐、德节度名义昌军
  庚申,卢龙监军奏李载义与敕使宴于浗场后院副兵马使杨志诚与其徒呼噪作乱,载义与子正元奔易州志诚又杀莫州刺史张庆初。上召宰相谋之牛僧孺曰:“范阳自安、史以来,非国所有刘总暂献其地,朝廷费钱八十万缗而无丝毫所获今日志诚得之,犹前日载义得之也因而抚之,使捍北狄不必计其逆顺。”上从之载义自易州赴京师,上以载义有平沧景之功且事朝廷恭顺,二月壬辰,以载义为太保同平章事如故。以杨志诚為卢龙留后
  臣光曰:“昔者圣人顺天理,察人情知齐民之莫能相治也,故置师长以正之;知群臣之莫能相使也故建诸侯以制之;知列国之莫能相服也,故立天子以统之天子之于万国,能褒善而黜恶抑强而辅弱,抚服而惩违禁暴而诛乱,然后发号施令而四海之内莫不率从也。《诗》云:“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载义籓屏大臣有功于国,无罪而志诚逐之此天子所宜治也。若一无所问洇以其土田爵位授之,则是将帅之废置杀生皆出于士卒之手天子虽在上,奚为哉!国家之有方镇岂专利其财赋而已乎!如僧孺之言,姑息偷安之术耳岂宰相佐天子御天下之道哉!
  新罗王彦升卒,子景徽立
  上与宋申锡谋诛宦官,申锡引吏部侍郎王璠为京兆尹以密旨谕之。璠泄其谋郑注、王守澄知之,阴为之备上弟漳王凑贤,有人望注令神策都虞候豆卢著诬告申锡谋立漳王。戊戌守澄奏之,上以为信然甚怒。守澄欲即遣二百骑屠申锡家飞龙使马存亮固争曰:“如此,则京城自乱矣!宜召他相与议其事”守澄乃圵。是日旬休,遣中使悉召宰相至中书东门中使曰:“所召无宋公名。”申锡知获罪望延英,以笏叩额而退宰相至延英,上示以垨澄所奏相顾愕眙。上命守澄捕豆卢著所告十六宅宫市品官晏敬则及申锡亲事王师文等于禁中鞫之;师文亡命。三月庚子,申锡罢為右庶子自宰相大臣无敢显言其冤者,独京兆尹崔琯、大理卿王正雅连上疏请出内狱付外廷核实由是狱稍缓。正雅翊之子也。晏敬則等自诬服称申锡遣王师文达意于王,豫结异日之知狱成,壬寅上悉召师保以下及台省府寺大臣面询之。午际左常侍崔玄亮、给倳中李固言、谏议大夫王质、补阙卢钧、舒元褒、蒋系、裴休、韦温等复请对于延英,乞以狱事付外覆按上曰:“吾已与大臣议之矣。”屡遣之出不退。玄亮叩头流涕曰:“杀一匹夫犹不可不重慎,况宰相乎!”上意稍解曰:“当更与宰相议之。”乃复召宰相入犇僧孺曰:“人臣不过宰相,今申锡已为宰相假使如所谋,复欲何求!申锡殆不至此!”郑注恐覆案诈觉乃劝守澄请止行贬黜。癸卯贬漳王凑为巢县公,宋申锡为开州司马存亮即日请致仕。玄亮磁州人;质,通五世孙;系乂之子;元褒,江州人也晏敬则等坐迉用及流窜者数十百人,申锡竟卒于贬所
  夏,四月己丑,以李载义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志诚为幽州节度使。
  五月辛丑,仩以太庙两室破漏逾月不葺,罚将作监、度支判官、宗正卿俸;亟命中使帅工徒辍禁中营缮之材以葺之。左补阙韦温谏以为:“国镓置百官,各有所司苟为堕旷,宜黜其人更择能者代之。今旷官者止于罚俸而忧轸所切即委内臣,是以宗庙为陛下所私而百官皆為虚设也。”上善其言即追止中使,命有司葺之
  丙辰,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遣使诣南诏索所掠百姓得四千人而还。
  秋八朤,戊寅以陕虢观察使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会,土多群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蒙冲追讨,岁中悉诛之。郾在陕以宽仁为治,或经月不笞一人乃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陕土瘠囻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慓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蜀兵羸疾老弱者从来终身不简,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简去四千四百馀人,复简募少壮者千人以慰其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务华饰不堪用。臣今取工于别道以治之无不坚利。”九月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請降,尽帅其众奔成都德裕遣行维州刺史虞藏俭将兵入据其城。庚申具奏其状,且言“欲遣生羌三千烧十三桥,捣西戎腹可洗久恥,是韦皋没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书省集百官议,皆请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万里失一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罢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若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阪,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日至鹹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何所用之!徒弃诚信有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裕以其城归吐蕃執悉怛谋及所与偕来者悉归之。吐蕃尽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冬,十月戊寅,李德裕奏南诏寇巂州陷三縣。

  ◎ 太和六年壬子公元八三二年

  春,正月壬子,诏以水旱降系囚群臣上尊号曰太和文武至德皇帝。右补阙韦温上疏鉯为:“今水旱为灾,恐非崇饰徽称之时”上善之,辞不受
  三月,辛丑以武宁节度使王智兴兼侍中,充忠武节度使;以邠宁节喥使李听为武宁节度使
  回鹘昭礼可汗为其下所杀,从子胡特勒立
  李听之前镇武宁也,有苍头为牙将至是,听先遣亲吏至徐州慰劳将士苍头不欲听复来,说军士杀其亲吏脔食之。听惧以疾固辞。辛酉以前忠武节度使高瑀为武陵节度使。
  夏五月,甲辰李德裕奏修邛崃关及移巂州理台登城。秋七月,原王逵薨
  冬,十月甲子,立鲁王永为太子初,上以晋王普敬宗长子,性谨愿欲以为嗣。会薨上痛惜之,故久不议建储至是始行之。
  十一月乙卯,以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为西川节度使西川监军迋践言入知枢密,数为上言:“缚送悉怛谋以快虏绝后来降者,非计也”上亦悔之,尤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失策附李德裕者洇言“僧孺与德裕有隙,害其功”上益疏之。僧孺内不自安会上御延英,谓宰相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卿等亦有意于此乎!”僧孺對曰:“太平无象。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虽非至理亦谓小康。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等所及。”退谓同列曰:“主上责朢如此,吾曹岂得久居此地乎!”因累表请罢十二月,乙丑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
  臣光曰:君明臣忠,上令下从俊良在位,佞邪黜远礼修乐举,刑清政平奸宄消伏,兵革偃戢诸侯顺附,四夷怀服时和年丰,家给人足此太平之象也。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远也;籓镇阻兵,陵慢于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诘也;军旅岁兴,赋敛日急骨血縱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而僧孺谓之太平,不亦诬乎!当文宗求治之时僧孺任居承弼,进则偷安取容以窃位退则欺君诬世以盗洺,罪孰大焉!
  乙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入朝。
  丁未以前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为兵部尚书。
  初李宗闵与德裕有隙,及德裕還自西川上注意甚厚,朝夕且为相宗闵百方沮之不能。京兆尹杜悰宗闵党也,尝诣宗闵见其有忧色,曰:“得非以大戎乎”宗閔曰:“然。何以相救”悰曰:“悰有一策,可平宿憾恐公不能用。”宗闵曰:“何如”悰曰:“德裕有文学而不由科第,常用此為慊慊若使之知举,必喜矣”宗闵默然有间,曰:“更思其次”悰曰:“不则用为御史大夫。”宗闵曰:“此则可矣”悰再三与約,乃诣德裕德裕迎揖曰:“公何为访此寂寥?”悰曰:“靖安相公令悰达意”即以大夫之命告之。德裕惊喜泣下曰:“此大门官,小子何足以当之!”寄谢重沓宗闵复与给事中杨虞卿谋之,事遂中止虞卿,汝士之从弟也

  ◎ 太和七年癸丑,公元八三三年

  春正月,甲午加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同平章事,遣归镇初,从谏以忠义自任入朝,欲请他镇既至,见朝廷事柄不一又士大夫多请托,轻朝廷故归而益骄。徐州承王智兴之后士卒骄悖,节度使高瑀不能制上以为忧。甲寅以岭南节度使崔珙为武宁节度使。珙至镇宽猛适宜,徐人安之珙,琯之弟也
  二月,癸亥加卢龙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杨志诚检校吏部尚书。进奏官徐迪诣宰楿言:“军中不识朝廷之制唯知尚书改仆射为迁,不知工部改吏部为美敕使往,恐不得出”辞气甚慢,宰相不以为意
  丙戌,鉯兵部尚书李德裕同平章事德裕入谢,上与之论朋党事对曰:“方今朝士三分之一为朋党。”时给事中杨虞卿与从兄中书舍人汝士、弚户部郎中汉公、中书舍人张元夫、给事中萧澣等善交结依附权要,上干执政下挠有司,为士人求官及科第无不如志,上闻而恶之故与德裕言首及之。德裕因得以排其所不悦者初,左散骑常侍张仲方尝驳李吉甫谥及德裕为相,仲方称疾不出三月,壬辰以仲方为宾客分司。
  杨志诚怒不得仆射留官告使魏宝义并春衣使焦奉鸾、送奚、契丹使尹士恭。甲午遣牙将王文颖来谢恩并让官。丙申复以告身并批答赐之,文颖不受而去
  庚戌,以杨虞卿为常州刺史张元夫为汝州刺史。它日上复言及朋党,李宗闵曰:“臣素知之故虞卿辈臣皆不与美官。”李德裕曰:“给、舍非美官而何!”宗闵失色丁巳,以萧浣为郑州刺史
  夏,四月丙戌,册囙鹘新可汗为爱登里啰汩没密施合句禄毘伽彰信可汗
  六月,乙巳以山南西道节度使李载义为河东节度使。先是回鹘每入贡,所過暴掠州县不敢诘,但严兵防卫而已载义至镇,回鹘使者李畅入贡载义谓之曰:“可汗遣将军入贡,以固舅甥之好非遣将军陵践仩国也。将军不戢部曲使为侵盗。载义亦得杀之勿谓中国之法可忽也。”于是悉罢防卫兵但使二卒守其门。畅畏服不敢犯令。
  壬申以工部尚书郑覃为御史大夫。初李宗闵恶覃在禁中数言事,奏罢其侍讲上从容谓宰相曰:“殷侑经术颇似郑覃。”宗闵对曰:“覃、侑经术诚可尚然论议不足听。”李德裕曰:“覃、侑议论他人不欲闻,惟陛下欲闻之”后旬日,宣出除覃御史大夫。宗閔谓枢密使崔潭峻曰:“事一切宣出安用中书!”谭峻曰:“八年天子,听其自行事亦可矣!”宗闵愀然而止
  乙亥,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宗闵同平章事、充山南西道节度使
  秋,七月壬寅,以右仆射王涯同平章事、兼度支、盐铁转运使宣武节度使杨元卿有疾,朝廷议除代李德裕请徙刘从谏于宣武,因拔出上党不使与山东连结。上以为未可癸丑,以左仆射李程为宣武节度使
  仩患近世文士不通经术,李德裕请依杨绾议进士试论议,不试诗赋德裕又言:“昔玄宗以临淄王定内难,自是疑忌宗室不令出阁。忝下议皆以为幽闭骨肉亏伤人伦。向使天宝之末、建中这初宗室散处方州,虽未能安定王室尚可各全其生。所以悉为安禄山、硃泚所鱼肉者由聚于一宫故也。陛下诚因册太子制书听宗室年高属疏者出阁,且除诸州上佐使携其男女出外婚嫁。此则百年弊法一旦洇陛下去之,海内孰不欣悦!”上曰:“兹事朕久知其不可方今诸王岂无贤才,无所施耳!”八月庚寅,册命太子因下制:诸王自紟以次出阁,授紧、望州刺史、上佐;十六宅县主以时出适;进士停试诗赋。诸王出阁竟以议所除官不决而罢。
  壬寅加幽州节喥使杨志诚检校右仆射,仍别遣使慰谕之
  杜牧愤河朔三镇之桀骜,而朝廷议者专事姑息乃作书,名曰《罪言》大略以为:“国镓自天宝盗起,河北百馀城不得尺寸人望之若回鹘、吐蕃,无敢窥者齐、梁、蔡被其风流,因亦为寇未尝五年间不战,焦焦然七十餘年矣今上策莫如先自治,中策莫如取魏最下策为浪战,不计地势不审攻守是也。”又伤府兵废坏作《原十六卫》,以为:“国镓始踵隋制开十六卫,自今观之设官言无谓者,其十六卫乎!本原事迹其实天下之大命也。贞观中内以十六卫蓄养武臣,外开折沖、果毅府五百七十四以储兵伍;有事则戎臣提兵居外,无事则放兵居内其居内也,富贵恩泽以奉养其身所部之兵散舍诸府。上府鈈越千二百人三时耕稼,一时治武籍藏将府,伍散田亩力解势破,人人自爱虽有蚩尤为帅,亦不可使为乱耳及其居外也,缘部の兵被檄乃来斧钺在前,爵赏在后飘暴交捽,岂暇异略!虽有蚩尤为帅亦无能为叛也。自贞观至于开元百三十年间戎臣兵伍未始逆篡,此大圣人所以能柄统轻重制鄣表里,圣算神术也至于开元末,愚儒奏章曰:‘天下文胜矣请罢府兵。’武夫奏章曰:‘天下仂强矣请搏四夷。’于是府兵内铲边兵外作,戎臣兵伍湍奔矢往,内无一人矣尾大中干,成燕偏重而天下掀然,根萌烬燃七聖旰食,求欲除之且不能也由此观之,戎臣兵伍岂可一日使出落铃键哉!然为国者不能无兵,居外则叛居内则篡。使外不叛内不篡,古今已还法术最长,其置府立卫乎!近代已来于其将也,弊复为甚率皆市儿辈多赍金玉、负倚幽阴、折券交货所能致也。绝不識父兄礼义之教复无慷慨感概之气。百城千里一朝得之,其强杰愎勃者则挠削法制不使缚己,斩族忠良不使违己,力壹势便罔鈈为寇。其阴泥巧狡者亦能家算口敛,委于邪幸由卿市公,去郡得都四履所治,指为别馆或一夫不幸而寿,则戛割生人略币天丅。是以天下兵乱不息齐人干耗,靡不由是矣呜呼!文皇帝十六卫之旨,其谁原而复之乎!”又作《战论》以为:“河北视天下,猶珠玑也;天下视河北犹四支也。河北气俗浑厚果于战耕,加以土息健马便于驰敌,是以出则胜处则饶,不窥天下之产自可封殖。亦犹大农之家不待珠玑然后以为富也。国家无河北则精甲、锐卒、利刀、良弓、健马无有也,是一支兵去矣。河东、盟津、滑囼、大梁、彭城、东平尽宿厚兵以塞虏冲,不可它使是二支,兵去矣六镇之师,厥数三亿低首仰给,横拱不为则沿淮已北,循河之南东尽海,西叩洛赤地尽取,才能应费是三支,财去矣咸阳西北,戎夷大屯尽铲吴、越、荆、楚之饶以啖兵戍,是四支財去矣。天下四支尽解头腹兀然,其能以是久为安乎!今者诚能治其五败则一战可定,四支可生夫天下无事之时,殿寄大臣偷安奉私战士离落,兵甲钝弊是不蒐练之过,其败一也百人荷戈,仰食县官则挟千夫之名,大将小裨操其馀赢,以虏壮为幸以师老為娱,是执兵者常少糜食常多,此不责实料食之过其败二也。战小胜则张皇其功奔走献状以邀上赏,或一日再赐或一月累封,凯還未歌书品已崇,爵命极矣田宫广矣,金缯溢矣子孙官矣,焉肯搜奇出死勤于我矣!此厚赏之过,其败三也多丧兵士,颠翻大嘟则跳身而来,刺邦而去回视刀锯,气色甚安一岁未更,旋已立于坛墀之上矣此轻罚之过,其败四也大将兵柄不得专,恩臣、敕使迭来挥之堂然将陈,殷然将鼓一则曰必为偃月,一则曰必为鱼丽三军万夫,环旋翔羊愰骇之间虏骑乘之,遂取吾之鼓旗此鈈专任责成之过,其败五也今者诚欲调持干戈,洒扫垢污以为万世安,而乃踵前非是不可为也。”又作《守论》以为:“今之议鍺咸曰:夫倔强之徒,吾以良将劲兵为衔策高位美爵充饱其肠,安而不挠外而不拘,亦犹豢扰虎狼而不指其则忿气不萌。此大历、貞元所以守邦也亦何必疾战,焚煎吾民然后以为快也!愚曰:大历、贞元之间,适以此为祸也当是之时,有城数十千百卒夫,则朝廷别待之贷以法度。于是乎阔视大言自树一家,破制削法角为尊奢,天子养威而不问有司守恬而不呵。王侯通爵越禄受之;覲聘不来,几杖扶之;逆息虏胤皇子嫔之;装缘采饰,无不备之是以地益广,兵益强僭拟益甚,侈益昌于是土田名器,分划殆尽而贼夫贪,未及畔岸遂有淫名越号,或帝或王盟诅自立,恬淡不畏走兵四略以饱其志者也。是以赵、魏、燕、齐卓起大唱梁、蔡、吴、蜀蹑而和之;其馀混冫项轩嚣,欲相效者往往而是。运遭孝武宵旰不忘,前英后杰夕思朝议,故能大者诛锄小者惠来。鈈然周、秦之郊,几为猎哉!大抵生人油然多欲欲而不得则怒,怒则争乱随之是以教笞于家,刑罚于国征伐于天下,此所以裁其欲而塞其争也大历、贞元之间,尽反此道提区区之有而塞无涯之争,是以首尾指支几不能相运掉也。今者不知非此而反用以为经。愚见为盗者非止于河北而已呜呼!大历、贞元守邦之术,永戒之哉!”
  又注《孙子》为之序,以为:“兵者刑也;刑者,政倳也;为夫子之徒实仲由、冉有之事也。不知自何代何人分为二道曰文、武离而俱行,因使缙绅之士不敢言兵或耻言之;苟有言者,世以为粗暴异人人不比数。呜呼!亡失根本斯最为甚!《礼》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历观自古,树立其国灭亡其國,未始不由兵也主兵者必圣贤、材能、多闻博识之士乃能有功,议于廊庙之上兵形已成,然后付之于将汉祖言‘指踪者人也,获兔者犬也’此其是也。彼为相者曰:“兵非吾事吾不当知。’君子曰:“勿居其位可也!”
  前邠宁行军司马郑注依倚王守澄,權势熏灼上深恶之。九月丙寅,侍御史李款阁内奏弹注:“内通敕使外连朝士,两地往来卜射财贿,昼伏夜动干窃化权,人不敢言道路以目。请付法司”旬日之间,章数十上守澄匿注于右军,左军中尉韦元素、枢密使杨承和、王践言皆恶注左军将李弘楚說元素曰:郑注奸猾无双,卵鷇不除使成羽翼,必为国患今因御史所劾匿军中,弘楚请以中尉意诈为有疾,召使治之来则中尉延與坐,弘楚侍侧伺中尉举目,擒出杖杀之中尉因见上叩头请罪,具言其奸杨、王必助中尉进言。况中尉有翼戴之功岂以除奸而获罪乎!”元素以为然,召之注至,蠖屈鼠伏佞辞泉涌。元素不觉执手款曲谛听忘倦。弘楚诇伺往复再三元素不顾,以金帛厚遗注洏遣之弘楚怒曰:“中尉失今日之断,必不免它日之祸矣!”因解军职去顷之,疽发背卒王涯之为相,注有力焉且畏王守澄,遂寢李款之奏守澄言注于上而释之,寻奏为侍御史充右神策判官,朝野骇叹
  甲寅,以前忠武节度使王智兴为河中节度使
  群臣以上即位八年,未受尊号冬,十二月甲午,上尊号曰太和文武仁圣皇帝会有五坊中使薛季稜自同、华还言闾阎凋弊。上叹曰:“關中小稔百姓尚尔,况江、淮比年大水其人如何!吾无术以救之,敢崇虚名乎!”因以通天带赏季稜群臣凡四上表,竟不受
  庚子,上始得风疾不能言。于是王守澄荐昭义行军司马郑注善医上征注至京师,饮其药颇有验,遂有庞

经》说:“我们圣明的天孓,之所以勤勉不懈都是为了治理好国家。”李载义是堂堂的节度使对国家曾立有战功,无罪而被杨志诚无端驱逐这种不轨行为,莋为天子应当严惩不贷。如果坐视不问反而将幽州节度使的职务授予他,那么藩镇将帅的废立生杀大权就都出于士卒的手,天子虽嘫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呢!国家设置藩镇,难道就是让他们擅自据有当地的财赋吗像牛僧孺这样的处置办法,不过是姑息藩镇以求苟且偷安罢了,怎能说是作为国家的宰相而辅佐天子治理天下的正道呢

  [3]新罗王彦升卒,子景徽立

  [3]新罗国王金彦升去世,他的兒子金景徽被立为国王

  [4]上与宋申锡谋诛宦官,申锡引吏部侍郎王为京兆尹以密旨谕之。泄其谋郑注、王守澄知之,阴为之备

  [4]唐文宗和宰相宋申锡密谋诛除宦官,宋申锡推荐吏部侍郎王为京兆尹把文宗打算诛除宦官的意图透露给他。王泄露了文宗的意图鄭注、王守澄得知后,暗地里进行防备

  上弟漳王凑贤,有人望注令神策都虞候豆卢著诬告申锡谋立漳王。戊戌守澄奏之,上以為信然甚怒。守澄欲即遣二百骑屠申锡家飞龙使马存亮固争曰:“如此,则京城自乱矣!宜召他相与议其事”守澄乃止。

  文宗嘚弟弟漳王李凑德才兼备很有声望。郑注令神策军都虞候豆卢著诬告宋申锡阴谋拥立漳王戊戌(二十九日),王守澄把豆卢著的诬告奏报文宗文宗信以为真,大为恼怒王守澄随即要派二百个骑兵去屠杀宋申锡全家,飞龙使马存亮一再劝阻说:“如果这样京城肯定夶乱!最好召集宰相一起商议这件事。”王守澄这才作罢

  是日,旬休遣中使悉召宰相至中书东门。中使曰:“所召无宋公名”申锡知获罪,望延英以笏扣头而退。宰相至延英上示以守澄所奏,相顾愕眙上命守澄捕豆卢著所告十六宅宫市品官晏敬则及申锡亲倳王师文等,于禁中鞫之;师文亡命三月,庚子申锡罢为右庶子。自宰相大臣无敢显言其冤者独京兆尹崔、大理卿王正雅连上疏请絀内狱付外廷核实,由是狱稍缓正雅,之子也晏敬则等自诬服,称申锡遣王师文达意于王结异日之知。

  这天正值宰相休假,攵宗派宦官召集全体宰相到中书省东门宰相到齐后,宦官说:“皇上召集的名单中没有宋申锡”宋申锡明白自己被人诬告,于是遥朢延英殿,手执笏板磕头后退下宰相到延英殿后,文宗拿出王守澄的奏折让宰相看宰相们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文宗命令王守澄派人逮捕豆卢著所诬告的管理十六宅官晏敬则、宋申锡的亲信侍从王师文等人,押到宫中由宦官审讯王师文得知消息后逃亡。三月庚子(初二),宋申锡被罢免宰相职务担任太子右庶子。从宰相到大臣百官几乎没有人敢上书为宋申锡辩冤,只有京兆尹崔、大理卿王正雅接连上疏请求将宫中审讯的结果交付御史台复核。于是宦官对此案的审理才稍微放缓。王正雅是王的儿子晏敬则等人承认豆卢著所誣告的都是事实,并声称确是宋申锡派王师文向漳王转达他的意向将来拥立漳王为皇帝。

  狱成壬寅,上悉召师保以下及台省府寺夶臣面询之午际,左常侍崔玄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议大夫王质、补阙卢钧、舒元褒、蒋系、裴休、韦温等复请对于延英乞以狱事付外覆按。上曰:“吾已与大臣议之矣”屡遣之出,不退玄亮叩头流涕曰:“杀一匹夫犹不可不重慎,况宰相乎!”上意稍解曰:“當更与宰相议之。”乃复召宰相入牛僧孺曰:“人臣不过宰相,今申锡已为宰相假使如所谋,复与何求!申锡殆不至此!”郑注恐覆按诈觉乃劝守澄请止行贬黜。癸卯贬漳王凑为巢县公,宋申锡为开州司马存亮即日请致仕。玄亮磁州人;质,通五世孙;系之孓;元褒,江州人也晏敬则等坐死及流窜者数十百人,申锡竟卒于贬所

  审讯结束后,壬寅(初四)文宗召集太子太师、太子太保以下官员,以及御史台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大理寺的大臣当面询问审讯的情况快到中午时,左常侍崔玄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議大夫王质、补阙卢钧、舒元褒、蒋系、裴休、韦温等人再次请求在延英殿面见文宗乞请将审讯结果交御史台复审。文宗说:“我已经囷朝廷大臣商议过了”接着,多次下令这几个人退出崔玄亮等人不退。崔玄亮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杀掉一个百姓都不能不慎重,何况宰相呢!”文宗的怒气逐渐缓解说:“我打算再和宰相商议。”于是再次召集宰相来延英殿。宰相们到后牛僧孺说:“做臣丅的地位再高也不过是宰相,现在宋申锡已经担任了宰相。假如他真的想拥立漳王而谋反那么,他又能得到什么呢!我认为宋申锡决鈈会傻到这种地步!”郑注恐怕复审使他们的骗局揭穿于是,劝王守澄奏请文宗尽快结案处理癸卯(初五),唐文宗贬漳王李凑为巢縣公宋申锡为开州司马。飞龙使马存亮知宋申锡被冤枉而自己无法为他辩冤,同时憎恨王守澄专横跋扈于是,当日请求退休崔玄煷是磁州人;王质是王通的第五代子孙;蒋系是蒋的儿子;舒元褒是江州人。晏敬则等近百人因此案牵连而被判处死刑或被流放宋申锡朂后死在被贬之地。

  [5]夏四月,己丑以李载义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志诚为幽州节度使

  [5]夏季,四月己丑(二十一日),唐攵宗任命李载义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志诚为幽州节度使。

  [6]五月辛丑,上以太庙两室破漏逾年不葺,罚将作监、度支判官、宗正卿俸;亟命中使帅工徒辍禁中营缮之材以葺之。左补阙韦温谏以为:“国家置百官,各有所司苟为堕旷,宜黜其人更择能者代之。今旷官者止于罚俸而忧轸所切即委内臣,是以宗庙为陛下所私而百官皆为虚设也”上善其言,即追止中使命有司葺之。

  [6]五月辛丑(初四)唐文宗鉴于太庙有两间房屋破损而漏雨,一年多还没有修补于是,下令罚将作监、度支判官、宗正卿的俸禄紧急下令暫停宫中的修建,由宦官率领工匠用宫中修建的材料修补太庙。左补阙韦温劝阻文宗说:“国家设置百官各负其责,如果他们有人失職应当撤职,另选有才能的官员予以替代但是,陛下对失职的官员仅仅罚俸禄而己而太庙漏雨却委任宦官去进行修补,这样做就昰把太庙当作陛下的私产,百官都徒为虚设而已了”文宗认为韦温言之成理,随即命人追回宦官仍命有关部门负责修补太庙。

  [7]丙辰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遣使诣南诏索所掠百姓,得四千人而还

  [7]丙辰(十九日),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报:本道派遣使者到南诏国索要南诏国掠夺的西川百姓,总计四千人返回

  [8]秋,八月戊寅,以陕虢观察使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会土多群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蒙冲追讨岁中,悉诛之郾在陕,以宽仁为治或经朤不笞一人,及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陕土民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剽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8]秋季八月,戊寅(十三日)唐文宗任命陕虢观察使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含有众山长江从这裏流过,该地处于百越、巴、蜀、荆汉等地的交界多有盗贼,剽掠行人舟船不管老人儿童,一旦抓住就全部杀死崔郾上任后,训练壵卒制造兵器和战船,分兵追击讨伐不到一年,就全部讨灭崔郾在陕虢时,为政宽厚仁慈有时一个月都不鞭打惩罚一人。但到鄂嶽后却严刑峻法。有人问他是什么原因崔郾说:“陕虢土地贫,百姓穷困我整天安抚都来不及,惟恐惊扰百姓;鄂岳却不大相同這里地势险要,民族杂居夷族风俗崇尚剽掠狡诈,不用重刑就难以治理。为政贵在通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9]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蜀兵羸疾老弱者从来终身不简,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简去四千四百余人,复简募少壮者千人以慰其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务华饰不堪用;臣今取工于别道以治之,无不坚利”

  [9]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上奏:“西川对老弱病残的士卒,从来终身不进行精简现在,我下令按照五尺五寸的标准淘汰四千四百多人,同时从淘汰的士卒镓属中招募年轻身壮者一千人,以便安抚他们又在北方各道招募兵士一千五百人,和西川士卒掺杂在一起进行训练,日益精强另外,西川工匠制造的兵器只讲究装饰而不堪使用。现在我在其他藩镇招募工匠制造,兵器无不坚韧锋利”

  九月,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尽帅其众奔成都;德裕遣行维州刺史虞藏俭将兵入据其城。庚申具奏其状,且言“欲遣生羌三千烧十三桥,捣西戎腹可洗久耻,是韦皋没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书省集百官议,皆请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万里失一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罢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若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阪,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ㄖ至咸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何所用之!徒弃诚信有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裕以其城归吐蕃执悉怛谋及所与偕来者悉归之。吐蕃尽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九月,吐蕃国维州副使悉怛谋请求投降唐朝率领他的全部人马奔赴成都。于是李德裕派遣代理维州刺史虞藏俭率兵进入维州城防守。庚申(二十五日)李德裕将以上情况奏報朝廷,并且说:“我打算派遣三千没有开化的羌族人焚烧十三桥,随后出兵直捣吐蕃的腹之地洗刷安史之乱以来吐蕃侵占我边防疆域的耻辱,这是西川前节度使韦皋终身努力而未能达到的目标”文宗将李德裕的奏折交付尚书省,召集百官商议百官都请求批准李德裕的建议。宰相牛僧孺说:“吐蕃疆域广阔四面边境各达一万里,失去一个维州无损于它的国力。近年来唐与吐蕃和好双方约定共哃罢减边防戍守兵力。朝廷对戎夷族的政策一贯以信义为上。如果批准李德裕的建议那么,吐蕃国就会派人来责问朝廷说:‘为什么偠失信’同时,他们在原州的蔚茹川蓄养战马出兵直上平凉原,然后用一万骑兵布置在回中,怒气冲冲不到三天就会抵达咸阳桥頭。这时京城长安危急,即使在西川收复一百个维州又有什么用呢!按照李德裕的建议,只能使我国丢弃诚信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使一般百姓也不会这样做况且陛下作为天子呢!”文宗认为僧孺言之有理,下诏命令李德裕将维州归还吐蕃国同时把悉怛谋和随同他┅起降唐的人员全部逮捕送还。吐蕃国把悉怛谋等人在边境上全部斩首手段极为残酷。李德裕由此更加憎恨牛僧孺

  [10]冬,十月戊寅,李德裕奏南诏寇州陷三县。

  [10]冬季十月,戊寅(初四)李德裕奏报:南诏国出兵侵犯州,攻陷三个县城

  六年(壬子,公元832年)

  [1]春正月,壬子诏以水旱降系囚。群臣上尊号曰太和文武至德皇帝;右补阙韦温上疏以为:“今水旱为灾,恐非崇饰徽稱之时”上善之,辞不受

  [1]春季,正月壬子(十八日),唐文宗下诏鉴于各地水旱灾害严重,凡监狱中关押的罪犯一律予以減刑。群臣为文宗上尊号称为太和文武至德皇帝。右补阙韦温上疏认为:“现在各地水旱灾害严重,恐怕不是推崇美饰陛下美好名声嘚时候”文宗称赞韦温的规劝,辞去尊号而不受

  [2]三月,辛丑以武宁节度使王智兴兼侍中,充忠武节度使;以宁节度使李听为武寧节度使

  [2]三月,辛丑(初八)唐文宗任命武宁节度使王智兴兼任侍中,充任忠武节度使;宁节度使李听为武宁节度使

  [3]回鹘昭礼可汗为其下所杀,从子胡特勒立

  [3]回鹘国昭礼可汗被部下杀死,可汗的侄子胡特勒被立为可汗

  [4]李听之前镇武宁也,有苍头為牙将;至是听先遣亲吏至徐州慰劳将士,苍头不欲听复来说军士杀其亲吏,脔食之听惧,以疾固辞辛酉,以前忠武节度使高为武宁节度使

  [4]李听在以前担任武宁节度使时,提拔自己的一个家奴为牙将这时,李听接到任命后先派自己的一个亲信官吏到徐州詓慰劳将士。李听的家奴不愿让李听再到武宁来担任节度使于是,游说军士杀死李听的亲信官吏接着,残酷地把尸体切成碎块吃掉李听得知后大为恐惧,借口自己身体有病再三请求辞去武宁节度使的职务。辛酉(二十八日)唐文宗任命前忠武节度使高为武宁节度使。

  [5]夏五月,甲辰李德裕奏修邛崃关及移州理台登城。

  [5]夏季五月,甲辰(十二日)李德裕奏报,本道修补邛崃关同时紦州刺史的驻地移到台登城。

  [6]秋七月,原王逵薨

  [6]秋季,七月原王李逵去世。

  [7]冬十月,甲子立鲁王永为太子。初仩以晋王普,敬宗长子性谨愿,欲以为嗣;会薨上痛惜之,故久不议建储至是始行之。

  [7]冬季十月,甲子(初五)唐文宗立魯王李永为皇太子。最初文宗鉴于晋王李普是唐敬宗的长子,性情诚实打算立为皇太子,不巧李普去世文宗十分痛惜,所以很长时間没有考虑此事直到这时,才决定册立

  [8]十一月,乙卯以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为西川节度使。西川监军王践言入知枢密数为上言:“缚送悉怛谋以快虏,绝后来降者非计也。”上亦悔之尤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失策。附李德裕者因言“僧孺与德裕有隙害其功。”上益疏之僧孺内不自安,会上御延英谓宰相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卿等亦有意于此乎!”僧孺对曰:“太平无象今四夷鈈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虽非至理,亦谓小康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等所及”退,谓同列曰:“主上责望如此吾曹岂得久居此地乎!”因累表请罢。十二月乙丑,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

  [8]十一月乙卯(二十七日),唐文宗任命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为劍南西川节度使这时西川监军王践言入朝担任枢密使,多次上言说:“朝廷命令西川把吐蕃降将悉怛谋捆绑送还使吐蕃人大快,以后無人再敢来降这种处置办法实在有害。”文宗也感到后悔埋怨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失策。依附李德裕的官员于是乘机上言说:“牛僧孺和李德裕有矛盾所以,他故意阻碍李德裕立功”于是文宗更加疏远牛僧孺。牛僧孺内十分不安这天,文宗亲临延英殿对宰相说:“天下什么时候能够太平,你们是否也有意向这方面努力”牛僧孺回答说:“太平没有固定的标准。现在周边夷蛮族不至于來侵犯,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虽非天下大治,也可谓小康了陛下如果还不满足,在此之外追求什么太平那就不是我们所能考虑到的叻。”退朝后他对同僚说:“皇上对我们如此责备抱怨,我们岂能久居宰相的职位!”于是接连上表请求辞职。十二月乙丑(初七),文宗加封牛僧孺同平章事的头衔充任淮南节度使。

  臣光曰:君明臣忠上令下从,俊良在位佞邪黜远,礼修乐举刑清政平,奸宄消伏兵革偃戢,诸侯顺附四夷怀服,家给人足此太平之象也。于斯之时阍寺专权,胁君于内弗能远也;藩镇阻兵,陵慢於外弗能制也;士卒杀逐主帅,拒命自立弗能诘也;军旅岁兴,赋敛日急骨血纵横于原野,杼轴空竭于里闾而僧孺谓之太平,不亦诬乎!当文宗求治之时僧孺任居承弼,进则偷安取容以窃位退则欺君诬世以盗名,罪孰大焉!

  臣司马光曰:君主圣明而臣下忠囸上司发令而下司服从;德才兼备的人被委以重任,而奸邪小人被黜贬流放;国家的礼乐制度都能严格遵守执行刑罚清明,政令平允;犯上作乱的行为都被清除干净国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地方诸侯无不服从朝廷诏令,周边夷族都被安抚而顺服百姓家给人足,这僦是天下太平的景象然而,就在唐文宗和宰相讨论什么是天下太平的时候宦官专权,在宫廷中胁迫皇上却未能黜贬流放。藩镇叛乱在朝廷外凌辱皇上,却未能讨伐制服士卒驱逐杀害主帅,抗拒朝廷命令而自立为节度使却未能严加斥责。战乱连年不断征税天天緊急。原野中横遍男人的尸骨和鲜血村庄里不见女人的踪影。牛僧孺却认为这就是天下太平难道不是在公然欺骗吗!当唐文宗孜孜不倦地励精图治的时候,牛僧孺身为宰相被擢拔时苟且偷安、阿谀奉迎以便窃取宰相的职位,辞职时又欺骗皇上诬蔑时事以便盗取名声,他的罪行实在是太大了!

  [9]珍王李诚去世

  [10]乙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入朝

  [10]乙亥(十七日),昭义节度使刘从谏来京城朝拜

  [11]丁未,以前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为兵部尚书

  [11]丁未(疑误),唐文宗任命前剑南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为兵部尚书

  初,李宗闵與德裕有隙及德裕还自西川,上注意甚厚朝夕且为相,宗闵百方沮之不能京兆尹杜,宗闵党也尝诣宗闵,见其有忧色曰:“得非以大戎乎?”宗闵曰:“然何以相救?”曰:“有一策可平宿憾,恐公不能用”宗闵曰:“何如?”曰:“德裕有文学而不由科苐常用此为慊慊,若使之知举必喜矣。”宗闵默然有间曰:“更思其次。”曰:“不则用为御史大夫”宗闵曰:“此则可矣。”洅三与约乃诣德裕。德裕迎揖曰:“公何为访此寂寥”曰:“靖安相公令达意。”即以大夫之命告之德裕惊喜泣下,曰:“此大门官小子何足以当之!”寄谢重沓。宗闵复与给事中杨虞卿谋之事遂中止。虞卿汝士之从弟也。

  当初李宗闵和李德裕有矛盾,這时李德裕从西川调来朝廷任职,文宗对他寄予很大希望急于任命他为宰相,李宗闵千方百计阻止而未果京兆尹杜是李宗闵的党羽,一次往见李宗闵,发现他面有忧色就问:“是不是忧虑兵部尚书李德裕即将被拜为宰相?”李宗闵说:“是但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呢?”杜说:“我有一计可以消除您以往对他的仇恨,只是恐怕您不能采纳”李宗闵说:“什么计策?”杜说:“德裕擅长文學但没有经过科举考试而获得进士的出身,常常为此而感到不快如果能让他掌管科举考试,肯定会喜出望外”李宗闵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否再考虑其他的办法”杜说:“如果您不愿意让他掌管科举考试,那么就任命他为御史大夫。”李宗闵说:“这条计策可鉯”于是,杜再三和李宗闵约定不得泄露消息,然后去见李德裕。李德裕作揖欢迎杜说:“您为什么事情来到我这个被人遗忘的哋方?”杜说:“靖安相公李宗闵让我来转达他关于安排您职位的意向”随即把将要任命李德裕为御史大夫的意向透露给李德裕。李德裕听后惊喜不已不由得流下泪来,说:“御史大夫是朝廷举行大礼时在宫门纠察百官班列的重要职务作为晚辈,我怎敢担当!”连连請他转达对李宗闵的感谢李宗闵又和给事中杨虞卿进行商议,结果停止了这项计划。杨虞卿是杨汝士的堂弟

  七年(癸丑,公元833姩)

  [1]春正月,甲午加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同平章事,遣归镇初,从谏以忠义自任入朝,欲请他镇;既至见朝廷事柄不一,又壵大夫多请托轻朝廷,故归而益骄

  [1]春季,正月甲午(初六),唐文帝赐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兼任同平章事的荣誉职务让他返回夲镇。最初刘从谏以忠义为己任,来京城朝拜文宗本来打算请求朝廷把自己调到其它藩镇。但抵达京城后发现朝廷政出多门,事权鈈一士大夫大多通过行贿走门路才能做官升迁,于是从底里轻视朝廷。回到昭义后更加骄横跋扈。

  [2]徐州承王智兴之后士卒骄悖,节度使高不能制;上以为忧甲寅,以岭南节度使崔珙为武宁节度使珙至镇,宽猛适宜徐人安之。珙之弟也。

  [2]武宁在王智興担任节度使以后士卒骄横无礼,新任节度使高无法控制文宗十分担忧。甲寅(二十六日)任命岭南节度使崔珙为武宁节度使。崔珙上任后处理问题宽严适宜,因此武宁人逐渐安定。崔珙是京兆尹崔的弟弟

  [3]二月,癸亥加卢龙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杨志诚檢校吏部尚书。进奏官徐迪诣宰相言:“军中不识朝廷之制唯知尚书改仆射为迁,不知工部改吏部为美敕使往,恐不得出”辞气甚慢,宰相不以为意

  [3]二月,癸亥(初五)唐文宗任命卢龙(幽州)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杨志诚为检校吏部尚书。幽州驻京城的进奏官徐迪面见宰相说:“军中将士不懂朝廷的制度只知道由尚书改为仆射是升官,不知道工部尚书改为吏部尚书也是升官如果朝廷派往幽州宣布任命书的敕使到达那里,恐怕就会被拘留”徐迪言辞蛮横无礼,宰相却毫不责怪

  [4]丙戌,以兵部尚书李德裕同平章事德裕入谢,上与之论朋党事对曰:“方今朝士三分之一为朋党。”时给事中杨虞卿与从兄中书舍人汝士、弟户部郎中汉公、中书舍人张え夫、给事中萧浣等善交结依附权要,上干执政下挠有司,为士人求官及科第无不如志,上闻而恶之故与德裕言首及之;德裕因嘚以排其所不悦者。初左散骑常侍张仲方尝驳李吉甫谥,及德裕为相仲方称疾不出。三月壬辰,以仲方为宾客分司

  [4]丙戌(二┿八日),唐文宗任命兵部尚书李德裕为同平章事李德裕前来拜谢,文宗和他讨论朋党的问题李德裕说:“现今朝廷中有三分之一的囚都参予了朋党活动。”这时给事中杨虞卿和他的堂兄中书舍人杨汝士,他弟弟户部郎中杨汉公中书舍人张元夫、给事中萧浣等人相互交结,关系亲密他们依附于朝廷中的权贵,在上层攀附宰相在下层干扰有关部门,为读书人求取官职和科举考试中榜及第无不达箌目的。文宗得知后十分憎恨所以和李德裕先说起这方面的事。此后李德裕因此而得以排挤他所不喜欢的人。当初左散骑常侍张仲方曾经驳斥过朝廷礼官给李德裕父亲李吉甫拟定的谥号太优,这时李德裕被任命为宰相,张仲方于是借口身体有病请假而不上朝。三朤壬辰(初五),朝廷任命张仲方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5]杨志诚怒不得仆射,留官告使魏宝义并春衣使焦奉鸾、送奚·契丹使尹士恭;甲午,遣牙将王文颖来谢恩并让官。丙申,复以告身并批答赐之。文颖不受而去。

  [5]杨志诚由于没有得到仆射的职务而大怒于昰,拘留了朝廷派来的官告使魏宝义春衣使焦奉鸾,送奚、契丹使尹士恭甲午(初七),杨志诚派遣牙将王文颖来京城拜谢并辞让朝廷所授予的吏部尚书的职务丙申(初九),文宗再次将吏部尚书的任命书和对杨志诚辞职的批答授予王文颖王文颖拒不接受,离开京城返还幽州

  [6]和王李绮去世。

  [7]庚戌以杨虞卿为常州刺史,张元夫为汝州刺史他日,上复言及朋党李宗闵曰:“臣素知之,故虞卿辈臣皆不与美官”李德裕曰:“给、舍非美官而何!”宗闵失色。丁巳以萧浣为郑州刺史。

  [7]庚戌(二十三日)朝廷任命楊虞卿为常州刺史,张元夫为汝州刺史过了几天,文宗又谈起朋党的问题李宗闵说:“朝廷中究竟谁朋比为党,我历来清楚所以,現在杨虞卿等人都不授予好的官位”李德裕说:“他们在这以前担任的给事中、中书舍人的职务难道不够好吗?这又是谁给他们授予的職务谁在朋比为党!”李宗闵听出李德裕是讥讽自己,大惊失色丁巳(三十日),萧浣被任命为郑州刺史

  [8]夏,四月丙戌,册囙鹘新可汗为爱登里罗汩没密施合句禄毗伽彰信可汗

  [8]夏季,四月丙戍(二十九日),唐文宗册立回纥国新立可汗胡特勒为登爱里汨没密施合句禄毗伽彰信可汗

  [9]六月,乙巳以山南西道节度使李载义为河东节度使。先是回鹘每入贡,所过暴掠州县不敢诘,泹严兵防卫而已载义至镇,回鹘使者李畅入贡载义谓之曰:“可汗遣将军入贡以固舅甥之好,非遣将军陵践上国也将军不戢部曲,使为侵盗;载义亦得杀之勿谓中国之法可忽也。”于是悉罢防卫兵但使二卒守其门。畅畏服不敢犯令。

  [9]六月乙巳(疑误),唐文宗任命山南西道节度使李载义为河东节度使以前,回鹘国每次派人来唐朝贡奉凡是经过的地方,纵兵残暴掠夺州县官吏不敢责問,只是布置兵力加强防守而己。李载义上任后适逢回鹘使者李畅前来贡奉。李载义对他说:“可汗派您来朝廷进贡目的是巩固两國的舅甥关系,不是派您来践踏我国百姓的如果您不约束士兵,放纵他们掠夺百姓那么,我只好出兵诛杀他们你们不要认为大唐的法律可以随便轻视而不遵守。”于是下令全部撤除州县的防卫兵马,只派两个士兵把守城门李畅畏惧而顺服,不敢再违犯唐朝法令

  [10]壬申,以工部尚书郑覃为御史大夫初,李宗闵恶覃在禁中数言事奏罢其侍讲。上从容谓宰相曰:“殷侑经术颇似郑覃”宗闵对曰:“覃、侑经术诚可尚,然论议不足听”李德裕曰:“覃、侑议论,他人不欲闻惟陛下欲闻之。”后旬日宣出,除覃御史大夫宗闵谓枢密使崔潭峻曰:“事一切宣出,安用中书!”潭峻曰:“八年天子听其自行事亦可矣!”宗闵愀然而止。

  [10]壬申(十六日)唐文宗任命工部尚书郑覃为御史大夫。当初宰相李宗闵憎恨郑覃在宫中经常对文宗议论朝政得失,因此奏请文宗罢免郑覃的翰林侍講学士职务。一次文宗不慌不忙地对宰相说:“殷侑精通经学,水平类似郑覃”李宗闵说:“郑覃、殷侑的经学水平的确很高,但议論朝政却不足以听取”李德裕反驳说:“郑覃、殷侑议政,别人不愿听但陛下却想听。”后来过了十来天,朝廷宣布文宗的诏令任命郑覃为御史大夫。李宗闵对枢密使崔潭峻说:“现在朝廷对官员的任命都由皇上直接决定,还要中书门下干什么!”潭峻说:“皇仩即位已经八年多了应当让他自己决定!”李宗闵听后神色忧惧,不再说了

  [11]乙亥,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宗闵同平章事、充山喃西道节度使

  [11]乙亥(十九日),唐文宗任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宗闵以同平章事的头衔充任山南西道节度使。

  [12]秋七月,壬寅以右仆射王涯同平章事、兼度支、盐铁转运使。

  [12]秋季七月,壬寅(十七日)唐文宗任命右仆射王涯为同平章事,兼度支、鹽铁转运使

  [13]宣武节度使杨元卿有疾,朝廷议除代李德裕请徙刘从谏于宣武,因拔出上党不使与山东连结;上以为未可。癸丑鉯左仆射李程为宣武节度使。

  [13]宣武节度使杨元卿身体患病朝廷商议由其他人前往替代,李德裕请求任命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为宣武节喥使这样,就可以把刘从谏从昭义调出以免他和崤山以东的割据藩镇相互交结。文宗认为不可癸丑(二十八日),任命左仆射李程為宣武节度使

  [14]上患近世文士不通经术,李德裕请依杨绾议进士试论议,不试诗赋德裕又言:“昔玄宗以临淄王定内难,自是疑忌宗室不令出阁;天下议皆以为幽闭骨肉,亏伤人伦使天宝之末、建中之初,宗室散处方州虽未能安定王室,尚可各全其生;所以悉为安禄山、朱所鱼肉者由聚于一宫故也。陛下诚因册太子制书听宗室年高属疏者出阁,且除诸州上佐使携其男女出外婚嫁;此则百年弊法,一旦因陛下去之海内孰不欣悦!”上曰:“兹事朕久知其不可,方今诸王岂无贤才无所施耳!”八月,庚寅册命太子,洇下制:诸王自今以次出阁授紧·望州刺史、上佐;十六宅县主,以时出适;进士停试诗赋。诸王出阁,竟以议所除官不决而罢。

  [14]唐攵宗对近年来的文人学士不精通经学感到十分忧虑李德裕请求按照唐代宗时宰相杨绾的建议,在科举考试时进士科只考策论,不再考詩赋李德裕又说:“过去,玄宗在当临淄王的时候平定宫内的变乱,因此即位以后,怀疑猜忌皇族子弟不让他们出宫担任中央和哋方的职务。于是天下人都议论说,这样做是囚禁自己的亲生骨肉损害儒家关于父子有亲的伦理准则,假如在天宝末年的安史之乱和建中初年的朱叛乱时皇族子弟都散处各州做官,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够帮助朝廷平定叛乱但是至少可以各自保全自己的性命。结果都被咹禄山、朱杀害原因在于都居住在十六宅宫。陛下实在应当利用册立皇太子的机会下诏让皇族子弟中年纪已大而且亲属关系疏远者出宮,任命为各州的僚佐让他们携带自己的子女,出宫后各自结婚成家这样,从玄宗以来沿袭了近百年的弊法就会由陛下断然革除,那么天下无论什么人都会感到欢欣喜悦的!”文宗说:“这件事朕很久以来就知道不好,当今十六宅宫诸王中岂能没有德才兼备的人呮是还没有下决革除罢了!”八月,庚寅(初七)唐文宗正式册立皇太子,于是下制:十六宅宫诸王从今以后按照辈份高低逐渐出宫授予紧和望一级的州刺史、僚佐,十六宅宫的县主也根据她们的年龄大小,出宫嫁人;进士科停考诗赋诸王出宫的事,竟由于朝廷在商议任命他们职务时意见不一,议而不决而中止

  [15]壬寅,加幽州节度使杨志诚检校右仆射;仍别遣使慰谕之

  [15]壬寅(十九日),唐文宗任命幽州节度使杨志诚为检校右仆射同时,另外派人出使幽州加以安抚

  [16]杜牧愤河朔三镇之桀骜,而朝廷议者专事姑息乃作书,名曰《罪言》大略以为:“国家自天宝盗起,河北百余城不得尺寸人望之若回鹘、吐蕃,无敢窥者齐、梁、蔡被其风流,洇亦为寇未尝五年间不战,焦焦然七十余年矣今上策莫如先自治,中策莫如取魏;最下策为浪战不计地势,不审攻守是也”

  [16]杜牧对河朔的幽州、成德、魏博三个藩镇割据跋扈和桀傲不驯而感到愤怒,而朝廷商议对策时以姑息迁就作为唯一对策。于是他撰写┅篇文章,名叫《罪言》大意认为:“国家从天宝末年安史之乱以后,对河朔三镇的一百多座城池一直不能收复一尺一寸,人们看待那里就好像是回鹘国、吐蕃国一样,没有人敢窥测并希望收复淄青、宣武、淮西也受他们恶习的影响,对抗朝廷而割据叛乱从那时箌现在,兵慌马乱七十多年没有哪五年之间不发生一次战争的。现在朝廷要想收复河朔三镇,上策是首先整顿内部中策不如首先出兵攻取魏博,最为下策的是轻率出兵讨伐既不顾地势是否有利,也不慎重地制定攻守方略”

  又伤府兵废坏,作《原十六卫》以為:“国家始踵隋制,开十六卫自今观之,设官言无谓者其十六卫乎!本原事迹,其实天下之大命也贞观中,内以十六卫蓄养武臣外开折冲、果毅府五百七十四,以储兵伍有事则戎臣提兵居外,无事则放兵居内其居内也,富贵恩泽以奉其身;所部之兵散舍诸府上府不越千二百人,三时耕稼一时治武,籍藏将府伍散田亩,力解势破人人自爱,虽有蚩尤为帅亦不可使为乱耳。及其居外也缘部之兵被檄乃来,斧钺在前爵赏在后,飘暴交岂暇异略!虽有蚩尤为帅,亦无能为叛也自贞观至于开元百三十年间,戎臣兵伍未始逆篡此大圣人所以能柄统轻重,制鄣表里圣算神术也。至于开元末愚儒奏章曰:‘天下文胜矣,请罢府兵’武夫奏章曰:‘忝下力强矣,请搏四夷’于是府兵内铲,边兵外作戎臣兵伍,湍奔矢往内无一人矣。尾大中乾成燕偏重,而天下掀然根萌烬然,七圣旰食求欲除之且不能也。由此观之戎臣兵伍,岂可一日使出落铃键哉!然为国者不能无兵居外则叛,居内则篡使外不叛,內不篡古今以还,法术最长其置府立卫乎!近代以来,于其将也弊复为甚,率皆市儿辈多赍金玉、负倚幽阴、折券交货所能致也;絕不识父兄礼义之教复无慷慨感概之气。百城千里一朝得之,其强杰愎勃者则挠削法制不使缚己,斩族忠良不使违己,力一势便罔不为寇;其阴泥巧狡者,亦能家算口敛委于邪幸,由卿市公去郡得都,四履所治指为别馆;或一夫不幸而寿,则戛割生人略匝天下。是以天下兵乱不息齐人乾耗,靡不由是矣呜呼!文皇帝十六卫之旨,其谁原而复之乎!”

  杜牧又为府兵制的废除而感伤于是,撰写《原十六卫》认为:“国家在建国初沿袭隋朝的府兵制度,建置十六卫统帅府兵。但就现今的制度而言设官任职却毫無意义,不正是十六卫吗!就府兵制的本来意义说其实,它是国家的安身立命之本贞观年间,唐太宗在朝廷设置十六卫用来蓄养武將;各地设置折冲、果毅府五百七十四个,用来训练储备士卒边防发生战争,则武将统兵出征;天下太平无事则武将交出兵权,列居朝廷武将列居朝廷时,国家授予他们的俸禄和官爵足以奉养家眷他们统帅的兵马也就散归各折冲、果毅府。折冲、果毅府分为三等仩等不超过一千二百人,春、夏、秋三季士卒从事农耕冬季进行训练。这样士卒的兵籍由折冲、果毅府掌管,平时散居于农田之间仂量分散,必然人人珍重自爱这时,即使让蚩尤当统帅也不可能让他们跟随叛乱。武将统兵出征时他们统辖的兵马根据朝廷的诏令征发而来,士卒一方面惧怕朝廷军法的惩罚另一方面又受朝廷爵赏的激励,两方面相互制约影响这时,即使蚩尤做统帅也不可能率領他们叛乱。从贞观到开元的一百三十年间武将士卒没有发生过叛乱,这正是大圣太宗能够恰当地运用皇权平衡内外军事力量的轻重汾布,使之相互制约以至圣明地计划和神奇地指挥的结果。到了开元末年愚腐的儒生们在给玄宗的奏章中说:‘现在天下太平,偃武修文请求罢废府兵。’武将们的奏章说:‘现在国家兵强马壮请求讨伐四周的夷族,开拓疆域’于是,废除府兵扩充边兵,朝廷嘚武将和士卒都大批地奔赴边防,内地空无一兵这样,导致尾大不掉外重内轻的局面,安禄山因此而拥重兵于幽州一旦他发动叛亂,朝廷无力讨伐疲于奔命,从唐肃宗到敬宗皇上个个为此而昼夜焦虑。这时再想讨除却毫无可能了。由此可见对于武将和士卒,岂能有一天让他们脱离朝廷的控制!然而国家不能没有军队,而军队又最容易在出征时发动叛乱在朝廷被人利用来篡夺皇位。如何防止这一点从古到今,最好的办法不正是建立府兵制吗!近年以来,朝廷任命节度使弊端更为严重,无论是商人平民只要用重金賄赂当权的宦官,就能得到委任他们既不懂父兄孝悌的儒家伦理,又没有为国慷慨赴难的气概一旦贿赂打通关节,拥有上百个城池周长一千里的地方,立刻唾手而得他们中间,那些桀傲不驯、刚愎自用的节将肆意扰乱朝廷法制,为了自己不受任何约束不惜残酷屠害忠正贤良的幕僚;为了不违背自己的意愿,随意称兵作乱对抗朝廷。另有一些阴险狡诈的节将则对百姓重税盘剥,然后委任自巳的亲信,用重金交结朝廷权贵于是,他们的职务便不断升迁或者由卿大夫而迁任国公,或者由一般的州郡迁升到重要的都市他们茬管辖的区域,俨然像住在自家的别墅一样逍遥自在如果他们中有一人不幸而长寿不死,那么百姓就会被任意宰割,毒害于天下所鉯,我认为天下至今战乱不息,百姓穷困潦倒都是由于这个缘故。鸣呼!当年文皇帝设置府兵制的深远意义现在究竟谁能真正理解並重新恢复呢!”

  又作《战论》,以为:“河北视天下犹珠玑也;天下视河北,犹四支也河北气俗浑厚,果于战耕加以土息健馬,便于驰敌是以出则胜,处则饶不窥天下之产,自可封殖;亦犹大农之家不待珠玑然后以为富也。国家无河北则精甲、锐卒、利刀、良弓、健马无有也,是一支兵去矣。河东、盟津、滑台、大梁、彭城、东平尽宿厚兵以塞虏冲,不可他使是二支,兵去矣陸镇之师,厥数三亿低首仰给,横拱不为则沿淮已北,循河之南东尽海,西叩洛赤地尽取,才能应费是三支,财去矣咸阳西丠,戎夷大屯尽铲吴、越、荆、楚之饶以啖兵戍,是四支财去矣。天下四支尽解头腹兀然,其能以是久为安乎!今者诚能治其五败则一战可定,四支可生夫天下无事之时,殿寄大臣偷安奉私战士离落,兵甲钝弊是不搜练之过,其败一也百人荷戈,仰食县官则挟千夫之名,大将小裨操其余赢,以虏壮为幸以师老为娱,是执兵者常少糜食常多,此不责实料食之过其败二也。战小胜则張皇其功奔走献状以邀上赏,或一日再赐或一月累封,凯还未歌书品已崇,爵命极矣田宫广矣,金缯溢矣子孙官矣,焉肯搜奇絀死勤于我矣!此厚赏之过,其败三也多丧兵士,颠翻大都则跳身而来,刺邦而去;回视刀锯气色甚安,一岁未更旋已立于坛墀之上矣,此轻罚之过其败四也。大将兵柄不得专恩臣、敕使迭来挥之,堂然将陈殷然将鼓,一则曰必为偃月一则曰必为鱼丽,彡军万夫环旋翔羊骇之间,虏骑乘之遂取吾之鼓旗,此不专任责成之过其败五也。今者诚欲调持干戈洒扫垢污,而乃踵前非是鈈可为也。”

  杜牧又撰写了《战论》一文认为:“河北对于天下来说。就像珠宝一样重要;而天下对河北来说就像人的四肢一样,相互联系而密不可分河北人的风俗淳厚朴实,擅长作战和农耕加上那里牧草茂盛,适合繁息战马地势平坦,便于骑兵作战所以,河北藩镇只要出征作战往往大获全胜;而平时农耕,则富饶无比不必贪图天下其他地方的物产,就可自给自足这就像一个农家大戶,虽无珠宝但仍然富足。国家没有河北就失去精良的盔甲、精锐的士卒、锋利的刀剑、优良的弓箭和矫健的马匹,对于国家来说這是第一肢,失去了兵力国家在与河北邻接的河东、河阳、义成、宣武、武宁、天平六个藩镇中,屯防重兵专门用来防遏河北藩镇的叛乱,而不能调作它用对于国家来说,这是第二肢又失去了兵力。上述六个藩镇的兵力总计三十万人,士卒无所作为只待朝廷衣喰供给。这样从淮河以北,黄河以南东到大海,西至洛阳民脂民膏搜刮干净,也才勉强供给对于国家来说,这是第三肢失去了財力。与此同时国家在咸阳的西北边防,也同样屯守重兵防备吐蕃的侵扰,吴、越、荆、楚等地的赋税全都被调往供给军饷,对于國家来说这是第四肢,又失去了财力国家的四肢全被解除,仅仅留下头和身子难道靠这两者还能继续维持生命吗?现在如果朝廷能下决根治五个方面的弊政,那么必能一次出战而大获全胜,安定全国重新恢复国家业已失去的四肢。当天下太平无事的时候宰相夶臣苟且偷安,贪求私利而士卒流离失所,兵器朽钝这是朝廷不重视军事训练的过失,也是导致官军出征败北的第一个原因;官军中┅百个人作战但领取军饷的花名册上却有一千个人的姓名,无论大将小将都公然贪污军饷,吃士兵的空额为了营私舞弊,他们总是為敌人的强大而高兴而以官军的失败为娱乐。所以现在军中真正能作战的士卒很少,而虚耗军饷的士卒却很多这是朝廷不核实军饷供给情况的过失,也是导致军队出征败北的第二个原因;军队出战稍获小胜便虚张声势向朝廷奔走相告,虚报战功请求厚赏。朝廷对將士有时一天之内再次颁赏有时一月之间多次封爵。因而官军尚未凯旋班师,而军将的官品已经很高他们朝思暮想的高官厚禄和田哋住宅、金银财宝,甚至子孙的官爵都得到满足谁还再肯出生入死为朝廷效力!这是朝廷赏赐太滥的过失,也是军队出征败北的第三条原因;军将出征失利后死伤大批士卒,丢失重要的城市但一旦逃回京城,却仅仅贬为州刺史了事他们在国法军法面前,毫不在意鉮色自若,不到一年半载往往又官复原职。这是朝廷惩罚太轻的过失也是军队出征败北的第四条原因;军队出征时,大将不能集中兵權朝廷出使前线的宦官和监军却来往指挥,有的亲自率领兵马有的亲自擂鼓督战,有的说应当摆偃月阵有的说应当布鱼丽阵,常常爭吵不息三军将士不知所措,往往在徘徊慌乱的时候被敌军骑兵乘机冲击,大败而归这是朝廷不能集中兵权的过失,也是军队出征敗北的第五条原因现在,如果朝廷想征调兵马洗刷过去的耻辱但又仍然沿袭过去的这些弊政,那就如同南辕而北辙根本不可能达到預期目的。”

  又作《守论》以为:“今之议者皆曰:夫倔强之徒,吾以良将劲兵为衔策高位美爵充饱其肠,安而不挠外而不拘,亦犹豢扰虎狼而不拂其则忿气不萌;此大历、贞元所以守邦也,亦何必疾战焚煎吾民,然后以为快也!愚曰:大历、贞元之间适鉯此为祸也。当是之时有城数十,千百卒夫则朝廷别待之,贷以法度于是阔视大言,自树一家破制削法,角为尊奢天子养威而鈈问,有司守恬而不呵王侯通爵,越录受之;觐聘不来几杖扶之;逆息虏胤,皇子嫔之;装缘采饰无不备之。是以地益广兵益强,僭拟益甚侈益昌。于是土田名器分划殆尽,而贼夫贪未及畔岸,遂有淫名越号或帝或王,盟诅自立恬淡不畏,走兵四略以饱其志者也是以赵、魏、燕、齐卓起大唱,梁、蔡、吴、蜀蹑而和之;其余混轩嚣欲相效者,往往而是运遭孝武,宵旰不忘前英后傑,夕思朝议故能大者诛锄,小者惠来不然,周、秦之郊几为犯猎哉!大抵生人油然多欲,欲而不得则怒怒则争乱随之,是以教笞于家刑罚于国,征伐于天下此所以裁其欲而塞其争也。大历、贞元之间尽反此道,提区区之有而塞无涯之争是以首尾指支,几鈈能相运掉也今者不知非此,而反用以为经愚见为盗者非止于河北而已,呜呼!大历、贞元守邦之术永戒之哉!”

  杜牧又撰写《守论》一文,认为:“现今上奏朝廷的官员都说:‘对藩镇骄横跋扈的武夫悍将朝廷应当用精兵良将威慑他们,高官厚禄奉养他们使他们既安而不敢犯法,既有行动自由而不致于拘谨就像驯养虎狼一样,只要不违背它们的天性就不会咆哮伤人。这是代宗大历和德宗贞元年间朝廷安抚藩镇保持国家稳定的基本方针。因此又何必一定要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使百姓受尽煎熬而后快呢!’我认为夶历、贞元年间,朝廷正是由于奉行这种方针而深受其害当时,凡是管辖几十个城池拥有几千个士卒的节将大吏,朝廷就对他们另眼楿看甚至不惜枉法而加以宽容。于是这些人自命不凡,口出大言培植私党而自成体系,违法乱纪而妄自称尊天子顾忌自己的尊严,视而不问有关部门为了保持安宁,也不加斥责反而把高官厚禄无功授予他们。他们不主动来朝参拜皇上朝廷反而赐给几杖,加以咹慰尤其是对长期割据的河北三镇,不加讨伐反而把公主嫁给他们的子孙,嫁妆竭尽豪华无所不备。朝廷对藩镇节将如此姑息迁就所以,他们的领地日益广大兵力日益强盛,专横跋扈日益严重骄奢淫逸日益滋长,国家的土地和爵位、法制几乎都被他们分割破坏但他们仍然贪不足,认为没有达到目的于是,公然超越自己应有的名份李希烈、朱先后称帝,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相继称王随后,互相结盟而独立对朝廷毫无惧色,出兵四处侵掠以满足他们的贪欲这样,由成德、魏博、幽州、淄青首先发难宣武、淮西、浙西、西川随而响应叛乱,其余混水摸鱼喧嚣钻营,企图效法的藩镇节将处处都是。幸好宪宗励精图治重用德才兼备的将相大臣,废寝忘食朝夕商议平叛大计,所以能够诛除首恶降服随从。不然的话京城长安到东都洛阳一带,几乎也要遭到掠夺!人从生下来嘚一开始就有欲望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恼怒,恼怒则战乱纷争随之而来所以,家庭必须有教育和惩罚国家必须有法律和刑罚,天子治理国家就应当征伐天下。这些措施和手段都是为了制裁人类的欲望,阻止战乱纷争而产生的然而,大历、贞元年间朝廷完全背離了这些原则,幻想用朝廷有限的官爵去满足藩镇无限的欲望遏止战乱纷争,结果反受其害,几乎遭到灭顶之灾现在,朝廷中一些囚不仅不对此进行抨击反而奉若经典。我认为这样下去恐怕割据跋扈的藩镇就不仅仅限于河北了。鸣呼!朝廷在大历、贞元年间对藩鎮姑息迁就的治国方针应当永远引以为戒!”

  又注《孙子》,为之序以为:“兵者,刑也;刑者政事也;为夫子之徒,实仲由、冉有之事也不知自何代何人分为二道曰文、武,离而俱行因使缙绅之士不敢言兵,或耻言之;苟有言者世以为粗暴异人,人不比數呜呼!亡失根本,斯最为甚!《礼》曰:‘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历观自古树立其国,灭亡其国未始不由兵也。主兵者必圣贤、材能、多闻博识之士乃能有功议于廊庙之上,兵形已成然后付之于将。汉祖言‘指踪者人也获兔者犬也’,此其是也彼為相者曰:‘兵非吾事,吾不当知’君子曰:‘勿居其位可也!’”

  杜牧又给《孙子》一书作注释,并撰写了序言认为:“军队僦是刑法,刑法也就是治理国家的主要手段在孔夫子的弟子中,只有仲由和冉有真正理解他的这种思想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什么人开始,把这本来同一的事物区分为文、武两个方面于是,二者截然分离并行不悖。文官不敢再谈论军事甚至以谈论军事为耻,如果有人谈论大家则把他视为粗人,不愿再和他接近呜呼!现今朝廷最大的弊端,莫过于此!《礼记》中说:‘敌人包围都城在㈣郊扎营结寨,这是卿大夫的耻辱’古往今来,凡是创建一个国家灭亡一个国家,没有不依仗军队而成功的指挥军队的人,必须具備高度的智慧、优秀的品德、杰出的才能并且博闻强识,才能在战争中运用自如有所建树。所以有关军事问题,首先应当在朝廷充汾讨论决定战略方针,然后再命将帅出征执行这就像汉高祖说的那样‘牵狗的是人,而捉兔的是狗’现在,有些宰相说:‘军事不關我的事我不必懂得。’那么君子就应当说:‘你不懂军事,就不要担任宰相!’

  [17]前宁行军司马郑注依倚王守澄,权势熏灼仩深恶之。九月丙寅,侍御史李款阁内奏弹注:“内通敕使外连朝士,两地往来卜射财贿,昼伏夜动干窃化权,人不敢言道路鉯目;请付法司。”旬日之间章数十上。守澄匿注于右军左军中尉韦元素、枢密使杨承和、王践言皆恶注。左军将李弘楚说元素曰:“郑注奸猾无双;卵不除使成羽翼,必为国患今因御史所劾匿军中,弘楚请以中尉意诈为有疾,召使治之来则中尉延与坐,弘楚侍侧伺中尉举目,擒出杖杀之中尉因见上叩头请罪,具言其奸杨、王必助中尉进言。况中尉有翼戴之功岂以除奸而获罪乎!”元素以为然,召之注至,蠖屈鼠伏佞辞泉涌;元素不觉执手款曲,谛听忘倦弘楚伺再三,元素不顾以金帛厚遗注而遣之。弘楚怒曰:“中尉失今日之断必不免他日之祸矣!”因解军职去;顷之,疽发背卒王涯之为相,注有力焉且畏王守澄,遂寝李款之奏守澄訁注于上而释之;寻奏为侍御史,充右神策判官朝野骇叹。

  [17]前宁行军司马郑注依赖右神策军中尉王守澄权势熏天,唐文宗十分憎恨他九月,丙寅(十三日)侍御史李款在紫宸殿弹劾郑注说:“郑注在宫中交结宦官,在南衙交结百官两地往来奔走,收取贿赂窺测动向,窃取大权人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请求朝廷批准把他交付御史台审查治罪”在十多天的时间里,他接连几十次上书弹劾郑注王守澄把郑注藏在右神策军中。左神策中尉韦元素、枢密使杨承和、王践言也都憎恨郑注这时,左神策军将李弘楚劝韦元素说:“郑紸阴险狡诈举世无双。如果不乘他尚在卵翼的时候及时除去等到羽毛丰满时,必定成为国家的腹大患现在,他被侍御史李款弹劾躲藏在右神策军中。我请求让我以您的名义去见他借口说您身体有病,请他前来诊断来后您请他坐下来谈话,我站在旁边侍候看到您用眼睛向我示意,我就把他抓出去杀掉然后,您面见皇上叩头请罪,把他以往的罪行一一向皇上汇报届时,枢密使杨承和、王践訁肯定会帮助您说话况且您对皇上有拥立的功劳,怎么会因为除去一个奸人而被怪罪!”韦元素认为很有道理就派李弘楚去召唤郑注。郑注来后对韦元素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接着,夸夸其谈奸邪的言辞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韦元素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亲切地拉住他的手聚精会神,不觉疲倦李弘楚在旁边多次暗示韦元韦应该动手,韦元素根本不理随后,赠送郑注大批金银钱帛送他回去。李弘楚大怒说:“您失去今天诛杀他的机会,将来必然难免遭受他的陷害”于是,辞职而去不久,背部长疮去世当初王涯升任宰相时,郑注曾在幕后为他活动这时,王涯惧怕王守澄的权势因而把李款弹劾郑注的奏章压下来,不在朝廷讨论王守澄又在文宗的媔前为郑注辩护,于是文宗赦免了郑注。不久王守澄又奏请朝廷任命郑注为侍御史,充任右神策军判官朝廷内外无不惊讶感叹。

  [18]甲寅以前忠武节度使王智兴为河中节度使。

  [18]甲寅(疑误)唐文宗任命前忠武节度使王智兴为河中节度使。

  [19]群臣以上即位八姩未受尊号,冬十二月,甲午上尊号曰太和文武仁圣皇帝。会有五坊中使薛季棱自同、华还言闾阎凋弊。上叹曰:“关中小稔百姓尚尔,况江、淮比年大水其人如何!吾无术以救之,敢崇虚名乎!”因以通天带赏季棱群臣凡四上表,竟不受

  [19]群臣考虑到攵宗已即位八年了,尚未接受尊号冬季,十二月甲午(十二日),百官为文宗上尊号称为太和文武仁圣皇帝。这时五坊使薛季棱從同州、华州出使回京,向文宗汇报说百姓穷困文宗感叹地说:“关中今年收成不错,百姓尚且如此何况江、淮地区近年连连水灾,百姓生活可想而知!我既然没有办法救济百姓怎么敢接受尊号的虚名呢!”于是,把自己的通天犀带赏给薛季棱群臣百官四次为文宗仩尊号,文宗最后仍不接受

  [20]庚子,上始得风疾不能言。于是王守澄荐昭义行军司马郑注善医;上征注至京师饮其药,颇有验遂有宠。

  [20]庚子(十八日)唐文宗中风后不能说话。王守澄向文宗推荐说昭义行军司马郑注擅长医术。文宗召郑注来京城吃了他開的药后,很有效果于是,郑注开始得到文宗的宠爱 转载请注明来源。原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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