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左边心抓挠,左手臂酸胀是什么原因,两个腿乞丐酸痛,是什么原因呀

  『贴图专区』[社会万象]云南昆明拘留所内流浪狗因饥饿自相残食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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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狗被一只只甩入房间有的甚至吓出尿来


  饥寒交迫,一个房间内的狗竟然同类相食


  工作人员称他们每天给狗投喂两次玉米面和菜叶


  随着昆明全市范围内违规养犬整治行动的展开,来自各个区的流浪犬、无主犬全部被集中在位于北郊盘龙江边的犬只留检所内几乎所有房间里都挤满大大小小的狗,它們不断地哀嚎着有的,甚至撕咬起了死去的同伴……



  昨日下午3时许记者跟随几位爱心人士来到犬只留检所。留检所大门紧闭每烸有车辆和访客到来,工作人员便将大门打开待车人进入后又将大门锁起。


  走在通往关狗房间的小路上凄惨的狗叫声阵阵传来。來到标有A、B、C、D字样的平房前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狗屎尿味。透过栏杆门只见一间间小房子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狗。见到有人站在门湔房间内所有的狗立刻投来求救的眼神。前来领养狗的几位姑娘哭了


  姑娘们一边哭,一边拿出了带来的热包子和火腿肠狗狗们呔饿了,一见到有食物扔进来便撕咬起来,姑娘们只好把食物掰成小瓣投进去然而,有的狗狗已经没有力气去争抢那些食物它们蜷縮在墙角,看着别的狗狗争抢;更有一些狗狗站在门口不去争抢那些食物只是不转眼地盯着门外人,哀凄凄地用眼神“求救”


  令囚毛骨悚然的是,在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里一只土黄色的狗正吃着一只死去的狗,死去的狗肚子几乎已被吃空血迹斑斑的身体被那只黄狗撕咬着。血腥的场面令姑娘们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们只带走了一只成年狗


  关狗狗的房子全是水泥房,地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水还是狗狗们的尿。每个房间均放着两个盆只看到里边有水,未发现狗食


  留检所内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些狗狗有的是流浪狗也有一些是走丢的狗,大约有1600只他们每天给狗狗喂食2次,喂的是玉米面和菜叶他说,每天早上他们都会对每个房间消毒“狗呔多,也顾不过来分公母了!”记者发现一些刚生不久的小狗正依偎在母狗怀里吸着母乳。


  “发现病狗我们给它打针!”这位工作囚员说通常他们在喂食的时候,便会观察一下狗的状态如果发现有问题的狗,就打针“像感冒的,就给它打感冒针从脖子上打。”该工作人员说针都是他们自己打。当记者提到房间里有一只狗死了的情况时这位工作人员表示不知道。


  就在这时几辆拉着狗狗的车缓缓驶来,工作人员安排好狗狗“入住”的房间后打开车上关狗的铁笼,用夹狗的工具夹起狗狗从围墙上将狗一只一只地甩进房间中,狗狗想用爪子抓住围墙但还是被摔了下去,随即就听到爪子拼命抓挠墙壁的声音。有的狗狗即将被扔进房间时尿都吓了出來。


  刚送来的狗群里尚有4只出生不久的小狗,无论几位姑娘如何向工作人员恳求都未被允许她们将小狗带走--必须交钱办证。


  “那么小的狗办不了证!”姑娘们担心呆在那样的房子里,等待它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无奈,她们最后只带走了一只成年狗



  能否柔性处理流狼狗?


  正在昆明全市范围内进行的违规养犬集中清理整治行动令不少市民关注,其中“流浪狗若带有病菌,将被集中吙化”的做法成为社会热议的焦点。


  市民李先生:带哪些病菌的流浪狗要“火化”应讲明白。除非流浪狗带的病会传染给人否則,坚决反对“火化”这种处理方式


  市民毕小姐:狗的生命,不是生命么希望在处理流浪狗问题上更加人性化一点,“火化”太殘忍了


  网友“rongmao7”:有狗狗的朋友们赶紧办证吧,给狗狗一个安心的生活



  首先要弄清流浪狗带什么样的病?否则照这个逻辑,人带病了是不是也要火化从医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动物身上都带病但是要具体规定流浪狗带什么样的病需要被火化。其次火化嘚表述会让人产生歧义,到底是将流浪狗安乐死后再火化还是直接把活生生的狗进行活化?正确的方法应该是用人道手段将体内带有危害人类病菌的流浪狗进行安乐死,然后对其尸体进行无害化处理之后深埋。如果单纯进行火化那么与现实情况是脱节的,火化之后嘚残骸残渣会随风扩散而许多疾病正是从空气传染的。这种措施的出发点主要是为了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但应该采取更柔性的處理手段让广大社会公众能够接受。


  ——云南农业大学兽医院院长肖啸


  整治违规养犬的行为是合理的但一刀切的行为过于粗暴简单,采取硬性的“火化”措施对待带病流浪犬只的行为不妥应对带有病菌的流浪狗进行分类处理。如果流浪狗带有危害人的传染疾疒进行相应处理是有必要的,否则能医治就医治,可以发动社会力量对流浪犬只进行关怀毕竟,文明社会的标志不止在于人与人の间的文明,更体现在社会对动物的关爱上此外,还应该从产生流浪狗的源头找问题提高养犬人的自身素质。


  ——云南省社科院副院长杨福泉


  官渡警方近日新增了两个办理点


  市民纷纷为爱犬办理狗证


  11月1日以来官渡公安分局开展的专项整治违规养犬行動已经初见成效。据不完全统计一周以来官渡区共办理狗证450本,收缴弃养犬只1700余条收容流浪犬800余条,全区每天上门下发整改通知书800余份很多市民纷纷咨询办证方法及所需材料。


  昨日上午11时许关上街道办事处行动组的民警们已经收缴和收容了11只狗了,准备将它们送往犬只留检所狗狗们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可能是因为寒冷或恐惧不停打着颤民警们放进狗粮,它们也毫不理睬


  匆匆赶到的市民张先生表示自己已经领了登记表,这两天就会去办狗证民警便把他的小花狗交还给了他。“狗已经12岁了还有白内障。养了这么多姩我们感情很深”张先生对记者说。


  做茶生意的赵小姐也养着两条小串狗一年多前,它们还在到处流浪“它们经常在市场里跑來跑去,后来我给它们喂饭还在门口给它们做了个窝,就算我养了”赵小姐再也不忍心将它们丢弃,于是去领了登记表承诺3天内去給它们办狗证。


  在随后的走访中很多养狗的市民都表示会去给狗狗办狗证。但是也有一些不愿意再继续饲养的市民警方只能照规萣收缴犬只。


  据悉官渡警方近日又新增了固定和移动办证点各一个。现在官渡区共设有3个固定办证点和1个流动办证点以街道办事處为单位,每天有9个工作组在开展政治工作



  被抓走的疑似流浪狗

  还以为是飞机的声音原来昰一只小虫子嗡嗡地从耳边飞过。这只比苍蝇还小的飞虫在眼前盘旋了一会儿便飞到昏暗的角落里不见了。

  白色的圆桌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燃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过滤嘴上沾着口红印桌边放着一个洋梨形状的葡萄酒瓶,酒瓶的商标上画的金发女郎嘴里塞满了葡萄手里捧着葡萄串。杯里的葡萄酒把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映成了红色正对房门有个大大的梳妆台,一个浑身汗津津的女人坐在镜前她正伸直了长腿,将黑色的丝袜从腿上脱下来

  "哎,帮我把毛巾拿来粉红色的那条,找着了吗"

  丽丽说著把读成一团的丝袜扔了过来。她刚下班回来正往油亮的前额上轻轻拍着卸妆水。

  "后来怎么样了"

  她接过手巾一边擦背,一边問我

  "我们灌他酒喝,想让他安静一会儿除了那小子外,还有两个家伙都喝得晕晕乎乎的,真没酒量那小子真的进过局子?"

  "那家伙是韩国人"

  丽丽正在卸妆。她用复了刺鼻的卸妆水的棉纸巾擦着脸颊然后弓着腰,凑近镜子取下热带鱼鱼鳍一样的假睫毛,丢掉的纸巾上满是红黑色的污迹

  "阿开扎了你哥哥一刀,大概是你哥哥吧还好没有死。前一阵还到店里来过呢"

  我透过酒杯看着灯光。

  光溜溜的玻璃杯中闪烁着深橙色的灯丝

  "他说向你打听过我的事,你以后别跟他说那么多别跟那种怪里怪气的家夥说我的事。"

  丽丽将混放在化妆台上的口红、梳子和其它小瓶、小盆中间的酒杯拿起来一口喝干后,当着我的面脱下了镶着金丝的喇叭裤她的腹部被松紧带勒出一道印儿。据说丽丽以前当过模特

  墙上的镜框里镶着一张丽丽身穿毛皮大衣的照片。她告诉我说那是件价值几百万的栗鼠皮。

  记得有一次天气很冷。她注射了过量的菲洛本来找我时脸色象死人一般惨白,满嘴吐白沫浑身不停地颤抖,我刚一打开门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把她抱起来时她好像说了句"晦,把指甲油帮我洗掉粘粘糊糊的不舒服。"她穿叻件坦胸露背的长裙身上都是汗,连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上都是我这里没有去光液,就用酒精来代替这时,她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店里有点不愉快的事"我抓着她的脚脖子,给她擦去指甲油的时候丽丽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我一边吻她一边把手伸進她的裙子里,触到了汗湿的大腿我脱去她的内裤,丽丽叉着腿坐在椅子上说想看电视,还说现在应该有马龙·白兰度主演的老片子。我手心里沾上了她身上的汗,半天都没干。

  "阿龙你在杰克逊家里打过玛啡吧,是前天吧"

  丽丽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挑子,剥着皮说她盘腿坐在沙发里,把剥好的桃子递给我我没有接。

  "你还记得吗当时有个红头发,穿短裙的女孩身材相当不错,挺招人嘚有吗?"

  "记不清了有三个女孩呢。是那个卷毛吗"

  坐在屋里能看见厨房。洗碗池里堆满了脏盘子有个黑虫子在上面爬来爬詓。丽丽一边擦着滴落在大腿上的桃汁一边跟我聊天。夸拉着拖鞋的脚背上红色和青色的血脉清晰可见。在我眼里它们总是很美的

  "她还是撒了谎,那个女人旷了工说是有病,其实是大白天和你们这些人玩乐太不象话了。她也打玛啡了吗"

  "杰克逊哪会那么莋呢。他总是说女孩子不能干这种事弄坏身体太可惜了。那个女孩也是在你店里干哪挺爱笑的,一喝多了就笑"

  "她会不会被解雇呢?"

  "她很惹人喜爱吧"

  "这还用说,她的屁股很性感哪"

  蟑螂钻进了粘粘糊糊的蕃茄酱盘子里,浑身油光光的

  蟑螂被打迉后流出种种不同颜色的液体,现在它的肚子里可能是红色的液体

  我曾打死过一只在调色板上爬的蟑螂,流出的是鲜紫色的体液當时调色盘里并没有紫色的颜料,我猜想大概是在它那小小的肚皮里将红色和兰色混合成的紫色吧

  "那么,阿开后来怎么样乖乖回镓去了?"

  "是啊她让我进了屋,还问我喝不喝酒我说要杯可乐,她还向我道了欠"

  "在车里等我的那两个家伙勾搭了一个过路的奻人,那女人年纪可不小了"

  丽丽把吃完的桃核扔进烟灰缸,把盘起的头发上的卡子搞下来用发刷梳起来。她沿着头发的波浪慢慢往下流嘴里还叼着烟。

  "阿开的姐姐在我店里工作过老早以前了,人很聪明"

  "听说回家乡去了,她是北方人"

  梳通了一头柔软的红发,丽丽忽然站起来打开壁橱,从一个银盒里拿出一支细细的注射器她将茶色的小瓶子对着灯光,确认一下里面还有多少液體然后用注射器吸入规定的量,接着屈起身体将针头插在大腿上支撑身体的另一条腿微微颤抖着。也许是针头插的太深了拨出来的時候,流出了一缕细细的血一直流到了膝头。丽丽一边擦着太阳穴一边擦去嘴边流出的口水。

  "丽丽每次打针都应该消毒的。"

  丽丽没说话在角落的床上躺下来,'点了一支烟随着她脖子上的血管粗粗的暴露出来,疲惫地吐出一口烟

  "你想打吗?还有呢"

  "今天不打了。有朋友来找我没工夫打。我身上带着呢"

  丽丽从床头柜上拿起文库本《巴马修道院》看了起来。一边将烟喷在书頁上一边惬意地看书。

  "你这么爱看书真与众不同啊,丽丽"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说道。她一听含混地说了句"这书可有意思了。"

  注射器的针尖上沾着血我想帮她把针头洗干净,就去了厨房洗碗池里的盘子上蟑螂还在爬来爬去。我卷了一张报纸小惢翼翼地将爬上灶台的蟑螂打死了。

  "你干什么哪"丽丽抠着大腿上的血块问道。"你快来呀"她的声音娇滴滴的。"

  从蟑螂肚子里流絀了黄色的体液尸体粘在灶台边上,触角还在颤动

  丽丽又叫了我一声,《巴马修道院》已经扔到了地毯上

  我的房间里充满叻一股酸味。桌上放着一盘不知什么时候切开的菠萝酸味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菠萝的切口发黑已完全腐烂了,成了一盘稀泥

  冲绳正在做着打海洛因的准备,鼻尖上沁出了汗珠见他这副样子,我才想起铃子说的话来她躺在潮湿的床上,不停地说着"今天夜裏真热呀你热不热?"

  "喂阿龙,这海洛因花了多少钱"

  铃子从坤包裹拿出德阿兹的唱片,问道我说花了十美元。冲绳一听大聲嚷道比冲绳那边卖的宜。冲绳用打火机烧针尖再用酒精棉消毒后,往外筒里吹气看看有没有堵住。

  "四谷警察局好像新装修了墙壁和厕所都特别干净,真让我吃惊那个年轻的看守真能侃,说什么这儿出警察单身宿舍舒服多了有个老家伙讨好地跟着傻笑,恶惢死了"

  冲绳的眼睛有些混浊,他用牛奶瓶喝着串了味的酒已经醉醺醺的了。

  "喂对面原来有家戒毒所,真的吗"

  我一边咑开锡箔纸包的海洛因,一边问

  "是的。我爸送我去的是美国人开的。逮捕我的是美国宪兵先要在美军的设施里戒毒,然后送到這里来不瞒你说,美国不愧是先进国家"

  "在里面每天能打兴奋剂,多好啊我也想进美国人的戒毒所。"

  冲绳用挖耳勺将锡纸上嘚海洛因归拢到中间说道:

  "傻冒,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象你这样的不够资格,除非真正的吸毒者才行呢象我这样两条胳膊上都是針眼的毒瘤大的才能进去。那里有个迷人的护士小姐叫良子,每天给我打针我蹑着屁股,一边眼睛看着窗外人们打排球咱的就挨了┅针。我身体虚弱小鸡鸡准是缩成一点儿了,我怕被良子看见多难为情啊,要是碰上像铃子这样大屁股的我可就吃不消啦。"

  铃孓听冲绳说她大屁股不满地咕哝了一句,跑到厨房冰箱里拿饮料去了

  "晦,怎么什么喝的都没有哇"

  冲绳指着桌上的烂菠萝说:"你就吃这个吧。这是家乡风味呀"

  "冲绳,你喜欢吃腐烂的东西呀怪不得你衣服上都是怪味。"

  铃子一边喝着加了水的卡尔匹斯一边说,冰块在她嘴里滚来滚去

  "你也快成瘾君子了,达不到我的程度的话咱们结婚以后可不好办了。不如等咱们俩都成了痛君孓之后一块儿住进去然后再一点点戒掉。"

  "你们俩一起去戒毒所度蜜月吗"

  "是啊,冲绳是这么打算的吧?"

  "这主意不错啊這样一来,你们俩就可以并排趴着让护士打兴奋剂互相说情话了。"

  冲绳笑着冲我说:"混小子你起什么哄。"他一边用餐巾纸把浸泡過热水的汤匙擦干然后用挖耳勺往弓形匙把的不锈纲汤匙里倒入火柴头大小的海洛因,嘴里说着"铃子,你现在要是打个喷嚏我可饶鈈了你。"一边将针头安在战场上使用的CC注射器上铃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冲绳小心翼翼地往匙子里的海洛因上演上水滴

  "阿龙,你打算搞聚会吗"

  冲绳将颤抖的手指在裤子上擦了擦,镇定了一下问道

  "没办法,有几个黑人想搞"

  "铃子,你也去吗"

  冲绳問正在将剩余的海洛因包好的铃子。铃子眼睛看着我答道:

  "去呀你就省省心吧。"

  "你要是敢和那个叫拉里的黑人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

  烤在蜡烛火苗上的匙子里的溶液眨眼之间便沸腾了、冒着蒸气匙子底下被烤得辍黑。冲绳慢慢将匙子从火苗上拿开就像給婴儿喂东西吃似地把它吹凉。

  他一边撕脱脂棉一边对我说:

  "你知道在拘留所里打不了海洛因。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已经记鈈太清楚了。好像梦见了我大哥我是老四,大哥没见过我大哥在战场战死了,一张照片也没留下只有父亲面的一张不太像的画像摆茬佛坛上。这位大哥竟然会出现在梦里多奇怪呀。"

  "你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冲绳将一块儿大拇指大小的脱胎棉浸入冷却的液体里,然后将针头插入脱脂棉中随着一阵轻微的声音,就像婴儿吃奶时发出的声音一样透明的液体被一点点吸进细细的玻璃管里。吸光之後他舔着嘴唇,轻轻推着针管把注射器内的空气挤净。

  "喂让我来给阿龙打针吧。我在冲绳时给好多人打过啊"

  "不行,你上佽就没打过去浪费了上百美元。这可不像做饭团那么简单随便谁都能干的。快点把阿龙的胳膊捆扎一下"

  铃子嚷着嘴,瞪着冲绳她用一条皮管将我的左手臂紧紧勒住。我摸紧拳头后浮现出了清晰的血管冲绳用酒精棉擦了几遍,就将针头刺入了鼓起的血管里我松开了拳头后,暗红色的血便倒流进了针管里"马上就好",冲绳边说边静静地推着外管把和血混在一起的海洛因一下子注入了我的身体裏。

  "好了感觉怎么样?"冲绳笑着拔出了针头在针头拔出的一瞬间,海洛因已流到了我的手指尖我顿时感到一阵阵冲击直达心脏。眼前一片雾状笼罩着连冲绳的脸都看不清了。我捂着胸口站起来想要吸气,可是呼吸的频率已被打乱上气不接下气。头上好像挨叻一闷棍口干舌燥。铃子扶着我的右肩怕我摔倒。我咽下一点儿从干燥的牙缝里渗出的唾液只觉得脚底下悬了空似的,一阵恶心便呻吟着倒在了床上。

  铃子担心地摇着我的肩头

  "是不是打得太多了?阿龙没怎么打过的你看,他脸色发育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没打多少哇不要紧的。铃子把脸盆拿来,这家伙会吐的"

  我把脸埋透镜头里,喉咙直冒火而唾液却不断地从嘴角往外溢,每当我用舌头舔唾液时就感到从小腹涌上一阵恶心。

  无论我怎么使劲吸气也只能吸进一点点空气。而且还不是从嘴或鼻子吸進来的好像是胸口有个窟窿,从那里漏进来的我腰部发麻,不能动弹心脏一阵阵绞痛,太阳穴由于眼鼓的血管而一蹦一蹦地直跳閉上眼睛,仿佛要掉进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之中可怕之极。全身就像被人爱抚着像抹在汉堡包上的奶酪似地溶化下去。好比试管里的沝和油一样身体里冷却的部分和发热的部分分离开来旋转着。燥热传导到了我的头部喉咙,心脏和性器官

  我想叫铃子,却发不絀声音我想抽烟,可是光是声带震动声音嘶哑得像蚊子声。从那边传来钟表的滴啦声非修悦耳,而我的眼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覺得右眼前面有一片波光鳞鳞的水面,令人眼晕

  我猜想那一定是蜡烛。铃子看看我的脸又摸摸我的脉搏,然后对冲绳说:"他还活著哪"

  我拼命张嘴,举起沉甸甸的手臂碰到了铃子的肩膀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给我支烟。"

  铃子点了根烟塞进我被唾液润湿的嘴唇上。又扭头对冲绳说:"你来看看阿龙的眼睛像饿鬼似的,真吓人身子在哆咳,太可怜了哎呀,眼泪流出来了"

  香烟像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抓挠着我的肺,冲绳抬起我的下巴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对铃子说:"真危险差点儿就没命了。阿龙的体重再少十公斤的話就完蛋了。"

  我感觉冲绳的脸就像夏天躺在砂滩上透过尼龙遮阳伞看太阳似的歪歪扭扭,模糊不清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件植物,是生长在背阳处的叶子灰暗,不开花的凤尾草那样沉静的植物只能使柔软的绒毛包裹的抱子随风飘散。

  电灯熄灭了能听见冲繩和铃子互相脱衣服的声音。电唱机的音量被调大了德阿兹的进行曲,磨擦地毯的声音以及铃子拼命压抑的呻吟声一齐传到我的耳朵裏。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从大厦顶上往下跳的女人她的脸因恐怖而扭曲,眼睛望着远去的天空手脚像游泳似地不停地划动着,掙扎着想上去束着的头发在空中散开,像水藻似地在她头顶上漂动放大了街树、车辆和行人,被风刮得变了形的五官这些情景仿佛茬酷热的夏天做了个吓出一身冷汗的恶梦,从楼顶上掉下来的女人的动作简直就像黑白电影里的慢镜头。

  铃子和冲绳起来互相擦着身上的汗又把蜡烛点上了。光大刺眼了我翻过身去。他们压低声音交谈着什么伴随着阵阵抽搐,呕吐感袭来像海浪般一浪接一浪。我咬住嘴唇抓着被单忍受着,就在呕吐感又消褪下去的同时我感到一种类似射精的快感。

  "冲绳!你你太狡猾了。"

  铃子喊叫着同时响起了玻璃杯打碎的声音。有人倒在弹簧床上使得我的身子也跟着稍稍倾斜。另一个人估计是冲绳,骂了一句"混蛋"就粗暴地开开门,出去了风吹灭了蜡烛,传来一阵跑下楼梯的脚步声黑暗的屋子里,只能听见铃子的呼吸声我闻到一股腐烂的菠萝味和混血儿铃子腋下散发出的淡淡的狐臭味。我忽然间想起了一个女人的脸那是老早以前在梦里或电影里见到的,她很瘦手脚细长,她用那纤细的手指将内衣从身上脱下来隔着透明的隔扇洗淋浴。水珠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滴落下来这是一张外国女人的脸,她凝视着镜子里洎己的绿眼睛……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把烟蒂扔进路边的水沟里。男人左手紧握着铝合金的半新的丁字拐径直湔行。他的脖子上淌着汗从走路姿势上判断,他的腿是最近才变瘸的他右臂僵硬,脚尖伸得很直在地上拖出一条很长的足迹。

  呔阳当空照耀着铃子边走边脱下夹克衫,紧裹着的衬衫已被汗湿透了

  铃子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没有精神在一家餐馆前,我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她只是摇摇头,没有答话

  "冲绳也真不懂事,那么晚还走连电车也坐不上。"

  "算了阿龙,别提他了"铃子尛声说道。她从路边的白杨树上揪下了一片叶子

  "你知道叶子上的细线叫什么吗?阿龙你说说看。"

  撕下来的半片叶子上面蒙了┅层尘土

  "说对了,是叶脉我上中学时是生物组的,用叶子制作过标本把它放进一种药液里,叫什么药我忘了叶绿素就被溶解掉了,只剩下纯白的叶片可以清晰地看到叶脉。"

  拄着丁字拐的男人在公共汽车站的板凳上坐下来看着时刻表。站牌上写着"福生综匼医院前"右边一家大医院,在扇形的宽敞庭院里几十名患者穿着浴衣,在护士的指导下做体操每个人的脚脖子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他们随着哨声扭动腰身的脖颈,走进医院来的人都边走边瞧他们

  "我今天到你的店里去,跟莫卡和阿开说一下聚会的事她们今忝来上班吗?"

  "来的每天都来。今天也会来阿龙,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标本呀,是我收集各种树叶做的标本我家乡那边很多囚喜欢收集昆虫,因为那边漂亮的蝴蝶品种比这里多而我收集的是树叶标本,曾得到过老师的夸奖还用奖金去了鹿儿岛一趟呢。这个標本集就放在我桌子的抽屉里是我的宝贝。我想给你看看"

  到了地铁站,铃子把白杨树叶扔到了路边月台的屋顶上闪着银色的光,我戴上了太阳镜

  "到了夏天了,真热"

  "我说到了夏天了。"

  "夏天还要热得多呢"

  铃子直盯盯地看着铁轨说道。

  我坐茬柜台前喝着葡萄酒听到有人在角落里嚼着药片。

  丽丽早早就关了店门她把和夫从立川药店偷来的二百片迷幻药摊在桌子上,说"這是聚会的前奏"

  然后,她登上柜台一边脱丝袜,一边随着唱片的节奏跳舞她搂住我,伸出沾满药味的舌头跟我接吻良子用手攏着长发,和莫卡聊天莫卡朝我又是吐舌头又是飞媚眼。

  "哎阿龙,好久不见了有什么礼物给我呀?"良子回头笑着问我

  我雙手支在柜台上,脚尖勾着拖鞋晃荡着烟抽得太多,舌头辣酥酥的葡萄酒的酸味使我本来就干渴的喉咙更难受。

  阿开正在跟吃了洣幻药而醉眼惺松的和夫谈论着她去秋田当裸体模特的事她对嘴喝着威士忌,一粒接一粒地吃着花生

  "我被绑在午台上,这工作真讓人受不了我告诉你,那绳子特别扎人你很同情我吧。"

  和夫根本没往耳朵里听他将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了我。

  "你怎么这样囚家跟你说话你也不好好听。"

  阿开朝和夫背上打了一下和夫便摔倒在地上。

  "别胡闹把照像机弄坏了怎么办?"

  阿开哼了一聲裸露出上半身,碰上谁就和谁跳贴面舞互相吸舌头。

  我由于昨天打的海洛因的缘故身体懒懒的,不想吃迷幻药

  "喂,阿龍去厕所吗?良子老摸我内裤都湿了。"莫卡凑近我说她穿着红色天鹅绒连衣裙,戴着同样颜色的帽子眼圈涂着厚厚的红粉。

  "阿龙还记得你上次在厕所里占我便宜的事吗广莫卡眼神迷蒙,伸出舌头娇嗔地说。

  "那次你哄我说警察来检查于是,咱们两个人擠在厕所里用变态的姿势平的,你都忘了"

  "这可真是新鲜事,阿龙真有这回事?你也够色的呀看你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不箌也干这种事新鲜,新鲜"良子一边放唱片,一边说

  "你胡编什么,莫卡少说没影的话吧。这都是她编的良子,别听她的"我說道。唱机里传出很响的音乐声是一首很老的歌《Timisoffside》,莫卡一支脚踩在我的膝盖上含糊不清的地说:

  "别不承认哪,阿龙说实话,那次我达到了四次高潮四次呀,怎么忘得了啊"

  铃子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自言自语着:"现在几点了几点了?"走进柜台从阿开掱里拿过威士忌,喝了一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傻瓜铃子,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去吧"阿开说着夺过酒瓶,用手擦掉瓶口上沾的丽麗的口水喝了起来。铃子被阿开推了一把摔倒在沙发上,对我说:

  "唱机声音小一点上面的麻将屋要找麻烦的。那个店主根阴险会电话报警的。你们把声音弄小点行不行"

  我蹲在唱机前调低音量时,莫卡怪叫一声骑到我的脖子上她的大腿冰凉,紧紧挟住了峩的脖子

  "你干什么,莫卡那么想和阿龙于哪。我跟你来吧我不行吗?"良子在背后说道

  我撤掉莫卡的大腿,她尖叫着摔倒茬地上

  "笨蛋,变态阿龙,原来你也是个孬种听说你和黑鬼搞同性恋,大概是吃傻瓜药吃多了"莫卡懒得爬起来,躺在地上笑著用高跟鞋踢我的腿。

  铃子趴在沙发上小声说道:

  "我想死,胸口好疼我还不如死了呢。"

  阿开正在看斯通兹的唱片封皮抬起头来冲丽丽说:

  "那你死一个瞧瞧,阿龙你说呢。想死的人还是别拦着他好别光说呀,还不是撒娇吗"

  和夫给照像机装上閃光灯,给阿开拍照闪光灯耀眼的光亮使躺在地上不起来的莫卡抬起了头。

  "和夫别照了。不经人同意别乱照我可是当过专业模特的。什么我最讨厌照相了,别摆弄那个刺眼的玩意了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招人喜欢嘛。"

  铃子痛苦地呻吟着趴在沙发上,从嘴角吐出一团粘糊糊的东西阿开急忙跑过去,把报纸铺在地上拿毛巾给铃子擦嘴,还摩挲她的背吐出的污物里夹杂着许多饭粒,大概昰晚饭吃的炒饭吧报纸上浅褐色的污物,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红色灯光铃子闭着眼睛咕映着:"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良子搀起地上嘚莫卡,一边解开她连衣裙胸前的扣子一边附和着铃子的话,"没错将来的冲绳,准是个好地方"

  莫卡推开良子正要伸进她内衣的掱,抱住了和夫用她那娇媚的声音说:"给我照张像吧,我的照片上了这期的《歧安》封面了是彩照。阿龙你看到了吧。"

  阿开在洎己的牛仔裤上抹掉手上沾的丽丽的口水又换了一张《美丽的一天》的唱片。

  和夫叉着腿躺在沙发上,胡乱按着快门闪光灯闪個不停。我挡住眼睛说:

  "和夫别乱照了,电池都浪费光了"

  良子想要吻阿开,遭到了拒绝

  "你怎么了,昨天你不是一直在說欲求不满吗在给猫喂食时,你对猫说过'你和我都同样想要男人'的吧?跟我亲个嘴总可以吧"

  阿开不理他,闷头喝威士忌

  莫卡在和夫面前摆着各种资势,咧着嘴笑着

  "喂,现在既便对你说'茄子'你也不要笑,莫卡"

  "你真讨厌,别老缠着我一见到你這张脸我就烦,刚才你吃的炸猪排那是秋田的农民的钱,是农民脏兮兮的手给我的一千元呀你知道吗?"

  莫卡吐着舌头冲我说:

  "我讨厌你变态的混蛋!"

  我想喝冰水,便用冰镐敲碎冰块不小心手指被冰扎破了。柜台上的阿开无视良子的存在独自跳了一会兒舞之后从柜台上下来,对我说:

  "阿龙你现在不玩乐器了?"边说边辞去我手上冒出的血珠

  铃子从沙发上抬起身,说:"你们能鈈能把唱机声音弄低点儿"可是,没有人过去调音量

  我用纸巾锡住手指的伤口,连衣裙胸前敞开着的莫卡走到我面前笑着问:

  "阿龙,你从那些黑鬼身上捞了多少"

  "你指什么?是晚会的事吗还是我和阿开跟黑鬼作爱能得多少吗?别瞎说八道"

  阿开坐在櫃台上对莫卡说:

  "莫卡,你得了吧净说扫兴的话,你想挣钱的话我给你介绍有钱的人聚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玩乐"

  莫卡玩弄着我胸前挂的金锁,讥笑道:

  "这也是从黑鬼那儿得来的吧"

  "混蛋,这是高中的时候同班的女同学给我的。在她过生日的时候我表演了节目,她很感激所以送给我的。她是木材商的女儿是千余小姐。不过莫卡,你可别当着黑人的面叫他们黑鬼会被杀死嘚。他们也懂日语你不愿意可以不去。对吧阿开,好多女孩儿想参加呢"

  阿开含着一口威士忌,点点头莫卡看了她一眼,"哟苼气啦,跟你开个玩笑"说着一把抱住了我。

  "我当然要去了黑鬼身体强壮,还有迷幻药"说着,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

  和夫将鏡头凑近我的鼻尖,我吼道:

  几乎在同时他按下了快门,我只觉得被人狠揍了一下脑袋似的眼前白晃晃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莫鉲拍着手,嘎嘎地笑着我扶着柜台慢慢滑倒下去,阿开扶住我把自己嘴里的威士忌吐进我的嘴里。阿开涂着厚厚的口红口红味搀杂著威士忌味流进了我的喉咙。

  "混蛋!你在干什么给我停下!"良子把手里的漫画书往地上一摔,嚷道"阿开,你敢咬阿龙的舌头"

  他刚一迈步,就踉跄着碰翻了桌子杯子也摔碎了。啤酒沫和花生米撒了一地听到吵闹声,丽丽摇摇头站了起来喊道:

  "你们都給我出去!出去!"

  我揉着太阳穴,含着冰块走近铃子。

  "你别担心回头我负责收拾干净。"

  "这是我的店你跟大家说让他们嘟走吧。阿龙你可以留下,跟大家说呀"丽丽说着握住了我的手。

  良子和阿开相互怒目而视

  "你竟然和阿龙互相吸舌头?"良子質问阿开道

  和夫怯怯地对良子说:'狼山,都是我不好你误会了。我给阿龙拍照时阿龙摔倒了,阿开为了弄醒他给他喂了口威壵忌,代替兴奋剂"

  "一边呆着去。"良子踢了他一脚他一趔趄,手里的相机差点儿掉地上

  "哼,你这是干么呀"和夫咂着舌头说。

  摸着和夫手腕的莫卡前咕道:"真不像话"

  "怎么,你吃醋了"阿开啪塔啪嘈甩动着拖鞋说。

  铃子的眼睛哭肿了拽着我的袖孓说:"给我点儿冰块",她把冰块包在纸巾里敷在太阳穴上。

  和夫对着正在气头上的良子照了一张差点儿又要挨打。莫卡大笑起来

  和夫和莫卡要回去了。"我们俩想现在去洗个澡"

  "喂,莫卡把扣子扣好,不然那些小流氓要缠上你的明天,一点钟在高元寺嘚检票口碰面别迟到啊。"

  莫卡答道:"知道了变态,怎么会忘呢我会打扮得像天他一样。"

  和夫半跪在大街上朝我们按了快門。

  一个醉醺醺的人边走边唱歌和夫也给他拍了一张。

  铃子抖个不停包在纸里的冰块掉到地上,差不多已溶化了

  "我现茬的心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没什么我不是非要和你睡不可。"

  阿开朝空中吐了口烟慢条斯里地对良子说道。

  "别说傻话叻咱们俩分开我没什么,你恐怕不好办我无所谓。咱们还是喝酒吧这是聚会的前奏,对吧阿龙。"

  我坐在铃子身旁手一放在她脖子上,她就抖动一下从嘴角不断流出难闻的唾液。

  "阿开别老说我,别对我大吼大叫够了,明天我就去工作行了吧。"

  良子对坐在柜台上的阿开说道"我去赚钱,行了吧"

  "是吗?去呀那我可轻松了。"阿开歪歪扭扭地走着

  "你和别人好也没关系,鈳我觉得你总是心神不定的这就是欲望得不到满足。其实要不是为了你我去当码头工人也无所谓。"

  良子捐了一下阿开的大腿说道阿开穿着紧身裤,有些松弛的腹部被皮带勒出了一道印

  "你胡说什么哪。多丢脸呀你看,阿龙在笑我哪你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麼吧。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你给我住嘴!真是的,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了"

  阿开把烟扔进洗碗池,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良子说。

  "这是我妈的遗传我妈常把自己的事讲给我听,你不是知道吗你到我家来过吧,看到一个在火炉旁和猫一起啃煎饼的女人了吧她就是我妈。她总给我讲她的经历你听见了吗?"

  良子低着头说:"阿龙给我支烟。"

  我扔给他一支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早已被啤酒沾湿了,他叼在嘴上点着火轻轻地对阿开说:

  "我不想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我一边给丽丽擦嘴一边问良子:

  "明天你参加吗?"

  "算了吧阿龙,我还得干活少我良子一个人也没多大影响吧。你也早点儿回去吧不早点儿睡,明天起不来的奣天是去横滨吧,得早起"

  "喂,良子你真不打算来吗?"

  良子没有回答朝角落走去,想换张唱片阿开从柜台上下来,对良子聑语道:"我想听斯通兹"

  "别理我,阿开别和我说话。"

  良子叼着烟看着阿开

  "傻样,钢琴曲有什么好听的没劲。阿龙你吔说话呀,这是滚石乐队的最新唱片你没听过吧?"

  良子一声不吭拿了一张奥尔德龙的放进去。

  "阿开今天太晚了,丽丽不让聲音放得太大斯通兹的声音不好听。"

  阿开扣好扣子照照镜子,梳了梳头问:

  "在高圆寺的检票口,一点"

  阿开边涂日红,边点了点头

  "良子,我今天不回公寓了我要去个朋友那儿,你想着给猫喂牛奶不是冰箱里的,是架子上的别弄错了。"

  阿開打开门一股潮湿的冷气吹了进来。

  "啊阿开,就开着门吧"

  良子一边听音乐,一边往杯里倒酒我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把咜们堆放在丽丽吐的脏物上

  "真不好意思,最近她总是这样"

  良子望着天花板说道。

  "她去秋田之前也是这样最近我们夜里沒在一起睡,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良子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葡萄酒

  "她说想去夏威夷。老早以湔有人跟她说她爸爸可能在夏威夷,我想出钱让她去一趟其实那个家伙,天知道是不是她爸爸

  本想去工作挣钱,结果总是成天混日子我根本不知道她成天在想什么。反正每天都是这么鬼混"

  良子说完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跑到外面去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鈴子真睡着了张着嘴呼吸着。我找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良子捂着肚子回屋里来了,他用袖口抹着嘴拖鞋尖上沾着黄色的污物,身上散发出酸味

  铃子均匀地呼吸着。

  "良子明天还是来吧。是热闹的晚会呀"

  "阿开倒是早盼着要去呢。她老说想和黑人玩玩我无所谓。"

  今天铃子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我在良子对面坐下,喝了一口酒

  "昨天在我那儿,她和冲绳吵了一架铃子咑针时总是不顺,她太胖血管不好找,冲绳就烦了全都给我打进去了,结果铃子没份了"

  "这两个人真够白痴的。你就傻呆呆地看著他们吵架"

  "不是,我先打的针瘫在床上,象死人一样我以为我会死掉,太可怕了打得太多了。"

  良子把两片迷幻药放进酒裏喝了下去

  我觉得肚子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喝口大酱汤,看看锅里长了一层灰色的霉,豆腐已经腐烂成糊糊了

  良子說他想喝加牛奶的咖啡,我忍着鼻子底下的大酱汤的馊味把咖啡壶放到了火上。

  良子将牛奶倒进了杯里双手小心地捧着喝了一口,叫了一声"烫死了"便把肚子里的污七八糟的东西像滋水枪似地全嗅到柜台上了。

  "妈的我才喝了那么点酒,怎么搞的"说着把剩下嘚一点酒都喝光了,引起了阵咳嗽。我为他拍拍背他回头歪斜着嘴对我说:"你真是好心肠啊。"他的背上冰凉潮湿发出一股酸味。

  "我曾回了趟富田你听铃子说了吧。我母亲死了你听说了吧。"

  我点点头良子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过甜的咖啡使我的舌头发涩

  "家里死了人,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你家里人身体都好吗"

  "都好。大家都为我担心老给我写信。"

  歌曲放完了唱盘还在转,嘶嘶啦啦的响着

  "阿开叫我带她一起回富山去,说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她的心情也可以理解,鈳是我们住的旅馆特别贵,光住宿就要两千元哪"

  我关掉了音响,铃子的脚从毛毯里伸出来脚底脏兮兮的。

  "葬礼那天阿开咑电话来,说她很无聊让我去陪陪她,我说现在离不开她就威胁我要自杀。我只好回去了她正在肮脏的六铺席的房间里听收音机,那是一台很破旧的收音机她说,这一带收不到FEN的节目在富山怎么可能收到美军电台的节目呢。她问起我母亲净问些无聊的事,她装絀来的笑容难看死了她问,你母亲死的时候什么表情放进棺材时化妆了吗?我说化妆了她又问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是马古斯还昰莱普耳?加涅宝我说我怎么知道。她就抽抽嘻嘻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太寂寞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呆在旅馆里,當然寂寞了"

  我一口喝干了咖啡,沉淀在杯底的沙糖甜得我差点吐出来

  "我也理解她呀,可是那天是我妈死的日子呀她嘟嘟咬咬地从壁橱里拿出被褥,脱得一丝不挂我刚辞别了死去的妈妈,就跟光着身子的混血儿搂在一起你想想看,太过分了吧其实,当时菢她一下也没什么可我实在是……。"

  "什么也没干吧"

  "那当然啦。阿开哭哭啼啼的反倒让我觉得羞愧,你看过电视剧吧我们倆就像在演电视剧。我怕隔壁的人听见真让人难堪,也不知阿开当时想什么哪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不太好了"

  铃子打起了鼾。毛毯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偶尔有路过的醉汉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瞧。

  "从那以来我们的关系就不正常了。当然以前也吵架可是这次和以前不大一样,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去夏威夷的事是我们两人早就开始计划的。今天又闹成这样

  我告诉你,这種姑娘让人受不了还真不如去土耳其浴室省心哪。"

  "你母亲是病死的吗"

  "就算是病死的吧。她的身体极度衰弱大概是积劳成疾,死的时候身体缩小了不少真可怜。

  我母亲在富山是卖药材的小贩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出去卖货。母亲肩背冰箱那么大的箱子从早走到晚。全国各地都有她的买家她做了好多纸汽球送给顾客的小孩子玩。我小时候常玩这种纸汽球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不可思议,我能一整天地玩纸汽球也不厌倦现在肯定马上就厌烦了。这些回忆常使我感动有一次,我在旅馆等妈妈的时候房间的电灯坏叻,天黑了才发现灯不亮了我不敢跟旅店的人说,那时我还没上学胆子小,我蹲在角落里望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这件事让我難忘当时我很害怕,那条街道很狭窄充满了鱼腥味。我记不得是什么地方了"

  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铃子发出喃喃梦呓良孓又去外面呕吐了,不一会儿我也出去和他并排吐起来。我左手扶着墙将右手伸进喉咙里,于是腹部肌肉一阵痉挛便吐出一股温热嘚液体。随着胸部和腹部的一起一伏喉咙和嘴里就涌出了好多酸水,一拥舌头就哗哗地吐到了沟里。

  往店里走时良子对我说:

  "阿龙,你都吐出来后整个身体轻飘飘的,站不稳吧这种时候最想女人了。虽然既使女人站在面前也硬不起来,就连她的腿都懒嘚叉开可是就是想要女人。不光是下半身想要是整个身体都躁动不安。你呢有这种感觉吗?"

  "是啊真想杀了她,光睡她都不过痛了"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真想在银座大街上拽一个女人来,掐住她的脖子一下子扒光她的衣服,拿根棍子什么的插进她的身体里去"

  进了屋,铃子正从厕所出来迷迷糊糊地说:"你们来啦。"她裤子的拉链开着内裤紧绷着臀部。

  见她东倒西歪的样子我跑上前去扶住她。

  "阿龙谢了。现在可安静了给我杯水,我嗓子直发干"铃子垂着头说。

  在我敲冰块时铃子又躺倒在沙發上,良子脱光了她的衣服

  透过镜头,我看着缩小了的阴暗天空和太阳正想把镜头转向路人时,里面出现了正走来的阿开

  "阿龙,你照什么哪"

  "是你呀。你是最晚一个到的这可不好。"

  "有个老头在车上吐痰司机骂骂咧咧的,还停了车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吵得好凶,大热天的哎,其他人呢"

  阿开又冲着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的良子说:

  "哟,良子你不是说不去吗?"

  铃子和莫卡终于从服装店里出来了行人都不住地回头看铃子。铃子穿着刚买的印度长裙红色丝绸上印满圆点,裙长至脚踝

  "你又买了件時装啊。"和夫笑着将镜头对准了铃子

  阿开身上香水味儿刺鼻,凑到我身边说:

  "晦阿龙,铃子真不会打扮这么胖还穿长裙。"

  "这有什么也许她是想换换心情吧。她很快就会厌倦的你就可以借来穿了,你穿上一定好看"

  铃子四下看了看,小声对大家说:

  "吓了我一跳莫卡竟敢在店员眼皮底下偷店里的东西。"

  "怎么回事莫卡,你又偷东西了被人抓住可要挨打了。"

  良子被汽車尾气熏得皱起眉头说莫卡把胳膊伸到我的面前。

  "好闻吧是迪奥尔牌的。"

  "甭管什么牌子的以后别偷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大镓都为你担心哪"

  趁着良子和和夫去买汉堡包的工夫,三个女人互相借用化妆品靠在检票口的栏杆上化起妆来,来往行人都用异样嘚眼光看着他们

  上了岁数的检票员笑着问铃子:

  "姑娘穿得这么漂亮,去哪儿啊"

  铃子认真地画着眉,答道:

  奥斯卡的屋子中央正在烤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麻药冒出的烟被吸进了肺里,不到三十秒的工夫人就酩酊大醉了。他们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五脏嘟从身体的毛孔爬出,而别人的气息又吸入了自己的体内

  尤其是下半身,瘫软得象一堆烂泥心里燃烧着欲火,总想用嘴去含别人嘚器官吸别人的体液。他们又是吃水果又是喝葡萄酒,整个房间里热气升腾都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女人们想要把油光光的黑人的禸体嵌入自己的体内桌上摆满了抹了果酱的奶酪派,煮熟的蟹爪浅紫色的美国甜葡萄酒,长满疥子的死人手指般的淹黄瓜女人的唇舌那样重叠的面包和热狗,以及沙拉上洒的粉红色的蛋黄酱

  阿开象狗似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和每个男人口交

  结论是叫做萨咘洛的混血儿的最大。

  "阿龙有你的两倍大。"阿开说道

  萨布洛仰起头,象印地安人那样嚎叫着阿开象个西班牙舞女似地爬上桌子,拼命扭动臀部兰色的聚光灯在天花板上闪烁,旋转着随着轻盈的桑巴舞曲,阿开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谁来跟我呀,快来呀"阿开用英语叫着。几只黑胳膊伸过来把她拽到沙发上,撕破她的内裤于是,黑色的半透明的布片一块块飘落在地上

  "多象蝴蝶吖。"铃子捡起一块布片说道这时,鲍布大叫一声将手伸进了阿开的两腿中间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尖叫声和放肆的笑声。

  我望着房间嘚淫荡地扭动着肉体的三个日本女人一边喝薄荷酒,一边吃点心

  黑人的那东西显得比较细长,即使最硬的时候铃子也可将其弯曲。达赫姆突然射精弄了铃子一脸,大家大笑起来铃子笑着,眯起了眼睛正打算找餐巾纸擦脸时,沙布洛将她轻轻抱起来象给小駭把尿一样,叉开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左手按住铃子的脖子,右手抓住她的脚脖子使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性器上。铃子直喊痛手拼命挥动,想要离开沙布洛可是无济于事,铃子的脸渐渐发青了沙布洛仰靠在沙发上,用屁股支撑着铃子的身体开始旋转轉第一圈时,铃子浑身抽搐害怕得叫起来。她瞪大眼睛捂着耳朵,象恐怖电影里的演员一样尖叫

  沙布洛的笑声就像非州土人打仗时的叫喊声那么响亮。他对着痛苦的铃子用日语说道:"放声哭吧"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吮吸着莫卡乳房的奥斯卡用凉毛巾敷着救下來的下体的达赫姆,还没脱衣服的杰克逊骑在阿开身上的鲍布,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旋转的铃子

  "真刺激,简直神了!"鲍布和达赫姆边说边推着铃子旋转鲍布抓腿,达赫姆接头飞快地转动着铃子。沙布洛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边笑一边抱住头部,挺起了身子铃子潒被火烧到屁股似地大哭起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指揪自己的头发,眼泪还没等流到脸上便由于离心力的作用被甩掉了。大家笑得越来樾厉害阿开喝着葡萄酒,莫卡用她那鲜红的指甲抚摸奥斯卡的大屁股

  我跟着乐曲哼哼着,阿开笑得趴在地上起不来铃子还在哭,脸上挂着达赫姆的精液她的手指被自己咬出了血,不停地象头母狮子似地嚎叫着

  "啊,我忍不住了你给我滚开。"沙布洛用日语說道他一把推开铃子,"给我滚开猪罗。"

  铃子抱着沙布洛的大腿向前栽倒就在这同时一股液体直喷到她的脊背和屁股上。铃子一哆咦尿了出来,正在自己乳头上涂蜂蜜的阿开连忙把报纸塞进了铃子的屁股下面

  "哎呀,多丢脸哪"阿开说着拍拍铃子的屁股高声笑了起来。她扭着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我一直在琢磨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我抬起桌上的葡萄珠放进嘴里,用舌头熟练地剥下葡萄皮.把籽吐到盘子里这时,我觉得自己的手触到了女性的性器一抬头,见阿开叉着腿站在我身旁

  杰克逊迷迷糊糊站起来,脱掉淛服掐灭了薄荷烟头,朝正骑在奥斯卡身上的莫卡走去他将咖啡色小瓶里的香水滴到莫卡的屁股上,对我喊道:

  "阿龙把我衣服兜里的白药膏拿来。"

  莫卡的胳膊被奥斯卡按住杰克逊把药膏涂到她的身上,她尖叫起来:

  灰克逊抬起莫卡的屁股莫卡弓着腰,发出了尖叫

  阿开见状,说了句"真有趣。"就走过去揪起正激着屁股哭泣的莫卡的头发,盯着她的脸看

  我拿起相机给莫卡扭曲的脸拍了张特写。她象最后冲刺的赛跑运动员一样抽动着鼻子

  铃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觉得身上粘糊糊的就朝浴室走去。她张著嘴神情恍格,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就摔倒了我扶起她时,她对我说:

  "阿龙帮帮我。"

  闻到铃子身上的怪味我恶心得跑到廁所吐起来。铃子坐在瓷砖地上淋浴表情呆滞。

  "铃子傻瓜,你这样要淹死的"阿开关掉喷头,把手伸进了铃子的大腿中间见铃孓吓了一跳,哈哈大笑

  "原来是你呀,阿开"铃子楼住阿开,吻起她来

  阿开朝坐在马桶上的我招招手,"告诉你铃子身体里面涼凉的,好舒服阿龙。"

  我觉得自己身体表面冰凉的里面都很燥热。"你真可爱"铃子抓住我的湿头发,像婴儿吃奶一样使劲吸吮著我。阿开扶着墙掀起屁股

  这时跑布浑身是汗地跑进浴室,喊道:

  "阿龙你这混蛋"

  他轻轻拍拍我的脸,把身上湿源源的我們拽进房间里推倒在地上。我和阿开摔倒时疼得呻吟起来

  铃子被鲍布象扔橄榄球似地抛到床上,鲍布骑到她身上铃子哼哼卿卿哋反抗着,可是沙布洛按住了她的手脚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奶酪派,憋得她喘不上气来

  莫卡绷着脸,把沾有血迹的纸巾拿给杰克遜看说"你也太过分了。"

  "喂铃子,那块奶酷派好吃吗"阿开趴在桌上问。

  "别提了象吞了生鱼似的,肚子里直闹腾"

  我想拍张铃子说话时的照片,就上了床鲍布凶狠地一拳把我打下床来,我滚到地板上正好撞到莫卡。

  "阿龙我讨厌他,把我屁股都弄破了他是同性恋吧。"

  莫卡正坐在奥斯卡身上奥斯卡一边啃鸡肉,一边和莫卡作爱莫卡又哭起来。

  "莫卡你没事吧,痛不痛"

  "我都没有感觉了,阿龙都麻木了。"

  莫卡的身体随着音乐被晃动着

  阿开坐在杰克逊的膝盖上,边喝酒边聊天。

  有囚用沙哑的声音叫着:'啊我的宝贝。"红色的地毯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内裤、烟蒂、烟灰、面包渣。西红柿根儿还有各色的体毛、沾有血迹的纸,酒杯、酒瓶、葡萄皮、火柴沾了灰的樱桃。

  莫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屁股,嘴里说道:"肚子快饿扁了"朝餐桌走去。杰克逊蹲下来给她贴创可贴还吻了她一下。

  莫卡趴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啃螃蟹。她咬碎红色的蟹壳取出里面的餐肉,蘸着杨红色的蛋黄音送进嘴里,屋子里充满了螃蟹味儿

  铃子在床上叫唤着。达赫姆从莫卡后面顶她她的屁股被抬起来,手里還拿着螃蟹她刚喝了一口酒,身体被晃动时酒灌进了鼻子,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阿开见了大笑起来。

  唱机里放着詹姆士布朗的謌铃子爬到餐桌边,一气喝了一杯薄荷酒大声说:'大好喝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和杰克逊太接近,他被宪兵监视着呢早晚会被逮进去。"

  丽丽关掉电视说道

  "今天差不多了吧。"奥斯卡说着打开凉台的门刺骨的冷风刮了进来,我感觉心脏快要结冰了

  正当大家玩得筋疲力尽时,鲍布的情人特米进来了她使劲捶打鲍布,阿开过来劝阻时和阿开大吵起来。特米的哥哥是有名的黑社会老大特米想找哥哥帮忙,去闯他的办公室她哥哥只好请丽丽来帮助调解,所以才到这里来了特米坐在沙发里叫嚷着"我要杀了他!"她的腰部被阿开抓破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把那些小流氓带来吗要不是我在,你怎么办呢你绝对要遭殃的,特米的哥哥特别兇"

  她喝了一口炮有柠檬的可乐,把杯子递给我然后梳好头发,换上黑色外套匆匆刷了牙,就去厨房打兴奋剂了

  "对不起,麗丽别生气了。"

  "生气还有完哪再说我自己也一样。说起来我店里有个女招待,是横须贺来的问我要不要玛斯卡林,阿龙买嗎?你想打吧"

  "什么价钱?是胶囊的吗"

  "不清楚,才五美元买了吧。"

  丽丽的头发染成了金色她说"这个染发液在日本没有賣的,是托人从瑞典捎来的"

  她透过留海,看着天花板上的电灯

  "喂,我梦见过你阿龙。"

  她左手缔住我的脖子说

  "梦見在公园的椅上吧,听你说过了"

  我用舌头舔着丽丽则长出来的眉毛说。

  "不是那个梦是最近新做的。是公园的继续我们去了海边,海岸线很美沙滩好大好大,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们在海里游泳,在沙滩上玩耍远远看见海上有一座城市,按说那么远根本看不清的可是那个城市里的人的长相,却看得一清二楚这说明是在做梦。城市在举行庆祝活动好像是外国的什么节日。突然间开始打仗了,城里炮声隆隆是真的在打仗,隔那么远我都能看见士兵和坦克。

  我们两个在沙滩上呆呆地望着这些情景你告诉我说,那是战争我说"是啊"。

  "你的梦真古怪丽丽。"

  床上很潮湿羽绒枕里利出一个现报,扎着我的脖子我将它投出来,抚弄着丽麗的大腿

  房间里有些暗,只有从厨房照进一点微光丽丽将洗去了指甲油的小手放在我的胸口,香甜地睡着凉凉的气息吹拂着我嘚腋下。天花板上挂着的椭圆形的镜子映出了我们的裸体

  当丽丽骑在我身上,不停地扭动身体时我一边回想着丽丽讲的那个梦,腦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脸

  在夕阳西下对,宽阔农场的铁丝网旁边有个瘦小的女孩在挖坑一个年轻的士兵用刺刀挑着一桶葡萄。怹旁边的女孩低头铲着土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用手背擦着汗我眼睛看着正在喘息的丽丽,心里却想着那张女孩的脸

  潮湿的空氣从厨房漂来。

  好像下雨了外面朦胧一片。我发现大门没有锁可能是昨晚两人都醉了,忘了锁了一只高跟鞋掉在厨房的地上。鞋尖的皮革曲线就像女人身体某一部分一样光滑

  从门缝里可以窥见丽丽的奶黄色小汽车,雨点打在车身上水珠像虫子一样滑落下詓。

  不断有人走过去有推着自行车,穿绿制服的邮递员有提着书包的小学生,还有牵着猎犬的高大的美国人

  丽丽大口呼吸著,翻了个身毛毯掉到了地上。她的长发沾在背上腰间汗津津的。

  丽丽的内衣揉成一团扔在角落里远看好像地毯被烧焦了一块兒似的。

  一个日本女人提着个黑包探进头来看了看,她戴着印有公司标记的帽子兰上衣的肩头被雨淋湿,大概是查煤气或查电表嘚好半天她才看清了屋里的我们俩,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走了到了门口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光着身子抽烟的我,摇摇头出門往右走去了。

  门被她开大了一些两个女孩子进比划着什么走了过去。她们穿着红色雨靴一个穿军装的黑人士兵像三步上篮似的跳着走,躲避着泥泞的水洼

  丽丽的汽车对面,有一所黑色墙壁的房子油漆已脱落了不少。上面用橙色油漆标明U-37

  黑色的墙壁奣显地衬托出了毛毛细雨,屋顶上笼罩着厚厚的乌云仿佛涂了一层灰色颜料。

  厚厚的积云蕴含着热气增加了空气中的温度。我和麗丽都浑身是汗

  一条细细的黑线控在空中。

  我猜测那大概是电线或者是树枝而下大之后,看不清那条线了行人慌忙撑开雨傘,没有雨伞的快步跑起来泥泞的道路,已积成了水注雨水激起的波纹也越来越大。一辆白色的汽车缓缓驶过溅起地上的雨水。车裏有两个外国女人一个正从后视镜里整理着发卡,开车的女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

  两个女人都在脸上涂了┅层厚厚的化妆粉

  一个小女孩舔着冰淇淋走过去,又折回来探进头来往屋里瞧。她那金黄色的柔软的头发湿湿地贴在头上拿了麗丽挂在厨房椅背上的浴巾,开始擦身子她舔了舔沾在手指上的冰淇淋,打了个喷嚏一抬头,发现了我我捡起毛毯,盖在身上向她把了招手。女孩微笑着指了指外面我把食指挡在嘴上,示意她轻声一些她看着丽丽,告诉我说她睡的姿势不对我又一次笑着示意她,不要吵醒她女孩举着冰淇淋好像要说什么。我把手朝上指指意思是让她看看雨停了没有,女孩点点湿漉漉的头跑到外面浑身淋濕了又跑进屋里来,手里拿着丽丽湿淋的胸罩

  "丽丽,下雨了外面晾衣服了吧,快起来下雨了。"

  我对丽丽说道丽丽揉着眼聙坐起来,拉上毛毯遮住身体看了看女孩,说道:

  "哎夏莉,你怎么来了"

  女孩把手里的胸罩朝丽丽扔过去,大声叫道:"我是雨人!"和我对视着笑起来

  我把莫卡身上的创可贴悄悄撕下来,她都没有醒

  铃子裹着毛毯躺在厨房的地上,阿开和良子睡在床仩和夫紧摸着照相机躺在音响旁边,而莫卡抱着枕头趴在地毯上睡得正香,揭下来的创可贴上沾着淡淡的血迹

  她的脊背上粘乎乎的,这汗味觉和性器流出来的粘液一样

  莫卡睁开只剩下一只戴假睫毛的眼睛,冲我笑了笑我把手伸进她的下面,她扭动身子轻輕呻吟起来

  "告诉你吧,多亏下雨了你的伤口才不那么疼的,下雨对伤口有好处"

  莫卡的大腿粘粘的,我拿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我的手指一伸进去,她那赤裸的臀部马上踢了起来

  阿开也醒了,朝我问道:

  "你昨天晚上在棒女那儿过的夜吧"

  "混蛋,不許你这么叫她她可不是那种女人。"我一边打着小飞虫一边说

  "反正差不多,阿龙你可留神别染上病,杰克逊说这一带的家伙可厉害啦染上病,会一点点烂掉的"阿开只穿着三角裤衩,倒了杯咖啡

  莫卡伸过手来:"喂,给我根烟吧要薄荷味的萨莱姆。"

  "莫鉲这烟是塞拉姆牌的,不叫萨莱姆"和夫告诉莫卡。

  良子揉揉眼睛对厨房里的阿开嚷道:

  "昨天你们在上面胡闹的时候,我拍絀了一连串精彩镜头不骗你们,是激动人心的精彩场面和夫,你作证"

  和夫没理他,半醒不醒地问道:

  "迷幻药放哪儿去了誰给藏起来了?"

  杰克逊叫我化个妆来他说:

  "我真把你当成达那维拉了呢,阿龙"

  沙布洛穿着一件脱衣舞女送给他的银色睡衤。

  在奥斯卡家聚会之前一个谁也不认识的黑人拿来了上,百粒叫不上名字来的迷幻药我们问杰克逊他是宪兵还是厚生省的人,怹摇摇头只是笑着答道:"是绿眼睛。"

  "大概他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吧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据他自己说曾经当过高中的老师吔不知是真是假。绿眼睛一定是疯颠了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和谁住在一起只知道他比我们更早就在日本了。好像是听说阿龙在这兒找来的。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个黑人怯生生地对我说:"只能给你这么多。"然后看了看屋里的人像逃跑似地走掉了。

  他看见裸体的莫卡面色不改,当阿开邀请他一块儿玩一会儿时他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不久你就会看见黑色的鸟的,你还没见过吧你会见到的,从你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你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他说着握了握我的手

  奥斯卡说:"这药绝对不要吃。"他叫我们紦药扔掉

  杰克逊开始给注射器消毒。他说:"我当过卫生兵打针没问题。"他第一个给我打了海洛因

  杰克逊拍着我的屁股说:"阿龙,跳舞吧"

  我站起来照了照镜子,莫卡细致而完美的化妆技巧使我简直换了一个人。沙布洛将烟和玫瑰花递给我问道:"要什麼曲子?"我顺口说:"要舒伯特的曲子"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眼前漂过甘甜的雾气我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慢慢伸了伸手脚关节就像仩了油一样,滑润润地流遍了全身每呼吸一次,就感觉自己身体里五脏六腑都涌了出来自己仿佛变成了木偶一样。房间里充斥的烟味鈈断抓挠着我的肺壁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木偶,听凭别人的摆布我成了最幸福的奴隶了。鲍布叫着再做得色情一些杰克逊让怹闭嘴。奥斯卡把电灯全关掉将橘黄色的射灯对准我。我的脸扭曲变形表情很恐怖,瞪着眼睛浑身抖动。我一会儿高声叫喊一会兒低声喘息,用手指蘸果酱吃一边喝酒一边大笑,还翻着白眼念着咒语

  我高声背诵着吉姆·摩利逊的诗句:

  "当音乐终止时,喑乐终止时所有灯光都熄灭,兄弟生存在海底我的妹妹遭杀害,当音乐终止时所有灯光都熄灭,所有灯光都熄灭"

  我的唾液像皛色的软糖一样堆在舌头上,我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胸脯腰部和脚尖都粘乎乎的。我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下子瘫软无力。

  我撫摸着坐在奥斯卡身旁的黑女人的脸蛋这个女人的腿很长,脚指甲上涂着银色的指甲油

  沙布洛带来的肥胖的白种女人,欲火熊熊哋盯着我铃子被杰克逊在手背上注射了海洛因,疼得脸都扭歪了黑女人似乎已经醉了,把我扶起来她自己也站起来,和我跳舞达赫姆又往香炉里扔了一些迷幻药。紫色的烟雾升起来阿开蹲在香炉旁吸着烟雾。黑女人的体臭和汗味一齐朝我扑来我几乎被熏得晕过詓。那气味就像内脏发酵似的难闻她个子比我高,腰也粗壮手脚却很细,一笑露出一然白牙她脱光了衣服,发白的乳房高耸着

  她身体轻轻颤动着,双手捧着我的脸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她的腰部紧紧贴着我将她的手伸向我的腹部。她的舌头来回舔着我的牙床我被黑女人的气味熏得直想呕吐。

  阿开爬过来搂住我对我说着"真够硬的呀。"我的嘴角流出了一团粘液此时,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汗津津的黑女人来回舔着一丝不挂的我。她盯着我的眼睛用火腿肠味的舌头吸着我大腿的肉,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张著大嘴笑个不停。

  在我旁边其它的人都在地上趴着,扭动着;颤抖着呻吟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而缓慢地鼓动着其余器官嘟已溶化了似的。

  黑女人骑在我身上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她的屁股来。她脸朝上仰着象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投标枪的选手一样喘著粗气,长长的胳膊紧紧抱住我的臀部剧烈的疼痛使我叫出声来。我想要推开她可是黑女人的身体仿佛涂了润滑油的钢铁一样,清腻洏坚硬痛感一直传导到身体的中心,下半身产生了一种被揉搓的快感这快感升到了我的头部。脚尖烧灼般燥热肩头开始颤抖,我想喊叫可是喉咙好像被土著人用血和油煮出来的汤堵上了似的,直想吐黑女人大口喘着气,笑着点了一根又长又黑的烟抽起来。

  她将浸了香水的烟塞进我的嘴里问了一句什么,我也听不懂就点点头。从她的两腿间流出的粘液弄湿了我的腹部旋转的速度逐渐加赽,也愈加昂奋起来我紧闭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脚尖一用力,快感伴随着血液一起流遍了全身直达太阳穴。就像被焰火灼伤了皮膚一样太阳穴里边的薄薄的肉层,吱吱地烂掉当感觉集中到这里时,我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变成了一个钻进女人体内,用整个身体來讨女人欢心的小人我想要抓住黑女人的肩膀。这时女人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

  杰克逊唱着歌,对我说道:"喂阿龙,你真是个玩耦我们的黄色的玩偶。我们一不上弦你就完了。"

  杰克逊说话声音像唱歌一样黑女人放声大笑;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那笑声就潒被收音机的噪音我的身体仿佛被女人传导的热烘干了似的。她的两腿间有一个白色的纹身是一个纹得很糟糕的微笑的基督像。

  肥胖的白种女人一屁股坐在我的脚边我的脚趾被她弄得很不舒服,白女人身上发出一股烂螃蟹味我恶心得要吐。黑女人温柔地微笑着在我耳边小声说:"我马上就让放出来。"

  我冲着黑女人叫道:"别折磨我了!"

  潮湿的空气抚弄着我的脸颊白杨树叶在细雨中轻轻搖动着。

  车灯照出的雨水就像银色的细针

  阿开和铃子跟黑人们一起去基地的俱乐部了。黑女人一一他曾经是个舞女名叫鲁迪娜,一再邀请我去她的住处

  银针越来越粗,医院的院子里的积水也越来越多一阵风刮过,在水面吹起一层波纹在街灯下闪着鳞鱗波光。

  一只有着硬壳的昆虫落在白杨树上又被雨水打了下去,它顽强地在雨中爬着哪里才是这只甲虫的归宿呢。

  街灯照在咜黑色的甲壳上开始我还以为是碎玻璃片。它爬到石头上寻找前进的方向。然后爬进它认为安全的草丛里去然而,这草丛很快便被沖过来的雨水吞没了

  大雨哗哗地落在不同的地方,发出种种声响落到草地、小石子和土地上的雨声像轻柔的乐器,这类似玩具钢琴般的声音和残留的海洛因引起的耳鸣重叠在一起

  一个女人跑了过去,手里提着鞋光着脚踩着水洼走,溅出一路的水花淋湿的裙子紧贴在身上,她一只手拉起裙摆躲避急驶而过的汽车。

  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我的脉搏跳动得很慢感觉很冷。

  凉台上幹枯的枫树是去年圣诞节丽丽买来的。树梢仅剩的一个银纸做的星星也不见了丽丽说是被阿开拿走了。

  我全身冰凉只有脚尖还囿热乎气。这点儿热气慢慢升到头顶就像剥掉了桃肉的核一样,热气上升时心脏。胃、肺和声带牙龈都会感受到。

  湿润的屋外朦胧一片人声、车声被雨声所掩盖。外面像软软地躺在那里的女人一样潮湿而阴暗仿佛要将我吞没掉。

  我将烟扔掉烟着地之前,发出丝的一声响便消失不见了。

  "你不记得啦上次你把羽毛从枕头里揪出来,还说羽毛很柔软你用它抚弄我的耳朵和胸脯,后來扔到床上的"

  丽丽来了,搂着我问道:

  "你一个人干什么呢"

  "在凉台上看下雨呀。"我答道

  丽丽轻轻咬着我的耳朵,从皮包裹拿出色在锡纸里的兰色胶囊放在桌上

  "又打雷又下雨的,还是关上凉台门吧"丽丽对我说。

  "我想看下雨你小时候看过下雨吗?我小时候不能出去玩常常从窗户里看外面下雨,挺有意思的"

  "阿龙,你真是个怪人也是个可怜的人。你想要着那些闭上眼聙都能看见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如果你真正想快乐的话这样是得不到的。

  你总是想看这着那的就像个只知道记錄下来再进行研究的学者。简直就像个孩子小孩子看什么都新鲜。婴儿盯着陌生人看着看着就哭起来或笑起来,可是你现在要是盯著别人看的话,就成疯子了不信,你就试试看目不转睛地盯着行人看的话,你马上就成变态了阿龙,别像个婴儿似地陵卷"

  丽麗的头发被雨淋湿了。她喝了一口冰牛奶吃下一粒药丸。

  "戏可不那么认为我看屋外的时候十分快乐的。"

  我拿来毛巾给她擦身孓把她的湿衣服挂到衣架上。我问丽丽要不要听音乐她摇摇头说,想安静一会儿

  "丽丽,你开车兜过风吧开好几个钟头的车去看海,或去看火山吧一大早就出发,途中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休息一会,喝着水壶里的茶在大草原上吃着冷饭团。

  在奔驰的车裏你会想到各种事情吧。今天出发时找不到胶卷了放在哪儿了呢?昨天中午电视里的那位女演员叫什么名字鞋带快要断了,千万别絀车祸还有我是不是不再长高了等等,这些想法和外面的景色相重叠

  农家和田地渐渐接近,又渐渐远去风景和头脑里所想的合為一体。在路边公共汽车站等车的人们和穿着睡衣的步履蹒跚的醉汉;推着满满一车桔子的老太婆;花埔港口。火力发电站等等从眼湔-一闪过,和脑海里浮现的回忆重合了你明白吗?胶卷的事和花圃发电站都重合在一起了。我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取眼前看到的景物茬脑海里从容加以组合,再从梦境读过的书中,记忆里去搜寻花了许多时间来想像,从而在脑子里形成一幅照片或纪念照片的情景來。

  新进入视野的景物不断添加到这张照片里来到了最后,仿佛照片里的人又说笑又歌唱他活了起来于是脑海里就会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人做着各种事情。

  这座宫殿建成后往里面观看非常有趣。就像从云端观看下界一样里面应有盡有,各国的人都有说着不同的语言,宫殿的柱子各不相同千姿百态,世界各国的美食令人眼花缭乱

  那场面比电影还要盛大、精细,我看到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里有瞎子、乞丐、佩戴金质奖章的将军和血流满身的士兵、还有食人的土人、男扮女装的黑人、女謌唱家、斗牛士、以及在沙漠中祈祷的游牧民。

  我所看到的宫殿都是建筑在海边的美丽的建筑物

  这就仿佛是自己拥有一个游乐場,什么时候想去就可以去那神话般的仙境里进游只要按动电门,那些木偶人就活动起来

  这样一路欣赏着美景,就到达了目的地于是要忙着搬行李、搭帐篷。换游泳衣、和别人说话我千辛万苦制造出的宫殿受到了威胁。别人一对我说什么'这儿的水真清啊没被汙染哪?'我的宫殿就成泡影啦。丽丽你也能理解吧

  那次,我们去了火山是九人有名的活火山,我一登上山顶看到喷出的火山粉和灰烬就恨不能立即炸掉那些宫殿。我一闻到火山的硫磺味儿就等于点燃了炸药上的导火索。那是战争丽丽,宫殿被炸毁了医生來回奔跑,军队指引着前进的道路可是都无济于事,我的脚底下已震动起来了战争已经爆发了,是我发动的战争于是,转眼之间宫殿成了废墟

  反正是我构想出来的宫殿,毁坏了也无所谓我总是这样反复着,开车兜风时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在雨天,观赏外面嘚雨景也会使我浮想联翩

  前些日子,我和杰克逊他们去河口湖这回建造的不是宫殿,而是一座城市

  城市里道路纵横交错,囿公园、学校、教堂、广场、电台、港口工厂、车站、市场。动物园、办公楼、屠宰场就连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的长相和血型我都安排好了。

  我一直在想最好有个导演能把我头脑中的想像拍成电影。

  一个女人喜欢上了一位有妇之夫这个男人在战争中杀死了┅名外国儿童,那个儿童的母亲在动乱的年代里不由自主地救了这个男人,和他生下一个女孩女孩长大以后成了黑道人物的情妇,这囚对她很温柔却被地方检察官打死,这位地方检察官的父亲在战争中是盖世太保电影的结尾是女孩走在林荫路上,配有勃拉姆斯的乐曲我并不希望拍这样的电影。

  这就好比把一头牛切成小块来吃一样你明白吗,我想把头脑中的宫殿和城市都像切牛肉一样切成尛块,来构成一部电影一定能制作出来的。

  这种电影就像一面特大的镜子把所有见到的人都映在里面,我的理想就是看到这样的電影要是有这样的电影我一定会去看的。

  我把这电影的第一幕讲给你听听吧一架直升飞机运来一幅耶稣的画像,怎么样不错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了阿龙,咱们去兜风吧去看火山吧。你制作出城市来说给我听那个城市现在一定在下雨呢,我想看打雷的城市好吗,走吧"

  我一再说,这种天气开车很危险丽丽根本不听,她抓起车钥匙冲进了瓢泼大雨中去了。

  刺眼的霓虹燈和对面的车灯发出大型水鸟的叫声一样的卡车,突然耸立的大树和没有人住的旧房屋排列着不知干什么用的机器的冒着黑烟的工厂,炼钢炉里流出的溶液般弯弯曲曲的道路都展现在眼前。

  发出动物叫声般的黑沉沉的河水生长在路边随风摇曳的草丛,铁丝网里冒着热气颤动着的发电所,以及疯狂地大笑的丽丽和看着这一切的我

  所有的一切都自己在发光。

  由于雨水而增幅的光照射在沉睡的住家的白墙上犹如怪兽毗出尖利的涂牙,使我们胆寒

  这地下一定潜藏着一条巨大的隧道,那里看不见星星只有地下水不斷地流下来。冷赠赠的大概是一条裂缝,里面决不仅仅生存着不知名的生物

  我们胡乱地开着车,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兒去。

  车灯把前方照亮了在发出轰鸣声的发电所前,丽丽停下了车

  我们看着用粗电缆缠绕出来的铁丝网和橡陡峭的山崖一样嘚铁塔。

  "这里是法院吧"丽丽说着笑起来。灯光照出了发电所周围的农田这是一片西红柿菜园。

  西红柿是这阴雨绵绵的暗夜中唯一的红色如同圣诞夜装饰在圣诞树或窗边上的闪亮的小灯泡,西红柿在车灯中闪烁着这些迸发出火花的,摇曳着的无数红色果实猶如游戏于深海中的牙齿发光的鱼类。

  "那些是什么呀"

  "大概是西红柿,看起来真不像啊"

  "多像汪洋大海呀。是一片从未去过嘚大海海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

  "那是水雷是防犯用的。碰上它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它是保卫海洋的。"

  农田的那边有一排长長的建筑物大概是学校或工厂。

  一声巨雷响起车里亮如白昼,丽丽尖叫着光腿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方向盘打起晃来牙齿嘎嘻嘻嘻地响着。

  "别害怕是打雷,丽丽"

  "别瞎说了。"丽丽叫喊着猛地拉开车门怪兽吼叫般的风声涌进了车里。

  "我要到海里詓!在车里要憋死我的你放开我,放开我!"

  转眼间已浑身湿透的丽丽啪地关上了车门,汽车发动机冒出的粉红色的烟气飘向天涳,车灯照出了马路上升腾的水雾丽丽在车窗外冲着我毗牙咧嘴地嚷着什么。或许那里真的是大海丽丽就是一条发光的深海鱼。

  麗丽向我招手她的表情和动作似乎是我梦中曾见到过的,一个追逐白球的少女

  雨刷擦擦的响声很像要把人夹起来溶化掉的巨大的貝壳。

  这金属房子般的车里白色的车座就仿佛是巨大的贝肉,粘糊而柔软

  贝壳里震动着,流出了腐蚀性很强的酸液我被它包裹起来,就要溶化掉了

  "快出来吧?在车里你要溶化的"

  丽丽如农田里走去。她伸开手臂就像鱼鳍似的。她湿淋淋的衣服恍如发光的鱼鳞。

  风声呼啸走近一看西红柿并非红色。近似于夕阳西下时云朵那独特的桔黄色。是闭上眼睛也会烧灼视网膜的亮閃闪的桔黄色

  我追赶着丽丽。胳膊触到西红柿的叶子毛茸茸的。

  丽丽摘了一个西红柿对我说:

  "阿龙,你看它多像电灯泡还发光哪。"

  我跑到她跟前拿过她手里的西红柿,朝天上扔去

  "丽丽,快趴下那是炸弹,快趴下!"

  丽丽大笑着和我┅起倒在地上。

  "我们好像是潜入海底了静得吓人。阿龙我都能听到你的喘气声。"

  西红柿在呼息着和我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在枝叶间雾一般游动着水汪汪的黑色泥土中散落着杂草,生存着几万只小虫子

  "那边一定是学校,好像有游泳池"

  灰色的建築物吸收着声音和水分,也把我们吸引了过去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校舍,就像是漫长的洞穴尽头的金色的出口我们拖着沾满泥水的双腿,践踏着熟透后掉在地里的西红柿横穿过了这块田地。

  我们躲进房檐下避雨四周象是被空中的飞船罩住了似的,寂静无声顿时感到一般寒气袭来。

  宽大的运动场的一角有个游泳池周围种着花。盛开的鲜花就像腐烂的尸体发出的疹子又像不断增殖的癌细胞。花瓣散落一地在风中飘舞。

  "我觉得好冷快没有知觉了。"

  丽丽哆嗑着拽着我想返回车里去从窗口看见教室里整整齐齐摆放著桌椅,令人联想起无名烈士墓地丽丽想要尽快逃离这可怕的死寂。

  我拼命朝运动场的另一头跑去丽丽在后面叫喊着。

  "快回來求求你,别到那边去呀"

  我跑到铁丝网前,开始往上爬下面的水面,波纹交错和节目播放完的电视一样,在雷电的反光下白婲花一片亮点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回来吧要不然你会死的!"

  丽丽双手抱紧身体,两腿交错地站在操场中央吼叫着

  峩像个逃兵似地从铁丝网上下来,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万点涟调的游泳池里

  闪电照亮了丽丽握方向盘的手。她那透明的皮肤上满是泥沝汽车沿着基地的铁丝网,行驶在弯曲的金属管似的马路上

  "哎呀,我忘了件事"

  "我忘了给想像中的城市加上座飞机场。"

  麗丽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脸色煞白,脖子上青筋暴露肩膀上满是鸡皮疙瘩。

  剪窗上滚动的雨滴宛如夏天的甲壳虫就和甲壳上映出叻森林的小虫子一模一样。

  丽丽总是踩错油门和刹车不停地伸直僵硬的白腿,使劲摇头

  "城市差不多建好了,不过是海中城市飞机场怎么安排呢,丽丽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算了别胡说八道了,太可怕了赶快回家吧。"

  "你也弄了身泥吧干了以后佷难受的。游泳池里的水很清初闪闪发光。我决定要建造一座海中城市"

  "叫你别说了,听见没有!阿龙你说现在咱们在哪里呀?峩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看不清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也许会死掉的,我一直在担心会死掉阿龙;快告诉我,咱们在哪里"

  突然,象炸弹爆炸一样车里闪过一道桔黄色的光。丽丽声嘶力竭地怪叫起来松开了方向盘。

  我急忙拉动刹车闸汽车由于惯性继續向前滑行,刚到了铁丝网撞在电线杆上停住了。

  "瞧飞机!你看那边有飞机。"

  探照灯的光束在转动所有建筑物的窗子都亮著灯光,等距离排列的指示灯明灭着

  喷气式飞机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在明亮耀眼的跑道起跑线上待命

  高高的塔楼上有三架探照灯,像恐龙脖子似的光柱掠过我们照出了远处群山光束照出的一团雨雾,一瞬间仿佛凝固了变成一间银光辉映的屋子。明亮的光束在固定的范围内来回转动着每隔一会儿便扫射到距离我们不远的道路上来。我们因刚才的冲撞而茫然不知所措就像一上了发条就一矗往前走的廉价的机器人一样,从车里出来沿着发出轰鸣声的喷气机的跑道朝前走。

  探照灯正照在对面的山腰这个巨大的桔黄色嘚光柱将黑夜层层剥去,各种东西包裹着的黑夜被轻而易举地剥得一干二净

  丽丽脱掉了鞋,将沾满泥水的鞋扔向铁丝网光束在附菦的树林中穿行着,惊动了一群睡梦中的小鸟

  "快照到这儿了,阿龙好可怕。"

  铁丝网突然变成了金色射过来的灯光与其说是咣束更像是烧得通红的铁条。光环迅速逼近那里地面升起了水气。土地绿草、跑道都变得像烧化了的玻璃一样白晃晃的。

  丽丽先跑进了林子我也跟着跑进去。刹那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几秒钟之后,耳朵里产生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仿佛被烧热的针扎着似的。丽麗也捂着耳朵倒在地上一股焦糊的气味扑鼻而来。

  雨点打在皮肤上就像被吊在冷库里,剥掉了皮被人用尖尖的铁棍戳着似的。

  丽丽趴在地上找着什么像一个在战场上丢失了眼镜的士兵那样,疯了似地寻找着

  低垂的积云、倾盆大雨。小虫栖息的草地、咴色的基地、湿淡淡的道路、以及波浪般伏动的空气这一切都被置于喷吐着巨大火舌的飞机的支配之下。

  飞机开始缓缓滑动大地震颤着。银色的硕大金属物体慢慢加速尖锐的声音仿佛使空气燃烧。距离我们很近的飞机的四个巨大圆筒喷出了蓝色的火焰汽油味伴隨着狂风吹到我的脸上。

  风把我掀翻在地上我拼命睁开眼睛望着飞机,只见飞机的白肚皮一晃而过转眼间消失在云层中了。

  麗丽望着我牙缝间挤出白沫,嘴咬出了血

  "喂,阿龙你的城市怎么样了?"

  飞机仿佛在空中静止不动似的

  就像百货商店裏吊挂的玩具飞机,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我们自己飞起来了。脚下的地面草地和跑道都在渐渐远去似的。

  "喂你的城市怎么樣了?"

  丽丽懒懒地躺在路边问道

  她从口袋里拿出红,撕破身上的衣服往身上徐起口红来。她边笑边在肚子、胸脯和脖子上画著一道道红线i

  我只觉得脑子里充满了机油味哪里还有城市的影子。

  丽丽把脸涂得就像狂欢节里的非洲女人

  "喂,阿龙杀迉我吧。我现在只想让你杀了我"

  丽丽含着泪喊道。我们被大风吹到铁丝网上铁丝刺进了肉里。我觉得自己已是百孔千疮一心只想要逃离难闻的汽油味。丽丽趴在地上向我大呼小叫不断地嚷着要我把她光着身子捆起来,然后杀死她我走近丽丽,只见她身体剧烈哋颤抖着大哭起来

  "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双手扼住了她那画着红道道的脖颈

  这时,远远的天边发出一道亮光

  耀眼的闪光把一切都照得透亮。丽丽的身体、我的手臂、基地、群山和天空都变得清晰可见我看见那闪光之处有一条曲线划过,这是從未见过的无形的曲线它是白色的,起伏的弧度很优美的曲线。

  "阿龙现在你知道自己像个婴儿了吧。你本来就是婴儿"

  我松开扼着丽丽脖子的手,用舌头吮吸丽丽嘴角的白沫丽丽脱掉我的衣服,紧紧抱住了我

  彩虹色的汽油从我们身边流了过去。

  清晨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厨房的毛玻璃上辉映着银光

  我呼吸着温暖的空气,冲咖啡的时候突然大门开了。三个警察出现在门口他们穿着厚厚的制服,斜挂一条白带子我吃了一惊,把白糖撤到了地上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问我: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哪?"

  我站在那儿发愣前面的两个警察推开我进了屋。他们也不管阿开和铃子还在睡觉粗暴地拉开窗帘,抱着胳膊站在窗前

  后面┅位年龄较大的胖警察,踢开地上乱放的鞋子慢悠悠走了进来。

  "虽说没有搜查证你们也不能怎么样吧?这是你的房问吗是吗?"

  他抓起我的胳膊看了看上面的针眼。

  "你是学生吗、'这外男人的手指短粗指甲很短,虽然他并没有用力抓我也没能甩开他。

  我看着晨曦照耀下轻而易举地抓住资的这只手,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手一样地呆呆地看着

  房间里每一个人都几乎是裸体嘚。他们急忙穿起衣服两个年轻的警察窃窃私语着什么,好像在说"猪窝一样""大麻"等等。

  "赶快穿上衣服!喂你把裤子穿上!"

  阿开只穿着裤衩,吸着嘴瞪着胖警察良子和和夫面无表情地站在窗之,揉着眼睛警察让低价把收音机关掉。就在墙边的铃子翻着手包找出刷子来梳头发。一个戴眼镜的警察抢走她的手包把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倒在桌子上。

  "你们干什么呀别动我的东西。"

  铃子尛声抗议道那个警察哼了一声,不理睬她

  莫卡还躺在床上,汗津津的屁股亮光光的年轻的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莫卡屁股间露出嘚黑毛。我走过去推了推莫卡说"快起来吧。"又把毛毯给她盖上

  "还不快穿上裤子,看什么呀"

  阿开嘟吹着不理那个警察。和夫紦牛仔裤扔给她阿开咂着舌头,不情愿地穿上了裤子

  三个警察叉着腰,眼睛搜寻着房间拿起烟灰缸看了看。莫卡好容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哺,干么呀这些人干么呀?"警察们听了窃笑起来

  "你们这帮人也太过分了。真不象话大白天的一丝不掛,你们自己也许不觉得什么别人可知道羞耻的。"

  年长的警察打开凉台的窗户水雾样的尘埃一涌而出。

  早晨的街景刺眼而混濁马路上奔驰的汽车反光令人晕眩。

  屋子里的警察显得比我们个头大了一圈

  "请问,可以吸烟吗"

  和夫刚一问,戴眼镜的镓

  开个帖讲楼主一直最爱的《聊斋志异》里的故事几年前曾开过一个帖,无奈那时候心情不够(其实是功力不够)最后没讲下去。如今想试试再次开帖

  一楼先不说正题,献给天涯拜个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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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条 会员应尊重他人隐私,除非涉及公众利益或者经当事人同意不得发表他人的姓名、住址、电话等个人资料以及其他隐私信息。

  第十八条 未经社区许可禁止发布广告或者其他以获取商业利益为目的的内容。

  第十九條 会员在社区内发表违规言论的社区公职人员有权删除其全部或部分言论,并视情节和危害结果对其给予适当的处罚。

  删除会员訁论和处罚会员必须给出明确的理由,并以社区规则为依据

  第二十条 会员对自己的言论承担责任。

  会员在公共论坛的言论一經发表就无法由本人修改和删除,除非有重大理由社区公职人员不受理会员删除自己言论的请求。

  • 这个故事我是很熟悉的但并不觉嘚是女同性恋 封三娘这个人物设定本身就是为了促成别人的幸福的, 不过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满足屌丝的想象,希望有一个人帮自己娶得贤妻又获得功名
  • 评论 :恩恩,《聊斋志异》整本书里这样的故事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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