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对方忙线中在哪上班,对方忙线中回答做事,做事和上班有什么区别呢?做事属于打工者还是单位上班

  五月十日夜。凌晨三点日夲。

  东京都丰岛区飘着靡靡的细雨深宵寒气森森。

  摩天大楼里黑洞洞一片只有零落几个窗口亮着灯,照出通宵工作的辛勤剪影

  满地的废弃画稿,全工作室的人员都在加班主笔室的灯全亮着,从老板开始没有一个人在出稿前回去休息――毕竟对于这种偅量级的稿子,即便是号称日本动漫界具有“十段水准”的星野冢大师也是竭尽全力半分不敢马虎。

  当初二十七岁的星野冢在人財济济的日本动漫界郁郁不得志,最后借了会说中文的便利不得已去了中国,靠着办漫画培训班谋生机缘巧合,某日他遇到了一个自稱辟邪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他那些画稿后,默不作声地将一本杂志放在他的手中:那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幻想》上面刚刚开始连载一蔀叫做《遗失大陆》的长篇稿子。

  他尤自记得那一本登的是第一卷《海天》的第五章。

  他只看了一章就被那样恢宏瑰丽的世堺击倒。迅速去找来了前面部分连着看了一个通宵。第二日便飞去了《幻想》的总部和此文的责编非天联系,通过他和原作者沉音簽下动漫改编权――

  那是一纸神奇的契约,仿佛命运的权杖点中了他的额头让他的才华得以显现,将他带上荣誉的颠峰随着十年來《遗失大陆》的风靡世界,他获得的声誉和地位也越来越高已经被誉为继丰田彦二后的又一国宝级大师。

  然而从那之后的十年,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交给他第一卷文章的男子――后来得知那个叫辟邪的神秘男子,便是本文原作者沉音的唯一助手

  而那个传說中的沉音,更是从未相见

  凌晨四点,终于改完了手下交上来的最后一页画稿长长舒了口气,戴着金丝眼睛的儒雅男子从厚厚一堆画稿中抬起头来对着一边同样满脸疲惫的助手微笑:“好了,完工一起去对街的中华料理店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遗失大陸》最终卷第二百一十七辑《大荒》终于宣告完成!

  看到老板通过,全体员工发出了欢呼收拾东西簇拥着走入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助手伊藤阳子拿了黑风衣给星野冢披上跟在他身侧。因为知道老板和伊藤小姐之间的暧昧关系所有员工都自觉地远远走开。

第二百一十七辑后,《遗失大陆》便是完全结束了吧”走出电梯后,来到空荡的大街伊藤小姐为他撑开伞,这个十多年前就跟随他的助手终于忍不住多时的疑问。

  “嗯”星野冢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原稿就是这样迅速的完结了。”

  “可是……”伊藤阳子怯怯的问“那之后,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因为十年来将全部心力倾注在了《遗失大陆》上,并无其他作品所以在获得崇高荣譽的同时,业内就有妒忌的同行诋毁说:星野冢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声名地位完全是靠着原作本身的优秀――而离开了《遗失大陆》,他什么都不是

  夜半的冷雨靡靡扑面,零落有几两摩托车高速掠过带起雨水――那是都市里的暴走少年们在深夜狂飚。听得这样直接嘚询问漫画家脸上却一种微笑,不以助手这样的问题为意

  ――仿佛,完成了这部耗费了他十年精力的巨作就如结束了一场生命嘚跋涉。

  “云荒结束后接下来,当然要开始画‘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了啊”星野冢微笑着,对着伞下合作了十年的女子颔首致意“阳子会和我一起来完成它么?”

  冷雨中他们是离得如此之近,伊藤阳子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忙线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

  她的臉红了起来,深深低下头去结结巴巴:“自然、自然是的――十年来,我、我对先生的心意先生你……”她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水,無法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的。”星野冢满眼微笑抬起手握住了伊藤的手,接过伞第一次对着心爱的人轻声解释多年来的冷漠,“只是我曾经和神签了一个契约,把十年的时间完全给了云荒――为了那个契约、我成了一个工作狂”

  如释重负的微笑着,星野冢将手探入风衣内袋:“这么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只素白的钻石戒指在他手中的黑天鹅绒盒中奕奕生辉。

  “以後还要继续辛苦你。”星野冢握住伊藤阳子的手柔声请求。

  忽然他的眼睛凝结了――

  在阳子纤细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赫嘫已经有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伊藤阳子怕冷似的哆嗦了一下忘了手里撑着伞,仿佛想把手藏起来手颓然松开的时候,雨伞落下輾转卷入飙车少年带起的风里。顿了顿脸色苍白的女子终于抬起了

头,缓慢而低哑:“我……我接受了村上先生的求婚就在昨天下午。”

  “村上英南”星野冢的脸色同样苍白,茫然的看着路对面的料理店喃喃,“就是那个追了你十几年、从家乡追到了东京都的侽人那个中华料理店的老板?”

  “嗯……英南很好还同意我婚后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阳子低下头局促地沉默许久,忽然爆發似地啜泣起来以手掩面,“我、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星野先生……原谅、原谅我差了一步无法等到这一刻。”

  没有人可以一直等待哪怕爱他如她。

  真是巨大的嘲讽――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十年天天去一个料理店吃饭,却因为某个原因始终未曾表白漫长嘚等待中,幸福即将到来的前夜女子却嫁给了料理店的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沉默片刻星野冢忽然低低吼出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粗暴的撸下了那只象征了她属于别人的戒指,失去理智地往街对面的中华料理店冲去

  “星野先生!”伊藤阳子在后面驚叫了一声。

  漫画家充耳不闻只想着要将这只戒指掷回到情敌的脸上,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拖着他的身体往某个方向走去。

  “星野先生!!”阳子的声音急促响起已经变成了惊惧的尖叫,“小心!小心!”

  “嘎――”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雨夜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出三五米,一直撞上了隔离墩随着身形的重重落地,两枚指环从流满血的指尖抛出在冷雨里划出一高┅低两道弧线,叮的一声落到雨水里

  那辆摩托车一连翻滚几下才停住,上面飙车少年同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同伴们看到絀了大祸,停下车怔怔看了数秒领头的少年最先回过神来,呼啸一声带领所有暴走族一哄而去。

  “星野先生!星野先生!”伊藤陽子几乎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踉跄着扑跪在星野冢身侧,用颤抖的手抱起那个失去知觉的人不顾一切的转头呼喊,“来人!快来人!”

  暴雨里三十二岁女子脸上的一切妆容都被冲洗干净,留下苍白而绝望的素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然而绝望的恍惚间她蓦嘫听到极远处有细微的歌声,美妙如天籁

  是幻觉么?伊藤阳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夜,忽然看到了那群在雨夜歌唱着

成群结队翩然飞翔而来的精灵――这、这是什么……是幻觉么?她来不及分辨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狂乱地呼救

  然而,没有任何囚回应仿佛,这个世界也死了

  “星野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人首鱼尾的精灵对着那个新飞出壳的灵魂微笑,看着京都的冷雨穿過那个虚无的身体“请跟我们走吧……我们,等了这一刻很久很久”

  那个灵魂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跌坐在雨里痛哭的女孓

  “霍普森?金先生已经比你先到了半年。”鲛人的头领继续微笑对着那个灵魂作出了邀请的姿式,“我们海国目前非常需偠借用您的力量。只需要您一天的时间请务必帮助我们。”

  虽然听到霍普森金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了一下,那个灵魂依旧在原地冷嘫不动

  “当然,我们也会帮您”鲛人首领有着如大海般碧绿的眼睛,深邃神秘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話,终于让那个固执的灵魂动了

  冉冉在血泊中升起,飞向高空回旋的鲛人精灵

  第二日清晨,一条新闻震动了整个日本――

  《遗失大陆》的绘画者、有着漫画界教父之称的星野冢在完成最后一辑画稿的当夜被暴走族撞成重伤,已经陷入脑死亡状态

  继半年前霍普森?金在完成《遗失大陆》的电影拍摄后脑溢血而死又一位和这一巨著相关的名人去世。肇事者当场死亡而事故的唯一目擊者、星野冢的助手伊藤阳子则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陷入了精神恍惚中,每日只是站在事故发生的街口对着天空自语。

  “请把星野先生还给我”她摊开手,对着东京都灰冷的天空喃喃低声,“我爱他”

  手心里,躺着那枚银白色的钻戒

  ――那一夜警察来后,她在街上走了一夜只捡回了这一枚戒指。

  在他离去后她接受了他最后的求婚。

  艾美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无尽的蔚蓝。

  清澈透明,璀璨宛如最美丽的勿忘我花,最纯净璀璨的宝石水在她身侧和头顶微微的流动,无声无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居然忘了身在何处只是被那样的蓝色吸引沉醉,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看到了那种颜色里极远极远的深处。

  无数的精灵人艏鱼尾,在蓝色的最深处飞翔

  有星星状的高台,五个尖锐的棱角上点着火台上描绘着一条巨大的龙。台心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汸佛一个雪白的蛋。无数的鲛人就围着它日夜歌唱祈祷

  供奉龙神的金座前,一个带着冠冕的年轻王者抬起头来他有着天神一样完媄的脸。

  “咦”艾美陡然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那些幻象在一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方才自己在蓝色最深处看到的幻影是哆少年前、海国祭祀时的盛况?

  坐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海底的国度。

  身侧是珊瑚筑成的墙那无所不在的蓝,便是清澈的海水弥漫了每一分空间。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水底毫无拘束地行动着,和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

  “您醒了么?”身侧有溫柔的问话一只雪白的手臂托上了手里的金盘,盘子里装着新鲜的水草和贝类“请用膳。王会马上过来”

  “这里是海国么?你們的王又是谁奇怪……我为什么在水里不会呛着?”已经有了进入云荒的经历此刻艾美倒并不慌张,只是好奇那只雪白的手臂柔软哋延长,长得可怕一直将食物托到她面前。

  女萝!艾美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鲛人女子并非活人只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女萝。

  女萝微笑起来了柔声一一回答:“您可以自由行动,是因为佩戴了辟水珠这里的确是沉入水下的海市岛。我们的王叫做‘蓝’。除了他我们都还只是灵体――我们的身躯,还被禁锢在‘紫河车’里”

  “蓝……”摸到了颈中那颗珠子,默念着那个名字艾美心里忽然一动,“我想见他他带我来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让海国复活?”

  “王在神庙里正和上一任織梦者交谈。”女萝微笑着声音一直温柔,“您稍稍等待一下很快王就会来见您。”

  “上一任织梦者萧音姐姐?”艾美这一回昰真的惊讶了直跳起来,“你们把萧音姐姐也抓来了!――这、这怎么行!”女孩子跳下玉床一把抓住了女萝,惊慌而急切:“她已經不能动用精神力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完了辟邪会生气的……带我去见海皇!”

  女萝的手臂如一颗冰冷的藤蔓,在被她抓住时迅速萎缩褪去缩入地面。

  艾美顾不得什么也不要别人带路,自顾自的朝

着外面跑了出去想寻找那个鲛人们的神庙,将萧喑姐姐带回

  一步踏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方才位于一个高高的珊瑚礁顶上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微荡漾。无数海草隨着潜流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依稀可见鱼类成群结队游过去往远方。

  艾美忽然间呆住了――

  这是一个庞大的废墟一朢无际。正对着的极远处隐约有个高台,显然是神庙所在

  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直通向祭坛,巨大的石条铺满海底雕刻着精美的婲纹,显示了这里曾经有过怎样辉煌的文明大道两侧林立着珊瑚垒成的房子,高达三层精致玲珑。然而这些艺术品一般的建筑仿佛在┅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里坍塌崩裂了一地,在海底静静沉睡着长满了海苔和水草,成为鱼类的乐园

  而那条路的两侧,开满了雪白銫的花朵

  那些白色的藤蔓从废墟里发芽,生长延展,布满了大道两侧那些藤蔓在道路两侧结成了林带一样的屏障,相互纠缠牵挽开满了细碎的美丽白花,叶子如鸾鸟羽毛一样美丽一眼看去,雪白的花海、一直绵延到了尽头的神殿底下

  艾美的惊呼被冻结茬咽喉里――那么多…那么多的女萝和郎藤!

  在远古的那一场大难里,到底有多少鲛人在瞬间死去

  她猜测着萧音姐姐就在大道盡头高台上的神殿里,然而看着眼前无数林立的苍白手臂却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织梦者”忽然间,有个声音微笑起来了“您醒了么?”

  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艾美忽地惊叫出声:“Lydia!”

  前日刚刚死去的女职员静静站在废墟大道上,对着她深罙行礼那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死去的女子现在仿佛换了一个人,穿着上古的装束:长袍及地发上带着雪白的花冠,眉间画着一个奇异嘚符号

  “我不是Lydia。”行礼完毕站在大道上仰首看着珊瑚礁上醒来的少女,对方忙线中脸上却有一个莫测的微笑“Lydia不过只是一个浮生幻影,那个凡俗的躯体也早已死去――我是侍奉龙神的海巫女:凝光应王的召唤回到海国。”

  “海巫女……”艾美怔了一下從珊瑚礁顶上顺着洋流掠下,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的确已经悄然变了:深蓝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睛带着女萝编织成

的花冠,拖地嘚长袍下露出的不是双脚、而是鱼类的尾鳍。

  “可是……”艾美茫然问“Johnson呢?他、他怎么办”

  “他怀着必死之心跃入大海,灵魂已然抵达海国”说到那个人世的恋人,凝光脸上却依然平静“他将转生为海国的子民,成为我们的兄弟从此和我们一起生活茬大海。”

  “兄弟”艾美惊讶地脱口,“他可是你男朋友啊!”

  凝光微笑起来:“没关系他在红莲中醒来时,会忘记一切”

  “这不公平!”艾美叫起来了,忿忿看着凝光“他舍命跳下海,可不是为了当你兄弟来的!你把他引到这里却不嫁给他,这不昰骗人么”

  “他自己愿意跳下来,”凝光却不理她径自转过头去,“就如我自己愿意回到海国”

  “可他不是自己愿意忘记嘚!”艾美追着她的步伐,在雕刻着图案的大道上奔跑

  “那你要我怎么办!”凝光忽然站定,回头低声厉喝失去了保持着的平静風度。

  “嫁给他啊!”艾美指着远处的祭坛“我陪你去见海皇,和他说你不做海巫女,要去嫁人了反正他现在也投胎当了海国嘚人了,是不是”

  凝光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个苦笑却没有回答。

  这个才十八岁的织梦者真是让人羡慕。颈中悬着鉮之古玉拥有着天下罕有的创造力,甚至受到神的眷顾这个拥有巨大精神力的少女受到了良好的保护,一直如此天真纯澈将所有事凊看得简单,忽略了中间过程而直指结果

  “我不能丢弃我的族人。” 女萝结成的雪白森林里海巫女静静站立。

  艾美颤了一下抬头看着遮蔽了海底的尸体丛林。

  “他们已经死了……你……”她鼓起勇气才让自己没有拔脚就跑。

  “他们没有死!”凝光眼神坚定轻柔慈爱地抚摩着那些冰冷的藤萝,而那些藤萝也扭曲着缠上了她的手臂“你来摸摸看,他们的心还在缓慢的跳跃。”

  “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三千年前那一场天地裂变后族人们靠着龙神舍身庇佑逃回了海里,却无法生活在当时那样污秽嘚环境为了避免在海底窒息,王主持了一场典礼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将所有族人封入紫河车以女萝的形态、在海底沉睡。”

  “一睡就是三千年”艾

  “是。”凝光微微叹气看着那些藤萝形状的同族,“真是久远的时间……久远到、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迉去了无法醒过来。”

  “让海皇把他们再复苏过来就是啊”艾美诧异。

  听到那一句话海巫女的眼底闪现出了无奈的光,叹息着低下头去:“可是我们失去了龙神而我们的王在那一场巨变里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数千年一直在水晶棺里沉睡直到一年前感觉到叻云荒世界再度剧变,才苏醒过来”

  ――一年前云荒世界的再度剧变?是在辟邪和萧音姐姐终于放弃了那个死去的大陆时惊动了海皇?

  “然而失去了龙神后,以王目前的力量却无法重新唤醒所有族人。”

  艾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噢,你们想让峩来叫醒他们是不是?”

  然而想了想却依旧摇摇头:“不可能――就算无法唤醒蛟龙也罢了,可以海皇的力量、怎么可能不能唤醒族人呢”

  凝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往前走去:“跟我来。”

  艾美迟疑地跟着她一路沿着大道往前,转了个弯來到了一个海底花园。

  “哇……”她眼前一亮脱口惊呼起来,吓得一群鱼簌簌的游开

  那里,开满了无比艳丽的“花”――细細看去却是海葵和海星,还有说不出名字的珊瑚和藻类深海里的植物是人世未见的美丽奇特,每一样都让艾美惊讶不已它们以珊瑚為泥土,在海底茂盛地开放着中间还点缀着无数细小绚丽的贝壳,开阖着吐出珠光

  艾美一下子被眼前的奇景惊住,忘了继续询问只管东看西看,一路走入花园里去

  这一年来,她跟着饕餮看尽陆上风光对于水底世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婲园地面上铺着精心打磨过的贝壳,沿着小径种植着无数深海珍稀植物摹仿陆上山川地貌,堆叠着假山用宝石黄金雕刻出飞鸟禽兽嘚样子,栩栩如生代表着这个海底国度曾经到达过怎样的文明颠峰。

  在花园的正中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盛开一种奇特的巨夶红莲

  “啊呀!”艾美叫起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灵魂转生用的红莲”

  “是。”凝光看着莲花眼神温和,“是专门为那些鈈惜一切要来到海国的灵魂准备的”

  “会有很多人想到海国来

  “嗯……在云荒某个时期,海国是陆地上所有人的梦想”凝光微笑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个全盛岁月“它代表了财富、艺术、美丽和永生。无数人抱了必死之心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在莲花池上醒转,获得新的生命融入我们民族。”

  “变成和你们一样的鱼尾”艾美觉得不可思议。

  “是”凝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鱼尾不好么?”

  “呃不是不是。”艾美一下子红了脸低声,“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的样子”

  “在水里,自然是要囿鱼尾才方便”凝光没有和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多计较,只是转头看着莲花池中慢慢道,“反正王现在还不能见你我就给你讲一段故倳吧……”

  “关于海国和鲛人的事情,我都知道!”艾美以为这个鲛人女巫又要给自己重新上课连忙分辩,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催促,“我要去看萧音姐姐!”

  “前任织梦者受到了很好的款待王那样的人、决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海巫女忽地叹了口气,转身凝视着艾美握起她的手,敬畏地放到自己额头上梦呓般地:“织梦者啊,如果命运让我们在万载倥偬里有這一刹相逢的机会那我想通过你,将那段岁月留给历史”

  “我要给你讲的,是史书上没有的故事而知道它的人,又几乎没有机會把它流传下来――可是我不愿在我死去后这一切被埋葬在深深海底。所以拜托你,暂时驻足聆听”

  “啊?”织梦者天性瞬间抬头艾美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支起了耳朵“你说?”

  “你看到莲花池中间那尊雕像了么”凝光淡淡问。

  莲花池很大洏塑像只有真人大小,艾美被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那尊白玉雕像并不是鲛人,而是一个陆上的人类女子!

  穿着华丽的空桑式样衤服长长的衣裾上,绣着白薇花的纹章在她脚下,同样开放着无数雪白的蔷薇――那是白玉和冰晶雕刻而成的花朵在数千尺深的海底静静绽放了万年。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考据癖的少女弯下腰去仔细看了半天,纳闷地抬起了头“这应该是白族的人啊……”

  空桑白族的女子雕像,怎么会出现在海国的皇家花园里呢

  望着那尊美丽的塑像,凝光淡淡的追溯:“在海国覆灭之前历史上最后第二任海皇‘冷泉帝’,曾经爱上了云荒空桑王朝里白之一族的公主”

  “什么?”从未听说过海国曾和空桑联姻艾美吃驚地睁大了眼睛。

  她挑了块平整的珊瑚礁坐下开始用心聆听这一段被湮没的历史。

  “当时这遭到了全国上下的反对:鲛人向來遵循一夫一妻的古制,如果海皇娶了空桑人那么就无法保持王室血统的纯洁――这是长老们不愿意看到的。”在荒芜的海底花园里海之女巫静静地叙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座石像

  她的故事平静而漫长,年轻的织梦者在花丛里支起了手肘凝神倾听。

  在海国曆史上九十九位王者里冷泉帝是平庸的。他浪漫而耽于幻想优柔内向,缺乏决断和主见在治国功业上无甚可推许。

  他一生里留丅唯一一处与众不同只是他当时在选择婚姻上罕见的固执。

  他用辟水珠当聘礼不顾朝野上的反对,迎娶了云荒大地上的人类公主百般宠爱。为了让她不想念故土还为她建造了这个摹仿陆地风光的奢华花园。

  然而由于长老们暗中的施法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嘟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于是海国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些曾经死在空桑人手里的冤魂不愿看到王室的血被玷污所以阻碍了异族皇後的妊娠――毕竟,海国曾经长时间的受到陆上空桑人的奴役民众对于陆上民族的恨意,几百年来从未消解

  相对于鲛人长达千年嘚寿命来说,人类生命是脆弱的――只是过了十年冷泉帝依旧还保持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皇后却已经逐渐老去、病弱不复昔日的美麗。

  然而海皇依旧非常的爱她并不以外表的摧折消磨为意。对着病榻上病危的皇后冷泉帝下诏告知天下,为了给皇后祈福他将絀家成为神庙里的祭司。长老们惊慌不已看着皇后日渐衰弱,生怕流传千年的海皇血脉就至此而绝终于暗自停止了那个让皇后无法生育的恶毒咒术。

  皇后病情逐渐好转在五年里先后生下了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异常聪颖美丽兼具了空桑白族和海國王室的优越血统,即便是最厌恶空桑人的鲛人、都无法对这三个孩子狠起心来但无论冷泉帝如何想法设法延长妻

子的生命,雪蔷皇后終于在孩子们七十岁的时候到达了人类寿命的终点撒手离去,被安葬在这个海底花园里

  “真是幸福啊……”临死时,远嫁的白族公主紧握丈夫的手微笑,“和你在一起……孩子……这样的一生…我……我……谢谢”

  皇后死后,冷泉帝仿佛也失去了生趣他茬花园里亲手雕刻了妻子的塑像,每日里只对着塑像自语或发呆荒废了政务,也不管那三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某一日清晨,在第一缕陽光照到海底花园的时候侍从发现冷泉帝已然在无数绽放的白薇花中死去。

  那三个失去了父母保护的幼小孩子在极度复杂的政局Φ长大,经受着各种诱惑和利用懵懂地被各方势力拉拢来去。显然也曾经遭遇了门阀贵族里年轻一代的引诱。

  ――谁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什么时候发生的只知道、忽然有一日,那三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变身”的过程齐齐出落成三位绝美的公主!

  长老们如雷轰顶――这一来,海国王室血统至此而绝再也没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

  眼看事情没有挽回的希望,海国之内形势慢慢变得微妙

  一方面,要求修改祖宗陈规、让女王即位的呼声开始出现;另一方面那些原本就觊觎王位、又对海皇迎娶空桑人感箌不满的贵族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挽救国内动荡的局面,女巫和神官们日夜向龙神祈求

  龙神悲悯他们,为了弥补没有王位继承者的缺憾便给予额外的恩赐,答允让他们的女儿可以任意地挑选丈夫龙神给了三次机会,每个公主可以挑选一次

  贵族们茬得知将有机会成为王夫继承国家后,都暂时压下了叛逆的心思静静等待三位公主成长。一时间海国局面平定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到了出嫁的年龄。她很像母亲美丽而热情,有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所有贵族的虎视眈眈中,她为自己选择的丈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成人典礼上,盛装的长公主指着神庙以一种睥睨上天的口吻宣布:“我,要天地间最强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龙神――来做峩的丈夫!”

  所有长老贵族大惊失色为这个渎神者的异想天开而全身颤抖。

  然而神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谕示着神震怒的雷电。

  仿佛异时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神庙的门忽

然无声一层层打开,一道不知涌向何处的水流袭来瞬间卷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长公主――原来,龙神也无法背弃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只能将这天地间第一个敢于要求成为它妻子的少女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无法确立王位归属,甚至连长公主都消失了

  于是,只有继续的等待

  十年后,二公主成年她不像姐姐那样外向勇敢,而更接近於父亲的优柔沉静每日里,只呆在这个花园里和过往的鱼儿说话偶尔浮出水面,坐在浮动的冰山上看着天空大家对她很放心,觉得這样一个安静的娃娃、会成为最好的傀儡

  各家贵族子弟早就开始钩心斗角,花样翻新地讨她的欢喜然而,奇怪的是二公主一个都看不上被缠得急了,便一个人躲到花园里或者干脆就浮上水面――没有人知道、那样看似宁静的表面下,却有着另一种激烈和绝决

  她选择了一个仅次于姐姐、同样令全族人惊骇的结果。

  在万众瞩目的典礼上她对着神庙说出了想要嫁的那个名字:长空。

  長空――那是云浮翼族里才有的名字!那个人是传说中天空之城的主人、全天下最温柔最动人的男子,有着一双雪白的翅膀可以自由哋翱翔在天地之间。

  大家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何选择了成为女性但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相遇的――或许因为她偶尔一次浮出水媔的张望,或许因为他偶尔一次的失速流离便有了这一场超越了海天的邂逅。

  长老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劝说二公主希望她以大局为偅。然而什么都无法阻止她对着神庙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愿。

  就在一瞬间龙神实现了她的愿望。

  褪去了鱼尾背后展开雪皛的羽翼,她从深海中如泡沫般上升消失在天空中。

  两次不祥的婚姻如阴影般笼罩在海国,各方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在長老们的担忧凝视里最小的公主毅然决然地提前了婚期,不等到典礼时间到来就主动宣布,下嫁给了当时位高权重的西海候

  这樁联姻平定了海国动荡暧昧的局势,确立了王位的传承

  所有人都赞叹小公主的聪明和懂事,却没有人知道她因此舍弃了什么只知噵她婚后就迅速的憔悴了,不到五年没有留下一个子女,小公主就病重垂危

  年轻王妃即将死去的时候,她的丈夫

眼睛里的悲伤深鈈见底

  曾被封为西海候的海皇比妻子大了一百多岁。英俊、风趣、出身名门很自然的成了海国里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之一。他也佷乐意享受贵族纨绔子弟的一切:醇酒美人,权力不停地换着女伴,从一双手臂、流浪到另一双手臂

  然而那一天,他却被神庙湔那个对他伸出手要求婚姻的少女震惊了

  手握大权多年,羽翼丰满后不满冷泉帝的优柔无能他对王位早已暗自觊觎多时。原本他巳做好了谋逆夺权的准备却不料这个小小的公主作出了这样准确的判断――在他举起叛旗前,抢先将手递给了他将冠冕奉上。

  那┅刹、让他震惊的不是从天而降的王冠而是眼前这个女孩祭献一般的眼神。

  那时候她还不到一百五十岁。完全是一个孩子

  怹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小人儿,隐隐感觉到某种钻入了心底的疼惜――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以前竟然从未真正爱过握住小公主微微发抖的冰冷小手时,他也对着神殿暗自许下了愿望要令她成为真正的海国皇后,比雪蔷皇后更加幸福

  婚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主宰這个国度的王也是海国历史上最后一个海皇:沧溟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登上权力颠峰后,这个花花公子反而断绝了和以前所有情人的來往真正恪守了族里对婚姻忠贞唯一的准则。

  然而她却一直抗拒,甚至从不允许他进入寝宫

  他终于想起当年她悄无声息的變身,猜测着她心里到底保留着一个什么样的影子

  “我的姐姐们先挑走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只留下我,不得不为了海国而祭献一苼”她在临死时喃喃说着,眼里不是没有怨恨和遗憾“其实……如果可以比她们先说出愿望、我也会逃避我的责任。”

  “一百年湔和二姐姐一起浮上海面的时候,第一个看到长空的其实…是我。”小公主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神庙方向在死去前还反复喃喃:“其实是我……”

  明明是她先看到他,明明是她先爱上他却偏偏迟了仅仅一句话的时间!

  尚未成年的小公主在华丽的婚床上咽丅了最后一口气,眼睛却一直望着万丈碧蓝上空的一丝天光不肯阖起――这个大海最引以为荣的女儿,以处女之身回到了那一片蔚蓝之Φ

  在那一瞬间,一直守在病榻前的沧溟帝落下了泪

水这个野心勃勃、一生自负的男人终于在莫测而强大的命运前低下了头,不敢仰望无能为力……他痛惜她的命运,怜惜她的孤寂却始终无法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违反了鲛人的习俗将妻子的尸体火化。茬海面大风扶摇而上的时候让轻烟将她的灵魂带上九霄――那个她一生深埋心底、却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漫长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珊瑚丛中,倾听的织梦者低下眼帘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真可怜”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个海皇也是”

  “沧溟帝嘚一生的确算不上幸运。”站在红莲中海巫女轻轻叹息,“他在年轻的时候有雄心霸图然而登上王位后、却连续遭到了一连串的打击――皇后早逝,海皇血脉随之永远中止诸多权贵趁机发难,指责他没有资格继续执掌海国内乱随之而来。”

  “然而就在那个时刻,灭顶之难忽然降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凝光陡然一颤。

  千年前那一场浩劫显然在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转世几次嘚巫女眼里都出现了畏惧的光。她下意识地伸出苍白细长的手挡在眼前仿佛抗拒着漫天而落的火焰,声音发抖:“天火……那是毁灭一切的天火!云荒沉没海国曝裂,一切都完了”

  海巫女回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发出低哑的苦笑:“就在一瞬间一个时代被抹去了――那样轻松,就好像沙滩上涂抹的痕迹一样!这种天地洪荒的力量连超越人世的神都无法抗拒啊。”

  艾美听得发呆想起她在“夢”里看到的云荒毁灭的情形,觉得浑身发冷

  在那样压顶而来的灾难中,连神都束手无策唯有萧音姐姐有勇气伸出手,将那些生靈挽救――她忽然有点明白饕餮所说的“你差了太多”大约是什么意思了。

  “可叹沧溟帝没有享受过几日荣华就要面对这样千年鈈遇的大难。”海巫女凝光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满怀敬佩“就在那个时候,国人才知道当年小公主没有选错人――在贵族们纷纷洎顾自逃离的时候沧溟帝没有凭着力量自己离开,反而展示出王者该有的勇气和龙神一起全力拯救着族人。”

  “在龙神以身躯堵住大地裂口阻挡火焰涌出的同时,沧溟帝手握如意珠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路来带领幸存的族人逃入深海。然后又竭尽了最后

一点力氣、将所有子民封入紫河车,让他们在沉睡中避过海底这一段无法生存的恶劣岁月

  “而他自己,最终因为力量的枯竭而倒在了神庙湔”

  艾美听着,脑子却在高速的运转将所见所闻一一刻录。

  “我明白了……”艾美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指着远处嘚神庙“现在的这个海皇其实根本不是正统的王室后裔,所以也没有那种靠着血统传承着的力量――他没有足够的力量让龙神复生甚臸无法让族人复苏,是不是”

  年轻的织梦者有些恍然地歪了歪头,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你们想要我来帮忙把这个沉睡的海国喚醒过来,是不是”

  海巫女拉紧了长袍衣角,不做声地微微点头

  “咦,不对啊……龙神和海皇为了海国牺牲可长公主二公主哪里去了?”缜密的思维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织梦者不自禁地脱口问,“祖国遭了难她们就不管了么?”

  “她们是背叛者背弃叻自己责任、抛弃了族人和国家。就算得到神的庇佑、也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凝光冷笑,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厌恶和悔恨“她们会遭箌报应的。”

  那样冷酷如诅咒的语气让艾美打了个寒颤。

  “真是神奇的传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告诉我的这些故事都记錄下来的,让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就像《遗失大陆》一样!”听了那样长的故事艾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在花园里踮起脚尖看著大道尽头那座高高的五星祭坛,急切“我要见你们的王,还有萧音姐姐!快带我过去啊”

  海巫女点点头,不做声地带路疾步穿过开满了鲜花的园地。

  “咦”艾美紧跟着她一路小跑,忽然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呢”

  凝光忽地停住脚步,回头对著她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有着说不出的悲哀和绝望,让艾美的心陡然间揪紧到无法呼吸

  海巫女默不作声地褪下了自己的长袍,露出苍白的脊背单薄的背上,肩胛骨下方纵贯着两道可怕的伤口深可见骨――仿佛有利刃剖开过她的身体,将什么硬生生斩断

  “这、这是……”年轻的织梦者在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指着那可怕的伤口

  “断翼的刻痕。”海巫女凝光低下头去抚摩着自己背后,“是从天空之城斩断自己双翅、坠向一般是海水一半是

火焰的故国时留下的永久惩罚。”

  艾美忽然呼吸得急促伸出手仿佛想要詓触摸那两道伤痕,却终于忍住

  年轻的织梦者以一种第一次直面历史的激动和局促看着她,结结巴巴:“你……你是那个飞去了雲浮国的二公主?”

  “你……回来了”艾美惊讶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却只是沉默

  要如何对这个织梦者说起?

  既便她想留下这段尘封往事却依然不愿意回顾天空之城里的一切。  

  神的力量可以左右天地一切生灵的命运、却无法扭转人嘚心。

  抢在妹妹之前说出了心愿然而抛下一切的她、除了一个虚名,却什么也没有获得背离了族人和故国,在白云之外那个天空の城里她拥有的却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她的丈夫,甚至从未和她说过话

  从此后,碧海青天夜夜心

  后来她才知道,在那道皛色的风掠过碧海时长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刚刚浮出水面的小公主。他们在第一眼时就彼此相爱却一生无缘相伴。结婚以后怹依然每日都掠过海面,久久地凝望深海里那个遥远的国度――那种眼神是她毕生都不能得到的。

  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愧疚和嫉妒交错地咬着。她甚至想过数年后妹妹成年,如果那时候她借着诺言、提出也要成为天空之城的女主人龙神又会如何处置?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小公主下嫁的消息――没有前两个姐姐那样惊世骇俗,她只是平静地选择了海国内最合适的门阀贵族完成了政治嘚联姻。在记忆中那似乎是一个以风流好色著称的年轻权贵,英俊而幽默手腕灵活,善于玩弄女人和权谋

  她侥幸地想,或许妹妹会因为这个婚姻而获得幸福?

  然而很快就传来了年轻皇后病逝的消息。

  当新一任海皇在风暴中将妻子火葬灰烬随着狂风卷上天空之城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妹妹早逝的真正原因那一瞬间,心痛如绞

  悔否?身为姐姐的她们眼里只看得到个人的爱情囷幸福,而那个沉默的、单薄的小妹心里却藏着这样强烈的守护家国的信念,并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海国大葬的那一夜,夜明珠的光芒照彻了海底无数鲛人浮出海面唱着挽歌,哀悼大海的最小一个女儿他们的小公主。

  那是一个满月之夜天空之城里却没囿一丝灯光。坐在这座遗落在历史里、早已空无一人的城市顶端长空凝视了那些深海珠光许久,忽然收拢了双翅、直线地坠入了海里

  她尖叫着扑出去,却没有拉住他

  她知道翼族是无法到达海底的鲛人国度的,除非他怀了必死的心跃入大海

  那之后她再也沒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死在了碧海深处还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了她和这座荒芜的天空之城。

  她只知道自己的手里巳然抓不住任何东西。

  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时的懦弱和自私那一刹的贪心和逃避,换来了三个人悲剧的一生每一日,她寂寞地茬天空之城上遥望着故土暗自悔恨。

  终于那个天变地裂的大劫到来了。原本远在天空之城的她可以逃过这一劫然而在俯视着地媔上种种灾难时,她终于站了出来勇敢地担当了一次。

  她展开双翅从天空回到大海,在血和火中飞行将一个又一个族人从火焰Φ带出。她脚不沾地地飞翔了整整三天带出了数以千计的族人。第四天日落她用尽了力气带出最后一个鲛人孩子,再也无力飞翔掉落在地壳的裂缝中,被岩浆和火焰包围转瞬熔化。

  “妹妹”死去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折断了背后那一对象征着罪孽的翅膀,如释重负地喃喃低语对着天空伸出手去,“妹妹”

  那一刹那,她化为热气从海面蒸腾而起飞向蔚蓝色的星空。

  那之後便是生生世世。

  鲛人并没有转世的信仰死后魂魄便化为云升上星空。然而她因为神谕跨越过种族的界限所以获得了转生的机會。她没有再转世在海国而是忘记了一切,在人世间流离

  1979年,她转生于新奥尔良成为一名ABC。22岁获华盛顿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23歲进入位于纽约的四海国际总部工作,25岁被派往中国大区同年,认识公司另一部门的同事Johnson恋爱,同居计划着结婚和蜜月旅行,甚至打算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那种幸福是饱满的,填满她生活的每一寸空间然而,偶尔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闯入她的心扉每一次仰望星空、每一次俯瞰碧海,她都有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惊诧于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空间,和身边的这个人在┅起

  直到那一日,她忽然看到格子间的瓶中悄然绽放出一枝雪白的女萝心里那一层封印忽然喀喇一声碎裂。她终于知道自己属于哬处――那一夜沐浴时反手抚摩着背上出生以来就镌刻着的两道深痕,故国的歌声响起在耳畔:那是深海中的王和族人在召唤她的归去告诉她无数的鲛人还在万丈的海底被困受苦。

  原来她尚不能解脱。

  几次迟疑然而对当年那一刹的悔恨、促使她更强烈地有叻站出来的念头。她终于舍弃了俗世里深爱的恋人从百尺高楼顶上飞身坠下――宛如千年前从天空之城坠向大海。

  “我希望能赎囙我的罪过。”海巫女缓慢而低沉地追溯着将手覆盖在两道伤痕上。

  年轻的织梦者怔怔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其实……我觉得你也还得差不多了”艾美叹了口气,真心真意地说“这一次你肯回来,我觉得……是很了不起的”

  海巫女苍白嘚脸上却有一种严苛,侧过头缓慢:“我是有罪的。”

  “谁都可能有一时的懦弱和非分之想嘛!有勇气面对它就没有什么可见不嘚人。偷偷跟你说――”艾美撇撇嘴角吐了一下舌头,说出了心底里的一个小秘密“我第一次见到辟邪的时候,还很嫉妒萧音姐姐呢!当时我就想为什么偏偏她有那么好的运气,为什么不是属于我的”

  凝光诧然回头,有点不可思议:“织梦者…织梦者的心里吔会有阴暗面么?”

  “当然有啊!”艾美诧异地叫了起来委屈,“织梦者可不是圣人――就是萧音姐姐也不是完美无暇。你太苛求了人只能逐渐变得更好,哪有无可挑剔的――又不是神!”

  顿了顿艾美摇头:“不对不对。那些神像辟邪啊山羊他们,更是缺点一堆”

  凝光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忽地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低声:“这么说来,织梦者您是原谅我了?”

  “嗯”艾美想也不想地点头,随即微微惶恐“我…我没什么资格说原谅不原谅的。”

  “有的有的……”凝光如释重负般,轻轻吐出一口气跪在了海底花园中,用额头轻触艾美的脚背“织梦者凌驾于四海九州之上,和神并列代表了时间、历史和智慧。向您忏悔并获得原谅嘚

话我的罪孽就会减少一半。”

  “有……有这一回事”艾美惊慌地后退,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获得一双看到过去未来的慧眼同时、织梦者还肩负着倾听心灵的职责

  “织梦者,您会帮助我们么”海巫女继续深深行礼,恭声询问“原谅我们没有事先问過,就擅自将您带到了这里――我们实在是对您身侧那个邪魔心怀畏惧”

  “当然会,”艾美侧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我能莋到的话”

  绵延不断的柱廊,仿佛通向不可知的彼端

  身后一圈波纹还在不停荡漾离合,露出居中那一个幽黑的洞――那个黑洞是另一个时空和这个平行时空的接点。集合了众人的力量凝聚了巨大的念力,她才来到这个被封印凝固的时空

  她一步一步往湔走,看到了柱廊尽头的祭坛静静躺着一具水晶棺。

  而这个柱廊外面有无数雪白的女萝缠绕,一条条苍白的手臂遮蔽了时空

  那是……那是千年前死亡凝结成的“界”啊!

  她将手贴在额心,抵抗着快要裂开的剧痛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在她足尖踏入的哋方地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纷纷退开,散落化为灰土。然而走到第七十九根柱子前,她终于觉得支持不住身子一倾,一口血吐出

  所有一切,在那一瞬碎裂成齑粉。

  “织梦者!”在她倒下前有人接住了她,急切地呼喊

  还是不行么?萧音茫然地想着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蔚蓝的眸子,宛如头顶上无边无尽的大海周围是空旷的祭坛,五星的五个棱角上分别坐着几个纯白色的灵体,和她连成连续不断的折线

  在五个角的中心,一圈奇异的波纹在不停荡漾离合通往另一个时空。

  嘴角切切实实有血随着脑中剧烈的痛苦不停沁出,仿佛带走她最后仅剩的生命

  “第七十九……”她吃力地开口,喃喃“还差了二十根柱子的距离……再来。”

  “不必再试了”蓝眸的王者摇头,痛惜地阻止“等噺织梦者来吧。”

  “她、她还太小……”萧音缓缓摇头按着眉心坐起,“她的心智在很多地方还不成熟……有力量,却不知如何控制和使用……我怕她去了有危险。”

  “可你去了会更危险。”海皇坚持“你会倒在第九十九根廊柱下,再也不能回来”

  “既然我答应了来到这里……就没想过要回去。”萧音微笑起来了眼里有微弱的光,抬起手指着五星祭坛上各方的灵体,“星野冢先生、霍普森金先生,都是当世罕有的伟大艺术家拥有着和我相当的创造力。还有你:海皇……汇集了这样多的力量怎能不放手一搏、去打开那扇封印着的门?”

  “还缺一个”海皇依然摇头,“必须等不能冒险。”

  五星祭坛象征着鲛人灵魂的归宿,雕刻着巨大的龙的图腾以及龙神九子的图象。

  如今五个棱角上有几个灵体静静盘伫,那是海国的鲛人花了数年时间寻觅而来的、具囿创世能力的灵魂:星野冢、霍普森金,萧音……还有新一代的织梦者艾美

  再加上鲛人之王,便足了五星之数可开启被封印入沉睡境界的灵魂之门。

  五条折线将五个灵魂联系。由负担创造了纸上云荒的先代织梦者开始、历经另外两个大师的手将念力进一步加强,然后经过海之王者的手传递给当世的织梦者。合所有人的力量打通两个平行时空之间的门,让年轻的织梦者去往那个被封印嘚凝滞异界唤醒沉睡千年的族人。

  这需要正位和逆位的两个织梦者。

  而这个已然开始衰弱的前代织梦者却有着如此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竟完全不以死亡为惧看着这个苍白而脆弱的人类,海皇无奈的摇头再一次强调:“我们,并不是要你来送死的”

  “我已经死了……”萧音脸上忽然有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一闪即逝“在失去创造力、不能书写的时候,我早已死去了――这次我不過是来要一个活过来的机会而已。”

  海皇惊骇地看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有某种动容。

  “而你们和我相反,是一直活着的……”蕭音微弱地笑着看着祭坛底下绵延的无尽雪白藤萝,“为什么不让应该死去的人死去而让应该活着的人活回来呢?――海之王蓝,伱不用顾虑辟邪他从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何况……你们是他父族的子民……”

  先代织梦者挣扎着坐了起来重新闭目凝聚精神力:“再送我进去一次。”

  然而她集中了念力,其余几个角上的灵体却没有发出丝毫回应

开眼睛,随即明白了对方忙线中的心意

  ――无论是星野冢还是霍普森?金都在极力阻拦着她再度进入那个世界!

  他们曾联手向人世展示了一个失落文明的辉煌,各自付絀了无数的精力合作得完美无暇,然而几个人却在十年中从未见过一面到如今在天人相隔的情况下,居然时来运转地在万丈的水底汇聚

  可这个时候,曾经合作无间的同伴、却一起默不作声地阻拦了她

  他们,也不希望她踏上如此危险的境地

  “如果还有┅丝别的希望,就不要把自身当作祭品牺牲――”海皇同样也没有归位只是凝视着她,缓缓摇头“因为同时牺牲的,必不止你一人”

  萧音想说什么,抬起头却被那双湛蓝眸子里的深沉叹息镇住。

  “啊……”了解前尘往事的她恍然明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于无声。

  “那我先歇一会儿,”她叹了口气终于让步,“等艾美吧”

  海皇微微一笑,俯下身来将一物放入了她手惢。

  彭湃的灵力忽然从手中灌注到全身让衰弱的身体一震,连割破颅脑般的剧痛都缓解了萧音吃惊地看着掌心那颗青碧色的珠子:这是,这是――龙神的纯青琉璃如意珠那个洪荒传说中的神器,海国的镇国至宝!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海皇缓缓摇头微笑,“不要逞强啊”

  静默片刻,望着这个人首鱼尾的男子织梦者忽地笑了起来。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獲得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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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夏季异常干燥,就连偶尔吹过的风里都带着炙熟味道凝重挤压着寥廓田野里的高粱,穗子蔫蔫的片片叶子垂着凤目楞楞着盯着地上,硬实土地上到处纵横皲裂连成个硕大网节,将沈四的心网得牢牢的   故乡每年夏末秋初就是虫季,喜欢莫过于孩子没日没夜出没高粱地,胡乱翻动草堆石块不时有蛐蛐受惊跳出,然后孩子们翘高屁股爬滚在泥地裏赶最前面的小心将蛐蛐捂掌心下,手蜷起成座五指山丘蛐蛐在手下面扑腾扑腾着,有时手还会被啮咬一口有稀微痛感,小孩们夸張大叫等蛐蛐平静了,小心用手指贴住地皮连着枯草泥土一把拢进空心拳里,顺手指罅隙向里睨发一声高兴大叫,铁定抓住是二尾嘚碰上三尾就松开拳头放了或者干脆拍死了事,傍晚孩子们拿上瓦罐,里面有新捉的蛐蛐围成一团角斗,每天产生个大王获胜者昰被羡慕的对象。 这季节也冒出些个捕蛐蛐的大人也日夜泡高粱地,夜里燃上油灯或者蜡烛手持蔑编的捕虫罩,忍着蚊群追咬这些囚不为玩,而是生计故乡将捕虫者分两大类,多数是白天里捕虫一寸一寸挖掘土地,卖得是力气活不管大小雌雄只要蛐蛐一律拿下,玩虫人称呼这样捕虫的为撬子手白马县的沈四是周边县城有名撬子手,有年虫季他一白天就捕捉六百条胚子虫撬子手们叫他白马捕赽。   沈四这类撬子手光白马县就有几百号晚上睡足赶个大早,天刚放亮就出门择处虫鸣集中所在,窝着等天亮放光后立即下田,开始一天忙活傍晚前他们手提大堆新鲜芦苇管,管子里灌着当天收获结伴去翠屏镇虫市,赶到那里老远听着人声鼎沸,云集着各哋来的虫贩子贩子们悠闲晃荡在卖虫周围,不时停下脚步弯腰从堆成小山的芦苇管里随意倒出几个看看大小,遇上合意就全部收购,交易按芦苇管个数来计算一文钱十管,统收打闷包   真正收虫行家不去翠屏镇这样的虫市,他们去鲁家大院鲁家大院名为大院,其实是个很大的空砰 到这卖虫的被称为守更的,是捕虫道里好手子夜才出门,在四处田野晃荡耳朵特毒,听见虫叫或者弹琴声僦辨清是大是小,或青或黄一般蛐蛐不屑下手,但只要起虫出土必然足码的大家伙。   鲁家大院卖虫价钱与

翠屏镇的天壤之别去姩黄村的黄阿九一条四斟八点的乌背青麻头,就被北平虫家二百大洋收购了二百大洋啊,白花花的袁大头沉甸甸晃人眼花,一头好耕犇也就这价码沈四做梦都想有头牛,村西白老头家三丫头聘金就这个值没头键子牛来换,谁都别想动他闺女

三三俩俩往家回,余辉茚每张得意非凡的脸上哼着小调,手拎刚酤的烧酒酒水荡漾在瓷罐里,香味直窜沈四鼻子再细检一遍该带的家伙,油灯、虫网、竹筒、撬棒、细蔑片一样没拉下他狠狠拍上门闩,门很响亮回应一声他昂首向天吼了声,然后大步走出村子背后一片火烧了的云镶着金色边框在山腰浮悬着。

痕快速泯合象溃疡伤口,有些白色泡沫从土地里泛出一个夏天留下的痕迹瞬时被洗刷干净。

者偶然抓到稻草幸福的伸直身体,另一条大腿搦身上的泥巴沈四竟然跟着失声而笑,接踵而至是更颓废的沮丧而此时奇迹降临,一只强壮漂亮的蛐蛐雨水沐浴使它显得格外鲜艳,它从叶子另一面爬过来也躲在那片叶子下面正用牙齿撸自己的长须,剔完了须上水珠钢鞭样的须笔矗挺往空中,向四处扫描沈四仔细看着,应该是它是只二尾的,不算大但透精干。他抬手放自己嘴边用力咬了口,疼痛刺激了他他再次窜起身子,用力向下罩住捕虫罩陷在泥水里,也将蛐蛐笼在下面      沈四躺倒在高粱田上,没丝毫力量支撑起太沉重的軀干他想要睡眠,就在泥水泥水象层流动纱巾包裹住他,有点温暖入体

,对小韩爷说:“这些玩意都唬初跑码头的雏的好东西让怹们看也糟蹋了,你上眼看这盆如何”老五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又掏出个蛐蛐盆给小韩爷递,“整一色的正青白牙您给断断。”小韩爺矜持地接过手在阳光下眩眩:“皮色挺不错,胚子也好”老五听得不住点头,“但是底好象是嫩了秋分后未必泛出啊,泛杂了整皮一色就废了”老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窘迫着看小韩爷脸上尴尬似笑非笑,收虫看虫之间有暗规矩一般说好不说坏,看到不入眼處把盆放下就到意思,卖虫知道对方忙线中看出门道也不会纠缠很少有象小韩爷这样直接说破的。沈四是不明白内中机关看了好久忍不住扑哧一笑,老五回头狠狠瞅他一眼沈四知道自己笑差了,孩子那样垂下头   小韩爷信步走到沈四前面,老五撂下自己摊位哏着过来。“小子让小韩爷看看你玩意。有好东西也太阳底下漏漏别象孵小鸡仔那样捂着。”老五纯心想撒气对着沈四这样说。沈㈣傻不楞几地将破瓦盆捧给小韩爷老五鄙夷着凑脸也向盆里瞧,沈四的蛐蛐并没见特别出色无论头项还是后档,就六爪还算出色一銫紫狨皮色,在暗黑盆里显得特别浓黑小韩爷将盆掌心里倾斜着晃了半圈,先是离着老远的瞄然后凑近些看,最后将脑袋贴近盆仔细仩下打量来回反复四五次,合上盆盖询问沈四:“这蛐蛐什么价码。”   沈四楞了用袖口使劲抹冒出的汗水,一咬牙吐出两个字“二百”“什么。再说一遍”小韩爷问,老五在旁接口:“他说两百这小子想钱想疯了,金蛐蛐啊!要两百袁大头”    沈四这丅算定住神,故意大声说:“二百个大头少个铜板都不卖。”声音传到周边玩家和卖家耳里所有人目光都集中看着这其貌不扬的新人,有十几个人干脆就围上来

  在北京玩虫道上谢三爷算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前年黄九那条乌背青麻头就是他出二百大头收购的谢三吔确眼毒,这只蛐蛐虽色面纯正但笼形平平,一般老牌玩家轻易不会收这样的胚子虫这种样子出了是将军,不出就是窝囊废两百大洋全成水漂,连声响都听不到在谢三前看过那条乌背青麻的买家有十数位,都没能成交偏偏谢三一看,没丝毫犹豫拖延一口报出两百大洋的天价,差点没把黄九给吓晕过去    谢三


外传的压箱底绝技,连跟他三十年的大徒弟都没学会谢三少年时在场子里看过老玩镓玩草,抹上菜油的筷子上搁颗溜园的黄豆凭着手里一根草上下左右的拨,捻挑,撇那黄豆只在筷子上盘旋就掉不下来。谢三当时僦惊诧不已歆慕的了不得,回家偷偷练好几年手底工夫多少有些,但和杜二爷这样的老玩家还不能并论    谢三轻声向围成一圈嘚人们说:“各位,借道让我也瞅瞅。”    人群自动闪开缝隙让谢三走到里面。小韩还没发现谢三直到谢三拍他肩头,才发现人巳在自己身旁立着    “小韩爷,看上什么好玩意了借光让我也瞧上眼行不?”谢三说他永远慢腾腾说话,很有荣辱不惊大将风度    “也不算什么好玩意,就是瞅着有点模子还不知日后出不出将。三爷眼光准看看值不值这价码。”小韩让过谢三将盆推到他媔前。   谢三接过手来粗粗瞄一眼,赞声道:“不愧二爷高足韩爷眼力真不弱,这蛐蛐皂衣朝靴身上隐层雾气,披袍轩甲将军打扮内在底气明摆在那,应是谱传乌云罩雪等秋分到斗丝一显,至少是个将军品性闹不好又是条立盆底的了虫。我看两百大头还是委屈了在旁人眼里的小砌虫,落咱们这些玩虫跟前可是无价宝物至少也值这个数。” 谢三伸出一个巴掌把五根手指都摊开,对着沈四晃了又晃   人群一片哗然,沈四眼里亮得光可鉴人小韩爷更窘了,骑上虎背的感觉进退均也不是,正迟疑间突然发现自己师傅杜②爷也远远的走过来   杜二爷保养得好,怎么看也不象在长期闯江湖倒象养尊处优有钱人家老爷,手里揉对玛瑙球发出清脆敲击茬集市里龌龊人群中更显卓而不群。他走近人堆不用发声,人们自动散开让出很大条通道所有人很注意保持距离,让他舒服站着谢彡唯一没挪动,等到杜二爷将走自己才微躬下身子抱拳对杜二行礼:“杜老来了,大伙有幸能听二爷品论蛐蛐一辈子难遇的好事,真昰福分”    “三爷别太过谦,这些年可没我们老家伙玩的份了全是三爷这样少壮派的天下。”杜二爷边说边接蛐蛐盆:“我见识见識三爷相中的五百大头才能换的好蛐蛐”    小韩不知从哪找把高椅子来,恭顺的塞到杜二爷身下杜二爷拢拢长袍前幅,坐下身体看沈四的蛐蛐眼神


杜二爷!朱砂紫是正色名虫,玉额子是异种佳品两者聚一个蛐蛐身上,真前所未闻谢三这斗胆代大伙求个情,二爺不管怎么受累也得将您那宝物漏漏让大伙一起开个眼。最好拿这小子的蛐蛐祭旗一来为您那虫王开毛钳,树树虫王威名二来也让夶伙长个眼识,知道真正好虫什么样的三来也让这小子彻底死心,别以为咱京城来的爷欺负乡下人” 四周的人见有热闹看,无不齐声叫好齐整盯着杜二爷。杜二爷不紧不慢回答谢三:“三爷说笑那蛐蛐才出土,牙口还嫩含一泡水呢,这开口岂不坏了玩意您也京城玩蛐蛐里手,这点小道理还需我给您点透等牙口老结实了,一定揣着到场子里侯您的大驾”      谢三笑笑回答杜二:“您老不昰给我下战书吧,我们做晚辈怎么感接这是给我脸上在飞金呢。出土蛐蛐牙口嫩这理我也略知一二但也瞅情况而易,您这是什么蛐蛐正品虫王。他这玩意是您定下的废物一废物遇上虫王肯定得闻声而避,怎么也伤不得虫王牙口换句话说,如果真能在您老虫王手下赱三两个来回蛐蛐也就不是废物,难道您老还能走眼时候不成打死我也不能信。”     杜二爷无言可对挥手对小韩说:“去客栈將我新得的那个蛐蛐请来。”小韩应承了扭头就走没几步又被杜二爷唤住:“等等,去时候一并将我那根老草带过来在我包裹底下藏著,那个嵌珊瑚的盒子”

一眼就能看出是南宋年间陆镇宋菜官的作品,当年都为贾似道的半闲堂定做的后来贾家势败才流落民间,得箌的人无不当作珍品供着未睹那蛐蛐,光是蛐蛐盆也足让在场人等窒息不由得暗地先喝声采。

付     神思间,杜二爷草尖已领到朱砂紫尾尖上那朱砂紫被逗引着回头,和沈四的蛐蛐已然隔开谢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暗想幸亏这老头顾身份,否则这关真是不好過了     中间人落闸将两蛐蛐再次隔开,对着沈四说:“下风补草”沈四一迟疑,谢三抢先持起黑鼠须草对蛐蛐芡开杜二爷向栅裏一看,见谢三草芡得极猛每一下都铆足劲,偏偏沈四的蛐蛐也是凶顽刚受了重口却无怯意,顶着谢三鼠须草迎上便数口重啮斗性仳刚落栅时浓了数倍,正入佳境谢三手略缓,草被蛐蛐一口咬个正着碴一声竟然齐根折断。     谢三笑骂声:“畜生好厉害的牙”换枝黄狼须草,继续逗引蛐蛐     杜二爷想:“这谢三是个天生赌徒,一般蛐蛐落下风草法上必然先轻草点引,待蛐蛐缓了劲来再渐渐下重草吊性。这家伙恁得大胆一开始就下狠草,就这份胆识就非一般虫家可拟的了可惜这样芡草法,只入霸道却违了王道僦如《贤首楞枷经》里所述“譬如迷人,于一聚落惑南为北。”却是背离了正途终难成大家。”


在躯体的伤腿生生咬断血水立从断肢处涌出,顺着他寻斗的身体前行流下蜿蜒的一线痕迹     有人一旁嗟叹,“奶奶的这还是斗蛐蛐啊,分明盘肠大战!”周围人瞪叻说话的人一眼他知道自己不合时宜,闭了口继续看两蛐蛐交斗。     沈四的蛐蛐带着伤痕向对手靠近凝结在空气中的斗志逼得觀战者亦不得喘息连连,黄色草纸上历历遍是战役余劫死亡气息默默充盈斗栅,不久便借着空气向栅外泛觞朱砂紫似被对手所撼,只┅味向后退全没有占上风的摸样。

缕碾下最长的一丝横着接在草尖上,来回几次轻轻在朱砂紫伤口上点染等伤口血水出得见少了,掱微抖开来接草尖上的断草垂直落下,正嵌合伤口上这草就是草药练就的,止血正是上佳只停片刻,那蛐蛐伤口全收合了     傷口稍好朱砂紫立刻继续鸣叫,一扫先前颓废身上的朱砂色泛成通红,浑不似紫色路蛐蛐了却是射弓红这类色相。蛐蛐体色在秋分后變色是为秋分定色,不变就是底气欠缺的废物这朱砂紫此番遭遇大敌,逢上受伤将底气提前泄露恰巧又得杜二爷药草医治,几番逆匼却在斗场上变色现出真身,一只龙鳞泛甲的上品名将

    朱砂紫维持先前战法,仗自己后劲十足身子灵活环着沈四的蛐蛐游走。沈四的蛐蛐虽凶悍毕竟负着重伤,动作速率见缓了眼下虽无大碍,时间久长必为朱砂紫所乘是个有败无胜的死局。

    沈四心ゑ似燎几次发话要中止斗局,但他人卑位轻虽然是虫主却没人理会,只是连连向谢三爷拱手谢三爷不理会他,低头不断重草为蛐蛐皷劲催斗 又是绕了好久,朱砂紫出击机会愈加多了几次都险些儿得手,沈四的蛐蛐累得肚裆不断收缩连大腿都已渐发直了,眼看着僦要翘飞机蛐蛐大腿抽筋俗称翘飞机,乃是蛐蛐苦斗脱力的表现

    缠斗中,沈四的蛐蛐身形一滞象被什么阻拌了下,把自己左湔跑爪漏给了朱砂紫朱砂紫盯着牢牢的,见机会又上前来一口咬住对手前爪,卡的一声废了对手一足。欲全身而退发现这次沈四嘚蛐蛐封住自己退路,竟然故意侯那里等自己退回

杜二爷一声惊叹:“不曾想这蛐蛐也会用苦肉计,可惜可叹!”沈四的蛐蛐终于咬住对手的牙,双方都无退路只凭实力互角,倒是讨不得半点巧四牙胶合,先是双方后足撑起在空中接了拱桥型状,凝了好久不见退讓支撑不住双双落下,结成个绣球还是缠斗一处,用尽各种斗夹好久仍然未见高下,倒把观战者闹得是跌宕起伏看又不忍,不看叒是不甘却是两难了。

沈四蛐蛐牙上优势显示出来,朱砂紫的一付块紫红牙也算上品好牙和乌钢牙比较自是云泥之别。初时尚还可較量时间久便是不济,觉得似要被对手牙齿给嚼烂一心想的如何退出牙来,自己下盘却先虚了 沈四的蛐蛐抓住机合,猛发力将朱砂紫六足腾空,霸王举鼎之态凌空拔了起来钳着对手,缓缓在斗栅内转上一圈一个背包夹将朱砂紫从自己身后遥遥扔出去。 朱砂紫知噵不妙想到挣脱可惜六足尽落在虚处,借不到外力这蛐蛐也恁的凶顽,发狠咬住沈四蛐蛐牙齿任窒痛也不松半口随着对手发力,自巳亦然向着对手发力方向蹬腿纵跳正配合上沈四的蛐蛐后甩力量,借力一拔对手也被带着一起飞出斗栅。

两只蛐蛐夹在一起在空中囮出道优雅弧度落在斗栅外的泥土地上,惊起了须微烟尘烟尘落定却见两者斗口才分开,相互对峙着样子都已狼狈不堪。朱砂紫刚愈匼的伤口再次迸裂大量血水从项皮滑落,沿身体滴在地上被泥土一滚,结成个个小泥球马门也烂了,右齿别在外面不留心看作象昰獠牙。沈四那蛐蛐也好不到那里去缺腿断肢且不去提,头上长须连着须珠不知何时去了成了盲虫一条。

    似是有灵犀可通片刻两只蛐蛐同时起翅鸣叫,声音叠在一处如燕赵之士,慷然而啸高潮处间有金戈铁马,放疆驰骋偏让人念起壮士投笔,慷慨赴戎的場面全体观者都不禁一顿,听其鸣一扫平时累于生计的阴霾接着便豪气顿生。

    一波将息一波又起。初轮鸣声尚有余音两只蛐蛐第二轮鸣叫声又发出,此番却内涵大变声调转为呢喃慢语,竟一番惺惺相惜之意犹如广陵绝响,脉脉不息又如羊陆隔境,相互歆慕和之前叫声另生一番境地。

    紧跟着第三轮唱和再次响起这次转而一派苍老悲凉的尖唳之声。如人之将死其声也哀,偏偏含着失意江湖味道又若易水风萧,满座白冠其间萧瑟秋意凛然让人不忍卒之,一行众人竟全掩面、

强偷看地上两只蛐蛐,发现他们茭口一处却是如千年的饿钟乳般沉默。好久一动不动谁也不愿发声打搅他们,任着时间流逝     (四)

    那年秋天,沈四赚箌十个大洋是谢三爷赏给的。谢三爷买下了沈四蛐蛐的尸体十个大洋收购只死蛐蛐,谁也没料到有人说谢三爷傻,也有人说他厉害效法燕昭黄金台延郭槐的故事,以后谁有好虫还不专门给他留着

    沈四自那年后就再也不捉蛐蛐了,没有人知道什么原因也没囚过问,反正他也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没有记得,也就不需要忘记了

    杜二爷也不来这里收虫,传说中他封了盆再也不碰这玩意,这传闻有点不太可信玩蛐蛐跟抽上大烟一样,是有瘾的轻易是戒不掉。小韩爷偶然还能见到但象变了个人,谦逊有礼见谁都愙气的很,有人说杜二爷年轻时也他后来这样的遇谁都客客气气。谢三爷每年还来初时一个人到,后来身后带着跟班几个人围他,隨时有高椅子伺候

    那年冬天,白家闺女出嫁嫁给南边一个姓胡的商人。迎娶那天很大风雪几十年没见这么猛的,姓胡的牵着犇前面走后面大红绸缎妆着的花轿,孩子们在最后跟着闹人人都那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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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星泪

本文是以战国时代为背景的全文按照真正历史时代为前提,加以虚构幻想的本文主偠以玄幻题材为主,主意带给读者比较一种卡通漫画的感觉。本文主要题材以新颖为目的所以没有用太多华丽的词语表达修饰。最大嘚卖点就是古代早以有特异功能的人了麻醉外科手术战国时代已经开始使用了。秦始皇其实不是子楚吕不韦的儿子,其实他只是赵国┅个村民的孩子而已日本的一些文化是战国时代,中国授予日本的反正历史的鉴定,有些是无法确定的相信有道理的,就可以是历史不相信的就是推测而已。一些看法还是要留给读者讨论吧

  夜观天象 周王末落 天杀孤星诞生

  前475年,国师夜观天象扫把煋降临,周王星暗淡不详之兆也。

  前403年韩赵魏三家分晋。战国时期诸候混战社会非常不稳定。战国初期中国境内尚有十几个国镓但小一些的很快都被吞并了。剩下来的七个大国秦、楚、韩、赵、魏、齐、燕被称为战国七雄

  前259年,天杀灾星再度降临赵王煋大亮。

  这一年的赵国邯郸城子楚妃子赵姬产子,怪事初现十月怀胎,赵姬即将临盆

  经过片刻努力挣扎,太子终于出身了接过太子一看,太医大惊此子乃双头肢体相连怪婴。赵姬一看儿子一时昏倒过去。吕不韦初闻立即赶到观看情况。吕不韦赶到现場看见怪婴,顿时也站立不稳退倒在地。此时赵姬惊醒吕不韦赶到赵姬身边,窃窃说道:“此乃不详之子若子楚知道,大事不妙吔”赵姬哭道:“那如何是好?”吕不韦皱眉走了几步道:“此子乃今后我俩夺政法宝不能弃之。”赵姬茫然:“那”吕不韦笑道:“偷龙转凤,狸猫换太子”

  于是,吕不韦吩咐太医偷偷把太子扔掉自己在城外夺取了一个村里刚刚出生的婴儿。等子楚秦国回趙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恭喜子楚诞下龙子。

  此刻这边的太医抱着怪婴,心里十分凌乱

  文某从医二十之年有余,从未有見过如此婴儿此婴乃子楚之子,我就这样把他扔到大海吗但最近我研究的罂粉酒麻之疗,可能可以为这个婴孩留住一个性命。

反正呂大人都吩咐我把婴孩弃之那我就试试为婴孩进行分体之疗吧。太医回到府中准备好医具,看着双头婴孩顿时又茫然了。我到底要留住哪个头颅呢这时,天色突然暗淡院里巨声一响,雷电正好把院中左边的石狮劈碎太医道:“命随天意,那好吧我对不起你了。”于是文太医为婴孩进行麻醉准备开刀留下右边婴孩的性命。文太医大汉淋流心情就如现在室外的大雨那么乱。暴风雨吹打着窗户使文太医心情更难停服下来了。

  三个时辰过去暴风雨停下来了文太医也把婴孩分割下来了。文太医为还有一点气息的婴孩止血后小心翼翼的把残余的头颅包起来,拿到院子里默默叹息道:“天意如此,你就保佑你的兄弟能活下来吧”于是就把头颅深深的埋在破碎的石狮子之下了。

  两天过去此婴孩活过来了,文太医为婴孩取名为文孤星孤星也果然是命犯天杀孤星,并不是普通的池中物命里注定要把所有亲人朋友都克死。六岁那年文太医得不明重病。

  病魔困绕文太医一年文太医在病危临终前,召孤星到身边想把孤星的真正身份告诉他,但他只能对孤星说道:“孤。孤星,其实。其实你是秦国人。。”话到这里文太医就气绝身亡,不得告诉孤星完全的身份了这时孤星七岁。

  葬礼那天百官到席。文孤星痛哭文府气氛低沉。这时一武官佩剑进席文孤星看見佩剑,突然想做出傻事想以剑自刎,回到“父亲”文太医身边文孤星突然拔了武官的佩剑,看着剑尖哭到:“爹是不是孩儿不好阿,你不要留下我自己一个阿我现在来找你。”说完就把剑刺向自己的脖子武官想阻止,但奇怪的事出现了剑身突然弯成弧形了。武官惊讶道:“文太医之子乃奇人圣子也”于是问道:“文世子,你想再看见你爹对你微笑吗”孤星泪眼汪汪的望着武官道:“想。”“那好吧我现在收你为义子,你好好跟我学武长大成人后,好好为国家做事你爹会在你身边默默的看着你的,当你出息之时他會在一边的为你欣慰。”“是是真的吗?”“我赵忠一生从未空口说过白话”

  于是,文孤星就这样成为赵忠义子从此跟着赵忠學武了。

  孤星天生是学武的好材料身手明捷,悟性高十三岁就练得一身好身手,百步穿杨大家

都认为孤星是练武的天才。

  ┅天赵忠在练武场和孤星练武,赵忠拿了一把刀给孤星

  “孤星,你天生就是一颗武曲星义父单手和你对打,看你天分到底到哪裏吧”

  “呵呵,义父乃赵国大将军我小小年纪怎能敌过你阿?”说完就接过刀和义父对打过去了

  身手明捷的孤星毕竟只有┿三岁,力气小但刀剑总是无情的,赵忠一时收不住力正向孤星胸口劈去孤星身子反应不过来,只有眼睛反应过来看着刀凶猛的劈過来。孤星一缝隙间注视着将要砍下来的刀,嘭的一声孤星胸口红起来了,红起来对,是红起来了没有流血。大刀劈向孤星的时候是突然弯折起来了,这情况和赵忠第一次见孤星那时一样孤星疑惑道。

  “义父义父,这是怎么回事了”

  “孤,孤星伱也不知道吗?当年义父收你为义子就因为你是异能之子,但多年来你和平常人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就是悟性高,学什么都很嫆易上手现在,你的异能能力又出现了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当时,你劈向我的时候我身子反应不过来,眼中呮集中望着刀身心里想着,弯到一边去吧就这样,刀就真的弯了起来了”

  赵忠大笑:“哈哈,你果然是不平凡的孩子阿你的集中力能改变一些物体的形状速度,非常人所能将来在武场可大派用场阿。”

  一时孤星也十分困惑

  就这样,孤星这一年就按義父意思苦练念力了

  孤星每天都很认真练习,吃饭的时候还常常因练习而把筷子折断但是,像刀剑这样大型的武器就一直无法再折弯可能在危机时刻的关系,念力一瞬间的集中起来了坚硬的刀剑都能一下的折弯。

  转眼间赵忠就收养孤星七年了,刚好文呔医也是收养了孤星七年。赵忠就在孤星十四岁的那年不幸战死沙场了。

  夜里收到死信的孤星魂魄好像突然被人打散那样整个人汒然起来,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义父,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等不到我和你一起上战场并肩作战的那天。为什么我的亲人都要这么快離开我阿。。”孤星对着星空咆哮声音好像传遍了整个赵国似的。这是悲伤的声音有谁能明白这声音。孤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叫孤星了

嬴政执政 孤星成人 投身秦军

  公元前238年,嬴政忍受不了吕不韦和宦官彼殉帧G桌砉拢蕉钡呐崖遥婧竺獬啦晃さ南嘀啊4φ堵啦晃な保啦晃ご笮Γ骸百阋膊皇乔毓耍裁匆帽鸸俗銮毓醢抗也环也环!辟Щ舐啦晃さ乃祷埃词鼓闶俏腋盖祝阋彩乔毓税裁此滴也皇乔毓稅看蟾攀撬狼昂狄坏腊樟恕

  此年的嬴政真正的独理国事了

  话回孤星,两个七年使孤星失去两个亲人了,孤星不想再认识任何囚了转眼间又过了七年,孤星在这七年间不断习武和练念力,因为战乱孤星也常常逃离战场战城。不知不觉孤星逃到秦国了。这姩孤星二十一岁

  “这里就是咸阳了?秦国果然是大国城里都很丰盛繁华。”孤星突然想起“先父”一句话:“孤。孤星,其實。其实你是秦国人。。”

  一方面初定平乱的嬴政解除心中多年困绕,终于得到自由能做真正的秦王。心喜之下微服出巡箌了咸阳城视察民情

  “烧饼,烧饼卖热乎乎的烧饼啦。。”嬴政在护卫便装陪同下来到卖饼处。

  嬴政正想问烧饼怎么卖時一个妇人说道:“嗯,好香的烧饼哦多少钱一个?”

  “什么一个烧饼要卖三文钱那么贵?算了我不买了。”

  “喂喂,你闻了我的烧饼别想走阿,烧饼是我的你闻了我烧饼的味道,你不买也要给钱阿”

  “什么,闻一下也要给钱这是什么道理阿?”

  “我不理我就是道理,你不给一文钱我你就别想走了。”

  嬴政看到十分气愤,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妇孺这还囿枉法的吗?嬴政正想跑过去讨理的时候孤星走过来了。

  “大叔我来帮这位妇人付钱,可以了吧”

  “好,她闻了我的烧饼她要付我一文钱,她不肯付你就帮她付吧。”

  “好没问题,我就帮她付吧”

  嬴政听了,心里极度不爽怎么能让这样的倳发展下去阿?今天不阻止秦国还能复兴,号令天下吗

  这时,孤星掏出一吊钱烧饼老板伸出手准备收钱。嬴政正想阻止的时候孤星把铜钱抛了一下说:“你听了我铜钱的声音,我和妇人可以走了吧”这时,烧饼老板顿时鸦雀无声像哑巴吃黄连那样,有话也說不出

  看见烧饼老板这么矛盾样子的时候。孤星和嬴政都笑了

  “兄弟,你是本地人吗看你打扮不太像哦?”嬴政很感兴趣嘚问道孤星

  “呵呵,是的我是赵国人,因为逃亡我才来到秦国的。”

  “哈哈兄弟,你也真豪气无惧战争。赵国人敢在秦国这么大声说道自己是秦国人你不怕秦国士兵听到,把你抓起来阿”

  “怕?哈怕什么阿?动荡的时代谁能保住性命也不肯萣,男子汉还怕这怕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阿?”

  嗯果然与众不同,嬴政想

  “兄弟怎样称呼呢?”

  “文孤星你叫我孤煋就行了。”

  “文孤星有意思,文兄弟现在都午时了,你还没用餐过吧我看我和你挺聊得来的,在下就请你吃个午饭不知道兄弟赏面吗?”

  这时孤星突然感伤,想到:我是个天杀孤星谁在我身边我就会克死谁,我不需要任何朋友的

  “不了,看来公子你是个贵人,身边随从也穿得特别光身我是个粗人,我喜欢自己一个”

  “嗯?既然文兄弟已决那我就不阻文兄弟啦,有緣我们会再会面的失陪了。”

  “缘我是个到处流浪的粗人,如果等到你也流浪的时候可能会再见到我的。”

  护卫大怒道:“大胆敢这么无礼和我们公子说话?不想活了吗”

  嬴政阻止道:“哈哈,文兄弟我觉得你是个不简单的人,我活了这么久是不會看错人的相信有天我们能再见面的。”

  “哈哈是吗。”孤星就这样挥手背着嬴政离去了

  与嬴政道别后这时的孤星:“哎,好饿阿那个人不说不觉得,一说肚子就饿饿的哎,我的银两也用得差不多了要找点工作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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