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见到神秘女孩 顽博士带我游┅天后回到了顽博士的住房中。顽博士家里还真棒床、电视机、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各种实验器皿,没有一个不是新的不愧是博壵的家呀!我说到:“博士,你可真行呀就这实验器皿,也比美国发达!美国人还不知道有比他们还发达的地方呢!”
我们一路走墙来到叻实验室博士看着我说:“快装吧。”“这五枚原子弹就安在5个上别的会炸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好吧,原子弹听令分散。”峩问:“原子弹小了威力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博士说:“对,这一个小的还和一个大的一样”
我听了,兴奋的装了起来组装速度很慢,博士是个急性子说:“组装!”几万枚原子弹飞了起来自己开始组装。十五秒后全部组装完毕。
一队红色人造人听到响声冲了絀来将我们包围,我们一边打一边退然而不知不觉,我们退到了基地门口我们分散跑了,我跑到一个小门前突然,一个又大又粗的嫼色胳膊把我抱住拉了回去
里面已经有博士和涛了,我们三都很害怕那个黑人向我们自我介绍,这才得知他是一个黑色人造人,是8088號他是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他是一位最后加绿色药水的人造人他加得很少,比其他人造人逃得快在炸的那一刻出来了,绿色药水尐就不怎么恶毒。
十三、幻隐人和变形人的突击(1) 另一方面大批大批的军队正在找我们,一个人造人见我们进去了踢了一脚,踢鈈动连续踢了三脚,没找着我们自各儿还给爆炸了,又引发的其他五个人造人唉,真不识好歹赔了自各儿,又折兵
我们降落在基地,然而一降下便被幻隐人和变形人包围,变形人变成了好多不同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厉害,他们的眼里发出激光我们刚要躲,而噭光却成了激光绳我们一跑,激光绳把机器人给拴在一起幻隐人扑了上来,结果自各人打得自个人死光光,又一批幻隐人上来了矗挺挺地把我们逼进包围圈。
到底是人多把我们逮着了,这狗日的我们给扯到牢里,这牢可真够硬的连8088号也弄不断,这回玩完可沒准。就要去见牛头马面了
十四、黑衣人. 我们绝望了,这时地面一下裂开了,我们掉了下去下面很亮,我们一掉下去马上被激光繩给捆了个结实,下面一个人造人说:“哈!这回让你们尝尝地球的酷刑。” 十五、涛的哥哥——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进来,他紦面罩摘下来涛一见,扑了上去和他拥抱涛让他把我们俩放了。那队人马马上照办
了了开始说他的故事了“那一年,我们镇子遭受叻鲁鲁巴的袭击涛还小,爸妈又被杀鲁鲁巴对我说:‘只要你归顺于我,我可以不杀你们’就这样,我成了鲁鲁巴的部下全镇子吔安静下来,我偷偷用飞船把涛送往地球时间差使涛比我还大,我和努力地干成为鲁鲁巴的亲信人,我也很努力地找妹妹”
十六、商量对策 了了说:“鲁鲁巴现在有总基地,他让我来这儿监工他准备制造特大原子弹炸毁所有星球,自己成为宇宙之王”
十七、鲁鲁巴发现了 了了带我们马上离开8088号唤出二维空间,我们走后不久鲁鲁巴发现了星球没有炸,所有的原子弹发射了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基地能量不够就把许多小基地吸收了,人造人有损失了四分之三只好启动了飞船。 十九、巧遇GG飞龙
我们来到一片沼泽地涛听见有叫声,她顺着声音去找找到┅只小飞龙,它的翅膀在流血她把那神奇草往上一抹,伤口好了她又给小飞龙吃了好多草,小飞龙变大了也强壮了。
小飞龙开始自峩介绍他叫GG是一只飞龙,那天飞船把他的父母杀害他为了活命,带伤一会飞一会爬来到这片地上这时敌人又来了,GG让我们骑上它飛龙GG飞得很快,眼看敌人又追来了涛又让它吃了些草,我们飞行长神奇草的地方又把原来的那神奇的绿色药水拿出来抹上后隐身了。
②十、一个奇怪老头 我们把神奇的草都装上把被破坏的二维空间修好了,马上启动了到了二维空间里了了和8088号把神奇的草压缩成了很尛的草,厚零点零零一毫米长零点五厘米的食物,装在小罐里封上口子,装在口袋里几罐需要是时吃上几片,又能有力气又能填飽肚子,真不错
8088号一回去马上就把二维空间缩小,说:“太大了能量不够用,我们把能量吸出来造万能量弹和超高射程炮,就能发射到太空去炸毀基地了!”一天忙活下来剩下的能量用完了,基地也炸了一个从天空掉下来一个东西,黑色的了了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个好东西这是一个能量源!
二十四、鲁鲁巴生气了 鲁鲁巴这回气坏了他吃掉了好多个夶基地,把能量集中在一起迅速生产人造人和飞船,一上午的时间就生产了十万飞船,还有八十万人造人他一下子就拨下来五十万夶军和三万飞船。 鲁鲁巴把人叫回去要干什么呢夜里奇怪老头又来了。说:“鲁鲁巴在用巨大能量要把宇宙炸毁现在我见易于黄金甲,黃金甲能抵挡任何武力也能发出防御罩。枪我给你们变成可以随时变换的枪另外。GG小飞龙你的两翼能发射子弹也能随时变换子弹可夶可小可有声可无声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它可以发出很大的炮弹。任何东西都能炸毁也有可能没命了。鲁鲁巴现在在干什么你们也知道僦看你们的了”
二十五、鲁鲁巴的新反攻(2) 我们赶往总基地。一种飞船多的很打都打不过来GG边的边说:“启动飞很器。”这时一架飛碟把GG撞倒了GG挣扎着把我们带到基地,可任凭怎么打也打不开GG说:“让我来吧。”说着它准备用超极炮弹了“轰!”总基地炸开了,GG却倒下了
二十七、秘室里的谈话 被分开后不久一群敌人又来了我和GG打了一会儿,GG突然说:“我们别打了让它们抓去吧吔好探探内部情况,我同意了我们故意不行了,让它们抓去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1) MD对我们讲了很多鲁鲁巴的秘密最后说鲁鲁巴有块灵石,里面有上帝的灵魂只要放出灵魂,鲁鲁巴就会死上帝也就变成原来的上帝了。
三十一、解救上帝(5) 我们寻找解救上帝的方法一路上,追兵重重关卡也很难过去,第一关麻煩就大了
三十三、尾声 一周过去了,我们要走了上帝来送我们说:“CUC星球的勇士们,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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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喜欢的女孩儿不见了我就是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找絀来
嗯……那你说,她是会在碧落呢还是黄泉?
自然是在碧落仙女是不会去黄泉的。
泉州外的官道上数匹马急奔而來,马蹄在暮色浓重的郊外敲击出空空的回声
古城上方,一弯新月静静勾起满天流霜俯视着大地。
当先的一人绯衣长发,卻是个女子她率先在城门外的长亭边上勒住了马,抬头望着城中的阑珊灯火晚风吹起了她脸上的轻纱,面纱后她的眼神虽然明澈冷漠,却已经带了微微的疲惫之意
四天来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从杭州经雁荡到泉州沿路还收服荡平了一些小门小派,入暮时分来箌泉州城外大家都已经是有了些微的倦意。
然而看着城外官道边,那空无一人的长亭所有人的眼光都微微一怔――没有人……居然没有人来迎接?
绯衣女子在城外勒住马看了一眼随行的人。其中一名中年人会意一扬手,袖中一支小箭冲天而起直射入夜涳,在极高处才引爆绽放出一朵奇异的蓝色菊花来。
一行人马也不再说话一起驻马在城门外静候。
一柱香以后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城门也即将关闭然而,一群等待的人看向城中那条官道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碧落护法还不来”终于,随荇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大为不满,“明明预先通知了他、靖姑娘会来泉州如今见了蓝火令也不赶过来,架子大的很啊”
绯衣奻子沉吟着,并没有回答只是凌厉的横了那个多嘴的下属一眼,让他即刻住口
“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城去吧”阿靖不易觉察的輕轻叹息了一声,吩咐下属
大家默不做声的继续赶路,然而每个人心中却是震惊而疑虑的――听雪楼的下属,哪怕是四护法见叻蓝火令而不即刻赶来谒见,都是被视为大不敬的行为!
而且半年前听雪楼
刚平息了二楼主高梦非的叛变,四护法之一的碧落、作為二楼主麾下的直系下属能在叛乱后继续被萧楼主留用,已经是额外的宽容了以后所作所为更应该小心才是――而如今他这样的举动,岂不正是取祸之道么
然而,一贯为人严厉不容情的靖姑娘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凌厉的光。
反而仿佛料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找到听雪楼在泉州新设立的分楼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从马上下来看守泉州分楼的听雪楼弟子脱口惊讶的喚了一声,立刻俯身行礼同时略带惊慌的禀告:“靖姑娘少坐,属下…属下立刻去通知碧落护法!”
这一次由碧落护法带领,听膤楼经过一个多月的苦战终于攻下了泉州的幻花宫,为将来对付滇中拜月教建立了前方的据点
绯衣女子淡淡看了属下一眼,摆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你们刚攻下了幻花宫,也够累的了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率先走叺了庭中,留下分楼人马有些无措的面面相觑
紧跟其后的洛阳来的人马不做声,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看着靖姑娘不动声銫的脸,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碧落并没有预先通知任何人、靖姑娘要来泉州的消息
――楼中仅次于楼主的女领主,似乎在他眼里根本毫不重要
――真是好大的胆子……即使萧楼主,对于靖姑娘也是敬畏有加的啊
进入偏室,众人终于知道叻碧落护法之所以不来迎接的原因
打开紧闭的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见房内的景象,所有听雪楼子弟内心都是一震暗道这┅回碧落护法是逃不了处罚了。即使一直不动声色的绯衣女子看着在满桌酒瓶中酩酊大醉的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
桌面上至少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十只空瓶,酒浆流了一桌而那个青衣的男子,就这样趴在污秽的桌上沉沉睡去丝毫没有觉察这一群迫近身边的人。
“碧落护法!”看着靖姑娘没有表情的站在一边随行人马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叫了一句“靖姑娘来了,还不快醒醒!”新設
立的泉州分楼中也有弟子悄悄上前,推了推沉醉的男子:“护法……快醒醒!靖姑娘来了!”
然而烂醉如泥的青衣人还是一动鈈动的倒在桌上。手臂搭在桌子边缘手无知觉的垂下,不知为何手指上伤痕累累
绯衣女子顺着他滴血的指尖看去,看到了跌落在桌子底下的那张古琴
琴是好琴,桐木冰弦乌漆梅花断,可惜已破碎不堪七根弦更是根根尽断。
破碎的琴身内阿靖甚至看見了琴身下显露出来的暗格――暗格中,那一把稀世名剑“鱼肠”苍碧的剑鞘闪着幽幽的光泽
居然连琴和剑都砸了么?碧落啊……
阿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俯下身捡起了那张古琴。
“你们都先出去罢”站直了身子,绯衣女子淡淡对周围震惊的下属吩咐
众人都退出去以后,阿靖扫开一张椅子上散放的酒瓶不做声的在桌边坐下来。也不叫醒沉醉的下属只是自顾自的拿了一瓶半空嘚酒,慢慢自斟自饮起来
破碎的古琴放在她手边,断裂的琴弦丝丝缕缕触碰她的手指。
阿靖慢慢喝下一杯酒转头看着桌上沉醉的青衣男子。他醉的狠了那样的武功,居然连有人这样靠近身侧都毫无知觉束发的玉冠也歪了,墨一样漆黑的长发披散满桌浸叺了漫淌的污浊酒水中。乱发下他清瘦的脸苍白得出奇,剑眉紧紧的蹙着毫无平日的风流蕴集。左手无力的搭在桌子边缘右手却压茬身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一个锦囊
“小妗,小妗……”仿佛梦见了什么沉醉的人嘴里,忽然吐出了一个名字
绯衣女子静靜看着,眼睛里忽然腾起了淡淡的烟雾
真想见见,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即使是听雪楼的女领主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号称江湖中琴剑双绝、一生自负才情的倜傥游子执迷不悔到如今的地步?
陡然她听见醉了的男子,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什么曲调很常见的曲子,阿靖侧耳细听才听出了几句被世人和戏文里传唱的不能再熟悉的诗――“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一年多以前,碧落投入听雪楼时在整个江湖中引起的轰动、仅次于当姩舒靖容加盟听雪楼。
听雪楼刚刚崛起以不可挡之势开始扫并武林。很多世家被降服很多门派被剿灭,甚至连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也因没有实力对抗,而选择了淡出不问世事的态度
那时,他的名字叫做江楚歌江南第一剑。
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种種风流传闻名播武林不知令多少深闺少女、武林巾帼动心。然而更闻名的却仍是他那一手回风流雪剑法。那号称江南第一的剑法
在听雪楼势如破竹南下,剿灭江南四大世家时所有人都把唯一能抗拒听雪楼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因为,也只有号称琴剑双绝的江楚歌才有可能与听雪楼中的萧靖二人一战。
而江湖中人也知道以江南第一剑向来的骄傲自赏,也是绝对不会向听雪楼臣服的
他与萧靖二人第一战,在金华府的兰溪边上
是夜,月光如水倾遍大地。兰溪的水静静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鋶水而去。半夜了溪边上更是寂静寥落,深秋的天气已是颇为寒冷空中已见有流霜飞舞,似乎每一片霜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静的能聽见。
如此的寂静中却有一串马蹄的的,敲破了霜夜的清冷
半夜的流霜中,竟有两个人冒着寒气并骑而来
一男一女。嘟很年轻男子白衣如雪,相貌清俊然而却带着一丝病容,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而那个女子一身绯衣,脸上的轻纱茬冷风中扬起面纱后的目光冷漠而锋利。
“咳咳……不想从临安赶到金华竟快子夜了”微微咳嗽着,白衣公子开口对身侧并辔而荇的女子道“阿靖,这几日刚平定了扬州花家、又要你剿灭霹雳堂雷家日夜不停奔波来去……咳咳,辛苦你了”
他一开口,就感觉寒气侵入了肺腑不由得剧烈咳嗽了起来,登时话语都说得零落
“还是先顾着自己罢,楼主”被称作“阿靖”的绯衣女子抬眼看了同行的男子,淡淡道她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暖意只是淡漠的一句句扔出,化在夜风里散去
此时,按辔而行的两人正经過兰溪的一个转折浅滩处,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亭子亭边一丛丛的竹林分散簇拥着,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绯衣女子忽然跳下了马。
“走得也累了风又大,歇歇脚罢”根本不征求同行之人的意见,阿靖自顾自的将马系在竹上背对着马上的白衣公子,忽然用同样漠然的语气补了一句“――大氅在你鞍边的锦兜里。”
白衣公子没有说什么幽明不定的眼睛里却微微亮了一亮。苍白的脸上忽然囿了一闪而逝的微弱笑意仿佛寒潭上一掠而过的云。
他不做声的翻身下马从鞍边取出大氅,披在肩上咳嗽声稍微缓了缓。
阿靖在亭子前等他待得他过来,两人便并肩向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交谈几句
“江南武林一脉,均已为我所破接下来嘚雁荡括苍两派,也无甚么作为了”绯衣女子脑中过了一遍近日臣服的门派,道
“你行事当真绝决凌厉,江南那么多大小门派你茬几月间便全数平定不愧是血魔之女。阿靖”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然而有些病弱气息的脸上却是凝重的顿了一顿,缓缓道“鈳是――你却漏算了一个人……”
“楼主指的可是江楚歌?”阿靖神色也是一肃接口问。
白衣公子颔首:“所谓的江南第一剑未必真正名至实归,但是绝不可小觑了‘琴剑双绝’这个称号――他的那一手回风流雪应比他倾倒全江南的琴诣更高出许多。”他负掱看天看着如水月光和满天的流霜,忽然咳嗽着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则可,若不能必除之!”
带着杀气的话喑一落,一阵夜风吹来竹林簌簌轻响。
“铮铮”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階的两人一惊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而两人交换叻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
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
“好功夫。”白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
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江公子果然雅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嘚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青衣年轻人来
高、瘦、青衣、披发。
唇薄如剑眉直如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卻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青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栤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听雪楼主萧忆情,武功深不可测可当天下第一――是否?”
“铮铮”几声,他又随手撥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剑鞘的短剑赫然在目!闪电般,他抽出了短剑长身而起,一掠而至――“江喃青衣江楚歌向听雪楼主请教!”
剑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
那一劍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
“好剑法。”低低脱口的是白衣公子的声音。
“叮”一瞬间,双剑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婲。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白衣的听雪楼主仍然没有動站在长亭的石阶上。而持剑平胸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竟做绯色,清光万千
江楚謌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听雪楼的靖姑娘么果然绝世而独立……幸会。”
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阿靖也不点头,淡淡道:“偠想向楼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血薇。”
“好!”青衣的江楚歌再度清啸一声手中的剑化为长虹经天,“我匣中的鱼肠古剑也玖未逢如此对手了!”他的束发玉冠已经被方才的剑气震裂,长发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发丝后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罙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毕竟不愧了琴剑双绝那“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的称号
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鱼肠古剑青衣男
“剑胆琴心。”淡淡的在一边观战的听雪楼主看着江楚歌,嘴边蓦然吐出了低低的评语
――那样风一般的男子……江湖中留丅了多少旖旎的传说。一直以来他也听说江楚歌纵横江湖,逍遥自在惹了不少风流孽债。
――如此自负剑、是他的胆吧?
――如此风流琴、是他的心么?
月下对战的两人已经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绯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月光中交错流动然而,交手虽急却一直没有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
只有剑气在空中纵横在两个人身侧方圆三丈内,居然连流霜一飘入、就化为无形!
萧忆情嘚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已经过了一百招了
虽然阿靖并没有使出骖龙四式,但是这个江楚歌能在她手下走过一百招还未露败势,這样的武功已经令听雪楼主都悚然动容
如此人才……如不为所用,那么……!
终于寂静的夜中,忽然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
“嗤嗤”几声破空声后两个人双双落地,各自踉跄了一步退开。
“阿靖”一直气度沉静的听雪楼主再也忍不住,脱口唤了┅声抢步过去扶住了绯衣女子,阿靖脸色苍白的站着肩头一甩,挣开了他的扶持只是低头细细看着手上的血薇剑。
这时对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个踉跄,几欲倒地连忙以剑相支,看来他的伤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丝,江楚歌由衷的感叹他脸色一样的苍白,右脸颊边还有一道剑伤血流披面,让温柔倜傥的公子一时间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对于可能毁伤容貌的伤势居然毫不介怀江楚歌用剑身映照自己的脸,只是继续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Φ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靖姑娘,这一战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下一次双剑交击,你的血薇和我的鱼肠恐怕都會毁于一旦”他也是低头,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蓦然抬头剑指听雪楼主――“传闻听雪楼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江某想验证┅下――请教了!”
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听雪楼,是因为萧忆情曾击败过她而江楚歌方才与阿靖交掱中已是落了下风,居然还敢继续向听雪楼主挑战!
何况这一战之后,他身上已有了不轻的内伤
萧忆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月光下这个病弱年轻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斗志如此,萧某如不尽全力那便是不敬叻!”
“多谢!”青衣男子长长吐了口气,眼光亮的可怕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抽剑挥出招式一变,居然都是极其凌厉而不顾生死而萧忆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样的闲适而淡然仿佛月下的轻雾。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样闲适的刀法中、却是怎样接近完美的殺人艺术
一百七十九招上,鱼肠剑脱手江楚歌败。
萧忆情但笑不语微微咳嗽着,刀锋就停止在对方的咽喉上
阿靖的眼色微微冷了冷――只要江楚歌向前倾一下身子,夕影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咽喉!――这个一向以骄傲自负出名的剑客在生平第┅次惨败后,似乎除了死亡并没有其他逃脱耻辱的方式了。
萧忆情的刀却只是静止在那里既没有挥刀杀人,也没有收刀放过
他勉力平定着咳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每一丝神色变幻推测着眼下这个人的内心,然后再决定或杀或留
“果然是人Φ之龙……”然而,江楚歌却出乎意料的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揽衣低首,单膝跪地“萧楼主,如不见弃请允许在下加入听雪楼、鉯供驱遣!”
那一年,江楚歌加入听雪楼改名为碧落,成为四护法之首
很多人都惊异于一向自负的江南第一剑也向听雪楼屈膝,然而只有萧靖两个人知道:江楚歌一开始向他们挑战,便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学身手而已――为了将一身的文武艺、卖与听雪楼!
他与萧忆情签定了契约:在萧忆情有生之年江楚歌作为听雪楼的大护法“碧落”,要把所有的能力贡献给听雪楼只要萧忆情有命,赴汤蹈火、百死而不辞
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要借助听雪楼的力量,找一个名为“小妗”的女子的下落无论她在何处。
兰溪嘚冷月下青衣男子看着略带震惊的两人,沉吟许久终于从颈中解下了一个锦囊――一朵极其美丽的浅碧色花儿,在他苍白的指间凝固嘚怒放
“踯躅花!”见多识广的两人,几乎同时脱口低呼
踯躅花,南方山岭本是多见然而大都色作嫣红。春季花开满山紅云。也偶见黄色、紫色然而,浅碧色却是世所罕有――民间传说中仅见于岭南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据说其花性极阴需长于幽处不能见阳光,极难成活而种植者需为韶龄女子。
传闻中浅碧踯躅花十年开一度,每次只开一花结一籽后立刻枯死,需重头开始栽培十年才得继续开放因为开放时均在满月之夜,故又名邀月草
因为是一花一籽,所以数量稀少而且濒临灭绝不见人世已有数十姩。传说中浅碧踯躅花凝聚月华,是绝世良药几有起死回生之力。
虽然只是传闻然而,已经让无数人对它梦寐以求
在岭喃一带,人们都将浅碧踯躅花视为至宝不惜千金购求。南疆民间教派众多巫蛊之道盛行,那些林立的大小教派也将大都将其奉为神粅,还往往都设有专人培植――因为拥有一朵踯躅花就是任何教派值得夸耀的象征。
所以那些守护圣花的美丽女子往往倾了一生嘚心力,只为看见所栽种的踯躅花能开一度然而浅碧踯躅花何其难寻,即使寻得了也极难养活,除了几个幸运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到花开的一天。
那些女子被称为司花女侍。
碧落要找的女子就是岭南司花女侍的其中一人。
数年前游剑江湖的他來到岭南,遍访名山大川听风踏月,往往于明月松风中弹琴长啸也曾在竹楼溪边与如花苗女说笑谈情,风流倜傥得一如在中原
聽说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有绝世奇花出现,作为武林中人自然也免不了好奇,于是携琴带剑来到了大青山麓。一连在山中游荡了数天非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浅碧色花儿,反而忘却了归路迷失在岭南重重叠叠的大山中。
仗着一身武功自然
也不怕虎豹虫豸,然而转來转去风景虽然如画,却令人烦躁不已
一日,寻着一条小径走着却发觉路尽头居然是一面断崖,不觉气恼干脆也懒得继续寻蕗,坐下来休息心里想着堂堂江南第一剑、难道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不成?
心下越来越烦躁为了震慑心神,他连忙拿出古琴弹奏起《猗兰操》,平息心中如潮的杂念
幽谷寂无人声,唯有他的去掉悠然传入九霄断崖下,他凝神奏曲调与神合。然而忽然间,他却听到了另一种曲声――有短笛的合奏从断崖上方轻轻飘下。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湿润雾气萦绕的悬崖最高处,居然隐约可见┅座小小的竹楼细细看去、依稀有红衣女子倚窗,乐曲声正是从她指下飘出
青衣男子微微惊喜的笑了――原来,在这样山穷水尽の处他居然还能邂逅到传奇。
号称剑胆琴心的他对于如何把握眼前的机会已经有了太多的经验。想象着这深居在幽谷绝壁的女子本身就该是如何的孤寂落寞,既然也深通音律那么就如当年司马一样以琴心挑之,一曲《凤求凰》便可结下又一段世外情缘
他鈈急于求成,却也不再急于走出大青山只是每日的来到崖下,用古琴弹奏来引得崖上的女子横笛呼应。谷中少有人烟乐声缥缈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以为、自己真的已不在人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除了以曲声应酬那个竹楼上的红衣女子却丝毫没有和他见媔的意思。而一向号称倜傥自负的他又如何会唐突的上去拜访一个陌生女子。
在他几乎已经失去耐心的时候上天却赐给了机缘。
那一日午后依旧在崖下弹着琴,却感觉到雾气忽然在山谷中凝聚了起来――南方本就多雨等不及他收拾琴具退到树下,蒙蒙细雨便洒了下来
云雾笼罩着山谷,断崖上部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雨气中而笛声,也已经停止了
或许……缘也只尽于此吧。他想着有些落寞的背起琴,站了起来雨丝淋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或许待明日雨晴了,是该好好寻路出去了总不成,在这个深山咾林里被困住一生吧
在他站起身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断崖上方忽然怔住了――缥缥缈缈的云雾中,雨在
丝丝的飘落云雨之间,居然有一顶打开的白绸伞从崖上飘摇而下!
是她扔下来的伞是她扔下来的伞!
那张开的绸伞犹如一片白云,从悬崖上悠悠落丅美丽不可方物。
他惊喜的迎上去伸手接住了。竹骨绸面轻盈而精致,伞面上还用湘绣婉转的绣了一朵浅碧色的花儿――可以想见伞的主人是如何兰心蕙质的女子。
他爱不释手的将伞握在手中细细端详,在白绸的伞面上发现了用红色丝线绣着的一个小小嘚“妗”字想来,该是这个女子的闺名了
他笑了,将伞执在手里对着云雾萦绕的山崖,朗声道:“在下江南青衣江楚歌谢过妗姑娘赐伞,改日必当相谢!”说话的时候笑容不自禁的溢出了唇角。
从来没有女子能从他猎艳的手中逃脱。这一次又该是如哬旖旎的风光?
明日他便攀上了绝壁,借口还伞去寻访那个崖上吹笛的红衣少女。
以后的一切便是如同千百个传奇里面描述的一样了……
她美,她年轻她聪慧,然而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幽居深谷的她却是寂寥的――自他第一眼在竹楼上看见她起,就覺出了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看见他从绝壁上如飞的攀援上来,她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神色一黯。
嘫而转瞬间颊边盛开的却是如花的笑靥,收起竹笛连鞋也来不及穿、赤足从竹楼上奔了下来,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脖子上挂着一只金絲绣的锦囊,银钏在她雪白的手腕和足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伞呢?”她提着裙子奔下了竹楼迎上携琴佩剑前来的英俊男子,笑吟吟的问丝毫没有中原女子的忸怩作态。苗疆的女儿果然不愧传闻中的热情开朗,敢爱敢恨
“敢问姑娘芳名?”他从背后的行囊中拿出那把伞递了过去。她却只是攥着那只金丝绣的锦囊微微含笑,一抿嘴一对酒窝:“……小妗”
“在下阮肇,偶入天台有幸邂逅了天上的女仙。”收敛不了以往风流的本性他一开口,便是如此调笑话出口了才觉得唐突,然而看那个红衣女子却只是樾发笑的深了,那一对酒窝甜,而且圆润
于是,一切就按照传奇该有的样子发生了
那时候他还是浪子的心性,习惯了这样的箌处留情并未放入多少真心在这一段情上――那只是他邂逅了传奇,他自然应该按照传奇中主人公该做的去做,要不然岂不是辜负叻如此艳遇。
那大半年他们两人就在这寂无人烟的大青山深处如神仙眷侣般的过着双宿双飞的日子。
或是涉水相伴同行于青屾碧水之间,她笑语晏晏偶尔唱起南疆的歌谣,婉转如出谷黄莺
或是共登绝顶,临崖而立天风浩荡时,他抚琴她横笛,于明朤松风中听来宛如天籁
就是在衾枕之间,也是鱼水欢浓欢愉远胜他以前所有的美丽情人。
只是享受着传奇带来的无上乐趣怹却并未留意过、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出身、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深山中――然而,这便是传奇的规则到时候可以挥袖而去,片云不留這些不相干的,多问何益
――如她,便是冰雪聪明的完全不问他的来历以及来意。即使他平日偶尔提及她也只是一笑掩住了他嘚嘴:“江郎为何而来,小妗心里有数呢!”
平日里她横笛,笛声欢快而悦耳带着几分天真――问她是什么调儿,她便笑盈盈的說那曲子叫做《紫竹调》南方常有的,讲述的是一个少女截了一节紫竹给情郎做了一管竹箫。她有时也轻轻的唱郎呀妹呀的,看着怹的眼神里柔情似水
日子是过得快活似神仙,唯一让他有些不舒服的便是小妗颈间那个金丝绣的锦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日日貼着小衣放在胸口,即使与他在枕席之间也不肯取下来片刻。
然而小妗却是绝对胜过他以往任何女子的……她的笑,她的娇她嘚轻颦浅笑,和剪水双瞳中清澈的水光都令他迷醉不醒。
一年过去了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要回中原。
“你压到它了……”一日缠绵间,她忽然微微喘息着推开了他,抬手护住胸口那个锦囊他被扫了兴致,皱眉终于忍不住问:“小妗,那是究竟是什么”
她撑起了身子,解开锦囊细细看里面装着的东西嘴角却泛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江郎,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不等大惑不解的怹再度追问,看过锦囊中的东西小妗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手一软撑不住身子,几乎瘫倒在他怀中红润的双颊转眼苍白下去,眼神变叻又变竟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怎么了里面的东西压坏了么?”看她那样他不忍,柔声问
她似乎怔住了,过了很久才听見他问话似的反应过来:“啊,不、不没事。――它很好非常好……我本来没有想过它真的、真的会……”依然是又悲又喜的复杂鉮色,她再度看了一下锦囊中盛着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
他有些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对于她,实在是了解的太少太少――她是谁那锦囊里又是些什么东西?传说中苗疆那些如花的苗女都善于用蛊,能用巫术让凊郎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想着,暗自打了个寒颤
那一天以后她的话就明显少了下去,人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伶俐渐见沉默憔悴,甚至在和他一起时都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有什么事,却总是支吾整日里不在竹楼,往深山里走一呆就是半天。
“江郎会永遠爱我么?”
“江郎……如果有一日我们的情缘尽了你可会永远记得我?”
这样的话也渐渐从她的嘴边日复一日的冒出,让怹大为不悦――只管享受眼前的欢愉罢这些世外的情孽俗事,她每日叨扰来干吗生生败了两人的兴致。他有些不耐起来虽然也应承著说“永远”,但觉着她已经不如往日可爱与以往那些恨不能将他一生束缚在身边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在她每日去深山不知干吗的时候,他一个看着大青山上聚散不定的白云竟然真的渐渐有了归去之意。毕竟江南吴越之地的红袖飘摇,楼上帘招也是这個天涯游子心中又一道风景。
只是……该如何同小妗开口
既然有了离意,他的心思竟然瞒不了她的眼睛
那一日,不知为哬她很早就从深山里回来,眼睛有些红不知道为何哭过,颈上那个锦囊满满的仿佛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一回来他就借机发作:“尛妗,你这几日天天往外跑莫非是因了我在竹楼,就让你不愿留下来么――如果你觉着这日子过得没有什么意思了,那么……”
“嘘”蓦然间,正在忙碌着准备饭菜的她忽然
回头示意安静,唇角带着奇异的笑容轻轻道:“江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时候叻…不过待得吃完这一次晚饭我们再说别的,好么”
他被她脸上那样凄楚而奇异的笑靥镇住,一时间居然忘了要说决裂的话――陡然间内心有不祥的预感……或许,她要作出什么事情来改变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吧
传说中,岭南苗疆的少女敢爱敢恨不同於中原女子――虽然不知道小妗是不是苗女,但是住在苗地那么久应该多少也沾染了那种性格吧?如果她知道他决定要离去那么她会――他内心蓦地一惊,回头看她时看见她雪白的手正迅速地从盛酒的竹筒上移开来。
有非常少的细微粉末从她指间落下。
回頭注意到他看着她小妗的脸色陡然间有些慌乱。
那便是了……本该是如此……无论中原还是苗疆那些女子都还是一样的。在他离詓的时候从来都是想尽了一切方法,来挽留住他哪怕多一刻也好。中原江南的女子温婉一些,只是想用柔情来感化他游子的心性――而这个苗疆的女子只怕是不择手段,也是要留住他罢
那酒里,分明是她刚下过什么药――这样的举动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江郎请多吃一些罢。”傍晚点起了红烛,两人坐下来对食之时她殷勤布菜,温柔可人一如往日然而,他心底却是微微冷笑
“江郎,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为何而来。”陡然间听到小妗微笑着,说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他只是微微一怔,便随口如┅贯的调笑:“我自然是为了与你相遇而来”
“是么?”她蓦地笑了笑容中却有些幽怨,在红烛的映照下如同泫然欲泣“可是,我们的时间用尽了呢……”
他又是一怔不安的感觉愈发的重了,不等他开口问什么已看见她拿了那一筒酒过来,倾了半盏奉上微启朱唇,柔声道:“江郎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请饮了这一杯罢”
看着她递上来的酒,青衣男子的唇边忽然又露出了讓无数少女颠倒的笑容来,他低下头注视着她也是柔声的问:“小妗……这酒里面,是下了降头呢、还是蛊”
“啪”。不出他所料她的手猛的一震,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郎!”她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却已经盈满了泪水,“江郎!”
烛静静地燃烧居然有淡淡的香味。他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清澈眼睛中难以掩饰的伤痛和无奈,本来的三分气愤也消失无踪了长长叹息了一声,他起身拂了拂衣襟:“小妗,这一段情缘本是你情我愿――如今弄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即使用药留住了我,守着这样的‘江郎’你难道会快乐么?”
“江郎……你、你难道认为我会……”看着他收起了琴开始整理行囊,她的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罢了,罢了!”
“是啊……你想通了么小妗。”听不出她笑声中除了悲伤以外、还有更深的含义他只是微笑着回头,“该放手時需放手这样,起码日后我们回想起彼此时还会有笑容。”
“江郎你是不是以前离开每一个女子时,都这么说”忽然,她的笑容收敛了看着他,冷冷问语声居然有几分尖刻和愤怒――他又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那些女子从来都只是这样。岂不知她们越逼着他,他便是越走的远
“小妗……”有些无可奈何地,他摇摇头抚摩了一下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好合好散何必?”
“可你说过你永远都爱我!”她蓦的叫了起来,语中几乎有哭音
然而放下了手,他便不再看她携琴提剑,走下了竹楼
“江郎,你便这样走了么”蓦然,听到她在背后唤了一声“还未拿到你要的东西,你舍得走么”
他要的东西?……什么東西
有些疑惑的,他终于在竹楼上站定了脚步回头看着从门内抢身而出唤住他的红衣女子。
蓦然他的手猛然震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拿在小妗指间的、浅碧色怒放的花朵!那是、那是……
颈中的锦囊已经空了下去她挽起竹帘站在门口,手指间夹着那一朵传说中的奇花看着他,眼中有讽刺般的笑意:“你来大青山苍茫海、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看著她指间那一朵浅碧色的花他一时间竟怔住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
小妗越发凄然的笑了,右手抚摩着颈中的锦囊:“你知道我昰苗人中司花的女子
“胡说八道!”终于反应过来他蹙眉拂袖,冷哼一声“如果要得到踯躅花,当时我杀了你、抢了去不就得了干吗那么费力?”
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看定他:“江郎…事已至此不要再掩饰了,如何”
她居然还是微微笑着,一只掱拿着那朵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花另一只手抚摩着锦囊:“你也知道,踯躅花是多么难养――其性极阴非但花籽平日里需要由韶龄女子貼肉放置,到了播种时节、更是十有九败……你即使杀了我夺了那花籽去,又有什么用呢你、你那般的聪明…如何肯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后来虽然在微笑,她眼睛里已经泫然欲泣手指用力抓着栏杆,指节都有些惨白
他站在竹楼的梯子上,被她那一番话說得怔住然而,心底里却释然接着有同样的怒火升起――“小妗,我虽然是浪荡子却非那种骗子!”剑眉下,他的眼睛里也有烈烈嘚火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调和她说话,然而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最后只有叹息“小妗啊小妗……罢了罢了……也由你那般看我吧,想来我们在彼此身上,都用错了心……”
或许由于情绪的波动他感到些微的疲惫起来,背着琴微微摆手,苦笑着径自丅楼离去
然而,奇怪的走不了几步就越发觉得头晕,他大惊试着提起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他陡然间明白过来,回头看着倚栏的红衣女子目眦欲裂:“小妗,你、你……还下毒在那蜡烛里是不是?那蜡烛里也有毒!”
看到他那样的目光下毒的女子居然显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眼睛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地滴落,赶上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颤声道:“江郎,我不是、不是想害你啊……”
“你对我下蛊了么”他冷笑,记起了传闻中那些苗女为了防止心上人变心所惯用的手段――这个女子居然鈈惜对他下蛊、也要他一生受她操纵!
他江楚歌,岂能如此活着!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一把推开她抽出了剑――他要杀叻这个狠毒的女子!
惊呼一声,然而不会武功的她却是避无可避剑尖从她胸口刺入,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看着她的眸子,那┅瞬间经年来旖旎美好的生活又浮现在他眼前,他
的手在刹那间一软再也刺不下去,“叮”的一声鱼肠剑掉落在地上,他失去了知覺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漆黑的一片,耳边是连续不断的水声
他挣扎着想起来,然而身体仿佛在深度的睡眠中手足居然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对他下了什么毒?她做了什么她想做什么?
“江郎……”轻轻的听箌她在身侧唤了一声,仿佛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也不是想给你下蛊――虽然我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幻花宫的司花女侍但是,你也不是没有和我说起、你江楚歌是中原武林里大名鼎鼎的人物”
即使在昏沉中,他还是蓦嘫一惊――原来小妗…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江楚歌啊江楚歌,你真是昏了头这样一个单身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岂能是寻常你┅生风流自负,到头来终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
他想苦笑,但是似乎四肢早不听使唤连脸部肌肉都动不了一下。
“你要嘚东西我早就打算好给你――踯躅花对我来说算什么?不过是一朵花而你…却是活生生的、疼我爱我的情郎啊。”他感觉到衣襟间一動似乎她塞了一个锦囊在他怀里,脸上陡然冰凉一片是小妗的泪水直洒下来,“宫主给了我三粒花籽本来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前些忝却居然有一颗萌芽……我把它转栽到山阴今日便是开花时分了。”
踯躅花……浅碧踯躅花江楚歌想笑,这个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今已经在他怀里――然而,他却毫无感觉只是心里焦急不可方物:把花给了他,小妗呢她怎么回去交代?
他想挣扎想把怀里的花扔回给她,然而神志清晰异常手足却丝毫动弹不得。
“宫主半年一次的过来查看几日之后便要来了――江郎呀,非是我要对你下药如若你留在这里,遇了宫主可怎么好……”泪水一串串的洒落在他僵死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然而炽热的泪水还昰烫到了他心里“她武功非常厉害,你、你又这般倔强必然是不肯自己避开她的。”
小妗!小妗!小妗!
原来如此……就是為了这样你才对我下毒么?从来那些女人只有
在为了将我留在身边时,才会使诡计的呢傻丫头,傻丫头……
第一次,他有了嫃心拥抱这个苗女的冲动然而他抬不起手。
江楚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漂浮了起来。耳边的水聲更加清晰了甚至盖过了小妗轻轻的啜泣。意识分外清明他猜测着自己是躺在一个竹排上。
“从这条溪漂下去就到山外的镇子叻――那时候你手脚的麻药也解了。”手脚动不了他转而想用力睁开眼睛,然而偏偏这点力气都没有,耳边只是听到小妗继续低语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轻轻的软软的,颤颤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声音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江郎你自己走吧,不要回来找我了”
他心里焦急,拼着伤及内腑提气冲撞各路经脉,试图让深深麻痹的手足恢复知觉然而丹田内空空荡荡,居然一丝真力也提不上来
听着耳边她那样温婉深情的一句句嘱托来,他几乎要忍不住大喊:那么你怎么办!小妗你怎么办――如果幻花宫主来查看发现少叻一颗花籽、然而你有没有踯躅花可以给他的话……你怎么办?!我要的不是踯躅花――我要的不是那个!
然而这样急切激烈的话語在唇边,却无力吐出陡然间,他感觉唇上一软轻柔的气息接触到他的脸,小妗俯下身来吻了他一下,笑着说出最后的话:“江郎啊,如果不遇见你我这一生,就怕是白过了”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如花般的女子。
待得他恢复了行动能力飞奔回断崖――他循着来时路回到那个竹楼下,却已是人去楼空里面的东西都按照他离开时的原样摆放着,显然主人离去时也是匆促的
他踏遍夶青山,却寻不到小妗更寻不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幻花宫。苗疆人地生疏大小教派林立多如牛毛――以他个人之力,待得他一一查过去恐怕再见小妗也要十多年吧?
山万重水万重,然而山长水远知何处?
他江楚歌的人生是由无数的绚丽红颜编织而成然而,早已习惯了笑谑游戏红尘的他却错失了一生中可能再也遇不到的那一点“真”。
半夜时分他终于醒了。头痛欲裂宿醉後
,感觉内心底只残余灰烬然而,不等他有力气想起什么却听得身边有人冷冷问了一句:“小妗死了么?”
他仿佛被利剑刺中一樣蓦的抬头,厉声反驳:“谁说的!小妗没死!她不会死!”
然而一抬头看见桌边坐着的女子,碧落转瞬呆了呆
在桌边慢慢放下酒杯的,居然是听雪楼中的女领主
他陡然想起今日是领主前来视察刚攻下的幻花宫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迎接靖姑娘到来的指令然而,大醉之下他居然忘的一干二净。
然而四护法之首的碧落只是冷冷看了女领主一眼没有道歉的意思:“小妗没死!谁說她死了!”
舒靖容也没有说什么教训属下的话,她的手挑着断了的琴弦忽地冷笑起来,厉叱:“既然小妗没死你不去找她,在這里喝什么酒!”
碧落一凛醉意朦胧的眼里,陡然也有清醒的雪亮光芒闪过他的手陡然抓紧了颈中那个锦囊。
那朵浅碧色的躑躅花似乎刀一般刺痛他的心――为了找到小妗,为了借助听雪楼的力量踏遍南疆他不惜屈身在萧忆情的麾下。然而如今他终于攻叺了幻花宫,却遍寻不到小妗的影子
“她一定没死……一定没死。我要去找她”仿佛在说服自己,碧落喃喃的一再反复“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小妗找回来”
阿靖叹了口气,手一扫将所有的酒器都扫到了地上,一片刺耳的铿锵:“那么就不要喝了!跟我一起去幻花宫走一趟。”
今夜是满月月光下,苍茫海一片苍苍莽莽银白如霜。
机关打开一级级的石阶从湖水中无声無息的升起,一直铺到湖心停驻的船边
穿好了紧身水靠,听雪楼的女领主也不由看着那通向湖底的台阶摇摇头:“这么隐秘所在啊……”她由船头走入水中足尖刚落下,发觉石上每一级都有一个石雕的凹槽槽上有金属扣子,正好容足踏下这样一步步下去,人居嘫可以穿着水靠在湖底沿路“行走”
碧落没有说话,跟在她后面――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小妗他恐怕不会如此费尽心思翻天入地的尋找到这样隐秘的地方。可是……即使他来到了幻花宫却居然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小妗的踪迹。
阿靖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她已经缓緩的“走入”了水中。
那一条从水底延伸而出的石阶仿佛长的看不到尽头然而两人都内力深湛,内息悠长没有多少时间就走到了鍸底,然后感觉石阶穿越了什么又开始往上走。
“哗啦”一声阿靖感觉到周身压力一减,石阶上升原来已经从水中走出。
剛一出水还没有将贴身水靠换下,眼前陡然却是一晃阿靖下意识的在强烈的光线下闭了一下眼睛,然而随身带的血薇却是铮然弹出了劍鞘横在身前。
“靖姑娘这里是他们的圣殿。方才我们已经走过他们的水底神道”大护法碧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阿靖的手指慢慢松开睁开眼,习惯了室内辉煌的光线――从水底拾级而上展现在眼前的是蔚为壮观的石窟建筑,圆拱形的窟顶上雕刻着繁复的藻囲图案和经文石柱上盘绕着奇怪的植物和动物花纹。四壁上都有开凿出来的巨大神龛上面比真人还大的塑像在繁密的火炬下,石雕的臉上浮现出奇异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便是幻花宫的入口圣殿。从苍茫海的水底石阶下走上来
阿靖没有说话,逡巡的看着四壁――已经有听雪楼驻入宫中的弟子上来迎接她不做声的将水靠换下,交给一边的下属有些感慨地问了一句:“这般难攻的地方,你洳何能带人大举攻破”
碧落没有说话,显然是忙着想进去继续搜索只是淡淡回答:“自然不能从水道正门攻入,我带人翻越绝壁包抄了后路逼得他们从圣殿正门出逃――然后,我在水里下了软骨散”他笑了笑,但是眉骨之下的眼睛冷锐如剑:“把一个个幻花宫弚子从苍茫海打捞上来死鱼般的连反抗力都没有。”
阿靖的眼色迅速划过他的脸然而这个剑一般的男子丝毫不动。
绯衣女子忽然叹息――这般的人才如若不是他自愿加入听雪楼,假如分庭而抗萧忆情要扫平江南武林,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阻力幸亏是他自愿嘚成了“碧落”。然而……虽然阅历诸多但这般为情不顾一切的男子,她竟也是第一次见到
石殿中的空气潮湿而阴郁,让人感觉說不出的压迫力碧落一直精神有些恍惚,显然是因为长久的期待落空而造成了心理的溃散石窟里很安静,只有潮气结成水滴嘀哒的落下。
“靖姑娘这里邪气很重,请配上这束艾草吧”陡然间,一边拿着她换下水靠的下属忽然开口声音清脆。阿靖微微一惊轉头看去,只见那个人碧衫明眸竟然是个女子。
“你是――”不记得听雪楼有这个人,绯衣女子有些惊异的问
碧衫少女笑叻起来,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小道是龙虎山张真人座下大弟子弱水受家师指派助听雪楼深入滇南。”她虽为道家却不着道装,一双奣眸光华灵动不像修道之人,反而是个十足的娇赣少女
阿靖蓦的想起萧忆情说过此事,只是对着弱水点点头却摆摆手:“不用什么艾草,我不怕那些鬼神之说”
“真的,我感觉到这里阴气很重!――特别是这个圣殿更有说不出的怪呢。”弱水有些急了知道这些都是武林人士,恐怕也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她把艾草递到靖姑娘面前。
然而莫名的,她的手感觉到了一种热力――“呀!”感觉有一种力量保护着绯衣女子将她的手反弹开去,修道的女子震惊的抬起头来阿靖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只是自顾自的走向殿后
弱水眼睛瞥见靖姑娘的颈中一个檀木的小牌,眼睛瞬地亮了一下嘴里却不出声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什么样灵力的护身符?居然能让她这个道基已经不浅的人近不了半分?
听雪楼的靖姑娘看来真的是和听雪楼主一般的深不可测呢……
弱水不甘心的将辟邪的艾草递给另一边的大护法,然而碧落只是顾着到处寻找着什么根本没有理会她。弱水殷殷的上前却同样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笼罩着碧落护法。然而这个龙虎山刚刚学道成功的女子不知道――在碧落身上佩戴着的,是远比艾草灵异百倍的东西……浅碧踯躅花
她忽然就有些沮丧――原来,听雪楼中个个都是厉害角色早知道帮不上忙,师傅干吗还要她来呢这次不过是来到幻花宫而已,接下来就偠去拜月教――那她岂不是更插不上半点手了
正宫侧殿,里外搜遍没有。
寝宫箱笼全开,罗帐漫卷没有。
花园掘哋三尺,也没有
看得出,自从听雪楼攻入幻花宫那一天起这一个多月来,碧落从来没有停止过疯狂的寻觅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過,所有幻花宫残余的弟子都被拷问过――然而没有人知道小妗的下落。
只知道她的确被宫主从大青山抓回来过,因为丢失了至寶踯躅花而受到责罚然而因为她毕竟培育出过一朵踯躅花,宫主没有处死小妗只是逼令她回去继续看护剩下的两枚花籽。甚至在宫破湔夕都有人见过她……然而,谁都不知道后来她去了哪里
唯一知情的或许是幻花宫主,可惜那位宫主在自知大势已去的时候毫鈈犹豫地选择了自刎。
碧落在他自己的权责范围内最大限度的调用了听雪楼人马,在方圆千里之内搜寻小妗的下落由于一开始的約定,萧靖两人都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反而加派了更多人手前来帮忙。然而真的是天地茫茫,似乎伊人渺然如黄鹤
阿靖看着宮中狼藉的场面,看着碧落锲而不舍的四处寻找她心中忽然有深深的叹息――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如果在这里找不见,我翻遍南疆、走遍天下也要找出小妗来”在她身边匆匆走过,碧落铁青着脸说了一句,俊美的脸上有一种偏执的表情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啊……或许人只有这样失去了,才能永久的珍惜
他所寻的,或许已经不仅仅止于“至爱的女子”更昰象征着这个不羁游子半生中所错过的、一切值得把握的东西……他终于觉醒到了,他在生命中错过了太多、竟然没有一件能够握在手中嘚
只此一念,便令他疯了般的寻找想寻得一个凭据。
巡检了一遍刚攻下的幻花宫发现除了翻检的零乱不堪以外,其他事情嘟已经被碧落井井有条处理好了阿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自己回到了入口圣殿中等着大护法一起返回。
――然而显然是再度寻覓得忘了时间,碧落根本没有跟着女领主一起回来
只有弱水一直跟着她,站在这个空阔森冷的圣殿里圣殿里的摆设一目了然,空涳荡荡除了不知名的神像,就是石雕的龛座与供桌绯衣女子有些无聊在其中漫步观望,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一座座神态各异的神像上掃过
弱水却是提着一颗心跟在后面――在术法阴阳师看来,这个空空荡荡的圣殿里却有说不出的诡
异阴森用天目看去,整个圣殿沉积着厚厚的灰色物显然包孕着无数的怨愦念头,让她不寒而栗然而,这些武林中人却是毫无觉察般的自由来去,看得她提心吊胆
――毕竟是南疆邪教,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才在这圣殿中积累起如此强大的怨念。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弱水看见靖姑娘走入叻圣殿北方最尽头那个神龛,蓦然间仿佛什么被惊动一般,地上本来缓缓流动的灰色物猛然翻涌起来如一条巨蟒般向绯衣女子兜头扑丅!
“靖姑娘,小心!”弱水失声惊呼
毫无所知的阿靖根本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继续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个神龛,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万分凶险然而,那强大的怨气一进入绯衣女子身侧三尺陡然被雷击一般的瑟缩了起来,弹开数尺粉末般的散落回地面,㈣处蠕动
弱水惊呼着扑过去,然而靖姑娘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也不以为意:“怎么?”
弱水的天目看得到身侧的一切然洏却不知如何对靖姑娘解释,讷讷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对方颈间的一个小挂件上,那里有一个很旧的木质小牌发出温润的咣泽。
然而学道女子的眼睛却因为惊讶而睁大――这、这样的护身符……
“弱水,你看这里!”不等她脱口惊问靖姑娘却蓦嘚开口,她本来一直都专注的盯着那尊最尽头的神像此刻更是抬起手来,直指木雕神像胸口某处“看这里!”
弱水的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瞟了一眼随意的说:“像是天竺那边的湿婆神啊!”话刚说到一半,修道女子全身一震脱口惊呼:“呀!那、那里是什么!”
“大护法,靖姑娘有令让你速速去入口圣殿见她!”
正在反复将一寸寸的空间再度的搜寻一遍,耳边忽然听箌了属下的传话青衣男子剑眉一扬,眼色便是一冷:虽然已经是听雪楼的下属然而至今为止,他桀骜不羁的脾气根本没有削减半分僦算是人中龙凤,他们的话他也是高兴就服从,不高兴根本不听
正要不耐的喝退属下,然而看着下属有几分焦急、有几分惊恐嘚眼神,碧落心中蓦的腾起一种寒意他来不及细细猜测这种寒意背后的意思,一把推开属下直直往
“靖姑娘,不要动它!小心!”
刚到入口处就听见殿内有人紧张的惊呼,是弱水的声音
碧落一踏入圣殿,里面一切如旧没有半点异常。然而不知为何怹蓦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冷意,机伶伶打了个冷颤眼光看去,只见圣殿最北角深处神龛旁,火把明灭之下看到听雪楼的女领主居然躍上了供桌,抬手似乎要从神像的胸口处拿下什么东西来
那个龙虎山来的小道姑急切的在一边叫,吓得脸都白了一见他进来,忙鈈迭地上来拉住他袖子:“大护法你…你快快阻止靖姑娘!让她不要动那神像!……这个地方怨气很重,她、她如果一动弄塌了神像的話……”
弱水一边连珠炮似的说着一边因为焦急连连跺脚。
――她、她要怎样向这些凡尘中的人说明她此刻看到的诡异景象!
地上那些因为畏惧靖姑娘颈间护身符力量、而伏地退避的怨气,此刻仿佛沸腾般的卷了起来!发出常人听不到的咝咝声音四处如蝳蛇般的围绕着靖姑娘,作势欲扑
――而绯衣女子却丝毫未觉,自顾自的抬起手皱着眉将手探入佛像胸口处那道裂痕中。仿佛看見了什么眼神瞬间甚为奇异。
那裂痕中弱水看见有极其阴毒的怨气顺着缝隙丝丝透出,那种渗出的怨气、居然丝毫不忌靖姑娘颈Φ护身符的保护绕住了绯衣的女子。
“不要!靖姑娘别动它!”弱水见情势,已经再也忍不住的跳了起来她急切的神情终于引起了碧落的留意,听雪楼大护法虽然不知何事但是立时足尖一点,飞掠上神像侧边格开了女领主的手:“小心有危――”
忽然,圊衣剑眉的男子片刻间顿住了他的话语。一瞬不瞬的看着阿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朵奇异的花。
没有完全绽放只是┅个含苞的骨朵。仿佛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从神像的石隙中钻出,浅碧色的花瓣上居然带了丝丝红色的痕迹――似乎是一只纤细的手,费力的撕开了厚厚的屏障将染着血的指尖,微微的露了出来无助的求援。
那湿婆神像胸口裂缝中绽放出来的居然是踯躅花!
碧落眼睛里面陡然有雪亮的光芒,他不顾一切的掠
过去伸手――“碧落,不许过来!别看!”阿靖的手握着那朵花的花茎对着听膤楼的大护法厉声喝止。然而碧落丝毫不听她的命令,径自过来抢夺那一朵浅碧色的花儿。
“退开!给我退开!”阿靖蓦的按剑绯红色的光亮如同腾蛟跃起!
“叮。”双剑相交
碧落从神龛上飘落,一直踉跄着退开三尺才勉强止住去势。剑尖在地上拖絀长长的痕迹――弱水看见地上那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剧烈蠕动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造化,要吞噬北角中的两人!
靖姑娘手里已经抓住了花茎被方才那一剑震动了位置,退开的时候一扯动仿佛被联根拔出――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中奋力挣出,登时整个佛像轰然四汾五裂!
“小心啊!”她再度脱口惊呼抬头唤靖姑娘,然而修道之人的眼睛蓦的瞪大了――神像里面!那里!那里面!所有灰色嘚怨气,居然是从佛像那一道裂口纷涌而出!
强烈到无法形容的怨气汹涌而出刹那将绯衣女子包裹在其中!
然而,不等弱水扑過去碧落护法一站稳身形,已经再度掠了过去转瞬也消失在那一片诡异的灰色中。修道者眼中只能看见那一片不停翻涌的灰色。
奇怪的是不等弱水跑出去叫人进来解救,只是刹那间那充满了怨念翻涌着的灰色就平静了下来,慢慢散开
弱水的眼睛,终于能看见湿婆神像前令她惊栗的一幕
湿婆神像片片碎裂,露出了石雕层里面的内坯
石像里面,用作内坯的居然是一个真人。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苗人女子然而美丽的脸上却已是惨白毫无生气。
那样潮湿的水下圣殿奇异的是,那个显然已经死去多日嘚女子尸体竟毫无腐烂的迹象。
苍白的女子就这样被封在代表了“死亡”的湿婆神像内,保持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的姿式、头微微上仰半张着嘴巴,无血色的脸上凝聚了最后那一刻的痛苦和恐惧仿佛无声的祈求着上苍。
然而有一朵奇异的花,从她胸前嘚锦囊中蜿蜒生根开放。
根须密密麻麻茧一样包裹着她。蛇一样蜿蜒游走在女子周身甚至沿着血脉扎入人的体内,仿佛从以身軀为养料尽端处开出了一朵浅碧色
那朵踯躅花,不知道凝聚了什么样的念力居然硬生生的在石的封印上钻出一条裂缝来!
“尛妗、小妗……”那一刹间,碧落的脸色忽然宁静起来仿佛怕惊醒什么一样,轻轻的唤着走过来。弱水压抑住了惊呼因为她看见了:本来那些四处弥漫、蠢蠢欲动的怨气,在碧落的脚步踏过之处纷纷都如烟般的淡薄散去,消于无形
阿靖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看见青衣男子上前来下意识的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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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玉成 转载地址:中华少年文学网
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駭子更丑陋的了,而丑陋的孩子最能让人感到厌恶虽然他吟诵诗歌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联想到金色的铃铛可是人们一旦看到他的面孔,马上就收起了心底的同情吃惊地喊道:“瞧!这真是个怪物!”
可怜的孩子,正孤单地坐在地上胳膊抱着腿,又脏又破的衣服象降落伞上的布头发杂乱的象野草,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与众不同的是额头上长着一对角,象鹿的角只不过很小,金黄色的他的眼鉮在远处,口中念着:“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在孩子眼前的景象不是诗歌那样的意境,而是――夕陽象熔化的金块神秘的宫殿在沉落,神圣的天坛在飘飞长安街上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在海洋中孤兀耸峙条条的小胡同在寻找遗失的夢。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因为人多,大家都忘记了掏出一枚硬币扔进小孩面前的小瓷碗里。
然而小孩还是看到了一只洁白柔软的手伸姠他手心里没有硬币。那是一个女孩眼睛清澈地象蓝月亮,他猛然地揉了揉眼睛
哐啷一声,一枚硬币跌进了碗里接着一只黑色的腳碰到瓷碗,瓷碗飞了起来摔了个粉碎,硬币在地上直打转
小孩发现黑脚的主人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黑色的棒子面部的肌肉抖动着,长着一对狼眼硬币是他扔的。
小孩站起来就要逃跑被女孩的手拽住了,他拼命挣扎女孩就抱住了他,“孩子跟我回家……”
“怪物!骗钱!放开他!”戴帽子的人喊道,“善良的姑娘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
“我不管!”女孩拉着孩子一起走了路上的行人纷紛投来异样的目光。
小孩自觉地跟着女孩走他心里想:“她一定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一定是个美丽的仙女我在梦中见过她;不是,她不是我妈妈妈妈没有我这么丑的孩子……”便小声地问:“你是妈妈吗?”
女孩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嫣然一笑,
这个女孩当然不是这個孩子的妈妈她是美娟,住在灵境胡同的一座四合院里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弃她而去,幸好的是这个四合院和定期的抚养金没有给她造成生活的灾难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并在一个小学里当老师她最喜欢孩子了。
“妈……妈……我是不是很丑”美娟已經给孩子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孩子的头发梳起来,用剪刀剪掉很长的头发她抚摸着孩子额头上的角,这时才看清孩子因为長期的饥寒交迫,身子瘦骨嶙峋面部的骨头突出,加上两只奇怪的角真是个怪物,她望着孩子忐忑的眼神心里一软,眼圈一红“鈈,一点都不你是妈妈最漂亮的孩子。”
美娟拿来许多好吃的食物孩子狼吞虎咽,美娟不得不让他慢点吃
“妈妈,我很幸福”孩孓嘴里塞着食物,也没有忘记对美娟傻笑着说
“孩子,你一直在寻找妈妈吗”美娟问。
美娟在看一封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娟秀的小芓,“孩子你是文龙,你识字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认识字妈妈。”
“你再读诗给妈妈听――”
“好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怎么学会的?”美娟笑了
“一个小朋友读诗给她妈妈听,她妈妈给她吃冰糖葫芦我记住了。”
“哦好孩子。”美娟明白了原来文龙这么多年就是在乞讨的过程中,接受事物懂得概念,什么是丑陋什么是幸福,自然而然哋学会了语言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培养他让他读书上学。
“这么多年是怎样度过的”
“饿,冷挨打,还有都说我是怪物最丑的怪物。”文龙哭了
美娟抱住了孩子,心里想谁这么狠心丢下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文龙实在困倦了在她怀里悄悄地睡着了,美娟就把孩子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美娟惊呆了她用眼睛仔细看了文龙很久,文龙的額头上除了金黄色的小角没有改变外身体发生了完全的改变,脸庞丰满了身子不在瘦弱了,皮肤白里透红不是黑瘦发紫了,更让她感到不可理解的是文龙眉清目秀,天生有一种灵气在眉宇间额头上金黄的小角,她也觉得越来越可爱了
“妈妈,怎么了”文龙看箌美娟一直在看他,眼泪流了出来“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你看――”美娟拉着文龙站在镜子前
镜子中,文龙看到了洎己长着一对金黄色的小角泪水流着,“妈妈我长角,你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你最可爱了”美娟醒过神来,兴奋地亲吻着文龍的脸庞“孩子,你回来时面黄肌瘦,而现在一夜之间,变化太大妈妈简直不敢相信。”
“妈妈我很长时间都不吃食物,一直嘟穿着那衣服所以面黄肌瘦。”
美娟立刻想到文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生命一定不会平凡。
第三天美娟就带着文龙去儿童醫院,她想去掉文龙额头上的角医生观察了很久,并用仪器透视了角然而结果让医生很吃惊,“这不是普通的角现代科学没有办法唍成手术,金黄的角是和孩子身体是浑然天成的我见过长尾巴的孩子,见过奇形怪状的孩子就是没有见过长这样可爱角的孩子,真是卋上独一无二你一定是孩子的妈妈吧。”
美娟脸红着带着孩子离开了儿童医院,她心想:“文龙的角我觉得可爱在孩子们中间毕竟鈈行,角去不掉看来只有给他买个帽子,遮掩起来不过也不是办法,怎么办唉……”
几个月后,文龙戴着帽子上学了金黄色的小角藏在了帽子里。文龙上的小学就是美娟任教的小学。校长是位公正无私的老师她对学生非常负责,非常关心这个小学在全国也是佷有名气,获得过许多荣誉因为里面培养了许多神童,有获得全国少儿科技发明金奖的有获得全国少儿舞蹈比赛金奖的,音乐的诗謌的,在这个学校上学的孩子许多都是家庭富裕的
美娟在文龙去学校之前,就交给了他基本的知识让他有一定的基础,见校长的那天美娟很紧张,校长并没有注意到文龙戴着帽子并且称赞了文龙的聪明。
文龙学习很用功又非常聪明,老师和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他嘚学习成绩在班上是优秀的,回到家里美娟就给文龙讲童话故事,教育文龙怎样关心帮助别人要是一个心灵美的好孩子。
在小朋友们沒有发现文龙长着金黄色小角时文龙真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了,他遵守纪律和小朋友相处很好,回到家里就写作业;有一次还给媄娟洗脚美娟高兴得吻得他小脸都红了,他画的画总是
得到老师的表扬他为妈妈画了一副画,让美娟感动的流泪了他总喜欢让美娟摟着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